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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嫡女打脸日常全文阅读

作者:姑娘横着走     侯府嫡女打脸日常txt下载     侯府嫡女打脸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6章:他不要赝品

    说到这里,秦婠顿了顿,这才缓缓开口道:“第三条路,你们如果实在不死心想要留下,那便留下,只是太子府内只要本宫在一日,便不会有侧妃,更不会有良娣、昭训、奉仪之类,太子府不养闲人,你们若要留下,只能当个婢女,本宫劝你们三思。”

    听得这话,立容、玉贞和宝云都惊住了,完全忘了思考。

    因为秦婠说的话,完全颠覆了她们几个人的认知,这世间居然真的有女人,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堂而皇之的说自己不与人共事一夫?!

    而且,这人还是太子!

    太子,一国储君,未来的九五之尊,这……这可能么?

    这显然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可……可为何韩先生就在面前,太子就在屋中,为何都不曾出声反驳,太子甚至连呵斥都没有?

    玉贞、立容整个人都懵了,就连一向自诩从容淡定的宝云,也被秦婠这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惊着了,更让她吃惊的是,里间的男人,这默许的态度。

    秦婠知道自己这话,有多大的震撼力,她轻咳了一声道:“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明日一早,本宫要得到你们的回话,下去吧。”

    三人闻言,行礼告退,浑浑噩噩的连怎么出的主院都不知道。

    她们一走,秦婠就朝韩先生指了指芸娘所在的那个屋子,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韩先生却有些踟蹰,低声道:“芸娘她,不愿相见。”

    秦婠闻言笑了:“先生文韬武略聪慧绝顶,可对女子心思却一无所知,有时候女子说不见,并不代表真的不愿相见,只是希望看到你的努力和诚意罢了,有时候说不要,也未必就是不要,只是希望你哄哄罢了。”

    “先生与师父已蹉跎半生,可切莫再继续蹉跎下去。”

    韩先生闻言略略垂眸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朝秦婠拱了拱手,抬脚朝芸娘所在的院子走去。

    秦婠其实很想去听个墙角什么的,毕竟谁不喜欢甜甜的恋呢。

    然而理智还是制止了她,她招呼着红苕等人进了屋,将外间留给了已经蹉跎了半生的两人。

    回屋的时候,李澈仍在静静的看着书,外间发生的一切好似都不曾入他的耳。

    秦婠来到他身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邀功似的问道:“怎么样?我表现的棒不棒?”

    李澈放下书本,目光略过小全子和红苕等人,轻轻拿下秦婠的手,转眸看着她淡淡道:“尚可。”

    看着他矜贵清冷的模样,秦婠:……

    对不起,她忘记了,某个大畜生在人前是要脸的,形象管理一流。

    罢了,自己选的男人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只是到了晚上,某人彻底化身为狼的时候,什么矜贵什么清冷,都抛到了一边,在秦婠被欺负到快哭的时候,连心尖这个词都蹦出来了,只为哄她再来一次。

    效果自然是惊人的,秦婠被他吻的晕头转向,被心尖两个字哄的心头满满,不知不觉的就随了他的愿。

    守夜的紫嫣默默的盘算着,是该让小厨房炖一些甲鱼、阿胶、干贝之类滋阴补阴的药膳了,毕竟算上白日里的那次,已经是第五次唤水了。

    第二日秦婠没有睡的太晚,李澈起身没多久之后便起来了。

    今儿个是该给陆雪添妆的日子,依着规矩,大婚后的前两天她是不能出门的。

    虽然她答应了李澈,要将李翰赠她的两件东西给陆雪作为添妆,可平心而论,陆雪对她并不坏,她没道理在别人大婚前一天,送别人老公给她的东西,让别人添堵。

    于是她找出自己的嫁妆单子,在一堆东西里,仔仔细细挑选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想起陆雪送她的送子观音,便对青衣道:“你在去陆府之前,顺道去一趟琳琅斋,挑一个贵重些的佛像玉坠,或者是送子观音,作为添妆一道给陆雪送过去。”

    青衣点头应下,转身出门。

    过了一会儿李澈练功回来了,看着桌面上散着的嫁妆单子,淡淡开口问道:“在给陆雪挑添妆?”

    秦婠知晓这些事情都瞒不过他,于是很是殷勤的为他倒茶,递了过去,然后硬着头皮把自己的顾虑给李澈说了:“所以,我就给她送了套头面,又让青衣去琳琅斋买个佛坠之类。”

    她本以为李澈要生气,毕竟这人小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此次确实是她食言。

    可她没想到,李澈听闻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好。”

    秦婠闻言,正准备拍他的马屁,夸他大人大量心胸宽广,就听得他道:“明日二皇弟大婚,你与孤都是要去捧场的,届时你亲自还给二皇弟便是。”

    秦婠:……

    她就知道!这个大畜生,跟大人大量完全扯不上边!

    让她亲自还给李翰,还不如直接送给陆雪,让她还给李翰呢!也好过,让她去面对那么尴尬的场面。

    秦婠吞了吞口水:“那个,我明天要归宁的,我得好好陪陪祖母和父兄,就……就不去凑热闹了。”

    李澈饮了一口茶,淡淡道:“二皇弟大婚,孤身为太子,既是他的兄长,又代表了父皇,是必定要出席的,你身为太子妃,即便是归宁,也得抽出几个时辰前去。”

    秦婠又咽了咽口水:“我突然觉得,将那两件东西,一道作为添妆送给陆雪也挺好。”

    听得这话,李澈放下茶盏转眸看她,凤眸略略带了些冷色:“秦氏阿婠,你就这么不敢见他?是不想伤了他的心,还是……”

    秦婠闻言顿时头皮发麻:“去去去!明天我必须得去,长嫂如母,不去怎么能行?!”

    看着李澈满意的移开目光,秦婠在心里轻嗤了自己一声,瞧你这出息!太怂了!

    “对了,还有一事孤要告诉你。”李澈淡淡道:“昨儿个送去他府里的那个宫女,他连夜又送还回来了,还让人给孤带了句话。”

    说到这里,李澈转眸看向秦婠,薄唇微微扬起:“你想不想知道,他带了什么话给孤?”

    不,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就冲着他脸上那诡异的笑,秦婠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然而不等秦婠开口拒绝,李澈就忽的收了笑,冷声道:“他让人给孤带话,说他不要赝品。”

第227章:师父你真好

    李澈看着秦婠:“阿婠,你来告诉孤,他不要赝品,那他想要什么呢?”

    秦婠一缩脖子,略有些心虚道:“他明日便要大婚,自然要的是陆雪了。”

    “呵。”

    李澈冷笑一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转眸略带着几分怒色朝小全子道:“备水,沐浴。”

    小全子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转身去了。

    城门失火,可他不想做池鱼啊!

    李澈沐浴之后,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知道迁怒秦婠着实有失风度,脸色又恢复如常,与秦婠一道用饭的时候,还往她碗里夹了一箸小菜,让秦婠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吃完饭,他就去书房忙碌了。

    秦婠也去了主院书房,去忙她自己的事情。

    太子府的账目要看,她的嫁妆需要整理,虽说有司库和司房,但这些东西必须得她亲自整理一遍,看过之后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习惯了现代的表格,秦婠看着这些账,实在头疼。

    干脆,自己就重新制了一张表,重新整理,账目太多就没必要了,嫁妆还是需要分门别类,重新整理一遍的。

    正在忙碌的时候,紫嫣提醒她道:“娘娘,昨儿个跟那几个女官说了选择的事儿,您说让她们早间给您回复来着。”

    “瞧我这记性。”

    秦婠拍了下脑门,放下笔对她道:“你带上几个院里的丫鬟,去寻她们几个,问问她们到底是怎么选的,若是选了回宫的,直接把人交给小全子,把人送回去便是,若是选了归家的,让她们过来寻我,若是不死心要留下的,直接送给管事的嬷嬷,让她看着安排差事。”

    紫嫣点头应下,又问道:“那个丽婉,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丽婉是昨儿个夜里被送回来的,也不知道其他人同她说了选择的事情没有。

    秦婠想了想道:“你先去寻她,告知她可选择的事情,然后再去寻那三个女官,给她些思考的时间,处理完那三个女官之后,再去寻她便是。”

    紫嫣闻言应是,又问道:“若是她们都不选,哭天抢地的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让你带着人去。”秦婠看着紫嫣道:“若是她们撒泼打诨,直接依着选择留下处理,将人从现在住处赶出来,交给管事嬷嬷,依着最低等的丫鬟安排。”

    紫嫣闻言点头,雄赳赳气昂昂的领人去了。

    红苕在一旁给秦婠研墨,开口问道:“娘娘觉得,那几个女官会如何选择?”

    秦婠重新拿起笔,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嫁妆单子,一边道:“这不好说,我对她们并不了解,她们之中或许有野心的,也或许有聪慧或者愚笨的,但也难保有身不由己的,全看她们自己选择吧。”

    说到这里,秦婠的笔尖顿了顿,她停了笔转眸看向红苕道:“红苕,你觉得我这么做对不对?”

    红苕闻言问道:“小姐为何这般说?”

    “就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秦婠垂了眼眸,语声有些低落:“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帝王当真是废弃三宫六院独宠一人的,权衡利弊拉拢或者蒙蔽朝臣,后宫便是朝堂的缩影。太子他虽不是九五之尊,可也是一国储君,后院与后宫相差无几。”

    “可现在,他却由着我的性子,做一个妒妇,清了他的后院。说实话,我怕将来他心仪旁人,也不怕他三妻四妾,左右祖母、父兄疼我,我又有那么些产业,过好自己的日子不难。我怕的是,将来他会怨我厌我,与我终究相看两厌,终成怨偶。”

    红苕听得她话里的担忧和失落,一时也不知如何劝慰。

    秦婠叹了口气:“其实,比起将来两人互相心生埋怨,相看两厌,我更希望能够好聚好散,有句话叫做不成夫妻还能做朋友,临到分别,彼此记得的都是那些美好的曾经,而不是怨恨对方。”

    “其实说白了,你是不信他。”

    芸娘踏进书房,看着秦婠道:“你不信他,当真这辈子只有你一人,也不信他对你的心意,能够一直不变。”

    芸娘的话一阵见血,秦婠抬眸看向她,低声道:“师父说的没错,说到底是我不敢信他罢了,人生漫漫几十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现代离婚率那么高,有法律的保护,小三小四还层出不穷,更不用说在古代,而李澈又是这般地位了。

    芸娘看着她,摇了摇头:“你呀,年纪轻轻却想的太多,正如你所说,你有祖母父兄疼爱,有自己的产业,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那又何必去想那些未必就会成真的将来?”

    “你该做的,就是安心的享受当下,将来若真的他变了心,只要你想走,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地位身处何处,师父都能安然带你离开。”

    听得这话,秦婠眼睛一亮,芸娘她能够在韩先生和李澈的搜寻下躲了那么久,能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带自己离开,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她有些兴奋的问道:“师父此言当真?”

    “自是当真。”芸娘皱了皱眉:“这话在你出嫁前,我便让青衣和紫嫣转告于你,她们没有说么?”

    自然是没有的,若是有,秦婠也不会整天东想西想,一点都不踏实了。

    芸娘也知晓紫嫣青衣她们,估计是不敢带这话的,于是朝秦婠笑了笑:“安安心心当你的太子妃,怎么高兴怎么来。你除了父兄祖母,还有师父。”

    “嗯!”秦婠重重的点了点头:“师父你真好。”

    “少拍马屁。”芸娘一点也不领情,板了脸道:“也不知道昨儿个是谁,说什么不见就是见,不要就是想要的,师父有那般口是心非么?!”

    听得这话,秦婠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道:“那师父同韩先生可和好了?”

    “和什么好?”芸娘淡淡道:“我与他之间,不仅隔着近二十年的岁月,还有霞儿,之间的隔阂岂是说消便能消的。”

    霞儿应该就是芸娘与韩先生那个早夭的女儿了。

第228章:二皇子的女人

    秦婠劝慰道:“慢慢来吧,师父既然已经决定回来了面对了,那便顺心而为。”

    芸娘闻言看她一眼:“先前是师父劝你,如今倒是你劝起师父来了,行了,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海棠坊新品,你弄的那个叫海报的东西已经做出来,胡管事和方大那边问,什么时候开始上新。”

    “这么快的么?”秦婠有些讶异。

    因为她知道,古代的印刷不像是现代,电脑排个版就行,必须得先由人工雕刻制版,才能开始印刷,她以为做成成品,最少也得一个多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芸娘听得这话,看了一旁听到方大的名字,已经有些羞窘低下头的红苕,淡淡道:“主要是方大一直监督催促着在,海棠坊上新,是他负责的第一件事,于公于私他都得挣个表现。”

    于公于私,这四个字的深意秦婠听明白了,她看了一眼红苕,笑着道:“方大是个稳当又有能力的,此事由他来办我自然放心。”

    说完这话,她看向芸娘道:“海报既然已经做好,新品也准备妥当,是时候该上新了,但我想上新之前,先拿一批货给三皇子送去。”

    李清的事,在当初拉拢芸娘入伙的时候,秦婠就交代过的。

    芸娘听闻之后便明白了:“你是想让他送给长乐坊之类的风尘女子使用,为新品造势?”

    “嗯。”秦婠点了点头:“也无需那些女子多做什么,只需要她们觉得用的好,可在海棠坊那日上门抢购,凡是她们发展的会员,可根据会员级别得到半成的提成,往后会员若是再次充值亦可继续获得提成。”

    芸娘闻言,深深的看着秦婠不说话。

    秦婠被她看的有些莫名,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芸娘看着她道:“我就是在想,你这小脑袋里面,还有多少新奇的想法。”

    额……

    这些还真不是她想的,现代微商不都是这样发展下线的么。

    就在秦婠和芸娘讨论着,海棠坊上新的时候,紫嫣带着几个丫鬟和粗使的婆子,来到了东苑。

    第一站,自然就是丽婉的住处。

    丽婉几乎一夜未眠,她永远忘不了,昨儿个的那短短几个时辰。

    当时她被内侍唤走,以为是自己在书房内的临危不乱的举动,获得了太子的青睐,她紧紧的握着拳,才按捺下欢欣雀跃的心,跟着那内侍一路朝前院走。

    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不对劲来,因为那内侍竟然直接带着她朝府外而去。

    她顿时察觉不好,停了脚步问那内侍:“不是太子殿下唤我么?你怎的将我往府外领?”

    那内侍听得这话,一改之前低眉垂眼的恭顺姿态,朝她笑了笑:“太子殿下找你确实不错,只是不是寻你去殿下面前,而是要将你送去给二皇子。”

    “二皇子?”

    丽婉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又扯上了二皇子,李澈那神祇般的俊颜还历历在目,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不!我不去!我要见太子殿下!”

    内侍听得这话冷哼了一声:“这便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你难道还要抗令不成?杂家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要闹将起来,怕你不仅二皇子府上去不得,还要挨上一顿板子,丢到内务府去!”

    听得这话,丽婉顿时就有些怕了。

    她不能回去,也不敢回去,若真真被打了板子赶回内务府,她怕是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见她有些松动,那内侍劝道:“太子与太子妃新婚燕尔,自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但二皇子府可不一样,二皇子府本就已经有了几位美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再者,就凭你与太子妃有几分相似,二皇子定然会欢喜的。”

    丽婉在宫中,也曾听闻二皇子和太子都有意侯府嫡女秦婠之事,听得内侍的话后,她沉默了。

    虽然太子殿下俊颜如铸令她心生向往,可眼下太子已然对她无意,她不知何时才能得到他的青睐。

    可二皇子就不同了,就凭着她的长相,二皇子即便不对她宠爱有加,定然也不会亏待了她。

    她被父兄送入宫中,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荣华富贵,和地位么?

    二皇子乃是皇后嫡子,总比初初一开始想的,给陛下当美人要来的强!

    丽婉垂了垂眼眸,没犹豫多久便点头道:“好,我随你去。”

    像丽婉这样的女子,内侍见的太多了,她的转变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听得她的话后,内侍笑了笑:“女官当真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若是将来发迹了,可不要忘了杂家才是。”

    丽婉听得这话,心头冷哼,若是她日后发迹了,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狗眼看人低的太监!

    心中虽是这般想的,丽婉面上却依旧带了笑,笑着应了一声是。

    内侍也只是说说罢了,也没真将她放在眼里。

    丽婉上了马车,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到了二皇子府。

    一入府,她就受到了与在太子府时,截然不同的待遇。

    二皇子的大管事不仅待她恭敬有礼,而且还径直给她备水沐浴,为她配了几个丫鬟伺候,让她在前院二皇子的房里歇着。

    丽婉自然是睡不着的,她坐在房中,一边满怀期待的等着二皇子回府,一边畅享着日后她成了二皇子的女人,该是何等的荣华富贵和尊荣。

    便是自己在凉州的父兄母亲,定然也会因为她而受人追捧。

    终于,在她畅想完今后的好日子之后,听得外间道:“殿下回府了。”

    她急忙起了身,摆出了一副含羞带怯的表情,待房门一开,便福身行礼道:“奴婢见过二皇子殿下。”

    一道温润的男声在面前响起:“抬起头来。”

    丽婉缓缓抬头,抬眸去看面前的男子。

    映入眼帘的是他一身的贵气,还有那与太子相差不多的俊颜。

    丽婉的心顿时砰砰砰的跳动起来,她想,她真的是因祸得福了。

    她略略侧了侧脸,摆出了羞涩的神色来,她知道,从那个角度看,自己是最美的。

    面前的俊美男子静静的看着她,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会被宠幸疼爱的时候,却听得男子一声冷哼:“区区赝品,也敢来污本殿下的眼!”

第229章:整个一透心凉

    丽婉听得这话顿时懵了。

    因为这话她好似在哪里听过。

    是了,在太子的书房,太子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与眼前男子说的不同,太子说的是,庸脂俗粉,也敢来污他的眼。

    听到这相似的话,丽婉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眸看向李翰,恳声道:“奴婢是太子爷送来的,还望殿下恕罪。”

    李翰看着这张脸,还有那故作娇弱的模样,心里厌恶更甚。

    这等矫揉造作的女子,居然也配与婠婠有几分相似,着实越看越想毁了!

    李翰闭了眼,深深吸了口气,冷声朝外道:“来人!将这个贱婢,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

    小德子急忙进了屋,瞧见李翰一脸的恼色,连忙唤人进来。

    丽婉着实慌了,她不停的磕头,甚至想去拽李翰的衣角,请求一丝垂怜。

    然而她越是如此,越让李翰厌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人将她给拖下去。

    待人将丽婉拖走之后,李翰转眸看向小德子,冷声道:“你亲自带人送回去,顺便给本皇子那好大哥带句话,就说,本皇子不要赝品!”

    刚刚被拖到门外的丽婉听得这话,顿时身子一僵,好似被人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整个一透心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回来的,也不敢去看府中那些内侍的脸色,更不敢去想往后自己的日子,她只是神不守舍的回了自己的住处,就连丫鬟怠慢也敢去呵斥了。

    她浑浑噩噩提心吊胆的等到了早上,丫鬟跟她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见,只隐隐听到了太子妃三个字。

    待到紫嫣带着人,来到她的院子,丽婉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紫嫣一踏进院子,瞧见的就是丽婉惨白的脸,和那防备紧绷的姿态。

    紫嫣对她不喜,确切的说,她对但凡觊觎太子的女人都不喜,在她眼里,这世间没有几个比秦婠更心善的了,这些女官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去勾引太子,妄图破坏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着实可恶。

    所以,她对丽婉的态度就没有多好。

    紫嫣看着丽婉直奔主题:“今儿个我来是奉了太子妃之命,娘娘心善给了你三条路,第一条送回宫中,第二条可送你回家,第三条留下,但不再是什么主子也没有丫鬟伺候,而是如其他丫鬟一般,领月例干活,太子府不养闲人。”

    丽婉闻言一张脸瞬间又惨白了几分,她颤抖着唇,泣声道:“可……可我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女官,太子妃怎的能这般……这般待我?”

    听得这话,紫嫣冷哼一声:“为何不能这般待你?女官说白了依旧是宫女,是奴才,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在这置喙主子的决定?你若真的不服,便回宫去,你不是皇后娘娘赐下的么?你求皇后娘娘为你做主便是!”

    丽婉闻言顿时哑然,紫嫣也懒得跟她多言,只道:“我去看看别处,太子妃仁慈,给了你一些时辰考虑,待我再回来之时,你得做出选择,否则就不要怪我无礼了!”

    说完这话,紫嫣便转身离开。

    丽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整个人悲呛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明明是被赐下的女官,是来侍奉太子的……”

    她的丫鬟平日里受了她不少好处,如今瞧着她的模样,也有几分不忍,便开口道:“据其它女官的丫鬟所言,太子妃是个善妒的,明确同其他女官说了,她绝不与人共事一夫,所以女官也不必太过伤心,其它女官与你是一般的待遇。”

    听得这话,丽婉惊诧的抬起头来:“太子妃说……她不与人共事一夫?!”

    “是的。”

    丫鬟点了点头:“太子妃亲口所言,那时候韩先生就在一旁,太子就在屋中,可无一人反驳太子妃的话,所以玉贞和立容两位女官,已经开始思考退路了。”

    丽婉听得这话,整个人顿时活了起来,古往今来,善妒的女人不知凡几,可最终有一个有好下场么?!

    没有!

    一个都没有!

    而她们的相公,哪个没有纳妾?

    就连前朝最最惧内,家有河东狮的陈大才子,不也一样姬妾无数?

    太子妃身为新嫁娘,又是兴安侯府的嫡女,太子新婚燕尔正是甜蜜的时候,宠着些也是正常,只要自己能够坚持住,日子久了,谁能受的了一个善妒的女子?谁能当真这辈子只守着一个女子?

    寻常男子都不能,更何况是一国储君!

    皇家开枝散叶乃是重任,就算太子看在兴安侯的面子上,独宠太子妃一两年,可日子久了呢?

    丽婉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拧紧了手中的帕子,有了主意。

    秦婠花了一个上午,也未曾将自己的嫁妆单子整理出一半来,青衣回来时候,她刚刚搁了笔。

    青衣回话道:“奴婢去了琳琅斋,请了一尊送子观音,连同娘娘选的头面一道送给了陆小姐,陆小姐还回了话,说是多谢娘娘。”

    秦婠点了点:“那送子观音,多少银子?”

    “琳琅坊的店家知晓是娘娘您要的,特意给的便宜了些。”青衣伸出一只手来:“只要五百两。”

    秦婠:……

    只要两个字,深深的伤害了她,海棠坊一年的盈利不过三千多两,这一下就去了六分之一。

    秦婠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挺……

    不对,她现在是个有钱人了,就祖母给她的产业,她每年两三万两的收入的是有的,更不用说承德帝给她的消金窟了。

    秦婠顿时释然了,转而问道:“这般便宜,会不会东西不好,显得我很小气?”

    “自是不会的!”青衣连忙道:“琳琅坊的一见奴婢的腰牌,就连忙将奴婢请到了二楼,是掌柜的亲自接待的奴婢,奴婢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东西好坏还是分的出来的,掌柜的说了,只忘您日后能经常光顾。”

    秦婠点了点头,觉得这琳琅坊的掌柜确实是个会做生意的,她又问了下如何结算的银子,青衣给的回答是,因着太子偶尔也去采买,所以每个月琳琅坊会上门结算一次。

    秦婠秒懂,这就是长期供货商嘛,难怪这么客气。

    正说完这事,紫嫣回来了。

第230章:她居然这么有心机

    秦婠接过绿鸢递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看向紫嫣道:“如何了?她们几个怎么说?”

    紫嫣气到不行:“她们四个都是不要脸的,竟然都选择留下当奴才,也不愿意回自己家里去当小姐!奴婢都说了,娘娘会安全将她们送回去,也会给些银子,就当她们是提前放出宫了。”

    “可她们居然一个个毫不领情,只说她们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女官,死也要死在太子府上的!”

    秦婠听得这话顿时皱了眉:“这话是谁说的?”

    “是那个叫立容的说的。”紫嫣愤愤道:“还有那个玉贞也跟着在一旁说了。”

    秦婠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接着问道:“那个叫宝什么和丽婉的呢?她们两个是怎么回的话?”

    “那个叫丽婉的什么话也没说,只说她选择留下。”

    紫嫣回答道:“倒是那个叫宝云的,说她父亲取了后娘,后娘又生了幼弟,她本就不得父亲喜欢,如今更是被嫌弃,她不愿回皇宫,也不愿归家,宁愿留在府中为奴为婢。”

    听得这话,秦婠略略沉默了片刻,对紫嫣道:“去打听打听,这个宝云。”

    紫嫣点头应下,一旁青衣问道:“小姐是觉得她可能在说谎?”

    秦婠放下茶盏开口道:“说谎倒不至于,她敢说自己有后娘有幼弟,那就确有其事,至于她到底受不受宠,那就未必可知了,她们几个都是皇后赐下的,到这太子府来除了想成为太子的妾,还有没有其它的想法,可不好说。”

    “那个立容和玉贞,能说出死也要死在太子府的话,显然就是没脑子的,而那个丽婉,从昨儿个的情形来看,就是又蠢又贪心还自视甚高的,反而是那个宝云,怎么瞧怎么奇怪。”

    红苕闻言眨巴眨眼睛:“为什么她奇怪呢?她没有随着那三人去闯殿下的书房,瞧着应该是个安生的。”

    秦婠闻言朝她笑了笑:“你呀,就是太心善容易受骗,有时候一个人安生不安生,可不只是仅仅看表面的,正是因为她没去,才显得她有脑子又有主见,若是个笨的没有主见的,当随着那三人一道前去才是。”

    她虽没演过谍战剧,但看的实在太多了,凡是一个好的猎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等待和潜伏,而一个好的潜伏者,最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心。

    那个宝云,她大可顺着立容和玉贞的话说,也可像丽婉一样,选择什么话也不说。

    可她偏偏说了,还说了这么一个容易让人同情和动容的理由来。

    秦婠跟她们解释了一番,红苕顿时惊诧道:“她居然这么有心机的么?!”

    “只是有这种可能。”

    秦婠开口道:“立容和玉贞,肯定是在她之前开的口,因为若是她先开的口,立容和玉贞不会说出那般难听的理由来,明明又立容和玉贞在前面挡枪,可她还是说了自己的理由博人同情,此人不得不防。”

    “亏得奴婢心疼她的处境,还特意吩咐管事嬷嬷,派给她些轻松的活计!”

    紫嫣气到不行:“奴婢这就去找管事嬷嬷,让她重新安排!”

    “不必。”秦婠阻了紫嫣:“你代表的是我,你说出去的话就代表我说的话,岂能有朝令夕改的。”

    紫嫣闻言顿时一阵内疚:“都是奴婢蠢顿,居然上了那个贱人的当!”

    “也未必就是上当。”秦婠淡淡道:“只是一种可能罢了,且看着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你们惊醒着些暗自提防,莫要在她面前露了心思。”

    紫嫣红苕等人闻言应下,心里对宝云已经心生警惕,尤其是紫嫣,心头已经将宝云给暗恼上了。

    午间李澈特意过来同秦婠一道用饭,秦婠略有些酸意的道:“太子殿下魅力惊人,那四个女官哪怕为奴为婢,也要留下。”

    李澈闻言,一双深邃的凤眸看着她,眸中略略带了几分笑意:“你醋了?”

    秦婠轻哼了一声:“我才不醋,只是感叹下殿下的魅力罢了。”

    听得这话,李澈的薄唇微微上扬了几分,他看着她道:“还说不醋,你一生气就会唤孤殿下,最最生气的时候,则连名道姓唤孤李澈,平日里都是你来你去。”

    秦婠闻言身子一僵,转眸去看绿鸢等人,用眼神询问:我真的是这样的么?

    绿鸢红苕她们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点头。

    秦婠撇了撇嘴:“成吧,我就是醋了!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着,我醋一下都不行么?!”

    李澈闻言深深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

    可莫名的,她却从他的眼神里懂了他的意思。

    你也有今天。

    行吧,他吃李翰的醋,她吃那些女官的醋,他们俩算是打平了,谁也别说谁。

    秦婠又跟他说起宝云的事情来,她将自己的分析同李澈细细说了,然后求教似的问道:“若是你,会如何处置这个宝云?”

    李澈闻言之后,皱了皱眉:“换做是孤,就会给她机会近身,只要她一旦近身,是错是对,都由孤说了算,届时一脚踹出门,然后打杀了便是。”

    听得这话,秦婠莫名想起,她和他第一次见面的事情来。

    之前她没有细想,如今想想哪里都是破绽。

    小全子一个人精,会那般放心的将李澈一人留下,跟着红苕走么?

    李澈被那么多女人觊觎,会那般容易的就着了道么?

    他身为太子,去的又是陆国公府那样的地方,会那般容易的放纵自己醉酒在陆国公府的府上歇着?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细细想来,当初她帮他的时候,他好像一掌劈过她的后颈,应该是想劈晕她的吧?

    但她那时却没有晕,而且因为被色所迷,以为他是要捍卫自己的贞操,还劝慰他来着?

    秦婠眯了眯眼,随手夹了一箸才放入李澈的碗中,而后状似无意道:“话说回来,那日百花宴,也算是殿下与我的交集之处了,殿下那日似乎警惕性不高啊。”

    李澈举箸的手,几不可见的顿了顿,而后又恢复如常,淡淡道:“孤也是人,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第231章:心知肚明就好

    “是么?”秦婠看着他:“我还以为殿下那会儿,也是打着让我近身,然后一脚踹出门打杀了的主意呢。”

    “自是不会。”

    李澈不动神色的转眸看她:“如今细细想来,那日在百花宴,孤好似着了道,只不过因着结识了婠儿,孤便没有追查,婠儿这么一说,孤又想起来了。给一国储君下药,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实在不该这般轻易的放过,婠儿觉得呢?”

    “呵呵呵……”

    秦婠干笑两声,伸手又往他碗里夹了一箸菜:“过去都过去了,那人也算是我与殿下的红娘,便算了吧?”

    李澈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婠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此阴差阳错之事,便让它过去吧。”

    秦婠忙不迭的点头:“嗯嗯嗯。”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真要较个真,只会是两败俱伤。

    两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而后继续用饭,又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用完饭,秦婠又去了书房,忙活她的嫁妆去了,紫嫣有些气不过,拉着青衣两个人去查宝云的底细。

    到了晚上,这两人才回来,见着秦婠第一句话便是:“娘娘,那宝云果然有问题。”

    秦婠闻言并不意外,开口问道:“为何这般说?”

    紫嫣气呼呼的道:“那宝云确实有后娘和幼弟不假,但那后娘是个心善的,待她比亲生儿子都好,后娘觉得宫中并不是个好去处,采选之前特意相看了不少人家,都是家世清白为人正直的,可宝云却拒绝了。”

    青衣在一旁接着道:“她的父亲是工部正七品所正,家中本也算是富足,可自打她入宫之后,家中采买都减了不少,据府上婆子所言,那后娘节衣缩食,将她父亲的俸禄都托人送给她,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苛刻她?”

    秦婠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她如今在何处?”

    说到这个,紫嫣就更怄气了:“因着奴婢多嘴,管事的嬷嬷将她分到了熏香房,只负责给衣衫熏香。”

    如今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喜欢在衣服晾晒之后,再熏上熏香,便如同现代人用香水一般,例如李澈常年用的便是龙涎香,味道十分雅致。

    熏香的活计十分轻松,只需要燃香然后守着便是,可以说是整个府上最轻松不过的活计了。

    秦婠略略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明儿个你们去寻管事嬷嬷,就说我可怜她的遭遇,觉得她是个安生的,欲将她调到主院来做个二等丫鬟。”

    听得这话,紫嫣顿时就急了:“她明明是狼子野心,娘娘怎的还将她调到身边来?”

    红苕也急道:“紫嫣说的对,她分明就觊觎太子,娘娘将她调到身边,岂不是给了她机会,养虎为患?”

    秦婠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今儿个你们爷说的话很有道理,对于心怀不轨的,一昧的提防着,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给她机会,不给她机会怎么能助长她的野心,抓住她的错处呢?”

    “可……可她分明打着勾引太子的主意。”绿鸢有些着急:“若是……”

    “没有若是。”

    秦婠打断了她的话,淡淡道:“我相信你们爷,再者退一万步来说,若是你们爷这般轻易的便被勾引走了,那他的那些承诺都成了空话,与其待到将来才发现,不如现在及时止损,你们觉得呢?”

    听得这话,紫嫣她们四个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青衣道:“奴婢是信太子的。”

    紫嫣也道:“奴婢也信,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多年,唯有娘娘是例外,奴婢不信那宝云有那般大的本事!”

    绿鸢也在一旁点头:“太子殿下见过的女子何其多,岂会被区区一个宝云给迷惑住?”

    秦婠听得她们三人的话,微微挑了挑眉,没想到在她们几个的心目中,李澈的信任程度那么高。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说,她要身材有身材,要颜有颜要钱有钱,那宝云根本不配和她相提并论,如果李澈看上宝云,才是真的瞎了眼么?

    无人能懂秦婠心头的寂寞,就连红苕也只是道了一句:“娘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呵……

    天渐渐的热了起来,晚间用完饭,李澈便屏退了左右,拉着秦婠去了汤池。

    自从大婚那晚之后,李澈便一直惦记着汤池,但他要脸不会明说,更不会明拉着秦婠前去,昨儿个他暗示了半天汤池秦婠也不为所动,好不容易今儿个秦婠自己提起来了,他立刻就让人备水,待水备好之后便屏退了左右,牵了秦婠的手,往汤池走。

    秦婠被他牵着,心里的小人得意的甩了甩尾巴,哼,耕地这事,还是得田说了算。

    这一次的汤池之行,李澈彻底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极致的欢愉,就算成了被压的那个,也被压的心甘情愿心满意足。

    餍足的李澈抱着秦婠在床上躺着,秦婠开口跟他说了宝云的事情,以及她打算将宝云调到主院来。

    李澈有些心不在焉,一只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着,听得这话也只是淡淡道:“太子府上下皆归你处置,你看着办便好,”

    秦婠拍了下他不安分的手:“我以前也从未当过家,也未曾处理过这些事情,你就不怕我弄巧成拙了?”

    李澈闻言抬眸看她,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道:“即便是弄巧成拙也无妨,有孤给你兜着。”

    听得这话,秦婠并不感动,反而有些觉得,她像是孙悟空,而他就是如来佛,她再怎么蹦跶,都被他拽在掌心里,万事皆在他所料。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李澈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心情,立刻转移了话题道:“明儿个回门的礼你可备好了?还有李翰大婚的贺礼。”

    秦婠:……

    今天一天事情太多,她又忙着整理嫁妆,将这两件事给忘了。

    瞧着她僵硬的神色,李澈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头顶的秀发,柔声道:“无妨,明儿你早些起来,开府中的库房,挑几件便是,莫要忘了将李翰送你的血玉佩和血玉簪带上。”

    秦婠:……

第232章:他没有生气

    该来的,总归是逃不掉。

    秦婠其实觉得,在李翰大喜的日子,把血玉镯和血玉簪送还回去给他添堵,实在有些不大地道。

    可李澈很是坚持,第二天练完功后,就一直陪在秦婠身边,亲眼看着她将那两样东西,装进锦盒中,这才满意。

    李澈小库房的钥匙,韩先生在前日便连同账本一起交给了她。

    秦婠如今也算得上是一个富婆了,可当她打开李澈的小金库时,还是忍不住被震撼到了。

    随意一个拿出去,都能让文人墨客疯狂追捧的各种名人字画,就这么随意的堆在架子上,还有一些就放在画缸里,一瞧就是不被重视的模样。

    至于架子上的锦盒木盒就更多了。

    墙边还放着不少兵器,即便秦婠不识货,也知道能被李澈收藏到小金库的都不会是凡品。

    约莫百平米的库房,被塞的满满当当。

    东西太多了,秦婠反而不知道从何处开始选。

    瞧着她茫然的样子,李澈淡淡道:“随意选些便是,这些大都是前朝皇帝历代的藏品,还有一些是父皇赏下的。”

    随意自然是不可能随意的,秦婠挑了许久,都快成了选择困难症患者,最后还是李澈看不下去,亲自挑了些,两人这才得以按时出门。

    一大早兴安侯府上下就在翘首以盼,殷老夫人已经问了好多次,秦婠回门的马车是不是已经快到了。

    得知还没有瞧见马车的踪迹,殷老夫人忍不住道:“这孩子也真是的,今儿个二皇子大婚,她肯定是要去的,回门的时间本就少,也不知道早些回来。”

    这话得到了兴安侯和秦旸的一致认同,向氏闻言在一旁笑着劝道:“回门也是有吉时的,婠儿即便想要早些回来,也得遵着吉时才行。”

    道理殷老夫人和兴安侯他们都懂,可就耐不住着急。

    秦珍和秦惜也耐不住的,两人一直就在门前等着,远远的瞧见了一堆侍卫,两人立刻欢快的去通知殷老夫人等人。

    秦婠虽是回门,可身份已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待她下了马车之时,侯府一众老小,连带着家仆都已经在门内等着迎着。

    家仆们跪了一地,齐齐叩首:“恭迎太子、太子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殷老夫人兴安侯,朝她和李澈行礼:“老身、臣、臣妇、臣女见过太子、太子妃。”

    秦婠自是不愿意受他们的礼,可她也知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他们不仅仅朝她行礼,更是朝李澈行礼,只得按捺着受了。

    待行礼过后,她便急急上前扶住了殷老夫人,欢快的笑着道:“祖母、父亲、叔父婶婶、大哥、姐姐,我回来了。”

    众人听得这话齐齐露了笑,殷老夫人笑着打量着她:“嫁了人果然是不一样了,瞧着都水灵了些。”

    秦婠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撒娇着唤了一声:“祖母……”

    殷老夫人看着她娇羞的模样,面上笑容更甚,轻轻拍着她的手道:“回来就好。”

    秦珍笑着道:“婠儿妹妹,你可不知道,祖母从你出嫁开始就盘算着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那是当然。”秦婠一脸的骄傲:“祖母最疼我了!”

    “是是是,祖母最疼你了。”秦惜笑着道:“我们都比不上。”

    一行人笑的开心,其乐融融的模样,兴安侯道:“快别站着了,你祖母为了准备了爱吃的点心和小食,都快凉了。”

    “是么?”秦婠面露惊喜,挽了殷老夫人的胳膊:“那我可得快些了,免得浪费了祖母的一番心意。”

    殷老夫人瞧着她的模样,一边走一边笑着道:“你呀,嫁了人还是像个孩子似的。”

    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笑着往前走着。

    李澈:……

    跪地的家仆:……

    李澈从众人的背影上回眸,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家仆道:“起身吧。”

    家仆叩首谢恩:“谢太子殿下!”

    听到这声齐呼的秦婠,以及殷老夫人兴安侯等人,顿时停了脚步。

    兴安侯等人互看了一眼:……

    秦婠给了他们一个莫慌的眼神,松开了殷老夫人的胳膊,转过身来,快走两步来到李澈身边,挽了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在他耳旁低声道:“亲亲相公不要生气哈,在我的心里永远你最重要!”

    李澈听得这话,垂眸看了她一眼,将她的胳膊拿了下来,理了理袖口,淡淡道:“走吧。”

    李澈抬脚朝前走去,很快便越过了众人走在前头,兴安侯默默跟上为他带路。

    秦珍凑到秦婠身边,低声道:“殿下瞧着很是冷淡的模样,不会是生咱们的气吧?”

    秦婠看了看前面的李澈,低声回话道:“放心,他没有生气。”

    “那殿下为何如此冷淡。”秦惜在一旁道:“咱们先前只顾着你,将殿下给忘在脑后了,他便是生气也是应该的。”

    “他真没有生气。”秦婠解释道:“他就是要脸,人前的时候,对我冷的跟个冰块似的,人后热情着呢。”

    走在前面,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李澈:……

    同样习武之人兴安侯:……

    同同样习武之人秦昭:……

    向氏闻言凑了过来,笑着掩唇低声道:“男子大都如此,你父亲也是个要脸的。”

    一旁的秦宇:……

    兴安侯转眸看了眼,耳根略略泛红的李澈,轻咳了一声道:“殿下这么些年武艺可精进了些?若是有空,不若咱们去演武场切磋切磋?”

    李澈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也好,孤已多年不曾受老师教导了。”

    兴安侯是正儿八经当过李澈习武的启蒙恩师,这声老师他还是受得的,他点了点头,转眸对秦旸道:“你也一道来吧。”

    秦旸本想跟秦婠聊上几句,听得这话也只能点头应下:“是,父亲。”

    男丁走了两个,剩下的唯一一个秦宇,也跟着走了。

    男人们一走,剩下的都是女子,众人顿时就放开了些,嬉笑着朝殷老夫人的院中走去。

    殷老夫人准备了不少秦婠爱吃的点心,几个女子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闲话,多是问秦婠婚后生活如何,太子府的下人可有奴大欺主的。

    殷老夫人看着秦婠较好的气色,和面上的笑容,也知道她是被李澈捧在手里宠着的,这才放下心来。

第233章:兴安侯可想好了

    女人们在那里闲话家常,围绕的都是内宅之事,而这厢,李澈却在接受岳父大人爱的洗礼。

    对于拱了自家白菜的这头猪……哦不,是这头龙孙,兴安侯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既想狠狠的揍一顿,又怕揍狠了秦婠会心疼,更怕他怀恨在心,以后对秦婠不好。

    兴安侯这才体会到当初夫人在世时,说若是生个女儿,女婿是娇客,这话的含义。

    可不就是娇客嘛,自家宝贝女儿在他手上,是打也不敢打骂也不敢骂,只得好生对待着。

    李澈此次回门,也未曾想过会有和岳父大舅子切磋武艺的情况,故而未曾带上劲装,好在他身形和兴安侯差不了多少,兴安侯便给了他一件自己未曾穿过的。

    换好衣衫上了演武场,兴安侯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下了揍人的冲动,老老实实与李澈切磋起来。

    然而让兴安侯惊讶的是,李澈身为一国储君,承德帝又是个甩手掌柜,朝堂又是个那般的局势,本该日理万机的李澈,竟然未曾落下武艺,还有与他一战的能力。

    几回合的交手之后,兴安侯不由认真对待起来。

    秦家人的骨子里,本就流淌着习武的血,兴安侯更是秦家四代男儿之最,加上他本就是战场上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李澈自然不是对手。

    几十个回和之后,李澈就显了败势,主动抱拳认了输。

    兴安侯收了势,深深的看着李澈认真道:“太子殿下能有如今的造诣,着实出乎臣的预料,敢问殿下师承何处?”

    李澈接过小全子递上的汗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据实回答道:“自老师离开之后,孤因着身处宫中身单力薄,便再未寻过教习师父,便一直暗地里将老师教的练习着,直到后来出宫建府,寻到了韩先生,这才又学了其它。”

    兴安侯在大婚之时,见过那位与李澈一道来的韩先生,瞧着年纪应该比他还小些的模样。

    就像同时期的文豪,大都惺惺相惜互相仰望一般,同时期的顶级习武之人,也会互相惺惺相惜。

    兴安侯皱了皱眉,思索着,与他差不多时期,能有这般高武艺的人中,可有一个姓韩之人。

    然而,想了一圈无果。

    李澈何等善于洞察人心,瞧着兴安侯的模样,立刻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主动开口道:“韩先生乃是父皇第一科的文武状元,韩愈。”

    韩愈两个字一出,兴安侯瞬间便惊了:“韩先生韩愈?他应该已过知命之年了吧?怎的会如此年轻?”

    李澈没有细答,只说了韩先生驻颜有术。

    知道是韩愈之后,兴安侯顿时了然,他看向李澈道:“难怪殿下能够在陆国公府的监视和压迫之下,有了如今的局面。”

    李澈点了点头:“韩先生功不可没。”

    知晓李澈师承韩先生之后,兴安侯顿时对他高看了几分,还让秦旸与他切磋了一番,结果秦旸竟然略有不敌。

    秦旸被打击到不行,觉得自己给秦家丢脸了,兴安侯却拍了拍他的道:“殿下十多年来一直未曾荒废武艺,又师承韩先生,而你却耽搁了多年,不敌乃是常事,能有这般为父已经很欣慰了。”

    兴安侯极少夸赞秦旸,今日夸赞已经是破天荒了。

    李澈也在一旁道:“秦家血脉不可小觑,旁人荒废多年,再重新拾起,无异于从头再来,可你却只是略逊于孤,已经实属可贵,再者,为将者武艺是一方面,更多的却是领兵作战之法,世子将来定能撑起侯府门楣。”

    秦旸心里知晓,自己还差的很远,李澈已经与兴安侯比过一场,再与他比,已是他占了便宜,尽管如此,他还是输了。

    所以听得李澈和兴安侯的话后,他并没有沾沾自喜亦或是自得,而是将其当成的督促,当即躬身道:“臣定不负殿下所望。”

    练完了武,四个男人回身往回走,兴安侯突然问道:“殿下大婚之前,曾罢黜了好几位官员,如今这些官员的空缺可曾补上?”

    如果说,兴安侯之前的比武,乃是属于武将世家对女婿的考量,那如今兴安侯主动问起了朝堂之事,就是释放了一种信号。

    兴安侯府不再置身事外的信号。

    李澈自然明白这一点,虽说他娶秦婠并非看上了兴安侯府的实力,可不得不承认,即便他未曾与秦婠两情相悦,他也不会任由李翰娶了秦婠,将兴安侯府拉入陆国公府的阵营。

    这也是他在百花宴内,名字秦婠给他下药,也依旧喝了下去,给她机会近身的原因。

    可他没想到,秦婠居然那般大胆,她……

    咳,想远了。

    李澈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拉回思绪对兴安侯道:“孤已安排了相应的人选,只不过陆家高压之下,能够占得多少席位还尚未可知。”

    兴安侯点了点头,略略沉默了片刻道:“不知,臣是否可向殿下讨两个官职。”

    听得这话,李澈脚步一顿,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认真的问道:“兴安侯可想好了?”

    兴安侯闻言看向他道:“事到如今,置身事外又有何用?殿下与兴安侯府早已成为一体,臣已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殿下被赶下如今的位置,连带着婠儿都成为监下囚。”

    说完这话,兴安侯还很是扎心的补了一句:“哦对了,殿下败了会成为监下囚,婠儿却未必。”

    至于为何未必,这事该明白的人都明白。

    李澈闻言瞬间便冷了脸,只是如今面对的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到底也没发作,只是冷声道:“兴安侯且放心,孤绝不会败。”

    听得这话,兴安侯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殿下便当是臣为自己女儿瞎操心吧,殿下也请放心,兴安侯府绝不会成为第二个陆国公府,待殿下荣登大宝之后,兴安侯府上下,定功成身退,亦如祖父当年。”

    李澈闻言开口道:“兴安侯,孤与祖父和父皇皆不相同,侯府满门忠烈,孤从未怀疑,亦不会发生狡兔死走狗烹之事,只是外戚当避嫌,孤将话讲在明处,还望岳父大人体谅。”

第234章:你们在聊什么

    外戚不能做大,但凡明君明臣都知晓这个道理。

    兴安侯很欣赏李澈的有话直说,兴安侯府本就是武将世家,实在欣赏不来那些弯弯道道。

    “既然殿下将话讲在了明处,那臣便也有话直说了。”兴安侯道:“臣要五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通政使司通政使之职。”

    听得这话,李澈略略沉默了片刻道:“五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乃是七品,官虽不高,却在要职。且指挥乃是陆国公心腹,卡在此位多年,谋的便是京城兵马,副指挥一职孤可以想办法,但即便任了副指挥,也未必能夺得兵权。不知岳父要安排何人进职?”

    兴安侯笑了笑,转眸看向秦旸道:“小儿不才,足以胜任。”

    此言一出,秦旸顿时就惊了,正要开口拒绝,就听得李澈道:“岳父大人深谋远虑,孤即刻着手去办。”

    秦旸确实是最好的人选,首先他是秦家人,秦家在军中威望自是不必多说,秦旸即便在指挥使的打压之下,却依旧能够在兵马司的众人心中占有一席。

    其次,秦旸年幼,又是初初任职,陆家自会放松警惕,只当他是为将来接手镇国大将军一职而历练,大胤毕竟还要靠秦家人镇守边关,所以即便秦旸去了,陆国公府的人,也不会对他多加刁难和防备。

    李澈都开口定下了,秦旸虽觉得自己资历不够,又有些担心自己会搞砸了,但还是躬身领命。

    李澈问道:“那通政使一职,岳父的人选为何?”

    这次不等兴安侯开口,秦宇便主动站了出来,朝李澈道:“臣,自荐。”

    当年秦家出事之后,承德帝便按照先皇的遗诏,将秦宇调到了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皖地,任知府,如今十多年过去,依旧没有变动。

    一方面是承德帝心里有愧,又有遗诏在先,他有些不敢面对秦家人,更不愿意做出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来,再者因为他荒废朝政,朝权渐渐不在他手,即便他想调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他也无心调动。

    后来李澈接手之后,踽踽独行,根本也顾不上此事。

    更何况,有时候远调并非是一种打压,而是一种保护和信任,故而就这般拖了下来。

    李澈仔仔细细想了想,开口道:“二叔在皖地深耕多年,如今调任回京也实属常事,只是通政使一职职掌呈转、封驳内外奏章和引见臣民之言事者等事宜,并参预大政、大狱之会议及会推文武官员。如此要职如今虽有空缺,可陆国公府已虎视眈眈。”

    “吏部尚书乃是陆国公府之人,想要将二叔升任通政使,太难。”

    李澈实乃实话实说,能做到的,他自然会应下,做不到的,他也直言自己做不到,不曾托大亦没有夸下海口。

    一席话,让秦家三个男人对他的好感顿增。

    秦宇笑了笑道:“臣亦知道此事太难,臣托兄长谈及此事并在殿下面前自荐,并非要一步登位,而是提前告知殿下臣的目的。臣真正想要拜托殿下谋取的,乃是左通政一职。”

    秦宇如今乃是知府,实为正四品,左通政亦是正四品,调任他回京相当于平调,且左通政上有通政使,旁有右通政,实权并不如知府,调任秦宇,实则是暗贬。

    李澈心里清楚,若非为了秦婠,秦家是不愿卷入这蹚浑水之中的。

    他朝兴安侯与秦宇俯身行了一礼,躬身道:“孤,谢过岳父与二叔,孤此生定不负婠儿。”

    兴安侯伸手将他扶起,看着他认真道:“实不相瞒,为了婠儿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等相信殿下日后必是一代明君,我秦家舍弃了一府荣华,与先祖皇帝推翻前朝暴政,为的是天下黎明百姓,如今虽不至于如此,但若当真让陆家得逞,虽不至亦不远矣。”

    听得这话,李澈恳声道:“孤替大胤百姓,谢过。”

    男人们谈完了正事,简单沐浴更衣之后,便去寻了秦婠等人。

    他们去的时候,秦婠正说完对太子府上的几个女官的安排。

    李澈对秦婠说的那番只有她一人的话,自然也被提到过了,殷老夫人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欣慰。

    她与秦婠想的一般无二,不管将来如何,珍惜眼前便是,即便将来李澈变卦变心,兴安侯府大不了舍了这满门荣楣,换秦婠一个自由便是。

    而向氏和秦珍秦惜听闻之后,除了羡慕之外,更担忧往后二人的婚事。

    秦婠对此淡淡道:“怕什么,大不了和离便是,女子自己难道就不能过的洒脱了么?若是当真有那么一天,咱们三姐妹就在一起过。”

    听得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秦珍和秦惜很是认同的点头,甚至开始畅想起,将来三姐妹一起过,会是何等光景。

    一旁殷老夫人和向氏,被她们三人弄的哭笑不得,向氏好气又好笑的道:“你们呀,就不能想想好的事情么?!”

    “想想什么好的事情?”兴安侯抬脚进了门,笑看着五人道:“说来也给我们听听?”

    秦珍和秦惜顿时就怂了,瞧见了进门的李澈,急忙站起身来行礼:“见过殿下。”

    李澈来到秦婠身边,朝殷老夫人和众人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此处并无外人,自在些便是。”

    说完这话,他率先坐了下来,看着秦婠道:“你们在聊什么?”

    这话一出,李澈顿时就发觉,几个女人面色都有些僵硬,心中便知晓,谈的肯定是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秦婠轻咳了一声,打破尴尬,转而问道:“我们聊的都是些女儿家的贴己话了,殿下与父兄和二叔,都聊了些什么,怎的去的那般久?”

    这下轮到李澈和秦家三个男人无言。

    倒不是他们要瞒着她们,只是不愿意让她们操心罢了。

    兴安侯轻咳了一声:“也没聊什么,男人间的话不适合你们听。时候不早了,午后殿下与婠儿,还要去参加二皇子大婚的婚礼,咱们早些用饭吧。”

    说起这个,秦婠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回门礼来的。

    她立刻让红苕和青衣将礼物拿了进来,将礼物一一递了过去。

    给兴安侯和秦旸的都是绝版的兵书,给老夫人的是一些珍贵的药物,给向氏的乃是一套玉器,给秦珍和秦惜的乃是极其罕有的冰丝绸。

    这些礼大都是李澈所选,秦婠当着众人的面,很是夸了李澈一番,又为他刷了一波好感。

第235章:飘了,都飘了

    好感刷高了的结果就是,午饭时兴安侯与秦宇,要和李澈把酒言欢,就连秦旸也在一旁跃跃欲试。

    男人嘛,总是有奇怪的胜负欲。

    这方面干不过你,势必要在别的方面,将场子给找回来。

    更何况,秦家男儿对李澈喜欢归喜欢,还是想在某些方面,能够给他一个下马威,好让他起了旁的心思的时候掂量掂量。

    李澈坐在上座,看了眼摆在桌上的几壶酒,依旧矜贵清冷:“孤和婠儿还要去参加二皇弟的大婚,若是醉酒怕是会……”

    “殿下莫不是酒品不佳?”秦旸在一旁问道:“若是酒品不佳,那确实是不必饮了,毕竟人前失仪有损皇家颜面。”

    秦旸情深意切,一副很是理解,单纯就事论事的模样。

    然而这话一出,桌上的硝烟味顿时就起了。

    所谓酒品如人品,说李澈酒品不好,这简直就是在挑衅。

    李澈的凤眼眯了眯,看向秦旸淡淡道:“孤想了想,二皇弟的吉时在未时,眼下不过是午时一刻,孤即便是醉酒,亦还有一个多时辰的醒酒时间,倒也足够了。”

    秦婠有些担忧,她还从未见过李澈真正醉酒的模样,也知道醉起来是个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要醉多久,万一错过了吉时,未能参加李翰的婚礼,会不会不太好?

    于是她凑过去,低声在他耳边问道:“你行不行?若是不行的话,我去打发了我父兄和叔父?”

    行不行三个字一出,李澈凤眸顿时一冷,他转眸看向秦婠,咬牙在她耳边道:“孤行不行,你不知道?”

    说完这话,他又是一副清冷矜贵模样,朝秦家三个男人道:“请。”

    秦婠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

    喝酒讲究三个条件:一个地方、一个对手和一个理由。

    显然如今秦家三个男人的条件都具备了,而李澈的对手成了三个,理由也多了一个,那就是向秦婠证明自己不但行,而且很行!

    酒过三巡,男人们都放开了些。

    又过三巡,饭菜已凉。

    再过三巡,厨房又端上了下酒的凉菜来。

    李澈依旧清冷的坐在上座上,未曾端他温文儒雅的面具,确切的说,自秦婠长安门前闹过那么一出之后,李澈就彻底抛弃了之前温润如玉,和善可欺的人设,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来。

    兴安侯歪歪倒倒的伸手替他斟了酒,扑通又坐会了原处,看着李澈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贤婿这般就对了!你不知道,当年我瞧见你第一眼就在想,这么个小豆丁,明明个坚韧又冷情的性子,为何偏偏学那些老学究,硬生生端出个和善的假象来,瞧着难看的紧。”

    贤婿两个字一出,秦婠就知道自家老爹醉了。

    她正欲劝阻他们莫要再喝,就见秦旸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殿下,这杯酒大舅子敬你,虽说你还未曾唤过我,但俗话说的好,娘舅为大,这酒殿下得喝!”

    贤婿……大舅子……

    秦婠伸手抚额,飘了!都飘了!

    李澈闻言掀了掀眼皮,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兴安侯伸手又给他满上。

    秦宇站了起来:“殿……殿下……”

    咚!

    他话还未说完,顿时又跌坐了回去。

    一旁向氏看了看跌坐在椅子上的秦宇,对秦婠和殷老夫人道:“没事,只是喝倒了,我先扶他下去。”

    殷老夫人点了点头:“快去吧,让他喝碗醒酒汤再歇下。”

    向氏应了一声,唤来小厮将秦宇搀扶下去了。

    秦婠刚刚松了口气,就见李澈端起面前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秦婠:……

    所以这人是喝醉了吧?瞧着一点变化没有,却已经只剩下条件反射的端酒杯喝酒了。

    秦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性的道:“殿下,我们也去休息会儿吧?”

    李澈垂了垂眼眸,似在思考什么,这时兴安侯一拍桌子:“休息什么休息!为父跟贤婿,这才刚刚开始呢!”

    说完,他转眸看向李澈道:“贤婿,会行酒令会划拳么?”

    李澈摇了摇头:“孤不会。”

    “你不行啊!”兴安侯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在我们西北军营,大胜过后必要饮酒庆祝,下酒的肉菜可以没有,酒令和划拳却不能没有!”

    瞧着他越说越不像话,殷老夫人恼声道:“秦昭,闭嘴!”

    对殷老夫人的恭敬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醉了酒,兴安侯听得殷老夫人发话,还是立刻应了一声:“是,母亲。”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兴安侯老实了,李澈却自己跳了出来,他冷冷的道了一声:“不,孤行,孤很行。来人,斟酒!”

    秦婠:……

    他到底是有多在意行这个字?

    一旁小全子无法,只得又给他斟酒。

    兴安侯一瞧顿时高兴起来,朗笑了两声道:“这才是我兴安侯的好女婿,来喝!”

    眼看着两人又喝上了,秦婠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他们去了。

    秦旸毕竟年轻,在李澈和兴安侯又开始推杯换盏的时候,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殷老夫人让莫衡将他搀扶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兴安侯已经快要站不起来,而一旁的李澈,却依旧稳当当的坐在那,机械般的重复着喝酒的动作,秦婠眼中怀疑,他连自己喝的是水还是酒已经分不清了。

    眼看着距离李翰大婚的吉时已不足一个时辰,秦婠招来红苕,让她将醒酒汤装进酒壶,然后斟给李澈。

    不出秦婠所料,李澈已经分不清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一杯一杯的喝着。

    秦婠如法炮制,将兴安侯的酒也给换了。

    兴安侯毕竟久经酒场,喝了一杯之后,便皱了皱眉道:“这酒味道有些奇怪。”

    秦婠面不改色:“父亲应该是品错了,这是新酿的桃花酿,上好的酒。”

    兴安侯皱了皱眉,闻了闻,最后点了点头道:“婠儿说的对,这确实是极好的桃花酿。”

    说着,他又端起酒杯朝李澈道:“来贤婿,岳父敬你一杯!”

    看着二人一杯我一杯,将两壶醒酒汤喝了个干净,秦婠对面坐着的秦珍和秦惜,默默的朝她抱了抱拳表示钦佩。

第236章:卖萌可耻

    醒酒汤一喝完,殷老夫人就发了话,让人带着兴安侯下去休息。

    兴安侯俨然已经喝高了,但他还能认出殷老夫人,知道父母命不可违,只是临走之时还不忘对李澈高喊一声:“贤婿,我们来日再把酒言欢!”

    李澈闻言转眸朝他看了一眼,很是矜贵的点了点头。

    殷老夫人对秦婠道:“婠儿也带着殿下去休息吧,过会儿你们还得去赴宴。”

    秦婠点了点头,转眸对李澈道:“我带你下去休息。”

    李澈转眸,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她,却并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声道:“婠儿?”

    此刻的李澈,俊颜依旧如铸,只是那双平日里都是冷色的凤眸,此刻却满是懵懂无辜,加上他略略簇起的剑眉,整个人看来不仅是温良无害,甚至是……

    有那么一点可爱。

    秦婠的手指动了动,废了好大的劲儿,这才忍住了去摸他脑袋的冲动,轻咳了一声道:“嗯,是我,我带你下去休息。”

    李澈嗯了一声,朝她伸出手来:“婠儿,牵。”

    秦婠闻言简直受宠若惊,要知道这个大畜生,平日里在人前,莫说是牵手了,就是她挨着他了,他也要悄悄往旁边挪上一挪,坚决的与她保持着亲近却又不亲热的距离。

    眼下他喝醉了,瞧着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却突然腻歪起来。

    秦婠有些好笑的伸了手,刚刚伸过去就被他紧紧的攥住,好似生怕她跑了一般。

    这感觉很新奇,秦婠微微用力,拉着他起了身,转眸对殷老夫人道:“祖母,我先带他下去歇着了。”

    殷老夫人应了一声:“赶紧去吧,抓紧时间好生休息,莫要耽误了事儿。”

    秦婠点头,又跟秦珍和秦惜道了别,这才牵着李澈的手,往朝霞院走去。

    喝醉酒的李澈很乖,走路也不东摇西晃的,只是乖乖牵着秦婠的手跟着她往前走,一路上遇到下人,也未曾松开,乖巧的模样与平日里矜贵清冷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朝霞院还是她出嫁前的样子,就连丫鬟婆子,也是原来的,好似她从未曾离开过。

    秦婠领着李澈进了屋,在床边上坐下,让红苕去打盆温水来给李澈净面。

    李澈全程一直牵着秦婠的手,一双凤眸带着懵懂静静的看着她,让秦婠有种错觉,好似她就是他生命里的全部似的。

    很快红苕便将温水端了过来,秦婠站起身来,想要抽回她的手,却不妨一下子被李澈握的更紧。

    秦婠抬眸看着他,柔声道:“我去给你净个帕子擦擦脸。”

    李澈紧紧攥着她的手,缓缓摇了摇头:“不要。”

    语声依旧清冷,可这语气实在是……

    卖萌可耻!

    秦婠实在没忍住,用空闲的那只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李澈先是愣了愣,而后却主动凑了过来,蹭了蹭她的掌心,那双凤眸还流动着光,仿佛再说;我是不是很乖。

    秦婠一不小心,就被萌了一脸的血。

    红苕她们也没见过这么腻歪粘人的李澈,一个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小全子看了看自家主子紧紧攥着秦婠的手,心里叹了口气,看吧,平日里装的再好,一喝醉酒就原形毕露了。

    他开口对秦婠道:“娘娘,要不奴才净了帕子,递给您?”

    秦婠的目光都在萌萌哒的李澈身上,闻言点了点头:“也好。”

    小全子立刻上前,先是净了手,然后这才净了帕子递给秦婠。

    秦婠伸手接过,一只手有总归有些不大方便,便又尝试着抽了抽手,依然是没抽动,她只能迎着那双懵懂的凤眸柔声道:“乖,闭眼。”

    李澈闻言立刻就闭上了眼睛,乖巧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秦婠细细的给他擦着脸,借着帕子描绘这他的轮廓,她一只手多少都是有些不便的,轻重也不是很好把握,可李澈全程都很乖,一直乖乖的闭着眼,任由秦婠替他擦拭。

    直到秦婠拿开了帕子,他这才睁开眼,凤眸的目光又紧紧的跟随者秦婠,生怕人走丢了似的。

    小全子等人一瞧这个状态,立刻行礼告退,关上了房门,将屋内的空间留给了二人。

    秦婠看着李澈清澈的凤眸,忽然玩心大起,开口问道:“我是谁?”

    李澈看着她,缓缓道:“你是婠儿。”

    秦婠又问:“婠儿是谁?”

    这话一出,李澈微微皱了皱眉,好似遇到了什么困难一般,沉默了下来。

    就在秦婠有些气闷的时候,却见他皱着剑眉,一双凤眸很是困惑的看着她,缓缓道:“婠儿是孤心仪之人,是孤的太子妃,是要与孤相伴一生之人,你不是婠儿么?”

    眼下之意,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秦婠莫名被鄙视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她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好了,你快睡会儿吧,待会还有事呢,若是让旁人瞧见你这个模样,待你醒后你肯定要恼了。”

    李澈看着她道:“婠儿陪孤一起睡。”

    “行行行,陪着你一起睡。”秦婠拿李三岁没有办法,半哄着安排他歇下,然后在他灼灼的目光下也跟着上了榻。

    然而李澈却不肯睡,只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秦婠被他看着无奈,一只手抚上他的俊脸道:“好了,快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不会跑的。”

    “不,你会。”李澈静静的看着她,缓缓开口道:“孤只是生气,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被弄丢了。”

    秦婠闻言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皇后生辰宴的事情,不由心头一软,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口:“可我还是被你找到了,我还是回来了呀。”

    这句话似乎说服了李澈,他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秦婠见他睡了,打了哈欠也闭了眼睛,却突然听得他清冽的声音,带着低落和暗哑道:“婠儿,洪太医说父皇只剩下不到两年的寿命了,孤很快就会失去父皇,只剩下你了。”

    听得这话,秦婠猛然睁开眼,看着他闭了眼睛的俊脸,哑声问道:“你说父皇他什么?”

第237章:容易害羞的小伙子

    李澈睁开眼睛,转眸看着她道:“孤说,孤往后只有你了。”

    “不是这个。”秦婠急急道:“你刚才说,洪太医说什么?”

    李澈眨了眨眼睛:“洪太医一直在骗父皇,说他还有五年的寿命,可实际上,父皇最多还剩下不到两年的寿命了。”

    听得这话,秦婠整个人都懵了,她哑声开口问道:“陆国公和皇后可知道此事?”

    李澈摇了摇头:“不知,他们都以为父皇还有五六年的寿命。”

    秦婠有些难以接受,承德帝或许在朝臣在百姓看来,是个昏聩的皇帝,可在她和李澈看来,他撇开他是皇帝的身份而言,他只是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甚至爱屋及乌,对秦婠也很好。

    看上去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会只剩下不到两年的寿命了呢?!

    难怪承德帝会说,他给她的,已经是他手里最后一份私产了,尽管这个私产看起来不太正经,也不该是一个公公给儿媳的东西,可他还是给了。

    自从听方苓说过李澈的身世,和他童年的遭遇之后,秦婠就知道,承德帝在李澈心目中意味着什么,她可以肯定,若不是承德帝的父爱,现在的李澈绝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她哑声问道:“父皇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李澈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有些委屈的看着她道:“婠儿,孤困了。”

    秦婠闻言,压下心头的沉闷,看着他柔声道:“嗯,你睡吧,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听得这话,李澈嗯了一声,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平稳了下来,而秦婠却一直看着他的侧脸,一直未眠。

    时辰差不多了,小全子在外面叫起,秦婠回过神来,正要唤李澈起身,却见他皱了皱眉,随即就睁开了眼。

    一双凤眸已满是清冷,再不见天真懵懂模样。

    秦婠知道他酒醒了。

    她试探了唤了一声:“殿下?”

    李澈应了一声,他伸手想要揉一揉有些胀痛的头,却发觉自己与秦婠的手十指紧紧相扣,都有些发木了。

    他略略皱了皱眉,松开秦婠的手,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出声问道:“孤,喝醉了?”

    秦婠跟着起了身,点了点头:“嗯,殿下喝醉了。”

    说完这话,她试探着问道:“殿下可还记得,自己喝醉之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吗?”

    李澈闻言身子一僵,他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了片刻,可怎么想却都只记得,自己坐在桌旁在跟兴安侯喝酒。

    他略有些不自在的问道:“孤,没做什么蠢事吧?”

    听得这话,秦婠就知道他断片了,想起他喝醉时尤为单纯懵懂的模样,还有他临睡前说的话,秦婠正色道:“殿下往后切莫多饮,万不可在外醉酒。”

    李澈闻言,面上显出几分尴尬来,他转眸看向秦婠,哑声道:“孤……到底做了何等蠢事?”

    秦婠知道他是误会了,也不愿同他说太多,更不愿意让他知晓,她已经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还有这秘密背后,他做出的牺牲。

    她挤出一个笑容来,看向他道:“也没做什么,只是醉酒后的殿下可爱的紧,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半步不说,还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心尖的唤我。”

    李澈闻言,饶是他再冷情镇定,听得这话,还是腾的一下就红了脖子。

    若不是他自制力惊人,怕是现在就要红了脸,让秦婠瞧个真切了。

    秦婠知晓,别看李澈整天一副冷脸冷情的模样,其实那就是他穿在外面的一身伪装皮,扒开这张清冷的面皮之后,他其实是个极其容易害羞的小伙子。

    平日里在人前,与她时刻保持这距离,也是为了防止失态罢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给李澈递了个台阶,笑着道:“逗你玩的。”

    李澈顿时松了口气。

    秦婠又道:“但你牵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还说我是你往后,要共度一生的心仪之人,这事是真的。”

    李澈:……

    不管怎么说,经过此事之后,李澈暗暗给自己下了令,往后绝不可多饮。

    其实他酒量很好,今儿个是以一敌三,加上兴安侯这么个海量的,这才让他败下阵来,再者,若是换了旁人同他饮酒,即便是承德帝,他也不会给这个面子,饮那般多的。

    然而今日是秦家的三个男人,加上先前早间,在演武场时秦家人表明了积极主动的态度,让他一时欢喜,这才不知不觉饮多了。

    才不是为了向秦婠证明,他很行。

    李澈虽然已经酒醒,但身上的衣衫已是一身酒气,只得又回了趟太子府更衣。

    好在去太子府也算是顺路,并未耽误多少时间,他们到的时候,吉时才刚过。

    皇子成亲是不必亲迎的,李澈是个例外。

    李澈和秦婠去的时候,李翰正在府中迎客,他一身大红的喜服,瞧着很是喜庆,旁人说起恭喜的话,他也淡淡回了个笑,可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听到外间的通报声,说是太子与太子妃到的时候,正在与旁人说笑的他,忽然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今儿个来的都是陆国公府一派,和皇亲国戚。李澈大婚之时,他们也曾前去道贺,不过一个是碍于礼数,一个却是出自真心,故而这氛围就全然不一样。

    在场的谁都知道李翰心尖尖上的是谁,听得外间通报,再一瞧李翰迅速僵硬的笑容,一个个很有眼力劲的没有开口。

    坐在主桌正座上的陆国公,看向李翰道:“太子与太子亲至,二皇子怎的还不去相迎?”

    李翰闻言垂了垂眼眸,站起身来二话不说,走了出去。

    一旁吏部尚书见状,略略皱了皱,转而看向陆国公道:“二皇子这是还未放下?”

    陆国公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微微挑眉:“这重要么?”

    这确实不重要,只要继承大统的,身体里永远都留着陆家的血脉,受陆家所控就行。

    至于他心里到底记着谁,有没有放下谁,这都不重要。

    李翰出了门,瞧见了正朝他走来的李澈和秦婠。

    几日不见,秦婠变了。

    身段似乎变得妩媚,就连眉眼之间,也带上了风情。

    然而,这风情却不是他给她染上的。

第238章:伤口上撒盐

    李翰的眼神暗了暗,握了握自己的手,这才上前朝李澈和秦婠道:“皇兄,皇嫂。”

    一声皇嫂,让秦婠很不适应,面对李翰也有些尴尬,一想到待会,她要送的东西,心里就更尴尬了。

    秦婠决定,把自己当成一个背景挂件,偶尔点个头就好。

    李澈看着李翰,淡淡点了点头,示意一旁小全子将备的礼送上,然后开口道:“这是你皇嫂挑选的礼,恭贺你大婚之喜。”

    李翰身边的小德子连忙伸手接过,李翰转眸看向秦婠,面上并无异常,可眼神却复杂难言,他低低道了一声:“多谢。”

    皇嫂两个字并没有加上去,可见他的排斥。

    秦婠这个人,其实有些……怎么说呢,有些心软。

    当初她觉得他在害她,所以对李翰并没有任何好脸色,而且生怕真的嫁给他当侧妃,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所以真的是见着他就想绕道走。

    可如今,当着一切尘埃落定,自己跳出那些纠葛回来再看,就又觉得,李翰这个人吧,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或许是从李澈偶尔的话语中,知晓他并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么自由,亦或是当初李瑶带给她的话,她现在甚至觉得李翰,还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这个念头刚起,秦婠就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温度低了几度,她连忙将那些无关紧要的想法抛之脑后,朝李翰笑了笑道:“二皇子不必客气,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一旁李澈闻言转眸看向秦婠道:“二皇弟是孤的皇弟,你是他的皇嫂,怎的还如此生分的称他为二皇子?”

    听得这话,秦婠抬眸朝李翰看了一眼,乖乖改口道了一声:“二皇弟。”

    李翰没有应声,只静静的看着她。

    而她身旁的李澈,瞧见了李翰的目光,瞬间眸色又冷了几分。

    右手边是李澈,前面是李翰,周遭是竖起了耳朵的众人。

    秦婠一个头两个大,抬眸迎上李翰的目光,很是认真的道:“今儿个是二皇弟的大喜之日,皇嫂祝你和陆姑娘百年好合。”

    听得这话,李翰的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他很快将苦涩掩下,侧了身:“多谢皇嫂,皇兄皇嫂,里面请。”

    李澈微微颔首,抬脚朝前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眸对李翰道:“你皇嫂还另外给你备了礼。”

    李翰闻言微微一愣,转眸看向秦婠时,眼睛不由都带了几分光亮,他看向秦婠语声都柔了些:“不知皇嫂备了什么礼?”

    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眸,秦婠觉得自己挺残忍,但不对她残忍就是对自己残忍,她还是硬着头皮,让紫嫣将木盒拿了过来。

    李翰一瞧那木盒,眸中的光亮瞬间就暗淡了下去,因为那盒子是他送她血玉佩时挑选的。

    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李翰看了看递到面前的木盒,抬眸看向秦婠,哑声道:“这便是皇嫂要送我的礼?”

    听着他受伤的语声,秦婠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只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今日你大婚,这些不该留在我身边了。”

    “呵。”

    李翰静静的看着秦婠,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如果这是皇嫂心中所愿,皇弟自然不会违背。小德子!”

    小德子心里对秦婠有了怨恨,她根本不知道,主子为了她受了多大的苦,为她做了多少事,她可以不在乎主子,可以不领主子的情,但也不该在主子伤口上撒盐,更不该如此践踏主子的真心!

    他甚是怨念的看了一眼秦婠,这才低声道:“奴才在。”

    李翰从秦婠面上收回目光,看了眼那锦盒道:“替本皇子收好皇嫂送的礼!”

    小德子低声应下,伸手接过木盒,心中怨念更甚。

    这个女人,到底要伤主子多少次才甘心,主子就差就心剖开送她面前了,可她非但不感动,反而还要往主子的心上戳刀子!

    见李翰收了木盒,李澈这才抬脚朝屋内走去。

    秦婠跟在他身侧,虽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莫名的,没敢再去看李翰一眼。

    李澈一进屋,满屋子的人纷纷朝他行了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李澈略略抬手:“免礼。”

    女眷和男宾虽都在屋内,但却是分开的,李瑶朝秦婠招了招手:“皇嫂。”

    秦婠同李澈说一声,便去了女眷那处。

    李瑶主动在身旁腾了个位置让给秦婠,待她一坐下之后就道:“皇嫂,为何我依着你的办法,将黛粉稀释之后化了眼线,却总是沾的到处都是?”

    秦婠听得这话,详细跟她讲了眼线的化法,因着眼线是黛粉稀释后化上的,并不具备放晕染防汗防水的功能,所以化法很讲究,不能化内眼线,只能简单勾勒,待彻底干了之后,才能眨眼。

    讲完了这些注意事项,秦婠给李瑶看了自己今天的眼线:“今天我只化了眼尾,用量少,眼尾部分位置又比较宽,这样就可以有效防止晕染,又能持久些。”

    李瑶听得认真,一旁见识过秦婠手法的李欣等人也听得认真。

    宁王妃第一次听说这些,认真瞧了瞧秦婠的妆容,赞叹道:“太子妃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难怪欣儿自太子妃大婚那日回去之后,整天都在府上琢磨着这些妆容,瞧瞧欣儿今儿个的妆容,与太子妃的确实有几分相似。”

    李欣听得这话,顿时就有些尴尬,之前她一直一口一个狐狸精的叫秦婠,如今却来仿秦婠的妆容,这不是在打她的脸么?!

    李欣又羞又恼的唤了一声:“母妃!”

    宁王妃笑了笑:“瞧,她还不好意思了。”

    这话一出,周遭的人都笑了起来,李欣只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才好,她抬眸看了一眼秦婠,却发现秦婠也在看她。

    秦婠认真看了下她的妆容,很是诚恳道:“你只见过化过几次,能有这样的效果确实很厉害了。”

    刚刚要说看什么看的李欣,瞬间就哑了声。

    “不愧是狐媚子,果然在这脸上下了不少功夫,也难怪,能够勾引了太子和二皇子去。

第239章:哪里来的脑残

    秦婠闻言朝那说话的妇人看去。

    这是哪里来的脑残?

    满桌的人听得这话,顿时禁了声,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看了看那说话的妇人,又看了看秦婠。

    那妇人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秦婠道:“看什么看,本宫难道说的不对么?!你如此费尽心思的打扮自己,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不少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打扮自己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她这话不仅是在骂秦婠,更是顺道着连她们这些人都给骂了!

    好些个未曾出嫁的,听得这话顿时又羞又气又委屈,有些人甚至还红了眼眶。

    李瑶心头也恼,她看向那妇人道:“姑姑,话不能这般说……”

    然而李瑶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妇人打断了:“瑶儿,本宫在同太子妃说话,你莫要插嘴。”

    李瑶听得这话,心中很是不悦,但这人是她的长辈,她又不好顶撞,只得朝秦婠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这人自称本宫,李瑶又换她姑姑,想必应该就是那位深居简出,承德帝唯一一个在京城的妹妹,宁平公主了。

    秦婠猜出了她的身份,却故作不知,只淡淡道:“恕本宫眼拙,不曾见过这位夫人,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宁平公主轻哼一声,倨傲的道:“本宫乃是宁平公主,你该唤本宫一声姑姑。”

    “原来是宁平公主。”秦婠一脸恍然大悟:“恕晚辈眼拙,若不是姑姑自报了身份,晚辈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乡野泼妇呢。”

    听得这话,宁平公主猛的一拍桌子,朝秦婠瞪了双目怒视道:“你说什么?!”

    “晚辈说错了?”

    秦婠无视她的怒容,面上带着笑道:“晚辈一直以为,只有粗鄙的乡野泼妇,才会觉得女人打扮自己是为了勾人男人,毕竟勾引男人这种话,也唯有泼妇才会说的那般自然。”

    “放肆!”宁平公主突然怒喝一声,声音之大,就连男宾那边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宁平公主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怒指着秦婠道:“你身为晚辈,不仅目无尊长且对本宫出言不逊,你光学着如何勾引男人,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简直放肆!”

    秦婠其实不是个喜欢咄咄逼人的人,但她真的极其厌恶,将女子打扮自己,和勾引男人放在一起。

    听得宁平公主的话,她冷笑一声:“姑姑为何如此气急败坏,难道我说的有错?但凡是有身份的贵女,都不会轻易说出勾引男人这样的话来,再者,女子扮装除了可以悦人悦己之外,更是一种礼节,姑姑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宁平公主这个人,脑子有包,先皇子嗣不丰,皇子也仅有三名,公主也仅有四个,其中三个都和了亲,唯有宁平公主一人留了下来。

    不是因为她最受宠,而是因为她丑。

    是的,不是长相平平,而是丑。

    她完美避开了先皇和她母妃的所有有点,长的是绿豆眼塌鼻梁,更重要的还是个眉毛稀疏,头发自然发黄的,就连面上的皮肤也是又黑又暗沉。

    小时候她还得了天花,运气极好的活了下来,但面上却变的坑坑洼洼。

    若不是古代没有整容这一说,秦婠都要怀疑,她母妃是整了容了。

    因着宁平公主样貌实在差强人意,反而避开了和亲之事,只可惜这宁平公主,许是因为样貌丑陋,心里变的扭曲起来。

    她最最厌烦的就是样貌好的女子,成亲之后,整日里疑神疑鬼,总觉得身边所有的女子都在勾引她的驸马。

    为此她身边的女侍都是样貌不佳的,即便如此,她恼怒起来惩罚人的时候,也专门去打别人的脸。

    她不仅要求身边人要丑不得注重仪貌,还恨不得整个大胤的女子都不要注重,整日里推行什么女子当注重才,不得注重外貌之说,为此还行程了一套自己的歪理邪说,四处散播。

    可笑的是,她这套歪理邪说,竟然还有不少拥护者。

    宁平公主听得秦婠的话后,更是怒从中来,她指着秦婠骂道:“府上没有教过你女戒么?!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这些府上都没有教你?!”

    说完这话,她忽然居高临下的朝秦婠冷笑一声:“倒是本宫忘了,你本就是个没娘教的。”

    听得这话,秦婠彻底怒了!

    当初面对尹婉柔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怒过!

    这宁平公主是在骂她,有娘生没娘教?!

    秦婠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那宁平公主冷笑道:“公主,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丑,不仅人丑心更丑!人丑多作怪,说的便是你吧?你自己丑倒也罢了,还恨不得旁人同你一般丑,如此才好显得你不那么另类是么?!”

    秦婠一口一个丑字,简直刺激了这宁平公主的神经,她除了出嫁前被宫里那些不知道好歹妃嫔说过丑之外,还有谁敢说她丑?!

    她顿时怒不可遏,指着秦婠的手都在发抖:“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荡fu!居然敢这般目无尊长羞辱本宫!本宫今日定要给你个教训!”

    她身份高,与秦婠就隔了一个李瑶,说完这话之后,一巴掌就朝秦婠打了过来。

    男宾席内的李澈腾的一下就起了身,与他同时起身的还有穿着一身新郎官喜服的李翰。

    两人的举动动静,让男宾席内的众人,顿时脸色微妙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这宁平公主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众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秦婠岂会让她得逞?

    且不说原身本就是练过武的,就说秦婠本身的反应就比旁人快,故而在哪宁平公主一巴掌挥过来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抓住了宁平公主的手腕。

    然后狠狠一拽!

    秦婠的身体在血玉镯的滋润下,已经异于常人,不仅皮肤细腻白嫩,身体素质极高,就连力气也大的惊人。

    她这一拽,嘭的一声,就直接将宁平郡主拽倒在地。

    这般情景让众人都愣了,事情发展的太快,她们只看到了宁平郡主要打人,怎么一眨眼,不但人没打到,自己还摔在地上了?!

第240章:皇兄以为呢

    那宁平公主本身就长的不好看,这么一摔,那扭曲的面容看着就更丑了。

    秦婠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的宁平公主冷声道:“公主本该是我的长辈,身为长辈当做好表率,行止有度礼仪有佳,这才不会玷污了皇室。可姑姑张口是勾引男人,闭口说我有娘生没娘教,骂起人来连粗鄙的话都能说的出口,实在是有辱身份。”

    “我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样貌乃父母恩赐,一个人样貌不佳,亦可通过妆容、气质、性格、仪态等等去弥补,而不是像公主这般,扭曲了心智。比样貌丑陋更可怕的是心丑,人心若是坏了,再好的样貌也难弥补,更何况是公主这般本就貌丑之人。”

    一口一个丑字,说的宁平公主简直要发狂,她一双绿豆眼气的发红,朝转头朝一旁带来的侍女吼道:“你们是死的么?还不快给本宫打死这个贱人!”

    听得这话,那两个侍女都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莫说是侍女,就是在座的女子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打死太子妃?这宁平公主,有多大的脸说这种话?!

    宁王妃看着宁平公主道:“公主,气大伤身,你还是先起来吧。”

    说着她就让自己的丫鬟去搀扶宁平公主,可那宁平公主根本不领情,不仅挥退了侍女伸过来的手,还朝着宁王妃冷笑道:“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巴结这个贱人,”

    “你不就是想着,不管日后是李澈还是李翰登基,这个小贱人都能说的上话,所以才这么巴结她么?!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能瞒的了别人瞒不了本宫!”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很复杂。

    这个宁平公主,不知道是说她蠢好,还是说她真的蠢好,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摆在了明处就是让大家难堪。

    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大家难道看不出来么?就你嘴会说?!

    男宾那边自然也听到了这宁平公主的话,看了看刚刚站起来的李澈和李翰,顿时神色就更复杂了。

    宁王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捏了捏自己手中的帕子,转眸看向宁平公主,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公主喜欢不顾仪态的坐在地上,那便继续坐着好了,倒是显得我多此一举。”

    宁平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地上,立刻朝侍女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本宫起来!”

    侍女闻言,这才急急忙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结果她刚刚起来,人还没站稳,就朝秦婠扑了过去:“本宫打死你这个贱人!”

    秦婠对这种性格偏执的人早有防备,然而这回不等她出手,突然就一个木凳就飞了过来,堪堪砸在宁平公主的腿上!

    咚的一声,本该是去打人的宁平公主,却扑通一下跪在了秦婠面前。

    这一变故让众人都愣了,转眸朝凳子砸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李澈站在原处,矜贵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这才抬脚朝这边走了过来。

    而李翰也紧随其后,与李澈一道走了过来。

    宁平公主这一跪,跪的她膝盖生疼,整个人都疼的弯下了腰去。

    李澈来到秦婠身边一步处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宁平公主,冷声道:“孤听闻姑姑说,要打死孤的太子妃?”

    宁平公主对李澈,还停留在他温润可欺印象上,闻言之后,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更嚣张了:“太子你来的正好,看看你的这位好太子妃,她不仅对本宫出言不逊,还两次殴打本宫,这样的人,怎堪为太子妃?往后怎配成为一国之母,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

    听得这话,李澈微微杨了唇角:“哦?那依姑姑来看,孤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休了她!”

    说完这话,宁平公主似乎也知道不可能,便又道:“即便是不能休了她,也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另取太子妃!她本就与旁的男子不清不楚,这样的人成为你的太子妃,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姑姑口中旁的男子,是在说本皇子么?”

    李澈闻言还没开口,一旁的李翰就笑着开了口:“姑姑不妨说说,本皇子与皇嫂哪里不清不楚了?”

    听得这话,宁平公主顿时哑声,她张了张,最后恼羞成怒道:“你与她本就不清不白,整个京城都知道,难道还要本宫说么?!”

    “呵!”

    李翰冷笑了一声:“姑姑,今儿个是本皇子的大婚之喜,本皇子的皇子妃就在来的路上,你不妨想好了在说话。”

    宁平公主闻言愣了愣,她看了看四周看向她的人,面上一阵难堪,她站起身来,恼羞成怒的朝李翰吼道:“怎么?!你们能做还不能让本宫说了?!”

    “呵!”

    李翰闻言又是一声冷笑,他转眸看向李澈道:“皇兄,姑姑得了失心疯,身为侄儿当尽尽孝心才是,翠云山上的尼姑庵,最是适合修身养性,想必姑姑受了佛法的熏陶,这失心疯也会早些好了才是,皇兄以为呢?”

    李澈淡淡点了点头:“皇弟所言极是,来人,为皇姑剃去三千烦恼丝,即刻送入翠云山!”

    随着李澈这声令下,外间候着的几个侍卫立刻进了大堂。

    宁平公主顿时就慌了,她指着李澈道:“你!你!你敢!本宫是你的皇姑,你这是目无尊长!你这是不孝!”

    “姑姑此言差矣。”李翰笑看着她淡淡道:“姑姑得了失心疯,本皇子与皇兄,正是为了遵循孝道,这才要将姑姑送去翠云山修身养性,早日除病。”

    说完这话,他忽的收了笑,冷声道:“来人,为皇姑剃度,免得翠云山的大师们,觉得皇姑诚意不足!”

    这话一出,二皇子府的侍卫也进了屋。

    宁平公主彻底慌了:“你……你们胆敢……”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侍卫点了哑穴,然后又扑通一下押着跪倒在地。

    宁平公主拼命挣扎着,可她哪里是这些侍卫的对手,立刻又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双绿豆般的眼睛,愤恨的瞪着秦婠。

    秦婠懒得看她,转眸移开了目光。

    小全子四处在找给宁平公主剃度的刀,一旁的小德子默默走到他身边,从袖中取了一把匕首来递给他,低声道:“鱼肠,锋利无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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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嫡女打脸日常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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