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他紧张
李澈亲自来了?!
这个消息将众人给吓了一跳。
因为这不仅仅是于理不合的事情,这还代表着,太子放下了皇家的颜面和尊荣,将秦婠抬高到了与他平起平坐的位置,还代表了,李澈对她的珍视尊重。
秦婠还没反应过来,手里便被塞了一个如意果,也就是苹果,然后红盖头就盖了上来,遮住了所有的视线。
紫嫣和青衣,一左一右扶起秦婠,小心翼翼的朝外走。
兴安侯府外堂,因为李澈的到来,已经乱成了一团。
李澈穿着皇子成婚的红色蟒袍,站在兴安侯府的大堂内,尽管只是随意的站着,可却让人觉得好似下凡的谪仙,带着一种误入凡尘的高贵和清冷。
这样的高贵和清冷,不由的就让人感觉到一丝难以亲近。
再加上,他本不该出现在此,兴安侯府的人也好,内务府来迎亲的人也罢,都没有准备,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知晓,李澈明明可以如同从前一般,展现出自己温润如玉的一面,却偏偏弄的像是下凡的谪仙,是因为他紧张。
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掐着时辰去宫里见了承德帝和陆皇后。
知子莫若父,见他的第一眼,承德帝便瞧出了他的紧张不安,当即就毫不客气的嘲笑道:“你呀你,居然也有这么一天,甚好甚好!”
然而现在没有人能看穿李澈,看穿他谪仙般清冷目光下的隐藏的紧张。
从宫里出来之后,他依着惯例在太子府静静的等着,可越随着吉时的临近,他越是紧张,甚至已经快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
秦婠会跑么?不会!婚事会取消么?不会!中途会有人抢亲么?不会!
所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紧张是从何而来。
他屏退了左右,连小全子都没留下,一个在屋里坐立难安,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为了转移注意力,什么办法都想到了。
他甚至还打了一通拳。
然而毫无作用。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干脆开了房门出了屋,让小全子备马。
听到他要去迎亲,小全子吓坏了,一边吩咐人备马,一边急匆匆去寻韩先生,指望韩先生能够劝一劝。
可他没想到,原本静静的坐在那里喝茶,云淡风轻,如同平日里无数个时辰一样的韩先生,在听到李澈要亲自去迎亲的时候,突然手一抖,泼了茶水,猛的站起来:“给我也备上一匹。”
小全子:……
他是来请人去劝殿下的,不是请人陪殿下去的呀!!
然而小全子内心的咆哮,无一人所知,李澈和韩先生双双上马,直奔了兴安侯府。
兴安侯看着矜贵清冷的李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响之后,才开口道:“殿下不若去里间喝杯茶?”
李澈闻言,勉强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兴安侯身上,淡淡道:“不必了岳父大人,孤在此等婠儿便是。”
岳父大人四个字一出,让周遭的人都微微一愣。
兴安侯确实是太子殿下的岳父,可也没见哪个太子会在这般正式场合,唤一声岳父大人的呀。
成吧,都亲自来迎亲了,皇家威仪和身份早就丢在一边了,一声岳父大人也没什么了。
兴安侯却很满意,端起了岳父大人的架子,点了点头。
周遭的人:……
一个唤得自然,一个应的下,你们开心就好。
站了一会儿,远远的,一抹红缓缓走了过来。
李澈瞬间就握紧了拳,整个人站在那一动不动,好似成了一尊雕像。
秦婠手里拿着苹果,整个人饿的不行,恨不得把苹果啃了才好,与李澈的紧张不同,秦婠有些萎靡不振。
她现在又困又饿,头上似有千斤重,身上的喜服压的她举手抬足都很费劲,只恨不得赶紧上轿赶紧拜堂,赶紧揭了盖头,让她好生歇一歇。
可当她瞧见了那一抹红,还有脚下那双金缕靴的时候,她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
李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从昨儿个开始便紧张的情绪,突然就平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欢喜和恨不得现在便将人抱进怀里的急切。
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紧张。
既不是紧张婚事出岔子,也不是紧张成婚。
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急切,急切的想要和秦婠成为一体,将她冠上自己的姓氏,让她彻彻底底成为他的人。
急切的想要与她成为夫妻,再不分离。
殷老夫人看着不动的两人,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吉时已到,该出门了。”
李澈这才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想要去牵秦婠的手,却被眼疾手快,一直等着的秦旸,一下子挤到两人中间,打断了。
秦旸很不高兴。
且不说李澈的身份让他不满,总觉得是委屈了他的宝贝妹妹,就说今儿个娶亲,李澈亲自来迎,就让他很不满了。
本来,如果李澈不来,该是他去朝霞院,然后背着秦婠出门上轿,一家子再在门前说些贴己话。
可结果,李澈来了,直接导致紫嫣和青衣去将秦婠扶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众人自然也不可能再说什么贴己的话,他这个做哥哥的,背人的路段瞬间就少了一大半。
怎么滴,现在还想把他那一小半,也给抢了?!
秦旸看着李澈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李澈伸出去的手动了动,看了看秦旸的目光,轻咳了一声又收了回来,缓缓开口道:“走吧。”
听得这话,秦旸这才满意,他在秦婠面前蹲下身子,柔声道:“婠儿,大哥送你出嫁。”
听得这话,秦婠鼻子突然一酸,她低低应了一声,趴到了秦旸的背上。
看着秦旸背起秦婠超门外走,李澈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旁的小全子低声道:“主子,亲哥哥!亲的!”
听得这话,李澈的薄唇这才柔和了些。
李澈来迎亲,自然不可能弄个大红花什么的背着,护卫早就肃清了道路,迎亲的队伍顿时吹吹打打了起来。
秦婠坐在轿中,听着外间的热闹氛围,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出嫁了。
到了太子府,下了骄,就是冗长的婚礼。
皇子结婚不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有什么夫妻对拜拜天地的仪式,有的只有合卺仪式。
第212章:孤会努力的
秦婠下了轿,手里就被塞了一根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正被人稳稳的牵着。
不用想,秦婠也知道,此刻牵着红绸的人是谁,红绸的质感,还有中间那朵她看不见的红花,秦婠有些很不合时宜,想到了前世的剪彩仪式。
嗯,等海棠坊新品牌开业的时候,或许可以搞一个。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专心,红绸那端的人,很不高兴的扯了扯。
秦婠立刻回扯了一下,怎么滴,她什么都看不到,还不带让她脑补了?
她这么一扯,对面立刻安静的下来,喜娘小声道:“县主,该进府了。”
秦婠牵着红绸,在紫嫣和青衣的搀扶下,入了太子府。
她听到了许多人的笑谈声,其中李清的笑声最大:“瞧我大皇兄那僵硬的模样,啧啧啧,真真的见所未见啊!二皇兄,你成亲的时候,可千万别这么傻气!”
李翰自虐般的,一直紧紧的盯着那火焰般的红,并没有回答李清的话。
李清也不以为意,仍笑着道:“走,观礼闹洞房去!”
听得这话,秦婠讶异的挑了挑眉,皇亲贵族,还有闹洞房的规矩?还是这大白天?
入了新房,秦婠在紫嫣的搀扶下坐在了床边,喜娘的唱声响起了起来,李澈拿起喜盘上的玉如意,缓缓挑开了秦婠的红盖头。
秦婠的视线终于开阔起来,一抬眸,迎上的就是李澈的那双凤眸。
今天的李澈,一身红色蟒袍,除了喜庆之外,更多的却是肃穆。
此刻的他俊颜如铸,飞鬓入眉,薄唇微抿,一双凤眸静静的看着秦婠。
黑色的眸子好似起了旋涡一般,让秦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进去,而后拉着她沉沦。
他们两就这么互相看着,好似世间就只剩下了彼此。
“皇嫂今日可真的美艳动人,难怪大皇兄会看呆了去,只是……”李瑶轻咳了一声,笑着道:“皇兄皇嫂,时辰不早了啊。”
这话引来了众人的笑声,秦婠回了神,很是尴尬的低了头。
她在心头暗恼,怎的就这么没自制力,看个帅哥就能看呆了去呢?!
合卺仪式,不仅仅是喝个交杯酒这么简单,喜娘在一旁唱词,唱完了才给倒上酒,递给新娘新郎。
李澈亲自伸手,将秦婠扶起,然后才拿起盘上递过来的酒杯,给了秦婠一杯,在喜娘的唱和下,与她交臂而饮。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秦婠。
喝完合卺酒,一旁又有人端上了饺子。
秦婠看着满满的一盘饺子,肚子忍不住就咕咕叫了起来。
好在如今新房里正热闹着,没人听到这尴尬的叫声,唯有站在她身旁,耳聪目明的李澈,微微扬了扬唇角。
饺子好看,闻着也香,但却是半生不熟的素饺。
秦婠与李澈举箸一人夹了一个,咬了一口,就听得喜娘笑着道:“生不生?”
李澈很是果断:“生。”
喜娘闻言立刻笑问秦婠:“新娘子生不生?”
秦婠微微红了脸,低低应了一声:“生。”
她的话引来了众人的笑声,唯有站在一旁的李翰,一直抿着唇。
饺子有一盘,不用吃完,却是要咬上几个的,咬了几个便代表将来要生几个。
喜娘笑着道:“新娘子用饺子吧!”
素饺,虽是半生的,但味道却很不错,秦婠也不知道其中的规矩,只觉得自己饿的不行,想着还得饿上一个下午,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吃饱了再说。
于是,她便一个个吃了起来。
一开始,众人还面带笑意,挤眉弄眼促狭着说话:“太子妃可真厉害!”
可渐渐的,随着秦婠越吃越多,周遭的声音就渐渐的没了,直到她将一盘饺子吃完,四周已经彻底没了声响,就连喜娘也忘了恭贺的唱词。
一盘饺子不多,总共十二个,而且为了美观,个头都不大,除了李澈和秦婠吃掉的两个,剩下不过十个而已。
秦婠吃完顿时觉得胃好受多了,她放下筷子抬起头,这才发觉四周的人,都用一种惊叹的目光看着她。
秦婠有些尴尬的问道:“是不是我吃太多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
“不多。”李澈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盘子端走,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俯首在她耳旁低声道:“孤,会努力的。”
站在一旁的李瑶,听得这话,掩着唇羞涩的转开了头去。
可她一转头,瞧见的就是李翰深深看着秦婠的目光。
刹那间所有的笑意都退了个干净,她连忙扯了扯李翰的袖子,低声唤了一声:“二哥。”
李翰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在场的都是天潢贵胄,成亲的又是太子,闹洞房这事儿,自然不会太过分。
两人一起吃个红枣吃个花生,就已经算是极限了。
秦婠看着一帮又是叫好又是激动的拍手的人,很是配合的做出羞涩的模样,低了头。
切,一点都不刺激。
好歹也来个盖上被子,玩脱衣服什么的。
洞房闹完,李澈就被拖出去喝酒了,临走之时,他低声在她耳旁道:“洗干净,等着。”
秦婠:……
这人报复心可真重。
男人们都走了,女眷们留了下来,李瑶对秦婠今天的妆容很是好奇,开口问道:“皇嫂今天的妆容是哪个嬷嬷给化的?瞧着甚是好看,不似我成亲那日,丑的简直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听她这么一说,几个成了亲的便跟着感叹起,秦婠妆容的精妙,而自己成亲那日的妆容有多么丑陋。
没有成亲的,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婠,只待她将那嬷嬷的名字道出,她们在托个人情,请那嬷嬷在她们出嫁时化上一化。
秦婠笑了笑:“这妆我自己化的,时间有些久了,也不知道脱妆了没。”
听得这话,众人都是惊呼一声,秦婠眼睛一亮,发觉了商机。
她对众人道:“这妆容其实画起来很简单,但欲善其功必先利其器,我调制出来的只能暂时用一下,等到我的海棠坊将新品研制出来,你们再画就容易多了。”
第213章:你今日真美
在场的都是天潢贵胄,自然没听过海棠坊这个牌子的。
秦婠也与她们多解释,只吩咐紫嫣打水来,然后对她们道:“正好,我的妆也快花了,我重新化一个给你们看。”
新房内,自然是有化妆台的,胭脂水粉螺黛也是一应俱全,而且是依着李澈的吩咐,准备的最好的。
秦婠觉得,既然是商机,就好好展示下自己的实力,于是她净面之后,还特意吩咐青衣去厨房要了几个鸡蛋、香油和面粉,简单的做了一个面膜。
净面之后,秦婠的肌肤就引来了众人的惊叹,她一边做面膜,一边给众人普及相应的护肤知识。
这些贵女们平日里,没有少费功夫在自己的肌肤上,可当听道秦婠说什么,黄皮、冷白皮、一白、二白,三白,什么干皮、油皮、混油皮、敏感肌,众人的神色,都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呆若木鸡!
普及完基本知识点之后,面膜也做好了。
洁面之后,秦婠特意让她们仔细看了下自己的脸,又跟她们说了面膜的重要性,然后就开始上妆。
秦婠拿着敷面的粉,抱怨道:“我是冷一白,这些粉对我来说都太白了,对黄皮的人来说,就更不友好了,涂上之后,和本身肤色差距太大,太假也太难看了,待海棠坊出了新品之后,你们可一定要根据自己的肤色来选。”
众人如今已经被秦婠的专业知识给折服了,连连点头,甚至还有人追问,海棠坊的新品什么时候出。
秦婠表示还在研制阶段,等出了之后,如果众人有需要,她可以送一些给她们。
接下来,秦婠当着众人的面,化了一个全妆,一边画一边跟她们普及妆容的画法,尤其是她化了眼线之后,众人简直惊呆了。
秦婠道:“眼线很重要,可以让眼睛看起来有神,是整个妆容最为重要的部分之一,还有眉毛……”
一套全妆下来,众人已经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了。
秦婠放下口脂,做了一个经典的总结:“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更何况,咱们有银子有时间,完完全全可以将自己收拾好,衣衫首饰每年都有新的,可我们的脸和肌肤,却要跟着我们一辈子,所以,我们更要重视起来才是。”
众人听得这话,就忙不迭的点头,就差没啪啪啪给她鼓掌了。
李瑶看了看秦婠调制出来,没有用完的眼线,突然开口道:“皇嫂,你能给我化一个你那样的妆容么?”
“当然可以。”秦婠起身:“你坐这儿,先净面。”
李瑶坐到了梳妆台前,秦婠给她净了面,正要上妆的时候,外间有人来唤:“长公主殿下,驸马爷唤您过去。”
李瑶闻言皱了皱眉:“跟他说一声,本宫有要事在身,过会儿再过去。”
来人应了一声离开了,秦婠开始为李瑶敷面化妆,期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唤,无一例外得到了众人的拒绝。
就连李欣,就拒绝了自家老父亲宁王的呼唤。
秦婠给李瑶化完妆,李瑶看着镜子里比平时明艳了不少的脸,惊喜不已,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身份低的不敢开口,却暗暗记下了秦婠的手法。
秦婠化了三个人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看着秦婠略有疲累的揉了揉手,这才不好意思的起身离开。
临走之时再三叮嘱,若是她的脂粉工坊出了新品,一定要跟她们说一声。
秦婠一一应下,将众人送到屋子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
不对啊,今天她成婚来着……
众人一走,屋子里就静了下来,不知不觉也到了快要日落的时候。
看着秦婠揉着酸痛的手臂,青衣和紫嫣连忙上前替她按摩,绿鸢在一旁心疼道:“小姐累坏了吧?”
秦婠点了点头:“累是累,但收获也挺多。”
正说着,外间宫女急匆匆的来报:“娘娘,太子爷过来了。”
秦婠一时没反应过来娘娘喊的是谁,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太子妃,也是被人唤娘娘的。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宫女闻言看了她一眼,眸中似有些诧异,秦婠看着她道:“还有什么么?”
那宫女连忙摇头:“奴婢告退。”
紫嫣她们四人,也没什么经验,听到李澈过来,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个个杵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不多时,李澈便在小全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满身的酒气,俊脸上带着红,显然喝了不少。
小全子扶着李澈进了屋,看着秦婠唤了一声娘娘,然后就站着不动了。
秦婠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身来,接过李澈,正要说话,就听得李澈在她耳旁低声道:“怎的没洗?在等孤?”
秦婠闻言顿时耳根一热,抬眸朝他看去,只见他眸中一片清明,还带着些许笑意,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耳边,看着他带着缱绻的黑眸,秦婠顿时想起了当初,她让青衣带话,让李澈洗干净等着的事情,她不甘示弱的道了一声:“是啊,殿下莫不是忘了,大婚之前我说过什么。”
李澈微微一愣,而后微微扬了唇角:“孤拭目以待。”
说完这话,他便站直了身子,朝紫嫣她们道:“备水沐浴。”
紫嫣闻言一愣,这……这还是白天,太阳还没落山,宾客也不知道散了没有,现在就备水沐浴,是不是……
小全子看着愣神的几个人,不由嗔怪她们没眼色,当即朝她们道:“愣着作甚?还不快些备水,顺便再给殿下端碗醒酒汤来。”
听得这话,紫嫣她们几个这才回神,急急忙忙应了一声,然后火烧屁股似的出了屋,关上了门。
门刚刚被关上,李澈的吻就落了下来。
口齿交缠,带着些许的酒香,一吻过后,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李澈看着面前秦婠带了绯色的脸,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暗哑着道:“婠儿,你今日真美。”
秦婠咬了下唇,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低声道:“今天殿下也甚是俊俏。”
第214章:热汤已经备好
这话一出,好似按下了什么开关一般,李澈忽然一下将她抱起,大步往床边走去。
秦婠轻呼一声,赶紧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就被轻轻放到了床上,李澈覆了上来。
“等……等等。”
“等不了,孤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不是……”秦婠连忙伸手推着他的胸膛,红着脸道:“背后硌得慌,还有……鞋子也没脱。”
李澈伸手摸了一把,这才摸到了床单下的瓜子和花生。
他的脸瞬间就有点黑,坐起身来,将秦婠从床上捞起,让她在床边坐好,然后一把撤了床单,将床单下面的瓜子花生给拂到了地上。
秦婠红着脸坐在床边,看着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很不熟练的铺着床单,轻咳了一声:“要不,我来?”
李澈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他大概铺了一下,伸手一捞就将秦婠捞入怀中,而后向床上倒了下去。
秦婠红着脸,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李澈额头已经有些跳动的青筋:“鞋……鞋子。”
李澈伸手脱掉了她的鞋子,仍到地上。
“凤……凤冠。”
李澈闭了闭眼,耐心的伸手将她的凤冠一点一点的取了下来,而后就随意的丢到了一边。
青丝铺散开来,身下的人儿脸颊泛红,一双一水汪汪的桃花眼,像极了懵懂幼鹿的双眸。
李澈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去,一边亲吻着她的双眼,她的红唇,一手轻解她的衣扣。
许是沾了他口中的酒香,秦婠的脑袋已经有些晕晕乎乎,没多时,喜服便已散开,露出里间贴身的亵衣来。
那亵衣将她玲珑曲线展露无遗,李澈的凤眸瞬间就好似古潭起了波澜。
他的喉结又上下滚动了一下,再也忍不住解开了自己的腰扣,褪去了外间的喜服。
艳红的喜服被扔到了地上,盖住了靴子,床上两道人影纠缠着,李澈像是品尝什么甜品一般,细细的吻着秦婠的唇、耳垂和脖子。
眼看着秦婠已经动情,亵衣也被打开,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便可让他一览雪峰一品朱果的时候,外间却突然想起了青衣的声音:“殿下,醒酒汤好了。”
听得这话,秦婠瞬间恢复了清明,她看着衣衫已经大解,因为被人打断而额头青筋直跳的李澈,忍不住勾了唇角。
李澈闭了闭眼,朝外间冷声道:“退下!”
得了呵斥的青衣,顿时一惊,连忙端着醒酒汤走了。
李澈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唇角带笑的秦婠,一个没忍住轻咬了下她的唇,然后恼声道:“瞧见孤难受,就这么开心?”
秦婠忍着笑,连忙摇了摇头。
李澈轻哼了一声,又覆下了身子。
“殿下,热汤已经备好。”
李澈:……
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身子,秦婠终于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秦婠主动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轻啄了下他的薄唇,轻吐幽兰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急啊,今天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先起来沐浴,再用些饭,免得体力不够。”
她话音刚落,身下就被李澈略略用力撞击了一下,让她感受到他的体力。
李澈看着她道:“放心,就是一天不用饭,孤的体力也是够的。”
感觉到他的蓄势勃发,秦婠立刻识时务的道:“是我的体力不够,我不够!”
听得这话,李澈这才满意,从她身上下来,替她拢了拢衣衫,转眸朝外间道:“送进来。”
秦婠坐起身,看着他已经打开的领口,伸手替他拢了拢,然后轻哼了一声道:“只许我看。”
听得这话,李澈微微扬了扬唇角,而后侧身在她耳旁道:“嗯,只给你看。”
就在秦婠和李澈说话的功夫,紫嫣低着头进来了,看到垂落在地了喜服,她也猜到了刚刚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她不敢抬头,只低低道:“殿下、小姐,热汤已经备好。”
听得小姐二字,李澈皱了皱眉:“该改口了。”
紫嫣闻言一愣,而后连忙改口道:“殿下,娘娘,热汤已经备好。”
听得这话,李澈这才满意,他站起身来穿上木屐,而后一把将秦婠抱起,大步朝帘后走去。
秦婠一直以为,就如同朝霞院她的屋子一般,帘后应该是放着浴桶用来沐浴的房间,可却没想到,这间屋子的帘后竟然别有洞天,竟是一方温水池。
温水池就跟前世的温泉池一般是个圆形,看起来不大,但同时泡三四个人都不是问题。
李澈没有让人进来服侍,紫嫣面皮薄也不敢主动进去,就在她纠结着是不是该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得李澈冷声道:“出去,关上门,备膳。”
听得这话,紫嫣如蒙大赦,一路小跑着出了屋,关上了门。
刚刚过来的红苕,瞧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正欲开口询问,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当即也红了脸。
水池里传来了水声,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
“婠儿真美……”
“唔……”
“明日还有嬷嬷来收元帕,放心,孤不会在此要了你,”
“殿下难受么?”
“还……还好。”
“殿下乖一点,我会奖赏你。”
“孤等着……嗯……”
“喜欢么……”
“喜……喜欢。”
“说,你爱我。”
“孤……嗯……”
“你不乖哦殿下,它也不乖……”
“婠……婠儿,你在何处学来的这些。”
“这不重要,殿下只需享受便好。”
一滴汗从李澈的额间滴落进了汤池,忍无可忍的李澈,一把拽起蹲着身子的秦婠,将她横抱而起,随手拿起一旁备好的浴巾,将怀中的人裹住,而后大步出了帘子,将人丢在了床上。
床幔摇曳的吱呀声响了起来。
日渐西斜,落日的余晖洒落大地。
紫嫣青衣和红苕绿鸢,端着已经凉了的饭菜,像石雕一般杵在门口,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吱呀声终于停了,里间响起了李澈暗哑的声音:“备水。”
热水送进了屋,重新热好的饭菜也端了进去,紫嫣等人又被赶出了门外。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这一夜吱呀声就不曾停过。
红苕等人,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了后来,只剩下担忧。
这已经是第四次唤水了,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受不受得住。
第215章:没有耕坏的田
秦婠自然是受不住的。
她理论经验非常丰富,观摩经验也很丰富。
加上她第一次实践操作就很成功的夺走了李澈的童贞,这导致她一度在这方面自信心爆棚,觉得她应该是属于天才选手。
就如同,她坚定不移的相信,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然而今晚,自认高手的良田,彻底被一头刚尝鲜的牛给犁翻了。
眼看着那牛就要再一次开始辛苦劳作,良田终于讨饶了:“天都也不早了,我们早些歇了吧?”
虽然亲亲相公四个字极为入耳,但李澈此刻已经箭在弦上,他只得低声诱哄:“乖,最后一次了。”
呵!
这话在上次,上上次,她喊疼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好么?
若不是芸娘的药,她怕是早就成了一个破布娃娃。
秦婠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了,只知道她这块良田,彻底不是这头牛的对手。
第二天,秦婠是被李澈半抱半哄着起身的。
她像是被吸干精气的书生,无精打采眼下青黑,手脚发软。
而李澈却是容光焕发精神奕奕,活脱脱一个刚吸完她精血的狐狸精。
李澈亲自给秦婠穿了亵衣,这才出声唤人。
屋内还弥漫着些**的味道,紫嫣青衣她们四个,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一声不吭的伺候着无精打采的秦婠洗漱穿衣。
秦婠是真的累到不行,也困到不行,可怜她两天两夜几乎没有睡觉,还被一头年轻力壮的牛,翻来覆去的犁了一宿。
李澈洗漱完,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小鸡啄米的秦婠,难得的竟然感到了一丝心虚。
他屏退了所有人,然后走上前去,轻轻将她抱起,在桌旁坐下,看着她窝在怀里的模样,柔声道:“乖,吃点东西,今日得去叩拜父皇和皇后。”
秦婠现在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但她也知道,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陆皇后安排了刘嬷嬷给她下毒,就肯定要看到她想看到的效果,更何况,李澈借着流言的事,一下处置了好几名官员,如今也算的上是和陆皇后与陆国公府正面宣战了。
她强打着精神睁开眼,朝李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我下来。”
李澈却没有放,而是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端起桌上碗,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试了试温度这才递到她的唇边。
秦婠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看着面前的汤匙,微微愣神之后,这才缓缓张了口。
李澈看着她薄唇微张,然后将汤匙中的食物含入口中,不由就想起了昨日在汤池中,她蹲下身子……
李澈的身子陡然绷紧,急忙移开了落在她红唇上的目光。
秦婠:……
这个大畜生到底怎么回事?!喂个饭,都能把自己给喂起反应了?!
秦婠这下是彻底清醒了,见某只大畜生没有兽性大发,便乖乖依在他怀中,任由他喂完了早饭。
用完早饭之后,李澈便在小全子的伺候下穿上了太子蟒袍,秦婠扮演了一个好妻子的角色,最后为他系上了腰带。
看着他又恢复矜贵清冷,好似谪仙下凡般的模样,秦婠突然有种想将他拉入凡尘的冲动。
于是她拽着他的衣领,微微用力下拉,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轻啄了一口。
李澈的脸色微微一僵,他轻咳了一声,一脸肃穆:“时辰快到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小全子红苕等人,顿时低了头。
秦婠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李澈,又看了看红着脸低了头的小全子等人:……
她就是想玷污下他清冷矜贵的形象,不是想拉着再滚一回床单啊喂!
挽好发髻化妆的时候,李澈坐在窗台边,拿着手中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秦婠看了看镜中自己眼下的青色,苦中作乐的道:“好了,这下我不用特意化一个憔悴的妆容了。”
听得这话,李澈抬起头来:“为何要化一个憔悴的妆容?”
秦婠朝他丢了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今日不是要去见皇后?刘嬷嬷那事儿,总得让她看到结果,她才不会起疑。”
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李澈皱了皱眉:“不必。”
“为何不必?”秦婠有些不大明白:“她费尽心思,我们若不表现出一点什么来,岂不是会让她起疑?”
李澈重新将目光落回了手中的书上,闻言语声很是清冷:“刘嬷嬷的人头,她已经见过了。”
听得这话,秦婠顿时一惊,手里的笔险些拖出一条长线,她转眸看向李澈,一脸惊诧道:“你……正式同她宣战了?”
“宣战?”
李澈冷哼一声:“从孤派人寻你的那一刻开始,孤与陆国公府就已经宣战了,之所以容忍那刘嬷嬷,不过是不想误了婚期罢了。”
秦婠懂了。
她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太憋屈了我也不高兴,与其让自己生气,不如让别人生气。”
李澈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很是认真道:“往后,没有人能让你憋屈。”
听得这话,秦婠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连你也不行?”
秦婠本就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会听到李澈认真道:“对,孤也不行。”
这话在秦婠的心里,掀起了一点不大不小的波浪,她没有反驳李澈的话,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去讨要承诺,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此刻他们心意相通真心对待彼此便足够了。
秦婠和李澈,是踩着吉时入的皇宫,
承德帝难得的没有睡懒觉,也没有美人在怀,很是正经的坐在养心殿里等着他们。
李澈和秦婠并肩进来,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下,给承德帝磕了三个响头。
秦婠接过宫人递上的茶盏,恭敬的给承德帝递上,略有些别扭的道:“父皇请用茶。”
承德帝伸手接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竟觉得今儿个这茶出乎意料的甘冽,他没忍住又品了一口,这才矜持着放下了茶盏,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木盒递给秦婠道:“往后,朕的儿子,就托付给你了。”
秦婠听得这话,莫名鼻子一酸,竟觉得这话里有一种临终托孤的感觉。
第216章:她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这个想法太大逆不道,秦婠连忙将这个想法赶出了脑海。
承德帝此时也道:“起来吧,也别老跪着,跪久了某些不孝子要跟朕急。”
秦婠对承德帝的印象,其实并不怎么好,毕竟于公来说,他贪图享乐美人无数,并不是个明君。于私,兴安侯府人丁凋零与他脱不了干系。
可今日,看着承德帝像一个普通疼爱儿子的父亲一般,还会善意的打趣,这让秦婠一时有些颠覆了她对承德帝的认知。
再者说,身为帝王,和自己的儿子之间,不是应该像剧本里写的那样,既培养又提防么?
怎么会如寻常家父子一般?
哦对,还是不一样的,承德帝是个没什么野心的,前不久还说着要禅位。
能将王位看的这么淡的,历史上估计也没几个了。
秦婠和李澈起了身,在一旁凳子上坐下,承德帝对秦婠道:“不看看朕给你的是什么?”
秦婠闻言这才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几张纸,秦婠眼尖的看到了打头的三个字:。
?
是她想的那个么?!
秦婠震惊的朝承德帝看去,只见他朝她眨了眨眼,然后轻咳了一声道:“既然看到了,就收好吧,朕私下就这么些产业,大部分都给了这个不孝子,这是最后的一点了。”
看着李澈投过来的目光,秦婠啪的一声合上了盖子,心头腹诽,她到底遇到了一个什么奇葩的公公,居然给儿媳妇的见面礼,是个连锁的?!
但脸上她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朝承德帝道:“多谢父皇。”
承德帝闻言露了笑容:“朕就知道,你会喜欢。”
秦婠:……
她到底在承德帝眼里,是个什么奇怪的形象?!
浑浑噩噩的从养心殿出来,秦婠和李澈一道去了坤宁宫。
他们去的时候,陆皇后早就在等着了。
秦婠与李澈一道进了大殿,正准备如拜见承德帝一般,跪下来给陆皇后磕个响头,却见李澈一把拉住了她,而后松开朝上座上的陆皇后行了个拱手礼:“儿臣拜见母后。”
陆皇后的目光,从不知如何反应的秦婠面上掠过,而后看向李澈冷声道:“怎么?本宫现在都当不得你一跪?”
李澈掀了掀眼皮,没有答话。
陆皇后显然也没想要他的答案,做都做了,脸皮也已经撕破,口舌之争也不可能让她占到便宜。
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秦婠,冷声道:“太子不跪便也罢了,毕竟他幼时跪在本宫面前的次数太多也不稀奇,只是你,未成婚之前尚有礼数,怎的成了婚,反而礼数全无?”
秦婠不想跟她硬碰硬,在她看来,不管怎么说,陆皇后都是李澈名义上的母亲,跪一下是应该的。
再者说,跪一次也不会少块肉。
秦婠能屈能伸,当即就准备给陆皇后行跪拜之礼,然而李澈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看向陆皇后道:“孤很不明白,在你做出那般事情之后,又怎的有脸让她跪拜于你?”
说到此处,他轻嗤一声:“倒是孤忘了,这便是你陆国公府的一贯作风。”
陆皇后听得这话,顿时怒不可遏:“你别忘了!你身体里也流着陆国公府的血!”
“不,你错了。”李澈冷声道:“孤的身体里是李家的血,而不是你陆国公府的。”
“呵!”
陆皇后冷笑一声:“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翅膀还没张硬就想当雄鹰了,本宫等着你,亲口承认自己是陆家人的一天。”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说完这话,李澈立刻转身,牵着秦婠走出了大殿。
李澈的心情很不好,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他不说话的时候,那张矜贵清冷的俊脸,就让人有一种如看神祇的错觉,感觉是那么近却又显得那么远。
秦婠看着他抿唇的样子,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轻依在他肩头,柔声问道:“咱们就这么走了,没事吧?”
李澈伸手拦住了她的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没事,正如你所言,既然已经正面宣战,那些表面的礼数又是何必。”
秦婠可没说过这话,她想了想,拿出承德帝给的东西来,递给李澈道:“父皇给了我这个。”
李澈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波澜,他淡淡点了点头道:“这是父皇手里最后一份私人的产业了,盈利还不错,你收着便是。”
秦婠有些无语,这是盈利的事情么?
这父子俩到底把她想成了什么人?竟然给了她一个京城最大的非官方青楼?!
青楼不比别的产业,且不说做的是什么行当,就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弄不好还有见不得光的手段存在,她一个良家妇女,还是大胤的太子妃,手里拿着这样一份产业,真的没问题么?
要是真的出了问题,她要找谁帮忙去?
黑白两道,她都不熟的呀!
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咆哮,李澈唇角微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妨的,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不想管,也有专门的人打理着,每半年坐等着收银子就成。”
听得这话,秦婠一颗忐忑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突然有些好奇道:“以前帮父皇打理这份产业的人是谁?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产业?”
李澈闻言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道:“这些事情,待你日后自己发觉。”
“切。”秦婠不满:“还卖关子了。”
李澈并不想跟她卖关子,只是李清的身份一开始瞒着她,现在要坦白,似乎有些困难。
她心心念念的海棠坊,在成婚当天都不忘卖力推销,显然是用了心的,若是让她知晓,背后有他在推波助澜,怕是得郁闷上一段时日。
新婚燕尔,李澈不愿意他和她之间发生任何不愉快。
然而这种想法终究是徒劳的。
因为回到太子府后没多久,秦婠便黑了脸。
下了马车回到太子府,李澈便去忙了。
秦婠连着两天两夜都没睡好,困倦到不行,回了屋中之后,就准备补觉。
正准备让紫嫣打水来卸妆,就听得外间有人通报,说是四个女官来拜见主母。
第217章:这礼本宫受不得
听得这话,秦婠垂了垂眼眸,淡淡道:“主母二字,用的可真是极好。”
红苕带着恼色道:“小姐若是不想见,奴婢去打发了她们!”
“迟早都是要见的,将她们唤进来吧。”秦婠打了个哈欠,一边朝外堂走一边对红苕道:“记得改口,莫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红苕闻言,这才惊觉自己又犯了错,暗暗惊醒了一番,点头应下。
司寝,司帐、司门,司仪,这四个说起来是女官,其实就是赐给皇子们侍寝的宫女,为了有个由头,这才封了寝、帐、门、仪。
李澈昨天虽然忙着耕耘,但也忙里偷闲的跟秦婠大致说了下如今这太子府的情况。
原先太子府铁桶一块,所有内务支出等事项都由韩先生来安排,太子府的进项,分为两类,一类是内务府的拨款,另一类就是李澈自己的私产。
内务府的拨款是足够太子府上下开销的,李澈的私产收入,有他自己的用处。
如今他和秦婠成婚,陆皇后和陆国公那边,借着这个机会,往太子府里塞了不少人,太子府也不再是铁桶一块。
对此李澈早有预料,所以在这些人未曾进府之前,就在暗地里将他这一派的聚集过一次,做了一些部署和安排。
李澈对她道:“婠儿,韩先生之前接手太子府内务,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你来了,孤打算将太子府上下交由你打理,孤往后会很繁忙,许多事情也不便再在府上处理,太子府往后就交给你了。”
秦婠当时迷迷糊糊的就应了下来,如今回头想想,他似乎交给了她一个很艰巨的任务。
正想着,那四个女官走了进来。
四人亭亭而立,并肩而站,齐齐朝秦婠曲身行礼:“妾宝云、妾立容、妾玉贞、妾丽婉,见过太子妃娘娘。”
秦婠静静的看着她们,没有让她们起身。
平心而论,这四个人长的都极为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万里挑一的美人,然而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四人的样貌与她都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那个叫丽婉的,不仅名字里也有一个婉字,就连样貌也与她有五分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个同胞姐妹。
陆皇后果然是费心了。
秦婠没有喊起身,四人也不敢动,只屈膝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时间一长,四人便有些受不住了,尽管有衣裙遮着,也依旧能看出腿已经打颤。
秦婠并不是什么有恶趣味的人,见状开口道:“不是本宫不让你们起身,而是你们这个礼,本宫受不得。”
听得这话,四人脸色顿时一变,齐齐抬眸朝秦婠看了过去。
秦婠看着她们道:“你们是皇后派下的女官,是伺候殿下起居的,可本宫自昨儿个开始,就未曾见过你们,这本倒也没什么,毕竟你们是皇后赐下的,特殊些也无妨,可你们却跑来自称为妾,这就让本宫不明白了。”
秦婠的目光从四人面上扫过,冷声道:“是太子给了你们位份,还是太子宠幸了你们?”
这话一出,四人皆是语塞。
司寝,司帐、司门,司仪,看名字就知道是侍寝的吧?
再者说,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难不成太子妃还想独占了太子不成?!
秦婠瞧着她们的面色,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不想与她们多说,只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吧,这礼本宫受不得,至于以后受不受,也不是本宫说了算的,就算要抬你们,也得太子殿下点头才是。”
四人听懂了,太子妃这是不愿意主动抬了她们的身份,一切得太子开口才行。
可……
自古以来,不都应该是贤惠的主母主动抬妾,主子只要点头便可么?
但显然,她们的主母太子妃,是不属于贤惠这一挂的。
见四人还不起身,秦婠皱了皱眉:“本宫话已说得明白,你们若是愿意在这儿杵着便杵着吧,本宫先去休息了。”
说完这话,秦婠便起了身,朝内室走去。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看着那与她有五分相似的丽婉道:“你的名字犯了忌讳,自己重新取一个吧。”
丽婉看着秦婠离去的背影,紧紧咬了牙,她知晓自己的名字里有个婉字是犯了忌讳,故意没有更改,那是为了让秦婠赐名,以便借此拉进与秦婠的距离。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婠却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意赐下。
她们虽是宫女,可也是采选选进宫的,都是出自官宦之家,岂能这般被践踏?!
秦婠一走,紫嫣她们也跟着离开了,外堂内只剩下了宝云、立容、玉贞、丽婉,以及伺候她们的大丫鬟。
宝云率先直起了身子,叹了口气:“咱们出去吧,免得扰了太子妃休息。”
其余三人互看了一眼,秦婠已经入了内堂,她们在这维持着行礼也没人看,再者她们也维持不下去了。
于是几人干脆的起了身,相携着出了门。
太子府比兴安侯府大上许多,分前院和后院,后院又分东西两边,秦婠住的自然西院主院,而这四个女官住的是东边的院子。
东边的院子里,三分之二是依着祖制建给太子嫔妾,也就是良娣、昭训、奉仪、美人等居住之处,剩余的三分之一,则是下人们的住处。
四人一路无话,待出了西边院子,四下无人之时有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立容恼声道:“太子妃也太过分了些,皇后娘娘将咱们几个封了女官,赐给太子殿下,不就是让咱们侍寝的么,她不说给咱们安排侍寝也就罢了,竟然连位份都不愿意给?难道,咱们还当真是来当奴婢的不成?!”
“就是!”玉贞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抱怨道:“咱们几个来之前,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要咱们一定将太子殿下给伺候好了,可如今,咱们一直窝在东院,连个位份都没有,如何去伺候太子殿下?!”
“这也未必是太子妃的错吧。”
宝云开口道:“太子殿下多年不近女色,此事众人皆知,太子妃多半也是担忧,平白抬了咱们位份会遭殿下不喜,再者,太子妃与太子新婚燕尔,自然是不愿咱们去搅合的。”
第218章:拜托你做个人吧
宝云这话一出,玉贞和立容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玉贞恼声道:“可这是规矩,难道仅仅因为她不愿意,咱们就这么没名没分的一直住在东苑不成?”
这确实是个问题,她们虽说是皇后赐下的女官,可没有得到秦婠或者李澈给位份之前,说白了就是下人,连个伺候的婢女都不该有的。
立容有些急了:“咱们好不容易被选上了女官,从伺候人的宫女,变成了被伺候的,若是日子长了,这些下人难免会捧高踩低,咱们这日子……”
听得这话,四人都沉默了下来。
丽婉状似纠结着道:“正如宝云所说,太子殿下多年不近女色,太子妃又是刚嫁过来,若是贸然给咱们提了位份,恐遭殿下不喜,所以,咱们这事儿,还是得……”
她欲言又止,其余人却已经听明白了。
玉贞接口道:“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得太子点头才行,不管太子妃究竟是出于何意不愿给咱们位份,只要太子殿下开了口,她即便不愿给给也得给。”
立容点头:“对,咱们得去寻太子殿下做主。”
宝云看了一眼丽婉,笑了笑道:“可太子殿下一向对女子不假辞色,我们若是贸然去了,恐怕非但讨不来位份,反而要被厌弃。”
听得这话,立容和玉贞顿时就露了几分踟蹰。
这时丽婉期期艾艾的开口道:“可咱们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女官,处境再差也差不过此刻了吧?咱们入府也有几日了,就连殿下的面都不曾见过,更不用说侍寝了,就连打扫院子的粗使婆子,如今待我都怠慢了许多。而且……”
见她欲言又止,立容和玉贞急急追问道:“而且什么?”
丽婉面上露了几分羞涩,压低了嗓子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殿下从前不近女色,未必就代表现在不近,毕竟……毕竟殿下昨儿个与太子妃已经圆了房。”
这话一出,其余三人都红了脸。
她们听明白了丽婉的言下之意。
立容羞涩道:“丽婉说的对,太子殿下以往不近女色,许是不曾尝过女子妙处,如今他已与太子妃圆房,定然与从前不一样了。”
玉贞也跟着点了点头,试探着看着几人道:“要不……要不咱们去见见殿下?”
丽婉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立容斜看了丽婉一眼:“太子妃都说了,她不好轻易做主,得得到太子殿下的许可,咱们去问问又怎么了?”
玉贞赞同:“咱们就是去问问,也算不得背着太子妃勾引殿下,再者咱们这么些人一道去的呢。”
丽婉似乎被她们说心动了,转头看向一旁宝云道:“宝云你去不去?”
宝云摇了摇头:“我不去,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听得这话,立容顿时就不高兴了,她皱着眉头恼声道:“现在好什么好?连丫鬟婆子都看不起咱们了,还有什么好的?!”
宝云红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后却什么话也没说,只道:“我不去,你们若是要去,你们去便是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她便领着身边的丫鬟走了。
玉贞看着她的背影,恼声道:“没出息的!到时候咱们领了位份,怄不死她!”
丽婉看了看宝云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气愤的玉贞和立容,在一旁柔柔的劝解着道:“宝云她跟咱们不一样,她父亲本就是京官,即便没有位份,家里也有送钱银来,日子怎么都过的滋润,咱们几个都是外地来的,家中山高水远,万事只能靠自己。”
听得这话,玉贞和立容非但没有被劝解到,反而更加生气了。
立容冷哼了一声:“不过一个七品小吏,在这京城达官贵人眼里,跟个奴才一般,有何可高傲的!她不去,咱们去!”
“就是,她不去咱们去!”玉贞看了看立容和丽婉:“走!”
玉贞和立容率先抬脚朝前走去,丽婉看了看二人,唇角露了一丝笑容,这才抬脚跟了上去。
太子大婚,普天同庆,三日不朝。
虽然不用上朝,但该处理的折子还是堆到书房。
李澈今日有些无心批改奏章,满心都是秦婠昨日像一只餍足的猫一般,窝在他怀里的模样,若不是自持身份,他此刻宁愿与秦婠呆在一处,哪怕什么只是静静的呆着也好。
在书房中处理了急事,李澈想了想,让小全子将韩先生唤了过来。
与李澈的春风得意想与人分享不同,韩先生一点都不想被分享。
听闻李澈无事,只是想找他坐坐之后,韩先生便苦了脸,一脸怨念的看着他道:“殿下,您如今新婚燕尔春风得意,可属下却孤家寡人凄惨的紧,您真的不考虑下属下的心情么?”
言下之意,拜托你做个人吧。
李澈显然不想做个人,他状似无意道:“芸娘不也随着婠儿一道入了府么?韩先生应该同孤一般才是。”
韩先生看着书桌后,一身矜贵清冷的李澈,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自己怎么回事,他难道不知道么?!
没错,芸娘是随着太子妃来到了太子府,可也仅仅是来了而已。
昨日他哼哧哼哧跟着去迎亲,图的是啥?不就是看一眼芸娘么?
可芸娘倒好,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若不是府中暗卫来报,说是芸娘已经在主院住下,他都不知道她来了!
今儿个早上,他本想趁着李澈和秦婠去皇宫的空隙,去寻芸娘好好解释下以往的事,可他刚刚来到院外,就被青衣给拦住了,还带了芸娘一句近乎于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李澈看着韩先生满脸的黑色,明知故问道:“怎么?先生感情不顺?”
“呵!”
韩先生实在没忍住,冷笑出了声:“殿下想炫耀直接炫耀便是,何故如此奚落属下。”
李澈闻言挑了挑眉:“韩先生何故如此,芸娘不见你,自有旁的女子愿意见你,就如同前日夜里你同孤说的那般,寻旁人便是。”
韩先生:……
好了,他懂了。
他的主上大上午的将他叫过来,除了炫耀自己感情顺利之外,还要一报那晚他试探之仇!
第219章: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韩先生就没见过这般小气的人,他那也是尽一个属下的职责罢了,至于被这般奚落了?
韩先生径直寻了一旁椅子坐下,怨念的看着李澈不说话。
李澈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愿太过刺激了他,轻咳一声道:“今日先生没有去寻芸娘?”
韩先生知晓自己也瞒不过他,实话实说道:“寻了,但却没见着人。”
在李澈略有些诧异的目光下,他将事情给说了一遍,左右当初李澈寻他出山,条件之一便是为他寻得芸娘,他与芸娘事情,李澈也有几分责任在。
韩先生说到被青衣拦下,叹了口气道:“她依旧不愿意见我,还让青衣带话,说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看着韩先生低落的模样,李澈皱了皱眉,缓缓开口道:“先生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若是芸娘当真不愿意与你再有瓜葛,她又何必随着婠儿入了太子府?”
有句话叫当局者迷,韩先生寻了芸娘二十多年,早已不敢太抱希望,听得李澈这话,他悠悠叹了口气:“太子妃是她的徒弟,她膝下无儿无女,身边也无亲人,难得有个投缘的,想必是将太子妃当成了亲人晚辈,这才割舍不下,随着一道过来。”
李澈闻言轻笑一声:“先生若是硬要这般说,孤也无可反驳,只是敢问先生,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下一句是什么?”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韩先生眼睛一亮,有些不敢太抱希望道:“殿下的意思是……”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李澈淡淡道:“若是先生还不能理解这句话,那先生可就枉费这一身文韬武略了。”
或许是因为失望过太多次,真当希望摆在了眼前,韩先生却有些不敢信了,他呐呐道:“若真是如此,芸娘又为何让青衣拦我?”
李澈闻言挑了挑眉:“先生乃是聪慧绝顶之人,不得相见,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韩先生闻言茅塞顿开,他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李澈行了一礼:“若是属下能与芸娘解开心结,属下愿将毕生所学传授给皇长孙殿下!”
李澈闻言,面上虽是不显,心中却是大喜。
韩先生文韬武略,如今虽是自称属下为李澈操持,可也明确说过,待承德帝驾崩之后,不管事成与否,只要大位得继,他便会离开。
可如今,他却说,愿将毕生所学传给皇长孙,这便意味着,他是愿意一直留下为李澈效力,甚至是为皇长孙效力。
这比任何承诺,都让李澈心动。
李澈凤眸微亮,口中却道:“韩先生多礼了,孤与先生相交数年,如今芸娘又是婠儿的师父,这些本就是孤与婠儿分内之事,孤会让婠儿劝劝芸娘。”
韩先生闻言,再次对李澈拜谢。
就在这时,外间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有女子在同小全子争执:“我们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女官,怎的就见不得殿下了?!”
听得这话,李澈皱了眉,先前的好心情顿时消散,他冷声开口道:“小全子!”
小全子闻声一凛,顿觉不好,连忙回道:“奴才这就打发她们离开。”
说完这话,他看向面前的这三个女人道:“还请诸位速速离去,莫要扰了殿下!”
玉贞闻言顿时恼了,一个太监,也敢对她们如此不敬,她们可是皇后娘娘赐给太子的女官,将来可是太子的枕边人!
太子殿下都还未曾发话,他凭什么赶她们走?!
玉贞干脆扑通一声跪在了书房门口,朗声道:“贱妾玉贞,求见殿下!”
她一跪,立容也跟着跪了下来:“贱妾立容,求见殿下!”
丽婉看着二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只是她没有如玉贞和立容一般高呼,只静静的跟着跪着。
小全子看着这三人,甚是恼怒的冷哼了一声,她们既然要自寻死路,那他又何必拦着!
于是他转身朝屋内道:“回禀殿下,皇后娘娘赐下的三位女官求见。”
外间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李澈的耳,其实从这三人前来,他就听到了,只不过他懒得去过问罢了,小全子自然会打发。
可他没想到,这几个宫女竟然这般大胆,胆敢跪在书房外,出声扰他!
还自称贱妾!
韩先生看着李澈突然黑下来的脸,心头隐隐有了笑意。
前脚他才炫耀完伉俪情深,后脚就有‘贱妾’寻上了门,这三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韩先生轻咳了一声,掩下唇边笑意,抬眸对李澈道:“殿下不见一见这几位贱妾么?”
听得这话,李澈面色又黑了几分,冷声道:“让她们进来。”
门外的玉贞、立容和丽婉闻言,顿时面上一喜,急急的站起身来,朝小全子丢了个轻蔑的眼神,又冷哼了一声,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全子实在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玉贞、立容和丽婉,欢喜的进了书房,她们虽然入宫有大半年的光景,可还未曾见过李澈。
进得书房之后,抬眸瞧见了丰神俊朗,宛若神祇般的李澈,顿时心神一荡,各个面上带了红。
齐齐朝李澈行了一礼,娇滴滴的道:“贱妾见过太子殿下。”
贱妾二字,让李澈皱了眉,他看着这三人冷声道:“贱妾?你们是谁的贱妾?”
听得这话,玉贞、立容和丽婉三人,心头都是咯噔一声,生怕惹得李澈不快,立容连忙抬眸似娇似媚的看向李澈道:“回殿下,妾身乃是皇后娘娘赠给殿下的司寝女官,自然是殿下的贱妾。”
“区区司寝,一个宫女而已,居然也敢自称贱妾。”李澈目光陡然一冷,薄唇轻启:“你们也配?”
立容、玉贞和丽婉三人,没想到李澈居然会这般说,顿时羞耻不已。
玉贞还想要说什么,李澈却不耐烦的挥手道:“庸脂俗粉,俗不可耐,平白污了孤的眼!来人,拖出去!”
小全子早有准备,听得这话,立刻招了几个内侍进了书房。
立容、玉贞和丽婉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前来讨要位份,还没开口,就被李澈贬的如此不堪不说,还要将她们给拖下去。
第220章:怦然心动
三人一时都愣住了,直到小全子带着人进来,伸手要拖她们的时候,这才反应了过来,扑通一声跪下,齐齐磕头讨饶:“恳请殿下恕罪!”
李澈皱着眉头,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们一眼,只挥了挥手,态度不言而喻。
直到这个时候,玉贞、立容和丽婉这才真的慌了。
她们三人如今在太子府的地位本就十分尴尬,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若真真被这么拖了出去,这府中便再也没有她们的位置,莫说是有丫鬟婆子伺候,就怕自己都要成丫鬟了!
三人又怕又后悔,然而再怕再悔也是无用,小全子带着内侍上来拖人了。
这一拖,书房内顿时哀嚎声一片,三个女人一边哭一边喊着殿下恕罪。
韩先生摇了摇头,这三个女人可真是够蠢的,即便她们身处深宫消息闭塞,不知道太子对太子妃有多情深义重,那也该去打听打听,当年那些勾引太子的人都是个什么下场。
莫说这些人是陆皇后送过来的,就算不是,太子也不可能对这种擅闯书房的蠢人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当初留下她们,也不过是为了不耽误婚期罢了,亦如当初留着刘嬷嬷的命一般。
就在韩先生收回目光,不再看那三个女人一眼的时候,却听得其中一个女人忽然道:“殿下!奴婢们是奉太子妃之命前来的!”
听得这话,李澈立刻抬了手。
小全子与几个内侍立刻松手,站在了一旁。
丽婉知道自己赌对了,一获得自由,立刻端正的跪好,抬眸看向李澈道:“奴婢丽婉,奉太子妃之命前来见过殿下。”
听到丽婉的名字,李澈顿时皱了眉,但他没有发作,而是开口问道:“太子妃让你等前来寻孤,所谓何事?”
立容和玉贞早已经吓坏了,她们齐齐的看着丽婉,希望她能够给个说法,否则,欺骗太子与欺君同罪,她们可就不是被赶出去这么简单了!
丽婉此刻脑袋转的飞快,太子出声将她们留下,可见她已猜对了一半。
她定了定神,恭敬的叩首道:“奴婢不敢欺瞒殿下,奴婢等人本是为侍寝而来,可如今殿下与太子妃已然大婚,奴婢等人身份委实尴尬,今日便一道去寻了太子妃,望太子妃能给奴婢等人一个安置的名分。”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眼李澈,见他面上没有任何不耐,这才接着道:“但奴婢们去的时机不巧,太子妃似有些困倦,便对奴婢等人道,位份之事得殿下定夺,奴婢等人这才斗胆前来叨扰殿下。”
李澈闻言,清冽的语声不辩喜怒:“哦?太子妃当真是这般说的?”
听得这话丽婉心头顿时咯噔一声,她连忙道:“不敢欺瞒殿下,太子妃原话是要抬奴婢等人的位份,得太子殿下说了才算,奴婢们这才依着太子妃的话,前来寻了殿下。”
说完这话之后,丽婉连忙低了头,不敢再去看李澈的面色。
她这话太过牵强,可也不是没有任何关联,硬要说起来,这算不得欺君。
她在赌。
赌她心中猜想是真,赌皇后在上千宫女之中,选出了她们四个并不是毫无缘由,也赌她的名字明明与太子妃有冲,却在入府之前,没有一人让她改的原因。
丽婉紧张到蜷着的手指骨节都泛了白,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搏了。
李澈看着的丽婉,心头冷哼了一声,明明蠢得不行,却还在他面前耍心思耍机灵。
真真是愚不可及。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既然是太子妃让你们来,孤便饶你们一次,退下。”
听得这话,丽婉面上顿时一喜,她急急站起身来,朝李澈行了一礼:“多谢殿下。”
李澈闻言一句话也未说,只是不耐的挥了挥手。
立容和玉贞没想到竟然能逃过一劫,连忙出声告退,丽婉随着她们朝外走,临出门前终究是按捺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此时以至午时,阳光透过李澈背后的窗户洒落进来,落在他的身上,好似为他镀上一层金光。
他俊颜如铸,面冠如玉,气质清贵而雅,仅仅是坐在那处,都好似谪仙下凡,令人怦然心动、心生向往。
李澈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打量,略略皱眉抬眸看了过来。
丽婉心头猛然一跳,急忙收回目光,抬脚随着立容和玉贞出了书房。
小全子领着内侍也走了出去,再次关上了书房的门。
韩先生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澈,问道:“殿下这般做是为何?”
李澈闻言略略扬了扬唇角,看向他道:“婠婠说了,她要练手。”
韩先生瞬间便懂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殿下反常定然是与太子妃有关,属下着实是多此一问了。”
说完这话,他又问道:“只是这些殿下还需与太子妃说清楚才是,免得起了误会,重蹈属下与芸娘的覆辙,毕竟那几个女子,与太子妃的样貌都有着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个野心勃勃的,不仅与太子妃同有婠字,就连样貌也有着五分相同。”
听得这话,李澈瞬间拢了剑眉,他冷声道:“五分相似?韩先生莫不是女子见少了,她们那般丑陋,竟然能与婠儿相似?!”
韩先生:……
是是是,他见的女人少,太子殿下你见的女人多行了吧。
就在韩先生放弃与李澈讨论女子样貌的时候,又听得李澈道:“区区一个宫女,竟然也敢用婠字,孤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到此处,他却突然停了下来,韩先生看着他垂眸蹙眉,不由出声问道:“殿下这般欲言又止是为何?”
李澈抬眸看向韩先生道:“先生,你觉得若是孤将那个宫女,转赠给李翰如何?”
韩先生闻言一阵无语。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将那宫女转赠二皇子倒是无妨,只是……”
李澈问道:“只是如何?”
“只是殿下当真不会觉得膈应么?”韩先生开口道:“不管殿下眼中那宫女样貌如何,可在旁人眼中,那宫女与太子妃有着五分相似,加之名字中都有一个婠字,若是二殿下当真宠幸了那宫女,岂不是……”
第221章:拔得头筹
李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摆了摆手道:“先生此言差矣,在孤眼中,世间女子除婠儿之外,皆是俗物,世间再无第二人能与婠儿相提并论。这点孤清楚,李翰也清楚。”
“皇后特意寻了这些女子来,除了欲离间孤与婠儿之外,打的无非就是让孤沉溺美色的主意,可她却忘了,婠儿这世间仅有一个,其余再相似不过是赝品罢了,依着孤的身份,会要一个赝品?!”
听着李澈的话,瞧着他那倨傲又有几分自得的模样,韩先生有些哭笑不得。
他笑着摇了摇头:“殿下说的极是,依着殿下的身份确实是瞧不上一个赝品,但二皇子却不同。”
毕竟李翰是个没有正品的人。
李澈点了点头,对韩先生道:“将那宫女送给孤的二皇弟,就说是孤赠给他的大婚贺礼。也算不枉费了皇后的一番苦心。”
韩先生点头应下,立刻着手去办了。
不得不说,李澈这招实在是高,陆皇后这回恐怕是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出了书房之后,立容和玉贞还没回过神来,心头一直坠坠的后怕不已,直到到了东院,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立容转眸看向丽婉,真心实意的道:“今日多亏丽婉妹妹机敏,否则咱们今日怕是有去无回了!”
立容说完这话,丽婉却没有回应,直到立容又唤了她几声,她这才回了神:“容姐姐在说什么?”
立容以为她是受了惊吓还没回神,闻言笑着道:“我先前说,今日多亏了你,才救了我们几个。在太子面前你都不曾害怕,怎的出了太子书房,反而后怕起来了?”
丽婉自从书房出来之后,脑中一直回想的就是临走时,李澈静静坐在书桌后的模样。
听得立容的话,她也不辩驳,只笑了笑回答道:“我就是个后知后觉的。”
玉贞在一旁道:“后知后觉的好!你这一后知后觉,不但救了自己,还救了我和立容。”
“玉贞姐姐言重了。”丽婉朝她们笑了笑:“我们几个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她的话让玉贞和立容十分满意,虽说丽婉救了她们,可她们私心里却不愿意将丽婉给抬高了,毕竟是一同被选上,一同入的太子府,谁愿意被压上一头呢。
于是玉贞换了话题道:“经过此事,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四个之中,就属那个宝云最后心机。咱们不是京城人士,入宫又不太久,对太子殿下性情喜好一无所知,可宝云自幼在京城长大,对太子殿下定然是了解的。”
立容点头道:“正是,她今日不愿随我们一道前去,定然是知晓去了没有好果子吃,可她却不提醒我们,着实可恨!”
丽婉闻言温婉的笑了笑:“她或许真的只是觉得现在很好,不愿争抢罢了。”
“怎么可能?!”
立容恼道:“太子殿下那般丰神俊朗之人,但凡瞧过一眼,又有几个女子能不将其放在心上?更何况,咱们几个本就是为了侍寝而来,她摆出那般姿态装模作样,不是想陷害咱们几个,好拔得头筹么?!”
她的话,得到了玉贞的赞同。
丽婉静静的看着玉贞和立容二人,数落着宝云有多心机,心头一阵不屑。
心机又如何,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再有心机也是白费。
她相信,凭着自己的名字和样貌,还有先前那翻举动,定然已经在太子殿下心中留下了一笔,否则在临走之时,太子殿下为何不看旁人,单单看她?
想到此处,丽婉的面上有了几分势在必得的笑意,但她很快又敛了下去,一如之前,静静的听着立容和玉贞二人数落宝云。
就在这时,远远的有内侍朝着她们疾步走了过来。
玉贞和立容连忙止了话头,转眸朝那内侍看了过去。
内侍来到三人面前,扫了一眼三人道:“哪位是丽婉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丽婉听得这话,一颗心顿时砰砰砰跳动了起来,心头一阵激荡。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自己会成的!
她赶紧朝那内侍道:“我便是丽婉。”
内侍看了她一眼,躬身做了一个请字:“丽婉姑娘,请随奴才走吧。”
看着丽婉踩着轻飘飘的步伐离开,立容忍不住拧了手中的帕子,恼声道:“可恶!咱们今日全然给旁人做了嫁衣!”
玉贞也是气到不行,可事已至此再说也是无用,只得恨恨道:“且等着吧,日子长着呢!”
东苑一处宅子内,宝云听得丫鬟回话之后,伸手给了丫鬟一锭碎银:“今日辛苦你了。”
丫鬟将银子收好,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模样,好奇的问道:“女官怎的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不,我不着急。”宝云轻笑着摇了摇头:“且看着吧,现在越早出头的,死的越快。她们这是忘了,到底是因何才被选上女官,送入这太子府的了。”
这丫鬟也是宫里出来的低等宫女,多少也知道些事情的,当下问道:“女官后续打算如何?”
宝云淡淡笑着道:“不如何,我既然是太子妃的替身,那就做好一个替身该做之事,等待时机便可。”
不知不觉,已到了正午。
李澈刚踏进主院,就瞧见紫嫣青衣等人守在屋外。
他缓步上前,向低声朝他行礼的红苕问道:“太子妃还未醒?”
“回殿下的话,娘娘尚未醒来。”红苕早间得了秦婠告诫,如今已改了口:“殿下可要唤醒娘娘?”
“不必了。”李澈抬手推开房门,压低了声音道:“在外间候着,备好膳食,等孤传唤。”
红苕和青衣等人连忙点头应下。
李澈进了屋关上房门,放轻了脚步来到床边,看上床榻上,睡得香香甜甜,一张笑脸红扑扑的秦婠,整颗心顿时柔成了一汪春水。
他缓缓俯身下来,轻轻含住那两瓣红唇,本想浅尝辄止,却奈何那红唇滋味太好,让他一时没忍住,尝了又偿,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
秦婠顿时就醒了,一睁眼瞧见的就是李澈方大的俊颜。
她只来得及发出唔的一声,瞬间就被夺走了呼吸。
第222章:浓浓的醋酸味
渐渐的,这个吻就有些变了味道,屋内的温度都好似升高了。
秦婠有些受不住,伸手抚上李澈的面颊,轻轻推开了他的脸,看着他依然动了情的黑眸,哑声道:“殿下,这是要白日宣淫?”
显然李澈是个要脸又有些爱惜羽毛的,听得这话之后,身子顿时一僵,伸手覆上秦婠的柔夷,将它从自己面颊上拿下来,然后将柔夷在手中,看着她道:“你若再不起身,孤不介意白日宣淫一次,左右此处也无旁人,她们该听的,昨晚也听过了。”
秦婠闻言顿时红了脸,她嘟了嘟嘴,轻哼了一声。
到底是腿还软着,不敢试探这个大畜生的底线,她在李澈的轻拉下,缓缓坐起身来。
起身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秦婠从一旁翻出一个瓷瓶来,递到李澈面前道:“这是师父给我的,说是男子服用之后可以避子的药物。”
李澈看了看她掌心的瓷瓶,却没有伸手去接。
秦婠看着他的面色,生怕他又如同在县城一般,误会她不愿意给他生孩子,连忙解释道:“师父说我的身子还未完全长开,若是此时有孕,怕生产时候会有些困难,故而建议我们过个一两年再有孕比较好。”
“她说,避子汤性凉,久服会造成气血不畅对身子有害,故而特意做了这个给男子服用的避子药,她说对身子无碍,反而有……”
李澈神色不动,闻言追问道:“反而有什么?”
秦婠有些羞涩的看了他一眼,略略低了头道:“反而有……有助兴之效。”
助兴之效几个字,已经几不可闻,李澈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微微垂了眼眸,略略沉吟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追问道:“此药如何服用?事前还是……”
事前两个字,已经让秦婠大感羞涩了。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秦婠连忙道:“师父只是说,每十日服用一颗便好,所以我觉得应该白日里服用。”
李澈闻言略略挑了挑眉:“这般说来,也就是事前了。”
秦婠:……
他跟事前两个字,是不过去了吧?
不等她多吐槽,李澈已经打开瓷瓶,倒出一颗药来,就这么咽了下去。
速度之快,行动之果断,都让秦婠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他重新将瓷瓶盖好,秦婠担忧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喝口水?你怎的就这么直接服了呢?也不找太医瞧瞧,万一……”
万一如何,秦婠没有说。
毕竟她不愿意去怀疑芸娘,可服用的东西总归不是小事,李澈身份又特殊,该验的步骤必须得验,她可不愿意因为信任,而发生任何意外。
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的意外她都不想。
于是她有些急了,把手伸到了李澈的下巴,急急道:“快!快吐出来!”
李澈闻言深深的看着她,一双黑眸幽深得不见底。
秦婠见他不为所动,不由着急道:“看着我干嘛,快吐出来啊!”
“不必。”李澈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看着她道:“没事的,芸娘不会害孤,更不会害你。”
“我知道!”秦婠仍是着急:“可总得验过之后才放心。”
李澈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薄唇微微扬了扬:“好,待会儿去验。”
秦婠一听就知道是敷衍她的,吃都吃下去了,待会验还有什么用?
罢了罢了,左右芸娘也不会害她。
李澈似乎也不愿意与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起身用饭了。”
李澈朝外唤了一声,紫嫣她们立刻进屋伺候秦婠起身洗漱,等秦婠洗漱完之后,外间已经布好了饭菜。
用饭的时候,秦婠想起了那四个女官,便对李澈说了,那四人来寻她却被她打发走的事情。
李澈听闻之后点了点头,也跟她说了书房内发生的事情,最后他道:“其中那个颇有野心的,孤已经将其送给了二皇弟,想必他比孤更需要。”
秦婠不傻,瞧见那四人第一眼,她就发觉了,陆皇后是按着她的样貌来挑的。
如今听得李澈的话,她莫名的从中听到了几分酸意,想起李翰待她的特别,她顿时很是识时务的不说话了。
可她不说话,不代表李澈放过她。
李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孤听闻,他还给你送了添妆,你收了他的添妆之后,还为他红了眼。想必,你待他如此特别,他见到那宫女,也应该是欢喜的。”
秦婠:……
“呵呵,今日这豆腐汤做的委实不错,殿下尝尝。”秦婠殷勤的舀了一勺汤,递到了李澈面前。
李澈看了她面上的笑容一眼,缓缓张口用了,然后淡淡道:“汤确实不错,孤记得二弟最喜豆制之物。”
这事儿,感觉是过不去了……
秦婠求生欲顿时爆棚,连忙放下汤匙,轻挽了李澈的胳膊,撒娇道:“人家只在乎阿澈喜欢什么啦,李翰喜欢不喜欢,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是么?”
李澈被她晃着胳膊,却依旧不为所动:“若是真的没有关系,你为何会为他红了眼眶?是不舍得他,还是……”
“舍得!舍得!”
不等他将话说完,秦婠就急急打断了他的话,表忠心道:“明儿个我就以添妆的名义,将他送的那件添妆,转送给陆雪去,我祝他们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听得这话,李澈点了点头,似乎比较满意,就在秦婠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却又开了口:“孤还记得,他似乎还送了你一个血玉佩?”
秦婠头皮一麻:“送送送,一起送,明儿个一起送给陆雪去!”
“呵!”李澈听了她的话,非但没有满意,反而冷笑了一声:“你对他所赠之物果然重视,竟然连成婚之后,也要带在身边。”
话里的浓浓的醋意莫说是秦婠,就连一旁的小全子和紫嫣她们都闻到了。
秦婠彻底无奈了,这人怎么越哄越来劲了呢?
她的嫁妆,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些什么,那些长长的单子,她还没来得及看,更不要说,她到底带了那些东西过来了。
她自暴自弃的看着他道:“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第223章:一生只说一次
然而秦婠的问话,只得到了李澈淡淡的一瞥,和那一句毫无波澜的:“用饭。”
看着他用饭的模样,秦婠心里却有些不踏实,总觉得他肯定憋着什么大招在等着她。
果不其然,用完饭后,李澈主动问起了她,打算如何安排那几个女官。
若是旁人家的正房,听得夫君这般问,肯定就只有抬为妾室这一个答案,因为一般男人这么问了,那肯定就是有想法。
可李澈不同,依着秦婠对他的了解,他想法是有,却肯定不是什么古代正常男人的想法。
这是一道送命题。
秦婠飞快的思索着。
如果她答抬位份,结合之前李澈刚刚喝下的那缸醋,他肯定要坐实了她不在乎他,从而又得跟她发一通脾气,而且是一天哄不好的那种。
可如果她答不抬,那他把人留下来,又主动说要给她练手是什么意思?还一副很期待她去虐人的模样。
再者说,她如今已是太子妃,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开心与不开心,还得考虑到自己的名声和他的名声。
如果一直不抬妾,外间肯定要说她善妒,说李澈惧内。
在古代,善妒乃是七出之条,惧内等于无能,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
见她一直不答话,李澈略略皱了眉头:“为何不答?”
秦婠试探着道:“抬?”
抬子一出,屋内温度骤降,秦婠心头一跳,气都没喘一下,立刻接着道:“还是不抬呢?这确实是个问题!”
屋内的温度稍稍回暖了些,李澈皱眉看着她,冷声道:“有这般难回答?”
有!太有了!
然而这话,求生欲满满的秦婠却不敢说。
她暗暗琢磨了一下,刚刚的试探,李澈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他显然是不愿意抬那几个宫女位份的。
于是她转眸看向李澈道:“我自是不愿意抬的,可我怕不抬她们的位份,外间会说我善妒,会说你惧内。”
听得这话,李澈皱起的眉头终于彻底平展开来。
他端起小全子端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外间所言与孤何干?若是孤事事都听外间所言,孤这太子未免也太过无能。再者,抬了一个便会有无数个,人倒是无妨,赶在东苑和下人们挤在一处便是了,但如今国库空虚,太子府养这些闲人,平白浪费银子。”
秦婠的嘴角抽了抽,她一直知道李澈是个直男,但没想到,直成了这般。
不过,她喜欢。
秦婠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毫不吝啬的夸赞他道:“殿下忧国忧民,将来必是一代明君!”
她的夸赞,李澈欣然受了,而后对她道:“你既是要练手,便拿出练手的态度来,她们身份低微,是打是杀皆由你处置,你若担心会坏了名声,便寻个由头。”
秦婠点头应下,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不抬那几个宫女,李澈和她定然会遭人非议,更何况没有那几个宫女,将来也会有侧妃之类,她总不能一直阻止李澈娶侧妃什么的,若真是如此,只怕李澈的处境会更加举步维艰。
毕竟她不是傻白甜,她知道,太子的后宫和皇帝的后宫,关系到朝堂,自古后宫的位份,都是笼络朝堂的手段。
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下,李澈本就被陆国公府一派打压,而朝堂之上,更是如此。
她爱李澈,自然而然的就会替他考虑。
尽管,这种考虑会有诸多隐患,就如同她先前所说的,有了位份,就会有宠幸,有了宠幸就会有孩子,她和他,最终还是会一步步走向,那个注定的结局。
想到这些,先前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李澈细细看着她的面色,皱了皱眉道:“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与孤划清界限,做好本分的事情?”
秦婠没想到他一针见血,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略有些不自在道:“没有。”
李澈看着她明显言不由衷的模样,沉默了。
屋内顿时静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一会儿,李澈挥了挥手。
小全子会意,立刻领着紫嫣青衣她们退了下去,关上的房门。
屋内只剩下李澈和秦婠二人。
李澈看着秦婠,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婠儿,孤同你说,没有任何人能委屈你,并不是随意说说,你不愿意旁的女子占了位份,那就不要让她们占,孤在答应你的那一刻,就已经将你所顾虑的那些都考虑到了。”
秦婠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有些不敢相信。
她转眸看向他,闷闷道:“你总会有侧妃的。”
李澈闻言皱了皱眉,反问她道:“为何要有?”
嗯??
秦婠被他问懵了:“联姻不是巩固势力的最快最好手段么?”
听得这话,李澈的眉眼顿时冷了下来,他看着秦婠道:“所以,你一直在想着等孤有了侧妃,你就依着你从前说的,退到你该退的位置?”
秦婠没有回答,可这种无声却已经给了李澈答案。
李澈突然自嘲的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还一直觉得,孤娶你,只是因为看上了兴安侯府的势力,这才用了联姻的方式,想将兴安侯府的势力收为己用?!”
他的语声里,充满了失望。
秦婠的心顿时纠痛了一下,连忙摇头道:“自然不是!”
“为何不是?”李澈看着她,冷笑着道:“你不是说联姻是巩固势力的最好方式么?”
秦婠知道自己先前的话,是伤了他的心了。
她立刻一把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委屈道:“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嘛,我这么说,也只是因为担心而已。”
李澈看了看怀里的秦婠,手臂微微抬起,却又放了下来,依旧冷声道:“担心什么?”
秦婠心头叹了口气,嘟了嘟嘴,干脆将自己心头那点隐秘的担忧都给说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失去了你本该得到的东西,可我委实又接受不了与旁人共事一夫,所以……”
李澈接过她的话,冷声道:“所以你就给自己找了退路,是么?”
秦婠不吭声,只把头又埋进了他怀里几分,在他胸口蹭了蹭。
李澈又沉默了,过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似拿怀中的秦婠没有办法。
他伸手搂住了她,看着她道:“秦氏阿婠,这话孤这一生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第224章:宣它一次又何妨
秦婠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静等着下文。
李澈缓缓开口道:“孤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孤不会如同父皇一般,通过联姻来获取暂时的利益和安稳,孤如果真的要通过联姻来获取什么,孤早就这般做了,又岂会等到你?”
“与你在一起时便只有你一人,若将来心另有所属,也会还你自由,孤既然答应你,就绝不会食言,所以你无需给自己退路,孤就是你的退路。孤不会有侧妃,将来也不会有贵妃,孤只会有太子妃,将来也只会有皇后。”
“但是很多事情,不能只依靠孤去做,孤可不联姻,却不能阻了那些起了联姻心思的朝臣,孤还要用他们,所以不能由孤来拒绝,只能有你去做。孤不介意什么惧内的名声,孤要的只是大胤昌盛百姓富足。”
这可能是秦婠认识李澈以来,哦不,这可能是李澈这辈子,一口气说的最多的话的一次了。
秦婠听得这些话,突然发觉,自己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去了解过李澈。
不明白他的理想和抱负,也不曾理解他的骄傲。
与其说,他不愿意用联姻的手段来获取利益和安稳,倒不如说,他根本不屑于此。
亦如他所言,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他如果真的愿意通过联姻的方式来增强实力,在他最难最苦的时候,他就会那般做了。
他连最难最苦的时候,都没考虑过联姻的手段,如今走出来了,又岂会那般去做?
秦婠愿意信他,哪怕将来,她输了,她也愿意信他。
有些人天生就是这般倨傲,他的骄傲和自信,来自于他的能力,他的心绝大部分是家国天下,是黎民百姓,情爱只占了一小部分而已。
可偏偏,这一小部分,就足够让人沉溺。
有些人是越相处越觉得无趣和厌烦,而有些人,越是相处越是了解,就越让人着迷。
李澈,显然是属于后者。
秦婠伸手捧住他的脸,直起身子,情不自禁的狠狠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深深的看着他,认真道:“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这话一出,李澈凤眸顿时冷色消散,黑色的眸子刮起了黑色的旋风,卷了秦婠的目光,将她拽向幽黑的旋涡。
他猛然将秦婠抱起,大步朝内室走去。
秦婠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顿时红了脸,低低的抗议道:“这还是白天呢!殿下这是白日宣淫。”
李澈低头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微扬起:“孤宣它一次又何妨。”
秦婠:……
说好的要脸呢?!
事实证明,人是会变的,比如某个大畜生,就一时情难自禁,突破了自己的底线,白日宣了一回淫,但他终究还是要脸,事必之后,纠结了许久要不要唤水。
头一回瞧见他也有如此难以启齿的时候,秦婠笑的欢快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李澈看着她的模样,伸出手啪的一声,不痛不痒的拍了下她白花花的屁股,然后略带着几分羞恼道:“再闹,孤不介意直接让你忙到晚上,如此也算不得白日宣淫了。”
秦婠:……
行,你赢了。
最终李澈还是唤了水,不仅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还亲自给秦婠收拾了下。
秦婠羞到不行,几次推拒,唤来的却是他渐渐起了反应,蓄势待发的某处,她顿时就老实了。
李澈一边亲自给她穿上肚兜和亵衣,一边道:“待会儿,韩先生会来将府中账本和内务交给你,顺便唤了府中上下人等一道拜见。”
听得这话,秦婠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她僵硬的扭着头看向李澈道:“你确定是待会儿,不是现在么?!”
如果是现在……
秦婠一想到,外面上百号人听她和李澈做运动,顿时羞耻感爆棚,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知道她在想什么,李澈微微扬了唇角道:“放心,韩先生自有分寸,再者,你午后有小憩的习惯,韩先生是知晓的。”
听得这话,秦婠羞耻感,这才少了些,她急忙从床上下来,唤红苕她们进来为她穿衣梳妆。
好在,韩先生是个过来人,知道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一直到了申时才来。
李澈没有离开去书房,而是就在外堂,陪着秦婠。
外头乌压压的下人站满了院子,身份低的粗使婆子和挑夫之类,院子站不下就站在了院外,他们都静静的等着第一次拜见女主子。
韩先生看了一眼,坐在窗前云淡风轻看着书的李澈,心头有了几分无奈和笑意。
不过是第一次让下人拜见而已,竟然还亲自留了下来,震慑下人给秦婠立威,真真是捧在了心尖尖上啊。
太子府这些年的账目太多了,秦婠看了一眼就头疼,她对韩先生道:“太子府由韩先生打理,自然是井井有条,这账目我便不看了。”
韩先生却道:“娘娘信任属下,账目可以不细看,但各个种类的花销却是得看一看的,免得接手之后,被下人们糊弄。”
这个道理秦婠自然懂,尤其是采买这块,一块肉可以是三十文,也可以是一两银子,其中的差别大着呢。
于是她点了点头:“先生所言甚是。”
韩先生这次来,除了账本之外,还有花名册,太子府的下人一些是李澈当初建府之时从宫里带出来的,比如小全子这些,还有一些是后来买的,都签了卖身契。
韩先生将这些卖身契交给秦婠,然后又给了她一个册子道:“这上面的,都是这次大婚,内务府安排过来的人,至于他们背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秦婠心中有了数,将那册子好生放在一旁,询问道:“这些人没有身契,我是不是不能发卖或者处置?”
“处置自是可以处置的,但必须得有由头。”韩先生解释道:“这些人由内务府而来,若是当真犯了大错,打杀了倒是无妨,但得告知内务府一声。”
秦婠明白了。
韩先生说完这些,下面就是该面见下人了,可他却没有动,而是踟蹰了一会儿,开口道:“芸娘……”
秦婠看着韩先生那带着几分忐忑和不自在模样,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韩先生还不明白么?我不过是师父的一个借口罢了,若不是韩先生,我还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够拜芸娘为师。”
第225章:你们不会有机会
韩先生闻言若有所思,对秦婠行了拱手礼算是谢过,然后道:“娘娘,请吧。”
院子是乌压压的人群,人群对面摆了一张椅子,红苕搀扶着秦婠出了屋在椅子上坐下,韩先生在一旁朗声道:“见过太子妃。”
人群顿时跪了一地,众人齐齐跪拜:“奴婢(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屋内的时候,秦婠以为这太子府最多也就近百的下人,就跟兴安侯府差不多,可当她看到这满院都塞不下的下人,这才知晓自己低估了太子府的庞大。
秦婠是个见惯大场面的,面对这么些人,除了一开始有些诧异之外,其余都很淡定,她抬了下手:“不必多礼,起身吧。”
众人齐呼一声:“多谢娘娘。”这才起了身。
韩先生命各处管事上前觐见。
率先觐见的太子府的侍卫统领,然后便是管领、司库、司房、祠堂、厨房、大小书房、花园等等。
最后,才是一些粗使的,例如马圈、轿夫等等。
一圈觐见下来,秦婠这才对整个太子府的运作,有了全面的了解。
也是这个时候,秦婠深刻体会到,宁王妃不愧是过来人,所赠的那一盒子俗物的添妆,实在是太有用了。
秦婠让青衣捧了装着金瓜子的盒子,站在一旁,凡是觐见的,都让他们自己上前去抓上一把,是多是少,全看他们自己了。
这招其实除了省事之外,还能够看人心。
一盒的金瓜子,抓多了显得贪婪,抓少了显得虚伪,前面的人抓的多了,后面的人自然就少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和手段,可比直接打赏钱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能够坐上管事之位的,自然不是蠢的,他们看了眼敞开的大门,虽看不清里间,却能看到太子的衣袍下摆,还有那双黑色的暗纹靴,心里顿时有了数。
看来外间传言不假,他们这位新进的太子妃,当真是被太子爷捧在了心尖上。
上能讨太子珍视,下能不动神色的试探众人,手段真真是了得。
管事们估摸着平日里的赏钱,不多不少的抓了一些,一个个谢了赏安静退下。
等管事们领完了赏,秦婠看了下盒子,约莫还有两百多枚的样子,便让紫嫣和青衣,给每个下人都赏了一颗。
她看向众人道:“赏钱不多,图的是个喜庆,往后若是有办事得力的,本宫会领有封赏。”
宁王妃赠给秦婠的这一盒子金瓜子,比正常封赏的要小了不少,是个袖珍的,一颗下来也就不到一两银子,这些银子虽然不多,但对下等的下人来说,却是足够了的。
更何况,往日里他们是没有赏钱的,秦婠这一次可谓是大手笔。
韩先生先前还怕秦婠没有经验,特意备了些碎银,如今看着秦婠的模样,他不由暗笑自己太操心。
众人都很欢喜,除了玉贞、立容和宝云三人,宝云还好,依旧是不咸不淡的站在那处,接赏的时候,还真心实意的道了谢。
可立容和宝云,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她们如今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身份尴尬至极,韩先生命人觐见的时候,也未曾提到她们。
她们站在一角,被众人孤立在外,不用想也知道,这次觐见之后,她们的日子会更加不如从前了。
更让她们忐忑的是,她们没有瞧见丽婉。
太子在屋中,为太子妃立威,那丽婉去了何处?
立容和玉贞不敢深想,之前的信誓旦旦和野心,此刻也悉数收了回去,再不敢去讨要什么位份,争个地位了。
秦婠在给府中众人训话:“只要不对主子不忠,不行令不听,不阳奉阴违,不贪墨不该自己得的,不勾心斗角陷害旁人,不打着太子府的名号,在外横行无忌,本宫便是好相与的。但如果犯了本宫的忌讳,那就不要怪本宫无情。”
“本宫初初接手府中事务,难免有疏忽之处,各处管事当比以往更加用心,才能将太子伺候好,令府中运转一切如旧,原先的规矩依旧作数,本宫赏罚分明,你们做的好的,本宫自然会知晓。”
众人齐声应是,秦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转眸看向韩先生。
韩先生其实没想到,秦婠会如此落落大方,行事训诫都十分熨帖老练,全然不像是一个初初掌家的新嫁娘。
秦婠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韩先生也没什么可补充,会挥了挥手,让众人下去了。
众人齐声告退,秦婠转眸看向立容、宝云和玉贞道:“你们三个留下,本宫有话要同你们说。”
听得这话,立容和玉贞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她们和丽婉一起去了书房,如今丽婉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所以,轮到她们了是么?
就连一直安静从容的宝云,听得秦婠要留下她们三人的话,也略略诧异了一下,心中暗自揣摩着,秦婠留下她们的用意。
院子里的下人都退了个干净,主院的丫鬟婆子也被屏退,院子里只剩下了秦婠、韩先生、紫嫣等人,还有立容等三个女官。
看着低头垂眸,站在面前的立容、玉贞和宝云三人,秦婠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与李澈聊过之后,秦婠明白了自己的定位,他要的,是她顺从本心,做一个善妒的,以此来绝了往后那前仆后继,想要以联姻来稳固地位的那些朝臣的心思。
见秦婠不说话,立容和玉贞就越发忐忑,就在她们受不住,打算主动求饶的时候,秦婠终于开了口。
然而,第一句话,就让她们面色全无。
秦婠看着她们道:“本宫,不与人共事一夫。”
看着她们瞬间褪了血色的脸,秦婠反而越发清醒,清醒的找到了自己往后该走的路。
她朝着三人笑了笑,开口道:“或许你们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亦或是觉得本宫往后,定然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但这对本宫来说都无妨,本宫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从前没有机会,往后只要本宫在一天,你们也不会有机会。”
“所以,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三条路,第一条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第二条路,本宫同内务府讨个人情,免了你们秀女的身份,可将你们送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