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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鵿     大明豪贾txt下载     大明豪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三章:满城风雨(五更奉上,求票票)

    “你们听说了吗,那沈家可算出名了”

    “谁说不是,我听说他们在天津为所欲为,抢男霸女,可谓无恶不作啊”

    “还有那沈家公子,据说当街杀人放火,简直罪恶淫天,罄竹难书啊”

    “不会吧,那怎么没人报官啊,官府都不带管的吗”

    “官府,狗屁官府,官府和沈家都是一头的,帮沈家掩藏,还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杀人都能掩藏”

    “何止杀人啊,当街鞭打家奴,在城中横冲直撞,要是看上哪家姑娘,直接动手硬抢,百姓去官府申冤,官府都不带管的”

    “不仅仅是沈家公子呢,我听说那沈家老爷上月才娶了一美貌小妾,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也”

    “这沈家怎么这么蛮横,难道就没人管管吗”

    “管,怎么管,谁敢管,不是莫名其妙的丟了官职,就是莫名其妙的被杀头治罪,要么就是失踪,不知去向,八成也凶多吉少矣,到最后,谁敢管啊”

    “黑暗啊,这简直太黑暗了,这沈家真有这么通天的本事吗,连老天爷都不管吗”

    “老天爷要真开眼,早就把那沈家天打雷劈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那沈家老爷的女儿嫁给了会昌伯的四子为妻,会昌伯什么人,当今太后亲父,这太后的族亲,谁敢动啊”

    “这,这,哎,只能自认倒霉喽”

    “可不是”

    在京师和北直隶各地的茶楼,酒肆中,一阵阵传闻,流言蜚语满天飞。

    而在国子监中。

    “这,不可能吧,这沈家怎会如此目无王法”

    “无风不起浪,何况那沈家可不是善茬啊”

    “就是,这实在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矣”

    “可是这些都是流言蜚语,也有可能是假的啊,再说杀的也是家奴,常人也不好管啊”

    “这怎能有假,家奴也是人啊,难道就可以随便杀了吗”

    “就是,在自己府上,无人会管,但是这当街杀人,影响太坏了”

    “可沈家如此作恶,官府都不管吗,那些官吏都在干嘛啊”

    “管,怎么管,他们可是太后的人,就算有人管,最后损失的也不是自己,不是被罢官夺职,就是被莫须有杀死,最后怎么管啊”

    “可恶,这沈家简直欺人太甚,目无王法”

    “哼,太可恶了,太可恶了,众目睽睽之下,我就不信苍天无言”

    “走,有胆的跟我闯宫进谏,誓要严惩沈家,坏百姓公道”

    “走,不怕死的都来”

    一众学子被人几句话一煽动,那是群情激愤,义愤填膺,誓要将沈家生吞活剥。

    而另一边,宫中一群宫女太监也在议论着沈家之事。

    不仅是宫中,京城内大小府邸内的家仆,佣人,家丁等也都在议论着沈家之事。

    一时满城风雨,四方震动。

    这时,会昌伯府内。

    “可恶,这沈均真不让人省心”

    会昌伯孙忠一拍桌案,怒道。

    “父亲,你不是说那沈均是正人君子吗,怎会如此”

    四子孙续宗拜道。

    “怕不是有人恶意抹黑吧”

    次子孙显宗也拜道。

    “要不我去派人调查一番,老是谁在兴风作浪”

    三子孙绍宗也拜道。

    “你们还嫌事情不够大吗,一夜之间,整个京城内外都已传遍,如果真是恶意抹黑,那此人的谋划必然冠绝古今,何况如今是查这人的时候吗,是要消除这影响才对吧”

    孙忠瞪了三人一眼,说道。

    “父亲,此事必有奸人作祟,还是有必要调查一番”

    长子孙继宗拜道。

    孙忠看了看孙继宗,想了想。

    “现在影响已经散开,群情激愤,不想办法消除影响,要如何调查,哼,这个沈均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先我就告知过他小心,还是给我找事”

    孙忠愤愤的说道。

    其他人相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一太监从外走进。

    “老爷,蒋公公已到正堂”

    管家孙江远走进拜道。

    “快请”

    孙忠听后,立刻与众人出迎。

    “蒋公公”

    孙忠来到正堂,向蒋公公一拜。

    “会昌伯不必多礼”

    蒋公公扶起了孙忠。

    “太皇太后口谕,宣会昌伯即刻进宫”

    蒋公公大吼一声,孙忠立刻拜道。

    “如此还请蒋公公引路”

    孙忠与众人对视一眼后,便与蒋公公一起,往皇宫而去。

    “我们立刻派人调查一番,二弟,三弟,你们不是在锦衣卫内供职吗,想办法找人去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孙继宗向孙显宗和孙绍宗说道。

    “大哥放心吧”

    孙显宗和孙绍宗拜道。

    “四弟,想办法给沈老爷传信,让沈家最近深居简出,别再惹是非,等风头过后,我们必然给其一个公道”

    孙继宗又向四弟孙续宗说道。

    “大哥放心吧”

    孙续宗也拜道。

    三人离开后,孙继宗在一边坐下,仰头,怒视前方。

    “我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此作妖”

    孙继宗怒道。

    而孙忠随蒋公公一路进入了皇宫们前。

    只见一群国子生静坐在宫门前,孙忠见此,眉头紧锁,看来连国子生也被煽动了啊。

    在皇宫中左入又出,孙忠不久便来到仁寿宫内。

    而这时孙太后和张太皇太后皆坐在仁寿宫内。

    孙忠见太皇太后和太后,便上前一拜。

    “微臣拜见太皇太后,皇太后”

    孙忠拜道。

    “会昌伯不必多礼,赐座”

    太皇太后张杏挥了挥手。

    “微臣谢座”

    孙忠拜谢。

    “想必宫门前那些国子生,会昌伯看到了吧”

    见孙忠坐下后,张杏问道。

    “此微臣之罪,请太皇太后降罪”

    孙忠起身说道。

    “会昌伯不必如此,原本这是会昌伯家事,朕虽不好干涉,然此事如今已闹得满城风雨,连国子生及京中士子都已到宫门前闹事,此事已关乎国本,故而朕不得不问”

    张杏说道。

    在古代,太后或者太皇太后一般都不会自称哀家,哀家的称呼是在清末才开始的,主要是一些清末小说中出现。

    一般如果是临朝或者垂帘的太后,太皇太后,便是以朕或者寡人自称。

    没有的一般要么称本宫,要么称予,但绝不可能称哀家。

    哀家一般都是指丧夫的女子自称,一开始所有丧夫的女子均可如此称呼,同样的如丧了父亲的儿子,孙子可以称为哀子,哀孙,那些丧夫的皇后,的确也可这样称呼,但是为了尊显地位,实际上都不会这样称呼。

    如礼记之中就有明言,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

    公侯有夫人,有世妇,有妻,有妾。

    夫人自称于天子,曰老妇,自称于诸侯,曰寡小君,自称于其君,曰小童,自世妇以下,自称曰婢子,子于父母则自名也。

    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夫人自称曰小童,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

    如今皇帝年幼,太皇太后和太后摄政,故而张杏可自称为朕,而太后孙媛本也可称朕,然因太皇太后尚在,故而孙媛对外只能称本宫,在对张杏之时只能称予,毕竟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张杏称朕,孙媛便不能如此称呼了。

    等皇帝朱祁镇成年,亲政后,张杏,孙媛自当还政,那时张杏便会改称本宫或者老身。

    但绝不会称为哀家。

    “臣自当以太皇太后懿旨办事,只是此事尚有蹊跷,臣以为当责有司细查,确定其罪后,再行国法不迟”

    孙忠与坐在张杏一边的孙媛对视一眼后,向张杏拜道。

    张杏也看了看孙媛,点了点头。

    “这是当然,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会昌伯可不可护短啊”

    张杏又说道。

    “请太皇太后放心,若所传之事属实,臣此亲手手刃贼子,还天下以太平”

    孙忠拜道。

    “好,有会昌伯这句话,朕便放心了,那就传旨,命内阁责三司会审,并传旨天下,朕必会还天下以公道,但也绝不会诬陷好人,更不会让宵小算计”

    张杏说道。

    “太皇太后圣明”

    孙忠拜道。

    张杏见此,又点头恩了一声,便起身回寿康宫去了。

    “太皇太后起驾”

    蒋公公大吼一声,孙忠与孙媛纷纷起身。

    “恭送太皇太后”

    二人说道。

    见张杏走后,孙媛长叹一声。

    “会昌伯,本宫不是让你传信给那沈均让其最近小心点吗,怎会闹得如此满城风雨”

    孙媛坐下说道。

    “谁知道呢,继宗他们怀疑是有人暗中作梗,我刚才想了想,恐怕却有其事,不然怎会一夜之间,北地震动,只不过那沈家平常也没少做恶,不是因为我们罩着,他们早就被治罪了,这次恐怕难逃厄运了”

    孙忠也坐下叹道。

    “那怎么办,这眼看再过两三年镇儿就亲政,刚才太皇太后来此可没什么好脸色,我们会不会被此牵连啊”

    孙媛又问道。

    “这倒不会,但我也说不好,如今是要先查到这个幕后推手,看看是谁在兴风作浪,暗箱操作,要是找得到,此事便容易,要是找不到,那这事就难办了,说不定为了保全我们,必须把沈家推出去,和他们划清界限,否则我们必为其所累,我已传信给那沈均,让其最近老实点,别再惹事生非,否则我保不住他啊”

    孙忠又叹道。

    “这,会是谁在暗中操作,谁有这么大的本身,能够一夜之间,风声传遍整个京城内外,北地上下”

    孙媛想了想,问道。

    “谁知道啊,如今谁也说不好,沈家平常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们这位置也不是没人盯着,只能先看看再说,但此事脱不了太久,如今内阁三司都已行动,风声所指,沈家便难过了,沈家难过,我们也不会好过,人言可畏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孙忠皱眉说道。

    “会昌伯觉得,这人会不会是借沈家,冲我们来的”

    孙媛想了想,问道。

    “不知道,有这个可能,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消除影响,然后再暗查此人出处,这样吧,我一会去拜会一下内阁杨寓大人和杨荣大人,看看他们怎么说,之后再做打算”

    孙忠想了想,拜道。

    “好,那就有劳会昌伯多费心了,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实在不行,就和那沈家断了来往,如今这种环境,也顾不得颜面,情面了”

    孙媛说道。

    “太后放心吧,臣自会处理妥当”

    孙忠一拜后,便拜辞出宫去了。

    一路走出仁寿宫后,孙忠看了看天色,长叹一声。

    “沈兄,别怪我无情啊”

    孙忠叹息后,便一路向文华殿而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动手

    “会昌伯今日怎么有闲来此啊”

    文华殿内,内阁首辅杨寓向孙忠笑道。

    “哎,士奇休要取笑我矣”

    孙忠叹道。

    “我并未有取笑之意,只是此事确实棘手,还望主敬不要怨我不讲情面”

    杨寓说道。

    “士奇莫怪,我此来不是求情来的,只是我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沈家为何会一夜之间,名动天下,此事我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想找士奇询问一番”

    孙忠说道。

    “此事我也毫无头绪,不过据天津那边来报,沈均的公子沈顾析,前日曾在闹市中与人有冲突,不久便有了沈家之事,我想这之间不会毫无关联”

    杨寓坐下笑道。

    “哦,与何人有冲突”

    孙忠听后,心下大喜,这不就有眉目了吗。

    “一人是江南解元,来京赶考的书生刘建,另一人是宝汇钱庄和汇通粮庄的幕后老板韩贵之子韩雍”

    杨寓看了看孙忠,笑道。

    “刘建,韩雍,难道士奇觉得是他们做出此事?”

    孙忠惊呼。

    而杨寓听后,确摇了摇头。

    “不会,那刘建乃弄玻璃,肥皂的刘信之子,自己也是才能卓著,据江南消息,其小小年纪,便通拿杭州学院童子试,童试,国子学贡试及江南贡院乡试第一,可谓名动江南,而且其自掏腰包,大批购买粮食,食盐,鸡鸭鱼等,布施百姓,恩养流民,仁德广布,各地府县也多有奏表进京,如此才德兼备之人,段不会做出此事,何况其也才十八而已,至于那韩雍,也不过束发之岁,更不可能谋划此事,如果此事是有人在背后谋划,想必必然出自手段老道之人,怎会是两个还未及弱冠的少年之手,故而此事与其断无关联”

    杨寓笑道。

    “那难道是韩贵,刘信做出来的吗”

    孙忠想了想,又问道。

    “更不会,从天津到宛平,最快也得一日的时间,更别说到浙江杭州了,他们收到信息后,还要谋划,还要安排,根本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故而此事绝不是韩贵,刘信所谋划”

    杨寓也笑道。

    “想想也是,但是士奇刚才所言何意”

    孙忠又问道。

    “虽不是他们谋划的,但此事我想和其必然有关键,主敬可以想想,其当街与刘建,韩雍冲突后不久,沈家便传遍京师内外,这之中若无关键,断无可能”

    杨寓说道。

    “士奇就不要卖关子了,请快快道来”

    孙忠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杨寓见此,微微一笑。

    “我想此事必是沈家或者会昌伯仇敌,正好利用刘建,韩雍与沈顾析的矛盾,谋划此事,如此也可让我们把矛头直指刘建,韩雍或者其背后的刘信,韩贵,而自己确可置身事外,暗箱操作”

    杨寓笑道。

    “这谋划,算计可真够深的啊”

    孙忠听后,怒道。

    “问题是如今影响已经传开,要想消除已经不可能了,沈家必须要因此而受处罚,不然难平民愤,所以我劝主敬一句,目前最好和沈家断了来往,免得身陷其中啊”

    杨寓说道。

    孙忠瞪了杨寓一眼,长叹一声。

    “可如今我又能如何,那沈氏嫁入我家,又未有失德,怎会轻易断绝”

    孙忠叹道。

    “主敬自己得想好,如今陛下年已十二,最多三四年就会大婚亲政,而如今云南麓川,广西交趾,建州女真,漠南蒙古等地也不太平,南洋旧港宣慰司,满刺加,苏门达刺,古里,榜葛刺等地官厂也久未见来人,让人心生疑虑啊,而我大明内部,山东白莲教也有抬头,各地灾祸连连,同样让人暗自担心,这时内部绝不能乱,至少陛下亲政之前不能”

    杨寓瞪了孙忠一眼,说道。

    “这些士奇应该和英国公,成国公,定国公他们商量,与我说何干”

    孙忠看了看杨寓,不知杨寓为何和自己说这些。

    自己虽然是太后生父,但是在勋贵当中那是排不上号的。

    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定国公徐显忠都比自己高,特别是英国公张辅,如今大明地位最高的勋贵,威望也是最高,战功同样最高,不说别的,就说这四征交趾,就足够载入史册。

    只可惜未能世代永镇交趾,不然后来交趾也不会从明庭放弃。

    在大明,勋爵必须要以战功才能获得的,而孙忠,要不是自己女儿后来被册立为皇后,自己也不会得一会昌伯的头衔。

    孙忠原名孙愚,早年以县学入国子监,后又历任介休,永城两县主簿,为官正直又不失宽恕,也算受百姓爱戴,后来张杏的母亲,彭城伯夫人是永城人,又得知孙愚贤名,女儿孙媛贤淑,贤德,故而被招入宫中为妃,后来朱瞻基废胡皇后,改立孙媛为皇后,孙愚也被赐孙忠,封会昌伯。

    “会昌伯不问政事,这些我自不会多言,只是事关国本,会昌伯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吧,虽然此事另有隐情,但那沈家也并非良善,要是真查起来,结果如何,会昌伯心知肚明,为了会昌伯,为了太后和陛下,也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还请会昌伯万不可手软啊”

    杨寓拜道。

    “士奇所言,另我茅塞顿开,士奇放心,此事我一定给陛下,给太后一个妥善的交代,告辞”

    孙忠恍然大悟,一下子便明白了个中道理。

    沈兄啊,可别怪我啊。

    孙忠心中想着。

    向杨寓告辞后,孙忠便一路出了宫门,向家中而去。

    而杨寓则叫上内阁杨荣,杨溥,并刑部尚书魏源,左都御史陈智,大理寺卿刘隆等人准备彻查沈家。

    当然这次杨寓也叫上了英国公张辅和成国公朱勇两人。

    毕竟沈家也有在军中任职,而军中自然归英国公和成国公管辖。

    刘建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最初只是想煽动舆论,给沈家施压,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这一下确将整个大明最顶尖的一群人都给集中了起来,彻查沈家的罪过。

    而孙忠返回家中后,便立刻下令命四子孙续宗休沈氏,与沈家断绝来往,孙续宗自是不愿,而沈氏为了不连累孙家,也选择了自缢而死,孙续宗也因此茶饭不思,最终重病一场。

    孙忠见此,恨得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孙忠心中暗暗发誓。

    而这时,刘建并不知道京城内的变化,还是一日三五里,甚至一两里的往前慢行。

    韩雍一开始还有些奇怪,但两三天后,也就习惯了,刘建如此做必然有刘建的道理,韩雍也不想多问。

    而三角淀内的沈顾析则等得心乱如麻,心如刀割。

    按理说应该到了啊,怎么还不见踪迹啊,难道走漏了风声。

    沈顾析心中想着,但又不好派人去探查,免得暴露了踪迹。

    就这样刘建无所事事的缓步慢行,韩雍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离不弃的跟着,沈顾析焦急的等着。

    没有人打破这略微怪异的场景。

    忽一日,韩雍,沈顾析几乎同时接到了韩贵,沈均的传信。

    惊天消息传来,让二人都措手不及。

    “可恶,为何如此,怎会如此”

    沈顾析将沈均让自己立刻返回家中的书信摔在地上,怒道。

    “公子,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应当立刻销毁罪证,让其查无可查,先度过这风头再说”

    杜崖上前拜道。

    “哼,你觉得这次我们还能躲过吗,连会昌伯都放弃了我们,我们还能依靠谁,可恶,一定是那刘建在搞鬼,一定是”

    沈顾析想了想,一脸愤怒的说道。

    “那,公子打算如何”

    杜崖见此,也没了主意,只是抬头看着沈顾析。

    “还能如何,内阁会同三司,还有英国公和成国公,我们沈家这次是完了,刘建我誓杀汝”

    沈顾析怒道。

    “可是这么样的大算计,怎会是一刘建操作的,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能力,那刘建不过就是一个刚刚进京的乡巴佬吗”

    杜崖有些急迫的拜道。

    “那就是那个韩雍,他们韩家也是巨贾,也有可能做出此事”

    沈顾析想了想,又怒道。

    “可是按时间来说,也不对啊”

    杜崖又说道。

    “够了,这次我一定要杀了刘建和韩雍,你敢拦我,我先宰了你”

    沈顾析将刀压在杜崖肩膀上。

    “公子饶命,小的定助公子成事”

    杜崖跪下拜道。

    “这还差不多,起来吧”

    沈顾析拿起了刀,说道。

    而这时,一家仆跑来。

    “禀公子,目标来了”

    家仆拜道。

    “好啊,送死的来了,告诉弟兄们戒备”

    沈顾析挥了挥手,杜崖等人立刻退下准备。

    而这时,刘建和韩雍正站在船头上。

    “建德兄,这么大的事,怕不是你操作的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灭门

    “永熙兄指的是什么”

    刘建笑道。

    “建德兄明知故问吗,这几日建德兄走走停停,确一夜之间让京城内外都在传扬沈家恶事,两相应对,这难道不是建德兄所谋划的吗”

    韩雍看了看前方的刘建,眉头紧锁,说道。

    “永熙兄真误会我了,我才刚入应天府,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刘建摇头说道。

    “那为何这几日建德兄走走停停,一天最多也就三五里”

    韩雍一脸疑惑的问道。

    “直觉,那沈顾析绝非易于之辈,更不是善罢甘休之人,其必然会找些事端,而最有可能就是劫掠,截杀我等,故而我走走停停,就是想尽可能拖延时间,也能一路严密戒备”

    刘建看了看韩雍,笑道。

    “原来如此啊”

    韩雍听后,恍然大悟的说道。

    “建德兄就那么肯定那沈顾析会截杀我等,还有建德兄是哪里得知沈顾析这个名字的,我好像没有告诉过建德兄吧”

    韩雍又是一脸疑惑,惊诧的问道。

    “沈家是天津名人,要想得知沈家名讳,又不是什么难事”

    刘建笑道。

    “的确如此”

    韩雍点头说道。

    “建德兄真觉得那沈顾析会截杀我们,如今这种情况下,怕是他们也不会如此大出风头吧”

    韩雍说道。

    “那沈顾析是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毕竟无论其怎么做,都会有人帮他兜底,何况我们当街让其难堪,其必然怀恨在心,恨不能将我们挫骨扬灰,故而哪怕是如今这样的环境下,其也不会退缩,反正都是死,把我们这些仇人拉着垫背,岂不妙哉”

    刘建笑道。

    “若真如此,那其必然已经埋伏于路上,我等还当小心在意也”

    韩雍四下看了看,说道。

    “永熙兄对这北运河沿岸了解多少,这一条路哪里埋伏最佳”

    刘建回头看了看韩雍,笑道。

    “那肯定是杨村集内的潞河与北运河交界,三角淀的芦苇荡喽,由这里向前五六里便到,那里芦苇茂密,水网密布,足可藏人也”

    韩雍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

    “建德兄的意思,那沈顾析就在那里”

    韩雍惊呼一声。

    “永熙兄所言,与我所想一致,不过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不能为祸了吧”

    刘建点头笑道。

    “建德兄这是何意”

    韩雍一脸疑惑的看着刘建问道。

    “永熙兄难道没发现,我身边的管事李安已经离开了一两天了吗”

    刘建笑道。

    韩雍听后大惊,四下看了看。

    “建德兄是让他去三角淀那边先解决沈顾析”

    韩雍惊呼,而刘建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在想通一切后,我便命李安带人前往三角淀,暗中观察,发现沈顾析一行人,再乔装打扮,打其一个措手不及,我想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建功”

    刘建笑道。

    既然知道沈顾析在三角淀埋伏,那刘建自然无需犯险,原本刘建觉得沈顾析在得知消息后,会知难而退,但沈顾析确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继续埋伏。

    于是刘建决定派李安,带周围猎守队,再配合沈顾析内部暗伏的猎守队一起,里应外合,直接破败了沈顾析的奸谋,将其擒获。

    如此沈顾析已擒,沈家也已臭名昭著,不死也会掉层皮,刘建惩治沈家的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而韩雍只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刘建,并未多说。

    这段时日,刘建给了韩雍太多的新奇和惊叹,刷新了韩雍对刘建的认识。

    高强的武艺,胆大心细,无惧强权,缜密的思维和分析,精明的谋划,一经决定,立即付诸实践,以及对地形的认知和时间,空间的把控。

    一桩桩一件件,让韩雍对刘建越发刮目相看,也对刘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刘建可不仅仅是健谈,不仅仅是才学惊人,能力出众。

    这简直就是文武全才啊。

    不知刘建兵书战策学得如何,恐怕也不差吧。

    要真如此,那可真是旷世奇才了吧。

    韩雍心中想着。

    而这时,远处一队小船向刘建船队驶来。

    刘建抬头看了看,大喜。

    “全队靠岸,永熙兄走,我们去看看那位不可一世的沈公子”

    刘建拍了拍韩雍肩膀,笑道。

    韩雍一脸惊奇的看着前方船队,心中惊呼。

    这还真俘获了啊。

    不久两队船队分别靠岸。

    李安则带人押着沈顾析和杜崖一起从船上走下。

    “禀公子,这位就是那沈顾析,这个叫杜崖,是他的鹰犬,他们麾下百人,除去被我们杀死者外,其他二十多人都在船上捆着”

    李安向刘建拜道。

    刘建打量了一番杜崖,又打量了一番沈顾析,微微一笑。

    而一边的韩雍则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沈顾析,暗叹。

    建德兄果然好谋划啊。

    “沈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刘建打量一番后,笑道。

    “哼,既然落入你的手中,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沈顾析怒道。

    “哟,还是块硬骨头,不错不错,有点骨气,那我便成全你,来人,拖下去砍了”

    刘建大吼道。

    一边的韩雍听后大惊失色。

    “你,你敢杀我,我可是沈家公子,你要是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沈顾析大吼叫。

    刘建听后,一抬手,众人将沈顾析拉了过来。

    “怕死就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沈家都快自身难保了”

    刘建回头笑道。

    “你,你,真是你谋划的,你为何要如此对付我们沈家,你知道我们沈家是谁的人吗”

    沈顾析略微颤颤巍巍的说道。

    “谋划,什么谋划,你是说你们沈家一夜之间臭名昭著吧,这么大手笔,我可弄不出来,再说再怎样也比你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截杀北上赶考士子不如吧,何况你们背后不就是太后和会昌伯吗,沈公子觉得如今你们沈家已经成众矢之的,太后和会昌伯会在乎你们的死活吗,怕是巴不得把你们推出去,以保自己的清白吧”

    刘建笑道。

    话音刚落,沈顾析立刻瘫坐在地上。

    “简单的说,哪怕我现在杀了你,我也可以对外说你会公然截杀于我,那些家仆,家奴就是证据,而我也可以说我是为了防卫,失手杀了你,到时候你白死,我也不会受任何处罚”

    刘建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沈顾析,一脸不屑。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听着刘建的话音,沈顾析如今已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上前向刘建跪地求饶。

    正如刘建所说,如今沈家的处境,加上自己已经成为刘建阶下囚,正如刘建所言,如今杀了沈顾析,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但沈顾析可是白死了,而沈顾析又非常怕死,如今也只能求饶喽。

    “现在求饶,太晚了点吧”

    刘建蹲在沈顾析前方,笑道。

    “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沈顾析又说道。

    “钱,你觉得我缺钱吗”

    刘建与韩雍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韩雍更是在一边大笑不止,捧腹大笑。

    这沈顾析怕是脑子坏掉了吧。

    “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沈顾析想了想,问道。

    “就你,你能满足我的要求吗”

    刘建微微一笑。

    “能能能,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满足你”

    沈顾析说道。

    “你觉得你们沈家能逃过这一劫吗,你们沈家都要抄家灭门了,你又拿什么给我,你这张皮,我可不要”

    刘建笑道。

    沈顾析听后,又瘫坐在地,一脸无奈的看着刘建。

    “李安”

    “属下在”

    李安上前拜道。

    “把他们交给武清知县,要实话说就行”

    刘建说道。

    “属下领命”

    李安一拜后,便带领一队人押着沈顾析,杜崖等人往武清县而去。

    而刘建则命人搭帐篷,就地休息。

    李安走后韩雍上前对刘建一拜。

    “建德兄之能,小弟极为佩服,受小弟一拜”

    韩雍拜道。

    “永熙兄不必如此,为兄何德何能而当此啊”

    刘建立刻扶起韩雍,笑道。

    “刚才建德兄软硬兼施,直戳要害,沈顾析因此服软,真让人佩服之至啊”

    韩雍又拜道。

    “永熙兄谬赞了”

    刘建挥了挥手,笑道。

    “早先我以为,我已学业有成,但这几天见面建德兄所为,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后我必以建德兄为榜样,细学之”

    韩雍又拜道。

    “永熙兄太过谦了,我也只是虚长永熙兄几岁,何德何能能当永熙兄榜样乎,更别说这些实际上也是书中的学问而已,我只是学以致用罢了”

    刘建又扶起韩雍,说道。

    “如此方显建德兄之才也”

    韩雍笑道。

    李安一去一回一日有余,武清知县在得知沈顾析公然截杀刘建一行后,大惊,立刻命人将沈顾析等人看押起来,一面派人向京城上报,一面派人将沈均及沈家人拘押到府。

    杨寓得知此事后,叹息一声,命人将沈家人全部押入刑部大牢。

    而刘建,韩雍一行人也不再走走停停,而是一路北上。

    经武清,东安,香河,漷县四县。

    于十一月十五日到达通州码头。

    京师就在眼前。

    而刚到通州码头,刘建便得到京城来报。

    沈家被举家斩杀于宣武门外菜市口。

    得报后,刘建一阵唏嘘。

    同时刘建也得知了会昌伯,杨寓,甚至张辅等人开始暗中调查究竟是谁散播消息。

    刘建得知后,冷冷一笑。

    查吧,反正怎样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到达通州码头,韩雍也正式向刘建告别。

    之后韩雍便会返回宛平家中。

    而刘建则会一路进入京师,先向礼部仪制司报备后,便找寻客栈,在京城游览起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京师顺天(今天继续五更走起,助大家元宵快乐)

    顺天府可谓历史悠久。

    从西周初年,封皇帝后人于蓟立蓟国,后由召公所封燕国所灭,燕国迁都于此,此地便有了燕京的称呼。

    后始皇一统,在此地设蓟县,又增设广阳郡统之,东汉初年,设幽州刺史部于蓟县,西晋后,又屡次改名,燕郡,范阳郡皆设于此,直到开皇之时,改为涿郡,涿州。

    至辽宋之时,辽国在此设南京,改为幽都府,后又改为析津府。

    北京立都由此开始。

    金国时,又改为中都大兴府,至元朝建立,在此设大都,北京正式成为全国性的国都,直至如今大明的京师顺天府。

    站在朝阳门门口,抬头仰望朝阳门大门,刘建心中暗叹。

    不愧是京城的大门啊,气势磅礴,高大雄伟,比南京应天府的都要高大,坚固多了吧,真是深得朱元璋高筑墙的精髓啊。

    也不知这种城墙在自己那种火炮的持续轰击下,能坚持多久。

    刘建心中想着。

    刘建命众人在城东寻找客栈居住,同时命李安去城东寻找看看有无能够买到的府院。

    如今只是十一月中旬,会试会在明年二月九日,位于内城黄华坊袍子巷的贡院内举行,而殿试也要到三月十五日,在奉天殿前大试。

    之后还有颁发皇榜,琼林宴等等程序。

    故而刘建在京城内最少也会待到四月二十日。

    至此之后刘建便可离去了。

    如此五个多月的时间,刘建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客栈里吧,不说不方便往来联系,就说那电报机都无处安放。

    所以找一个便宜一点的府院,还是有必要的,刘建也可以此打听一番京城的房价。

    和莲儿一起在内城左转右转,不久便来到位于大明门右侧的礼部大堂。

    向礼部报备后,刘建也自觉轻松,终于可以在京城内游览一番了。

    “夫君,那座城门便是皇城的外门吗”

    莲儿向刘建问道。

    “那是大明门,并不是皇城正门,从这向内的承天门才算是,但要说真正的宫门应该是奉天殿前的奉天门和午门,只不过对于百姓来说,从大明门开始,到东西长安街内的长安左门,长安右门,还有北安门,东安门,西安门,这三门与大明门一起,为皇城四门,加上内城九门,合计为如今大明京师百姓所熟知的城门”

    刘建向莲儿说道。

    “不过这京师和南京也不一样啊,外城还没有城墙”

    莲儿又说道。

    刘建听后,微微一笑。

    那当然喽,外城的城墙要到嘉靖时期才开始建造,后来又因为缺钱,还弄了一个半成品。

    “以前两汉之时,便是这种内城外郭布局”

    刘建笑道。

    “原来以前也有这样的京城布局啊”

    莲儿说道。

    “走吧,我们先去灯市看看,刚刚路上只是走马灯的看了一眼,之后我们去崇教坊的国子监看看,最后我们便可去外城,看看李安他们找得如何了”

    刘建笑道,莲儿自不会反对,便跟在刘建身后,随刘建在京城内四处闲逛起来。

    如今的京师,以皇城为中心,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由专门的顺天府尹直属,外城则分属宛平县和大兴县两县。

    内城之中,又分为二十八坊。

    其中皇城东有:南薰坊,澄清坊,明照坊,保大坊,仁寿坊。

    皇城西有:时雍坊,小时雍坊,安富坊,积庆坊。

    东城计有5坊:明时坊,黄华坊,思城坊,南居贤坊,北居贤坊。

    西城计有7坊:阜财坊,咸宜坊,鸣玉坊,日中坊,金城坊,河漕西坊,朝天宫西坊。

    北城计有7坊:教忠坊,崇教坊,昭回靖恭坊,灵春,金台坊,日忠坊,发祥坊。

    如此合计二十八坊,下又有众街巷,组成如今的内城布局。

    内城合计九门,除去大明门向外内城正门正阳门外,从右到左分别是崇文门,朝阳门,东直门,安定门,德胜门,西直门,阜成门和宣武门。

    其中德胜门和安定门位于城北,朝阳门,东直门位于城东,西直门和阜成门位于城西,崇文门在正阳门东侧,宣武门在正阳门西侧。

    北安门向外,在金台坊内是鼓楼和钟楼,鼓楼向西,沿科街顺什刹海,积水潭而行,便为德胜门,鼓楼向东,沿顺天府街转安定门大街向北,便是安定门,向东走东直门大街便是东直门,由科街转德胜门大街再走新开道街,西直门大街,便是西直门喽。

    由西安门向外,走宣武门里街向南为宣武门,向北走不远又走阜成门大街便是阜成门,出东安门走灯市,双碾街向东,走朝阳门大街,便是朝阳门,双碾街向南走崇文门里街向南,便是崇文门。

    而这九门配合各街,便是如今内城骨干,其内再以小巷相连,如此便构成了如今京城内部布局。

    当然内城除去灯市外,大部分都是以勋贵,贵族府院和各部院衙门以及台基厂,盔甲厂,太仓一类。

    真正的繁华之地是位于外城之中,当然外城繁华之地也是分地方的。

    如南城,便主要是天坛,山川坛和各种寺庙所在地,北城和西城则主要是皇家园林。

    真正百姓居住的商业区,便是东城,并向东直达通州码头。

    灯市是内城中唯一的集市,然而灯市也不是时刻都对外开放的。

    只有每年上元佳节前后,才会对外开放。

    每年上元佳节前后,灯市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每年此时男女老少,倾巢而出,远近游览者不计其数。

    灯饰的种类繁多,绘画也是千奇百怪,另外还有歌舞表演,杂耍,戏曲等等。

    可谓响彻全城,一夜无眠。

    虽然内城不得从事商业,但每年灯市,同样引人入胜。

    而如今已是十一月,再过一个月便到过年时分,届时刘建自会逛一逛这闻名天下的京师灯市。

    一路出朝阳门后,李安派人来报。

    已在城东通远客栈写好上房。

    于是刘建便与莲儿一起,往通远客栈而去。

    一路北上,刘建也已非常疲惫,自然早早洗漱一番,便蒙头大睡起来。

    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

    又是一阵洗漱后,李安便向刘建一拜。

    “公子,昨日属下询问了京城内潜伏的猎守队员,听他们说在阜成门外大街与谦安街,通济街,永宣街交界之地有几处民宅要出售,其中最贵是是一套三进院,要二十五万两,按京师正常价,本应该在十八万两左右,这之所以卖这么贵,因为他与内城只有两里地,而且周围商贸发达,故而要贵上许多”

    李安拜道。

    “我不管他能卖多贵,我在乎的是我要是转卖,能否尽快卖出,有赚头没有”

    刘建说道。

    “属下以为应该很好转手,毕竟这里是京师最繁华之地,外人进京,都会在此购买房产,要是公子考中了状元,到时候状元之宅一打,马上就有人疯抢,三十万,五十万,甚至百万都不是问题”

    李安又拜道。

    刘建听后,微微一笑。

    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房地产这个行业或者思维,但是来自后世的刘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

    这里虽然要二十五万两,但是毕竟是京城繁华之地,要想卖出,特别是卖给那些个外地人,自然不愁买家。

    更别说刘建要是拿到状元,哪怕是高中进士。

    也可对外宣称这是吉宅,那时那些刚到京城的外地人特别是那些富商们,还不疯抢啊。

    转手百万都不是问题。

    “好,下午先去看看房子去”

    刘建挥手笑道。

    “属下立刻去安排”

    李安拜道,正想离开,确被刘建叫住。

    “我已电令鸡笼那边,再明年二月前打造二十台电报机,到时候这些电报机会拆分后,分批运入中原各地,我将其全部交给你安排,你去从猎守队内找出五十人,这五十人必须相互之间都不认识,找出后,将他们派往各地省府,各自开设茶楼,酒馆,客栈,妓院等等场所,所需要银两,由你单独拨付给他们,他们也可依托自营,自给自足,当然电报机你也得教他们学会,以后他们就是我们在明庭各地的暗线和联络员,八月前,这些事必须全部完成”

    刘建说道,李安听后,虽然心中有些惊愕,但并不意外。

    如今大明各地有两京十三省,每个省都设一个电报机联络站,配属联络员,如此未来需要传递消息时,只需要向这些电报机联络站传递消息,再发电报至南洋即可。

    方便,快捷,又隐秘。

    何况这些人只需要在各地商铺内设置暗室即可,估计大明内部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能如此方便的传递消息吧。

    就算这些地点暴露,这些联络员也可以平常所学的爆破知识,提前组装,引爆轰天雷或者震天雷,将电报机销毁,自己也被炸死。

    如此明庭根本无人会查到电报机的存在。

    除非有内鬼向明庭举报。

    但是刘建可命猎守队暗中监视这些人,只要让他们相互之间不认识即可。

    一但发现有内鬼,便会立刻行动,将其斩杀,再转移安置即可。

    不过只不过刘建为此只准备了五十人和二十台电报机,这五十人相互之间也不认识,他们会单独进行电报机培训,再派往各地执行任务,而这五十人也找那种对自己绝对忠诚,绝对可靠的人。

    这样的人找个千个,万个不好找,找个五十个人还不好找吗。

    而这些人出去充当联络员外,还可以亲自上阵,利用自己开设的茶楼,酒馆,客栈进行情报收集和探查。

    同时他们也以单线发展上下线,如此除非其上下线的人背叛,不然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怎么看,都是非常安全的。

    下午,刘建带人来到了谦安街的三进院落内外转了转。

    非常满意的命李安交了银子,买下了这套院落,并命莲儿亲自带人将通州码头内两艘大乌篷船中的电报机运至新府院内。

    而那三艏大乌篷船,则启程南下返回。

    至此,刘建正式在京城内安家。

第一百九十七章:又见韩雍(第四更)

    “恭喜建德兄,喜迁新居”

    得知刘建购买了新府院后,韩雍命人备上薄礼,亲自登门向刘建拜贺。

    “永熙兄真是消息灵通啊,在下此地尚未规整完毕,多有怠慢,请永熙兄见谅”

    刘建笑道。

    “小弟也是细问之下,方才得知,故不请自来,是小弟唐突了,建德兄见谅才是”

    韩雍也笑道。

    “哈哈哈,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套,走我们去后堂叙话”

    刘建拉着韩雍,便往后堂而去。

    分别坐定后,刘建便倒了杯茶,放在了韩雍一边的小桌子上。

    “永熙兄请用,此宅我也才买没几天,还没家仆们还在打扫,规整,故还未请仆役,女佣,照顾不周,还请海涵”

    刘建笑道。

    “无妨,此府宅甚佳,位置也极好,建德兄眼光真妙”

    韩雍喝了口茶,笑道。

    “我看上便是这府院的位置,向前两里便是朝阳门,三进院落,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就是价格贵了点,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刘建笑道。

    “建德兄已在京师购置房产,久后令尊也会北迁京城吧”

    韩雍问道。

    “家父已在杭州久居,且舟山一地风景秀丽,海风吹拂,冬暖夏凉,不似京城,寒风刺骨,故家父并无北迁之意”

    刘建笑道。

    “那这府院久后只有建德兄一人居住吗,建德兄可有婚约,已婚配”

    韩雍又问道。

    “当然,我在京城最多待到明年五月初,后便会返回舟山完婚”

    刘建看了看韩雍,眼珠子转了转,笑道。

    “等完婚之后,建德兄便会常住京城了吧,只是建德兄不是说今后要在南方办学,恐怕到时这府院住少离多吧”

    韩雍笑道。

    “我主要还是想居住方便,而且比住客栈要自由得多,何况如此在京城内也有一个家不是”

    刘建笑道。

    “小弟也是随便问问,建德兄勿怪”

    韩雍拜道。

    “无妨,对了永熙兄可有婚约在身”

    刘建笑道。

    “尚无,家父家母打算等我科考之后,再行婚配,而且如今小弟也想以学业为重,尚不考虑婚姻之事”

    韩雍拜道。

    “好,若是永熙兄婚庆,在下一定到场祝贺”

    刘建笑道。

    “不瞒建德兄,明年建德兄南下,小弟也想跟随,小弟倒想看看,是何家女子,能得建德兄青睐”

    韩雍笑道。

    “永熙兄愿同往,在下自当乐意之至”

    刘建笑道。

    “建德兄新迁,想必也有诸多不便,小弟便先行告辞了”

    韩雍起身一拜。

    “好,改日等诸事理顺后,在下比登门拜谢”

    刘建也拜道。

    刘建将韩雍一路送出了府门,便与韩雍作别,返回了家中。

    韩雍则与家仆一起,往宛平而去。

    新家搬迁,自然有许多事需要张罗,不过有莲儿和李安负责,刘建到也乐得清闲,在书房之中读书作画。

    不过刘建到也不是太轻松。

    自己刚刚购买新居,消息便不胫而走,特别是街坊四邻听说刘建是江南解元,又听说刘建是贩卖玻璃,肥皂的刘信之子。

    皆纷纷备下礼物,前来祝贺刘建新迁。

    刘建自然是命人一一登记造册,以备久后一一回礼。

    而自己自是一阵应酬,忙碌。

    当然除去应酬街坊四邻外,李安所找寻的五十名猎守队员也逐渐找出,并分批送去舟山,台湾等地集训,培训,再一一化妆成商队派往各地自行购买商铺,开门营业。

    除去猎守队外,猎艳队也已完成初期二百人的培训集训,由舟山前往京师。

    莲儿则将其按刘建的要求,一一拆分,一部分混入秀女之中,进入皇宫内,一部分则设法进入京城内豪门中,还有一部分则混于市井中的酒肆,茶社,妓院等地。

    未来,猎艳队也会持续培养人员,潜入中原各地。

    十二月初,刘建诸事理顺,便命人备下薄礼,往宛平而去。

    宛平城位于京师西南,实际上整个京师西部都属于宛平县治下,而京师东部属于大兴县。

    刘建的新房,便是在大兴县治下。

    沿大兴县向南,再沿永定河向西而走,便到达宛平城了。

    走进宛平城,刘建又是一阵穿梭,便来到韩宅门口。

    韩雍听说刘建到后,大喜过望,立刻亲出府门,将刘建引入家中正堂。

    “建德兄,这便是小弟家父,家母”

    韩雍向刘建介绍着自己的父母。

    “晚生刘建,拜见尊翁,尊堂”

    刘建向韩贵及其夫人柳芫拜道。

    “果然一表人才啊”

    柳芫打量了一番刘建笑道。

    “刘解元不必客气,快坐”

    韩贵也比了个手势,示意刘建坐下。

    刘建一拜后,便在一边坐下。

    韩贵柳芫对视一眼,对刘建一笑。

    “自雍儿回来,老夫便多听雍儿说起刘解元,这一路多谢刘解元照顾”

    韩贵笑道。

    “永熙兄与晚生一见如故,甚为投缘,一路上与永熙兄畅谈,受益匪浅矣,尊翁此言,见外了”

    刘建拜道。

    “恩,听雍儿说,刘解元学通古今,才能卓越,但却无心仕途,确愿教化万民,不知是否”

    韩贵问道。

    “然也”

    刘建拜道。

    “既然刘解元无心仕途,为何还要参加科举”

    韩贵又问道。

    “此乃家父所愿,晚生也不好背弃”

    刘建拜道。

    “原来如此,我听说刘解元曾在南方收留,布施流民,将其带往南方由各地士绅,官府安置,不知可有此事”

    韩贵捋了捋胡须,笑道。

    刘建听后,心中一紧。

    “然也,此事官府内均有造册”

    刘建拜道。

    虽然刘建知道,这些官府中人收了刘家贿赂,所造田册,户籍多半有假,毕竟实际上这些人全部流入了南洋。

    但是韩贵问起,刘建自然要将官府说出。

    只是不知这韩贵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这些百姓在北方受苦,要是能在南方安居,也算善事”

    韩贵又笑道。

    “晚生之前略尽绵薄之力,只是布施流民而已,至于流民安置,还是各地官府出面,要是只是帮忙转运罢了”

    刘建拜道。

    “家中已备下家宴,一会刘解元便留下用饭食,如何”

    这时一边的柳芫也笑道。

    “晚生初来乍到,怎敢叨扰”

    刘建拜道。

    “刘解元不必客气,我等也是好客之人,且你我出生相同,刘解元与我儿又是至交,何必如此见外”

    韩贵也笑道。

    “如此,晚生从命便是”

    韩贵好客,刘建自不会拒绝,只是不知韩贵为何要问自己流民之事。

    刘建到是没有想通。

    “如此,刘解元便在此安坐,老朽到后面去看看,雍儿你便在此作陪”

    韩贵和柳芫起身返回后院,刘建自是一拜。

    之后韩雍便带着刘建在家中四处闲逛一番,晚餐之时,刘建又与韩家人一起用餐后,便告辞离去。

    韩雍一路将刘建送出府后,方才作别。

    见刘建离去,韩雍回身来到后堂。

    “拜见父亲”

    韩雍向韩贵拜道。

    “刘解元走了”

    韩贵看了看韩雍,问道。

    “是的”

    韩贵拜道。

    “你有话说”

    韩贵看着韩雍欲言又止,便问道。

    “今日父亲为何问起建德兄流民之事,这不很正常吗”

    韩雍问道。

    “雍儿,我来问你,今年他们刘家在江口收留的流民,没有五百万也应该有三百万吧,要是加上去年,前年,恐怕就不止五百万了吧”

    韩贵说道。

    “父亲这是何意,这些人刘家并未截流,而是部分返回北方,部分迁入南方,由浙江,广东,福建等地官府安置,这人尽皆知啊”

    韩雍问道。

    “五百万人,一天最少也要八万到十万石粮食,一石二两,如此便是二十万两,十天便是二百万两,他们刘家就算有这么多的银钱,也不至于如此大规模的布施流民吧”

    韩贵淡淡的说道。

    韩雍一听,心头一紧。

    “刘家因玻璃,肥皂获利颇丰,这人尽皆知,何况他们广布流民,朝廷和官府也多有表彰啊何况父亲所言的是精米价格,要是糙米或者糟糠,一石粮还不到一两呢”

    韩雍说道。

    “又不用朝廷出钱出力,朝廷自然乐闻其见喽,只是那刘家就算再有钱,也不至于如此花销吧,这流民从到江口,再到南方各地,最少也得一两个月甚至白天的时间,这样一来,便是近两千万两白银的花销,朝廷一年的收入怕都没有这么多吧,至于是糙米还是精米,这一点很重要吗”

    韩贵说道。

    “父亲的意思是,建德兄他?”

    韩雍听后大惊失色。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他们刘家所谋不小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韩贵(第五更)

    “所谋?父亲所指何事”

    韩雍听着感觉有些困惑。

    “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刘家如此做,有些不合常理”

    韩贵笑道。

    “父亲所言,孩儿觉得怕是多虑了吧,再说朝廷内能人辈出,如果刘家有不轨企图,他们怎会没有察觉,再说建德兄正人君子,怎会有不轨图谋”

    韩雍说道。

    “我儿也别激动,为父只是觉得个中有些不合常理而已,何况这十多年中原一地灾祸频发,干旱,水灾,山洪,地震接踵而至,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韩贵说道。

    “可这与建德兄又有何关系”

    韩雍听后,一头雾水,怎么说着说着,又说起灾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明庭立国也已七十余年,自永乐,洪熙,宣德以来,盛世不衰,然这背后呢,雍儿可想过为何一个刘家三四年的时间就布施了几百万流民,这么多流民从何处而来,还不是这几年中原一代水患,洪灾,山洪冲毁农田,房舍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再加上**,最终沦落为流民”

    韩贵说道。

    “听父亲如此所说,让孩儿想起路上建德兄曾言,湖广楚王,襄王曾眼馋刘家产业,故而派人在河南,山东一代广为传播,说是刘家江口会布施流民,打算煽动流民冲击,破坏江口”

    韩雍想了想,说道。

    “雍儿可知,当年父亲为何下定决心,举族迁往京师安家”

    韩贵听后,说道。

    “不是因为父亲是闾右,而被朝廷迁徒的吗”

    韩雍一脸惊奇的看着韩贵。

    而韩贵确摇了摇头。

    “这只是一方面,实际上当年为我们家族在苏州也算有名的富商,地位绝不次于如今刘家在杭州的地位,但这并不能让朝廷迁移我们北上,实际上最关键的一点,是因为朝廷对我们家放心不下,毕竟你曾祖,高祖,祖父之时曾也牵扯胡案,蓝案,后来也牵扯靖难,只是摄入不深,最终虽破败消灾,然朝廷依旧不放心,为了家族生存,为父不得不顺从朝廷,举家北迁宛平安家”

    韩贵叹了口气,说道。

    韩雍吃了一惊,父亲可从未给自己说过这事啊。

    不过这不是说刘建之事吗,怎么又扯到这事了。

    “父亲此言何意,这好像和建德兄无关吧”

    韩雍想了想,问道。

    “我们自家事自然和刘解元无关,只是刘解元与我们一样,均是商贾出生,如果从这点考虑,那他们的一些行为,就可以理解了,为何他们会花重金布施百姓,为何他们会帮朝廷解决流民问题,原因很简单,那便是解除朝廷对刘家的警惕”

    韩贵皱了下眉,说道。

    “朝廷对刘家的警惕?”

    韩雍又被韩贵的言语给吃了一惊。

    “是的,实际上自明以来,我们这些商人,商贾的地位本就不高,有时还受朝廷打压,同样也有众多限制,就说我吧,若不是获得过一个秀才的名头,出个门也只能穿粗布衣服,你也不可能四处求学,参加科考入仕,别忘了,律法之中便有明文规定,商贾之家,三代之内是不得参加科考的”

    韩贵叹道。

    “此事孩儿自是知晓,只是父亲所言,建德兄志向远大,又是何意”

    韩雍又问道。

    “那刘解元无心入仕,或许就是因为明庭对商贾之家的偏见吧,其想教化万民,开馆教学,我估计也是为了能打消朝廷对刘家的警惕,毕竟对于如刘家这样的巨商大贾,在朝廷看来,就是最好的财源,无事到好,一但有事,刘家必定首当其冲,同样我们韩家也是,遇事只能破财消灾,敢说半个不字,人头落地,家产充公,那也是极小的罪过,所以如我们这样的家世,只能如履薄冰,小心做事,否则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韩贵又叹道。

    “朝廷真这么敌视商贾之家”

    韩雍一脸震惊的看着韩贵。

    “是的,若不是你与刘解元交往过密,实际上这些我并不想告知于你,毕竟以雍儿之才,未来科举入仕,得个一官半职是没问题的,如此我们韩家也算完成了蜕变,正式成为了官宦世家,到那时为父也不必再如此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了,但如今我们家的处境,我还是得向雍儿说清楚,而且我以为他们刘家比我们更甚,毕竟玻璃,肥皂之利太厚,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着,如今他们同样需要破财免灾,同样需要小心翼翼,否则早晚都会有杀身之祸矣”

    韩贵说道。

    “如此建德兄不是很危险”

    韩雍又是一脸震惊。

    “应该说是非常凶险,而我所说其志向远大,志向不小,也正在于此,你想想,自玻璃,肥皂上市,有三四年了吧,多少人绞尽脑汁,工于心计,精心算计,其中不乏皇族,贵戚,勋贵,豪门,但刘家和刘解元确一直安然无恙,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这难道不是很惊奇的事吗,皇族,贵戚,勋贵,豪门随便弄一个出来,都够刘家受的,但到如今刘家依然安然无恙,这难道不神奇吗,再想想其花几千万两白银去布施,安抚流民,赚取名声,贤名,如此这般,其志,其谋难道会小吗”

    韩贵神色淡然的的说道。

    韩雍一听,低头暗思起来。

    “我儿想到什么了”

    韩贵见此,问道。

    “我想起在江西求学之时,所见所闻,均是宁王府兼并土地,欺压百姓,为祸一方,江西士绅,官员,官吏不思惩戒,反而为虎作伥,成沆瀣之气,内外勾结,使得百姓苦不堪言,或四处逃串,或沦为士绅,王府家奴,或被折磨至死,我曾暗暗发誓,等他日我高中皇榜,必为百姓讨还一个公道,然我给建德兄说明后,建德兄一再劝说我要从长计议,三思而后,谋定后动,绝不能操之过急,再想想父亲刚才所言,或许我已明白为何建德兄要如此劝我了,建德兄是想让我放弃这个想法啊”

    韩雍低头,神情淡淡的说道。

    “我儿此事万不可为也,若我儿如此,我宁可你不入仕,也不如此取祸”

    韩贵一听,被吓得脸色苍白,挥手说道。

    “父亲放心,个中道理,孩儿还是明白的,只是现在想起,当时建德兄说起此事时神色淡然,神情自若,并不如父亲这般反应激烈,而且……”

    韩雍一边想,一边说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

    韩贵见此,问道。

    “说起此事之前,我们还谈到各地士绅兼并土地,百姓无路可走,只能依附于士绅过活,后来每次说起此事,建德兄都眉头紧锁,似乎心中还有话说,只是不便说出吧”

    韩雍一脸疑惑的说道。

    “雍儿,这个刘解元绝不简单,雍儿可要多留一个心眼啊”

    韩贵说道。

    “父亲,我与建德兄真心相交,建德兄也绝无恶意,我又如何能防着乎”

    韩雍一听,颇为不开心。

    “为父也无他意,只是为父觉得,这个刘解元并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韩贵又说道。

    “好,孩儿会留意的,时候不早了,孩儿告辞了”

    韩雍对韩贵一拜后,便出门返回自己房中。

    看着韩雍离去,韩贵叹息了一声。

    虽然韩贵对刘建并不了解,而且韩贵对刘建的认知,大部分都是自己孩儿韩雍说起的。

    但是韩贵始终有个感觉,觉得这刘建虽然看上去只有十八岁,但实际上或许并不止。

    听韩雍说起刘建沿途种种,特别是天津对付沈家公子,更是反应出其与年龄不想匹配的成熟和心机。

    忽然韩贵又想起前不久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师内外,关于沈家的流言蜚语。

    又想了想刘建种种,忽然有一个念头从韩贵心中浮现出来。

    当街冲突,一夜流传,三角淀伏击,刘建靠直觉识破奸谋,擒获沈顾析。

    看似不相干的事忽然被韩贵联系到了一起。

    这也太巧了吧,要是这些是其他人谋划的,那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刘建与沈顾析当街冲突后,沈家恶名才传遍京师内外的。

    而要是这一切都是刘建谋划的,那时间,空间就都对得上了。

    而如果说刘建提前侦之了沈顾析的打算,便策划了一夜流传,以此迫使沈顾析和沈家投鼠忌器,取消伏击,那这动机也找到了。

    而沈顾析要是执意而为,之后刘建又安排乘其不备,擒获沈顾析一行人,再移交官府,以此坐实其罪,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韩贵心中想着,忽然又想起韩雍所说的另外一件事。

    那便是楚王和襄王谋划以海盗劫掠舟山,盗取玻璃,肥皂之法,再煽动流民,冲击江口。

    以刘建所言,是因为刘家家仆拼死抵抗,才最终转危为安,没有酿成大祸。

    但是那些海盗,强盗是何等穷凶极恶,嗜杀成性,就靠刘家自己的家仆,就能击退甚至击杀海盗?

    那流民何止几百万,稍微一煽动,立时便会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就靠刘家自己就能简单解决?

    忽然韩贵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天上月色。

    刘家,绝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尚铭到访

    “那韩贵是这么说的”

    刘建一脸惊奇的看了看李安,问道。

    “是的,我们的人在其书房后听得真真切切”

    李安拜道。

    刘建一听,心中暗思起来。

    古人都不笨啊,这韩贵只是与我稍有接触,在加上从韩雍口中所知种种,便能做出如此判断。

    这韩贵可不简单啊,想想韩雍后来的成就,其父如此,韩雍还会差吗。

    也不知这韩贵是敌是友。

    刘建心中想着。

    “公子,要不要对这韩贵出手”

    李安问道。

    “不可,如今敌我不明,还是让我们的人继续潜伏,切不可打草惊蛇,先看看再说”

    刘建挥手拦阻了李安,说道。

    “可是这韩贵仅凭一些支离破碎的细节,便得出如此正确的结论,我们不得不防啊”

    李安又拜道。

    “此事我自有分寸,这韩贵虽然精明,但是这些仅仅只是和韩雍说起而已,也仅仅只是推论,我们暂时不要贸然行动,你们只需要盯着就行,看看他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再做打算”

    刘建说道。

    李安想了想,也不再多言。

    而这时,一家仆走进。

    “禀公子,后门外有一身穿黑斗篷的人,所有要事,要面见公子”

    家仆拜道。

    “黑斗篷?”

    刘建有些诧异的看着家仆,又看了看李安。

    这谁啊,来见我还穿黑斗篷,还要走后门。

    我也刚到京城不久吧。

    刘建想了想。

    “来人说是从何处而来的吗”

    刘建问道。

    “没有,但是他说是老爷的故人”

    家仆拜道。

    “我爹的故人?”

    刘建一听,更加迷惑了,这刘信在京城内还有故人。

    我没听刘信说过啊。

    来人会是谁呢?

    刘建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

    “快请”

    刘建说道。

    于是家仆便一路将黑斗篷引入家中后堂内。

    黑斗篷来到后堂,将披风取下。

    刘建暗暗打量了一番,只见来人身高七尺,身形瘦弱,面色潮红,眉清目秀。

    “东厂白靴校尉尚铭拜见刘解元”

    尚铭拜道。

    “原来是尚公公,快请坐,来人奉茶”

    刘建笑着将尚铭引入坐下,并亲自为尚铭奉茶。

    尚铭见此,心中也暗自满意。

    “尚公公到此,为何还弄得如此神秘”

    见尚铭坐下后,刘建上前问道。

    “最近风头有点紧,我干爹又得知刘解元已到京师,又不方便前来,故而让洒家前来给刘解元道喜”

    尚铭喝了口茶,笑道。

    刘建一听,心中一紧,我这才购买了房舍,府院,这王振就知道啦。

    想想王振是东厂督,锦衣卫也控制在王振手中,刘建也不觉得有何意外。

    毕竟这京城内外早就被东厂和锦衣卫监控,自己购买房舍,府宅,想必东厂要想得知,应不会太难。

    毕竟韩雍都能查到刘建乔迁新居,何况东厂乎。

    “鄙人初到京师,刚刚购置房产,还未理顺,且也不知何处去拜会尚公公,故而耽误,还请尚公公赎罪”

    刘建拜道。

    “刘解元客气了,我们之间,不必如此见外,我这次来主要是恭贺刘解元乔迁之喜,而且我干爹也说了,定保刘解元高中,只要……”

    尚铭笑了笑,又停顿了一下,刘建立刻会意。

    “这一点尚公公放心,四时孝敬和银钱会按时按地汇入”

    刘建笑道。

    “哈哈,刘解元也是爽快人啊,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对了我在明时坊有一府院,刘解元若是有事,可派人去那里找我即可”

    尚铭起身笑道。

    “如此,多谢尚公公”

    刘建一拜后,便命人将尚铭送出了府。

    尚铭离去后,刘建便坐在后堂沉思者。

    看来这尚铭和王振都已将自己视为自己人了吧,如此以后在京师办事应该会方便一些,不过那东厂厂卫还是得注意一下,毕竟有些事,刘建还是得保守秘密,暗中发展才行。

    想着想着,刘建只觉睡眼朦胧,打了一个哈欠,时候也不早,又有些困乏了。

    算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于是刘建起身,回到自己房中,在莲儿的服侍下洗漱完毕,便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日一早,刘建伸了个懒腰,起了个大早,美美的睡上一觉,只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于是刘建拿着宝刀,在后院中挥舞起来,晨练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个时辰的晨练,由卯时直至辰时,练完后,又沐浴更衣,洗漱一番,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而这时李安从外跑入。

    “禀公子,韩公子相约公子在城东惠兴街便宜坊吃烤鸭,其已定好雅座,公子只要午时初刻到达即可”

    李安拜道。

    “好,你去告诉来人,我一定赴约”

    刘建一边在莲儿的服侍下,穿搭衣服,梳理头发,一面向李安说道。

    李安自是领命而去。

    “这头发实在太长,要是能剪了就好了”

    看着镜中自己的头发和身后莲儿拿着梳子整理,刘建叹道。

    “夫君,这可不能随便说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

    莲儿一听,大惊。

    “这个道理我自是明白,但是每次出门都要梳洗打扮,的确太耗时间了,而且南洋炎热,那边人一天哪怕洗三到头,也容易出汗,滋生细菌,病菌,而且经常洗头也不好,所以要是能够把头发剪了,至少男子的头发剪了,那样男子也没必要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洗头,整理头发上,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工作”

    刘建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

    “可是这也太离经叛道了,不说老爷不会同意,我想大部分人都不会认同的,更别说好好的头发,剪了干嘛,何况剪了头发后还会长,如此岂不是每月都得剪一两次头发吗”

    莲儿说道。

    “我听说最近南洋洗头店生意非常火爆,有些洗头店甚至开了上百家分号,洗个头还会排队”

    刘建问道。

    “是啊,毕竟南洋炎热,一动就会出汗,与其自己洗头,还不如找一家洗头店让别人洗,反正一次简单洗只要三分银,大部分人都消费得起,不仅是洗头店,还有澡堂子的生意同样火爆,一钱银一次,洗头,洗澡,搓背,洗脚一条龙服务,又有人服侍,比单独洗个头要划算得多,所以如今很多人劳动一天,都会找一澡堂洗澡”

    莲儿说道。

    刘建听后,暗暗叹息,自己算是给人开了新的财路啊。

    算了,顺其自然吧,如今至少也没有耽误什么事,反而让洗头店和澡堂子火爆南洋,连带着肥皂也跟着大卖,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久刘建梳洗完毕,便带着莲儿一起出门向东,往惠兴街而去。

    这便宜坊如今也算老店,永乐时便有了,也开了二十年的时间。

    当然便宜坊一直开到了后世,也是少有的几个从明时一直开到现代的老字号。

    实际上华夏商贸历史非常久远,可惜自古战乱频发,而且一有改朝换代,首先便是烧房子,抢劫商户,什么屠城,劫掠那都是常有的事。

    不然我华夏怕是也有传承千年,甚至数千年之久的种花老字号吧。

    看着两旁的街景,又看了看沿途的人潮,刘建暗暗叹息。

    不知战乱,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和莲儿一路向前,不久刘建便来到惠兴街便宜坊。

    由店小二一路引路,刘建来到了韩雍早已定下的雅座内。

    而韩雍和娟儿则早已在雅座内等候。

    “让永熙兄久等,为兄于心何安”

    刘建上前拜道。

    “建德兄无需多礼,建德兄不是早就想吃这京城美食了吗,我已命人备下两支五斤烤鸭,另外还有各种京中美食,甜点,一会店小二会一一送来,今日建德兄便可尝遍京中美食”

    韩雍示意刘建坐下,笑道。

    刘建坐下后,店小二便开始上菜,两盘香喷喷的大烤鸭也被端了上来,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盘,一碗小蝶,和一把小刀,小蝶中倒着酱油,应该是用小刀割肉,再蘸酱油吃吧。

    这好像和后世的吃法不一样啊。

    刘建暗思着。

    管他呢,这样也挺好。

    “这看着都很有食欲啊”

    刘建打量一番,笑道。

    “建德兄慢用”

    韩雍抬手比了请的手势,笑道。

    “多谢永熙兄盛情款待”

    刘建拱手拜道。

    二人客套一番后,便开始上手吃着。

    不同的是,韩雍是由娟儿割肉,自己拿筷子和小盘吃着,看着要文雅许多。

    而刘建则是先洗干净手,再自己亲自上手割肉,看着相当粗鄙,莲儿只是在一边打打下手,不时刘建还会让莲儿尝尝。

    韩雍见此,只觉阵阵疑惑。

    刘建平常也算文雅,雅致之人,今日怎么这般粗鲁,粗鄙,而且主人吃饭,下人不都是再一边伺候吗。

    刘建好像看到了韩雍一脸疑惑,便笑了笑。

    “永熙兄见谅,为兄以习惯了亲自动手,自己动手,那才别有一番滋味矣”

    刘建笑道。

    “可这满手油腥,这……”

    韩雍问道。

    “一会用香皂洗洗不就完了”

    刘建笑道。

    韩雍还是一阵疑惑,不过看着刘建越吃越香,自己也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也对,一会洗洗不就行了吗。

    韩雍想了想,从娟儿手中拿过小刀,看了看刘建,自己也开始割肉,再放入口中。

    这感觉不错啊。

    韩雍似乎打开了新的大门,开始不停的割肉吃着。

    刘建见此,暗叹一声,哎,这孩子被我带跑偏了啊。

    “如此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啊”

    韩雍也顾不上什么举止,文雅了,反正又没外人,管他呢。

    二人一边吃着,一边喝着茶水,又吃了一些店小二送上的美食,甜点。

    一阵吃食后,刘建便让店小二打了两盆清水,用香皂将手洗干净。

    “痛快,真痛快,今日建德兄可是让小弟痛快之至啊”

    韩雍一连说了三个痛快,刘建则看着韩雍如此兴奋的神色,暗叹。

    哎,被我成功拖下水了。

第两百章:韩雍的思考

    “不瞒永熙兄,我个人觉得有些礼节自当遵守,然要是什么都要做到,那就属于面面俱到,那也太累了点吧,如你我之间,便不必遵行这些虚礼”

    刘建笑道。

    “建德兄所言甚是,我们朋友之间,的确不必在乎这些虚礼,如此开怀大吃畅饮,也是君子所为也”

    韩雍笑道。

    “如今时候尚早,不如由我做东,我们找一茶社烹茶如何,晚饭也由我请”

    刘建笑道。

    “建德兄相邀,敢不从命乎”

    韩雍大笑三声,便在娟儿的搀扶下,起身与刘建一起上街,找寻到不远处的一处茶社,坐下烹煮起来。

    “永熙兄没事之时,还是得想办法多多强身健体啊,生命在于运动嘛”

    刘建一边煮茶,一边说道。

    “哪有君子习武的道理,何况武学我也不太喜欢,更别说习武需要从小苦练,我自不如建德兄那般武艺超群”

    韩雍笑道。

    “所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御不也属于武艺范畴,虽然自宋元以降,君子六艺便被修建废除,文士手无缚鸡之力,然我却并不认同,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又如何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想当年汉唐尚武,威名远扬,那时的文人可如今日这般弱鸡否,不说别的,如汉末三国之时,东吴鲁肃,便是猿臂善射,骑射过人,蜀汉糜竺更是善使斧钺戟矛,一杆铁戟耍得虎虎生威,令人生畏,唐时李白,一双剑法更是出神入化,天下无出其右,哪怕是宋时,也有辛弃疾独闯敌营,擒杀叛将之举,可如今,天下又有哪位文人,文士拥有如此武艺,我华夏之人不思进取,不思开疆拓土,反而常思内斗,相互攻讦,连祖宗留下的瑰宝,也弃之不用,岂不悲乎”

    刘建低头叹息一声,眼角暗自撇了一眼韩雍。

    韩雍听后大惊失色,这建德兄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这些言语可是离经叛道之论啊。

    “建德兄休要如此说”

    韩雍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之见其他人并未注意这边,暗暗松了口气。

    “建德兄此言,令人振聋发聩,然如今天下,也非如此不堪吧”

    韩雍说道。

    “不堪?想洪武,永乐之时大明还有奴儿干都司,大宁都司,山西行都司,陕西行都司,交趾布政使司,可如今呢,交趾已成安南国,奴儿干都司也成三部女真之地,陕西行都司,山西行都司,大宁都司如今也已被蒙古瓦剌各部占据,漠南,河套,辽河套尽失,蒙古铁骑可随时威胁北地安全,而明庭推行海禁,当年三宝太监在南洋西洋所设各官厂,均已废弃,就连旧港宣慰司也已成为施家自留地,独立海外,与中原联系断绝,南方亦不稳,如此天下不宁,岂非不堪?”

    刘建抬头瞪了一眼韩雍,好一阵捶胸顿足。

    “说实话,如今天下虽看着安稳,然实际上确是危机四伏,内忧外患均在暗中发展,可天下人又有几人能察觉乎,连老祖宗的东西都能废弃,抛弃外向,包罗万象,而转向内敛,封闭,故步自封,墨守成规,久后必将危害天下大势矣”

    刘建叹道。

    韩雍看着捶胸顿足,一阵哀叹的刘建,又想起了前夜自己父亲韩贵之言,好像明白了什么。

    “建德兄的意思是,让天下重拾君子六艺,重拾汉唐尚武之风,包罗万象,方可改变如今死气沉沉之景”

    韩雍说道。

    刘建一听,心中暗笑,这人还真上道啊。

    “说实话,这些不可能,因为如今天下并没有这样的土壤”

    刘建定了定神,说道。

    “哦,为何”

    韩雍听后,一脸疑惑。

    “早先我曾与永熙兄讨论古今兴废,还与永熙兄讨论过藩王,士绅等等对吧”

    刘建淡淡的说道。

    “正是,建德兄的学识,我不及也”

    韩雍点头答道。

    “那永熙兄可想过我华夏数千年发展,是如何从商周尊王攘夷,到汉唐开放包容,万国来朝,到如今封闭自守,故步自封”

    刘建问道。

    “自古君王失道失德,官吏贪赃枉法,欺压万民,百姓困苦,以致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进而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改朝换代,再立圣君,圣朝,如此往复矣,至如今大明虽推行海禁,然南洋,西洋商人依然可以来此贸易,北地漠南虽为蒙古占据,然边境马市,两边互市依然不绝,西南茶马古道,同样繁盛一时,再说永乐之时,岂不是万国来朝乎,那海外蛮夷荒蛮未开,土地贫瘠,每年又需空耗银两,而每年税银又不多,如此耗损甚巨,要来又有何用”

    韩雍想了想,说道。

    “永熙兄真是如此想?”

    刘建暗叹一声,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这个时代土著,韩雍这样的想法,的确代表了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想法。

    包括李出源以前也是这么考虑的吧。

    虽然见解不同,然结论应是差不多的,而如今大明这套教育体系培养出来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考虑的。

    然而刘建恰恰是后世来的,思想本就有别于这个时代,如今又已南下南洋发展,自然要走出一条新路出来,否则继续走原有的老路,刘建干嘛费这么大力气,去向南洋移民,开荒,屯田,发展,立国扩张。

    做个富家翁不好吗。

    “难道不是?”

    韩雍只觉有些懵,不知刘建究竟想说什么。

    “永熙兄此论,按目前的认知和世界观来说,的确没有问题,但是要是我们所认知的世界观坍塌了呢,要是有人告诉我们,我们所认知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永熙兄又会如何去考虑,如何去看待我们这个错误的世界,去认识一个新世界”

    刘建神情淡然的说道。

    “建德兄有何话,但请明言”

    韩雍如今也糊涂了,不知道刘建如此说,究竟为何。

    “永熙兄可愿移步我家中”

    刘建笑道。

    “乐意之至”

    韩雍点头说道。

    于是二人结了茶钱,便一起来到刘建家中书房。

    走进书房,刘建四下看了看,再看向了韩雍。

    “永熙兄觉得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平的,还是园的,还是一个球体,是固定的,还是移动的,我们头上的太阳,月亮是围着我们转,还是我们围着太阳转,天上繁星又是如何运转的,这些永熙兄可想过”

    刘建笑道。

    “此天文术算之学,我尚未学过,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大地肯定是平的啊,太阳和月亮肯定是围着大地在转啊,所谓天圆地方,不正是如此吗”

    韩雍神情诧异,神色惊讶的看着刘建。

    这不是常识性的问题吗,而看着刘建只是笑着看着自己,韩雍又想起了刚才刘建所言。

    认知的一切是错误的,难道这些常识都会有假吗。

    那自古以来所谓天圆地方,盘古开天地,难道也有假吗。

    刘建看着满脸疑惑的韩雍,也未多说,而是命莲儿拿出一个木桶,用一根绳索掉在房梁之上,木桶内放着黑墨,下方放着一张整洁,宽大,白净的白纸。

    看着这张白纸,韩雍只觉不敢相信,这时代大多数的纸张如竹纸,宣纸,宣德纸都有些泛黄,而是一般都不会做得宽大,因为晾晒非常不易。

    但是如此大张又洁白如玉的白纸,韩雍还是第一次见识。

    忽然韩雍又想起韩贵之言,刘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难道父亲所言是真的,因为父亲是商人,所以对于刘家有更深的认识,还是韩贵只说对了一部分,刘家或许远超世人的想象。

    刘建准备就绪后,便一手拿着木桶,回头看着韩雍。

    “永熙兄准备好了吗”

第二百零一章:惊呆了的韩雍

    “准备好什么”

    韩雍看了看半蹲在地上的刘建,问道。

    “如果大地是平的,而且并会移动,那这木桶会如何”

    刘建笑道。

    “自然是一动不动”

    韩雍说道。

    刘建看了看颇为自信,但也有些疑惑的韩雍,笑了笑,没有说话,轻轻的将木桶松开。

    只见木桶开始在白纸上转着圈圈,白纸上还是由黑墨涂抹着一条条线条,木桶有来有回,线条也越画越多。

    “这,这,这不可能,难道这地真的在动,这怎么可能”

    韩雍见此大惊失色,在韩雍的认知中,天圆地方,大地固定,天上太阳,月亮,星星围着大地旋转是最基本的认知。

    可是眼前小小木桶又作何解释。

    韩雍忽然觉得自己以为最简单的常识一瞬间崩塌了。

    “其实大地不是平的,而是一个球体,我将其定名为地球,地球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地球是无时无刻都在转动的,围着一个轴心自转,于是有了我们一天十二个时辰,同时地球也围着太阳公转,太阳是一颗恒星,可以自己发光发热,当地球一面朝着太阳时,太阳光照亮了地球,于是便有了白天,反之便是黑夜,通过自转,便有了日夜交替,月亮也叫月球,是地球的卫星,月球不发光,但可以反射太阳光,同时月球围着地球转,地球又围着太阳转,如此相互循环作用,便有了我们所熟知的日食,月食,以及满月,全月等现象,实际上这些都是非常普通的自然现象,就如风雨雷电一般,所谓雨,实际上是太阳蒸发了地球上的水,水蒸气上升形成云,之后落下,便形成了雨,同样两个云之间相互作用,便有了雷电,还有地球我将其定位行星,而以太阳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太阳系,我们所熟知的太阳系加上地球一共有六颗行星,由内到外分别是辰星,太白,地球,荧惑,岁星,镇星,这是我们通过肉眼可见的太阳系行星”

    刘建向韩雍说道。

    韩雍吃惊的看着刘建,简直不敢相信。

    “这,这些都是建德兄自己探查的吗”

    韩雍缓了半天,说道。

    “难道风雨雷电不是神仙,下午不是龙王做法,那些星星只是普通的星星,没有什么内外含义,地球真的是个球体吗,这一点建德兄又当如何证明”

    韩雍又想了想,问道。

    “其实证明地球是球体,很简单,比如我们沿着一个方向一路前行,最后必然会从另一个方向返回,又比如我们看见远处的船只,会首先看到其桅杆,在慢慢看到整艘船,同样我们坐船向前航行之时,会首先看到远处陆地,再慢慢看到陆地全貌,从这我们便可得知地球表面是有一定弧度的”

    刘建说道。

    韩雍一听,本想着反驳,但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这东西南北中,五方古有定制,怎么会一路向西,最后从东方返回呢”

    韩雍想了想,又问道。

    “这个问题目前我还不能回答你,但是我已开始着手准备远洋航行,第一次环球航行,也在计划当中,十年之内,我必举行我们第一次环球航行,向所有人证明地球就是一个球体的,何况如今我有一样宝物,可以近距离观察群星,在宇宙中,群星都是球体的,如此反推,地球肯定也是球体”

    刘建笑道。

    “宝物,是何宝物”

    韩雍一脸惊奇的看着刘建。

    而刘建则命莲儿拿出了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了各种零件,开始和莲儿一起组装起来。

    不久一个巨型三脚架组装完毕,而之后刘建又开始组装了一个非常巨大的望远镜,安装在了三脚架上。

    韩雍看着院中被逐渐组装起来的巨型望远镜,脸上的惊恐难以言表,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

    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奇物,这难道出自刘建之手吗。

    整个天文望远镜足足有五米长,一节一节的圆筒通过螺丝和螺帽组装在一起,内部分布着大小镜片,尾部有一个凸起的小镜,便可观察天上的繁星了。

    每个镜片都可以进行微调,如此只要将望远镜固定,通过微调便可从各个方向,查看,观察繁星。

    这是刘建的杰作,这个时代唯一一台天文望远镜。

    刘建组装好后,便开始调节起来。

    而这时天色也渐渐进入黑夜。

    韩雍看着这黄昏的夜晚,心中暗思。

    难道这真是因为地球自转,才有的昼夜交替吗。

    韩雍想着。

    “永熙兄,可以看了”

    刘建调节完毕后,便向韩雍笑道。

    韩雍一脸疑惑的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刘建,眼睛凑上一看,立时被吓得大惊。

    只见韩雍眼中,一个巨型的球体,正倒映在镜子中。

    “这,这是何物”

    韩雍脸色苍白,就和见了鬼一样。

    “那是月球,地球的卫星,此物便是天文望远镜,可以查看各种繁星,这里可以调节光源,这里可以调节角度,这里可以调节远近大小”

    刘建向韩雍介绍着望远镜,笑道。

    “那个白色,满身坑坑洼洼的球体,就是月亮,月球,广寒宫还有嫦娥就在那上面”

    韩雍定了定神,捋了捋自己的思绪,问道。

    “是的,那就是月球,只不过那月球上只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陨石坑,并没有广寒宫,也没有什么嫦娥仙子,看到了吧,月亮是个球体,难道地球就不是吗,地球也是一个球体”

    刘建笑道。

    韩雍又用天文望远镜看了看月球,又在刘建的指导下,看了看辰星,太白星,荧惑星,岁星和镇星。

    这些便是后世所熟知的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

    当韩雍看见了太白星,荧惑星的真面目,又看到那镇星的镇星环,韩雍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已经不是颠覆认知了,这简直就是把之前所学的所有知识,甚至前人所有的天文知识完全推翻。

    韩雍又看了看眼前的天文望远镜,哀叹一声。

    “建德兄,这已经不是再离经叛道了,这简直就是把先人的认知全部推翻后,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啊”

    韩雍叹道。

    “打破一个旧社会,建立一个新世界,这才是我真正的理想,为此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永熙兄可以想想,为何我华夏从周朝到如今近两千多年历史一直在重复一个轮回,朝代建立,发展,强大,衰弱,推翻,再建立一个新朝代,再发展,强大,衰弱,最后被推翻,如此反复,这是为何”

    刘建看了看脸色卡白,一脸茫然的韩雍,问道。

    韩雍回头呆呆的看着刘建。

    “建德兄有何话,就明说吧”

    韩雍说道。

    “正如这天文望远镜一般,他可以帮我们认知宇宙,同样可以认知宇宙的真理,如果地球真是球体,又在以非常快的速度自转,公转,那为何人们没有飞出去呢,正如这苹果,我一松手,为何其会落在地上,而不是飞上天空,同样我们在地球上跑跳,最终都会回到地面,为何不会飞上天空,同样为何无论是太阳这样的恒星,地球这样的行星,月球这样的卫星都会按照一个固定轨道,固定规律自行,时刻不停的运动,而不是相互撞在一起,荧惑撞地球,难道这些不正是宇宙的真理吗,难道这些不正是可以引领我们走向未知的明灯吗”

    刘建上前拍了拍韩雍的肩膀,又打量了一番眼前也就是十五岁而已的韩雍,笑道。

    “建德兄怕不是简单给我看,给我说这些的吧,你我不是外人,有何话,明说吧”

第二百零二章:坍塌

    “要想解开这些谜团,实际上我们应该充分的了解,为何我华夏会陷入三百年一轮回的怪圈,以至于两千多年的历史,大部分时间都在原地踏步,甚至如今还有倒退”

    刘建笑道。

    “哦,建德兄以为,这是为何”

    韩雍想了想,问道。

    “在我看来,造成这一切的有两个最主要原因,第一个便是中央集权,所谓皇权至高无上,从中央到地方,再到每家每户,每一个人都受此影响,怕是永熙兄也觉得如此吧”

    刘建安坐在一边,淡然的说道。

    韩雍一听,大惊失色。

    这刘建一上来就讨论这么敏感的话题,忽然让韩雍都不知如何答复。

    忠君爱国,学成文武艺,报与帝王家,这是韩雍这样的士子,毕生的追求,也是从小便被灌输,被教育的思想,被视为最崇高的道德品德,可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这一切都是错的,道德崩坏,别说韩雍,哪怕是这个时代的精英们,也会难以接受。

    韩雍下意识本想反驳,本想怒斥刘建,但是韩雍确没有这么做,因为韩雍知道,刘建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也不是一个满口胡言的人,所以刘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否则绝不会如此和自己说明。

    韩雍想了想,而刘建也未打断韩雍思考。

    “建德兄难道觉得君权不好吗,君权神授,天子,上天之子也,我们初为人者,难道不该效忠吗”

    韩雍思考一番后,问道。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君权不好,并不是说不该效忠,但是我以为君权神授,本身就是一伪命题,若君权真是神授,那为何历朝历代君王也会生老病死,难道真是只有降生,殡天那么简单,为何自古以来轮回依旧,天下依旧动荡,百姓依旧苦难,而那些既得利益者则换了一拨又一拨,但问题始终没有彻底根治,很多时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所以我以为君权并非神授,正如这天文望远镜一般,不就已经向我们揭示了宇宙的真理吗”

    刘建脸色一沉,说道。

    韩雍又是一脸震惊,回头看了看望远镜,又想了想之前看到的月球,太阳系诸星,忽然韩雍明白了为何刘建会由此一问。

    若是天上只有繁星,没有神明,神仙,那这君权神授不就彻底崩塌了吗。

    那什么天人感应,什么天道轮回,不也全部坍塌了吗。

    那难道古代那些传说,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造人,后羿射日,都是骗人的吗。

    不,韩雍不敢相信,但是刚才宇宙诸星,可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镜子里,出现在了韩雍的眼睛里,眼见为实啊。

    不,韩雍不敢再想了,韩雍宁可相信这天文望远镜有问题,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认知的一切,都有崩塌的一天。

    忽然韩雍又想起之前刘建所言,韩雍瞬间只觉两腿发麻,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看见地上的韩雍,刘建叹息一声。

    “这些以前我也以为是真实的,但是当我了解一切后,我便开始在各种书籍之中寻找,从各种传说,神话当中去找寻,只是最终的结果还是让我失望了,至此,让我不得不怀疑我所认知的一切,让我不得不重新架构我们的世界观,宇宙观,让我不得不把所有的一切推翻,推倒重来,虽然目前为止,我并不知道宇宙的真理究竟是何,也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结果等着我,但是我觉得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将云层剥开,去打破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让我华夏长盛不衰,让我们子孙后代,永享福利”

    刘建上前扶起韩雍,说道。

    “如果说君权神授是错的,那以建德兄之见,又当如何重新架构新世界,又该定立何种理论,各种思想”

    韩雍死死盯着刘建,问道。

    “永熙兄先请坐”

    刘建扶韩雍坐下。

    “正如刚才我所言,君权神授是个伪命题,那我们要想重新架构一个新世界,那这何为君,何为民,何为天下,何为江山,以及为何我华夏有三百年无尽轮回,就必须要弄清楚,为此我遍阅古今各种史料,各种文献,各种书籍以及各种文人札记,传记,不仅是儒家,法家,墨家,兵家,杂家等等百家之言,只要能找到的,我都尽量拿来阅读一番,去找寻,同时我也动手做了各种实验,刚才的钟摆实验证明地球是在自转的便是其中之一,虽然如今我所知的一切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虽然如今我势单力微,然我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穷其一生,来找寻这个真理”

    刘建在一边坐下,说道。

    “所以建德兄不愿入仕,而为治学,就是因为这些吗”

    韩雍起身在院中走了走,想了想,又问道。

    “正是”

    刘建点头说道。

    韩雍见此,又走过来坐下。

    “那建德兄找到什么答案了吗”

    韩雍又问道。

    “不全,但也有一些想法”

    刘建笑道。

    “哦,还请建德兄告知”

    韩雍似乎忽然又来了精神,脸上的疑惑,惊恐,惊愕,诧异等神情一扫而空,而是非常激动的看着刘建。

    “我们先解释为何有三百年的轮回命运吧,我之前说过,这一共有两个主要方面,一个就是君主**,君主**并非毫无好处,其一可以有稳定的税收,其二有稳定的动员能力,这便是君主**的好处,只是君主**,一切都要以君主的意志行事,君主是圣明之君还好,要是暴君呢,昏君呢,而是君主**,权利高度集中,这也造成自古以来多少围绕那座龙椅,龙榻的血案和悲剧,无情最是帝王家,也由此而来,同时君主**也带来了众多依附于君权而生的蛀虫,如宫中的太监,官宦,地方的士绅,藩王,皇族,还有那些贪官污吏,地方恶霸等等,都是君主**所产生的,永熙兄之前不是说过宁王的不法吗,实际上如宁王这般的历朝历代还少吗,可谓史书不绝啊”

    刘建挥手说道。

    韩雍细细的听着,不时还点了点头。

    “建德兄所言极是,那建德兄以为要如何做,才能打破这个轮回呢”

    韩雍又问道。

    “永熙兄不必焦急,待我慢慢道来”

    刘建笑道,韩雍则点头称是。

    “除去君主**外,另一个主要影响便是土地,我们华夏是一个农业文明,区别于大漠蒙古的游牧文明,东北女真的渔猎文明,南洋诸国的海洋文明,我们更加依赖于土地,而正是我们依赖于土地,所以我们没法理解其他文明的运行方式,也没法兼容其他文明,同样也因为我们依赖土地,所以我们更容易受到自然灾害的影响,同样也因为土地,禁锢了我们的思想,禁锢了我们的思维,有了土地就有了一切,于是人只要有了钱,有权有势后,便开始大量购买土地,囤积土地,甚至强取豪夺,大肆兼并土地,如今那些士绅,皇族藩王,甚至皇庄不皆是如此,而这造成的结果便是百姓失去土地,变成流民,饥民,逃户,隐户,甚至佃户,农奴,只能在生死面前挣扎,之后人口增多,土地产出变少,饿死,冻死者不计其数,最后忍无可忍,爆发农民起义,于是王朝大厦倾覆,新朝建立,又开始了一套新的轮回,而每次王朝更迭,都会死上一大批人,这便是所谓的休克疗法,杀一批人,留下另外一批人,之后人口增多,土地又养不活这么多人,又开始新一轮休克疗法,而这个轮回,正好便是三百年”

    刘建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韩雍听后,又是一个劲的点头附和。

    “那以建德兄之意,我们又该如何做才能打破这个无尽轮回”

第二百零三章:韩雍的抉择

    “很简单,只有两个字,第一个便是民”

    刘建说道。

    “民,正如建德兄所言的民本思想”

    韩雍听后,问道。

    “这是孟子所言,以民为重,以民为本,以民为善,为民谋福,所谓民本思想,便在于此也”

    刘建说道。

    “那改如何做呢”

    韩雍问道。

    “首先改善生产力,提高技术,科技,让土地能够产出更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百姓,同时建立全新的教育和医疗体系,做到幼有所教,病有所医,所谓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只有生产力提高了,技术,科技进步了,百姓过得好了,社会才能真正安定”

    刘建说道。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韩雍不时的念道,心中也反复思索着。

    “所谓生产关系,百姓在物质资料的生产过程中所形成的社会关系,所谓的社会生产形式矣,包括生产资料所有制的形式,人们在生产中的地位和相互关系,产品分配的形式等等各种方面,而生产力便是我们把自然界内的事物通过人力改造成我们所需要的商品技术的过程,而如今的生产力太过底下,我们所想革新,除旧迎新,就必须要打破常规寻找一种全新的技术和科技,来提高生产力,只有生产力提高了,我们便可反手来改变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

    刘建说道。

    而韩雍则在心中反复思索着刘建所言。

    “这技术和科技是?”

    韩雍又问道。

    “就是我们所掌握的科学技术啊,比如先秦时期炼制青铜,后来冶铁技术进步,这就是科技科学啊,还要刚才我说的苹果,包括我们为何会站在地球上,实际上是因为重力的关系,还要空间那些繁星,为何会按照固定轨道运行,那是之间有引力的关系啊,这些便属于科学的范畴了啊,我们只有让这些技术进步了,我们才能反手改造我们想要的世界”

    刘建笑道。

    “所以以建德兄所言,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改进技术,改进科学,科技,那要如何做,从何处去改进”

    韩雍想了想,问道。

    “关于这一点,非常复杂,我们以后有时间慢慢说,我们现在要弄清的是民本思想”

    刘建说道。

    韩雍见此,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再多问。

    “可是要想实现建德兄所言的那些,投入甚巨,恐怕如今大明内根本没法推行吧”

    韩雍又说道。

    “那我们便说另外一个,法”

    刘建笑道。

    “法,建德兄打算以法家代替儒家”

    韩雍听后大惊失色。

    “不,儒家还是最主要的思想,我的民本思想,不也是儒家的范畴吗,但是我觉得儒家用来教化万民,可也,但是用来治国安邦,就不行了,而这就需要法治,但我所说的法治非法家的法治,而是一套全新的体系,以一宪法为核心,大到国家实体,小到个人言行,都要在法律之下,任何人不能跨越法律的红线,甚至君主也不行,依法治国,依法行政,法律,法治是独立的,不受任何人约束,制约,但可以受全社会的监督,监管,做到公平,公正,公开,透明,万民皆归于宪法之下,这便是我所说的法治体系”

    刘建说道。

    韩雍听后,脸色一沉,忽然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蓝图,宪法则取代了苍天,成为了一条最基本的行为准则,所有人都在法律之下,同时以民本思想为基础,百姓安居乐业,科技,科学进步,也可让更多的人生活。

    这不正是古代先人所期盼的大同世界吗。

    韩雍忽然明白和理解为何刘建要如此行事,如此思考了。

    大同世界,那才是刘建的追求,不仅是刘建,韩雍相信这也是天下人共同的追求。

    可是无论是民本思想还是全新的法律体系,一切都好,那君主如何安置呢。

    “建德兄所说的一切,怕是与君主,君权相背吧,这关系不好调节吧”

    韩雍问道。

    “君权民授,君在法下,这便是我觉得最终的结果,皇帝是国家的象征,但并不代表是国家的全部,国家的权利应该掌握在百姓自己的手中,所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而非家天下,故而天下人管天下事,但无论是何人,都不能枉顾法律,践踏律法,所谓三权分立,行政权,司法权,军权为三权也,同时百姓也可参与国家管理之中,但无论是君权,还是其他权利,都必须严格按照法律来推行,教化万民,又当以孔孟之道,民本思想为指引,如此,还会相背吗”

    刘建说道。

    “如此那岂不是全面复古,如今程朱理学便会彻底抛弃,而是如今天下百姓大多目不识丁,又让他们如何参与国家管理”

    韩雍又问道。

    “不是复古,而是一种进步,一种打破常规,打破定制,打破故步自封的进步,至于程朱理学,包括其他学说,我认为最好的方式便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凡是和民本思想与新宪法体系符合的便可留之,反之抛弃,至于百姓,可以全民扫盲,教化万民,并建立十二年基础教育,六岁以上孩童免费入学,如此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百年之后,百姓还会目不识丁,还会愚笨呆傻吗,愚民政策我可不赞同,有教无类,全民教育,那才是我的追求”

    刘建笑道。

    “可是这样投入甚巨啊”

    韩雍一听,又是一阵惊慌失措。

    全民扫盲,十二年免费教育,听起来好,但是真做起来,难啊。

    不说别的,就是这投入就要耗费几千万两白银吧。

    “这些钱投入教育,医疗,科学,科技当中是正当其时的,拿去享用才是取祸之道,何况我又不让明庭投入,我自己花钱难道明庭还会管吗”

    刘建看了看韩雍,笑道。

    “建德兄这是何意”

    韩雍惊愕的看着刘建,不知刘建为何突然如此说。

    而刘建只是面无表情,神色淡然的看了看韩雍。

    永熙兄啊,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实际上这些话刘建早就想对韩雍说起,只是刘建对韩雍一直拿不准。

    但是之前听其父韩贵之言后,刘建决定试试,毕竟韩雍也是一大人才,刘建自然希望韩雍可以跟着自己共创一片新天地。

    而如其父所言可以看出,韩家对于明庭,实际上并没有太多归属,毕竟明庭对于商人的态度,的确算不上好,而且韩贵仅靠一些道听途说,便分析出了刘家一部分意图,但韩贵确并没有因此而举报刘家,没有证据也好,没有心思也罢,总之韩贵只是将这些给韩雍说过,而韩雍似乎也受到了一些波及,在加上一路上与韩雍的种种。

    让刘建觉得韩家不能再留了,要么想办法除掉,要么就是把韩家拉入伙。

    而这时尚铭到访,也让刘建对与京师中有了一些莫名的担心。

    正好这时韩雍来找刘建,于是刘建才会向韩雍细说这些言语。

    在刘建看来,要么把韩雍弄去南洋,要么就只能让其暴病了。

    刘建别无选择,总不能为了韩雍而威胁到刘家未来,威胁到自己的大事吧。

    再说刘建这些话,也的确出自真心,并非哄骗韩雍。

    怎么选择,就看韩雍自己了。

    “永熙兄想不想去舟山看看,也可以去小琉球,吕宋看看”

    刘建看着韩雍,一脸淡然,面色平静,但心中确泛起无数波澜。

    永熙兄,珍重啊。

    而韩雍一听,瞬间惊恐万状,之后又变成了忧虑的神情,神色也开始恍惚起来。

    “建德兄拥有舟山,不止是为了玻璃,肥皂吧”

    韩雍想了想,问道。

    “正是,不过我还是希望永熙兄能去小琉球和吕宋看看,小琉球如今叫台湾,那里如今可是日新月异啊”

    刘建笑道。

    “要是我不去,怕是走不出这个院落吧”

    韩雍瞪了一眼刘建,问道。

    “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任何立场,永熙兄均是我至交好友,这一点,绝不会变”

    刘建微微一笑,笑道。

    韩雍一听,立马便明白了,本想起身怒骂一番,但韩雍忍住了。

    难道这便是天意吗。

    韩雍心中想着,又想了想之前与刘建种种,还有父亲韩贵所言。

    “那我父母,建德兄打算如何安置”

    韩雍想了半天,问道。

    刘建一听,心中大喜。

    “只要永熙兄愿意,我自有方法将伯父,伯母送去舟山”

    刘建笑道。

    韩雍看了看颇为自信的刘建,暗暗打定了主意。

    “好,我去”

第二百零四章:韩雍南下

    “能有永熙兄相助,乃我华夏万民之幸也”

    刘建大喜,拉着韩雍的手,笑道。

    “建德兄休要多言,我只是愿意过去看看,若是满意,我自当相助,若建德兄不是出自公心,我必与建德兄割袍断义”

    韩雍又瞪了刘建一眼,说道。

    “能有永熙兄这句话,我便心满意足了,若是永熙兄看后,想离去,我绝不阻拦”

    刘建拜道。

    “建德兄真不是为了自己私利否”

    见刘建如此说,韩雍问道。

    “永熙兄觉得是我自己想称帝吗,刚才我也和永熙兄说过,我的理想中,皇帝只是一个国家的象征,是国家的最高领袖,但不是国家的直接管理人,皇帝不能直接管理国家,而是要在宪法的基础下,以民众的意志来治理国家,而国民都会享受全民扫盲,十二年义务教育,如此随着全民素质提高,也能更好的管理全国”

    刘建说道。

    在刘建的思想中,后世那种君主立宪制,是如今最佳的,也是最适合如今天下的政治体制。

    不过刘建到不是完全照搬。

    在刘建看来,我种花家依然要以集中,集权为主,因为只有一个强有力的集权政府,才能统管,统掌全国,毕竟要是普通后世那种议会多党制,只会分化全国,反而会危及华夏大势。

    但是刘建的集权不是如现在一样集中于君主一人,而是集中在宪法之下,集中在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之下。

    在刘建的计划当中,首先要兴教,要全民教育,提高国民综合素质,这是一个全方位,立体化的教育,每一个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

    同时刘建会组建国民大会,由全体国民参加,并建立参议会,由贵族和在社会中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参加。

    如此以国民选举产生议员,再由国民大会选出常委主持会议,常委再选出一委员长管理国民大会。

    国民大会职责其一便是制定,修改,监督宪法和各种国家律法,监督各地行政管理,有权选举,罢免各级官员,官吏,制定,审查和监督国家发展大计,计划和预算等。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慢慢发展才会逐渐具备和完善,如今的国民大会主要的职责还是监督和监管,毕竟如今国民素质还未提高,大部分人还是刚刚完成扫盲,所以暂时还不能履行职责。

    不过刘建到是可以等,如今刘建打算先把队伍拉起来,让国民监督官员,官吏,并有弹劾的权利。

    而宪法,律法先由自己制定,以后再逐步移交即可。

    至于参议会,刘建只给了参政,议政的权利,其他的刘建就不给了,同样等以后再逐步完善不迟。

    韩雍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刘建,暗叹一声。

    算了多的也不问了,等去亲眼看看便知。

    “那建德兄打算如何让我平安到达小琉球,吕宋”

    韩雍问道。

    “我昨日已命人派三艏大沙船沿海路北上,由大沽口入天津到达通州,他们会打着运粮的旗号,而等过完年后,我便会送永熙兄和伯父伯母由海路南下,先到舟山,再由海路到达小琉球,吕宋”

    刘建笑道。

    “海路?海路不危险吗”

    韩雍一听,吃了一惊。

    刘建确摇了摇头。

    “永熙兄放心,我们已经通过海路,向南洋移民上千万,海路虽然风浪巨大,然也不是没有规律可寻,也不是不能走的,何况从舟山到小琉球和吕宋,这条航路算是容易的了,因为这些只是浅海而已,真正的,一望无际的大海洋,那才是真正的凶险,真正的挑战”

    刘建笑道。

    韩雍一听,更加惊惧了。

    移民一千万人,这得多大的手笔啊,而且居然不动声色,这简直匪夷所思啊。

    “这,朝廷难道就没有丝毫察觉吗”

    韩雍问道。

    “当然,各地官府可不仅仅有知县,知府,还有众多属吏,属员,官员,属官,杂役,衙役,只要把这些人喂饱了,他们自会帮我们掩盖,做一些假账,再弄去一些假象,如此自正统元年至今,明年便是正统四年,三四年的时间,南移千万并非难事,更别说我的目标主要是流民,山民,逃户,隐户以及一部分佃户,匠户,这些人本就属于大明户籍以外的人口,不被朝廷重视,也没有入籍,大明查也查不到”

    刘建笑道。

    “千万人在大明户籍之外”

    韩雍这下更加惊骇了。

    “不止呢,永熙兄想想明初时户籍人口还有近六千万,可经过洪武,永乐,仁宣之治三大盛世后,如今的大明人口只有五千万出头,不升反降,为何,实际上据我估计,如今大明实际人口最少也应该在七千到八千万人,多出的两三千万人则是山民,逃户,隐户,佃户以及山民,流民,他们或自己求食,或依附豪商乞活,或被豪商隐藏,而大明连自己户籍内的人口都管不过来,何况这些人乎,他们大多只能吃观音土,吃草根树皮过日,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啊”

    刘建说着说着,长叹一声。

    韩雍又瘫坐在凳子上,神色恍惚,黯然神伤。

    如今韩雍不仅自己的信念崩塌了,连对大明最后一点念想也坍塌了。

    是啊,一群大明法外之人,在死亡线上针扎,苦苦度日,这时刘家伸出了援手,他们又怎会不顺从刘家,前往南洋安居。

    “那建德兄以后是打算将这化外的两三千万人全部移民南洋吗”

    韩雍想了想,问道。

    “不,如今移民千万我就用了三四年的时间,要是都移走,耗时会更长,很难保证这个时间内大明会不会有所察觉,而且如今沿海和近海一代我已移民完全,再想移民就只能深入内陆,中原,如此这些人要跨越大半天下前来,一是很难保证路上不会有人冻死,饿死,病死,二也不能保证大明会不会阻拦,所以目前我暂时不打算再移民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再说未来三五十年后会如何,犹未可知矣”

    刘建笑道。

    韩雍听后,心中暗叹。

    以刘建才能和眼光,加上千万人口跟随,要是顺利,未来反推大明,入住中原都不是问题吧。

    大明都不在了,还考虑他干嘛。

    韩雍心中一阵苦笑,苦涩。

    “如此我便在家中,静候建德兄佳音”

    韩雍向刘建一拜,便告辞离去了。

    送走韩雍,刘建则独自坐在院中,叹息一声。

    未来如何确实不好说啊。

    ……

    ……

    ……

    正统四年一月二十日。

    大沽口外海,韩雍回头看了看大沽口的海岸线,仰天长叹一声。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返回中原了。

    不过韩雍到是领教了刘建猎守队的厉害。

    上元节刚过,韩雍和韩贵,柳芫以及一些家仆,被猎守队化妆暗中带出了宛平城,并在通州码头登船,一路经天津,大沽口出海。

    接下来便是顺海路南下舟山了。

    这一路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可谓相当顺利。

    从这里,韩雍算是领教了猎守队的能力。

    难怪能一夜之间就让京城内外传遍沈家恶名。

    一群比锦衣卫还可怕的队伍。

    对于这次行动,韩贵和柳芫一开始并不认同,不过再韩雍的哭求下,最终二人还是同意了。

    “我们已经离开大沽口了吧”

    在船头,韩贵向韩雍问道。

    “孩儿向父亲请罪”

    韩雍拜道。

    “哎,我儿不必如此,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何况刘解……刘郎所言非虚,还有那天文望远镜所视,我儿未来当好生努力才是”

    韩贵回头看了看船舱内的木箱。

    这里面所装的正是天文望远镜。

    这望远镜,韩贵自然也见过,和韩雍一样,一瞬间惊恐万分,差点就急火攻心。

    也正因如此,韩贵才点头同意和韩雍一同南下。

    “父亲放心吧,建德兄也说了,会在台湾为我们新建房舍,并分土地五十亩,到时父亲也可在台湾安居”

    韩雍拜道。

    “我除去会经商,还会干什么啊”

    韩贵叹道。

    “建德兄也说,以后他会去西洋,东洋贸易,到时父亲自不会愁无事可做”

    韩雍说道。

    “好,这风大,我先进船舱了”

    韩贵笑道。

    “父亲自便便是”

    韩雍对韩贵一拜,韩贵便独自走进了船舱。

    而韩雍回头看了看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大沽口,又抬手看了看手中的汉字习册,再想了想船舱木箱内的各种科学书籍,韩雍长叹一声。

    建德兄啊,我还是低估了你啊。

第二百零五章:京城度日

    送走韩雍,刘建也算完成了一件心事。

    虽然事出突然,不过能够将韩雍这个明庭名臣拉上自己的战车,刘建自然激动非常。

    毕竟相比于李出源这个虽然能力出众,但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名声,甚至没有留下名字的人。

    韩雍那是实打实的历史名臣,有自己独立的传记。

    还是韩雍如今太年轻,太容易被煽动,也更容易去接受新事物和新挑战,再加上年轻气盛,热血沸腾,故而刘建几句话一煽,又有望远镜的冲击,还加上本就对明庭诸事不满,多重交汇下,最终也算水到渠成。

    不知道韩雍简单南洋诸景色之时,会作何感想,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知会不会和见到电报机,怀表,望远镜等的样子有何区别。

    坐在自家院中,刘建心中想着。

    不过在明庭诸事也算差不多了。

    如今已是新年,过了新年之后,各地总行便会逐渐人去楼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拿着猎守队暗探到各地开设酒楼,茶社,客栈,钱庄等商业,并以此作为各地猎守队向南洋联络的地点。

    当然这些地方只是负责向南洋传递消息,在各地还有一些猎守队开设的商铺,这些才是真正对大明内部的联络点。

    各联络点,联络员和猎守队员均会以单线联系,所以真正知道这些联络点的也只有其上线和下线而已。

    而且多个联络点的好处便是,一但有人查到,还会有另外的地方可以联络,而且如此产生联系的也就之中三个人,就算上下线暴露,其他人可以有时间将另外两人转移,继续潜伏,形成新的单线。

    如此安全性便大为提高。

    所有单线都会汇总到一个核心,而这个核心,便是刘建。

    当然刘建不会直接管理,负责总线处理的就是刘重,李安,刘和三人。

    而这三人又分别有自己的下线,如此便和蜘蛛网一般,以刘建为核心,向外大范围扩展。

    如此明面的总行暗中撤离,各地只留下一些本地火力负责打理一些日常任务,暗中各猎守队商铺开始在各地涌现,而核心则是直通南洋的电报机联络站。

    当然这些伙计,掌柜,管事刘建也不会不管,等时机到后,利用猎守队把他们暗中带走即可。

    如韩雍一家一样,化妆打扮一番,潜逃至东南,再以海路到达南洋各地即可。

    除去各地的安排外,刘家,十七家及各地最后几批流民也会在随后的几个月时间,迁入舟山,台湾,吕宋等地。

    同时舟山及东南各岛也会正式交给岸防军和海警军负责戒备。

    不过这两军同样会化妆成刘家的护院家丁进入舟山,以此迷惑东南沿海大明的卫所。

    虽然是化妆进入,但是岸防炮台,海岸警戒线,海警军专用军事码头基地一样都不会少。

    而且一但时机成熟,刘建还打算命人将所有沿海诸岛,无论大小,全部占据,以此彻底锁死大明东南,让大明根本没法出海。

    如今虽然东南各岛大部分都已被刘建暗中占据,但是如今如南澳岛,平潭岛,金门,厦门等岛屿依然和大明有些联系,这些如今还并未被刘建占据。

    但等刘建将明庭内部诸事安排妥当后,也可以正式吞并南洋,独立建国,而到那时,这些岛屿自然不会留给大明,只要是个岛,无论大小,全部占领。

    并建立码头,基地,岸防炮台戒备,加上海警军,如此明庭要想出海,就必须要想办法打破这条近距离的枷锁,否则明庭就只能永远告别海洋。

    当然除去南方诸岛,北方沿海诸岛刘建自然也会派人占领,将大明彻底锁死在大陆之内。

    如果大明想来争斗,争夺,那刘建就直接派人将北至辽东,南至广东,整条海岸线都占据,甚至辽东,山东等沿海各省全部占据。

    看他大明拿自己有什么办法。

    有沿海作为支撑,南洋作为核心,也更加方便刘建未来向外海发展。

    更别说占据沿海,继续推广扫盲和基础教育,提高全民素质,并发展科技,要是以后电灯,铁路和蒸汽机车,内燃机车普及,不知道那些大明内部的人,会作何感想。

    当然如今仅仅只是新年,所有事情办完,最迟也要到四五月,那时,刘建便要开始离开,前往南洋了。

    而进攻南洋,按计划会在七八月展开。

    如今琉球的第一舰队,加上第二舰队和陆军第一军一共十五万人已经在吕宋集结,琉球防卫也已交给了岸防军和海警军。

    十五万大军会在七月开始向南洋全面进军,正规军进军的同时,后面各军和各司也会派人组成辅助兵或者工作队紧跟正规军步伐,负责各地警戒,治安以及编户齐民等工作。

    所有后方诸事都有专人和专门的队伍负责,甚至后勤运输保障也有专人负责,而正规军只需要一路向前平推就行了。

    分工合作,相互配合。

    按刘建的计划,南洋仅仅只是第一步,南洋占据后,第一军会屯驻在满刺加,防备北部暹罗和三宣六慰各土帮南下,第二军会驻扎淡马锡,负责整个南洋各地的安全,第一军则会西进占据大小西兰,彻底将整个马六甲海峡掌握在手。

    而与西洋商人通商贸易,缴纳通关税和入境税的地方也会由如今的南兴县迁往淡马锡,而淡马锡也将成为南洋另外一个核心领地。

    这次不仅仅是南洋诸国,甚至各种属国,包括苏禄国之前留下的那些属国,藩国,土帮也会一并占据。

    南洋未来只会有一个过来。

    南洋占领后,正式称帝立国,便可提上日程了。

    而这时,对明庭也就不再隐瞒了。

    所以可以想象,最多明年中旬甚至明年底,刘建便可能和明庭进行一场大战,这是刘建立国之战,要是胜利,刘建便可彻底在南洋站稳脚跟,到时候顺势进攻南洲各地,东洋倭国,朝鲜,迫使各国屈服,也是有可能的。

    但要是失败了,那刘建便会万劫不复,至今的所有努力也将白费。

    当然稳定南洋,迫使东洋,南洲屈服,战胜大明,这些对刘建来说非常重要。

    但更重要的,还有派出船队东进探索美洲大陆以及西进,打通天竺,西洋,泰西等地的商路,将自己的影响散播四方,甚至环球航行都会逐渐提上日程,付诸实施。

    一切如今也仅仅是刚刚开始。

    不知道彭时,商辂会不会和韩雍,李出源一般,与我携手并进,共同创造美好未来。

    不过对于他们,刘建可不能采用和韩雍,李出源一样的套路。

    毕竟他们都是士绅之后,又已二十出头,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判断,也更加冷静,心思也更加缜密,不会如韩雍一般热学上头。

    要怎么劝说他们呢,要想实现心中的宏愿,刘建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才,虽然刘建不可能左右太多的人,但极少数人还是可以左右的。

    现在诸事已经安排,计划完毕,只需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推行即可。

    如今还是多想想怎么弄更多的人才去南洋才行。

    刘建心中想着。

    想着想着,天色也渐渐昏暗,黄昏降临,夜晚已到。

    算了,不想了,去灯市看彩灯去。

    刘建一拍脑门,便带着莲儿一起,出门向灯市而去。

第二百零五章:灯市

    灯市灯节是一年中京城最热闹之时。

    从初八开始,一直到初三十,前后持续可达二十多天。

    每到此时,京城之中男女老少几乎全城,万人空巷。

    歌舞的,唱戏的,杂耍的,摆摊的可谓热闹非凡。

    更别说还有猜灯谜,对对联等风雅之事,也吸引着各种文人墨客前来驻足。

    刘建带着莲儿一起,一路穿插,不久便来到灯市。

    如今虽刚过黄昏,但此时街道两旁已是张灯结彩,一条街上也是人满为患。

    赏灯的,看表演的,购买各种新奇商品的男男女女已将街市围堵得水泄不通。

    刘建左手持扇,一边遥,一边四下瞅了瞅,如看热闹一般。

    杭州每年元宵上元节时,也会有灯节,但要说整个大明内最富盛名的,还是京城灯市的灯节喽,这里毕竟是京城,皇家御用之地,自然远近驰名,很多人甚至不远万里前来一观。

    在明时,虽然出门在外必须要路引,但是对于有功名的,确是不需,只需带着官凭文碟,便可畅通无阻,只不过在大明内真正有官身,功名的也只是少部分,连读书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奢侈,奢望,何况其他乎。

    当然前来逛京师灯市的不仅仅有外来游客,京中百姓,平民,还有京中的达官显贵。

    只不过灯市几条街,显贵并不会和平民逛一条街而已,那些平民也不敢往显贵所在的街市去闲逛,这就和后世普通人不会和富豪们一起玩耍一般。

    不过刘建到没有这样的想法,既然第一次来京师灯节,自然要所有街市均游览一番才行,这看热闹,自然要看个够啊。

    “来一来,看一看啊,胸口睡大石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踩高跷拉,踩高跷啊,老少爷们都来看看啊”

    “口喷烈火啊,三文钱一人啊,三文钱”

    “掷飞镖啊,掷飞镖,有钱没钱都来看看啊”

    街边一阵阵铜锣想起,只听一众伙计们一手敲着锣,一边大声吼着。

    而一众围观百姓则看着这些江湖杂耍,纷纷拍手叫好。

    刘建虽然也让莲儿交了钱,在一边看着,但是这些自己在杭州就见过。

    反正就是一些江湖卖艺者,走南闯北,赚些辛苦钱,自己图个乐呵就行了。

    在卖艺的一条街转了一圈后,刘建又一路来到了唱戏和歌舞一条街。

    这里街道两旁搭着戏台,舞台,唱歌跳舞的,各种戏曲,唱戏的应有尽有。

    而围观百姓同样纷纷拍手叫好。

    特别是戏曲,这在后世的刘建都非常喜欢,这个时代自然也要好生欣赏一番。

    只不过如今还没有形成独立的京戏,这时候最多的便是昆曲或者秦腔,其他的则是以元杂剧为基础改编,演化而来的各种流派。

    如后世那种京剧,要到清时才逐渐形成。

    又看一路后,刘建便动身前往下一条街。

    而这正是今夜的重头,赏花灯了。

    虽然一路上也有很多花灯,不过赏花灯这条街确汇集了各种各样的花灯种类,如纱灯,纸灯,麦秸灯,走马灯,五色明角灯等等,种类繁多,而且上面绘制有百花,鸟兽,鱼虫,十二生肖等等图样,可谓无所不有,包罗万象,颜色鲜美,形象逼真。

    更别说这里还有灿烂夺目的烟火表演,与彩灯向映,可谓五光十色,灿烂夺目,铁树银花,美不胜收。

    当然还有猜灯谜,对对联,吟诗作赋等等环节,猜对灯谜,对出对子,或者成功吟诗作赋之人,也会获得很多礼物,而且这里几乎汇集了大明内最有才学的才子,要是当众对答成功,自然也会名动京师,甚至名动天下,受他人所艳羡。

    更别说每年灯节,除去才子外,还有众多佳人出闺上街,赏灯猜对,要是有谁博得头彩,同样也会赢得佳人好感,而京城内的佳人又大多都是京中贵族,大户,豪门家的小姐,要是能够获得这些佳人青睐,好感,最后才子佳人,抱得美人归,对一些穷酸书生来说,完全有可能少奋斗三十年。

    只是这些个佳人大多也是出自书香门第,有一部分人的文采甚至不输男子,而且地位甚高,也不见得看得上那些个穷酸秀才。

    除非你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是这些人简直少之又少。

    当然这些虚名刘建可不在乎,一路看了看一些挂在彩灯下的灯谜,又看了看路边挂着的上联,刘建也仅仅是微微一笑,继续往前逛着。

    今天刘建只是来凑凑热闹的,这出风头的事,还是让给别人吧。

    “这位公子一看便是有学问之人,要不也猜猜灯谜,对些对子,光看有什么乐趣嘛”

    刘建一路看着,而一边有一伙计看着刘建穿着非凡,便上前笑道。

    “你们这些都是谁写,谁出的”

    刘建看了看伙计,问道。

    “这,公子见谅,此事按规矩是不能公开的”

    伙计一听,有些为难。

    “哦,这样啊”

    刘建听后,点了点头,便往一边走去。

    “诶公子,你这都看了一遍,又一个不对不猜,这不好吧”

    伙计一见刘建要走,上前叫住了刘建。

    “难道这不能看吗,也没说必须得对,必须得猜啊”

    刘建回头笑道。

    “这位公子,你这不是再开玩笑吧,这可是京城”

    伙计一听,有些气愤。

    “京城怎么了”

    刘建说道。

    “我看你这是想闹事啊,你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说出来吓死你,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猜不出,对不出就明说,别在这打肿脸充胖子”

    伙计大声呵斥道。

    而这一声,确把周围人都吸引了过来。

    “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一不想猜,二不想对,难道你们还要强迫人猜谜的吗”

    刘建看了看周围聚集的人群,压了压心头的怒火,笑道。

    “哟,这都什么年代了,这无才无德,没文化的都能说得这么厉害了,你让大伙评评理,你把我们的灯谜,对联都看了一遍,然后拂袖而去,这是何道理,不就是你不懂,对不出,猜不出吗”

    伙计叉腰说道。

    “就是就是,猜不出就明说嘛,又没人介意,也不算丟脸啊”

    “有些人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自觉才华横溢,实际上胸无点墨”

    “怎么不算丢脸了,我看丢脸丟大发了”

    “要我啊,就该找个洞钻进去,无脸见人啊”

    “哈哈哈”

    周围一众人大笑说道。

    刘建看了看店伙计,又看了看周围人,暗叹一声。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你是说我是对不出,猜不出才离去的对吧”

    刘建看了看伙计,问道。

    “难道不是”

    伙计瞪了一眼刘建,说道。

    “这条街都是你的吗,要是我猜对了,答对了,这些彩灯,还有那边那些礼物都是我的吗”

    刘建用扇子四下指了指,又问道。

    “当然,只是你猜不出而已”

    伙计很不屑的撇了一眼刘建,说道。

    “要是我真猜不出呢”

    刘建又笑道。

    “那就当众承认,我也不为难你,否则对你这种土包子,我有的是办法制你”

    伙计又是一脸不屑。

    “这位兄台就承认了吧,不丢人”

    “就是就是”

    周围人又一阵附和道,但脸上也写满了不屑。

    刘建四下看了看,暗叹一声,合上扇子,指了指左边。

    “左起第一个,一半满一半空,打一字,各自取一半,乃一江字,第二个,六十不足,八十有余,打一字,乃一平子…………”

    刘建一口气将从左到右两百个灯谜全部猜了一遍。

    伙计和围观众人一开始还有些不屑,之后慢慢吃惊,最后纷纷震惊的看着刘建,简直不敢相信。

    这可是两百个灯谜啊,刘建只是看了一眼就全部记下了,这过目不忘的本领,本就令人惊叹,更别说刘建居然无一错误,这怎能不让人叹服。

    刘建说完后,又看了看众人,暗自摇了摇头,又指向了右边。

    “右边对联,右起第一个,春满人间欢歌阵阵,我对福临门第喜气洋洋,第二个梅花吐艳登名山观山清水秀,我对林木茂盛游盛景看河山壮丽…………”

    刘建又是一口气将右起五十个对联全部对了一遍,不仅对仗工整,平仄协调,而且妙语连珠,文词华美。

    这一下所有都吃惊的不再说话了,因为刘建已经博得了头彩。

    看着惊恐万分的伙计,刘建用扇子轻轻拍了拍伙计肩膀。

    “这些彩灯,还有这些礼品,明日午时之前送到城东谦安街刘府,这些样式我可是全部都记下了啊,别少了一件,否则我会来找你的”

    刘建笑道,将扇子打开,转身离去。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好安排”

    见刘建离去,伙计回过神来,大叫一声。

    刘建并未回头,而是高声说道。

    “杭州刘建”

第二百零六章:神秘女子

    “夫君,你这次可是博得头彩啊”

    一路走出后,莲儿笑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刘建回头看了吗莲儿,笑道。

    “出名还不好吗”

    莲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出名就意味着更多的人把你盯着,走到哪都是焦点,一点秘密都没有,有什么好的”

    刘建叹道。

    莲儿听后,想了想,没有多说。

    “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家吧,回去之后,依然闭门谢客,谢绝所有来访”

    刘建一挥手,便与莲儿一起,离开灯市,往家中走去。

    而让刘建不知道的是,在不远的身后,正有两人暗中跟随。

    “小姐,我们就这么一直跟着吗要是他们发现了怎么办啊”

    一边的侍女问道。

    “这人这么多,我们又在人群之内,他们怎会发现得了”

    一年轻女子回头看了看侍女笑道。

    “可是现在天气已晚,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治奴婢的罪的”

    侍女又说道。

    “我爷爷那边我自己去说,何况现在也才亥时初刻,哪晚了,我就是去看看他住哪,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女子笑道。

    “小姐身份尊贵,要是看上哪家公子,那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何况那位刘公子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住在城东谦安街”

    侍女说道。

    “谦安街南北两三里,我哪知道他是哪一家啊”

    女子听后,有些不高兴。

    “小姐何身份,随便找个人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侍女又劝道。

    “好了,在饶舌,你就先回去吧,别跟着我”

    女子瞪了侍女一眼,有些气愤。

    “那小姐要是有事,奴婢万死也难辞其罪啊,老爷非打死我不可”

    侍女一听大惊。

    “那就闭嘴,快快,他们出城了”

    女子又瞪了一眼侍女,立刻跟了上去。

    如今虽然已是二更时分,但是因为灯市的关系,所以京城九门并不宵禁,只要你不闹事,便可自由进出城门。

    而相比于灯市,城外的酒肆,茶楼生意自然更加火爆,一些逛完灯市之人,大多也会选择与好友,亲属三五成群,来到城外酒肆,酒楼,大喝大吃一番。

    刘建和莲儿跟着人群一路走出了城门,女子和侍女也在不远处跟着。

    双方相隔不到二十米,不过得益于人流实在太多,故而刘建并未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

    不过刘建有个习惯,那便是走路之时喜欢四下观望周围景色,有时看到妙时,也会回头多看两眼。

    如今虽已是亥时,然对于过年这几天来说,京城完全就是一个不夜不眠之城,街道两旁茶楼,酒肆处处爆满,妓院,青楼夜夜笙歌,一片热闹之景,各商铺门口,也都有伙计高声吆喝之声,景致独特,对于这些吆喝声,刘建也颇为感兴趣,不时驻足回头细看细听。

    而每次刘建回头,女子都以为刘建发现了自己,赶忙带着侍女躲到了一边的摊位上。

    一次刘建或许没有注意,但是两次,三次,多次后,刘建开始警觉起来。

    这毕竟是京城,想想自己才刚买房不久,尚铭就前来,京城如何,可想而知。

    虽然女子没有恶意,但是刘建可不知道,万一是厂卫呢。

    莲儿也注意到了刘建的异样,也回头看了看。

    “别回头,继续往前走”

    刘建叫住了莲儿,暗暗的说道。

    “夫君他们跟了我们多久了”

    莲儿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可是京城,大明腹心,自当要加倍小心。

    “不知道,自出城后,我便注意到了,想必在这之前他们就跟着了”

    刘建低声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把他们引入小巷中抓起来”

    莲儿问道。

    “不可,这里是京城,我们必须小心,绝不能轻举妄动,再说他们目的不明,我们一直往前走,看看他们究竟打算干嘛”

    刘建又暗自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可再往前就到谦安街了”

    莲儿说道。

    “他们好像是两个女子”

    刘建回头暗中观察了一番,说道。

    “女子?”

    莲儿有些疑惑,这女子干嘛跟着我们。

    “我们家在谦安街北拐角,我们先不回家,到了谦安街我们往南走,大约一里有一个同安巷,把他们引入巷中,堵住”

    刘建想了想,说道。

    “要不要叫人”

    莲儿问道。

    “不必了,走我们拐角”

    刘建摇了摇头,又回头看了一眼,便带着莲儿转角往南而去。

    “小姐,小姐他们往南走了”

    侍女在后说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呢,走我们跟上”

    女子松了口气,立马带着侍女也跟了上来。

    见女子跟上,刘建暗笑。

    看来这人也不过如此嘛,刚才自己回头数次,那女子不可能没有发展,不然也不会每次都闪到一边装模装样的看东西。

    要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必然已经选择放弃,或者更加小心,绝不会如此大大咧咧的。

    如此说明这人对自己肯定没有任何威胁,八成是刚才自己猜谜,对联时,被其在人群中所吸引,想跟上,要么就是看自己家住何方,要么就是找机会来个偶遇。

    想到这些,刘建心中安定下来,也没有了刚才的警惕心。

    “他们跟上来了,快走”

    刘建低声说着。

    便与莲儿加快了脚步。

    一见刘建加快了步伐,女子以为刘建快到家了,于是便跟着侍女立刻跟了上去。

    没走一会,刘建便带着莲儿走进了同安巷中。

    一见刘建进巷,女子以为刘建的府宅便在同安巷内,打算立刻跟上去。

    “小姐,这巷子里太黑,灯光视线不好,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侍女拉住了女子。

    “这眼看就到地方了,干嘛不跟着看清楚”

    女子一听,有些不高兴了。

    “既然知道他在同安巷,剩下的找人一问不就可以了吗”

    侍女说道,还是不让女子前去。

    “不要,我自己的事,才不会假借他人呢,你不去我去”

    女子争开了侍女,向同安巷走去,侍女一见大惊,但也没办法,也就跟了进去。

    虽然街市上灯火通明,但是这小巷内确非常昏暗,只能借助一些极小的灯火才能看清道路。

    女子一路向前走了一段,但并没有发现刘建。

    “看嘛,跟丢了吧”

    女子瞪了侍女一眼,满脸气愤的说道。

    “好了小姐,明天我们再找把,这太黑了”

    侍女说道。

    “这巷子里应该没几家人,他姓刘,我们不如看看有没有刘家的牌匾”

    女子想了想,笑道。

    “小姐”

    侍女一听大惊,还不死心啊。

    “怎么了”

    女子回头看了看侍女问道。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让老爷知道,小姐大晚上来这种地方,奴婢必被打断腿”

    侍女央求道。

    “这种地方怎么了”

    女子有些不解。

    “这太黑了,要是遇到哪个登徒子对小姐不利,该怎么办啊”

    侍女又说道。

    “我什么人啊,我看在这京城之中哪个登徒子敢对我不利”

    女子一拍胸脯笑道。

    侍女一听,一脸无奈写在脸上,摊上这样的小姐,只能算自己命苦啊。

    虽然小姐家家世显赫,是京城顶级勋贵,但是如今这小巷中伸手不见五指的,而且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亲朋出去喝酒的,要是遇到一个喝得烂醉如泥,又色胆包天的登徒子,那吃亏的还不是小姐自己吗。

    “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

    侍女又拉了拉女子,说道。

    “要走你走,我不走,我一定要找到”

    被侍女反复说着,女子也有些生气了。

    自己都跟了一路了,难道要无功而返吗。

    而这时刘建正躲在暗处细细观察着,听得个真真切切。

    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虽然因为天黑,刘建也没有看清女子的长相,不过听着女子和侍女所言,刘建也有些后悔,不该把他引入这样的小巷。

    毕竟这一看便是良家女子,听他们的话,还是勋贵之家。

    虽然刘建不知道女子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但是在这小巷中也的确危险了一点。

    于是刘建也不再躲了,与莲儿一起向女子走去。

    见有人来了,侍女一瞬间被吓了一跳,立刻警惕的看着。

    深夜太黑,也看不清究竟是谁。

    而女子心中也有些害怕。

    刘建上前对女子一拜。

    “敢问姑娘找我何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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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穿越了,复生明朝浙江一富商巨贾家中。如今的大明虽强盛,然内部问题已经开始显现。社会问题也已凸显。拥有现代人思维,熟悉历史的刘建。又能走出怎样的人生。又能以一己之力,扭转千年变局吗。刘建以不一样的方式能否改变大明的命运,改变华夏千年的命运吗。大明豪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豪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豪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