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谈论政事
这边，秦箐被秦素这突然的叨扰，是十分不乐意。
只能是低头，作势要驱赶，“素儿你又在干什么，别烦，让我先处理政事，弄清楚情况，”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你继续，别管我。”秦素嬉闹般的笑了笑，直接枕在秦箐身上，闭目凝思。
秦箐无奈，只得再抬头，“这些事情我知道了，天卫先前是做了什么？我妹妹可有安排？”
按理说墨澜如此自由，外边又是谣言四起，民心惶惶，天卫应该是做什么的。
秦素还是很在意宁朝的，十天内肯定夙兴夜寐，不会任由为之。
“陛下，这十天内天卫在城内四处严查，已经是抓了七百四十三人，这些都是造谣生事的，其中一百二十人犯事极重。”
“这么多？”秦箐不由得愣住。
“这些还是我筛选下来的，你是不知道，最初我是急眼了，抓了好几千，光士子就有近千。”秦素依旧舒服后躺着，随口就来。
秦箐立刻变了脸色，扬手就朝她脸上使去，“这么多？我说你怕是太大胆了，也不怕京城乱了。”
“哪里会。”秦素不悦的娇哼，举目斜了秦箐一眼，“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以我的能力，若不是太累了决定今日把皇位还给你，我还能再稳到年底。”
这话让周边秦箐墨澜两人都是面色一黑。
这话说的。
实在是……
哪里还到年底，以如今的局势，怕不是半个月就要被手下绑到秦箐面前。
秦箐低头捏着她的脸，佯怒呵斥，“都结了婚了女人，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你也不怕说话闪着腰。”
说着，秦箐将目光放在桌上的那堆奏折上。
其中有的奏折堆在一齐，有些散开，看起来是秦素今日看的。
这下她算是来了兴致，从椅上探起身，伸手拿过几封奏疏查看。
“对了，墨澜，今日二十四，月底朝会在二十九，你去通知改在明天吧，该是时候止住谣言了。”
秦箐低着头吩咐。
谣言的事情大致了解局势便可，她暂时没什么其它事需要墨澜。
“属下遵命。”墨澜应了一声，依旧是在秦素身上停留一眼，转身出门。
等墨澜离开，秦箐注目研究着手里的几封奏折。
这些批语看上去要比以前和自己批阅时认真过细许多，可以看来秦素这十日皇帝还是十分认真的。
翻了许久，出乎秦箐的意料，也没什么大事发生，这让她也是放下心，将奏疏放回桌上。
考虑到秦素将皇位归还，内心或许会对皇权眷恋，她又朝秦素建议，“素儿，我看你这几天学了不少，要不以后便帮我分担一部分日常政务，你愿意吗？”
“我不要了。”秦素直摆头，又认真的看着秦箐，“既然还给你我才懒得管，那些奏折看的头疼。”
因为很久前她被秦箐逼着跟郑馨宁学了些十日，对官员文绉绉的奏折倒也是看得懂，只是秦素依旧是和往常一样，对这些文字不怎么感冒。
前些日子外边暴乱的缘故，又是刚上任，秦素她也是没有懈怠政务的理由，只能认真理政。
现在心事全部解决，把烦心事也都交给秦箐，她才不愿意给自己加负担。
何况楚沐还在家等着呢。
可秦素干净利落的拒绝却让秦箐不愿屈就，她双手恶趣味十足，在秦素身上胡乱逗弄，继续劝解，
“这可是好事，毕竟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先把口信给你，以后每天进宫，随你帮几个时辰，若是哪天你觉得累只管休息就好了。”
秦素猛地将自己颈前的双手拿开丢在一边，横眉道，“你可别乱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二十多岁，俩姐妹间靠一靠也就算了。”
瞧着秦箐依旧是等待自己答复的样子，她才烦躁的摆手，“我说了，我不感兴趣，你别指望能骗我帮你。”
秦箐有些失望，但是秦素不愿意也没办法，总之文宇是可以帮着自己的，她也不一定要将秦素邀进来。
主要还是三人好办事，不比其他摄政王之类的，秦箐几个都是亲人之间，也不担心干政。
“但你是宁朝王爷，除了上朝领军还是要做些事的。要不这样，你闲来多进宫陪陪我，我有需要再让你看看。”
求人不成，秦箐打算将她抓在手中，以后随机应变，不无不可。
秦素并没有在意其他，她巴不得有人陪着，脸上瞬间恢复了笑容，“好啊，皇宫景色美，我肯定会进来的，以后有了女儿我也要带她进皇宫。”
秦箐立刻被逗笑，推着她的脑袋，“真有你这丫头的，才结婚，同房估计不过半月，就计划着孩子了。”
“我喜欢小宝宝嘛。”秦素不悦地撇嘴。
作为女子，她是喜欢女孩的，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慵懒靠在秦箐怀里，有些向往的期待自己的女儿降临。随后，秦素将脸埋在秦箐前襟，手搭住她的肩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又是微抬起头，往后轻揽黑发，“姐，要不我大略给你说说外边其它事情？”
“行，你给我说说也好。”
……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文宇终于是梳洗完毕，再次来到紫宸殿。
他来到秦箐边上，秦素正好也是将一些凌乱的要事交代得差不多了。
见文宇入座，秦箐随后手推开秦素到一边，“听话，给你未来的姐夫让座。”
斜了一眼文宇，拖拖拉拉的秦素还略显不满，“他坐就坐，干麻要赶我走，你还要抱着不成？”
文宇迅速紧挨着秦箐将她的位置抢占，“小家伙真是没礼貌，我们俩好上几年了，你姐为什么就不能抱我？”
还没等剩下两人开口，他是说到做到，已是后仰躺在秦箐身前。
秦箐惊愕的望着突然钻进怀里的文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知雨和其她宫女还在不远处。
“素儿，时间不晚了，我看你还是先回去，恐怕你心里念着楚沐那小子。”
这是文宇紧随的话出口，听着倒是十分关切。
可秦素看在眼里却有一种隐含的坏，愣愣注视着那散漫的眼神，很明显别有意味。
想到这些，秦素脸色蓦然僵硬，很快变得尴尬，显得阴晴不定。
这话不错，秦素是很想念楚沐的，只不过刚才和秦箐谈事情也就忘了。
这时候在开口就没意思了，秦素也也不再和秦箐说话，暗中瞪了文宇稍舜，飞快离开大殿。
瞧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经意间文宇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就好似完成了什么目的般。
第284章 紫宸夜光
低头看着依旧是一个劲往自己身前蹭的文宇，秦箐的脸色也渐渐不善起来。
飞快扫了一眼还在规矩侯在一边的知雨，她低头小声呵斥，“文宇，你大晚上不帮我处理政事，就是跑来要我抱的？”
文宇抬头看着秦箐愠怒的神情，故作不解，“哦？难道你让我梳洗不就是为了现在的温存吗？”
“你别瞎说，我没有，”秦箐怒斥到。
文宇却是不听她的，转头瞧着殿内几个宫女，眸光微凛。
“小四，你先让那些宫女先退下，”
这话让秦箐心中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没事，我们亲热亲热，”文宇含笑注视着眼前还处于疑惑的女子，又伸手挠了挠她。
“…行吧，知雨你们先退下，没有命令不要进来，”秦箐拗不过他，只能朝外边吩咐。
“是！”几人连头也不曾抬，径直退出。
确认没人，文宇在秦箐怀里撑了撑身子，觉得有些麻烦，“小四，你稍微抱紧我，”
“你，…我好歹是个皇帝，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对他的话秦箐显得十分不满，埋怨一阵，瞧着他期待的眼神还是伸手用了用力。
此时文宇离着秦箐终于算是十分亲密了。他低头，带着爱怜的笑意朝秦箐身前的衣襟打量着。
在秦箐疑惑的目光下，文宇作势往前蹭了蹭，如同一个幼小的孩童。
只是这目的早不只是那般单纯。
秦箐浑身一僵，怔怔看着身前的男子，惊讶一声，若不是太过警慎，差点就要将文宇丢出去。
不等秦箐反应过来，文宇伸手搂住了她的后颈，“小四，我们之前分开快十天了，又在牢里呆了十日，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你该奖励我一下吧？”
这番不容置疑的语气，秦箐听得想骂人。
她真是蹲了几日牢房蹲傻了，居然没明白文宇会有别的意图！
这奖励，很明显就不是普通的奖励。
秦箐面色微微变了又变，显得十分无助，“文宇，我们还只是准夫妻，你先前强行好几次了，让我很难堪，你就不能等等？”
文宇脸上带了一丝不乐意的假笑，贴得更近了些，“小四，我刚才离开的时候，苏凝来见到我了，那漂亮丫头可是比你要热情许多的。”
因为他双手一直不曾着力，秦箐为了防止文宇不稳，还是需要从背后托着沉重的身躯。
本来脸上神情就很强撑的她听闻文宇提起苏凝，愈发不悦，“你若是这样想，就去找苏凝吧，她很乐意。”
“别，”文宇制止，隔着龙衮低头亲了++一下，“小四你千万别不好意思，咱俩十月份就是夫妻了，这不是问题。”
这摆明是要抓到手了，秦箐脸颊黑一阵白一阵红一阵。
低头看着文宇温柔不容抗拒的目光，也不知是想什么。
之前强行的几次，她是不曾挣过文宇的，到最后身心俱疲好不凌乱。此时秦箐想要拒绝也是颇感一阵无力的挫败。
想了许久，秦箐脸颊起了一层嫣红，飞快看了一眼殿门，她咬着嘴唇，“这……这里是紫宸殿，我们……还是去寝宫吧……”
老实说，紫宸殿是经常的了，可毕竟秦箐还是头一次主动。
文宇顿时眸子晶亮，连连摇头，
“没事，我比较喜欢紫宸殿的格调，这里又是内殿，知雨还是很聪明的，不会让人打扰的，”
“你……，…那你先起来，抱着我，而且事后你不能老拿这事取笑我，”秦箐平静了心境，低声启唇。
不是秦箐不安分，而是她到底是一个女子，按心里年龄，三十五岁，规矩三十五年，这不容易。
平常无事还好，可先前实在被文宇刺激过头，第二次期间显得有些太放开了，事后文宇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一样，好些时候拿来打趣，搞得秦箐好生烦躁。
况且此时这样子秦箐搂着文宇，怎么看都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像是喂……，呃…喂奶……
秦箐这样的打算瞒不过文宇，他顿时轻笑出声，“我答应就是，只不过不要我抱你，我就要这样，毕竟有新意，懒得动。”
也不等秦箐再劝解，两手已是飞快附上去。
这样的突然，让秦箐全身都紧绷起来。因为自己的屈身求全，只是须臾的不适，倒也没有再制止什么。
“小四，你这衣服还真是麻烦，要是对襟就好了，”
其实他此时正在感受手感，根本没动手脱，但还是忍不住吐槽。
“宫里的龙袍哪有那种，你就知道欺负我，”秦箐叹息一声，将护着文宇的手紧紧绞在一起。
……
娱乐时间流逝飞快，文宇已是处理掉外包装，开始吃饭，
秦箐往后稍微仰头，有些艰难的喘气。
“这大小，比凝儿的真的大许多，有两倍。”文宇一手握碗，啧啧称奇，嘴里吃着不停。
“无耻之徒，我同意苏凝的事情就是个错误，也不知是谁带坏你的，本来你是很正行的……”秦箐脸颊殷红更甚，直起身，却是目光柔和地打量着怀里文宇。
“小四，你还是不必担心的，凝儿那丫头虽然漂亮，但真的是意外，”
文宇小心吐出，细心用手挑逗，看着那神情显得十分专注。
“不过她确实是真的漂亮，得到她是真的八辈子福分。”文宇紧接着赞许道，也不知是诚心夸赞苏凝，还是自夸。
秦箐低头看着文宇，微阖了眸子，此时早已适应的她痴痴直笑，
“…队长，有件事情我忘了拿出来了，我倒是突然想起以前在军队的时候，你有时候对梓染眼睛有些不对神……”
“梓染？”
文宇惊讶的抬头看着秦箐不似说笑的面容，回忆须臾，随后松了口气。
“你是说曾梓染吧？我想起来了，梓染还是很美的，你们这戏兵刚到的时候我确实特意关注了她一段时间，最后觉得不对口，就放弃了。”
“所以说，我们总共三个女兵，你这个队长当初对三个都起了心思？现在把我弄到手开始欺负我了，你还真是我的好队长。”
话虽如此，秦箐却是笑着的，眯着眼俯视，眼里说不清楚的幸福。
文宇宠溺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又用另一只手的捏着指间的夜明珠，惹得秦箐心底一阵悸动，再看去，眼神带媚。
“小四你可别乱说我了，对李璇我还是没有动心思的，”文宇面色十分无辜。
秦箐带着浅笑，娇蛮扭着身子，“是吗？可我不信，我今日算是看透你了，你看看，你表面不苟言笑，心底却很明显显露你好瑟的本性。”
“我不觉得，咱俩这只是很正常的亲热，”
似乎有意挑起秦箐的好胜心，文宇小心将她抵靠在椅背，渐渐发力又开始双手大力柔搓，时不时拿出珠子品尝着，动作无不显示着超乎平常的那种蛮横。
“正常？哼，我看你若是起了兴致，你看看你，恨…恨不得把……苏凝叫过来和……和我一起供你柔镍……”
第285章 归宁宫客
对自己第一次放下矜持，秦箐承认自己已经在文宇的欺负下沦陷得十分可惧。
微微低头的她，看着文宇愈渐霸道的手法，含情凝涕，眉宇间毫不掩饰的蝽意。
外界的词激，即使自己整个身子都酥了，秦箐也始终紧紧抱着文宇，让他能够专心致志。
少刻，秦箐开始压着声音娇声哼喃，
……
夜色深深垂下，秦箐与文宇双双出了紫宸殿。
殿门外，两人并立，衣裳说不明的华贵，互相抿嘴含笑。
脸上，秦箐依旧是未曾消散的粉红。
她轻轻垫脚，附在文宇耳边，“我许你去见苏凝”
“你可要霸道点，别只顾着欺负我。”
说完，亲昵的在他鬓间一吻。
文宇看过来，分明感受到她脸上无尽的坏意，似乎期待着什么人能被欺负的模样，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吃醋。”文宇轻轻搂住秦箐。
秦箐伸出手指在他额上轻点了一下，“嗯，去吧。”
得到肯定，文宇终于是放下心，留下秦箐一人飞快朝宫道往内宫奔去。
注视着他略微匆急的脚步，秦箐脸色逐渐不好，最后恼怒的朝边上踢上一脚，朝另一条甬道回到寝宫。
……
归宁宫，此时苏凝已是睡下，只有两名侍女侯着。
因文宇与苏凝的关系，他很快得到宫女的同意，在不吵醒初羽郡主的情况下，悄然而至。
两名侍女是一直侍奉苏凝很久的，倒也明白秦箐对郡主的许诺。
虽然婚事待定，辅国公此行有些不合礼仪，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和陛下也是恩爱有加，又是宫中规矩森严，即使她们看见什么，也不可能到处乱说。
文宇放轻了脚步，走在床榻边上，看着帷帐里酣眠的苏凝，嘴角微扬。
飞快脱掉外衣，揭开屏帐爬进床榻，此时苏凝还未惊觉，文宇已经是迅速掀开被子压在她的身上。
“唔！救……唔…”
身上突然的压力让苏凝瞬间清醒，感觉到危险的她紧接着就要张嘴呼救，却是被文宇飞快捂住。
他俩婚事毕竟还早，要说亲亲抱抱也还无妨，外人也只能说是世风开放。这同床入睡万万不能被人瞧见，否则外人对苏凝的评价怕是不友好。
“凝儿别怕，是你家文宇大哥。”看苏凝惊慌失措的神情，文宇低声安慰。
文宇这个名字就犹如一样镇定剂，让慌乱的苏凝立刻安静下来。待看清楚确认，算是彻底平复。
只着里衣的身体承受着文宇整人的重量，苏凝难免羞涩，红着脸抗拒，“文宇大哥你怎么这样，不经我同意就上了榻的……，你快下来……”
文宇柔和笑了笑，捏着她嫩嫩的脸颊，“凝儿别怕，咱们之前亲密的时候还少？这不是谁跟谁？”
“可……可这是是床上，要是让人瞧见……，你别这样压，”苏凝羞窘万般，提醒道。
心中对文宇的思念却显得十分诚实，她本能的伸出手将文宇紧紧抱住。
小手触碰的是爱郎背部结实的脊梁，这让苏凝又是一惊，慌忙往下探了探，摸到布料又才稍松一口气。
她带着羞恼小声嗔怪，“文宇大哥，你身上怎么不穿衣服，太坏了！”
此时文宇终于是不开口了，捧着苏凝小巧玲珑的脸颊左瞧右瞧，径直俯身吻下。
“……唔…”
许久，苏凝漾出的眸光已是有了些情愫。
文宇将侧脸枕在她颈前，轻轻捋着跟前的小衣，“凝儿丫头，我是来呵乃的，你先把这衣服丢掉。”
苏凝微低头，依旧伸手护着文宇，略带嬉笑的嘲弄，“文宇大哥，你又是从秦姐姐那来的吧？你不是说秦姐姐不是早就依你了？”
“是啊，她不依我我也可以强的，不过我有点想你了，我可是快一个月没和凝儿在一起了。”
眼前的这层锦缎绣着绿色的荷叶，隔着布料，文宇伸手轻轻柔起来，又很快停下，抬头望着含情的苏凝，很明显是等待她的动作。
苏凝微红，撑着身子将后面的绳结解开，看着文宇期待的眼神，犹豫着飞快拿开。
文宇也不等待，看着美好的目标在眼前，一个翻身再次将压在身下，张嘴进去。
“…嗯……”熟悉的感觉苏凝全身一僵。
……
……
屋内情意正浓，文宇却是带着不舍离开，把苏凝的右手当做枕头枕好，右手轻轻玩弄那颗夜明珠。
见眼神迷离的苏凝有些疑惑，文宇笑着解释，“我们都累了，睡觉吧，”
“啊，你…你就在这……这里？”苏凝瞪目，惊讶出声。
文宇手指捻了捻，惹得苏凝轻喘，“这是凝儿的床，我为什么不能歇息？你不会是嫌弃我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凝摇头，“可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她红着脸指头指了指翅身的两人。
先暂且不说两人是不是完完全全睡安分觉，就是明早一起起床被侍女瞧见，那也不叫一个事吧？
苏凝虽说对文宇很直接，但还是纠结外人的看法，女子向来是注重名声的，她到底是一个接受了礼法教育的皇亲。
“没事，我就歇一夜，我想陪着凝儿，凝儿不必在意太多，那几个侍女我吩咐过了。”文宇是咬定今日的目的了。
说服她的同时依旧手指不停在夜明珠周围打转，时而轻弹。
苏凝不安的躲着，担忧的看了一眼门外，抿唇微微点头，“……那好，文宇大哥，我要睡觉，你可别太过分。”
言外之意自然是他的手安分些。
文宇打了和哈欠，改为将手紧紧护住了...，“嗯，我会的。”
语罢，也不等苏凝再说，左腿压上她的膝盖，已是侧躺闭上双目。
苏凝看着他这样，无奈的叹息一声，将边上刚褪的衣物放在枕边，强忍着身前手指的触感，微微闭上眼。
为了舒适文宇，她也不敢侧身睡，只能尽可能将身前袒露。
很怪异，但聪敏的苏凝认定这只是她的开始，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不合伴侣的亲密事情，
当然，是在新婚之前……
……
第286章 两人和好
皇宫外的夜色显得很沉浸，秦素领着十余名亲卫，一路匆忙朝巩昌侯府赶去。
楚沐本是居住在秦王府，后来秦王谋逆久久未给一个好的答复，他与秦素关系便冷淡许多。
至八月下，巩昌侯回了侯府，这是长安城妇孺皆知的。
侯府距离皇宫并不十分遥远，秦素很快赶到。
此时，天卫早已将帝王还朝的告示告知到了长安各官员府上，这预示着朝纲将稳，基本上所有官员都松了口气。
至于皇帝如何反击秦王的，大多数官员并不在意，真正忧心的只是少部分心腹武将。
楚沐也是其中之一，陛下还朝是好事，可天卫并没有告诉他是陛下自己反击，还是秦王迷途知返的。
秦王毕竟是他的夫人，楚沐再怎么不信秦素会安全置身，对她的安危还是十分在意的。
在侯府门前焦急来回踱步良久，也没等来一则关于夫人的消息。
心里想着秦箐可能是被赵新等心腹迎回，秦王被囚的可能，楚沐终于是心急了。
正当他决心进宫，夜色下来了几十熟悉的侍卫的身影。
楚沐神情微变，拧着眉头望去，为首的似乎正是秦素。
“夫君！”
赶来的秦素也惊喜的发现门口驻足的楚沐，顿时高兴得隔着好段路呼喊。
听着语气该是没有什么意外情况，楚沐顿时心中大定，迈着步子迎上前，“夫人。”
随后，夫妻俩很亲密默契地相拥，剩下的几名护卫明白两主子和好，以免尴尬，也都识趣退开。
久违的温暖让秦素眼眶瞬间就红了，紧紧将脸埋在自己丈夫胸膛。
她并不后悔先前的决定，可对于楚沐愈渐的疏离，她也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爱人对自己心存一辈子的芥蒂。
如今这场面算是让她安静下来。好在，自己的夫君嘴上不合，内心却一直都是担心自己的。
“素儿，明日陛下上朝的消息到了，跟我说说，陛下是你迎回的吗？”
“恩恩，我姐自然是我带她出来的，我不做皇帝了，”秦素诚恳道。
楚沐开口就将原因往自己身上想，让她心里淌起阵阵暖流。
与此同时，对先前自己愚蠢的做法也是升起更多的一层悔意。
好在事如所愿，良人皆在。
“那就好，我就信你不该是那样心狠的，我原谅你这一次，以后你千万不要再有了。”
楚沐欣慰的点头，突然是松开秦素，捧着她的螓首仔细端详。
秦素眉宇微弯，眼角有着少许幸福的泪痕，将唇紧紧抿在一齐，任由爱郎打量。
直到看不出什么异样，楚沐才试探道，“夫人，你有么有受伤？陛下是怎么说你的，可要责罚你？”
秦素会心一笑，“当然没有，我姐对我可好了。”
秦素的话让楚沐放下心，看来陛下是没有责怪秦王，不然也不会让她晚上回来的。
想着明日早朝可能有什么结果，楚沐看着秦素，神情又是变得认真，“我就说是这样，陛下待你不薄，你作为妹妹，以后可要听陛下的话，若有下次，我就真的不会原谅你了。”
“我明白，夫君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了。”
秦素乖巧的点头，忍不住朝四周眺望，已经是无人。
“夫君，天晚了，我们快些回府休息吧？”
“嗯，”
……
明月正悬，天空点点繁星映衬了早秋的夜。
此时，外边起了阵阵清风，吹动明晃晃的灯笼微微摇曳。
屋内，气候别样的温暖，秦素与楚沐梳洗完毕，静坐在塌边。
秦素轻轻靠像楚沐身边，面色矜持之外神情十分笃定，“夫……夫君，人家…想为你生个女孩子。”
楚沐将她紧紧搂在身前，柔声之外带了些调侃，“夫人想生女孩儿啊？我也挺喜欢女孩，只不过想要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还得夫人还好配合。”
“我可是等了你十多天，是你一直要躲着我。”秦素扭头看着楚沐温笑的脸，眸光含情，小声埋怨道。
“夫人说笑了，今晚我可是没有躲着你，还得看你愿不愿意呢。”
对于秦素动人的情愫，楚沐依旧无动于衷，却忍不住自己的手朝着身前的柔车欠袭去。
秦素缩着身子，轻微忸怩。
也不过片刻，楚沐也不在迟疑，一个翻身下去，紧紧负在秦素身前，定定注视着她那柔情的眼波。
“夫君，之前错过许多日子，今日你可加油，”秦素紧紧将手搂在楚沐背上，带笑引诱。
……
……
时光悄然流逝，卧房灯火依旧。
楚沐依旧将爱妻护在身下，余味还未褪尽，他依旧毫不在意的霸占着属于自己的三样目标，时而逗弄。
细细欣赏着秦素脸上满意的浅晕，心中的豪情与征服【防】欲浓了一重又一重。
同时，还有无尽的感慨。
自己起初不过一个入军争一口饭吃的大头兵，何曾想过今日的自己会是一个开国侯爷，娶的是自己为兵为将最为钦慕的二小姐，如今大宁唯一亲王。
这是他每每完事都要感叹的，同时也是为了告诉自己不能忘记陛下与秦王的栽培托付之恩。
即便他明白两主子最初也是小村败户之家。
楚沐低头盯着秦素亮丽的脸颊，忍不住喟叹，“素儿，你说我刚见到你那会，若不是早些答应做了你护卫，你现在可能喜欢的是别人了吧！”
也不等秦素先答话，他受不住那近在咫尺娇翠欲滴的红【发】唇，俯身尝了许久，惹得秦素双手四处扑腾。
许久，再离。
秦素轻轻呼着气，想起楚沐感慨的话，有些好笑，“你是多虑了，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这辈子只是属于你的，我们该是天赐的一对，”
“你这样想可是够我高兴好一阵子了，”
楚沐笑着，似乎觉得不够，又是低头wen了须臾。
……
看着楚沐深情的目光，秦素调皮的眨眨眼，“…夫君，我突然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哦？你说说。”
“你还记得那天打仗我姐安排护卫给我吧，最后我说看你挺有意思的让你跟在我身边？”秦素轻声道。
“……对，我记得是这么回事，那时候我是头一回当素儿你的手下，也是那时候我才跟在你身边的保护你的。”
似乎是想起那段值得回忆的时光，楚沐说完，望着秦素显得神秘的脸色，沉思了许久。
第287章 沉浸的夜
可秦素却可耻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某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在悄悄变化，顿时整个人都因为慌乱而紧绷起来。
倒不是害怕，只是她有些不解，这个时候变化是什么？
回过神的楚沐瞧秦素脸上起了红晕，尴尬的笑了笑，却做毫不在意，“所以这个秘密是什么？”
秦素尽可能平静，微微抬头凑近了他的耳边，“……其实那时候我早就看出你眼中的爱慕了，那天其实我也对你起了些兴趣，便有意让你当我的手下，看看你能变成什么样？”
“小姐你那时候竟然是故意的？因为对我感兴趣？……素儿你没说胡话吧？”楚沐竟是惊得称呼都换了，只觉得太不可思议。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一个小孩子当护卫？”秦素痴痴笑言。
小孩子……
楚沐:“……”
简直岂有此理，当初他不敢反驳，可如今对自己的女人，他却不见得会选择沉默。
楚沐盯着秦素须臾，脸色渐不善，“夫人，我当初可是有十五岁了，二十弱冠，还比你大两岁，不小了。”
“可我觉得你很小的。”想起楚沐当年天真的样子，秦素眼角都眯成一条缝。
“我不小！”
楚沐怒瞪目，旋即嘴角微扬，轻轻抬起身子狠狠压下，“小吗？”
秦素撅着嘴正要犟，倏地身子一颤，整个人都苏了，
这分明就是强行别开话意，见楚沐有些不善，秦素心中不悦，嘴角已是带着讨好的笑，“对，夫君不小，很大，我感受到了。”
“这就对了，”楚沐满意的点头，再次回到正题，“也就是说素儿你当时也对我有兴趣，你这丫头倒是坏，嗯，那我们夫妻俩估计还真是天赐良缘，连情意也是那么默契。”
“我就是这个意思，说起来你这小兵也是胃口大，刚见我第一眼就动了爱意，”秦素柔声调侃。
“自然，我这人就是胃口大，不然哪能得到殿下这么好的女子的？”
楚沐低头又是甜蜜一阵，
“说起来我还是感谢文将军，若不是他点醒我让我证明自己，我可能只敢屈身在你身边做一名护卫，而不去往上爬做到如今的一军将领，到最后向你表示我的爱意。”
“这样，原来是文宇帮了我们一把，”
秦素惊讶的同时想起文宇这些天的表现，内心却是吐槽不已。
楚沐看着秦素回忆的模样，心下好奇，“素儿，你说我当时跟你做护卫的时候若是大胆像你表示爱意，你会答应和我一起吗？”
与他的想法截然不同，秦素很果断的摇头，“我肯定不会，我的爱郎该是如今指挥一军的开国侯爷。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护卫，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也是。”楚沐见秦素不似说笑，颔首认可，完全负在她的身上，“好在我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不然可能依旧只是一个穷兵卒，眼睁睁看你和别人相爱，而不是如今在这里得到你，占有你。”
“嗯，”秦素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问道，“几时了？”
楚沐看着桌边的刻口，想了想，“估计子时过了吧，”
“子时……”秦素蹙眉点头，打定了什么主意，含笑望着楚沐，“这个点我好像不想睡，我们做些其他事吧？”
“哦，还能做些什么？这大晚上都上了塌，衣物都去了，”楚沐疑惑。
他明白她的意思，有意将事情定在塌上这一区域，却不明着说出来。
“呸！”秦素顿时红脸，啐了他小口，“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身下刚才都大起来了，还问我们夫妻两还能作什么？”
秦素直白的指明让楚沐哑然，轻轻捻住了她的身前，“殿下还想来一次？”
“嗯哼…”
随着秦素最后的小声埋怨，楚沐终于是慢慢忽而入，愈发烈。
……
红烛高照，灯影下扮演在红纱暖帐里面旖旎的风景，躯体交错，耳鬓厮磨，似是带着谁嘤咛婉转的呜咽声妆点了这八月夜里最后一点微凉的寒意。
窗纱外，一池荷塘夜色弥漫。
夜深沉，却不在凉如水。
……
翌日凌晨，繁星散去，金碧辉煌的大宁宫已是有了少处的灯火。
萧染是初羽郡主也就是苏凝的贴身宫女，过了这么久，其实也算半个心腹。
昨晚辅国公入宫，她便是留了个心眼，果不其然，国公爷最后没有出宫，一切已是很明显，国公夜宿在郡主房间了。
因为早朝的缘由，萧染也清楚自己该是按时叫醒文宇的。
所以说，即使她明白两人可能是一齐宿了一晚，甚至有窥探到其他隐秘可能，也不得不进去传话。
怀着忐忑的心情步入苏凝闺房，点燃蜡烛之后，萧染谨慎的朝着榻间望去。
果不其然，景色有些隐秘，并且出乎了她的意料。
萧染甚至好些时间的懵神。
这郡主与国公也未免也太过亲密了！
暂且不说薄被轻掩下俩人上身躯干不着丝絮如何旖旎，俩人双手这副纠缠不清的样子让萧然无论怎样都是忍不住朝那方面想。
她是记得郡主除了脾气，一向十分端庄的，即使和辅国公怎么亲密，也不该有这么越礼的场景。
见郡主依旧是带着幸福的浅笑酣眠，任由国公爷的手护住身前隐秘，萧染心中默哀许久，轻微弯下腰，“国公爷！”
文宇睡时的警慎自然是要比苏凝高上许多，萧染只是轻轻的叫了两遍，他便睁开眼睛。
他一直是轻轻护着苏凝的，苏凝睡得也是有些露，此时一苏醒就瞧着宫女如此近的俯视，着实让他惊吓了许久。
认清萧染的身份，文宇双臂掩盖了苏凝的暴露，才小声探寻，“你…有事吗？”
“国公爷，寅时过半了，该准备早朝了。”萧染垂目道。
文宇恍然，“哦，好，萧然你先退下，我这就起来。”
“遵命！”萧然低声道，又是担忧的看了眼初羽郡主，才转身快步离开。
这时文宇算是彻底清醒，见苏凝还在睡眠，心底斟酌了许久，终于是决定叫醒。
文宇稍用力捏了捏手底苏凝的...，这样数次，苏凝才感觉到身体的怪异，朦胧睁开睡眼。
第288章 清晨备朝
苏凝扭头看了眼天色，再次上前紧紧抱住了文宇，才疑惑出声，“文宇大哥，……你怎么醒着么早？”
“今日有早朝，我该起床了，”文宇缓声解释，手却像是在迷恋般再次开始轻捻起来。
“…恩…嗯，”苏凝情不自禁轻声哼喃几次，才红着脸推开文宇，“那文宇大哥你还是早些起来好了，让凝儿替你你穿衣梳洗？”
文宇从床上般做而立，惊疑道，“凝儿你身为郡主还会侍奉别人吗？”
苏凝并不在意在文宇面前的举动，跟着也做起来，将一角被絮从身前移开，此时，她已是完全着露。
随后，她仰头从角落拿过里衣，轻轻掩在胸前，捋了捋散乱的黑发，微微打了个哈欠。
扭头冲文宇微微一笑，“这是自然的，凝儿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先前跟嬷嬷学过那些事情。”
“……其实若是想睡便继续，我自己来也行。”文宇看完了苏凝半醒的引人姿态，才柔声劝慰。
这样子初醒的美人，他倒也是头一次见到，也的确被迷了。
那绝色的仪容下难得有了些许慵懒，些许散漫，又是一举一动都夹杂着勾【防】人的媚。
长恨歌有言，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下堂来，便是如此。
“不必了。”苏凝摇头，含笑注视着文宇，轻抿唇，“凝儿现在已经苏醒来，便让凝儿为你第一回穿衣好了。”
文宇被迷醉得无奈，只能僵硬的点头应下。
苏凝瞧着他的样子，突然是着衣的右手微松，调皮道：“文宇大哥，凝儿这样是不是很吸引人？”
文宇朝着苏凝右手的动作下示，直至瞅见一点诱人的肉红，没由得眼皮一跳。
他只得尴尬催促，“好了凝儿可别闹了，我可是赶时间。”
“…凝儿知道了，”苏凝嗔怪地吐了吐舌。
毫不避讳的在文宇眼前更完衣，又才细心替他穿上衣物，最后，亲手替文宇梳了头发。
梳妆台前，文宇轻轻牵着苏凝的芊手，“我这就走了，下午抽空再来看你，”
“没事，文宇大哥若是忙，明日再来也不迟。”
目送着文宇出门，文宇却在门口恰巧遇上了进门的萧染。
在那一刹那间，苏凝与文宇两人的面色都是僵住。
苏凝是完全不知情自己邀情郎夜寐的事情已经曝光，可文宇是着急忘了这茬。
萧染却是显得平静，飞快递给文宇一个安心的眼神，表示自己会死守秘密，文宇才狠下心放心离开。
苏凝的心情也是在一瞬间变幻，又是在一瞬间无了踪影。
眼睁睁看萧染替自己叠好被褥，她随即便明白萧染的意图。
是为了查明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很明显床上是没有的。
苏凝自求问心无愧，再怎么大胆也不会逾越过度，看着萧染的目光也平和许多。
直到将被褥整理好，萧染算是彻底放下心，好在郡主还是懂分寸的。
如此谨慎，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关心郡主，更是为了完成皇帝陛下的任务。
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苏凝先行的，萧染自然也是万分郑重苏凝一切起居。
也正是秦箐事先的交代，也意味着萧染不会乱说话破坏苏凝的名誉。
苏凝止住慌乱，很快便明白一切，见萧染走近，才试探道，“萧染你见到我和文宇大哥一起了？”
萧染肯定的点头，“奴婢清楚，只是郡主还未定下婚期，务必请自己保护好自己。毕竟宫中人多眼杂，若被人瞧见，于陛下和国公爷都是坏事。”
“那…”苏凝心中又是一阵惊惶，“那你……不准外人说，”
萧染微微福身，“郡主还请放心，奴婢不会与别人说这些的。”
“哦，…那就好，你可千万不能乱说。”苏凝满意的点头，已是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萧染缓步走到铜镜前，轻躬身，“郡主，奴婢替你梳鬓。”
“好，”
苏凝信步坐在铜镜前，萧染站在身后，为她解下睡前的发鬟，拿起一把木梳缓缓在那黑色如瀑布般的柔发上由上自下理动。
许久，萧染一直是尽心梳头，主仆都是沉默无言。
“郡主……”
铜镜里身后站着的是艰难启唇的萧染，苏凝却一直将目光盯着自己那绝美的容颜上，美人秀眉微澜，神情说不出的清冷。
她随后开口道，“嗯，你说吧。”
萧染点头，脸上早已忧心忡忡，手上依旧细心梳理着一头黑发。
“郡主，陛下与国公爷早已是答应您的婚事，也不久了。您着实不该留国公爷住下的，今日还好是奴婢，若是换上一人撞破，恐怕难办，到时候不仅是郡主的名誉，或许国公爷乃至陛下都会受人指责。”
“嗯，我都知道的，今日多亏你了。”苏凝眸间忽地闪过一缕落寞，缓声吐了一口气息。
随后，一抹真诚的笑意从嘴角显现，“你不明白的，我是多么喜欢文宇的。”
“可终究事情还未定论，我也没其他人可以说说这些话，如今只能依靠自己，只要能将他的心捕获，这点名节算的了什么。”
“等明年嫁与他，那才是真正该放心的时候。”
也不知是在和萧染倾诉，还是单纯的说说理由，苏凝此时坐在梳妆台前，说得格外多。
萧染梳着鬓，一直没有任何神情。
直到苏凝说话，梳头的手微顿，随后使力，将最后那一缕发丝挽在了发里，插上了梅簪。
萧染退在身侧，恭敬俯首，“郡主，妆已经梳好了。”
“嗯，”
苏凝并没有在铜镜里留恋，很果断的起身，朝着窗外望去。
窗棱外，依旧是浓浓的夜。
……
卯时未到，天色未完全散开，长安城的众官员已是先后忙碌起来。
秦素与楚沐也是起早，一同入宫，待进了皇城，秦素率先一步赶到了含元殿。
刚入含元殿门，静伫在殿门边上的文宇就发现了她，忍不住急声道，“小丫头！”
这熟悉又显欺负的叫法让秦素一怔，脚步骤停。
第289章 帝王再朝
转头瞧见文宇示意，她犹豫少刻，缓步走近，“有什么事吗？”
此时的她，早已消散了昨晚与楚沐恩爱的温情，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冷淡，熨在那娇艳的脸颊上，让人不敢有丝毫侵蚀。
文宇笑吟吟打量秦素面色数阵，也不知为何，突然是再次心生恶趣。
见四下没有人近身，他小声道，“丫头，看你这面色红润，该是和楚沐那小子和好了，昨晚很享受吧？”
其实文宇哪能动这些，只是确实是见秦素脸上娇气，又是靠着揣测瞎说的。
可这话却让秦素面色瞬间阴下，随即一个急步猛地抓住了文宇颈间的衣领，扣住下颔，将他抵在金色的宫墙上。
盯着那没有任何慌乱的眸子，秦素心底恼火，声音愈发冷了几分，“你这家伙乱说话还没完没了了，你要是喜欢大可以去找我姐，再敢羞辱我，我就要你好看！”
文宇轻轻推着她的肩头，要将她推开，却是纹丝不动，顿时有些尴尬。
“丫头你别闹了，我这会儿是有事和你说，”文宇收起轻浮之色，神情变得正经许多。
秦素不为所动，死死拽住他的衣领，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什么事？”
文宇解释，“是战事，蜀地的战事，你姐打算明年开年就作准备。”
“剑南道？”秦素脸色一怔，整个人都是离得文宇近了些，却依旧没有松开他。
“是打算明年开年作战吗？谁作主帅？”
“没错，明年估计最迟三四月份作战，主帅还未定。”
文宇微微侧身，正好是对上其他武将看着自己和秦素此时显得亲昵的一幕，若有所思，嘴角意味不明。
“三四月份……”秦素心系战事，没曾管其他的，只是低头仔细斟酌起来。
建国四五个月，蜀地一直未曾收服，川蜀如今是残余势力不少。
之前因地势险要没有继续前进，现在也是到了收复的时候了。
秦素对统军作战是十分乐意的，只是这时间细思下卡得准，指不定到时候自己有了身孕，还出征有些不合适。
自己不行，她该是考虑楚沐了，可以替他谋个差事加些战功。
心底做了决定，秦素抬头开始确认，“明年三月，你应该不会出征吧？”
文宇点头，“我估计不会，不出意外，那时候和苏凝有婚事。”
“那就好，就这样说好了，我到时候把那个位置留给楚沐，再派上赵新或是黄辰，应该够了。”
几个人都没有时间意味着这位置没得选了，秦素很高兴，十分随意的做了决定，看着文宇的眼光便柔和顺眼了几分。
正在此时，一声平静显得低沉的男音从后边传来。
“殿下，辅国公，你们这么高兴不知在议论什么？”
秦素本来激动的脸色瞬间变了，拽着文宇的右手飞快缩回，一个转身，正好对上楚沐祥和的目光。
楚沐是一直看着文宇的，在秦素转身朝自己看来的时候飞快的拧了一次眉，又瞬间松开。
这是在警号了，秦箐本来就讨好性的微笑旋即消失不见，露出一脸怨恨。
文宇不紧不慢理了理衣袍，缓步从后边走出，“侯爷早，方才我和秦王议论了些战事，”
“原来如此，”楚沐微微颔首，做出一个手势，“马上开朝了，辅国公请，”
“侯爷请！”文宇也是微扶手，侧头朝秦素友好性一笑，到了正殿最前方。
秦素随后往前迈了一大步，略显得拘谨的站在楚沐旁边，“…夫君，我……”
楚沐沉着脸挥手打断，“殿下在含元殿还是矜持些好，让人看见会笑话的。”
“不是，……巩昌侯，我刚才只是和文宇起了争执，你干嘛这样……”楚沐这话让秦素就是一阵郁闷。
“恩，”楚沐斜睨了秦素一眼，见周围没人注意，忍不住凑在她耳边。
“我信你的，不过夫人你确实太不考虑影响了，这里毕竟一干朝臣。”
又是看着眼前那红【防】嫩的耳垂，楚沐在变换间忽地上前伸出舌头抵了一下，随即离开。
“呀！”秦素下意识一缩，等见到楚沐笑吟吟的样子，又是羞恼地瞪了一眼。
“你信就信，不能好好说话，乱咬什么？”
也不等他，秦素匆忙的朝着殿内走去，楚沐背负双手，也随后跟上。
……
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天色有了鱼肚白，太监宣布帝王早朝。
秦箐身着黑色龙衮，缓步入殿。
直到看清了秦箐真容，这些百官才彻底放下心，心甘情愿的俯身下去行礼。
虽说秦王穿亲王蟒袍入殿也便意味着还位了，可这些朝臣没有见到秦箐，依旧是存着少量质疑的。
这次的恭贺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上许多，直逼开国大朝。
“众卿平身！”
秦箐静伫在御阶上，平淡的一句话挥之不祛的威严。
“谢陛下！”
秦箐没有做上龙椅，轻声开口，“这几日不见，朕让爱卿们担心了，朕向爱卿们道歉，”
说罢，微微将腰弯了下去，深深的鞠躬。
底下一干朝臣还未完全起身，冷不丁听到这话，抬头一瞧，却见秦箐朝这边弯着腰。
他们哪里受得了这礼，一个个慌忙再次跪倒在地。
“陛下万万不可，是臣等有罪，让陛下在狱牢苦熬多日，臣等罪该万死！”
“爱卿们无罪，是朕考虑不周，让各位爱卿担忧过度，”秦箐徐徐起身。
这般解释，顿时勾起了一众官员的好奇心，顿时面面相觑，满脸狐疑。
即使是文宇，也是忍不住疑虑看着秦箐，“陛下何曾有过考虑不周？”
秦箐转身坐在龙椅上，由上而下看着百官，“各位爱卿还请起身，”
“谢陛下！”百官没有犹豫，纷纷站立。
“想必各位爱卿已是经历了十日前的那次叛乱，其实……”
秦箐顿了顿，脸上已是浮现了自责的神情，“其实这次谋逆并非秦王谋逆，而是朕与秦王有意行事。”
一语话毕，百官乃至是秦素自己的懵了，
秦王殿下没有谋逆？
那她囚禁天子，霸占十日帝位所谓何？
要是这般说法，百官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信。
第290章 暂熄旗鼓
秦箐瞧着他们震惊之余完全不信的样子，继续道，“朕之所以制作被囚的假象，其目的……，是为了清除一些不忠之臣，其中以淮南侯为首，还有功德侯、永昌伯、建安伯，以及后来的一些小兵小将，这些都是朕和秦王设计引诱出来，再行定罪。”
众臣还在思索，似乎被这样的消息吓着了，只是以几位阁臣为首茫然地点头。
“所以，这次事件完全只是闹剧，爱卿们为宁朝尽忠的心秦王已是告诉朕，爱卿们无需多虑，朕不存在惩罚任何一人。”
这次底下的臣子但凡长了脑袋，算是明白了。
陛下之所以这般掩盖谋逆之事的事实，只不过是为了保全一人。
至于这是何人？
一众官员意味深长的朝着秦王打量着。
秦素是真的惊了，她没曾想今日上朝会遇到这档子事。
实在是……
实在是太惊喜了！
她感激加幸福的目光望向了龙椅上的秦箐
众臣也是随后收回感慨的目光，心底飞快计较起来。
陛下作为筹码，便是一齐免了他们这些官员的罪。
屈身不忠之罪。
他们十天内不管不问帝王之危，尽心辅佐秦王，是为不忠。
可如今秦王并非谋逆而只是替帝王办事，便是没了什么忠与不忠了。
虽说他们是受了赵将军委托，但大半是新帝的威胁。
几大阁臣目光来回在这对儿戏的姐妹间变换。
遍布皱纹的眼角似是阖了一层忧虑，又是隐了半分不存在的别种情愫。
无人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帝王的解释了。
秦箐脸上不变，心底也是松了口气，继续开口，“只是朕不曾想过外边会有前朝余孽以此妖言惑众，使得朝纲不稳，这是朕的失误，也是秦王的失误，”
“朕以为，秦王过失之处，当罚三年俸禄，”
话音刚落，全场几尽震撼，满面错愕。
这惩罚果真……呃，果真重……
起先是李羽风无可奈何的微叹，微微躬下身，“陛下英明，”
紧接着余下文武官员也是从惊愕中回过味，“陛下英明！”
无他，这个谎都是必须要圆了下去，否则若真是强行定秦素一个谋逆之罪，怕是满堂君臣都要玩完。
等起身，再看向秦素，所有人的目光极具感慨，还有一丝淡淡的……畏惧。
秦素站在原地，由衷地感觉到了意气风发。
果真，被人罩着和自己罩自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她不喜欢做万人之上，但她终还是喜欢这种被罩着成为最大的感觉。
“臣谢陛下开恩，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
秦素半膝跪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大殿，经久不绝。
“皇妹请起，”秦箐虚抬手。
于是秦素便起身，往后退了半步，回到原先的位置。
……
处理完一些大事，秦箐暂且退朝，正要往偏殿去，却是赵新与楚沐急忙要跟来。
秦箐止步，“两位将军的意思朕明白，朕不怪你们，你们不必再请罪了。”
看着帝王脸上的认真，赵新看了楚沐一眼，两人算是放弃，“臣谢陛下开恩。”
“嗯，下去吧。”秦箐丢下话，退出了大殿。
秦素看了楚沐一眼，随即快步跟上。
……
秦箐前脚刚在紫宸殿的木椅边落地，秦素后脚跟上。
正要问话，却是见墨澜稳步走进，眉宇间掩饰不去的喜色。
“陛下，属下有好消息……”
墨澜走到秦箐面前，却是因为兴奋头一次连礼仪都忘了个干净。
“哦？什么好消息？是天卫抓住什么要犯了？赶紧说说。”秦箐笑脸相迎。
上下打量着站立的墨澜，却是不曾看到什么文书，不禁是好奇心更甚。
没曾墨澜听这话，本来极力忍住的唤愉尽是散去，很快连平静的脸色都是有些勉强。
她慌忙行抱拳礼，“陛下恕罪，是臣得意忘形了，这是臣的喜事。”
“是嘛，无妨，有什么喜事只管说出来？”秦箐身前伸手搀起她的双臂，倒也不曾有什么失望。
“禀陛下，刚才御医替臣诊断号脉，确认臣已是有了身孕。”
墨澜轻轻用右手掩盖自己的小腹，那嘴角微弯的脸颊，代表着对自己以后美好的憧憬。
“身孕？竟是这么快？”秦箐好一阵怔神，开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臣子。
她此时是注意到墨澜换上了一身相对平常比较宽大的衣服，倒是像个刚开始注意生活的准妈妈。
秦素也是被这消息震惊得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墨澜。
只是须臾，秦箐露出恭贺的微笑，依旧是手紧紧扶住了她的肩膀。
“这可真是好消息，你和赵将军结婚这么多年，因为战事耽搁太久了，现在终于是有了子嗣，实在是令人振奋。”
墨澜幸福的颔首附和，眼角微微浅红，“是，臣倒也没曾想到这孩子来的这般快的，”
看着秦箐柔和的目光，她又是想着什么，顺着力就要往下蹲，却是被秦箐及时止住。
“好了，墨澜你如今有了身孕，就不要行礼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出来，”
秦箐脸上洋溢着和祥的温柔，墨澜看在眼里，心底愈发感动，感激道，“陛下，臣谢过陛下这些年的栽培之恩，臣不过一届奴仆，若不是陛下有意对臣与赵将军栽培做媒，臣与赵将军这辈子指定是卑贱的命了，哪有如今的这等帝位，陛下对臣的恩情，臣当以死为抱！”
墨澜自顾在那感恩，到最后红了的眼角已是起了一抹晶莹。
在另一边的秦素却是轻微咳嗽了一声，蹙眉的脸色有些不悦。
“这秦家可是不止一个人。”
墨澜神情微愣，很快明白过来，随即稍微侧身屈身，“臣替自己也替赵将军感谢殿下这些年所给予的机遇。”
“恩，”秦素面色稍缓。
秦箐牵着墨澜的手臂朝长椅走去，“好了，墨澜你大可不必如此，这也是亏你和赵将军有本事，朕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小户女子，若不是你们这般手下，哪会有今日？”
“先做吧。”
墨澜有些迟疑不定，但见秦箐严厉的目光，终还是微微屈身，“谢陛下赐座，”
等墨澜拘谨坐好，秦箐与秦素也先后落座。
第291章 一件喜事
秦箐略显细心的瞧着墨澜十分平整的小腹，“御医说孩子有了多少日了？”
“快两月了，”墨澜低垂眼帘轻声道。
似乎很想温柔接触肚中的孩子，却是见秦箐好奇的打量克制住了。
秦素在一边惊愕出声，“两个月？居然会这么久了……”
她也是好奇的探头过来，好奇的打量墨澜，似要瞧出什么变化来。
如今是八月末，往前推到六月末，墨澜与赵新一对夫妻倒也是很早的。
“看样子，应该还不知道男女吧？”
秦箐对墨澜肚中的小生命十分友好，坐在一起完全没了帝王的威气，忍住不伸出手朝她肚子上隔着衣服感受。
墨澜面色除了古怪，也不曾对秦箐有什么警惕，只是将双手小心叠于腿上。
“是的，御医时间太短不能诊断男女，不过臣还是指望替赵新他要个男孩传递香火的。”
谈起孩子性别，秦素顿时兴奋了，一个扭腰，探身两手撑在了秦箐身体前后。
她冲着墨澜急切叫嚷，“还是女孩子好啊，女孩子才可爱，”
秦箐整张脸一黑。
审视秦素这般似自己要生个女儿的兴奋劲，她恼声训斥，“你瞎叫嚷什么，你瞧瞧你自己，很可爱吗？”
“我……我以前是挺可爱的，”秦素撇着嘴，替自己小声辩解。
她抿唇凝思，似乎在极力搜寻那段美好的回忆，却是怎么努力，已不能如愿。
墨澜扭头好笑的解释，“殿下，这可不是可不可爱的事情，国公府还是要男儿散嗣的，”
“臣一人能力有限，要替陛下分忧，也不能做太多，赵新他若是想要再多的子嗣，就到时候迎娶几个妾室。”
墨澜自己说着自己心底的计较，不知不觉下，双手不再避讳的隔秦箐未曾离开的右手小心护在腹间。
或许是因为想着以后的美好，一向警觉过人的她连多余的手都不曾注意。
“妾……妾室？几…几个？？”秦箐与秦素几乎是同时不可思议地望向墨澜，似乎发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对啊，”墨澜从沉思中回神，认真的冲秦箐点头，“臣不是什么嫉妒的主，男子取妾很正常，只要赵将军他心底有我就满意了，”
顿了顿，她才意味到话里不合适的地方，赶紧继续解释，“不过陛下与殿下如今身份尊贵，理当是不该与别人共侍自己的丈夫。况且初羽郡主她毕竟是个意外，陛下也是将郡主作为亲人对待的。”
秦箐见墨澜这般认真的神情，面色稍稍缓了又缓，“墨澜你这样想也是不容易的，说的也对，换做我我确实是不会让文宇纳妾的，还记得当初苏凝掺和进来我差点没控制住要把她丢开的。”
“是啊，按我家秦王府，就不能许出第二个女人，不然楚沐就别想好过，”对秦箐的说法，秦素也是颇为赞同的附和。
一时间殿内仿佛是没了位尊与否，三人你一句我一言欢快的交谈，如同极亲的姐妹。
……
暖日初升，光芒渐渐洒进金碧的殿阁。
透着半敞开的窗棱，一阵一阵的秋风徐徐，舞动了三人鬓间的细发。
御桌一脚是一小盆石竹，正直八月末尾，狭长厚大的茎叶散在四周，预示着营养的充沛。
石竹之花正盛。
那紫红浅淡的花朵朝着暖阳轻轻浮动，为这透着威严的政务台，凭添了几分清雅。
墨澜除了报喜，主要还是来请产假养胎的。
眼见时辰正迟，她微微朝身侧欠身，“陛下，臣想着如今有了身孕，之后请些时日的假期养胎，还望陛下恩准。”
秦箐亲密地挽着墨澜的左臂笑着点头，“好，这事我明白，从今日开始，天卫的事情先交给浦从雪和程灵两个好了。此外若是闲来有空，望你还是多加帮扶她们。”
墨澜急忙微起身回绝，“…陛下，臣其实不用这么久的假期，等过些月孩子大些在家就好。”
女子怀胎到临盆近二百八十日差不多九个半月，这也就是女子特有的假期，如若天子手底全是男臣，自然不可能有休沐的。
若是墨澜她自己真按秦箐给的的休假，再加上产后休整，这都快有足足一年的旷工了。
她并不是恋权的主，可是到底天卫是她全权组织的，离开她太久了难免出些问题。
秦箐含笑，“没事，我清楚，我准你这么久，你自己若是处理事情累了便自己安排在家休整，就不必有意来说了。”
这般关切，看起来倒是有一种帝王关切后宫缤妃诞下皇嗣的模样。
墨澜看在眼底，心底暖流阵阵，“臣多谢陛下的关怀，这些天定当处理好外边的杂事。”
“好了好了，对你我一直很放心，慢慢解决就好，”
墨澜终还是在没有挣脱秦箐的双手的情况下小心起身，“陛下，赵将军还没有得到消息，臣先告退了，”
“嗯，这等喜事那你可要早些告诉他的，”秦箐点头，收回的手却被秦素立刻挽去。
直到墨澜最后一抹衣裙消失在殿门口，秦素才万般失落的收回目光。
秦箐回身望来，颇感觉有一种极度的渴望的情感在她那幽深的眸光激荡起伏。
“姐，墨澜她这么忙居然都有了孕，我也好想要个宝宝的。”秦素眼巴巴注视秦箐，说不出的渴望与道不尽的倾诉。
秦箐带着疑惑细细打量秦素这般模样，不禁拧眉，忽地是被逗乐了。
“我说丫头你这话说的，我又没有说过不让你有孩子，这话你不该是对着楚沐去说？”
“额……好像是这样。”秦素尴尬的收回目光，发觉自己是盼望过头了。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间，低头若有所思。
“都说两个月能诊出是否身孕，这样算着我该是九月底能够得到自己怀宝宝的消息了。”
说到最后，她又是探寻的木光投向秦箐，似要得到认可。
秦箐无奈地摇头，“也不能这么抱希望，毕竟怀孕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也许还会晚一些。”
“哦，”秦箐的泼凉水让秦素有些不喜。
“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是不是明年要攻打蜀地了？”
“是有这个安排。”秦箐点头，再是好奇道，“怎么，你这是自己念着帅位……嗯，不对，你是替楚沐要位置吧？”
“是啊，”秦箐笃定的猜测让秦素再次兴奋起来，忍不住夸赞，“我确实是替楚沐他要的，姐你居然这么聪明，开口就对了。”
“这容易，你问这话自然是惦记主帅的位置的，你又是惦记一个女儿，这样下来只能是替楚沐找个好差事了。”
第292章 帝王大婚
翌日晨，时值九月廿六，天子大婚。
古之帝王大婚封后大典，头等大事，普天同乐。
自周以来，各朝各代再凡朝代更迭，均尊周礼。
上至帝王，下至黎民百姓，确定了从议婚到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征，请期，亲迎。
这一系列六礼前五都是不在大婚当日，而是之前就当完成的。
秦箐与文宇住于宁宫，又无娘家，加上一切从简，也便省了前五种礼节。
起先这一婚礼倒是苦了礼部一众官员，因为如今的帝王与后位是换了性别。
天子为女，若是结婚自然不可能册封帝后了，而且所穿服饰自然也就不一样。
最后经过多方辗转，又是秦箐的同意，终于是确定了按照正常的性别制作礼服。
这样下来，天子以帝后的凤冠霞帔为饰，辅国公则以新郎官的服饰穿着，当然了，也不能完全按照正常的外观制作，这其中还需改些样式才能符合秦箐天子的身份。
这些事情早在几月前便确认了，之后便是内务府长达好几月对礼服的赶制。
帝王嫁娶，当告奉太庙，敬天地神灵，礼节多得数不胜数。
因为裁剪的缘故，这些依旧是占满了一整日时间，下午秦箐还需亲自宴请群臣以及他国来使。
临近未时，秦箐祭天地之后，按照帝王大婚之礼，与文宇结伴来到了太庙谢祖。
此时，殿内是一众掌管祭祀的官员以及少数要臣。
正堂之中为一大型香炉，此时焚烧着特制熏香。
一缕缕的白烟从香炉口间飘拂而出，最终消散在横梁之上，带给太庙殿堂传神的庄重。
堂内是放置牌位的地方，因为某人忘记祖父的缘故，此地也只是供奉了父母两位。
光禄寺卿站在侧旁，干涸的双眼眯成一条缝，若不是嘴里祭词声朗朗，怕是让人察觉不到一丝生气。
秦箐左手轻掩于衣襟，右手抚左臂广袖，目光微下视，与文宇伫立在前，目光紧盯着最中的秦万牌位，纹丝不动。
有诗曰: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自古命妇皇家女出嫁，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可不华丽。
此时的秦箐，便是如此。
一身深红的嫁衣大片由最为精美的织金锦所制，白色的鞠衣前依旧是刻着代表其身份的九爪金龙。
对襟所衬，由肩而至下裙的便是红色霞披。肩、领外饰以如意纹，边缘施金锈，当胸处施以补纹，腰胯处有行龙两条相对，此外亦有仙鹤，凤凰禽鸟等。
嫁衣下裙依旧是双龙盘踞，而后背则是象征女子身份的金凤。金凤者，百鸟所朝。
头上所带帝冠，金丝所织，上配两支翡翠玉簪，带着珍珠的绛红流苏垂落至肩部，无不透露出嫁之人位之尊贵。
金丝流纹，轻纱扶风，裙袂飘然若仙子，替秦箐平常的样貌竟是点了几分令人惊叹的色彩。
女子嫁衣如此，而文宇身上的婚服金丝蟠龙，亦是华贵。
许久，落声刹止，光禄寺卿微微侧身行礼，“未时三刻，天子与新夫跪元帝元后尊位。”
听闻此，秦箐静止的面色稍缓，裙下的右脚往后撤了半步，随着文宇一齐朝着眼前的牌位跪下。
“帝跪元帝尊，纳娶夫婿，景帝准恩泽福，求万民安，皇嗣千，国祚万年，……，”
“天子与夫叩首！”
得到指令，秦箐便同文宇一齐俯身下去。
“帝跪元后尊，纳娶夫婿，元后母仪天下，赐万年姻缘，子子孙孙福满，……”
……
祭祀直到近申时才结束，宴请使臣的时辰未到，秦箐与文宇总算是有了今日头一次的歇息时间。
等一干主持庆典的典丞散去，秦箐作为新婚的帝王，不必再太注重举动，算是彻底有了自由的时间。
她与秦素文宇徙步于楼宇间，慢悠悠朝着寝宫走去。
“姐，你今天实在太漂亮了，这身嫁衣真好看，我都喜欢。”秦素拉过秦箐绞在身前的手，朝她赞美道。
“是好看，不过我是受够了。”秦箐笑意不减，抬手在自己头上的凤冠轻轻点了点，“三千多个大小不一的宝石，我就感觉我头上顶了一箩筐石头。”
这年代帝王皇家在大典时穿的礼袍是真的重，秦箐先前登基穿礼服龙袍，真的能累死。
那还是不曾有其它饰品，这身嫁衣光凤冠上的配饰金银都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秦素本来羡慕的神情瞬间敛去，旋即生出鄙夷之色，“这么好看的衣服，我之前都没机会穿上，你居然还嫌弃上了。”
“你就因为是没穿过，我可穿了大半天了，大多时候还要一动不动，你以为很轻松的。”
秦箐语气不悦，探身瞧见几个小太监小宫女跟在后面比较远，只剩知雨紧随，心中稍松，右手很随意的在文宇腰间揽上。
“小四你以前在军中那苦力可是比这大多了，今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穿得这么好看的衣服哪里能说这些烦心话的。”文宇安慰道。
话里带着些许责备，审视着秦箐的衣裳，脸上却是十足的宠溺。
秦素立刻松开了秦箐，转而从后边绕到文宇身侧，毫不在意的挽住了他的右臂。
她举目注视文宇的脸，朗声洛洛直笑，“说的不错，文宇大哥你也是觉得我姐今天特别好看是不？”
文宇肩上稍使力挣扎，却是秦素抱死了，完全挣扎不开。
又瞧见边上的秦箐似乎还未在意，神情有了些局促不安。
秦素依旧是等待着他的回答，因为脸上的笑意的缘故，使得眼角微弯。
“小四今日这身衣服确实是费心了，连妆容都是从没见过的，我先前还被惊喜到了。”文宇转头凝视着秦箐，将心底的赞美全部说出。
“比之苏凝那个泼妇如何？”秦素脸上依旧是带着温和的笑。
可身边两人都是脚步骤停，文宇面色错愕的看着秦素认真的脸色。
秦箐似乎也被挑起好奇，颇具深意地等待文宇说出个理所当然。
时值今日婚礼，又是遇见如此景况，文宇怕是要说出个好话来才能令人满意，
“这个……问题，苏凝……她的样貌你们是有目共睹的，呃……确实是没人比得了……但是小四今天这样的打扮确实也是惊艳到我了。”
文宇是对着秦素说话的，随后转头再看向秦箐。
秦箐面色不变，自认为文宇说的话如他人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虚假，倒也是很认可的点头。
“这不就是，大家都喜欢的衣服，多穿些日子又怎么了，”
秦素是不太见着苏凝的好的，但见秦箐的样子，也只是满意的颔首。
第294章 恩爱夫妻
打量两人身前一阵，也没再开口，却依旧是恶作剧般的将身体和手都靠在文宇身侧。
秦箐边走，反复带着笑在文宇脸上打量，也不再言。
一行人，却唯独知雨跟在身后惊愕不已的看着宁王亲密的动作，檀口微启。
秦素大庭广众之下的动作，文宇终还是忍无可忍，忍不住侧头压低了声音，“小丫头你闲着没事乱扒拉干什么？赶紧松开。”
“怎么了？”秦素微阖了双眸，似是一个孩童突然发觉了什么好玩的乐事般。
她蹙着眉，“姐夫长了两只手，我这个小丫头王爷累了不能拉拉？”
文宇听这话面色更为愠怒，“没脸皮，后边这么多侍女的，”
秦素忍不住侧头看了眼，正好是与瞪大双目的知雨对上。
知雨只觉心中忽地一寒，慌乱间低下头去。
这时，秦素已是回过身，眼底含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意蕴，“好笑，我都不在意，你个大老爷们怕什么。”
正当文宇欲启唇，秦箐好奇的探身看着秦素，“你俩叽叽歪歪说什么呢？”
“没什么，在讨论婚礼呢，”秦素亦是探出头，伸出右手扬了扬。
说话间，几人抬起头来，已是来到秦箐寝宫。
寝宫在紫宸殿东北，临近太液池苑，居所称之为宁圣宫。
秦箐与文宇进了寝宫，而秦素因为是第三者的缘故，也不合适进去，碍着秦箐不留情面的驱逐，则是独自在周边闲逛。
此时的宁圣宫，作为帝王新婚的居所，早已是布置好了金色或是大红帷帐，别有一番皇家的喜感。
秦箐坐在自己床沿，伸手将繁重的头饰取了下来。
文宇一身红色锦袍，带着欣赏的温笑注视着她整理好头簪上的一切。
直到秦箐忙完，才轻轻在腿上拍了拍，“来，让我抱抱。”
秦箐瞧了他一眼，倒也乖巧地侧坐在他怀里，一手搭肩，露出一抹舒心的笑，暖了九月深秋。
她身穿嫁衣的样子着实美丽，让文宇不禁是细细端详着。
许久，文宇轻轻替眼前的妻子小心捋了一丝鬓发，将手停在了原处。
“小四，你今日好美，”
秦箐微笑着，“嗯，我信。”
“高贵，艳丽，脱俗……”文宇赞许的目光落在秦箐上身鞠衣上金龙。
“这般样子，我有一种忍不住唤你陛下的冲动。”文宇依旧是笑着的。
秦箐眸光微涟，顺着他认真的脸颊，整个躯体忽而往前探了探，双手都攀附在了文宇双肩。
对着文宇奇怪的目光，她嘴角自动多了几分娇俏的笑意。
从四周观赏几次文宇英俊的脸，檀口微启，“国公爷，朕好喜欢你的。”
惊讶。
狐疑。
文宇心中漾出万种奇怪，看着秦箐以指掩唇，那眉梢挥之不去的调皮，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个俯身下去，文宇将秦箐轻搂，由上至下，那双满含深情的眸子再也没了任何掩饰。
身下美人却是没有任何慌乱，依旧攀在文宇肩头，似笑非笑，似羞非羞。
“臣也好喜欢陛下，从今日起，陛下只能是臣一个人的。”
文宇低头凝视，终还是小心吻了下去。
许久，唇分，文宇看着秦箐好笑的脸色，眉头都是皱了起来，“好重的脂粉味，”
“自然，今日那帮宫女给我化了好重的妆……”秦箐也不气恼，带着笑意解释。
文宇点头，突然正色提醒道，“那陛下晚上可要洗干净。”
“好。”
秦箐服从的颔首，稍使力撑起身子，“开开玩笑也就好了，你别乱叫了。”
“恩，时间尚早，小四，我们好生温存一番。”
……
房外，知雨小心推门，好奇瞧了一眼床头亲密的一对新婚夫妇。
她上前低声道:“陛下，迎接外臣的时辰差不多了，奴婢替您换上皇袍。”
两人分开，秦箐从文宇怀里起身，“好，”
待文宇退开，知雨才小心的捧来龙袍，开始替秦箐换下这身嫁衣。
知雨站在秦箐身前，小心将她身上的衣带解下。
目光却是朝秦箐脸上一阵打量，突然是浅笑宜人，“陛下，您脸上的妆花了。”
“没事，知雨你等会你替我稍微补一下，”秦箐下意识摸着嘴唇，倒也没什么其它表现。
知雨毕竟是伺候服侍秦箐起居日常的，相处了这些月，秦箐闲来也经常和她闲聊。
因为秦箐随和温和的性子，倒也是造就了知雨这个小宫女不再在秦箐面前局促，时不时开始说上几句话。
知雨继续感慨道，“奴婢觉得陛下与国公爷恩爱实在羡慕旁人，倒是完全没有什么君臣礼仪的禁锢，感觉陛下和辅国公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像从小亲密无间般。”
“是啊，我和他是上辈子就相识的恋人，不然以我们的关系，哪能有现在这样亲密。”
这话让秦箐心底十分甜蜜，笑着将实话说出。
知雨诧异的抬头，正好是观察到了秦箐脸上与话中截然相反的打趣之色。
她顺着秦箐的意思笑了须臾，细心打理衣服，也不在多言。
在秦箐的配合下，仔细为她穿好了一身繁杂贵气的龙衮。
很快，秦箐在梳妆台落座，知雨开始替秦箐梳妆打扮，并重新补好脸上的妆容。
“以陛下的尊贵身份，若非早遇上辅国公这等男子，恐怕之后的其他基本都是念着陛下江山的趋炎附势之辈。”
对着清晰光滑的铜镜，秦箐本来平静的脸上再度露出一抹醉人的笑。
“或许吧，我倒是觉得有些情人无论先后，生来就是注定走在一起的夫妻，”
“嘻嘻，也是，陛下的话向来是高瞻远瞩之见，奴婢实在不及。”知雨依旧是小心为秦箐梳着头。
带着嬉笑说的话，却也不知是知雨有意奉承，还是真有这般心得。
许久，梳妆完毕，秦箐这时终是戴上了代表独一无二身份的天子冕冠。
到了时刻，秦箐再出宫殿，依旧是和秦素文宇一同往麟德殿赶去。
路上，文宇同秦素一道先行，而作为天子的秦箐则是按照正常礼仪，成为最晚到宴宫的一个。
第295章异邦来使
秦箐一行銮驾到麟德殿的时候，该到的人都已是到了，只等着宁朝皇帝入席。
“天子至，众臣恭迎！”
随殿门一声洪亮激昂的嗓音，所有朝臣以及外邦来使都是从座位上惊起。
面色恭敬，朝门口微微俯身作揖。
其中最为迫不及待要见宁朝皇帝的当属那些藩国使者。
他们来到长安足足半月有余，早已将这位中原有史以来第一位开国女帝的生平了解得面面俱到。
可纵使再怎么了解，当真比不得亲自面见皇帝，但是外臣朝见是需要允许的，他们无法得到召令，便一直是未能朝见天子。
此时久仰的开国帝王终于是落席，小到南边交趾国大到突厥来使个各外臣无不是恭敬俯身之余，探奇的眸子毫不避讳地朝着门口眺望。
众人先见的是一缒缒天子冕旒，旒珠无不通体乌黑发亮，让远到而来的偏远异国使臣赞叹中原造物精妙绝伦。
旋即，一道高大英凛如同男子般的挺拔身影身着不同于前朝帝王的天子龙衮进入了各使臣视线，让人只在瞬间便证实了宁帝军武出生的言论。
秦箐目光威凛，一进门便锁定在殿堂正中的宴席，神情冷淡之余心底却也是好奇打量这些外邦来使。
殿内共有四席，其中一席为众臣外邦使者所坐，两席普臣，剩下一席则为少部分官员女眷。
在她信步走近的时刻，宁朝臣子率先一齐恭贺，“臣等恭问圣安，”
秦箐很快入座，在主席座前站立，双手负在背后，“朕恭安，众卿平身！”
“谢圣上！”
待秦箐坐下，一众臣子也款款落座。
此时，外藩使臣也皆坐下，谨慎之余带着好奇打量首座样貌平平却位尊九五的新婚女子。
秦箐目光四望，被右座几名很明显的游牧民族穿着的粗犷汉子吸引住，那几人也是不客气的回以目光，毫不见惧意。
看样子这些人就该是突厥使臣了，秦箐心底思忖。
按照这帮人的性子，估计宴席上该是极有可能有什么变故。
恰巧秦箐收回目光，那领头的汉子起身，略显散漫的抱了拳。
“外臣靼丹大使毕支，见过宁朝皇帝陛下。”
此话一出，周边闻着具惊，不由得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仿佛急求什么解释般。
就连秦箐也是面色一怔，忍不住抬手，“朕不解，诸位莫非不是突厥来使？”
那汉子顿时站的笔直，对着余坐眼睛睨视，似是傲气冲天。
“宁朝皇帝有所不知，外臣大汗前些日定了靼丹为国号，从此突厥之名，便是往事。”
感情是改了国号呢，其余人似懂非懂点头，不禁是拧眉思索着突厥新国号非凡的意义。
“原来如此，朕明白了，”秦箐并没有过多的惊疑。
总之无论突厥还是靼丹契丹，中原王朝对游牧都是谨慎提防的，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深交。
那使臣又是开口，“听闻皇帝不过一小女子，花了九年就将前朝皇帝赶出了长安城，宁朝也在几个月前建国，这些事情可是里外皆知，我们靼丹大汗早就想见上一面，可惜没有机会。”
“今日我代汗一见，陛下身为一届女流，看着倒也是有些我们草原男子将军风范，一点也不似中原见过的其他弱书生，哈哈……”
言语间无不彰显塞外男子的粗犷，虽是在表达对秦箐这个女帝的好感，却是有一种打翻一船人的味道。
秦箐静静倾听，瞧这人不知礼数的模样，也不气恼，笑而不语。
那使臣说完话往周围打探，顿时又是瞧见在秦箐边上同坐的文宇。
使臣从座位上离开，几步走近打量几眼，咧嘴一笑，“看这身打扮，该是宁朝的辅国公文将军了，能把你们皇帝弄到手，想想确实是有些本事。”
“今日是文将军与皇帝陛下的大喜之日，咱可认为文将军作为一个大男儿不能怂，晚上可得好好让你们上了战场的大帅陛下感到你的男子威猛，这样，日后夫妻俩才能会和睦。”
话一说完，那汉子又是朝自己座位身边的两个同行挤了挤眉头。
顿时三人好似觉得很有趣般，一齐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
几名臣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其余藩国使臣瞧靼丹来使这般模样，不禁露出鄙夷不屑。
文宇低着头，一双黝黑的眸子被几缕发丝遮掩，看不出是喜是怒。
秦箐稍扭头，很明显察觉到他心底不悦的火气，偷偷从桌下握住他的右手以示淡定。
“哼，都说草原的蛮族话糙无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众人目光寻着话声而去，本以为是宁朝哪个大臣，却没想竟是一个外藩使者。
座位看着也是十分不起眼的角落，秦箐观其衣着，似是南方某小国。
靼丹使者立刻便起了火气，“你这死老头，哪个小国蹦出来的敢教训我们靼丹汗国？”
那使臣波澜不惊，微微起身朝秦箐拱手，“外臣南诏使者齐慈，见过天国皇帝陛下！”
南诏国，地处岭南吴国西南边陲，乃南亚那带领地最大的家国，其实力却是万不及靼丹。
秦箐微微颔首，“南诏使者。”
这使者敢和靼丹对峙也是实属正常，南诏国毕竟与靼丹隔着两个大国，再怎么得罪，靼丹也不可能隔着宁朝和吴国攻打南诏。
此时出言教训靼丹使者，不仅不必担心报复，还能与宁朝拉近关系。
“原来是南诏小国的狗屁使者，口气倒是大，不知可有本事比上一番？”
汉子不客气的挑衅，却是引来其他小国使者的讽刺。
这么大的壮汉出言和一个五六十的老头比武，不愧是靼丹人，说出来脸都不见红。
可汉子完全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脸上怒火加不屑，本着找事的念头就要抬脚往那边走。
文宇就要起身相拦，那汉子却是忽地惊叫一声，应声而倒。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满座俱惊，秦箐却是观察到了秦素脸上得逞的微笑。
也不过一刻功夫，那靼丹汉子一个猛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目光死死盯住了前边秦素文宇，“简直大胆！哪个混蛋偷袭老子扎洛，不想活了？”
第296章 自取其辱
麟德殿的气氛一度变得寂静许多，交谈声戛然而止，连准备歌舞的舞姬都不由得朝殿门外退了几步。
秦箐面色不动，在不经意间左手手微微做了一个“可”的手势。
侧座的秦素受在眼底，嘴角露出一缕笑。
她不紧不慢将手里最后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徐徐起身，朝着后边的扎洛看去。
顿时，所有人都目光紧随着锁定在秦素身上，好奇的等待接下来的好戏。
秦素轻歪着脑袋，上下审视了扎洛一番，嗤笑道，“堂堂靼丹的大使，竟是羸弱得连路都走不稳，这般无用，莫非养在家里的婆娘还得请别个来？”
伴随着殿内几处压抑的笑声，扎洛脸色陡然阴沉，强忍着的怒火似随时都能从青筋暴起的双拳倾泻。
“就是你伸脚拌的老子？”
从牙缝中挤出的九个字如同千斤巨石击打在周围的人身上，让人惶恐的同时呼吸一滞。
秦素微笑，朝着扎洛缓缓扬起了一根中指，“是，怎么？你不服？”
这动作自然不是别人能懂的，秦素之所以会，还是她以前瞧着秦箐很喜欢这个动作来挑衅别人。
她自己觉得特能威胁人，便学着用了。
秦箐与文宇一同看着秦素的表演，见她突然的手势，险些同时不合身份的笑场。
扎洛愣愣看着眼前的女人对着轻轻勾着中指，没来由又是一阵火起。
他看不懂这个手势，但秦素神情与话语间无时无刻都是透露着挑衅，却被他感受得真真切切。
时间静了一刹那，本该在这一刻勃然大怒的扎洛，突然是将浑身的火气全部散尽。
他忍不住细观秦素身上的装束，再朝她座位看去。
右席靠最前。
拧着的剑眉缓了又缓，“你便是那宁王？”
又只是刹那，座位上几名外臣脸色一变，纷纷瞪大了眼睛打量站立的女子，似要发觉些什么来。
“你这头猪……倒也不笨。”
秦素低头浅笑，用自己的手指甲发出脆脆的响动。
扎洛又是爽朗的笑了几声，“早听闻宁朝皇帝有一个暴脾气的妹妹，也是一同争了天下，如今刚被改封宁王。哼，没想到此时一见，倒名不虚传呐！”
秦素依旧是专心自己的事，也不曾抬起头，“过奖了，本王也是第一次见蛮族，倒也是名不虚传，”
扎洛目光闪了闪，又才恼声道，“宁王口气如此之大，不妨与我比试一番，让我好见识见识这天下最赞叹的两名女子到底是真有实力还是靠手下捧上来的？”
“比试……又何妨？”秦素抬头盯着扎洛，回答的十分干脆，
扎洛则是大喜过望，急不可耐地望向坐着的秦箐。
“既然要比试就比，朕准了。”
“好，那就到那边去比试，让在场的各位都好好见识谁才是废物。”
得到许可，扎洛好似笃定自己一定得胜一般，毫不留情的将败者贬低得一无是处。
见他已是快步走到场地，秦素本来平静的脸上终于是再露出得逞的笑容。
扎洛作为靼丹的汉子，威猛并不是吹的，但秦素为将也是多年，又是九年的格斗史，自然身手矫健不凡。
这场斗武最终以以秦素灵活的格斗手段获胜。
她毫不留情的将精疲力竭的扎洛踩在脚底，替秦箐出气外加自己有意羞辱。
直到确认被折磨的不像样的扎洛乖乖听话，秦素才勾出满意的笑意。
“怎么样，服不服。”
“殿……殿下饶命，殿下格斗比武确实……厉害！”扎洛弱声开口。
他的脸紧紧被压在铺上大理石板的地面，纵使脸颊凉意刺骨，可面对这么多外人，心底却是后悔的要死，被打脸得火辣辣的疼。
秦素点头，脚上微微用力，“现在大声告诉其他人，究竟谁是废物？”
“……是…我，啊……疼…”
“大声点，还是个爷们吗？”
“……我…我扎洛是个废物啊！”
“嗯，这才对！”
扎洛这声似垂死挣扎的哀嚎，让闻着无不动容。
与扎洛一同落席的靼丹使者，脸上青红交加，恨不得躲到殿外去。
结果自然是让大部分人满意的，秦素依旧是在言语上不断羞辱。
文宇见秦箐注神观斗，突然是凑近到她的耳边，“小四，这丫头这是跟你学的？”
“…啊？”秦箐有些迷茫。
又是忍不住瞧着殿中秦素羞辱的样子，顿时似是想起什么一幕幕熟悉得连话都差不多的场景。
她顿时脸上一阵尴尬，小声否定，“你没事瞎说什么，我很尊重对手的，才不会这样……”
话里虽是带着死不承认的倔强，可语气已是显得苍白无力了。
“没事，倒在你脚下我还是很服气的，”文宇剑眉微挑，又是故意打趣。
“该死，就知道乱提，别说了！”
秦箐小声呵斥。在另一边，秦素已经发泄完心里的火气，脸上尽是愉悦的笑意。
完全不顾灰头苦脸扎洛脸上的精彩，她在宫女呈上的水盆里洗了又洗，直到冲了一遍才回到座位。
扎洛在后，心情有些复杂，坐下时怏怏冲秦箐行了一个礼。
“既然比武结束，时间也不早了，开席吧！”秦箐宣布。
随着令下，殿外舞姬也是缓步步入大殿，开始一轮轮歌舞表演。
因为有了丢脸的比武，扎洛在宴会上沉静了许多。
几杯酒下肚，又是变得丝毫改不了性子，开始仗着自己酒量好频频朝秦箐和文宇敬酒。
秦箐将一切收进眼底，来者不拒。
毕竟是战场上杀出的大将，秦箐酒量出奇的大。
自然，另一层更重的缘故便是这里的酒度数大小，秦箐后世喝的酒要比这种白开水醉人得多。
宴席进行了许久时间，秦箐最后还是借酒量不好的借口随文宇秦素一道离开。
宴席只剩几名阁老以及赵新黄辰两人陪使臣，
……
麟德殿殿门外，浦从雪一身天卫指挥使黑金色紧身衣，静静伫立。
习习晚风轻轻吹拂着她双腕衣袖，四周隐隐散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奇味，让路过的厨子舞姬都是一阵莫名醉晕。
她那冰冷的眸子却是被装束的帽子淡下的阴影藏匿了去，仿佛无人能察觉其艳丽似白玉的美额。
秦箐与文宇互相搀扶着从殿内走出。路过浦从雪身前，秦箐脚步刹止，稍微转头朝浦从雪望去。
“陛下！”
“暂时先不要动靼丹使臣，等他们出境再恶心一下，扒光他们的衣服，强光他们的物资，然后……”
秦箐唇间微弱吐着酒香，不容置疑地下达诏令。
浦从雪神情滞了须臾，旋即重重地低下头。
“属下遵命。”
秦箐还未挪步，那道黑色的身影已是无了任何踪迹。
……
第297章 晚间醉酒
一路缓行，文宇依旧小心搀扶着秦箐，却是感觉臂上的身体愈发沉重，他不禁是朝秦箐看去。
此时的秦箐紧阖了双眸，似醒非醒的将头垂下，朱唇轻启，勉强呼着芳香的酒气。
“小四，你喝醉了？”文宇心中浮起缕缕忧心，不由得将她搀扶得更小心些。
“…唔，”秦箐艰难晃着脑袋，轻声支吾了一声。
文宇拧眉叹息，再次轻迈着步伐朝前走去。
秦素与知雨几个宫女小心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几人很快到了宁圣宫，文宇没有到布置好的新婚房间，而是选了另一处，将秦箐扶在椅上坐好。
“…知雨，去…打一盆水来……”秦箐低声唤道。
此时的秦箐也是肚中有了些难受，没有闲心在乎自己举止如何凌乱有**份。
她辛苦后仰在垫着棉花绸缎的椅背，双颊早是有了酒后的醉晕，如同雪后的红梅，娇艳欲滴，点缀了淡妆下的尊容。
“奴婢遵命。”知雨稍屈身，急匆匆转身而出。
再瞧着她被衣襟束缚的颈部，文宇忍不住伸手想要替她松一松，好让气息顺畅。
手刚附了上去，却是被秦箐倏地抬起的右手固住。
“你…放肆！”
她依旧是微仰头的，看不清那脸上戒备还是怒火，却不难感受到躯干所爆发的威凛。
文宇又才疼爱的凑近了些，“乖，你呼吸有些不畅，我替你松下衣领。”
轻缓的语气让秦箐右手微松，终于还是垂落在腹间。
文宇伸手小心替她整理一番，规矩的坐在边上。
秦素好奇打量自家大姐醉醺醺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一种愁绪。
她忍不住伸手在秦箐脸上捏了捏，“怎么看着好醉，不会影响晚上吧？”
“死丫头目无尊长，小心我关你几日，”秦箐怒声道。
却是没有力气伸手去驱赶，文宇还是看不下去，伸手将秦素的爪子移在一旁，“你别闹了，让你姐躺会儿。”
文宇的呵斥引起秦素极度不满，哼唧道，“还不是你这个废物，头一次见到结婚让女子醉酒的……”
“怪我干什么，你姐身份毕竟是皇帝，于公肯定要喝酒的。”文宇解释。
见秦素丝毫不认可的模样，又是面露鄙夷之色，
“倒是你这个宁王一落座就吃得比谁都欢，也没见你去敬酒。”
秦素脸色微冷，扬了扬嘴角，“你真是会睁眼说瞎话，那什么靼丹的使者不是我出面修理的？”
门外，知雨脚步急而稳重，一手端盆一手拧着洗脸架走近。
“陛下，凉水来了。”
一直未曾说话的秦箐听到声音，终于是撑着身子强行坐好。
文宇担心她迷糊，伸手轻轻托着以免摔倒。
脸盆被知雨利索摆在秦箐身前，秦箐微睁开眼，并没有用毛巾，直接伸手沾了些凉水往脸上抹去。
紧接着，又见一名宫女端着热水走近，小心侯在知雨身后。
清洗过后的秦箐已是清醒许多，但同时脸上的妆容已是尽去。
又才接过毛巾擦干，洗过热水。知雨旋即吩咐宫女带着物品退下，接过一碗醒酒汤。
“好了，现在舒服多了，”秦箐长吁一口气，小心将头上的冕冠放在桌上。
知雨捧着碗上前，“陛下，醒酒汤……”
“嗯，放在桌上吧。”秦箐声音些许慵懒。
知雨点头，放在不远处的御桌上。
殿内静了须臾，秦箐稍微挪动身躯，一个翻身附在文宇身前，双手紧紧攀在他的肩头。
她将脸贴在文宇下颔右侧，“今天是没其他事情了吧？”
文宇好笑的在她额前一点，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颊，“这还到哪，可别念着睡觉，咱俩晚上还得洞房的。”
“那……”秦箐脸上出奇的安静，“…文宇你觉得我等会儿穿哪件衣服好？”
“喜服吧，好看，又有气质。”文宇几乎是没有犹豫。
“好……”
气氛一度温馨，苦聊无奈的秦素轻抬头，不平不淡的吐字道：“苏凝来了。”
枕在文宇肩头的秦箐嘴角的甜蜜几乎是在那瞬息间凝固，可她依旧是没有任何动作的。
“唔…，来就来了吧，”秦箐闭着眼，突然是抬头看了眼文宇的神情。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别样的思绪，只是被一月前的那晚的事情弄得心存了难受。
除此外，到底今天是她的婚礼，秦箐有些不愿见到自己丈夫明目张胆的另一个情人，这个自己的情敌。
即使她早已是认栽。
苏凝今日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衣裙，还算淡雅。她小心翼翼进了门走到桌边，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谨慎。
眼前的椅子秦箐与文宇是占了大半，她只能将试探的目光移向向秦素。
秦素冷瞥了解须臾，极不情愿地稍微让出窄窄的一小块地，苏凝也便不等秦箐开口，径直坐了下去。
本来今日她为了避免尴尬是不该前来的，可若真是不来不合礼数。
待苏凝坐定，秦箐依旧是躺在文宇身前没有起身。
她轻声叫道：“姐……”
秦箐没应声，正待苏凝要再喊，她猛地一个转身，整个人瘫在苏凝肩膀。
苏凝自然没曾注意，也受不住这一压，整个人往秦素身上倾倒了去。
“找死啊！”秦素恼声呵斥，烦躁的抵住苏凝压下的身躯。
“我……姐，你……”
见苏凝坐歪了，秦箐又才移了移重心，好让两人坐稳。
她趴在苏凝身侧，抬头和苏凝略显慌乱无措的眼神对上。
“凝儿妹妹这时候来干什么？”秦箐眯了眼睛，脸上的平淡早已是不见，带了丝宠溺的笑意。
说话间，她冲苏凝脸上轻吹了一口气。
气息中有股清淡的酒味。
苏凝用手碰了碰鼻息，探寻道，“…姐，你喝酒了吗？”
秦箐笑而不语，依旧是作恶般朝她脸上吹气，“说说，凝儿妹妹来干什么？”
“我…”苏凝试图别开秦箐的酒气，脸上多了些真诚的温笑，“我来……恭贺姐姐和文宇哥哥新婚的，祝姐新婚快乐……”
“唔，原来是这样，”
秦箐点头，趴在苏凝肩膀不再开口。
苏凝沉默了小舜，再次朝秦箐小声喊到，“姐？”
身下人已是无了声响。
第298章 情意阑珊
“别看了，她睡着了。”
秦素不平不淡的出声。
睡着了？
苏凝有些发懵，好奇侧头打量。这怎么会？这么快？因为喝酒醉了？
她是不曾喝酒的，也不清楚醉酒是否嗜睡？
“那…这…怎能办？”
这话是问向秦素的。
“哼！怎么办？”秦素起身，低头整理自己的蟒袍，语气已是带了浓浓的鄙夷。
“怎么办？你可以叫醒，毕竟你郡主身份尊贵，怎可被人当枕头？”
文宇:“……”
知雨:“……”
苏凝心里郁闷，算是哑口无言，她也不敢推开秦箐，只能小心的一动不动。
秦素连看都不曾往苏凝看上一眼，潇洒地朝殿外走去。
苏凝朝文宇望去，寻求他的帮助，“文宇大哥？”
文宇轻轻一笑，也是起身，“放心，小四她不过半醉，很快就会醒的，”
“…我去办点事，凝儿你辛苦一下。”
“……好，”
苏凝微微点头，心底明白自己当枕头的命，也不再想着逃离。
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苏凝干坐着自己也是焖慌，只得将知雨叫来一道小声聊些话题起来。
秦箐醒来的也很快，估计也不过睡了三刻钟。
她睁眼，自己是依旧趴在苏凝侧身，苏凝与知雨挨在一起交谈甚欢，其余两个早就出去。
感觉到发酸的肩头松了些，苏凝止住话，朝秦箐望来。
“姐，…你醒了？”
“嗯，”秦箐微微点头，摸着头发从她肩头离开。
记得自己还在说话，没曾想不知不觉间竟是睡着了。
迷糊间竟是心底起了些担忧。
喝醉了是肯定的，刚才苏凝进门，因为意念模糊，自己还特意压制住了一些别样的念头，免得语出伤人。
可是忍着忍着便睡着了，如今的秦箐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她并不能保证自己没有忘记。
思忖的同时，秦箐已是起身，“知雨，替我梳理下，凝儿你稍后陪我出去吹吹风，”
“遵命！”
……
麟德殿的宴席很快散尽，几日毕竟是帝王大婚，到临近天黑已是没了其它要事。
秦箐又是见了郑馨宁和其他几个故交，这番下来，已是戌时过半。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宁圣宫红烛交错，敞亮的寝宫在寂静的夜色下没有哪怕一丝的喧嚣，迎接着这对天下最尊贵的夫妻。
帝王大婚夜，已是没人敢行婚闹，寝宫外一片寂寥，只有宫中禁卫尽忠职守。
秦箐与文宇慢迢迢朝宁圣宫的寝宫殿门走近。
门外夜色正与殿内一片灯火明光交融，秦箐腿间绛红的婚纱迎着晚风，融在了那阑珊之处。
进了婚房，秦箐转身，抬手就要关门，却是秦素突然急着冒了出来。
她也不进门，烛火下那面容含着狡黠，“姐，结婚快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那个……”
秦素右手不停在身前转动，好似暗示着什么未能完成的事情。
秦箐哑然，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骂，“整个天下敢在这时候讨喜钱也就你这丫头了，”
说着，低头从荷包摸索出了一枚暗黑色的刻龙玉佩，低头按在手底，却是犹豫起来。
秦素眼睛闪过一抹晶莹，飞快抢夺在手底，紧紧护在身前，“多谢姐的心意，这够了……”
“够了就早些回去，真是可恨，我家宝贝都被你占完了，还敢来要，”秦箐肉疼的收起荷包，板着脸色作势要推她出门。
秦素却是一个劲往里张望，好似努力寻找着什么。
见到远处落座的文宇，心底多了一丝玩笑，踮起脚已是拔高了音量。
“姐夫，你们既然都是当兵的，这么大岁数了，就别磨叽了，早些办正事！”
也不等秦箐未曾回味，一道清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死丫头，嘴真讨嫌。”
秦箐寒着脸，要找的的人已是没了踪迹，只得小心关上了门，朝床边走去。
夫妻俩最终一同坐在床头，衬着摇曳的灯火，互相含情注视，却是无言。
或许是性格的缘故，此时秦箐除了些许紧张，倒也没有什么害怕与羞涩。
亦或是她更多的是一种期待、憧憬。
她和他，分分合合后又互相帮扶，终究还是走到一块来了。
文宇拿过杯子，替自己斟了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又重新斟满，递到秦箐嘴边，“先喝一杯？”
秦箐浅浅一笑，微微启开红唇，文宇顺势喂她饮尽，将酒杯放回桌上。
房间静了须臾，秦箐双手绷了再绷，终于还是她坐近了些。
她小声开口道，“我…我替你……宽衣……”
文宇有些意外，随即颇为满意的点头应下，“嗯，早些开始也好，”
对于如今的秦箐，这些衣服解开并不难，她克服掉内心的紧张，一件件，小心为文宇褪尽衣物。
直到最后，文宇再坐在床边，秦箐低垂着头，脸颊上已是起了浅浅两道红晕。
伸手正欲往自己腰间探去，却是被文宇按住。
秦箐不解，揣着不安疑惑抬起头娇滴滴叫了声，“队……长？”
“老婆你这不是瞎叫，你该叫老公了……”文宇笑着指正。
“……老公，”
“这才对，不过若是嫌生分，我们以后可以按照这里的叫法，你管我叫夫君，我管你叫夫人，”文宇满意地应下。
直到秦箐将话听明白，文宇又才做得更近一步，“老婆你这穿着样挺好看，就不要脱，躺好我们慢慢来……”
似乎是想起什么羞愤的回忆，秦箐脸颊上又是多了一重羞涩。
忍不住好奇偷偷瞟了文宇一眼，最终是轻轻颔下首来，脱下鞋子小心在床上躺好。
文宇俯身而下。
……
……
婚房外夜色陇陇，荷甲禁卫依旧。
避开一对新人的秦素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四处闲逛。
似是掐准了时机，她慢行的脚步骤停，一个伶俐转身，稍微避开周围的禁卫，朝着黑暗处快步走去。
目标是一扇屋后未锁的窗台，秦素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蹑手蹑脚攀附上了窗沿，睁着一只眼睛朝窗缝里望去。
因为对自己身份的自信，她并没有过多的担心身后被守卫发觉的危险，专心致志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婚房的床榻，等待好戏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