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那要不，陈北玄？
“人呢？”
“咱爸咱妈都去哪了，怎么一个人都没在家？”
看了看，发现没人，陈远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满，尽管他自己貌似也没好到哪里去。
黎落啐道：“什么咱爸咱妈，别乱攀亲戚啊，我可没答应！”
话语间，艰难蹲下，开始查收礼物：“出门赶集，捡便宜去了，我让去的，不然在家里，这个不许那个不让，难受死了！”
“哦！”陈远便蹲下，跟着一起拆，又问：“那这房子呢，那么久不换，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没什么，这房子，你妈花的钱，我都说不用，生完孩子就要准备回学校了，我爸妈也不让买，可是，你妈非要买。”
黎落大致把情况说了说，看得出来，她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陈远恍然大悟：“难怪，那我妈呢，走了没有？”
“走了。”黎落有些无语：“刚走没多久，你这人也是，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人啊？”
“谁说的？”陈远不服：“我这不是关心你来了？你看，新衣服，米酒，还有这些玩具，都是特意找人做的。”
说完凑到黎落耳边坏笑道：“特别这个米酒，听说有催奶的效果，到时候宝宝出生，就不怕没奶喝了。”
“去去去，没有就没有，没有喝牛奶就是，反正你有钱，公司旗下牧场奶牛也有的是。”黎落不胜娇羞，耳根子都红了。
陈远咧嘴一笑，叼住晶莹玉润的耳垂：“我不，就要喝你的，我跟宝宝一块喝。”
“你！”
“我……我才不喂你，有也不给你喝！”
黎落满脸通红，一双明眸几乎要溢出水来。
好讨厌的家伙！
居然，居然想着跟宝宝抢饭吃，哪……哪有这样的？
陈远呵呵笑，也不在意。
礼物都拿出来，又简单收拾了一下，递给黎落一个苹果：“削，我要吃！”
黎落都惊呆了：“你要吃？我，给你削苹果？”
“嗯，你不给我削给谁削？”陈远看着面前孩子的母亲，满脸理所当然。
说完直接躺平，头枕在女人腿上，闭上双眼，一边听肚子里的动静，一边说道：“快点，等着吃呢！”
黎落直翻白眼，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好，宝宝乖，等着，妈妈这就给你削果果。”
“去，削就好好削，少占我便宜，不然等孩子生下来，让你好看。”
“怕你咯？”
“那你怕不怕嘛？”
“不怕。”
“真的？”
“当……啊，救命，怕，我怕，不许挠，不许挠啊！”
“……”
一阵嬉闹下来，黎落算是看明白了，这人纯粹就是来给她找事的。
说句不好听的，她还要人照顾呢，现在好，还得照顾他。
不过，也蛮开心的。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预产期了，你说，宝宝是儿子，还是女儿？”
苹果削好，切成一块一块，黎落低着头，一手捧着陈远的脸，很细心的喂。
陈远闭着眼，边吃边笑：“都好啊，不管是儿是女，只要是咱俩的，我就喜欢。”
“嗯……那名字呢，想好了没？”答案还行，黎落便笑着继续问。
陈远想了想：“陈平安？”
黎落手一哆嗦，扬起拳头，俏目圆瞪：“认真点，不然打你哦！”
“那要不，陈北玄？我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霸气，将来会有出息。”陈远一本正经说道。
然后，鼻子挨咬了！
黎落恼道：“认真点，别搞得这么奇奇怪怪的，不然就跟我姓了！”
“哦……”
陈远缩了缩脖子，还是老实了：“乐乐吧，陈乐乐，儿子可以用，女儿也可以用。”
“陈乐乐……”黎落想了一会，还是开心起来：“这个可以，有个有钱的老爸，这辈子也不用奋斗，想干什么干什么，快乐就行。”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于是，就这么定下来。
然后问道：“说说你吧，山里的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艰苦？”
“你不知道？”
黎落摇头，有点心疼：“不知道，感觉，应该蛮艰苦的，你看你，黑了，也瘦了。”
陈远这才想起，翻墙，不是人人都会的，至少他发的twitter，传到youtube上的视频，以黎落的水平，很难看到。
便笑道：“没那么艰苦，我在那，喝的是山泉水，吃的绿色蔬菜，顿顿有肉。”
“真的？”
“当然真的，有钱，什么买不到？带回来的鸡蛋，看到了吧，那都是山里野鸡下的蛋。
还有猪肉，正宗的本地黑猪，可好了，外面想吃都吃不到。
不过话又说回来，山里人的生活，挺贫苦的，方圆十多里，就一所小学，虽然把吃住都解决了，还是有很多人家不愿意把孩子送学校念书。
尤其女孩子，初中都很少上，嫁得早的，十五六岁孩子都有了。”
陈远大致把情况说了说。
黎落其实都理解，因为她去过山里，家里还有亲戚在山里。
她所知道的山里的真实情况，其实比陈远说得还要艰难。
便摸着陈远的脸，柔声问道：“那你就没有做什么啊？”
“怎么可能？”
“我当然做了，我就把食堂一开，招人，让人往食堂里送菜，立马就有山里的村民，赶着猪背着菜把闺女往学校送。”
“噗嗤，还有呢？”
“感觉那边的传统纺织印染手艺不错，我组织策划了一下，准备打造一个高端的服装品牌。
米酒也是传承了很多年的工艺，很有特色，所以，我准备搞个酒厂，专门酿米酒。
除此以外，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水源，做一个高端矿泉水品牌出来。
还有种桑，养蚕，种果树，做饮料，等等，这些现在都还没做，但是将来，都会安排上。”
正在做的事，将来打算做的事，事无巨细，陈远都详细说了一遍。
黎落静静听着，至始至终，都没插嘴，但是脸上的笑容，眼里的崇拜，愈来愈浓。
直到陈远说完停下，才深吸一口气，俯身啄了一下。
陈远：“？？？”
黎落：“喜欢。”
陈远：“不是爱吗？”
黎落：“噗嗤，看你表现……”
第417章 那就……顺产？
陈远表现还是不错的。
黎落说饿了，他便做法，黎落说想吃鱼，他便赶着往菜市场买鱼。
唯一没有顺着心意的是，这准妈妈太野了，拼命的想吃麻，吃辣，他就没让。
有趣的是，就为这事，赶集回来的老丈人丈母娘还好好表扬了一通，顺势，又狠狠把不懂事的女儿批判了一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往前。
三天后，杨太后乘坐私人飞机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老陈同志，和陈悠悠。
带了好多东西。
尿片，衣服，奶粉，营养品，乱七八糟好几箱。
买菜做饭的任务，也理所当然落到了他身上。
又两日，吃过早饭，如往日一样，陈远牵着黎落，在楼下散步。
“累不累？”忽然黎落歪着头问道。
陈远笑：“还行，跟你比起来，我这都算不得什么。”
黎落轻轻“嗯”了一声，凑到耳边：“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回头，我好好补偿你。”
陈远眨眨眼，“真的？”
黎落脸一红，没好气道：“假的，你看你，我还没说什么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陈远悻悻：“怪我咯？这也不行，那也不让，还不许我流口水想想？”
“呸！”
“怎么就不行，怎么就不让了？我没给你……”
话音未落，忽然僵住。
陈远疑惑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黎落摇头，弱弱道：“憋不住，尿裤子了……”
“哦。”
“没事，上次不是查过么，怀孕期间，漏尿很正常，生完就好了。”
陈远十分淡定，一副很有经验，相信我，准没错的样子。
黎落没动，约莫一分钟后，眨眨眼道：“还尿呢，止不住，怎么办？”
“那么多吗？”
“是呀，说了不喝了不喝了，非要让我喝，这下好，二十多年的人，一下子丢没了！”黎落目光颇有些幽怨。
陈远哈哈大笑：“没事，我早就丢了，小学二年级期末考试，憋不住，我把粑粑拉裤子里了！”
“噗——”
黎落被逗得哈哈大笑，又一分钟后，还没尿完。
陈远这才意识到不对，打电话一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是猪啊？”
“你能尿这么久？”
“……”
黎落也挨骂了。
“笨蛋，蠢死了！”
“尿跟羊水分不清，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女儿？”
“……”
一边骂，一边给医院打电话，还要你一边收拾东西，忙得是鸡飞狗跳。
陈远跟黎落小学生一样坐在一边。
“有这么严重么？”
“好像，是很严重的样子。”
“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一点都没感觉到痛呢！”
“嗯，我……也没感觉到痛呢！”
“噗，笨蛋，宝宝又没在你肚子里，你当然感觉不到痛啊！”
“……”
手握着手，说着悄悄话，俨然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黎落知道，孩子的爸爸紧张了。
这也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头一次看到他这样，手足无措，虽然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却连说话的逻辑都不对。
陈远这会脑子的确有点懵。
之前都还好好的。
真到这一刻，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来，让他突然有种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不真实的错觉。
他要有孩子了！
他要当孩子爸爸了！
两世为人，第一次……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医院，初步检查结果，宫口已开，两指。
“请问，两指什么意思，是可以伸进去两根手指头吗？”陈远咧着嘴，一本正经问出一个很傻的问题。
黎落都捂脸，觉得没脸见人了。
那产科医生也没给面子，劈头盖脸怼道：“是啊，你要不要伸两根手指进去试试？”
说完啪的丢下一叠东西，“赶紧签了，就没见过这样迷糊的。”
看得出来，还是嘴下留情了。
陈远拿起桌上通知书一看，不禁又吓一跳：“这么危险的吗，要不，要不咱剖吧？”
说着看向黎落：“听说剖很快的，也安全，还没那么痛苦。”
“可是，剖了会留刀口，留疤呢，而且，恢复慢，伤口愈合要好久呢！”
临到阵前，黎落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紧张，小脸微微发白。
忽然旁白小护士悄声问道：“请……请问，你是陈远吗？”
陈远愣了一下：“嗯，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我，我想请你帮忙签个名……”小护士瞬间脸红，准备好的纸笔递上。
“噗嗤——”
黎落又被逗笑了，紧张的情绪大大缓解，调侃道：“还愣着干嘛，人家护士姐姐让你签名呢！”
“哦！”陈远赶紧签上。
这会那产科医生也终于在护士的提醒下明白了，尽管还是绷着脸，一副看渣男的样，却也不敢怠慢，赶紧跟上面汇报。
于是，院里领导匆忙赶来，于是，市里组织专家，于是……
阵仗一下子就大了。
一次简单的生产，硬是搞成了全市产科专家会诊。
这个时候，连省里都来了电话，密切关注。
最终一致认定，顺产！
“那就……顺产？”这种事，哪怕身为家人，一般也是没什么话语权的，最终得夫妻双方决定。
黎落这个时候早已不紧张了，就是，开始出现一定程度的痛苦。
闻言满脸无所谓：“顺产吧，医生说了，顺产恢复快，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
而且，胎位很正呢，我的身体也很好，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又开心道：“困难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等宝宝出来，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陈远：“……”
叹了口气，问旁边的医生道：“那万一出现状况，我想保大，没问题吧？”
“噗——”
周围一片笑声。
院长笑着解释道：“这个放心，保大保小这种事，电视里才有，现实里是不存在的。
因为从法律角度说，孕妇拥有生命权，而尚未出生的胎儿，还没有生命权，这样一来，如果能救不救，就是医疗事故，出问题要坐牢的。
而且，我觉得陈总应该对我们有信心，也应该对您的爱人有信心。”
陈远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黎落。
黎落眨眨眼：“放心啦，医生都这么说，没事的，咱们要相信科学！”
陈远无奈：“好吧，那就顺产吧……”
第418章 当爸爸了
生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顺产。
因为顺产是要等到宫口全开的，从一指到十指，痛苦不断增加。
而且这个时间，持续会很长，生过的好点，可能一两个小时就行了，第一次的，往往在六个小时以上。
而接下来的分娩过程，头胎来说，一般也在一个小时以上，其中的痛苦，不下于鬼门关上走一遭。
这一点来说，黎落还是很要强的，进产房之前的好几个小时，她没喊过疼。
非但如此，为了缩短等待时间，她还经常让陈远扶着下来走动。
到差不多下午两点，终于，即将迎来瓜熟蒂落的时候。
黎落躺在病床上，被推入产房。
她的样子十分憔悴，连嘴唇，都因为痛苦而发白。
但她一直在笑，一边笑，一边勉力招手，是以她没事，很快就出来了，不要担心。
而随着产房的大门关上，她也终于悄悄闭上眼睛，松了口气之余，又暗恨那个造成她现在这么痛苦的魂淡。
她就恨不得把宝宝取出来，塞到他肚子里去！
可再睁眼，又惊讶的发现，陈远居然就在身边。
陈远，他居然进来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么？
还是说，原本就可以陪产？
看那错愕的表情，陈远很是得意，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v”，笑呵呵说道：“别怕老婆，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才不稀罕。”黎落忽然又觉得不痛了，侧过头去，不看这张讨厌的脸。
眼角，悄悄有泪水滑落。
然而很快，她又顾不上这些了。
那个产床，看着好吓人。
坐上去，双腿被架起来，那羞耻的姿势，使得她觉得，这么多年的自信与尊严，全都没有了。
尤其陈远还在旁边。
这个时候，她觉得她就是动物，跟待产的母猪似乎没多大区别。
更难为情的是，还要备皮。
备皮是医学专业术语，通俗来讲，就是……刮毛。
“陈远，你出去好不好？”
“我不要你陪，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去外面等我！”
“……”
实在是受不住了，黎落捂着脸，只觉得没脸见人。
陈远倒是无所谓，没脸没皮笑道：“没事，正好学习一下专业手法，说不定将来哪天就用上了。”
这话一说，黎落越发觉得没脸见人了，周围一帮医生护士都在笑。
而最终，痛苦的时刻还是到来了。
陈远就握着黎落的手，黎落就那么看着他，某一刻，“哇——”，“哇——”
“生了生了！”
“恭喜，是个女孩！”
“母子平安！”
“第一次生就这么顺利，很少见呢，不过，压力还好好大，嘻嘻！”
“……”
终于出来了。
小千金，哭声响亮，整个产房也迅速被笑声淹没。
黎落眼角躺着泪水：“你怎么不去看看？”
声音虚弱。
嘴唇干涩，发白。
仿佛死过一次，连脸色都十分黯淡，毫无光泽。
陈远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看不看不都那样，倒是你，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好多了。”黎落微微摇头，忽然又问：“之前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啊？”
“你指什么，刮毛么？”陈远一本正经问道。
“噗——”
“讨厌鬼，不许逗我笑！”
黎落被逗笑了，一笑，又疼，只恨不得把这人摁住打一顿。
这个时候，旁边经过简单的清理，称重，孩子被抱了回来。
“恭喜，小千金，六斤三两，看，多可爱！”
陈远抱过，呵呵笑：“还真是，可爱的小丫头，随她妈，长大了一定跟她妈妈一样漂亮。”
说完抬头道：“辛苦大家了，这样，晚上，我做东，请大家吃饭，务必都来。”
“哈哈，我肯定去！”
“我也去，这种饭局，这辈子恐怕遇不上第二次！”
“可以带家属么？”
“……”
瞬间产房里又热闹起来。
陈远把孩子抱给黎落，黎落瞅了一眼，瘪嘴：“丑死了，你抱着吧，也就你当个宝，哼！”
陈远：“？？？”
旁边女医生淡淡道：“遭那么大罪，还牲口一样让人围观，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所以，出去之后，你要多担待一些，把该承担起的责任承担起来。”
就差没有直说产后抑郁了。
说完，简单嘱咐了两句，黎落被扶着，重新躺回病床上，推出产房。
“出来了出来了！”
“太好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母女平安！”
“女孩好，女孩好，女孩知道心疼人，不像儿子，没心没肺！”
“哥，嫂子，恭喜！”
“……”
等了这么久，结果出来，终于，产房外也放下心来，欢声笑语不断。
陈远陪着回到病房，趁着护士挂吊瓶的功夫，写了两张支票。
一张两千万，捐给整个眉州医疗卫生系统的，一张五百万，捐给医院。
黎落眨巴着眼道：“用得着么，哪有人家生孩子这么贵的？”
“我喜欢。”陈远笑，再度在病床边坐下，上手捧起黎落的手：“怎么样，好些了没？”
“嗯，好多了，宝宝呢，我想看看。”黎落笑了笑，看着还是那么的虚弱，憔悴。
陈远便起身把孩子抱了过来。
也怪，本来哇哇大哭，整栋楼都能听见的，一到黎落手里，就安静了，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黑宝石一样。
再看那小鼻子，小嘴，似乎，也不那么难看了。
然而好景不长，某一刻，忽然“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住。
不明就里，当妈妈的便也跟着哭，后来才知道，是饿了，要吃了。
可小丫头气人，喂她她又不吃。
都塞嘴里了，她还不啜。
越是不啜，就越是没得吃，越是哭得厉害。
这会，都出去了，就陈远一人在病房。
瞅着眼馋，吞着口水道：“要不，我来试试？”
黎落脸一红，抱着侧过身去，“不要，不关你的事，你出去。”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呢？再说了，这种事，我拿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要知道，我……呜，干嘛，魂淡，你要干嘛，走开，走开啦！”
“……”
第419章 项目进展
当爸爸了。
遗憾的是，这种事，不能提倡，黎落也坚决反对公开，是以，总感觉差点什么。
当然，说好的晚上请客吃饭，必须得请，出院之后，满月酒，该办得办。
另一边，该吃软饭的时候，还得吃软饭。
这事，一开始黎落很抗拒的，总觉得怪怪的。
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主要是，太多了，宝宝太小，吃不完，一胀起来，疼得哭。
时间，也悄悄来到十一月中。
其实这段时间挺热闹的。
一方面，电脑操作系统走出国门，使得微软面临巨大压力，不得不降价。
一方面，廉价手机来势汹汹，不但在农村市场和校园市场所向披靡，就连城市里，都形成了一种怪异的时尚。
不少人，明明有钱，可就爱拿那种几百块一部的手机。
由此而引发的，是国内市场上手机价格全面崩盘。
这个时候，别说国内品牌，就连摩托罗拉诺基亚这种全球大厂，也不得不推出低端机，并加入价格战行列。
这一波，国内移动运营商躺赢。
尽管低端手机没那么多功能，从而无法开通那么多增值业务，但是，月租，话费，那是刚需。
得益于此，公司最初只在网吧，而今已经广泛出现在一些普通小店的在线充值业务，也迎来一波暴涨。
此外，游戏也成功走出国门。
这一块，走的是steam这种平台模式，这种模式，可以简单理解成游戏行业的京东。
按照这种模式，平台既有自研自营的游戏，同时也允许第三方发布。
游戏模式上，也更加多样化，除了网络游戏，单机游戏，休闲小游戏，都可以有。
但是，当下只支持linux操作系统。
情况陈远都知道，只是没怎么理会。
这段时间，他唯一做出的决策，是以授权形式，把“偷菜”引入脸书。
具体效果还不知道，毕竟，还没正式上线。
但是感觉应该错不了，就算没有国内那么火爆，也必定差不到哪里去。
而这样一来，脸书的发展就会加快，估值提升也会增速。
然后，该撤了。
机场。
“走了哦！”
“嗯。”
“真走了哦！”
“嗯。”
“亲一下。”
“哎呀，烦不烦啦，乐乐都没你难缠！”
“……”
看着那该走又不走，老是磨磨蹭蹭的家伙，黎落好不烦躁。
这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这段时间，她觉得她带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每天，她不但要满足小的，还要满足大的，连个觉都睡不好。
也幸好现在还不能行房，要不，怕是要被折腾死。
可真当那人登上直升机，在视线中渐行渐远的时候，泪水又绷不住，如雨下。
这个时候，她捂着嘴，拼命挥手道别。
见状，机舱，陈远深吸一口气，一直挥手回应。
还是很难受的！
这个时候，他舍不得黎落，也舍不得女儿，一想，那眼泪也是哗哗的！
两个多小时后，直升机降落。
“哟，这小眼眶红的，还哭过呐？”明明没有提前通知，可停机坪，云舒早早的就在了，看陈远红着眼眶，神色分明不太对，笑着调侃。
陈远没出声。
云舒便笑道：“干嘛，不就当爸爸了么，怎么，还不理我，想跟我绝交啊？”
陈远怔了怔，这才说道：“你知道？”
“你说呢？”云舒白眼，一扭头，眼眶也红了，险些蹦出水来：“也就你，搞得神神秘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我……”陈远张了张嘴，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舒轻叹一声，想想，还是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着安慰道：“好了，多大事啊，大不了每周末回去一趟呗，反正你这挺快的。
再不行，接过来好了，山里虽然穷，可你不穷，而且，山里的自然环境，说实话，比城市好太多。”
陈远勉强笑了笑：“看吧，是了，最近情况怎么样，学校里都还好吧？”
云舒笑着点头：“挺好的，该返校的，差不多都返校了。
学习也都用工，除了上课，基本上不用管太多。”
顿了顿，又道：“就是普遍偏科比较厉害，特别是英语，这样下去，升学情况恐怕不会太好。”
陈远点头：“没事，我英语也不怎么样，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这帮孩子，偏科不怕，就怕没特长，反正小学初中都办了，大不了，再办高中。”
“那高中以后呢，办大学？”
“可以啊，自己办大学，因材施教，没准到时候大数学家，大物理学家，都出在咱们的大学里。”
这事到底对不对，陈远也不知道。
他就知道，偏科的挺多的，那种数学物理满分，语文英语不及格者，从来不是特例。
而这些人，往往初中就被淘汰掉了，连上高中的资格都没有。
而即便是每年的高考大军中，也不乏那种某些学科特别优秀，有些学科特别拉胯的，最终，要么考不上，要么，只能去一些很一般的院校。
这样一来，全面改变或许不可能，但是，自己办高中，办大学，改变一部分，还是可以的。
这是给人机会，同时，也是给自己机会。
说完问道：“这边的项目呢，什么情况，有没有了解一下？”
“一直看着呢，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看上去不错，酒厂在建，路在修，衣服在做，都挺忙的。
另外，水厂的考察团已经进山去考察了。”
云舒大致把这段时间各项目的进展说了一遍，总的来说，就是一切正常，大家都有活干。
然后，水厂项目启动了，考察团已经进山，开始钻探，寻找水源。
据说情况还不错。
虽然矿泉还没有结论，但是，优质的山泉水，已经可以确定两处。
这样一来，就可以选址规划建厂了。
这又意味着庞大的工程量和工作机会，将来，也能提供大量工作岗位。
对于这个结果，陈远还挺满意的。
当然，要做的事情，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桑苗，果苗，要种就该种了。
别看植树节在春天，实际上，秋天种树才是正理，可以大幅度提高苗木成活率。
第420章 成立合作社
回到学校，先把教学工作交接回来，完事，陈远开始详细了解项目进展情况。
情况就是很好。
山里，交通不便，想要获取砖块，水泥，钢筋，这些很困难。
所以依托周围的环境资源，村寨里的建筑，大多是竹木结构。
有些地区，因为山多石头多，所以，也有石头结构的，叫石板房。
而今，酒厂已经规划好，进入施工阶段，采用的就是专门设计的竹木结构。
这样就很快。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连设计带施工，项目进度已经过半。
关键弄出来的东西还漂亮，本身有一种脱离工业的自然味道，跟产品的定位格调十分般配。
也省钱。
正经盖厂房，不论砖石结构，还是钢筋混凝土，都得不少钱，关键还不好弄进来。
施工，也得找专业的建筑队。
现在，基本上就是工钱，伙食，在此之外，材料费，运输费，都免了。
就是就地取材。
用山里人的话说，竹林，得疏，不然太密了，新竹永远长不起来，老竹也没法成材。
这样一来，投产也就快了，不出意外，就下月底，年前可以干一到两个月，好好赚点过年钱。
而服装这一块，则是实实在在已经见到钱了。
外面什么情况暂时不得而知，总而言之，现在各村寨女人们都卯足了劲。
因为只要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没问题，就收。
有多少要多少，价格还喜人，便是小孩衣服，一套都五十块以上。
就凭这些，过去的一个月，仅木佃村不到四十户，就赚了五六万。
平均每户达一千五。
这样的收入水平，是不可想象的，别说放在山里，就是放在外面，也一样能打。
了解完，他开始考虑苗木种植。
这个事，应该是以村寨的住户为主，最理想的方式，是做成合作社。
到时候，村民们只需要负责种桑养蚕，种植果树，剩下的，公司全包。
这样一来，村民们的意见就很重要，不能他坐在办公室拍脑门子。
正好也有些日子没往村寨去了，是以下午的课程结束后，他来到李幼鱼所在的班级。
“陈老师。”
“陈老师。”
“……”
年龄虽然不大，可对于这个给了大家上学机会，让大家可以无忧无虑坐在宽敞明亮教室里读书，甚至可以跟城市里孩子一样上计算机课，的老师，所有人都保持着喜爱与尊敬。
陈远也喜欢这些孩子。
可能，他们穿得没那么好，可能，他们没怎么见过世面，但是，他们承担得多，懂事早，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坏毛病。
这也是嘴上一直说，学不好得花钱，食堂饭菜不给免费吃，可迄今为止，依然全免，一分钱不收的根本原因。
“陈老师你回来啦？”看到陈远，李幼鱼也很开心。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看到就会笑，眼里就有光的。
陈远笑了笑，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不错，小鱼儿越来越漂亮了，怎么样，学习跟得上吗，在学校的生活，还习惯？”
“嗯嗯，跟得上，本来以为很难的，但是，好像没那么难。
学校的生活也好，比家里都好，每天早上好多东西可以选，中午晚上也是，都有肉。”
看来是真不错。
说起学校的事情，少女格外兴奋，星眸中异彩涟涟。
对她来说，唯一不好的是，年龄有点大了，十五岁，初一，这样她可能要很久，才能出去找陈远。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批支教老师，都只会在学校呆一年。
他们在外面还是工作，事业，陈远更是，外面很多事情等着他，他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她。
陈远倒是没那么多想法，闻言笑道：“那就好，走，陪我去食堂，咱们打包点东西，回寨子里吃。”
“哦。”李幼鱼眨了眨眼，“是有事情要跟大家商量吗？”
陈远笑：“是啊，好事，不过具体怎么弄，还要听听大家的意见。”
一边说，一边走向食堂。
素菜就不要了。
就把红烧肉，宫保鸡丁，这些荤菜狠装了一些，然后，又打电话给云舒。
“干嘛，要去寨子里吗？”云舒正在来食堂的路上，过来一看，奇道。
陈远笑着点头：“时间差不多，再耽误，就入冬了，我想就种桑养蚕和种植果树的事情，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
“那你们去就行了啊，叫我干什么，我又不懂这些。”云舒似笑非笑看了李幼鱼一眼，结果小姑娘眼里也没她，就她的陈远哥。
陈远嘿嘿一笑，揽着云舒肩膀道：“正是因为不懂，才要去学着点嘛，你要是懂了，我还不叫你呢！”
云舒瞅了瞅，偏头：“去可以，先把你的手拿开，那么多学生呢，像什么话。”
陈远往周围一看，还真是，都盯着这边呢，一对上他的目光，又纷纷低头。
想想，还是松开了，道：“是不太好，那就，等没人的时候吧！”
“呸，美得你！”云舒白眼，白皙的面颊上，不期然间浮起一丝红云。
就这样，没多久，一行三人走出校门，顺着阡陌纵横的小路，来到村寨。
一路上，少不得又是一阵欢呼热闹，等来到李幼鱼家，好多人也跟着过来了。
一看这架势，老阿公磕着烟锅，大手一挥，摆长桌宴。
这就很热闹。
菜不够，没事，各自回家拿。
酒少了，没关系，大家一起凑。
反正最近男人做工，女人裁衣，都赚了不少钱，正好趁机感谢一下，痛快一下。
等上了桌，也不含糊，直接就是三碗。
陈远也跟着喝了三碗，米酒，酸甜酸甜的，道：“实不相瞒，今天过来，是有个事，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早些时候不是说过，要种桑树，养蚕，将来做高端的丝绸制品么？
还有，种植果树，建果汁厂，饮料厂，也说过，那现在，时候差不多了，再不种，今年就赶不上了，只能明年春上。
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尽快把这事给定了，寨子里就搞个合作社，桑树啊，该种的果树啊，咱们轰轰烈烈的种起来……”
第421章 最优解，果酒
陈远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
一句话，时候不早了，要干的事情，得抓紧了。
当场便有人乐道：“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这事，陈老师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干啊，你又不会害我们！”
“就是，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陈老师你啊？来，喝，这事，不用说，陈老师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谁要是不同意，我老头子扁担抽他！”
跟着又有年迈的老人笑呵呵端起酒碗，然后，姑娘们唱歌的唱歌，劝酒的劝酒，好不热闹。
陈远这会也算是看出来了，时至今日，这些山里人，对他是打心里的信任，服。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没什么可贪图的，所作所为，固然公司也有利可图，可归根结底，是为了让山里的生活更好。
便也没客气，又干一碗，笑着说道：“行，那么就这么定了，尽快开干，实在人手不够，就周末，带着学校的孩子们一起上。”
顿了顿，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具体种什么，还得提前商量一下，等确定下来，我好安排人进树苗。
还有，先说好，这些树苗，不是无偿提供的，不管是拿到树苗之后马上给，还是有收成之后再给，反正得给我。”
“这个……应该不会很贵吧？”当即便有女人问道。
陈远笑道：“应该不会，尽量就近选择苗木基地，我会事先谈好好价格，不要也不勉强。”
这就没问题了。
很快又有人问道：“那大概多长时间有收成，然后，到时候收上来的东西，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包收啊，这一块，可以签合同的，大家不用担心。
当然，如果以后大家有更好的路子，自己卖也行，赚钱嘛，不寒碜。
另外，为了方便管理，提高效率，回头，我会找有经验的人过来，协助建立合作社。
至于大概多长时间有收成，这个我就没法回答了，得看种什么，还有进的苗木情况。”
合作社还是要搞的。
这一块，陈远不是很懂，村寨里这些人，也指望不上。
不过没关系，运作的农业项目那么多，下面懂这些的，有相关经验的，多的是，直接调两个过来协助就好。
现在最关键的，是到底种什么，又或者，这边的情况，适合种什么。
主要是桑树之外。
而要说这边适合种什么，那说头就多了，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下来，结论是，基本上都能种。
柑橘刺梨杨梅猕猴桃，樱桃石榴葡萄枇杷枣，都行！
问就俩字，土好！
陈远想了想，问道：“山里野生的果树资源很多吗？”
“多，就是长得不大，不大好吃。”
“嗯，很多酸牙，一般摘了也是酿酒，小孩都不吃。”
“……”
山里野果还是很多的，只是大部分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因为时节的原因，虽然进过几次山，陈远也没见过。
小鱼儿还是聪明，听着听着，眼珠子一转，抱了一个酒坛子出来，给陈远倒上，又给云舒倒上。
“自酿的葡萄酒，八月的时候进山摘野葡萄酿的，现在开坛正好，陈老师，云老师，尝尝。”
不是之前不舍得拿出来，而是，觉得这些东西太廉价，上不得台面，对客人，不礼貌。
况且，时间上也不是很好，果酒，一般得发酵两三个月。
可说实话，挺不错的。
酒液清澈，夜晚灯光照耀下，宛如一方琥珀。
又有淡淡的酒香飘起，浅尝，酸，甜，与些许的涩，和深秋夜晚的凉，混在一起，交织出一种奇妙的味道，令人精神大振，胃口大开。
“怎么样？”回味了一会，陈远问云舒。
云舒眨眨眼：“要写作文吗？”
陈远呵呵笑：“不用，反正我就觉得挺好，自然，合胃口，比那些昂贵的红酒强。”
其实还是个人口味问题。
都知道红酒贵，可对于很多人来说，还不如雪碧好喝。
说完问道：“都酿这种酒吗？”
李幼鱼小脸红红：“不会，这些东西，只有小孩子没事做才会去摘，而且，还用糖。”
顿了顿，又道：“还有梅子酒，那个可能好喝一点，做的人多些。”
说完又进屋，抱了一坛梅子酒出来。
相比时日尚短的葡萄酒，这梅子酒酒味浓郁不少，也醇厚很多。
没有涩味。
陈远这才发现，尽管已经很认真了，可实际上，这山里，还有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
而就国内的普遍的认知，不管什么，但凡沾上一个“野”字，身价便大不相同。
野山参就是比人工种植的好！
山里的野果，就是比人工培育的强！
就连他自己，某种程度上说，也是这种观念，尽管实际上，很多东西，野生的难以下口，远没有精心培育的良种好。
当然，光野生也不行，该劳动还是要劳动的。
“这些山里土生土长的野果不错，有空的话，可以适当梳理移栽一些。
自己种的话，就葡萄杨梅吧，枇杷也可以，争取都酿酒，一来方便，二来利润也高。”
一开始也没往这方面想。
可实际情况是，鲜果，果汁，果酒，三种选择中，果酒是最合适的。
一来耐存储。
二来运输方便。
三来酿成果酒，那这山里的一切，传统的酿制工艺，山洞的灵气，等等，全都用上了。
由此而带来的利润加成，不可小觑，远不是简简单单把工厂搬进山里可比。
最后，投入少，污染小，对设备，对能源，几乎没什么需求。
真正的原汁原味，山中特色。
从这个层面上说，可能，都不需要引进，直接找野生的果苗移栽，才是最理想的。
因为那样更原汁原味。
也因为适合吃的水果，不一定适合酿酒。
对于这些，村寨的人也没什么异议。
还是那句话，人家没理由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们，他们也没什么值得人家骗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亏损了，能怎么样？
那些树苗，值几个钱？
无非不就是多浪费了一点力气？
而这山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力气！
第422章 这就是你所谓的安排？
一顿饭，吃到夜里八点多。
美。
遇上那别有滋味的果酒，连云舒都不可避免多喝了点，脸蛋红扑扑的。
一双眸子莹润的似要溢出水来。
完事，一行三人跟村寨里男女老幼告别，返回学校。
月色很好。
皎白的月光，如水，如银，伴着深秋夜里微凉的风，令人酒意溃散，精神为之一振。
陈远把外套脱下来，“小鱼儿，背篓给我，你把外套披上，别着凉。”
李幼鱼一愣，旋即摇头甜甜笑道：“不用，我背得动，不冷，衣服还是给云老师吧！”
“让你给我就给我，哪来那么多废话？”陈远板着脸。
“哦……”少女眨眨眼，想想，还是放下背篓。
陈远便把外套给她套：“你是学生，明天还上课呢，你云老师……我自由安排。”
说完，一把将装了两坛酒，还特意搭了一包炒好的山核桃，总重量不下三十斤的背篓给背了起来。
然后，揽住云舒。
云舒满脸错愕：“就这？这就是你所谓的安排？”
陈远眨眨眼：“对啊，不温暖么？”
云舒直翻白眼，笑骂：“一点都不温暖，你走开，重死了！”
陈远呵呵笑：“没事，我尽量自己走，不压着你。”
云舒斜觑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一手从背后穿过，扶在陈远腰侧：“慢点走，别摔了……”
话不多说，却很温柔。
青衣姐姐，一直就是这样的女人，惊艳时光，却又温柔岁月，只不过是在这样一个夜晚，表现得格外淋漓尽致。
看到这一幕，说实话，李幼鱼挺羡慕的。
她忽然觉得，生活，似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虽然陈远哥接过了背篓，把衣服套在了她身上，可那是关怀，不是爱。
陈远哥的爱，在云舒老师身上。
当然，她也挺满足的。
如果说云舒老师温暖了陈远哥的岁月，那么，陈远哥，便温暖了她的人生。
……
路并不长。
山月相随，有宁谧，也有欢笑。
回到学校，晚自习刚好结束，一时间，夜晚山里的宁静，又被打破。
陈远松开揽着云舒的手，摆手笑道：“去吧，早点睡，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
“嗯，陈老师再见，云老师再见。”李幼鱼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把外套脱下来，欢笑着，一溜烟跑远。
云舒就笑：“现在笑得开心，明年这个时候，怕是想想就哭得伤心。”
“是吗？云老师这样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陈远眨眼一本正经说道。
云舒斜觑一眼，“吃不吃醋有区别吗，孩子都出来了，还能塞回去？”
陈远摸了摸鼻子，只觉碰了一鼻子灰。
忽然又忍不住笑起来。
云舒诧异：“？？？”
陈远：“没，你说的塞回去，让我突然想起一部电视剧……”
云舒满头黑线：“我都懒得说你。”
说着，让陈远把背篓放下，又把外套脱了，给他披上。
陈远眨眨眼：“然后呢？”
云舒抬腿就是一脚，笑喷：“背起来接着走啊，你要的又不是我要的，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给你背回去？”
陈远悻悻，“问题是，我是看你喜欢才开口要的啊！”
“那你背是不背？”
“背，锻炼身体，我老喜欢了，真的。”对着月光下如水的明眸，陈远眉开眼笑，果断又怂了。
或许，这就是心里有鬼吧！
心里有鬼的人，总是没办法那么理直气壮，想直，有时候都直不起来。
结果回到宿舍，也睡不着，然后两人就约了，拿着手电筒，出来查寝。
一直查到夜里十一点多，实在是顶不住了，才各自回宿舍休息。
时间就此来到第二天。
这天一早，陈远就开始联络，安排人手，准备在这边成立合作社。
然后，又联系树苗。
结果联系上的，就桑苗，而且离得还有点远，好几百公里。
“为什么，这些树苗很难培育吗？”得到结果，云舒颇觉意外。
陈远摇头：“不难，就是单纯的没市场，没人做。”
顿了顿，又道：“葡萄还好点，经济价值高，很多地方在规模化种植，但是，不适合酿酒。”
“那怎么办，总不能又换别的吧？”
“当然不换了，果酒多方便，到时候果子收上来，山泉水一洗，酒厂一交，山洞一存，两三个月出来就能卖上高价，吃饱了撑的种别的？”
主要还是交通不便。
哪怕是修了路，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交通运输的问题。
再加上其它方方面面的因素，果酒，就是最优解。
可惜今天都没空，所以也就没往村里去。
直到周末。
这天，联系采购的桑苗到了，都是良种大叶桑。
负责合作社建设指导的人也到了。
场面十分热闹。
十万株桑苗，马车，牛车，光分发，就是一上午。
下午，选择合适地段，整地，开种。
总的来说还是比较简单。
秋天，树苗种下去，会进入休眠期，这个时候消耗少，代谢低，以适应土壤为主。
这个时候，保持好株距，规规矩矩种下去，就能保证来年很高的成活率。
就是累人。
一个坑，一棵苗，一瓢水，尽管十万棵，分到木佃村的就两万，可工作量依然不容小觑，半天忙下来，都快累趴下来，一动不想动。
等到第二天早起，浑身酸痛，感觉跟要散架似的，难受得想死。
可即便如此，还是努力坚持着，甚至于新的一周开始，还带着初中的孩子们，兵分几路，四处支援。
等到这件事搞定，剩下的问题也基本解决了。
说白了，其实剩下的果苗，压根儿就不需要从外面买。
葡萄，直接进山，砍野生的老葡萄藤，回来砍成一截一截，土里插上就完事。
据说，开春自然就出苗了，而且不用照看，成活率就非常高。
枇杷更简单。
这玩意，基本上就是落地生根形的，山里大大小小的野生枇杷树苗，不要太多。
这样直接移栽就可以了。
再不，捡点种子埋上，等开春，惊雷一响，很快就能生根发芽。
杨梅也差不多，可移栽，可育苗。
唯一的缺陷是，这样想要见到效果，时间上会比较长。
葡萄枇杷还好，新苗挂果，也就两三年的事，杨梅的话，新苗，得等上四五年。
第423章 养几头野猪玩玩
时间进入十二月，山里的气候，分明凉了起来。
气氛，却越发火热。
校园里，昼夜晨昏，总能听到朗朗书声，村寨里，白天黑夜，总有纺车滴溜溜转个不停。
这个时候，矿泉有着落了，考察组在村寨西北方向五十里开外的深山，钻到一眼适合饮用的优质矿泉，与此同时，山里酒厂的建设，也即将落入尾声。
“是不是就这样了？”
又是一个周末，一觉醒来，秋风瑟瑟，地面上落叶多了，枝头也越发光秃。
云舒就问陈远。
“什么？”陈远一时间没明白，好奇的看着云舒。
天冷了，这姐姐身上的衣服也厚了。
跟其它人不同，她身上的衣服，都是陈远出去的时候，亲自挑了带回来的，包括里面的保暖内衣。
所以，不止是暖和，舒适，而且看着格外清新，养眼。
云舒双手插在口袋里，笑道：“我说要做的事情啊，水厂，酒厂，桑树，果苗，服装，附带着，有小水电站，要修路，到时候，这山里人们的生活，应该就富足起来了吧？”
“那肯定的。”陈远笑，呼吸着山里十二月清新的冷空气，“不过硬要说，其实也还有，而且很多。
你看，这漫山遍野的竹子，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竹笋，生活用品，工艺品，都可以，竹林里，还可以养鸡，或者，套种竹荪。
然后，这里环境好，植物花卉多，养蜂应该不错，可以增收。
还有，这里的猪好，正儿八经的本土黑猪，虽然你不吃，但有一说一，出了长得没那么快，繁殖没那么迅速，其它方面，完胜外面从国外引进的白猪。”
大山，是天然的宝藏。
哪怕时至今日，可以做的文章，依然很多。
“所以呢，你还打算养猪？”云舒好笑。
倒不是别的，主要还是无法理解，一个身家那么丰厚，几乎什么都唾手可得的人，居然会放下身段，来做这种很多人都不屑于做的事。
陈远嘿嘿笑：“养啊，其实这边有个养殖项目，就养那种特色小香猪，不过，我打算年后，再成立合作社，搞这种本土黑猪养殖。”
说完，抬手一指：“看，这猪多好，往外面一赶，自己晒太阳，自己找水喝，到时候，都不需要投入什么，直接让山里的人养，我负责收购屠宰加工就好。”
云舒顺着指向看去，确实，有一群黑猪在晒太阳，喝水，颇为怡然自得。
而根据周围支教同事们的说法，这肉，太好了，真正的肥美多汁，搞得有时候她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应该尝试一下。
陈远又道：“再搞个泡菜厂，应该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还是要靠这些土生土长的人，自己去发掘，奋斗。”
“泡菜厂？”
“嗯，你不一直说这里的泡菜好吗，我觉得也挺好的，到时候产业化，跟酒一样，做出来，山洞窖藏，直接身价倍增。”
都是赚钱买卖。
本质上说，这也是一种生态。
或许这些项目赚钱不会很多，但是，把这些集中起来，超市就有东西可卖，超市就能代表品质，格调。
然后，作为供货方，所有参与生产的人，都能从中受益。
云舒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笑道：“是差不多了，照你这么一弄，到时候这边的收入水平，怕是要超过咱们那边乡下。”
陈远耸耸肩：“趋势就是这样啊，过去，都穷，讲究的是吃饱，所以这些地方很吃亏。
可往后，条件好了，讲究吃好，山里独特的环境优势，就提现出来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而嘹亮的歌声。
却也不是正经唱歌，而是，即兴的，唱着山歌，喊人。
两人抬头一看，却是李幼鱼，背着背篓，带着弟弟妹妹，冲这边笑。
明明隔得也不远，可走到一起，弯弯绕绕，却用了将近十分钟。
“陈老师，云老师，我们家的猪要生小猪了，你们要去看吗？”
两个小家伙还挺有意思，照面就发出邀请。
陈远：“？？？”
李幼鱼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家里的母猪是要生了，不过，没什么好看的，脏得很呢！”
陈远便看向云舒。
云舒笑了笑：“看看吧，虽然我不吃肉，可有些人，念念不忘，还想养猪呢！”
说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边牵一个，笑着走向村寨。
李幼鱼便问：“陈远哥要一起吗？”
“你说呢？”陈远好笑，接了背篓，想想，又从口袋里摸出唇膏，给少女涂抹上。
最后，盖好放在她手里：“崭新的，还没用过，送你了，嘴唇干的时候抹一抹，就不会冻裂。”
“哦……”
少女低下头，脸红了，心里却美滋滋的，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回到家，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因为，生产已经开始了。
一只。
两只。
三只……
场面自然不好看，那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很不适应。
可那一只只小猪，剪掉脐带，钳掉乳牙，酒精消毒，干草里翻滚一阵，晾干身子，再看，真的是，活泼可爱，怎么看怎么让人举得喜欢。
以至于就有种错觉，这到底是一个物种吗？
为什么小的时候这么可爱，长大之后，那么丑？
然后陈远又惊讶的发现，不是说繁殖率不高么，这特么叫不高？
这一胎，生了半天，足足二十六只小猪，就是猪，也没这么能生吧？
一问才知道，这特么都是野种。
所谓野种，就是，山里野猪留的种……
据说，这种事，在山里经常发生，每年夏季发情高峰期，都有野猪下来光顾，临幸。
神奇的是，有些好像还知道时间，特么掐着点来的，轻车熟路，跟逛窑子一样。
这些事，云舒听来就觉得污耳朵。
陈远却觉得很有趣。
他就在想，要不要养几头野猪玩玩。
也不用关起来养，就在固定的地方投食，然后，有事没事送点猪妹妹过去让它们爽。
这样一来，要多少小猪没有？
而且还都是正儿八经的野种，到时候这猪肉拿出去……
嗯，还是有搞头的。
民以食为天，这些肉企，什么雨润，什么双汇，每年都不少赚呢！
第424章 又一年寒冬腊月
想到就做。
趁着时节还早，尚未大雪封山，寨子里老猎人的带领下，转天，陈远便带人进了山。
很顺利。
中途在山里过了一夜，转天，便见到活生生野猪。
这玩意，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危险。
用老猎人的说法，你不瞪它，不主动去招惹它，一般就没什么事。
一般情况下，野猪看到人，是野猪主动避让的。
陈远也没去扛。
发现野猪，满足过好奇心，这一趟进山的目的就达成了，回来，便制定了详细投食计划，准备用直升机，定期在区域内投食。
这想法，说实话，有点天真，异想天开。
至少云舒就觉得，不靠谱，太想当然了，纯粹就是闲的。
可话又说回来，峨眉山的野猴子，还能养成向游客讨要食物的习惯呢，凭什么野猪不可以？
诚然，野猪性子暴躁，没那么好驯化。
可是，也不需要驯化啊！
这事，说白，只是养成一种习惯，让野猪经常在这片区域活动就好。
只要野猪经常在这片区域活动，那到时候小母猪赶过来，直接就成了大型相亲现场。
完事，这些野猪也不用负责，到时候该怎么潇洒还怎么潇洒，一句话，汝之妻女，吾养之！
然而世事难料。
那么大老远兴师动众进来，陈远也没有跟这些野猪动武，全程，只是搞了几只野兔，野鸡。
结果月底，一场大雪，没两天，山里的野猪，成群结队下山来了。
这在过去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现象，因为冬天，山林里食物匮乏，野猪往往需要下山找食物。
只是近些年，因为种种原因，比较少了。
当然，依然壮观。
大大小小，十好几头，横冲直撞，那叫一个威武霸气。
最后，大的全留下了，小的都跑了。
过秤一称，三头，居然有九百多斤……
这年头，管得还没那么严。
山里这些人，也不管那么多。
用这些人的话说，不打了哪行？
不打了，到时候越来越多，人还要不要活了？
要知道，这野猪下山，可不仅仅是冬季，多的时候，一年四季往山下跑，玉米地，红薯地，等等，通通都要遭殃。
于是，就宰了。
于是，该炒的炒，该炖的炖，该熏的熏。
做出来的东西，相当不错。
当然，主要还是这些山里人家知道怎么做，要不然，就挺难吃，会给人一种还不如家猪的感觉。
而类似的事情，并不仅仅只发生在木佃村。
……
十二月就这样步入尾声。
山里，没有平安夜，没有圣诞节，甚至于，没有元旦。
不过，平安夜那天，全校师生，每个人，都收到了一颗又大又圆的红苹果。
这种山里没有的水果，很多孩子都不舍得吃，想着放假了带回家，于是，又专门采购，一人补了一颗。
然后，学校专门组织排练了元旦晚会，并大开校门，请周边的父老乡亲，前来观看。
假也放了，三天。
这个时候，经历了近两个月的赶工，山里的酒厂，终于落成。
然后，这冬日寂静的大山里头，一下子就热闹了。
招工！
收购原材料！
直播团队进驻！
广告团队进驻！
本来还说元旦放假的，结果，谁都不愿意，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
这个时候，大山之外的世界，也悄悄热闹起来。
因为，要过年了。
……
“胡玉，快考完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走，要不，咱们一起？我有亲戚在铁路系统工作，很好买票的。”
魔都。
校园里，胡玉刚刚从自习室出来，准备去食堂吃饭，忽然一个男生追了上来。
男生名叫高阳，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帅气。
家境也不错，今年大三，算是同乡。
见状，一起从自习室出来的室友余萱笑着调侃道：“要不你们聊，我先撤？”
“撤什么撤，说好请我吃中午饭的，别想赖账。”胡玉白了一眼，跟着便对高阳道：“好意心领，但是，真不用，我会自己回去的。”
“可是，你都没买票啊，再说了，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高阳笑得十分灿烂。
火车票，学校是统一组织预定的，但是，也不强求。
通过在学生会的关系，他清楚的知道，胡玉没有订票，这样一来，她想回家，会很困难。
因为当下的火车票，十分难买。
这也是当下一大特色。
后来实名制，高铁，动车，四通八达，以至于火车票一票难求的现象几乎成为历史。
可是当下，没有实名制，没有高铁，动车，火车票是很紧张的。
尤其过年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几乎全国都一样，各大火车站，凌晨就到火车站排队等着买票的人比比皆是，往往排了半天好不容易排到了，还没票。
学校里就不少这样的，统一订的时候不订，非要自己去排，结果这会急了，每天冻得要死，一排半天，还买不到。
“谁跟你说我没买票的，我早就买好了，你不知道而已。
再说了，我是不是一个人回，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跟你，没那么熟。”
胡玉有点烦。
这学期，说实话，她挺低调的，什么社团，什么学生会，什么联谊，一样都没参加。
唯一去过的，就是一次同乡会。
可偏偏就是这次同乡会，被缠上了，还是说什么都甩不掉的那种。
高阳也不生气，笑呵呵说道：“是，咱俩没那么熟，可是，你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啊！
你们班预定火车票的名单，我看过好几遍，上面就是没你名字。”
顿了顿，又正色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现在火车票真挺难买的，我们班就有一哥们，连着去排四天了，还没买到票。”
一番话下来，胡玉越发无奈。
正想着是不是不理了，直接走人，忽然手机响了。
“喂，哪位？”
“喂，你好，胡玉同学吗？我是神州航空的工作人员，我已经到学校校门口了，方便出来签收一下机票吗？”
“哦，好的好的，稍等，就来。”
“……”
终于来了。
虽然有人骗人，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这学期就没来过一次，但是，送上门的机票，还是让胡玉心情大好。
第425章 我老公，肯定长！
“你，订机票了？”
“神州航空的机票，主动送票上门，真的假的？”
因为离得近，是以胡玉通话的情况，高阳听到了，室友余萱也听到了。
这就让两人有点懵。
胡玉有点得意，“是啊，不过不是我订的，是神州航空的工作人员主动打电话联系的。
神州航空有活动，所有我老家出来上大学的，过年回家机票免费，其中，211以上，享受机票免费上门服务。”
“你老家是？”余萱下意识问道。
胡玉眨了眨眼：“江宁。”
“江宁？”余萱有点懵，跟着就反应过来，怒道：“好你个胡玉，居然隐藏这么深，你居然，居然跟我老公是一个地方的，别跑，有本事别跑……”
好气。
不同的地方，老乡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从这个层面上说，胡玉没有错，因为在这里，老乡的定义，就是同一个省。
同一个省来的，那就是老乡，具体那座城市，除了一帮同省份来的，一般不会有人问。
但是，没人问，你就不能自觉点吗？
可恶的女人，都半年了，居然愣是没人知道她是从那个地方来的，简直，气人！
高阳倒是没怎么生气。
说白了，胡玉来自哪里，他一清二楚。
问题是，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同行了啊！
他都提前跟亲戚打招呼了，说要两张票的！
他还跟高中的哥们说了，会带女朋友回家，让安排一下！
可现在……
想想就郁闷。
胡玉这边还是蛮开心的。
别以为不来就拿你没办法，你不来，我还能回去呢，哼！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了。
今天一月五号，小寒，腊月初六，再有四天，最后一门课的考试就会结束，到时候，她就可以搭乘飞机回家。
她就不信都那个时候了，那个讨厌的家伙还猫在山里不回来！
余萱更多的还是兴奋，看过机票，惊讶道：“还真是诶，话说，胡玉你真跟我老公一个地方的？”
“是啊！”胡玉一阵无力：“不是，人家认识你么，天天这样老公长老公短的？”
“去去去，什么叫老公长老公短？我老公，肯定长。”余萱很不服气，说完又满脸憧憬道：“虽然他不认识我，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老公啊！
我梦见过他好多次了，真的，每次醒来换裤裤都是因为他，我……”
简直没法听。
这也使得胡玉一度在想，要不还是算了，尽量别过来看她。
因为余萱不是特例。
事实就是，这样的女生好多，宿舍里，宿舍楼里，最不缺的就是关于陈远的话题，以及陈远的照片。
就连那些研究生师姐，乃至于结了婚的女老师，都扛不住，很多都是忠实粉丝。
关键是，在男生里面，号召力似乎更强……
这也使得她为之感到骄傲自豪之余，压力山大。
余萱才不管那些。
喋喋不休说了一通，忽然问道：“胡玉，你见过我老公没？”
“应该见过吧，怎么了？”胡玉面色古怪，含糊其辞。
何止是见过？
我还睡过呢！
不过这种话好像不能说，说了，容易不安全。
余萱嘻嘻笑：“你骗人，你肯定没见过，虽然你们是一个地方来的，但是，一个市也很大了，就像魔都，人人都知道首富是谁，可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真人呢！”
“这能一样吗？魔都多大，我们那地方才多大？”胡玉啼笑皆非。
余萱笑道：“我知道，但是道理是一样的啊，我相信，哪怕是本地人，也没几个真正见过我老公的，毕竟，他是那么的忙，又那么的低调。”
还真是，迷之自信。
不过话又说回来，事实好像还真就是这样，哪怕是本地人，真正见过陈远的，应该也不多。
想着，胡玉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向食堂。
食堂饭菜还是不错的。
而且这种级别的学校，因为有补贴，饭菜反而比一般院校便宜。
饭后，回宿舍。
“呜，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来尝尝，草原上的五香牛肉干，可好吃了，我妈好不容易才抢到一点。”
这是宿舍里另外一个室友，叫吴芳，本地人，纯粹的吃货。
因为课程早已结束，最近一个月，都是复习备考，所以，她大部分时间不在宿舍。
可这会，突然又出现了。
带来的，也不仅仅是牛肉干，还有松子，和一些水果，据说，都是在元旦刚开业的神农超市买的。
这事胡玉知道。
因为神农超市，就是陈远旗下的，以自营和合作商品牌为主，其中农副产品又占了很大比重。
开业当天，她还去捧过场，不过当时真没多少人。
闻言奇道：“有那么难吗，我记得，开业那天，人好像没有特别多吧？”
余萱连连点头：“就是，当时我也去了，东西真是好，可生意，就是没有家乐福那些好。”
“此一时彼一时嘛！”
“当时是没家乐福好，现在，你们去看就知道了，一大早就排长队等开门。”
“就说我们家吧，我们家老爷子，打我记事起，就没见掉过眼泪，这回，一碗饭，吃哭了，念念不忘，说什么是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么好吃。
然后，就下了死命令，今年过年，哪哪的都不要，就要去神农超市买。”
“……”
吴芳一边吃，一边手舞足蹈说着。
胡玉打开笔记本，连上网，一查，好家伙，全红了。
首批开业的超市，国内八家，国外两家，目前的情况，都是供不应求。
连米都抢！
想想，她还是决定给陈远打个电话。
很快通了。
“喂？”
“嗯，是我，怎么，想我啦？”陈远刚从山里出来，这会做了个雪橇，准备滑雪。
胡玉在床上躺下：“嗯，想你，可是，你不想我呢，说好来的，结果一次也没有。”
“嗯，我知道，这一点，我不找借口，认罚，正好早些时候有野猪下山，分了几条猪腿，我想好了，到时候带一条，亲自上门，负荆请罪，这样可以吧？”
陈远目视着银装素裹的山林，笑呵呵说道。
胡玉有些诧异：“还有野猪下山？”
“嗯，可好玩了，回来我仔细跟你说……”
第426章 回家过年
这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
等通话结束，胡玉便发现，旁边蹲了两只小老鼠，在偷听。
“你们干嘛？”胡玉吓一跳，便问。
余萱嚼着牛肉干，嗤嗤笑：“不干嘛，就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幸运，让咱们大美女连高阳那种帅哥都看不上，死心塌地。”
“嗯嗯，老实交代，到底是谁？还有，什么野猪下山，难道你那位是山里的？”吴芳也来帮腔，双手作势欲抓。
胡玉眨了眨眼，“没谁啊，我有男朋友，乡下人，你们知道的。”
“……”
“没意思！”
“就是！”
两个女生瘪瘪嘴，顿时又没兴趣了。
很快又开心起来，叽叽喳喳，商量着，是不是明天赶早去逛逛超市。
另一边，山里。
陈远还真不知道外面开超市的情况，此外，要不是胡玉说，他也没注意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寒冬腊月。
他就知道，这段时间山里挺热闹的。
一方面，服装公司下了一笔新的订单，要把专门设计的唐装，民国服装，旗袍，等，做上一批。
一方面，随着酒厂建成，订单也来了，直接就是五百万。
再加上直播，拍广告宣传片，等等，一时间，山里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不过也好。
既是寒冬腊月，那过年就快了，这学期的课程，也该结束了。
事实也的确。
当天下午，县教委消息就下来了，本学期的期末考试，小学，定在九号十号，初中，十一号十二号。
都是全县统考。
值得一提的是，考完，学生可以离校，老师还不能走。
因为，要阅卷。
阅卷之后，还得通知学生，开大会，发成绩单。
为此，还得准备一些奖品。
这也是时代特色。
什么不允许公布成绩，什么不允许给学生排名，这年头，不存在的。
要的就是公布成绩。
要的就是排名。
这年头，期中考试也好，期末考试也罢，都会规规矩矩把成绩排名做成表格，然后张贴出来。
另外，学生得把发的成绩单带回家，让家长知道，签字，学校也会准备奖状，奖品，对优秀同学予以表彰。
这一套，说实话，陈远心里还是蛮喜欢的。
学校也是这么干的。
因为信息闭塞，交流不畅，是以这次期末考试，学校在县里什么水平，一时半会，也无从得知。
但是，他个人觉得不错。
不算体育，五百二的总分，他带的班上，已经有四百八十分的。
而根据老校长和一些老教师的说法，也不错，整体水平比往年高了一大截。
至于奖状……
就两种。
一种是三好学生。
一种，是单科成绩排名前三，总分成绩排名前三。
奖品就丰富了。
奖品，往年就是笔，作业本，而且数量及其有限。
可今年，不但数量增加了，而且多了书包，文具盒，mp3，等很多以前不敢想，甚至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是腊月十五。
这天天气不错。
覆盖山林的积雪融化，太阳公公再次露出笑脸。
这天上午十点，离校的学生们再次集结，学校召开表彰大会，对表现优秀的同学，予以精神与物质上的双重奖励。
等开完，时间已经是中午。
不管饭。
直接宣布放假。
这个时候，前来支教的老师们，也终于松了口气，可以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陈远早就收拾好了。
大会结束，人群散去，他跟李幼鱼一道，前往村寨。
小鱼儿表现不错。
准确的说，是连同弟弟妹妹一起，都表现得不错。
虽然最好的mp3没拿到，但是，奖状，笔，作业本，都有。
最好的还是小鱼儿，二十个作业本，两支中性笔，两盒笔芯，外加一本精选课外读物，可谓是大获丰收。
不过，陈远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mp3，递了过去。
李幼鱼：“？？？”
陈远笑：“之前是学校的，现在，是私人的，鉴于李幼鱼同学这学期的优异表现，这部mp3，送给你。”
“哦……”李幼鱼红着脸，这才接了，很快又抬起头：“好像跟学校奖励的不一样呢？”
观察还挺仔细。
不出意外，之前人家得mp3的时候，没少羡慕盯着看。
陈远眨眨眼：“当然不一样，这个叫ipod，存储空间大很多，里面很多英文歌，还有课文。
但是，你得一如既往表现好，不然的话，我可能会考虑收回来。”
李幼鱼赶紧藏背后，笑眯眯说道：“我会一直努力的，都给我了，还想要回去，想都不要想。”
说完，情绪还是落寞下来：“陈远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要过年了，该回家了啊！”陈远笑着说道。
李幼鱼微微仰起头：“那年后呢，你还会来吗？”
陈远好笑：“为什么这么问？不是一年么，还有一学期呢，我为什么不来？”
“哦……”
少女低下头，不多时，又灿烂的笑起来：“你说的，不许不算数，要不然，我……我就去找你，反正外面都知道你。”
说完，牵着弟弟妹妹，欢笑着跑开。
等陈远跟上，她已经在家里，跟弟弟妹妹一起，展示得到的奖状，奖品。
包括那台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ipod。
陈远却不管这个，进门便笑着招呼道：“阿公，我又来啦，答应我的火腿，做好了没？”
“好了好了，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昨天刚从山里取回来！”
老阿公抽着旱烟袋，笑得满脸褶子。
随后，一筐火腿被抬了出来。
都是野猪腿，还是后腿。
一共是六条，用的是古法，为这个，还专门进了一趟山。
而事实上，除了火腿，还有特意制作，准备用来送给其它老师的熏肉。
这是寨子里大家一片心意，同时，也是他这次过来的目的。
而随着这些准备带回家的年货到手，本年度的支教生涯，就正式告一段落了。
当天下午，便有老师带着行李和年货，乘坐直升机飞往机场。
连续好几趟。
到转天上午，停机坪，挥手道别，陈远携云舒登机……
第427章 按规矩办
全程九百多公里，一路直飞，用了近四个小时。
下机云舒就傻眼了：“你没说你今天回来？”
陈远目光搜寻着：“说了啊，可能都比较忙吧，算了，没人接就没人接，大不了我自己回。”
“说得就跟真的一样。”云舒翻了个白眼，嘴角微微翘起。
陈远也不在意，一边安排带回来的东西，一边问道：“你呢，怎么好像也没人接？”
云舒幽幽轻叹：“怕撞车啊，这大过年的……”
陈远悻悻，立马不出声了。
所谓的怕撞车，自然不是出车祸撞车，而是，担心跟他的接机团撞到一起。
要只是父母妹妹还好，就是徐颖，问题也不大，就怕撞上黎落带着孩子，那就尴尬了。
看那怂样，云舒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没别的意思，别多想，时候不早，回吧！”
“嗯，我送你。”
“不用。”
“我要！”
“……”
车是现成的。
终究，云舒也没能拗得过，由陈远亲自开车相送。
这一送，就送上了楼，然后，屁股生根了一样，硬是吃过了晚饭才走。
紧跟着，来自母亲谭英的审问就开始了。
“坐好。”
“哦……”
“我问你，现在你们俩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不就那样吗，刚才你又不是没看见！”
云舒吃着来自库尔勒的香梨，满脸不以为然。
谭英绷着脸道：“什么叫就那样？我问的是，你们睡一起没有，有没有发生那种关系！”
“妈，你说什么呐？”
“我不跟你说了，我好累，好困，我回房睡觉！”
不是没料到。
就是没料到，居然问得这么直接，露骨。
这让云舒有点遭不住。
结果母亲不依不挠，还追到房间里来了，气势汹汹道：“少跟我打马虎眼，到底睡了没有，老实交代！”
“妈……”
“叫妈也没用，快说。”
“睡了……”
“真的？”谭英喜出望外，目光下意识就移到了女儿肚子上。
云舒给气得，恼道：“别瞅了，没有，虽然睡了，但是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谭英又愣住，狐疑道：“小陈他，有问题？”
“没……”
“那你们？”
“哎呀，妈你别问了，我跟陈远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云舒还是受不了了，烦躁道。
谭英冷笑：“你心里有数，不用我操心，你要真心里有数，不用我操心，那就太好了！”
“那不然怎么样嘛，我们是去支教，又不是去谈恋爱上床！”云舒气道。
立马就被呛回来：“不谈恋爱不上床，那你去支哪门子教，就你那两下子，你不怕误人子弟么？”
“我……”
“我什么我？支教支教支教，要不是你说小陈会陪你去，你以为我跟你爸会答应？
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二十七，二十七了知道吗？
你马上三十了，过三十就没人要了，别以为现在美就可以一直美，老娘告诉你，老娘年轻的时候比你还美，可那又怎样，现在还不是黄脸婆一个？”
“……”
好累。
父母的意思，云舒很清楚，无非就是希望她早点成个家，安定下来。
至于对象，对他们来说，只要合适就行，不一定就非得是陈远。
只是，这种事，终究也没法一步到位啊！
她总不能，总不能见色起意，扒了陈远硬上吧？
那成什么了？
再说了，姓陈的小贼也不是什么好人，外面也就算了，进了山，还跟人家小姑娘不清不楚，有时候想想，真的恨不得打他一顿！
“啊切——”
客厅里，刚刚进来的陈远打了个喷嚏。
徐颖一惊，下意识就要倒水，拿药，却被陈远一拉，不受控制坐在他腿上。
紧跟着下巴被挑起，那人笑吟吟说道：“不用，徐总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灵药，只要吃掉，再不论什么病，都直接药到病除。”
徐颖眨眨眼，终究还是没能扛住，良久，红着脸道：“那你坐会，我，把空调开开，再，洗个澡……”
“嗯，去吧！”
“澡我就先不洗了，我做俯卧撑，做仰卧起坐，嘿嘿！”
陈远坏笑，浑然不顾女人一张脸红成了猪肝色，脱了衣服，开始练。
效果还是不错的。
准确的说，是山里半年，不知肉味，偏又吃得好，锻炼得好，憋坏了。
这样就苦了徐颖，受尽炮火，纵然一度哀求，反抗捶打，依然被梅开三度，完事，只觉得整个人都散架了，麻木了，一动不想动。
好不容易缓过一点劲来，当场就急了：“起来，起来啦！
叫你乱来，真要有了，我看你怎么办！”
其实本来是有措施的。
可半道上，走着走着，就没了。
也怪她自己，当时意乱情迷，没把持住，放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
陈远才不管，整个人压着，一动不动，闻言嗤嗤笑道：“能怎么办，生出来呗，我又不是养不起。”
“陈远！！”
“嘘，别说话，好久没贴这么近了，让我感受一会。”
顿时客厅里又安静了。
徐颖的心思，也悄悄柔和松懈下来。
好久，艰难翻身，捧着男人的脸，柔声问道：“真让我给你生啊？”
“嗯，生，跟我姓，一个两个不嫌少，三个五个不嫌多！”
“噗嗤，还三个五个，你当我是猪啊？”徐颖还是被逗笑了。
可心里最多的，依然是感动，亲了一下，动情道：“那以后就顺其自然，如果有了，我就生出来，跟你姓。”
说着，凑到陈远耳边悄声道：“好像又想要了，怎么办？”
陈远一怔，跟着又坏笑起来：“怎么办，自然是按规矩办啊！”
结果也没能办起来。
还没开始，女人便嗤笑着拦住：“不要，我说着玩的，乖，洗个澡，躺下，我们好好说说话。”
陈远：“？？？”
徐颖忍俊不禁：“乖啦，不老盯着我，落落那边你还得安慰呢！”
“落落？”
“嗯，落落，不好吗？我现在，是乐乐干妈，乐乐可喜欢我了，我抱的时候，她连妈妈都不要。”
“……”
第428章 大型联谊会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陈远发现，这回家过年的日子，真是不如呆在山里头。
因为事情太多了。
公司那边还好，作为老板，去，那是他愿意，不去，也没人能说什么。
可市里面有些事情，会议啊，饭局啊，有些，还真不太好推脱。
此外，需要安慰的，也不止黎落一个。
还有胡玉。
还有……周岚。
等回到乡下，更要命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是有道理的。
平时什么情况不知道，他就知道这次过年，从年前到年后，各路亲戚茫茫多。
好多他听都没听过。
这都罢了，村里，镇上，还来打秋风，化缘，想搞点这个搞点那个，烦得很。
好就好在，当他决意不再理会这些的时候，日子还是很好过。
打打麻将。
烧烧野火。
闲着没事，烧烤，抢小丫头的饭饭，拉着黎落健身……
小日子，有滋有味。
每天都是快乐的一天。
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
比如，来拜年的时候，发现陈远都当爸爸了，胡玉同学给气得……
趁着不注意，直接就把他拖进了房间。
要不是他一再坚持，说不是时候，这姐姐就奔着当妈妈去了。
结果送回家的时候也不老实，路上找地方做过一场，等到了家，又偷吃了一回。
又比如，到云舒家拜年，那一屋的亲戚，直接就给他整晕了，醒来，睡在云舒被窝里……
直到过完十五。
“呼——”
“终于结束了，再不结束，我要疯了！”
看来是没少遭罪，刚上飞机，云舒便开始诉苦。
陈远好笑：“有那么严重吗，我觉得挺好的啊，你爸你妈，还有你们家那些亲戚，都很关心你呢！”
“然后呢？”
“然后就便宜你对吧？”
云舒横了一眼，“也不知道你到底哪点好，一个个，都帮你说话。”
“帮我说话就对了。”陈远嘿嘿笑，说完凑到云舒耳边道：“再说了，我哪点好，你不知道？”
“不知道。”云舒脸红，心也微微有点慌：“还有，走开点，别离我那么近……”
“我乐意。”陈远哼哼，非但没有远离，反而胳膊搭了上来。
云舒瞅了一眼，幽幽一叹，最终，头还是靠在了男人肩膀上。
这一靠，就是两个多小时。
等再次睁开眼，航班早已降落，她枕在他腿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到了吗？”
“还得转一趟直升机。”
“那你不叫醒我？”
“我乐意。”
“……”
几句话下来，云舒算是明白了，这人，根本就是存心的。
只是，她好像还就吃这一套，良久，无奈道：“那现在可以转乘直升机了？”
“当然。”陈远呵呵笑，这才拉着一道上了直升机。
日子，也随之悄悄变得美妙起来。
别看刚下过雪，山里还很冷，入目处，大片洁白，可实际上，生机已经在孕育。
比如冬笋。
又比如，冬菇。
两样东西，加上秋天山里野生的板栗，橡子，红豆，等等，可以衍生出来的美味，实在是太多了。
这让云舒觉得很舒服。
本质上，她也是个吃货。
她只是不吃肉而已。
也因此，这个年，她过得太艰难了，面临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摧残，还有胃口上的刁难。
况且，即便是不刁难，这些原生态的食材也是很难寻的，外面几乎就吃不到。
陈远就更不用说了。
不加肉就那么好吃，加了肉，更好吃。
但是，光吃也不行。
吃要吃好，事情，还得抓紧时间办了。
办学的事情不用操心，这一块，公司出面，提交办学申请，目标，两年之内，二十所高中，五年之内，办成一所大学。
主要还是山里的事，具体来说，就是泡菜，养猪。
泡菜厂好弄。
主要是，不愁收不到菜，也不愁没有技术。
这样一来，无非就是酒厂附近，再盖几栋竹木结构的房子，然后搞点泡菜坛子。
到时候，山里的野山椒，野花椒，山泉水，各种香料，融为一坛，往山洞一送，面子里子都有。
宣传再跟上，拿出去，绝对能打。
相对而言，养猪就会麻烦很多。
因为这是一个大的产业链，哪怕自己不养，具体养殖，都交给村寨里的人，可猪苗需要提供，配套的屠宰，深加工，得有。
而当务之急，还是种苗，为此，需要建一个育种基地。
这个育种基地，又不仅仅是房舍，还得有身强体健的母猪。
好消息是，母猪可以从各村寨买，无非就是花点钱。
然后，年前的投食计划效果不错，事实证明，只要有吃的，野猪也不会没事到处乱跑。
换句话说，之所以到处乱跑，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
当然，也不能喂太饱。
为了保证质量，觅食本能，该有的运动量，还是要有的。
而这样一来，需要做的，也就是一些房舍，围栏。
最多就是环境选好一点，有山泉水可以喝，有音乐可以听。
基本上就这两件事。
一个多月的时间，策划，讨论，组织考察，投资，除了教学，可以说几乎所有的心思经历，都在这两件事情上。
云舒也没少跟着跑。
效果还不错。
当时间来到三月，泡菜厂已经开始运作。
尽管这个时候貌似也没什么菜，可是，竹笋已经开始大量出土。
这玩意，这山里，全年有。
放在过去，这些东西弄不出去，变不成钱，是以也没什么人要。
但现如今，都是钱。
另一边，因为风格比较原始自然，育种基地也做完了最主要的工作，集结了上百头身强体健的本地黑猪。
都是母的。
而随着惊雷一响，地龙翻身，这个时候，年前栽种的桑苗开始焕发生机，扦插的葡萄藤，埋下的枇杷种子，也都开始悄悄出芽。
都是好消息。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山里的笑声，欢乐，也与日俱增。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大地春回，投喂区域的野猪开始躁动，发情，大型相亲联谊会的事情也提上议程。
翻了翻日历。
又看了看天气预报。
日子很快定好，就在这周末……
第429章 进山
“你这行吗？”
“我怎么还是觉得这事那么像是开玩笑呢？”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
这天，就是山上野猪家猪相亲联谊的日子。
可云舒还是觉得不靠谱，感觉，像是小孩子花钱瞎胡闹。
天气转暖了。
为了方便，今天陈远穿了一身运动装，闻言笑道：“行不行，我说了不算，得问今天参加相亲联谊的当事者双方。”
顿了顿，又道：“不过理论上是没问题的，白人黑人没有生殖隔离，家猪野猪也没有，小鱼儿家的情况就是证明。”
云舒想了想：“那场面呢，会不会很难看？”
陈远嘴一咧：“肯定没人好看啊，还记得那两条狗不……”
话还没说完，云舒就受不了了。
她记得可清楚了！
就过年那会，陈远去家里拜年，两人一起出来散步，结果，突然窜出两条狗，就在面前，光天化日，肆无忌惮。
对她来说，这是这辈子二十多年来最大的尴尬。
也是见过的最暗黑的场面，没有之一。
当场她便满脸惧色打断道：“别说了，还是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上山挖竹笋挖野菜去。”
“真不去？”
“不去。”
“那行吧，找几个人一起，自己也小心点。”想想，陈远还是没有勉强。
结果刚走出校门，迎面便遇上李幼鱼背着背篓哼着歌走来。
“这是？”看着穿回特色服饰，看上去格外光彩照人的少女，陈远微微有些好奇。
李幼鱼甜甜笑道：“赶早进山的时候，挖了点野菜，陈远哥你喜欢，云老师也喜欢，所以特意送过来，怎么，陈远哥要出去吗？”
“哦，有点事情，我去山里一趟。”陈远也没说到底什么事，毕竟这种事，说出来还是不大好听。
尤其面前的少女，尚未成年。
李幼鱼却很开心，兴致勃勃道：“我也去吧，好久没有跟陈远哥一起进山了呢！”
笑吟吟。
仰着小脸，明亮清澈的眸子里写满期待。
陈远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想想，还是如实说道：“要不还是改天吧，今天山里给母猪配种，那场面，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看比较好。”
“为什么？”
“配种不是很正常吗？”
李幼鱼好奇，下意识问道。
回过神来，又不禁脸红，低头捏着衣角：“陈远哥，我是不是太，太……”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吧嗒吧嗒掉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是突然间，难受。
看这样，陈远还是心软了，摇了摇头，笑道：“行了，别哭了，我带你去还不行？”
“真的？”少女瞬间破涕为笑，低着的头又带起来。
很快又再度低下去，嗫嚅道：“会不会不太好呀，我，我是女孩子呢！”
“噗——”
太可爱了。
陈远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没事，离远点就好，离远点，就看不见那些辣眼睛的画面。”
李幼鱼点头，这才转道跟上陈远。
然后她就懵了。
因为今天进山，不是走路，而是坐直升机。
直升机，她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上来，还是第一次。
随着直升机起飞，她忽然又忍不住捂脸。
好丢人！
本意是想当个向导，有个照应的，现在才发现，完全不需要。
她想多了。
陈远心情很是不错，见状调侃道：“别捂着脸啊，看，这大山多漂亮，一般人可找不到这样的角度。”
李幼鱼这才抬起头，往下看。
第一反应，好高，有点晕，下意识就抱住陈远胳膊。
等稍微适应些，眸子又亮了。
真的好美！
身在山中，跟居高临下的俯瞰，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长这么大，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那么美，如同一幅浑然天成的山水画卷。
陈远笑道：“所以，小鱼儿要好好念书，这样将来就可以坐飞机，想去哪里去哪里。”
“噗嗤——”
李幼鱼也被逗笑了：“陈远哥你骗人，就算念书出来，也不是谁都能坐飞机的，尤其这种私人飞机，一般人想都不要想。”
“你又知道？”陈远侧目，颇为惊讶。
李幼鱼轻哼：“我知道啊，有同学问过老师，老师亲口说的。”
顿了顿，又道：“云老师也说过，私人飞机在国外很普遍，但是在国内，拥有的人稀少。”
陈远莞尔：“那你更要好好用功啊，要不然，别说私人飞机，连航空公司的客机都坐不上。”
“我不怕。”少女又嗤嗤笑起来，小脑袋往陈远肩头一歪：“我坐陈远哥的。”
气氛很好。
就这么聊着，村寨，学校，被远远抛在身后，直升机，来到育种基地上空。
这地方很大。
依着地势，整个基地近千亩，除了一些简陋自然的棚舍，出入口等一些地方有木质围墙，外有木质拒马，几乎见不到人工痕迹。
这样高空俯瞰，整个基地就显得十分立体，林木，山川，就连里面活动的猪，都一目了然。
“真好，这里花了不少钱吧？”直升机在空中盘旋，没有降落，李幼鱼问道。
陈远笑道：“还行，就是买猪花了点钱，其它的，都没什么。”
成本是真的低。
整个育种基地，最大的开销，就是买母猪的钱。
给的价高，两千一头，总共一百多头，花了二十多万。
剩下的，就是人力，工资。
因为建设需要的材料，都是就地取的。
李幼鱼又问：“那到时候小猪怎么办呢？一头猪，一年就算两胎，也很多的。”
实际上不止两胎。
猪的繁殖周期，在一百二十天左右，这一点，野猪也是一样的。
而这玩意，一胎结束，经过二十多天的哺乳恢复，又可以接着怀。
所以只要管理跟得上，一年，接近三胎。
陈远笑道：“多才好，现在不是搞合作商么，我准备，养猪也搞个合作社。
到时候我来提供猪苗，各村各寨大家就负责养，然后，签合同，包回收。
这样一来，所有养猪的都能赚到钱，我也可以把猪肉卖出去赚到钱。”
顿了顿，又道：“要是还有多的，就出去找合适的地方建一个大型养猪场，自己养起来。”
第430章 科学的打开方式
市场是很大的。
不说国外，光国内市场，每年的猪肉消耗量，就高达几千万吨。
换算成生猪，得几亿头。
不过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还要看这次相亲联谊的结果。
要是效果好，能达成友谊，那么，这种模式就可以推广，复制。
到那个时候，全国各地，都可以跟进，一来可以有很多人受益，二来可以有效的保证猪肉自由与安全。
也就这个时候，地面上，喇叭喊话，一切准备就绪，请指示。
陈远就没打算下去，当即拿起扬声器，开启：“收到，一切按计划，出发！”
然后，就动起来了。
随着入口处木质寨门打开，很快，十多个人，赶着五六头猪，浩浩荡荡离开基地，前往目标投食区域。
李幼鱼好奇：“为什么这么少，不都赶出去吗？”
陈远摇头：“野猪没那么多，况且，母猪的状态也要考虑。”
听起来儿戏。
可实际上，这是很严肃的，实施过程中，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比如野猪，就得考虑它能照顾得了多少，毕竟，单纯的牵个手，亲个嘴，是不会怀孕的。
又比如母猪，得考虑人家的心情，有没有兴趣，愿不愿意，然后，生理上有没有准备好。
这些，说白了，其实跟人是一样的。
大家都是哺乳动物，就繁衍后代来说，本质上是一回事。
当然，这也不是他说的。
主要是，一开始没想过这么多。
这些都是有经验的专家说的，要不然让他来，这次，赶出去的，可能就是一百头。
然后，没准会把猪爸爸们都吓走……
李幼鱼终究不傻。
主要是，山里的环境，使得她对于这些事，懂得比外面同龄的女孩多。
也因此，很快面色通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不拿着放大镜，隔空远远看着，也还好。
没那么不堪入目。
三月初，乍暖还寒，山林里生机开始焕发，绿意渐渐凸显，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光秃。
这样，阳光就可以照进山林，隔空俯瞰，视线也比较通透。
这样的情况下，当五六头处于发情期，从生理到心理，皆做好准备的母猪被赶到野猪投食区，很快，美好的事情，陆续发生。
就挺快的。
**，一拍即合，从照面，到深度友谊，总共不到一小时，便宣告结束。
结果不好说，可能有了，也可能，还得来。
一通观察下来，陈远就一个感觉，那就是，太慢了。
废那么大劲，结果一次才能配五六头，而且不能确保完全受孕。
完事，为了保证质量，还得让那些公野猪歇个两三天。
这样一百多头母猪，不得配上一两个月？
关键就算都配上了，其实也不多。
一百头母猪，就算一头一胎有二十头小猪，一年两胎，那也就四千头。
而因为生长比较慢，真要算出栏，一年，也就两千头。
两千头，能有什么搞头？
单从数量上说，也就是一个中上等养猪场水平，这种规模的，全国多的是。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不但种猪少，母猪，其实也少。
好在也不是没有办法。
母猪好弄，直接花钱买就行，再不然，自己养一批起来，也花不了几个钱。
种猪，也好弄。
因为，可以人工授精。
这是基地技术顾问给出的答案。
科学的说法是，自然条件下，一头公猪，一年最多能负担二十五到三十头母猪的繁殖任务，但是，其每一次的量，其实可以配十到三十头母猪。
这样一来，操作空间就出现了。
如果采用人工授精，一年，一头公猪可配五百到一千八百头母猪。
这就很强大。
尤其公猪是野猪，性能更强的情况下。
而且，这样还经济，节省饲料，有利于形成稳定优良的品种。
此外，可以减少疾病传播，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随时可以，不用看结合双方的脸色。
这也让陈远相信，作为一个男人，只要愿意，的的确确是可以繁衍出一个种族的。
身体力行可以。
采用人工授精，更是可以。
……
一场相亲联谊会，就这么结束。
因为出席的选手不多，是以场面没有最初预想中那么大。
但结果是好的。
三天之后，消息传来，赶出去的六头母猪，悉数中标，荣升准猪妈妈。
与此同时，第二批筛选出来的六头猪，重新踏上借种之路。
采用人工授精的方案也确定下来，为此，得投点钱。
一方面是配套的技术设备。
一方面，得择选优秀公野猪，给它一个有山有水宽敞明丽冬暖夏凉的家。
这一块，初步决定，是五头公野猪，配五千头母猪。
这样一年最少就有一万胎。
一万胎，一胎哪怕就十五个，那也有十五万头小猪。
算利润，只要养起来，纯卖猪肉，也能上亿。
深加工的话，就好几亿了。
这还不算养殖的农户赚的钱，也不算形成的生态价值，品牌价值。
回头再推广一下，就更好了。
猪肉这一块，目前国内的情况是，平均六个人，一年吃掉一头猪。
这样一年吃掉的猪，两亿头以上。
而这样一来，不用太多，就扩到年出栏一百万头，就有不低于五十亿的产值，十亿的利润。
而且很稳。
因为从一开始，定位就是高端品牌。
不好的是，云舒没少吐槽。
按照这姐姐的说法，他可以考虑去捐一下，指不定，比野猪繁殖还快。
仔细一想，还真是。
就他这颜值，这成就，敢去捐，绝对出事。
搞不好到时候黑市上就会出现比液体黄金还液体黄金的液体黄金。
这也使得他意识到，原来他本身就很值钱。
然后，他已经在徐颖，黎落，周岚，胡玉，身上花了很多钱……
当然，都是玩笑。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值得投资，值得推广，值得期待的项目。
这个项目，看上去公司能赚很多钱，实际上，公司也的的确确能赚很多钱。
但是，真正赚得多的，还是那些参与的养殖户。
这是一条正经的脱贫致富之路，只不过那些钱，不是落到某一个人手里，而是落给了这大山里的千家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