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受人佩服的杜如晦
对于李世民在皇宫中和重臣商议怎么处置禄东赞死亡一事,安平并不关心,毕竟她不太在乎李世民和朝臣对她的处置,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因为杀禄东赞一事而被留下性命,跟随前来长安的三四千士卒会拼命的保护她回台湾,更何况,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唐的利益,她相信李世民能懂。
她现在只想尽快处理完长安的事宜回台湾,今后留在台湾孝敬祖父祖母。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种人生大憾事,安平体会的并不深刻,毕竟当年亲生母亲去世,她还是尚在襁褓的婴儿,而长孙皇后的去世,安平或许气愤居多,当年回京给长孙守孝之时才与李世民争执了一番。
要说有安平对长孙有多深厚的感情却不尽然。
要知道安平也不过在长孙膝下养了几年而已,而且这几年之中大多时候还是养在万贵妃和李渊膝下,对于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悟自然不会太深刻,但李纲那番临终之言,却令她感悟颇深。
人这一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或许今日还活的逍遥自在,明日喝口水被呛死也说不一定,李渊年纪不小了,七十四的年纪在大唐已经算是活的长久了,在大唐的老年人之中也算是顶尖的那一批,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带着火炮营的士卒回到一间酒楼已是傍晚,红日西坠,地平线上红霞漫天,磅礴之中带着几分凄美感。
安平尚未进门就吩咐着士卒去杜王府通知杜伏威父子明日回台湾,跨进大门打算回房间收拾行李,却听到一句问话传来。
“姑姑,我们要回台北了吗?”
李哲的问话让安平停下了脚步,笑道:“小胖子,楚王府的产业你差不多都了解了,你不会想留在长安过除夕吧!姑姑可告诉你大唐没有烟花,也没有鞭炮,长安城的除夕更不像台北百姓欢聚,长安城除夕也会宵禁,你可没有摆摊卖许愿灯挣钱的机会。”
过年,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欢庆的日子,哪怕是在穷苦的百姓也不会在年节之时吝啬一点钱财,所以在年节前后的那几天摆摊无疑能小挣一笔,而李哲嗅到了其中的商机,所以在台北之时,总会在年节前后吩咐府上的人制作烟花、鞭炮、花灯,在台北内城贩卖。
一方面可以挣到钱,另一方面还可以享受欢乐,李哲很喜欢和哥哥、姑姑们一起摆摊的那种氛围,哪怕哥哥与他一起摆摊是为了考察台北百姓的情况,两个姑姑是为了好玩,他依旧乐此不疲。
而且,正如安平所言,他在这段时间,在怀恩和福伯的陪同下,差不多理清的楚王府在大唐的产业情况,他现在所欠缺的是商业手段和驭人之能,留在大唐几乎没用,他现在当然想回台湾让李宽锻炼自己,可他也记得李宽曾经交代过他。
若有机会,能陪陛下过年便留在大唐过了年再回台北。
若是李哲问了李宽为什么要让他留在长安陪李世民过年,或许李宽便会告诉李哲,过继归过继,总归身上流着血出自于李世民,他那条命是李世民给的,不管当年有再大的怨恨,这么多年早已经消散了,他可以把李世民当成路人,但李哲和安平总归得念一点亲情。
不管怎么说,李世民总归是安平的亲爹,是李哲本质上的亲爷爷,就算从名义上来说也是李哲的二爷爷。
当然,李哲没问,他不知道李宽的想法,但他知道父皇说那句让自己留在长安陪陛下过年时说的断断续续,他能理解父皇说这句话时那种复杂的情绪,或许······大概还是希望他能留在长安陪陛下过一个年的。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李哲便愁道:“姑姑,可是父皇让咱们留在长安陪陛下过了年才回台北。”
“大哥真这么给你说过?”
李哲点点头。
“那你愿意留在长安城陪父皇过年吗?”
“我当然不愿意了,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不愿意,我们就回台北。”安平打断了李哲的话,气恼道:“大哥也是,他倒是想到了父皇,怎么就偏偏忘了皇祖父和祖母呢?”
话音一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不满的话语:“怎么?宽儿就不能想到朕?”
只见李世民面带微笑着进了门,显然他很高兴,仿佛不久之前在宫里发火的人是另一个人一般。
其实,李世民是带着火气来的,毕竟安平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却丝毫没有要进宫说明情况的意思,李世民自然不会带着好脸色来,可他没想到的是刚到一间酒楼就听见了安平的那句气恼的话,所有的火气在那句话之中顿时烟消云散。
虽说不知道安平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在李世民的认知中,他这一生之中最后悔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便是当年听信谗言,视亲子为灾星;另一件便是未听儿子之言,导致爱妻难产而死。
长孙皇后去世,再没机会弥补,但儿子······好像也没有什么机会弥补,所以李宽记挂的着他,足以令他开怀。
“父皇,您怎么来了?”安平愣愣的看着李世民,解释道:“女儿不是那个意思,毕竟皇祖父和祖母年纪大了,父皇如今年轻力壮······”
“行了,父皇知道你的意思。”李世民哈哈大笑,心中畅快无比,说道:“父皇来一间酒楼有两件事,不过现在嘛,只有一件事了。”
“何事?”安平问道。
“父皇打算让你们迟些回去,带父皇一同去台湾,父皇也去看看你祖父和祖母,顺便和宽儿谈谈火炮和吐蕃之事。”
安平不以为然,作为女儿,她虽与李世民相处的时间不多,可她也从李渊等人哪里听闻了不少关于李世民的评价,所谓的去看祖父和祖母不过是顺带,商议火炮和吐蕃国事才是重点。
见安平的神色,李世民就猜到了安平在想什么,不过他并未解释,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不由的想到了当年玄武门之变后,李宽劝谏李渊时对他的评价,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难道朕真如宽儿所言,不为人子不为人父吗?
其实,李世民决定去台湾大致与安平想的是差不离的,毕竟火炮对于大唐来说过于重要,重要到决定大唐能否开疆扩土,立下千万年的基业。
而且,大唐与吐蕃一旦开战,战局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动,并非信中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放心,总得去台湾与李宽和李渊商议一番,听听看法和建议。
建议是李渊和李宽提出的,面对面的商议总比他看到的信要周全许多,毕竟这关系到吐蕃一国能否归于大唐治下,李世民不敢大意。
当然,这只是李世民在出皇宫时的初衷,但到了一间酒楼这初衷便改变了,他现在确实是单纯的想去看看李渊,看看他那个儿子和孙儿。
见李世民长久不说话,安平再次问道:“父皇真要去台北?”
李世民点点头,笑呵呵的坐到了李哲身边。
“父皇去台北,就不担心耽误大唐政事吗?”
“你还知道担心大唐?”李世民打趣了一句,笑道:“大唐不用担心,吐蕃暂时还不敢妄动,父皇吩咐了太子留下监国,有玄龄和一众大臣在,政事也不用担心,况且长安通往闽州的路已经修通,这一趟用不了多少时日。”
说来,李世民打算去台湾,朝中大臣反对之声并不强烈,至少他在甘露殿向文武大臣提起去台湾之时并没多少人反对,甚至还有不少人赞叹他去台湾。
楚王一系的人支持他去台湾,他倒也能想通,但其他人支持他去台湾,他却有些疑惑,最终他只能归结于朝中文武见识了火炮之利。
事实上,大臣们支持李世民去台湾的理由和他想的差不多,毕竟有火炮和手雷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认知,有了火炮和改良的震天雷大唐更不惧怕何国家进犯,火炮一发便能炸死炸伤一大片,对于大唐来说可谓夺天利器。
武将们想要用火炮挣军功,文臣们想要用火炮威慑周边各国,迎来安平平稳的环境,可火炮大唐没办法仿制,只能找楚王,而如今的楚王已经不是当年的楚王,是华国的一国之主,有资格和楚王对话的人非李世民莫属。
毕竟,按照楚王的性格,就是派遣大臣和太子去多半会无功而返的,楚王可是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的人,如今长安城数得着的也就只有李世民能利用李渊的关系劝说劝说楚王,毕竟火炮的价格可不低,像房玄龄和王珪、李道宗之流,他们自问是没有办法让楚王降低价格的。
说来,房玄龄和李道宗、王珪等人也有些后悔,当年李宽因为长乐公主和杜构成亲一事回长安让自家儿子去台湾,他们那时就该心一横,让儿子跟随李宽去台湾。
如今已悔之晚矣。
看看如今杜府的权势,虽说不及杜如晦在世之时,可杜府钱财比起杜如晦在世······根本就不该相比较,如今杜府每年上缴的商税能令李世民畅快不已,直言让公主们经商,可以想象杜府如今的钱财有多少。
就因为杜府上缴的商税,长乐公主才刚诞下的儿子就受封了官职和爵位,而且杜构也前途坦荡,如今已掌管太仆寺,在众多小辈之中官职最高,这些都与楚王府的支持脱不了关系,如今的杜府比起杜如晦刚去世的那几年,可谓如日中天。
再看看自家,虽说楚王府还念及这当年的一份情谊,楚王府当年与各家定下的合作依旧还存在,可近些年的收益却不见增长之势,这说明什么?
说明,当年的那份情谊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磨殆尽,若前几年能让自家二小子跟随去台湾,不仅二小子的前途坦荡,就连自家长子也能受益,岂不见杜家二子如今何等地位。
一想到这些,房玄龄等人又不由的有些佩服杜如晦,当年的情况尚不明朗,在弥留之际便敢下定决心让二小子一心跟着李宽,置孝道于不顾,这是何等的果决。
当年,房玄龄还为此斥责过杜荷,认为杜如晦晚年昏庸了,还不仅仅是房玄龄,满长安的勋贵数得着的都在看杜如晦和杜府的笑话,事到如今,却人人佩服杜如晦的果决。(未完待续)
第469章 祖父带孙儿上青楼
规矩,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无一不讲究,其中以皇室最为看重,人类之所以悲哀或许就是讲究了太多的规矩,但不可否认丝毫不讲究规矩是难以在这个社会活下去的。
自古以来,便有无数关于规矩的名言警句,无规矩不成方圆大抵是最为有名的,由此可见规矩大抵出自于“礼”,对于礼,一万个人有一万种认知。
在李哲的认知中,礼,便是尊老,所以在傍晚用晚饭之时,李哲喊着福爷爷吃饭,不由的让李世民皱起了眉头,因为时到傍晚关系,李世民没回皇宫,就在一间酒楼陪着李哲和安平用饭,而在他的认知中,李福乃下人,那就得遵守下人的规矩。
何时下人能与主子一桌用饭了?
福伯知道规矩,这事儿放在几年前,福伯肯定会拒绝,可放在如今他不能拒绝,他知道大小三位王爷都念情,把他当做了长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更看重这份感情,拒绝太多那就太见外。
在最近几年,福伯有时忙着府上的杂事,到了开饭之时,就是李渊也会叫他一起用饭,所以对李哲的喊声,福伯应了一声来了。
这一声回答,让李世民的眉头皱的越发紧。
帮着收拾东西的怀恩和福伯从房里出来,却见李世民在场,不由的愣了愣,行礼道:“老奴拜见陛下。”
两人走到座位边又再次说了一句——陛下,恕老奴(小人)无礼,这才坐了下来,毕竟李世民并非李渊和李宽,这点他们有认知。
饭桌上人不多,只有李世民、安平、李哲祖孙三代,外加福伯、怀恩和胡庆三人,整整一大桌子的菜肴,显然足够六人所用,但胡庆和福伯、怀恩却吃的很快,而李世民却吃的慢慢悠悠,无它,只因心里别扭,从未与下人一起用过饭的他,显然不适应这种情况。
“父皇,吃菜。”安平夹了一块炖羊肉到李世民的碗中,笑道:“冬天多吃羊肉,滋补身子。”
话音一落,一间酒楼的大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一脸通红的杜伏威父子和薛仁贵等人,几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样子来的有些急。
李哲当即起身叫道:“大伯、陈叔、薛叔、蒙叔、大哥,你们来的正好,今天有炖羊肉哦!”
李世民听到这句话,心里五味杂陈。
原本自己的亲孙儿本该称呼太子为大伯的,却因为自己的关系竟称呼杜伏威为大伯,对待杜伏威比对待太子还要亲近;堂堂一国皇子,两国王爷竟因为炖羊肉便展露笑脸,一股愧疚和不满顿时萦绕心头。
当然,李世民心里还有一种自豪,孙儿小小年纪就懂得收拢人心,他有种不愧是朕的孙儿的自豪,毕竟在他看来,李哲称呼陈云等人为叔,必然是拉拢人心的手段。
岂不知,李哲出自于真心,毕竟若非真心对待别人,何以让别人真心对待你,这个道理李哲谨记在心。
杜伏威等人站在门前就给李世民行了礼,等到几人走到饭桌,李世民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酒气,心头的无名火顿时燃起,怒道:“宽儿让你等回长安保护安平和哲儿,你们就是如此保护的?”
听到这句话,杜伏威有些羞愧,跟着李哲和安平回长安本是带着多多照看意思,可回了长安,他发现好像并无用武之地,安平和李哲都将自己的事情处理的很好,他们父子两人就顾着和陈云等人喝酒了,而且喝的有些多。
不过,此事怪不着他们,毕竟楚王府的势力遍布长安城,谁人敢对李哲和安平动手,除非这人是李世民。
像似明白李世民的言中之意,李哲当即便解释说:“几位叔伯路途奔波,来了长安理当享受下,若非父皇让几位叔伯陪微臣来长安,他们应与家人欢聚,说来也是微臣和姑姑有些亏欠了大家。”
李哲说的情真意切,六七岁的孩子便如此宽厚,怎能让陈云等人不感动,心里不由的感慨着,殿下父子的确值得任何人追随终生。
一脸感动朝李哲敬军礼,在李哲的示意下才坐了下来。
李世民注意到了陈云等人的表情,不由的看向了女儿,问道:“安平,你亦是如此认为?”
“如此认为有什么不对吗?”安平反问一句,理所当然道:“陈将军几人和前来士卒随大哥出征海外四年,刚回台北不久,尚未与家人欢聚几时,便随女儿和小侄儿一路奔波来长安,这份情谊怎敢忘记?”
李世民愣住了,作为臣子保护公主和皇子乃职责所在,何来情谊一说?
不过,再次发现陈云等人的感动之色,李世民像似明白了什么,大笑着让连福拿酒。
趁着拿酒的这段时间,杜煜博问道:“安平姑姑,我们真要回台北了吗?三弟来长安之后,一直忙着处理二叔留在的长安的产业,还没在长安好好逛过呢!”
“长安有什么好逛的,好玩的地方都是大哥的产业,将来小胖子继承了家业有的是时间给他逛,不早早动身可就赶不上回台北过年了。”
杜煜博不知该如何反驳,长安城比较好玩儿的地方还真就如安平姑姑说言,皆乃二叔的产业。
但是,他能说迎春楼的姑娘们很漂亮吗?能说迎春楼的小姐姐们跳舞很美吗?
这些日子,杜煜博在长安城可不像杜伏威,整日在府中喝酒吹牛,他的那群兄弟们,准确的说是叔叔们可是带着他去迎春楼见识了一番。
杜煜博砸吧了两下嘴,像似在回味迎春楼的怡人暖香一般,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若是自己现在提起去迎春楼,估计会被打死吧?
杜煜博闭口不言,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直到连福和小泗儿提着美酒上了桌,才来了一丝精神。
李世民酒量不差,杜伏威和陈云等人的酒量也不差,酒桶对上酒桶,自然喝的高兴,而且喝酒的人都是从军中出来的,就连李世民也不列外,一喝高兴自然便说起了荤段子,全然忘了还有安平。
好在,安平也懂,匆匆下了桌。
安平这一走,众人再没了顾忌,越说越荤,大笑不止。
怀恩和福伯满脸幽怨,你们当着咱们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
李哲满脸疑惑的看着众人,这有什么可笑的?
杜煜博满脸兴奋,这可是去迎春楼的好时机啊!
一想到迎春楼,杜煜博忍不住了,笑眯眯的看着李哲道:“三弟,二叔当年如同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去过春风楼了,听说二婶就是二叔在春风楼认识的,怎么样?大哥带你去长安城的迎春楼见识见识?”
对于李宽,李哲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听杜煜博这么一说,李哲看着杜煜博,傻乎乎的问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迎春楼又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何不去父皇去的春风楼要去迎春楼呢?”
“春风楼远在太原,咱们可去不了,长安城只有迎春楼最为有名,怎么样,大哥带你去迎春楼玩玩儿?”
杜煜博所谓的玩玩儿,真的是为了玩,他当初也只是去迎春楼看了看小姐姐们跳舞,喝了些美酒而已,毕竟带着他去迎春楼的房遗爱等人不多不少都受到李宽的影响,有家室了看看可以,真住进香阁对妻儿来说那叫做不负责任。
但,杜煜博这话在喝迷糊的众人心里大不一样,杜伏威朝着杜煜博就是一脚,才十几岁的孩子就带着几岁大的孩子去**玩玩,老子让你玩。
越想越气,一边踹一边骂:“老子让你去迎春楼玩,老子都没去过,你倒是先去了。”
李世民是什么人?
说“好色”一词是他的代名词也不为过。
哈哈大笑的阻止了杜伏威,笑道:“迎春楼既然能让这小子如此惦记,想来姑娘们不差,咱们同去,说来这小子所言非虚,当年宽儿好像也是哲儿这个年纪便去了春风楼,哲儿也去见识见识如何?”
李世民此话一出,哪怕喝迷糊的人也酒醒三分,更别说尚未喝酒的连福的了,连福连忙阻止道:“陛下,这迎春楼乃烟花之地,您带着小王爷去迎春楼不合适。”
“连总管此言不错,陛下三思啊,二皇子毕竟还小······”
喝迷糊的薛仁贵话未说完,李世民便打断道:“宽儿在这个年纪不也去了春风楼吗?有何大不了的,哲儿跟皇祖父一起去迎春楼如何?”
说到最后,李世民看向了李哲。
“陛下······”
福伯刚叫了两个字,李世民便拍着桌子道:“朕在问哲儿,懂不懂规矩?”
显然,李世民喝大了,这个时候还是保持沉默为好,只能跟着一起去迎春楼照看着,毕竟喝大了的李世民下定决心要去,谁也无法阻止,哪怕李哲不想去,估计李世民也会和杜伏威等人一同去迎春楼。
心里正期盼着李哲说不去,却听到李哲说:“既然父皇都去了,我也要去。”
众人苦笑不已,祖父带着孙儿去**,这该说什么好呢?
而众人之中又以连福、福伯、怀恩三人最为无奈,自己一个太监上**,这叫什么事儿啊!(未完待续)
第470章 本王记住了
冬季的长安城寒风凛冽,棱形的雪花随风飘落,地面铺上了一层白霜。
一打开门,便有一阵夹着飞雪的寒风吹了进来,李哲就打了一个哆嗦,紧了紧自己的衣衫。
作为从小便在南方长大的李哲,见到下雪却不露半点喜色,反而心中有些后悔,他不知道迎春楼是什么样的地方,或许也并不怎么好玩,明日去看也不迟,本无必要迎着风雪陪李世民一同出门,在一间酒楼多暖和。
而,喝迷糊的李世民却因这一阵寒风,浑身舒爽,哪怕他此时清醒了几分,依旧一把抱起李哲,哈哈大笑的上了停在酒楼外的马车。
马车之中并未准备暖炉,随着马车开始前进,车外的寒风透过了车帘,吹进了车厢,车中的李哲捧着小手不断哈气,不时打两下哆嗦。
李世民丝毫没一点作为长辈的觉悟,哈哈大笑道:“冷吧,皇祖父告诉你,到了迎春楼就不冷了,那可是一个帐暖春香的好地方。”
李哲抬头看着李世民,问道:“那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迎春楼?”
一时间,李世民有些尴尬,他从未去过所谓的迎春楼,他并不知晓迎春楼在什么地方,又如何知道从一间酒楼去迎春楼要多少时间。
好在,车上连福知晓一些,回禀道:“小王爷,半个时辰便到迎春楼。”
李世民诧异的看向了连福,连福像似明白了李世民眼神中的意思,解释道:“陛下,这迎春楼乃高平王的产业,老奴略知一二。”
迎春楼乃李道立的产业,是李道立最近几年才创办的,因为他在前几年才被李世民调回长安城,而李道立真没什么本事,唯一值得称赞的或许就是在**的创立有些心得体会。
迎春楼为什么能在几年的时间中压制住长安城所有的**名苑,除了因为李道立的身份之外,主要原因还是迎春楼比起其他**而言,独具特色。
迎春楼并非单单的一间**,它分为了四阁,以春夏秋冬所命名。
春阁,乃欣赏琴棋书画和跳舞的地方,春阁中的女子卖艺不卖身,皆有一手绝活,就连一般世家公子也非对手,自然能吸引无数的自命不凡的士子和勋贵子弟前去挑战和消费。
有句话说的好嘛,吃不到永远是最好的。
但,一直吃不到,难免引起士子和勋贵子弟的不满,这便有了夏阁。
夏阁之中几乎所有姑娘都乃清倌人,这些清倌人各个貌美无双,显然就是为了前去迎春楼的世家子弟和勋贵们所准备的,凡五品以下的官员连踏足夏阁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一来,便让世家之人和大唐勋贵有一种极大的满足和优越感。
当然,迎春楼想要挣大钱,很难只从勋贵和世家之人手中挣到,这便有了秋阁和冬阁。
秋阁乃为五品以下的官员和文人墨客服务,不过出手阔绰的富商也可到秋阁中寻觅自己喜欢的姑娘,自然所需钱财不会是一个小数目,但依旧有不少的富商出手阔绰。
冬阁,自然不言而喻,冬阁中的姑娘皆为前来迎春楼寻欢作乐的商人所准备。
虽说阶级划分严重,但就是这种阶级划分,让迎春楼一炮而红,成了长安城最有名的**,文人士子趋之若鹜。
半个时辰说过就过,两辆马车停在了迎春楼的大门前。
到了迎春楼,李世民酒醒了大半,突然间有些后悔,想他堂堂大唐皇帝竟然混成了一个嫖客,这要是传了出去,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不过,闻到迎春楼中飘来的胭脂水粉香,听到楼中传来的娇笑和喘息声,李世民心中那点点后悔顿时消散于无形,踹了一脚身边的杜煜博,吩咐道:“你小子对迎春楼了解,去叫门。”
长安城实行宵禁,哪怕**楚馆也不列外,迎春楼大门紧闭,杜煜博点点头,一脚便踹开了紧闭的大门,大喊道:“大爷来了,还不来迎接。”
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一点都不愧他当年长安小霸王的名号。
杜煜博来了好几次,还是和房遗爱等人一同前来,龟奴自然识得,这位杜小王爷出手可比大富商还要阔绰,而且还只是在春阁听听小曲儿,看看舞蹈,喝喝小酒,这样人傻钱多的客人,他们最喜欢了。
龟奴也不招呼冬阁中的商户了,舔着笑脸,弯着腰匆匆跑到杜煜博身边,笑问道:“杜小王爷,您可来晚了,李侍郎与王少卿等人已在春阁的翠云居好一阵了。”
“今日不去翠云居了,另外安排一个地方。”杜煜博掏出一锭银子,扔到了龟奴了怀中。
杜煜博并不傻,若是今日他和李哲一同来迎春楼,去翠云居倒是没问题,可李世民来了,在带着李世民去翠云居显然不合时宜,陛下的脸面还是得顾及的。
龟奴笑着点点头,带着一行人穿过了冬、秋、夏三阁,走到了一个名叫芸舞阁的地方,等到杜煜博等人进去之后,龟奴感慨的回望了一眼关上门的芸舞阁。
他从业二三十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几岁大的孩子来逛**,勋贵家的子弟······唉!龟奴叹了一口气,匆匆离去。
进了门,李世民明显不太高兴,所谓的李侍郎和王少卿等人,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景仁、王敬直、房遗爱等人,而这些人之中除了李景仁之外,几乎是大唐驸马爷,女婿逛**不说,还被他这个岳父给抓住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味。
“陛······”杜煜博像似猜到了李世民为何而不高兴,打算解释,可一想到李世民的身份,刚开口喊了一个“陛”字,便急忙改口道:“黄爷,您有所不知,这迎春楼和其他**并不同,春阁中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李叔和王叔等人从未在迎春楼过夜。”
李世民这才淡淡的笑了笑,让杜煜博看着安排。
皇帝嘛,自然喜好高雅之事。
至少在杜煜博眼中,李世民是喜好高雅的,他驾轻就熟的找到了芸舞居中的主事人,吩咐着主事人拿酒、上吃食,再安排了几场小曲儿和舞蹈。
听了几场小曲儿之后,还不见有姑娘来陪,李世民怒了,杜伏威也怒了,好不容易能来一次**,却没有姑娘来陪着是何道理?
所以,杜煜博被踹了。
好不容易从杜伏威口中弄清楚了发怒的原因,杜煜博却傻眼了,陛下、老爹和几位叔叔还真打算在这迎春楼那啥啊?自己要不要告诉母妃和各位婶婶呢?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能想想,一旦偷偷告密,杜煜博敢发誓,自己的日子将会过的凄惨无比。
安排就安排吧,找到主事人再次吩咐了几句,强调了必须要清倌人,不久之后芸舞居的房门便被敲响了,然后李世民等人走了。
自然而然的,连福和福伯等人也走了,毕竟李世民乃皇帝,哪能留在**楚馆过夜,若是一旦留在迎春楼过夜,明日一早出门还能不被人发现,他们总得适时提醒众人离去。
所以,芸舞居只有杜煜博和李哲两人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杜煜博将视线放在了阁中跳舞的姑娘身上,目不转睛。
李哲则一脸通红,今日的羊肉汤喝的有些多了,尿憋的难受。
实在忍不住,才开口问道:“大哥,我要如厕。”
芸舞居就是一个单纯耍乐的地方,自然不会有茅厕,也不会有所谓的夜壶,所以不等杜煜博发话,一旁伺候的人便娇笑说我带公子去如厕。
侍女带着李哲出门,走了一段路,李哲显然快憋不住了,便开始跑,跑的有些急,这么一急,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从房门中出来的勋贵公子。
那刚出房门的公子许是在房中败于了女子之手,明显带着怒气,看都没看李哲一眼,朝着李哲的小脸就是一巴掌,打过之后才看了一眼李哲,发现眼前这个小胖子自己好像并不认识,骂骂咧咧道:“王叔这迎春楼也不过如此,连一个昆仑奴都能混进春阁。”
确实,李哲常年在台北游走于各个街头找商机,比起大唐的勋贵之子要黑不少,但比起长安城的昆仑奴来说,还是要白净一点的,显然开口的之人是故意如此的,因为他发现李哲不仅没哭,反而狠狠的瞪着他。
昆仑奴,李哲不了解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明白一点,这是骂人的话,李哲毫不犹豫的骂了回去:“你才是昆仑奴,你全家都是昆仑奴。”
“啪。”李哲的小脸再次挨了一巴掌。
虽说知道寻常人进不了迎春楼的春阁,不过打人的人显然有自己的底气,发现李哲还没哭,再次准备伸手朝李哲的小脸挥去。
带着李哲出门的侍女慌了神,连忙跪下磕头道:“柴少卿开恩,这位小公子是由杜小王爷带来的。”
一听说是杜小王爷带来的,那人挥下的巴掌越发的重,李哲的小脸瞬间红肿的不像样,只听那人怒道:“是杜煜博带来的人又如何,告诉杜煜博,本公子在公主府等着他。”
说完,那人就走,丝毫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李哲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吓人,就连跪在地上的侍女也被李哲的笑容吓的胆寒不已。
见侍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李哲冷冷开口道:“带本王去如厕。”
王爷?
眼前之人竟然是王爷?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为了那点赏钱带王爷找茅厕了,能在这个年纪被封王的只有皇子和刚回京的夷州王啊,不论是皇子还是夷州王那可都不是好惹的人物啊!
侍女想死的心都有了,战战兢兢的抱起李哲便跑。
解决了生理上的问题,回去的途中李哲走的慢慢悠悠,一边走一边问:“刚刚那打本王的乃何人?”
“王爷,那人乃太仆寺少卿。”
李哲点点头:“只是太仆寺少卿吗?”
“王爷,太仆寺少卿姓柴名令武,乃平阳公主二子。”
“呵呵,平阳姑祖母的儿子吗?”
“正是。”侍女点点,担忧道:“殿下与柴少卿乃一家人,可否······”
“可否什么?”李哲冷冷开口,看了一眼侍女,笑道:“此事与你无关,无需担心。”
安抚了侍女,李哲目光幽幽,喃喃自语着:“柴令武吗?本王记住了。”(未完待续)
第471章 李世民判决
这是一个讲究脸面的时代,自古便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三尺这句话来为脸面的重要性而佐证,或许更为准确的说,是尊严。
李哲并非天子,亦非匹夫,他是大唐的王爷、华国的皇子。可以说,他的尊严代表着大唐和华国的尊严,而他自小便受李渊教导,要有皇室子弟的气概,不可学习李宽一再忍让的作为,所以从他懂事起便一直遵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报之的道理,这个仇岂能不报。
慢悠悠的回到芸舞居,专心致志的杜煜博并未发现李哲的异样,等到一曲舞罢,杜煜博笑呵呵转头道:“三弟,你认为······三弟,你脸上的巴掌是何人人打的?”
杜煜博的笑脸瞬间变为怒容,问话几乎是用吼的,他很生气,原本就带着李宽的嘱托,非但没照看过李哲和安平,如今还让李哲挨了打。
一想到李世民和杜伏威······算了,不敢想。
李哲像似将挨打之事没放在心上一般,淡淡的吐出“柴令武”三个字,便悠闲的看着刚刚开始的舞曲,只不过他微微眯着的眼角和轻轻勾起的嘴角,证明他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不由得让人脑海中出现笑面虎三个字。
李哲坐得住,杜煜博却坐不住了,听到李哲说柴令武,他便急冲冲的出了房门。
要知道,平阳公主可非一般人,她和柴绍皆掌管大唐一军,在军中的威望和民间的威望向来不低,而且平阳公主还是李世民的亲姐姐,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们杜王府能插手的了,必须要李世民才行。
匆匆找到了尚在夏阁中躺在床上的几人,陈云和薛仁贵等人不由分说便回了芸舞居,至于杜伏威父子则匆匆找到了李世民的房间。
守在房门外的连福一听李哲被柴令武打了,不敢怠慢,敲响了房门,还未说话就听见里面的李世民怒吼着“滚。”
“黄爷,小公子被打了?”连福顾不得规矩,在门外大喊道。
过了几分钟,才听见房里的李世民叫他们进门。
“哲儿是何人打的?”李世民怒问。
“太仆寺少卿,柴令武。”杜伏威回道。
“你说谁?”李世民很想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太仆寺少卿,柴令武。”杜伏威提高了音量。
这回听清楚了,李世民却疑惑了。
“柴令武为何打哲儿?”
“这······”杜伏威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他也想问柴令武为什么打李哲啊,无奈苦笑道:“老臣不知。”
见众人发现他的目光都在摇头,李世民下意识的开始在房中寻找李哲,然而李哲并未出现在房中,不仅李哲没出现,连楚王府的其他人也没出现,李世民惊呼道:“糟了。”
站起身便吩咐道:“连福,宣三姐一家即可进宫,派人追上哲儿。”
说完,不由分说便打算走,只不过余光瞟见了床上那个已经傻愣愣的女子后,李世民停下了脚步,吩咐道:“连福,派人带她进宫,封采女。”
吩咐完,这才带着众人匆匆离去。
此时的李哲等人并未走多远,也不过刚刚出了迎春楼的大门,所以李世民等人没多久便追上了准备回一间酒楼的李哲等人。
看着李哲那肿的不像样的小脸,李世民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便燃了起来,“随皇祖父进宫,此事有皇祖父为你做主。”
李哲点点,没说话,朝陈云和薛仁贵等人挥了挥手,默默的跟着李世民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早被李世民派去宣旨的一队护卫他安全的将士匆匆赶到平阳公主府,却得知平阳公主在谯国公府,只好又匆匆赶往谯国公府,使劲的拍打着谯国公府的大门,砰砰作响。
宰相门前三品官,谯国公府的门房脾气很大,没开门便已经在里面不满的吼道:“谁啊,不知道此时已快到子时吗?要求见家主,明日一早再来。”
宣旨的将士朝着侧门就是一脚,怒道:“陛下宣平阳公主、谯国公与太仆寺少卿立即进宫。”
话音一落,侧门中伸出了一个脑袋,仔细看看宣旨的人,刚想开门就被将士一脚踹开了侧门,门后的门房摔了一个大跟头,四仰八叉,像似一只翻身的大王八。
将士进门之后像似不解气,朝着门房又踹了两脚,才怒道:“没听见本将所言?还不快去请平阳公主和谯国公起身进宫。”
这可是谯国公府,就连陛下派遣之人也不该如此放肆。
门房狠狠的瞪了踹他的人一眼,敢怒不敢言,起身匆匆朝庭院中跑,哪知刚跑没两步,那宣旨将士再次踹了他一脚,又摔了一个狗吃屎。
站起来,本想再狠狠的瞪一眼,却听那将士寒声道:“若再敢瞪本将,本将便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好吧。
为了眼珠子着想。
门房怂了,匆匆跑进了黑夜之中。
等候了小半个时辰,平阳公主和柴绍才匆匆出来。
“陛下宣本公主与驸马进宫何事?”
“公主殿下,柴少卿今夜殴打了夷州王······”
话未说完,平阳公主便打断道:“打了就打了,何必如此劳师动众,明日一早本公主自会带着令武进宫,你等回去吧!”
宣旨的将士傻了,打了就打了,这说的也特么太轻松了吧,那可是夷州王,楚王之子,贵为华国皇子。
“公主殿下,此乃陛下的旨意······”
“你这是拿陛下压本公主?”平阳公主满脸寒霜,再次打断道。
“末将不敢。”
“回去告诉陛下,不论令武和何种理由殴打哲儿,长辈教训晚辈有何错?”许是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过了,平阳公主改口道:“若真是令武的错,本公主明日一早便带令武进宫,给哲儿一个交代。”
这事儿,在平阳公主心里算不得大事,小孩子斗殴罢了,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而且长乐公主成亲之时,李宽回京后,丝毫不给他这个做姑母的一点面子,甚至避而不见,这事儿她一直记在心里,对于楚王府的仅存的那点好感也变为了不满。
如今,不过是两个小辈起了些争执,就要她们一家连夜进宫,她自然不会给宣旨的人好脸色。
平阳公主打着哈欠,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走了。
宣旨的将士无奈,平阳公主执意不进宫,他们不敢将平阳公主绑着进宫不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匆匆往皇宫赶。
此时,皇宫中,御医正小心翼翼给李哲处理着伤势,李哲不时的倒吸两口冷气,脸真疼。
李哲的吸气声让李世民既生气又自豪,气柴令武下手狠辣,要知道李哲自小便是被宠着长大的,就连他李世民也未曾动过李哲一根手指头,如今却被柴令武打的不成人形,若非从另一边脸还能看出一些李哲的样子,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孙儿。而李哲以六七岁的年纪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没有哭闹,令李世民有些自豪。
处理完李哲的伤势,御医下去了,李世民问道:“哲儿,此事你有何想法?”
“陛下是让我以大唐王爷的身份回答还是以华国皇子的身份回答?”李哲没正面回答李世民的问话,反问了一句。
“以大唐王爷身份和华国皇子身份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曾祖父和父皇曾教导我与大哥,我们不能忘本,来大唐要懂礼数,若已大唐王爷的身份,微臣听从陛下的意思;若以华国皇子的身份,我要柴令武的一条手。”说道最后一句,李哲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李世民哈哈大笑,顿感小小年纪的孙儿甚至比儿子还要出色,皇室威严不可侵犯的道理,如今便已谨记在心,好,很好,非常好。
刚准备开口,就见着连福匆匆进殿门回禀道:“陛下,平阳公主未进宫,只是说明日一早带柴少卿进宫给夷州王殿下一个交代。”
抗旨不尊,明显犯了李世民的忌讳。
皇帝的威严,哪怕是亲姐姐不能冒犯,他原本还打算让李哲打回去此事便算了,如今平阳公主抗旨不尊,李世民寒声道:“明日一早传旨,罢免柴令武太仆寺少卿一职,平阳公主和谯国公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李世民就此事下了判决。(未完待续)
第472章 李世民的无奈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其实李世民也知道自己的处置办法有些亏欠了李哲,毕竟李哲的身份实在不一般。
若寻常勋贵之子殴打李哲,肯定不会简简单单的丢官便能了事的,进大理寺挨一顿板子,在大理寺住上一段时间是必然的,但柴令武不同,那是平阳公主的儿子,他的处置办法在他看来已经是最妥当的了。
如今,所有亲人之中,平阳公主乃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对待平阳公主总归是不一样的,李世民对平阳公主的感情不仅有一直以来的敬爱,还有一种愧疚之心。
愧疚来自于哪里,李世民其实也不太清楚。
或许······应该是来自于杀了亲哥哥和亲弟弟,漠视了亲人的感情,才出现了这种愧疚。
这便是李世民近两年来想到的原因,正是这种复杂的感情,让李世民对待平阳公主一家与对待其他姐妹和弟弟一家显得宽厚许多,所以他只能让自己的孙儿受些委屈了。
当然,不论如何宽待平阳公主一家,李世民终究没忘记孙儿的态度。
在他下了判决之后,便看向了李哲问道:“哲儿,皇祖父这样的处置,你可还满意?”
其实,可以看出来李世民这些年变化很大的,他堂堂一国之君,一言九鼎,现在却能放下身段来问一个小孩子是否满意,无非还是因为李世民变得开始重视亲情。
李哲打了一个哈欠,点点头,没说话,像似认定了李世民的判决一般,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了解的,父皇和曾祖父在来之前便告诫过自己,不管是谁,只要对自己和姑姑出了手便要打回去,既然敢打自己,那就必须打。
至于怎么打,李哲没去想,反正有姑姑在,这种事用不着他去想,他现在只想睡觉,一想到睡觉,不由的又打了两个哈欠。
李哲哈欠连连,李世民只好让小黄门带着李哲去睡觉。
看着渐渐消失在眼中的小身影,李世民没有一点睡意,悠悠问道:“连福,你认为这件事能就此了结吗?”
“陛下,恐怕很难啊!”连福想都没想便回了一句。
“为何?”
连福心里有些别扭,陛下明明就清楚,何必问我呢?
不过,李世民发问,连福也不敢不说,连福叹了一口气,“陛下,近几年楚王府的产业虽依旧在增加,但很缓慢,楚王殿下想必也清楚,所以才让小王爷回长安,恐怕如今小王爷也清楚缘由,皆因平阳公主和众位公主联合朝中大臣在打压楚王府产业。
楚王殿下此次让安平公主和小王爷带领士卒回长安带着敲山震虎之意,在这之前,回长安的楚王府众人还会因为公主殿下等人身份,不便出手,但今日发生了这件事,恐怕难以揭过了。”
李世民目不转睛的盯着桌面,叹道:“是啊,朕估计安平带人杀禄东赞恐怕也是那小子的主意,如此一来,既像朕表明了心意也重振了楚王府的威势,就连朕也不好轻易的处置楚王府,那小子的手段愈发厉害了。”
在李世民看来,李宽以前的手段是上不得台面的,当初李宽献上计策之时,只知道直接表明自己的要求,可如今,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李宽的手段。
就拿杀禄东赞一事来说,先告知了他,禄东赞的本事和地位,再表明杀了禄东赞之后的利益,同时还把接收这些利益的计策一并献上,最后才让安平杀了禄东赞,哪怕是他再怎么发怒,也会因利益而动心,不会对楚王府做出惩罚,甚至在大唐将吐蕃收归之后,他还得记住楚王府的一份功劳。
“那······”连福见李世民在沉默,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又闭上了嘴。
“想说什么就说。”
连福也不客气,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如何处置?朕不是已经下了圣旨吗?”
李世民一副像似不明白连福话中之意的口吻,但心里却很明白连福的意思,不由的苦恼不已,楚王府与平阳公主之间闹起来是必然的,可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局面他真不知道。
亲情暂且不谈。
平阳公主一家于大唐有功,可以说大唐能建国,平阳公主一家占了三分之一的功劳,毕竟当年李渊打算建国时,平阳公主在关中组建的娘子军功不可没,柴绍亦是一路战功赫赫;但李宽一家对大唐的功劳同样不小,可以说大唐能有如今的安稳和繁荣,有一半的功劳来自于楚王府,毕竟大唐的商业发展可算是楚王府带动起来的,消除世家的威胁亦是因楚王府献上的法子。
以功劳来说,两家之间相差无几,李世民根本不知偏向于那一家,哪怕以两家在朝中的势力也令李世民难以偏向于任何一家。
楚王府在朝中的势力就不说了,平阳公主夫妻在朝中的势力同样不小,夫妻二人多年掌管大军,军中的势力不可小觑。
平阳公主一旦与楚王府闹起来,李世民敢保证太子和魏王一系皆会倒向于他这个姐姐,楚王府甚至有可能会被打压下去,然而,楚王府一系被打压下去的局面这不是李世民愿意看到的。
现在,朝中的局面很好,有楚王府的势力牵制着太子和魏王,太子和魏王之间尚存缓冲的余地,一旦楚王府被打压下去,太子和魏王之间势必势同水火,他这个当爹并不知道该如何让两兄弟和睦共处。
既不能偏向于平阳公主而处置楚王府,又不能偏向楚王府打压平阳公主,毕竟平阳公主夫妻权势不小,一旦他偏向于楚王府,难免不会让平阳公主一家倒向他其中的一个儿子,那样的局面李世民同样不愿意见到。
太子与魏王的本事,李世民比谁都清楚,两兄弟都没有李宽的本事,一旦平阳公主倒向任何一方,其中的一方只能被压着打,若倒向太子还好,可若是倒向魏王呢?
一旦发生这样的局面,他又该如何处置呢?
李世民不清楚。
若废太子立魏王,他自然下不去手。
若支持太子,等到他去世之后,魏王想必也掌握了平阳公主和柴绍的势力,再发生一次玄武门之变亦非不可能。
左思右想了小半个时辰,李世民想不到关于楚王府和平阳公主闹起来之后的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回了寝殿,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着:“闹吧,总要看闹到哪一个地步,才能有合适的办法,多想亦无用。”
然而,事实证明,李世民把此事想的过于严重了。(未完待续)
第473章 割袍断义
翌日一早,天色还未见亮,李世民尚未起身,李哲便起身从皇宫回了一间酒楼。
回到一间酒楼之时也不过朝阳初升的时间,但此时一间酒楼之外的几百米长街已经站满了来长安的华**卒。
“拜见二皇子。”
“二皇子,您回来了。”
“二皇子,已准备妥当,何时出发?”
这样的话,在人群中不间断的响起,送李哲回一间酒楼的小黄门和宫中将士心里直发寒,这是要准备攻打平阳公主府吗?
护送李哲回一间酒楼的小黄门和将士不敢怠慢,护着李哲从军卒之中穿过,进了一间酒楼的大厅,只见酒楼的大厅之中坐满了人,皆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只有安平公主一脸平淡的用着早饭,给安平行了礼便匆匆回了皇宫。
李哲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安平身边坐下,许是因为睡的时间不长的关系,李哲的小脸看起来越发浮肿,顶着一对熊猫眼,在安平身边不停的打着哈欠,打一个哈欠便倒吸一口冷气。
“让你小小年纪便去那烟花之地,挨打了吧,活该!”安平端起一碗粥,放到了李哲面前,笑道:“现在知道疼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
这是亲姑姑吗?李哲问着自己,白了一眼自己姑姑,端起碗,西里呼噜喝着粥,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刚咬了一口又开始吸冷气。
“行了,别吃其他食物了,多喝两碗粥,喝完了随姑姑一同去谯国公府。”
安平一边说一边将旁边的粥再次放到了李哲面前,脸上说不出的平静,眼神之中却带着熊熊怒火,像似要焚尽一切。
小侄儿向来可爱懂事,连家里人都舍不得打骂一次,来长安却被人打了,这个仇焉能不报?
安平不在乎自己侄儿占不占理,她只知道侄儿被人打了,所以在昨夜知道李哲被人打了之后,安平就已经吩咐人通知所有的军卒一早到一间酒楼的总店,早早便用了早饭,就等着李哲用过饭之后去谯国公府讨一个公道。
西里呼噜的喝了两碗粥,一行人从一间酒楼出发了。
就在他们出发之际,平阳公主和柴绍夫妻正在谯国公府的大厅中喝着早茶,等着吃早饭,而柴令武打着哈欠掀起了门帘,跨进了大厅。
像似没睡醒,柴令武迷迷糊糊的朝着大厅的饭桌走着,却听一声怒喝:“跪下。”
怒喝之声有些虚,声音不太高,但还是让柴令武回了神,停住了脚步,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怒气冲冲的柴绍。
见儿子没有要跪下的意思,柴绍再次怒喝一声跪下,柴令武依旧没跪,但却一脸担忧的疾步走到柴绍身边,给柴绍顺着气,因为此时柴绍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老脸通红,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咳嗽导致。
等到柴绍气顺了,柴令武才躬着身子,满脸疑惑的问道:“父亲,您为何让孩儿跪下?孩儿又没做什么让您发怒之事。”
“你还敢说没有?”柴绍手指柴令武,气的有些发抖。
“夫君,切莫动怒。”平阳公主伸手给柴绍顺着胸口,看着柴令武问道:“你昨夜可是打了哲儿?”
柴令武越发疑惑,伸手挠了挠头:“母亲,哲儿是何人?”
连自家亲戚都不认识,柴绍剑眉一挑,没好气道:“夷州王。”
朝一个黑小子扇了几巴掌而已,这样的小事早就被柴令武跑到了九霄云外,尚处于疑惑之中的柴令武越发疑惑,笑道:“哲儿乃孩儿表侄,孩儿打他作甚,母亲为何有此一问?”
“真没打过?”平阳公主疑惑道,她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相信的,儿子由她亲手教导,总不会说谎骗她。
柴令武点点头,肯定道:“没打过。”
“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为父,真当为父要死了,管不了你了?”柴绍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怒道:“你没打过哲儿,为何昨夜陛下连夜派人来府中说你打了哲儿?”
“孩儿真没打······”话说到一半,柴令武委屈的脸色变了,昨夜二字给他提了一个醒,他记起来了,连忙道:“孩儿昨夜在迎春楼,是打了一个小黑胖子两巴掌,可孩儿哪知道那是哲儿啊!”
“你说哲儿昨夜去了迎春楼?”
柴令武点头,“嗯”了一声。
平阳公主顿时不在意的笑了笑,她认为自己抓住了重点,李哲不过几岁大就去逛**,自己儿子作为长辈,长辈出于对晚辈的爱护,教训一番也是正常,没必要纠结今日如何应对陛下的责问了。
但柴绍却不同平阳公主,指着柴令武便是一顿臭骂,骂的不算难听,就是骂柴令武混账东西,不懂之恩图报什么的。
柴绍在骂柴令武,而同在宜阳坊住着的国公们却在疑惑,疑惑安平和李哲为何带着一副要打战的样子的士卒进了宜阳坊,纷纷派出了府上的仆从跟随在其身后打探消息。
不久之后,安平和李哲等人到了谯国公府停下了脚步,各国公府的仆从一脸震惊的匆匆往府上跑。
楚王府之人是有礼数的,并没有一来便开打,怀恩上前行礼道:“劳烦通知平阳公主与谯国公,华国长公主与二皇子前来拜访。”
整整三千多人,将谯国公府周围堵的水泄不通,守门的护卫哪敢怠慢,匆匆进了府,然后李哲和安平就听到一句疑惑声响起——这不是楚王麾下的士卒吗?
只见谯国公府旁边的府邸中出来一人,站在台阶上打量着周围,看见安平和李哲便行礼道“老臣见过安平公主,见过夷州王。”
行了礼,此人一边走一边说:“安平公主与夷州王前来拜见姑父、姑母用不着把士卒带来吧,若不知晓之人还以为公主与殿下要攻打国公府呢!”
等到此人走到近前,安平仔细想了想,才笑道:“原来是夔国公啊,我姑侄二人此行可不是来给平阳姑姑请安的,是来讨一个公道的。”
刘弘基顿时便傻眼了,发现了李哲肿胀不堪的小脸,才若有所思的问道:“殿下是被平阳公主打的······不对啊,平阳公主下手也不会这般狠吧!“
话音刚落,就见进门回禀的护卫出来了,担忧道:“安平公主,公主殿下有言,此事她会给陛下交代,今日不见客。”
“不见吗?”安平问了一句。
这三个字说的很轻,只有近前的几人才听清楚了这句话,原本刘弘基还以为安平和李哲等人会就此离去,却见安平嘴角微微翘起,然后冷不丁大喝一声,“火炮营听令,炸开谯国公府大门。”
刘弘基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连忙阻止道:“安平公主,不······”
话说不下去,因为火炮营的士卒已经朝着谯国公府扔去了手雷,手雷炸裂之声犹如旱天惊雷回荡在宜阳坊的上空,墙内飞溅的石子好死不死的砸到了刘弘基的脑袋,刘弘基顿时手捂被砸的地方,龇牙咧嘴。
这件事告诉了大家,看热闹有风险,以后少看为妙。
但,看热闹的可不仅刘弘基,在十几枚手雷炸响之后,周围的府邸的各个国公皆带着一干家奴出了门,心底震惊异常,楚王府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然在宜阳坊中使用震天雷,炸的还是谯国公府?
此时尚在谯国公大厅中用饭的平阳公主怒了,当年自己去楚王府之时,李宽不也没见吗,自己如今不见在正常不过了,可你楚王府竟敢使用震天雷,还有没有把自己这个姑姑放在眼里。
杀气腾腾的带着府中一干家将出了门,怒视着李哲和安平两人,见到将谯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的三四千士卒,平阳公主一时间愣住了。
平阳公主愣住,安平和李哲可没愣住,给平阳公主行了礼,安平笑道:“令武表兄打了哲儿三巴掌,侄女此行断令武表兄打哲儿的一只手,平阳姑姑以为如何?”
“安平,你放肆。”平阳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抬手指着安平怒道:“哲儿小小年纪便逛**,令武作为长辈教训一番有何不可?”
这一路上,安平早就询问了李哲的事情经过,她并未回答平阳公主的问题,笑道:“平阳姑姑······你乃昆仑奴。”
像似明白了自己姑姑的意思,在安平话音落下之后,李哲便抬头望着身边的胡庆吩咐道:“胡少将,去扇平阳姑祖母三巴掌。”
作为护龙卫首领,忠心自不必说,胡庆二话没说,朝着平阳公主便走了过去,走了没两步,便听到平阳公主怒喝道:“给本公主杀了。”
平阳公主此话一出,李哲便大喝一声:“住手。”
胡庆停住了脚步,谯国公府的家将亦停住了脚步,没办法不停,若是真冲过去,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后果——惨死于国公府门前。
毕竟,眼前的人太多了,整整三千人荡平整个谯国公府不存在一点问题。
“侄孙妄言,侄孙在此给姑祖母赔礼了。”李哲拱手弯腰,给平阳公主行了一个大礼,直起腰身后,才一脸平静道:“姑祖母不过听到姑姑说一句昆仑奴,只听见侄孙吩咐胡少将扇姑祖母三巴掌,便已下令杀人,可是侄孙呢······侄孙挨了表叔三巴掌,被表叔辱骂为昆仑奴,侄孙要断表叔一条手不过分吧!
诚然姑祖母所言,表叔教训侄孙,可表叔自己便已品行不端,有何资格教训侄孙,姑祖母可别忘了侄孙贵为王爷,贵为华国皇子。”
一旁赶来的各个国公听明白了,原来这是来报仇来了,但柴令武为何敢殴打夷州王呢?
纷纷好奇的看向了平阳公主,却见平阳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怒极反笑道:“若姑祖母不同意呢,哲儿又当如何?”
李哲没回答,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小刀,轻轻一挥割下了身上的衣角,扔到了地上。
“哲儿这是何意?”平阳公主愣愣的开口,全然不懂李哲的意思。
李哲寒声道:“此乃割袍断义,从今日起,我华国、我楚王府与平阳公主府、谯国公府势不两立,不死不休。“(未完待续)
第474章 恩情
围观的国公们不由的笑了,那句势不两立和不死不休在他们看来,充其量只是小孩子发脾气的妄言罢了,楚王府又岂会与平阳公主闹到这个地步,当真以往陛下不会插手此事?
虽说不怎么在意李哲这句话,但他们心里却是有些震惊的,震惊李哲的气势和无情,才六七岁大的孩子就有不弱于他们这些身居高位多年之人的气势,也有身为皇家之人的无情,端是厉害。
也不知道楚王和太上皇是怎么教导的?
在心里默默问了一句,情不自禁的把目光转向了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怒火中烧,她全然没想到竟然从李哲口中听到这句话,正打算开口,就听到安平笑道:“平阳姑姑别见怪,哲儿只是一时怒言。”
说完,安平伸手朝着身边的小侄儿的小脸就伸了手,但小侄儿的小胖脸已经肿成了大胖脸,下不了手。
气哼哼朝着小侄儿脑袋上一拍,教训道:“势不两立还好说,但说不死不休严重了,我们与平阳姑姑毕竟同为一家人,怎么能说不死不休呢?”
还以为安平会说出什么好话,平阳公主没想到竟然就是这么一句,怒道:“安平,你说这句话可是代表宽儿的意思?”
“平阳姑姑,侄女这便和哲儿告辞了。”安平行礼,转身就走。
至于平阳公主的问题,安平觉得没必要回答,既然小侄儿已经放话了,再说其他显得有些多余,就算大哥没有与平阳公主府和谯国公府势力不立的意思,但小侄儿已经说了,大哥肯定就会有这个意思的。
走了没两步,安平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道:“平阳姑姑,令武表兄殴打哲儿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休的,记得嘱咐令武表兄不要出门,否则出了意外,可别过侄女没提醒过姑姑。”
“等等。”话音落,柴绍出现在众人眼前。
仅仅两个字,便引来了他一阵剧烈的咳嗽,涨红了脸。
并非他故意拖延时间,而是平阳公主走的太急,他跟不上,毕竟从后院的大厅过前院的大厅再到府邸门前,这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他的身体情况容不得他跟上平阳公主的脚步。
“安平见过姑父。”
“侄孙见过姑祖父。”
安平和李哲转身,同时行礼道。
“安平和哲儿多礼了。”柴绍深吸了两口气,缓了缓气息,平静道:“咱们先进府,进府再谈如何,姑父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柴绍的身段放得很低,李哲身旁的福伯也开口劝道:“公主、小王爷,不妨听听谯国公的意思。”
安平和李哲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李哲吩咐道:“蒙上校,带所有士卒回一间酒楼收拾行李,我与姑姑过短时间便回。”
蒙云带着士卒走了,不过护龙卫却是留了下来,守在了谯国公府门外。
见安平和李哲留了下来,柴绍看着一脸好奇的国公们,苦笑不已,今日谯国公府的脸面可谓丢完了。
柴绍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对此事好奇,老夫今日便请大家做个见证,诸位请。”
说完,柴绍朝着府邸之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实,这事儿没什么可见证的,毕竟这件事与其他人没多大关系,柴绍之所以让大家进门无非是因为聚在门外的人有些多,不请有些不合适。
放在以前,看戏的国公们肯定二话不说跨进大门,但现在却是等到安平和李哲一行人进门之后,才小声谈论着进了谯国公府。
进门就让他们张大了嘴巴,惨,真惨。
原本华美的庭院,如今碎石泥土遍地,四处坑洼,就像一片废墟,谯国公府上的仆从和侍女来来往往,忙个不停。
等到众人进了大厅,随后进来的柴绍才开口道:“哲儿,你说说昨夜令武为何打你?那逆子口中没有一句实言,老夫不信他所言。”
“昨夜,我与大哥一行人去了迎春楼,不小心撞到了表叔,还未等我给表叔道歉,表叔便动手了,事后表叔放言在谯国公府等着,侄孙这便来了,就这么一回事。”李哲想了想,又补充了道:“当时侄孙并不知晓表叔身份,所以表叔骂侄孙乃昆仑奴之后,侄孙回骂了一句,他也是昆仑奴。”
柴绍点点头,看着李哲道:“既然如此,哲儿打算如何?”
“原本我与姑姑前来,只为断表叔一只手,让表叔受些教训,不过······现在嘛,那得看平阳姑祖母的意思。”
“小爷不过打了几巴掌,你就要断小爷一只手,你以为你是谁啊!”柴令武很不满,他当时并不知道李哲的身份,在不知身份的情况下打了几巴掌而已,却要断他一只手,过分了。
“放肆,此时岂有你说话的资格。”柴绍不满,转身朝着儿子就是一巴掌。
进门的国公之中不少人觉得李哲的提议有些过分,柴令武乃李哲的表叔,作为晚辈因为挨了两巴掌就要断长辈的一只手确实过分一点。
所以,与楚王府关系不错的尉迟恭,开口道:“小王爷,您这要求有些过了,您断令武一只手,那令武一生都残了。”
“为何一生都残了?”李哲不明所以。
出了安平等人,在场之人一惊,手都断了还不是一生残废?
想不明白李哲的意思,刘弘基满脸疑惑道:“夷州王,您难道还能把断手接上不成?”
“手臂脱臼而已,休养几个月便好,为何不能接上?”李哲问道。
众人恍然大悟,合着是打折啊,您倒是说明白啊,为何偏偏要说断呢!
众人看向李哲那肿胀的不像样的小脸,再看了看一旁怒气冲冲的柴令武,不禁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夷州王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柴令武这小子下手确实太狠了。
“姑祖母不会答应你的,你姑侄二人回去吧,姑祖母等着领教你楚王府的手段。”
平阳公主冷笑连连,若之前,李哲和安平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她或许还能迫于李世民的压力考虑考虑,但现在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她若是同意,满朝勋贵如何看待她,堂堂公主府和国公府的面子往哪里放。
柴绍心很累。
没有什么比娶了一个强势的老婆更心累的了。
柴绍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夫人,此事乃令武有错在先。”
听到柴绍这句话,在场的众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可见平阳公主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在场的国公有些疑惑,平阳公主以前也是是非分明之人啊,如今怎么会这样呢?
若是李宽在场,或许就会告诉大家,更年期的女人有些脾气正常。
不过,李宽没在,所以安平和李哲见平阳公主不耐烦的挥手,转身就走。
福伯拦阻道:“公主、小王爷,且等等。”
其实,这件事在福伯这样的老人眼里,并非多严重,还不至于闹到势不两立的地步,大家都是一家人,此事能让两方都满意最好,若不能做到两方都满意,也不能因为此事而成为生死大仇。
福伯躬身给平阳公主行了一礼,叹道:“平阳公主,老奴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福伯身份不一般,从小便跟随在了李渊身边,那是看着平阳公主和李世民兄弟姐妹们长大的人,平阳公主对于福伯还有些敬重,那些年福伯对他们兄弟姐妹几人有照顾之恩。
平阳公主点点头。
“老奴记得,武德六年,公主殿下率军镇守苇泽关,因受箭伤性命垂危,那年幸得王爷与孙道长前往女娲山寻药,才得以被王爷所救。”
“此事不假,不过那小子当初救治本公主乃为他母亲。”
蛮不讲理啊!在场的国公在心中大呼。
福伯长叹了一口气,“王爷救公主殿下一事,不论是为了逝去的贵妃娘娘,还是为了其他,王爷总归是救了公主一命啊!”
见平阳公主不以为然,福伯再次开口道:“这件事便不说了,当年王爷在桃源村之时,您要求王爷承包李家庄,王爷依旧答应了,致使李家庄如今在长安城亦是数得着的富庶庄子。
当年王爷弄出制冰的法子,也找了公主商议合作之事,之后因王爷与太子起了争执,您与襄阳公主公然毁约,王爷亦不曾多说,甚至还补偿您不少钱财。
而后,王爷被贬闽州,您要求与楚王府合作珍珠一事,王爷可曾有过丝毫的犹豫?依旧给了您一份不错的承包合同?
这些往事,您可能忘了,但老奴却觉得恍若昨夜,王爷对您可谓仁至义尽了,这一切无非是王爷一直念着情啊!“
见平阳公主沉默不语,福伯再次叹道:”这些往事,老奴说的有些多了,就说说近两年,贞观十一年,谯国公病重,孙道长由楚王府士卒一路护送到长安为谯国公诊治······”
平阳公主打断了福伯的话,不满道:“此恩乃孙道长,与宽儿有何干系?”
“那您可知晓,孙道长所施之法乃出自于王爷吗?”福伯反问了一句,没有再继续说下,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至于能否让平阳公主念着李宽的恩情,这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未完待续)
第475章 忘恩负义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在大唐尚无人可知,不过大唐人还是讲究有恩必报的。
福伯所言的一字一句深深的印在了在场之人的脑海中,众位国公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府上,仔细想想,其实自家好像也受到了楚王府不少的恩惠,其他暂且不论,单单是桃源村的致富方法就让自家受到了不少的好处。
感激之色浮上脸,令一旁的柴绍苦笑不已,连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楚王的恩惠,为何自己个妻子却偏偏忘记了呢?
平阳公主经福伯这么一提醒,她倒也记住了,但眼前的局面让她下不来台,只能死撑下去,强词夺理道:“宽儿乃本公主侄儿,难道不该孝敬姑母?”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一时间,在场的各位国公感慨无限,平阳公主不会是中邪了吧,如此不明是非之言,如何能说出口呢?
福伯叹了一口气,没回答平阳公主的话,朝安平和李哲做了一个手势,这就打算走了,但安平此时不愿离去了。
“孝敬自然是应该的,不过那得看平阳姑母值不值得孝敬了?”
“你的意思,姑母不值得宽儿孝敬了?”
“难道不是?”安平盯着平阳公主,淡淡的吩咐道:“怀恩,将楚王府各大管事上报的情况念给平阳姑母和在场的众位国公听,听听堂堂的平阳公主如何欺压我大哥的。”
怀恩点点头,开口道:“长安城中,凡大唐之地的楚王府产业,赋税皆比寻常商户高两城,据王府打探的消息此乃平阳公主授意户部尚书,而长安城中近几年出现的逸宝斋乃平阳公主府产业,所售物价皆仿制于珍宝阁。
太原的易宝轩,乃长沙公主府产业,而出现的时间乃在贞观十一年,平阳公主去过长沙公主府之后。
贞观十一年,平阳公主曾给冯公去信,商议茶叶购买一事,冯公拒绝,平阳公主遂派遣商队从闽州购进茶叶,特意在楚王茶业周边开设店铺,恶意降价打压。
贞观十一年······”
李哲有些听烦了,不满的打断道:“这些商业上竞争不用说了,毕竟大唐的商业律法并不规范,算不得触犯律法,只能算恶意竞争罢了。”
“是,小王爷。”怀恩点头,心中有些可惜,平阳公主恶意打压的事情可不少,不过李哲的话他不得不听。
怀恩环视一周,目光落到了柴令武身上:“自贞观十一年起,柴少卿这三年之间屡次带同僚前往一间酒楼,言道一间酒楼所上饭食之中有腌脏之物,据此要求一间酒楼赔偿了钱财,共计四千三百六十七贯,若再加上饭食之价和欠账,总计一万六千贯,至于零头便免了。
贞观十二年七月,闽州糖厂归于大唐官府所有,但据楚王府打探到的消息,闽州糖厂所产之糖,皆由平阳公主府、赵国公府、申国公府、衡阳公主府和临海公主府所派遣的管事接收贩卖。
贞观十三年一月,闽州造纸厂亦归于大唐官府,但造纸所产生获利,由平阳公主府与长沙公主府、魏王府均分,造纸厂工匠,皆被吩咐进京,以至于闽州造纸厂衰败。
同年二月,闽州珍珠产地,抓获一批打探养殖珍珠的探子,探子皆自尽,再同年九月,闽州珍珠养殖便归于官府,所得利益由平阳公主府与东宫均分,长溪县珍珠养殖也由此开始衰败。
贞观十三年六月,高平王调任长安,太原楚王府所经营客栈,便被太原县令以客栈之中发生杀人案件为由,封闭了太原城中所有楚王府下属客栈,令人奇怪的是太原县令却姓马,乃已故左骁卫大将军之外侄。
贞观十三年······”
“行了,不用说了。”安平淡淡的看着平阳姑母,冷然道:“平阳姑母,还用说下去吗,若您认为可以在说下去,侄女便让怀恩继续念下去。”
“念,朕倒想听听,她这个姑母是如何欺压侄儿的!”李世民大喝,顿时出现在大厅之中。
横眉怒目的看着平阳公主,一脸铁青,肩头之上还残留着片片雪花,显然在门外站了一段时间。
原本,他听闻护送李哲回一间酒楼的小黄门回禀说李哲可能带着华国士卒攻打谯国公府,便匆匆赶来了谯国公府,刚到宜阳坊之时便听到惊雷之声,他便知道安平和李哲动用了手雷,越发的生气。
只不过,在宜阳坊见到火炮营的士卒回一间酒楼,李世民也就没急,等到他到达谯国公府,众人已经进了门,出于对这件事将闹到什么地步的好奇,便悄无声息的进了谯国公府的大厅外听墙根,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些。
对于平阳公主打压楚王府的事,他倒也了解到一些,但没有楚王府打探到的消息清楚。
了解不多,所以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
在他看来,楚王府在大唐的产业有些过于大了,自己的姐妹们和朝中的重臣掌握一些对于大唐的稳定好处不少。
要知道,当初李宽在贞观十年回长安,带走了一批商户,见识了留下了应对之策,那时李世民便认识到了商业的重要性。
在贞观十二年,楚王府撤出了凉州的产业,凉州曾一度发生暴动,而且这还是在李宽留下应对之策后的结果,那时,李世民越发认识到了一国商业掌握在一人手中有多恐怖。
对于朝臣和兄弟姐妹的打压,他自然乐意见到,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平阳公主竟然会假传圣旨,将闽州的各项产业收归官府。
难怪最近两年闽州的赋税不增反减。
“臣等拜见陛下。”在场众人行礼。
“免礼。”李世民挥了挥手,痛心疾首道:“三姐,朕没想到,你竟然假传圣旨。”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安平当即道:“父皇,平阳姑姑并未假传圣旨。”
安平的解释,令在场的国公们诧异的看着她,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安平公主竟然会帮平阳公主说话,这也太以德报怨了吧!
哪怕平阳公主和李世民也诧异的看着安平,不懂安平的意思。
见李世民不明所以的样子,安平解释道:“父皇,闽州各县的支柱产业,虽说由大哥出资建造,但大哥在得知这些情况后,曾说这些产业只是承包给了楚王府,并非楚王府的产业,理当归于闽州官府,不过未遵守承包的年限,大哥有些生气,这些产业并非楚王府私产,平阳姑母联合太子与魏王收回产业,算不得假传圣旨。”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李世民大笑,随即又一脸平静的转头看向了平阳公主,问道:“三姐,朕就像问你一句,听到安平这番解释之后,你有何想法?”
见平阳公主欲言又止,李世民像似明白了什么,平静道:“诸位爱卿,此时已辰时三刻,诸位爱卿何以忘记自己职责?”
在场之人都不傻,李世民的话都说的如此明显了,后面话不是他们该听的了。
“陛下恕罪,臣等告辞。”不管是否有官职在身的人,皆行礼,匆匆离去,但脑海中却不禁浮现起了四个字“忘恩负义”。
等到众人离去,大厅之中只剩下了李世民、安平、李哲和平阳公主一家,平阳公主才有些愧疚道:“这些事确实是姐姐所为,现在听到安平此言,是我对不起宽儿啊!”
“为何?”
李世民淡淡的两个字,心中却说不出的复杂,他还记得当年李宽大闹秦王府时,平阳公主的对他的教导,明明平阳公主当年对李宽不错,为何······为何到如今,他领悟了他当年对不起李宽,平阳公主却如此对待李宽?
“为何?”平阳公主喃喃自语,叹道:“若姐姐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对待宽儿,陛下信吗?”
李世民不言不语,死死的看着平阳公主的眼睛,明显是在查探平阳公主有没有说假话。
一旁的柴绍长叹了一口气,“或许微臣对夫人的转变略知一二。”
“嗯?!”
“贞观十年,长乐大婚,夫人曾与宽儿商议珍珠合作一事,抱怨了两句以至于被父皇教训了一顿,在酒宴之后夫人带着哲威和令武上门拜访,却未见到楚王,夫人便一直认为楚王避而不见,对父皇时常因为宽儿教训生了不满之心。”
“夫君,你······”
像似明白平阳公主的意思,柴绍打断道:“夫人不必如此对为夫的话感到怀疑,当初夫人尚未察觉,但在此事之后,夫人给为夫抱怨宽儿次数越来越多,为夫也是在今日才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夫人你不满宽儿受到父皇的宠爱,加之宽儿对礼数向来不是太注重,你不满了,这才产生了报复宽儿的心思,可是宽儿对咱们的孝心都放在了平日的作为上啊,对于······“
许是为了宽慰愧疚不已的平阳公主,柴绍把责任揽了过来,叹了一口气,“唉!说来都怪为夫,当年夫人给为夫抱怨之时,为夫就该将打探的消息告诉夫人。
宽儿当初并非避而不见,而是宽儿当初将楚王府所有的家财和仆从侍女都带去了桃源村,夫人前去那日,宽儿留宿在了杜王府啊!”
柴绍老泪纵横,他没想到因为当初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消息,导致平阳公主竟然瞒着他做出了如此众多的报复楚王府的行为。
李世民点点头,像似明白其中的真意。
平阳公主最初做出报复李宽的行为乃出于嫉妒和不满,嫉妒李渊如此爱护李宽,不满李宽对她的不敬,他能理解。
毕竟,很多时候李世民都有些嫉妒李渊对李宽的爱护,不满李宽那种随意的性格,可李世民也在最近几年发现,一旦涉及到身体健康,李宽比谁都有心。
正如柴绍所言,李宽的孝心从来都不是表现在言语之中,而是放在了平日的作为上。
就像当初李宽回京恭贺长乐公主大婚时,并未有任何人要求便给皇后、兕子、长乐开了药方。
至于平阳公主为何一直在报复楚王府,李世民大抵也明白。
这是出自于平阳公主的贪欲,楚王府在闽州的各个产业收益,就连他这个皇帝也为之动容,珍珠、宣纸、白糖、茶叶等等,其中的利润难以想象,尝到甜头的平阳公主恐怕已经被钱财迷了心智,根本停不下来了。
贪欲犹如一头饕餮,是永远不会懂得满足二字的。
不过,不管李世民心里如何替平阳公主辩解,但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李宽对平阳公主有救命之恩,对柴绍有救治之恩,对平阳公主府仁至义尽,平阳公主所为乃忘恩负义之举。(未完待续)
第476章 商人的重要性
柴绍的分析有理有据,平阳公主愧疚的看了眼安平和李哲,最后的目光落到了李世民那愤然的脸上,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
见到平阳公主凄婉而愧疚之色,李世民神色变得越发复杂,长叹了一口气,“三姐,你老实告诉朕,这几年你打压楚王府的产业所获利有多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平阳公主悠悠道:“十余万贯吧!”
李世民像似没听清,准备再次发问,却见柴绍的嘴张的老大,大到甚至能放进去一颗鸡蛋,惊呼道:“夫人,你说多少?!”
再次得到肯定,别说柴绍,就是李世民也出于震惊之中。
十余万贯钱财,对于大唐一国而言,其实算不得多,他李世民作为大唐皇帝还损失得起,但仔细想想,这十余万贯却不仅仅只有十余万贯啊!
与平阳公主府有合作的勋贵与公主,据李世民了解到的便多达十几人,这还是他了解到的人数,还有他尚未了解的人,至少在他看来,与平阳公主府合作之人不下二十人,就算平阳公主占据了大部分的利益,但其他人家至少也有几万贯的收入啊!
细算一下······也用不着细算了,李世民转头看向了怀恩,问道:“楚王府最近四年损失多少钱财?”
“启禀陛下,楚王府在大唐的产业共折损三十余万贯,大唐这四年来的赋税折损了一百七十余万贯。”
李世民震惊了。
都说百万家财。
楚王府仅仅在四年之间折损的钱财便有三十余万贯,这还只是折损,并非获利,算算时间,从贞观二年起楚王府的产业便已遍布整个关中,楚王府经过十二年的发展,家业到底有多大呢?
会不会大到影响整个大唐的统治呢?
好不容易才扫平了大唐七大世家,楚王府会不会是大唐将来的又一个七大世家呢?
唉,若是那小子有意回大唐就好了,那小子如今的手段愈发成熟,若那小子回大唐,大唐万年基业亦可期吧?!
太子和魏王差的太远了,难道朕的眼光真不如父皇他老人家?
这次去台湾,看看是否能让那小子回来吧!
一时间,李世民思绪飞到了九霄云外,感慨连连。
不过,大厅中的平阳公主怒了,我对不起你楚王府不假,但你楚王府也不能朝我身上泼脏水啊!
平阳公主怒道:“楚王府折损三十余万贯的家财或许不假,可大唐损失的赋税为何比你楚王府的折损的钱财还多?难道你楚王府的三十余万贯能当百余万贯钱财使用不成?今日不说给是非曲直,别怪本公主不给宽儿面子。”
平阳公主的话语,让李世民回神了,仔细想了想,转头看向了怀恩,显然他亦认为平阳公主这句话在理。
怀恩没说话,一旁的李哲起身道:“平阳姑祖母,这折损的钱财并非你这样的算法。”
“哦?!”李世民看向了李哲,一时间竟然起了考校之心,笑道:“既然哲儿有此一说,想必哲儿已有见解了,皇祖父今日便听听哲儿为何说你平阳姑祖母让大唐折损了百余万贯赋税。”
说完,李世民竟然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悠闲的喝起了茶。
李哲也不客气,解释道:“其一,平阳姑祖母和其他人并未有楚王府管事那般的本事,楚王府所折损三十万贯在这四年之中可变为百万贯,而楚王府说上缴的商税乃按照当年父皇在闽州时所留下赋税制度上缴,本就比大唐的其他地反的商税高出不少。
其二,闽州的各项产业,因平阳姑祖母和其他人插手,除了养马产业尚未受到波及之外,其他产业已衰败不堪,就拿长溪的珍珠养殖来说,懂得珍珠技术之人被杀的杀,逃的逃,珍珠养殖已无力在闽州各地推广·······”
说到此处,李哲挠了挠头,忘了。
哪怕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当初楚王府各管事谈及之事也不能全然记在脑海之中,到底没有成年人的思想不是?
李哲转头看向了怀恩。
怀恩也懂,补充道:“王爷当年在闽州留下各种产业,乃是为了大唐官员能看重这些产业,以便在大唐各地推广,可如今连懂技术之人都已不知所踪,又如何能在各地推广呢?
对于楚王府来说,只是损失了一两年的获利;对于各公主府和勋贵府来说,只是获得了一两年的获利,但对于大唐而言,那是损失了百年甚至千年的根基。”
竭泽而渔。
李世民瞬间便想到了这个词,下意识的看向了平阳公主。
听了这么多,平阳公主岂能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脸上的怒气渐渐转变为了愧疚,心中的悔恨无以复加,原来自己竟是啃食大唐的骨血吗?
当然,平阳公主的愧疚并不能让不满的怀恩停下嘴,叹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公主殿下这般行为于楚王府而言并未有多大的伤害,但对于大唐而言,可谓断了大唐四肢啊!”
见怀恩想要继续说下去,安平平静道:“可以了,怀恩别说了。”
怀恩觉得自己是说的少了,就是因为楚王府平日里默不作声,才令平阳公主府和其他公主接二连三的欺压楚王府,但安平让他不说了,他只好乖乖的闭上嘴。
其实,安平也气愤,但杀人不过点头得饶人处且饶人,平阳公主好歹也是亲姑姑,诛心之言说多了便有些过分了,她相信李世民和平阳公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的确,李世民和平阳公主明白。
大唐遵从以律法治天下,平阳公主和其他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打压合理合法的楚王府产业,无疑是在唐律之中开了一道口子,或许近几年······近十几年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但这个口子一开,越开越大,大唐的官员便会效仿。
平阳公主等人身份高贵,可以欺压楚王府、欺压其他的富商,其他官员身份低一些,自然可以欺压其他寻常商户嘛!
当然,以后之事谁也说不清。
就拿现在来说,尝到甜头的公主勋贵们,会停下自己欺压商人的脚步吗?
显然不可能。
楚王府还好说,一旦楚王府认真计较了,各个公主勋贵不敢造次,但大唐的富商亦并非楚王一家,还有其余的富商嘛,大可以利用平阳公主想出的法子从其他富商身上捞油水,谁让商人的地位低下呢!
如此一来······
李世民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的结果,大唐的富商出逃台湾、大唐商业倒退,大唐将回到十几年前那种百姓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回到农耕时代,没什么不好。
他和满朝大臣,甚至世间所有人都认为商业乃贱业,商人乃贱人,不事生产的社会蛀虫,但享受过商业发展带来好处的他,不管如何看不起商业,看不起商人,亦不可否认商人对于大唐发展的重要性。
最近几年,李世民虽对于大唐其他地方的赋税不甚了解,但对于长安之地的税收却了解不少,长安之地的商税可比其他税收要多不少,且处于增长之势,若长此以往的发展下去,李世民可以想象自己国库和内库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钱,这东西就是一个王八蛋,多少人为了钱这个王八蛋铤而走险,但不可否认,人人都爱这个王八蛋,没人会嫌弃这个王八蛋少,就是作为皇帝的李世民也不列外。
想当初他要求翻修皇宫,众大臣出言阻止,想当初他和宫中后妃过的日子,节衣缩食,说是连寻常富商之家的日子也不如亦不过分。
究其原因还是没有钱,若国库、内库有钱,何至于此。
而作为皇帝,钱从哪里来?
各种赋税便是皇帝的钱,可是按照十年前那种以农业赋税来收取,李世民只能表示······呵呵。
如今,李世民渐渐看明白了,大唐各项赋税之中,商税才将会渐渐成为所有赋税的重点,商人不可或缺。
就是李宽与李渊最近给他说明收服吐蕃的计策也少不了商人的促进,想要吐蕃百姓放下戒心购买大唐之粮,必须得要商人不可。
当然,也可派人装扮成商人,但装扮的商人却少了那几分市侩之意,吐蕃人也不是傻子,占了便宜岂会记得大唐的好。
一时间,李世民神游天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不过,他今日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商人对于一国而言,很重要。(未完待续)
第477章 这小子比他爹狠
李世民回神,幽幽叹了口气,“三姐,你变了。”
人生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不停的改变过程,不是外部环境促使人的改变,就是人的内心需求促使环境的改变,从而导致人一变而变,一成不变的人那是机器人。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贪。
那是人的本性之一。
但,李世民的意思却并非说平阳公主变贪了。
在李世民看来,他的亲姐姐应该是一个聪慧绝顶的奇女子,应该了解李宽对大唐的重要性,应该知道李宽对于他们这些长辈的敬重,毕竟平阳公主当年明明都知道这些,可如今却对楚王府下了狠手。
他得出的结论就是,平阳公主犯傻了。
犯了整整四年的傻,可以说,不能称之为犯,而是变。
许是懂了李世民的意思,平阳公主自嘲般的笑道:“是啊,没想到姐姐也有犯傻的时候。”
想她这一生,大大小小征战不下百次,从未有过败绩,究其缘由,皆因她聪明,但没想到到了四十多岁的年纪,竟然犯下了这般大错。
平阳公主有了悔意,可不代表李世民不会做出处置,毕竟平阳公主联合各位公主和朝中勋贵做出竭泽而渔之事,无疑是在大唐身上割肉。
不过,李世民对待平阳公主的感情终究是不同的,所以李世民淡淡的开口道:“三姐,将你所合作之人奏上,此事便作罢······如何?”
在场之人,听到李世民这句话,无不吃惊的望着李世民,什么时候他李世民也如此宽宏大量了?
众人的惊讶,李世民懂。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李世民也不太清楚。
许是长孙皇后出去之后,亲子为了皇位争斗不休,体会了当年李渊的那种无奈,懂了李渊为何会对于尤为重情的李宽如此看重,知道了亲人之间感情何等重要。
若当年,重视感情一点,对李宽好一点,或许他也不会有如今的后悔了。
高高在上的帝位,如今并未让李世民有多大的满足感和喜悦感,反而当他坐到那龙椅之上时,令他感觉到了阴冷与心寒。
都说皇家无亲,帝王无情,可帝王也是人,何以能做到无情?
不过,平阳公主现在可管不了李世民到底出于亲情还是出于别的打算,她自是满口答应。
毕竟,公主府和谯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人,且两个儿子要奔前程,能如此轻易解决此事最好,只要未丢掉官职和爵位,她和柴绍总归能在仕途之上照看好两个儿子。
至于所谓的合作伙伴,平阳公主可不在意。
平阳公主识趣的吩侍女人准备笔墨纸砚,李世民笑了,笑的有些阴寒,他对平阳公主能网开一面,但对于其他人可不一样,仗着自己身份欺压商户这个口子不能开。
等到平阳公主将写满姓名的宣纸交到李世民手中后,李世民看也没看,将宣纸叠成一块放到怀中,笑道:“不日,朕便打算与安平和哲儿一同去台北看看父皇,不知三姐可有意去台北看看父皇?”
一听这话,平阳公主有些羞愧,亦有些气恼,羞于她自己对楚王府做出的报复行为,气恼李世民竟然让她一同去台北看看李渊。
毕竟去看李渊必然会见到李宽,而李哲和安平都能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李宽又岂会不知?这让她如何面对李宽呢?
平阳公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李世民提起去台北之事,便想到了李哲被柴令武殴打之事尚未解决,笑看着李哲道:“哲儿,对于你表兄殴打你一事,皇祖父昨夜便曾说过替你做主,如今正好你姑祖母和姑祖父亦在,你说说想要朕如何处置你表兄?”
对于处置柴令武这件事,李世民昨夜便和李哲说过,而且还让连福拟写了圣旨,但因为李哲和安平来谯国公府来的太早,李世民的处置尚未下发,李世民自己便来了,所以李世民理所当然的认为李哲会将他昨夜的处置办法说出来。
然而,事实出乎了李世民的预料。
只听李哲笑道:“此前微臣来谯国公府时便已说过,楚王府与平阳公主府和谯国公府势不两立,此事用不着陛下处置,微臣自会将所受屈辱讨······”
“啪~~”
李哲后脑勺挨了一计龙爪,准确的说是公主爪,只听安平教训道:“什么势不两立,你小小年纪有什么本事和平阳姑母势不两立?”
“我现在年纪小,但不代表将来长······”
话未完,又挨了一计,李哲闭上了嘴,这个姑姑惹不起啊!
“将来什么将来,将来你哪有时间来大唐,将来给姑姑出征海外去,忘记皇祖父的教导了,你以后要学大哥成就帝王之业了?”
“可是父皇说,只要我喜欢,经商也可以。”
“大哥说的话固然不假,但你小子就想着当一辈子的商人啊,想想咱们一家人,你曾祖父是皇帝,你父皇是皇帝,你大哥将来也是皇帝,到你这儿就是一商人,说出去都丢人,没出息。”
不满李哲的态度,朝着李哲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怎么就没出息?当年父皇不也是经过商人这个阶段走到如今的帝位吗?”李哲歪着脑袋,梗着脖子看着安平。
“好啊,你现在敢顶嘴了是吧!”
安平没打算和李哲解释,直接武力镇压,在李哲身上揪了好几下,才记起现在正谈论关于处置柴令武一事。
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却见李世民处于发愣之。
由不得李世民不发愣,才六七岁大的孩子,李渊便教导孩子要海外自立,简直天方夜谭嘛!
“父皇······父皇······”
一连叫了好几声,李世民回神了,问道:“安平,何事?”
“对于令武表兄殴打哲儿一事,女儿认为打折令武表兄一条手便作罢!”安平说的很平静,仿佛打折柴令武一条手在她心目中微不足道,就像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这······令武毕竟乃哲儿表叔。”
李世民有些犯难,打折一只手倒也没什么,但让他当着亲姐姐的面说出打折亲姐姐儿子的一只手,他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世民在期盼,期盼安平和李哲能听出的言中之意,该打折一条手为杖脊,毕竟这样一来,他也有好意思下令。
哪知安平并未明白他言中之意,或许明白了也不在乎。
反正,安平此时看着平阳公主和柴绍,笑道:“平阳姑姑、姑父,您二人以为侄女这要求是否过分?”
废话。
当然过分了。
不过是打了两巴掌,就要打折一条手,难道不过分。
平阳公主心中不快,却未说话,此时还是让一家之主开口为好,她现在没资格开口说话,对楚王府干出了这么多事,此时再开口显得她不要脸。
柴绍却不同于平阳公主,当爹总归比当母亲要心狠一些,但关爱之意却不见得比当母亲的少。
在柴绍看来,反正只是打折而已,养几个月便好,这个儿子素来纨绔不堪,受些教训也好,受了教训才知道转变,而且楚王府对他和平阳公主有救命之恩,儿子又有错在先,所以柴绍平静道:“那就按照安平公主的意思办。”
“父亲······”
“闭嘴。”
“等等。”
大厅之中,柴令武、柴绍、李哲三人几乎同时出声。
柴绍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李哲,笑道:“哲儿,你说。”
“打折便不用了,打断吧!”
李哲此话一出,柴绍沉默了,打断儿子一条手,他显然不愿意,当爹谁特么会愿意见到儿子残废一生啊!
柴绍看向了李世民,这件事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也只有李世民能处置了。
而李世民如今却处于震惊之中,这小子比他爹还狠啊,那可是亲表叔啊,说打断一条手就打断一条手?!
李世民没开口,但安平动手了,在李哲身上揪了两下,怒道:“打断什么打断,平日在学城中所学的“仁义”二字,你学到哪里去了?还敢说打断,你信不信姑姑打折你小子一条腿。”
安平终究是女子,哪怕是多年来受到李渊的教导,也比不上李哲,比起李哲来说,多了几分仁慈少了两分铁血。
在李哲看来,自己的决定才是正确的,毕竟他们当初确实是打算打折一条手便算了事,但平阳公主府自视甚高,那自然得提高“价格”了,但安平是姑姑,安平开口了,李哲只有悻悻然的点头。
见李哲点头,柴绍也不等李世民吩咐了,当即便叫着门外的家将打折柴令武一条手,生怕李哲会反悔一般。
柴令武的惨叫声,很惨。
李世民却丝毫不关心,颇有兴致的观察着李哲的表情,只见李哲一脸平淡,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不由的有些好奇李渊是怎么教导李哲的。
本以为这便算完了,却见一脸平淡的李哲咧嘴一笑,再次出言:“姑祖母,您和其他姑祖母打压楚王府产业之事,便不再说了,不过······闽州各县的支柱产业皆因姑祖母的原因而衰败,姑祖母是否应该出一笔钱来恢复这些产业呢?”
李哲的笑容在平阳公主眼里就像是恶魔般的笑容一般,真恨不得挖开眼前这个小黑胖子的心来看看,是怎样的一颗心脏,让眼前这个小黑胖子打折了亲表叔的一条手之后,还能笑着说关于赔偿之事。
“你要多少?”
“念在姑祖母所获利仅有十余万贯,侄孙也不能全要,就给个十万贯便罢了。”
十万贯,还罢了?!
平阳公主觉得自己小看了李哲的厚颜无耻的程度,怒道:“年纪不大,口气到不小······”
话没有说完,李哲打断道:“这十万贯并非赔偿给我楚王府,而是作于恢复闽州产业所用,若姑祖母不放心,大可派管事监督这十万贯钱财的去向。”
见到平阳公主气的浑身发抖,李世民摸了摸李哲的胖脑袋,笑道:“哲儿别闹了,恢复闽州产业的银子由国库出了,回一间酒楼好好准备准备,咱们过两日便要去台北了。”
李世民都说国库出银子了,李哲也没继续纠缠,朝平阳公主和柴绍行礼,转身便走,走了没两步,停下脚步转声道:“对了······”
“还有何事?”平阳公主怒火冲天。
“平阳姑祖母可要记得将表叔在一间酒楼欠下账务给清了,否则别怪侄孙将来掌握了楚王府产业之后不留情面。”
“少不了你一个子,滚。”
李哲不在意平阳公主的怒骂,笑着拱了拱手,“侄孙告辞。”
面带微笑的李哲,再次让李世民发出了感慨,这小子确实比他爹狠多了。(未完待续)
第478章 懂事的兕子
许是出于挣了十余万贯的钱财,也许是出于自己的名声,平阳公主倒也实在,在第二天便给李送去了柴令武在一间酒楼所欠下的账目。
平阳公主一还钱,李哲像似找到了挣钱的门路,在第二天李哲便一直带着跟随前来的将士和杜伏威等人在各个府邸讨要欠款。
因为平阳公主带头打压楚王府的关系,在这四年之中,在一间酒楼故意找麻烦,在一间酒楼欠下的饭钱的人不在少数,而李哲第一个去的就是长孙无忌府。
大抵因为当年李宽搞出来一个近亲不得结婚的规矩,导致长孙冲所喜欢的长乐公主嫁给了杜构,对此不满的长孙冲在这四年之中和柴令武一起在一间酒楼欠饭钱不少。
当李哲和杜伏威带着军卒上门将一间酒楼统计的钱财告诉长孙无忌时,长孙无忌二话没说便给了欠款,甚至连问都没问,全当李哲说多少便是多少,长孙无忌的行为不由得让人感到奇怪。
毕竟长孙府和楚王府向来就不和睦,李哲给长孙无忌报出的数目可远比长孙冲在一间酒楼欠下的酒菜要多,而长孙无忌既然了解儿子在一间酒楼的作为,不可能不知道欠下的酒菜钱是多少,为何给的如此干脆呢?
其实,长孙无忌也不想给,但是长孙无忌害怕,他怕李哲犯浑,给他的赵国公府来几枚手雷,那赵国公府的面子可就丢完了。
看看平阳公主府和谯国公府情况,如今在大唐勋贵之间的名声·······已经没有名声了,让一个小辈欺上门来不说,而且平阳公主还不占理。
忘恩负义,欺压晚辈的名头是跑不了了。
他长孙无忌好歹也算是楚王府的长辈,像欺压晚辈的名头,长孙无忌不敢要,更何况,李世民在得到那份名单之后,特意警告过他,不敢不给。
仅仅多损失一些钱财罢了,不仅能保住一个名声,还能让李世民不再过于计较,很好。
当然,出于长孙无忌这般考虑的人并不少,所以李哲在去了长孙无忌府之后,不用李哲和杜伏威带人上门,这四年之中欠下欠款的各个府邸皆送来了钱财。
李哲很高兴,这一趟来长安来的很值,仅仅一两日的功夫便收到了他在台北干两三年也赚取不到的钱财,美的很。
不过这样的美好的日子并不长,因为在两日之后,一行人便要启程,而让人意外的是,原本不打算去台北的平阳公主竟然同意了李世民之邀,跟上了去台湾的大队。
很尴尬,不仅平阳公主和柴绍很尴尬,就连李哲也很尴尬。
不过李哲的尴尬并非来自于平阳公主夫妻,而是来自于小兕子,兕子不过比他大一两岁而已,却让他叫姑姑确实挺难为情的,他现在的复杂大抵如同当年杜煜博叫安平姑姑那般郁闷。
此时正值长安下雪的时候,雪花纷纷撒撒,一片又一片数不清的雪花从空中撒落,颇有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观,而李哲却没心情感受这种壮观。
他现在正一脸愁苦的看着兕子,“明达姑姑,咱们能不玩斗地主了吗?从长安出发三日了,整整三日都斗地主,你不感觉厌烦吗?”
“不烦。”
李哲:“·······”
从长安城出发之后,根本没有好玩的,所以在出长安城的第一天,杜煜博便做出了纸牌斗地主。
斗地主,老少皆宜,这一路上兕子便拉着李哲和杜煜博斗地主,而斗地主自然有输有赢才好玩嘛,可李哲却不敢赢,因为安平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
他的心很累,辈分低,没人权。
原本李世民没打算带着兕子去台湾,毕竟兕子的身子向来就不太好,这一路奔波,既有可能出现问题,但是正因为兕子的身子情况,李世民又不得不带她去。
当初,长孙去世时,孙道长曾进京,特意看过兕子的病症,用孙道长的话说,他开出的方子只能暂缓,并不能根治兕子的病症,想要根治得找李宽。
当然,李宽早已便给李世民和长孙言明过,他没办法根治兕子的病症,但李世民却一直抱着一线希望。
如今这个天下,若是孙道长和李宽两人都无办法解决兕子的病症,李世民再也想到其他人了。
在所有的儿女之中,若说最得李世民宠爱的无疑是兕子,这宠爱或许有一部分兕子病症的原因,但大部分还是来自于兕子的懂事。
就像现在,自己的小侄儿明显不喜欢和她一起斗地主,她虽说着不烦,但依旧将简易的纸牌收拢了,笑道:“既然侄儿不喜欢,那就不玩了吧!”
李哲想要欢呼,但脸上却露出了痛苦之色,无它,只因安平伸手掐着李哲的腰,狠狠的瞪着他,眼神中的意思明显是若不让兕子妹妹玩高兴了,你也别想高兴。
然而,要论玩,李哲并没有什么经验。
在四岁以前,都是在李宽当年设计的玩具屋之中度过,四岁以后,李哲对于玩便没有了什么兴趣,平日里都是跟着哥哥一起研究李宽留下来的手稿。
要不然,就是听李渊的教导,哪有时间让他去玩。
李哲一脸无奈的看着安平,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
“安平姐姐,你别为难小侄儿了,咱们玩了这么久,我也累了。”
话虽如此,但兕子眼神中想要继续玩的渴望是骗不了人。
兕子是孤独的,宫中的兄弟姐妹们,大抵就只有李治的年岁与她相仿,李治一旦去上学,那便没有人陪她玩,就算有心陪她玩,但李世民却是不准许的,因为她的病症,容不得让她像寻常女孩儿一样,因为她乃李世民嫡女的身份,容不得其他公主不考虑。
“明达,要不要咱们去父皇的马车?”安平问道。
“不行,父皇要与平阳姑母商议国事,不能打扰。”
兕子不知道李世民现在和平阳公主夫妻不过是在回忆当年而已,但她却知道李世民一直以来的都很忙,从她计时起,每当她询问李世民的情况时,宫女和那时还未去世的长孙都会告诉她,父皇忙着商议国事。
在她的认知中,父皇无论何时都在商议国事,国事关乎到全天下的百姓,她不能打扰。
不得不说,兕子是懂事的,但她的懂事却让人感到一种悲哀,一种作为公主,作为李世民儿女的悲哀,哪怕兕子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女儿,为了国事的李世民依旧将她忘了。
好在,马车之中有一个杜煜博,当年的长安小霸王,别的或许不行,但论到玩儿,杜煜博很在行。(未完待续)
第479章 平阳公主带来的危害
有杜煜博在,各种五花八门的玩意儿在李哲他们的马车之中上演,小兕子乐不思蜀。
其实,小兕子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人陪着她,令她不感觉到孤独,她便已经很高兴了,只不过李世民显然不懂女儿的心思,准确的说李世民根本不懂他所有的儿女心思,作为父亲的李世民是失败的,但作为皇帝的李世民却是成功的。
回台北的大部队此时已经离开了关中之地,达到了闽州,原本还覆盖着白雪的道路,如今丝毫不见一点风雪,晴空之上艳阳高照,天气很好,暖洋洋的阳光让人想要睡觉,也让李世民吩咐大部队停下了脚步。
从未出过关中的小兕子显得很兴奋。
在长安之时,一到深冬便代表着她只能待在暖房之中,像这种温暖的冬日她从未体会过,深冬像初春一样的风景也从未领略过,好奇的问着李世民为什么这里比长安暖和?
然而,李世民并未注意到自己女儿的高兴与问题,他现在正看着不远处的草棚,似乎很满意,不由得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连福和平阳公主夫妻兴趣十足的走到了不远处的草棚。
不远处的草棚是一个饭食点,是修建水泥路工人的饭食点,李世民没把自己当外人,进了草棚一句话没说,便用锅铲搅动着锅里的饭食。
饭食不差,正儿八经的白米饭,熬煮的汤锅里还有肉骨头,就是肉骨头上有不少的牙印,估计是被啃过之后再次放到锅里熬煮的,一股扑鼻的香味让李世民不由的咽了咽口水,骨头真是越熬越香。
“这是谁府上的?”李世民问道。
连福打量四周,看到了不远处飘荡的楚字大期,回道:“陛下,想来此处应该是楚王殿下府上的。”
“让怀恩和李福过来。”
不久之后,福伯和怀恩来到草棚,在草棚中的厨子本来还畏畏缩缩的蹲在角落,见到怀恩和福伯便顾不得李世民等人,竟然给怀恩和福伯行礼,问着楚王殿下何时才会返回闽州。
明显,草棚里的厨子是认识怀恩和福伯的。
不过,怀恩和福伯不认识,所以只是说着殿下不会回闽州了。
厨子一脸的悲伤,让李世民愣住了。
此时,有一老一少拉着一个板车进了草棚,明明是深冬季节,两人的脸上却满是汗水,黝黑的脸上沾满了泥尘,被汗水浸湿之后,形成了一层污泥,看上去十分脏。
这一老一少明显是准备来草棚用饭的,只见两人走到了草棚中的水桶边,拉下搭在肩膀上那分不出颜色的毛巾,在水桶之中涮了涮,拧干之后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
李世民本来还想问问怀恩和福伯关于楚王府对待工人的情况,问问那厨子为何露出那种表情,但此时却没兴趣询问了。
信步走到了一老一少身边,对着那个看起来有六十来岁的老汉打招呼道:“这位老哥有礼了,我有些事想找老哥聊聊。”
“贵人多礼了。”老汉一看李世民的气度和穿着,立刻就知道李世民并非一般人,恭敬道:“不知贵人有何事?老汉正好得等着大家回来一同用饭,此时正无事。”
“就是与老哥聊聊家常。”李世民笑了笑,问道:“不知老哥如何称呼,今年贵庚,以前以什么为生,为何来修建水泥路呢?”
“老汉名叫张大根,今年正好六十,以前就住在南安县的张家寨,守着家中的几亩薄田过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幸好楚王殿下在南安县开办了糖厂和造纸厂,家中才宽裕了些时日,如今糖厂和造纸厂已经衰败了,如今也只能来修建水泥路了,只有楚王殿下的产业才能让俺们这种贫苦老百姓安心啊!”
“此话从何而来?”问了一句,见老汉神色惨然,李世民有些疑惑,问道:“固然糖厂和造纸厂衰败了,不过据我所知有修建水泥路的工钱便能保证一家吃饱饭了,老哥如今都六十了,为何不让家中儿子前来呢?”
“俺们这些穷苦百姓如今也看明白了,只要楚王殿下才是真正的为咱们在考虑,虽说其他贵人也在承包修路,招募工人,但比起楚王府给的工钱和饭食差远了。
至于贵人垂询的老汉为何不让家中儿子来······不是老汉不愿意,而是家中的儿子在去年被官府强制招募了啊!”说着说着,老汉悲从心来,眼角有些湿润。
“祖父,您放心吧,爹爹和母亲迟早能回来的,等爹爹和娘一回家咱们就去台湾。”老汉一旁的那个小子安慰道。
李世民看着老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解道:“老哥,你儿子为何会被官府强制招募呢,难道闽州的多数百姓都愿意去台湾吗?”
“贵人有所不知,老汉儿子当年在糖厂,儿媳在造纸厂,一家的日子也算过得富足,可是去年起糖厂和造纸厂衰败了,如今的县令便强制糖厂和造纸厂的工人留了下来,老汉儿子和儿媳的技术还算不差,这才保住了一条姓名,当年那些技术差些的工匠不是被杀就是被累死。”
“让贵人见笑了。”老汉泪流满面,用手帕擦了擦,长叹了一口气,“不去台湾又去哪儿呢?想当年楚王殿下在闽州之时,闽州的官员何曾欺压百姓啊,如今······唉,不说也罢!
老汉有一个侄儿,当年便是跟随楚王殿下去台湾的第一批人,听他来信说,楚王殿下不会回闽州了,楚王殿下都不会回来了,俺们还有什么盼头呢?
还不如去台湾实在,俺那侄儿当年连饭都吃不起,跟随殿下去台湾不过几年,听他说他如今也家财千余贯了,悔不当初没有跟随殿下去台湾啊!”
“老哥,这闽州真那么差吗?”
“您这话若是在两年前问老汉,老汉肯定会说闽州不差,老汉虽一生没去过长安,但在老汉心里,前两年的闽州比长安还要好,但是如今已大不一样了。”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老汉没回答,一旁的那个小子已经开口了,不满道:“为何?还不是如今闽州的官员毫无本事,当年刚到闽州时,便和何县令争权,如今更是不堪。”
“闭嘴,岂可背后议论县令。”老汉教训着孙儿,大家私下里说说倒没什么,但眼前这个人身份不明,背后议论官员可是有罪的。
“老哥,不用担心,咱们就随意聊聊,你放心。”
本就对如今的官员感到不满,老汉的孙儿听李世民这么一说,当即便继续说:“以前,殿下在闽州之时,各县都会组织咱们进学,可是殿下一走,何县令他们一走,学城取消了不说,连带着殿下当年创办的产业也衰败了,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指挥。
尤其最近两年,竟然将殿下创办的产业收归于了官府······”
话未说完,李世民打断道:“据我所知,楚王在闽州创办的产业本就归官府所有。”
“不错,是归官府所有,但收归于官府之后也不能瞎干啊,咱们南安还算是好的了,糖厂和造纸厂虽说衰败了,但死的人不多,但长溪、南溪等县,各个产业死的人可就多了。”
“为何会死人?”
老汉的孙儿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李世民,道:“还不是因为官府的官员什么都不懂,却要大家提高产量,大家没个休息累死了。
也有人,受不了没日没休的日子,想要不干了,被人杀了。”
“何人敢无故杀害大唐良人?”
“良人?!”老汉孙儿呵呵一笑,自嘲道:“咱们这些远在闽州的百姓,只有在楚王殿下眼中才是良人,在陛下派来的官员眼中,咱们都是贱民,是僚民······听说长溪县懂得珍珠养殖的人就是长安城的勋贵们杀的,如今还留在闽州的百姓,凡是经历了当年楚王治下的那几年的时间,谁不想着去台湾啊!”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问道:“这种图害百姓之事何时发生的?”
“好像是从贞观十一年起的吧!”老汉的孙儿挠了挠头,感慨道:“自从当年楚王殿下回了长安后,陛下便派来了官员,楚王殿下将以前的县令带去了台湾之后,升任的各县县令刚开始的那几个月还好,可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发生这样的情况了,或许是知道楚王殿下不会回闽州才敢如此放肆吧!”
听到这里,李世民算是明白了。
贞观十年,李宽邀请闽州各县的县令去了台湾,去的不仅仅是各县的县令,还有闽州大量的人口,虽说闽州的官员不知道李宽有海外自立的打算,但带走了几十万的百姓,闽州的官员也猜到了一些,楚王大抵是不会回闽州了。
而最初的几个月,尽心尽力,或许便是因为楚王留下来的威势,等到了贞观十一年,平阳公主联合朝中勋贵开始超闽州下手,闽州的官员自然无所顾忌。
原本还以为平阳公主打压楚王府所带来的危害仅仅是几个产业的衰败,如今看来,却是让整个闽州都衰败了啊!
李世民仰天长叹。(未完待续)
第480章 要读书
闽州一州之地,当年便离去了几十万的百姓,如今让平阳公主和闽州的官员这么一搞,闽州当地的百姓再次出走,可预见闽州将来的衰败。
虽说经历了十几年的安稳发展,大唐如今的百姓比起历史上来说增加不少,李世民可以从各地遣送人口闽州,但从各地遣送的人口却是难以比得上闽州本地人口的,毕竟闽州的发展方向和各项产业的该如何发展,只有闽州的当地百姓才是最了解的。
李世民带着忧思回到来大部队之中,哪怕看着几个女儿欢笑无限,他依旧笑不出来,随意的吃了两口无间的饭食,便吩咐早早动身。
仅仅只是一个南安县,百姓之中便有怨言,而且据他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南安县的情况还算闽州其他各县之中比较好的。
李世民和大部队这么一走,回答李世民的祖孙表情各异,老汉一边吃着中午饭一边愁苦不已,老汉的孙儿则一边听着来草棚用饭的工人们说着笑话,一边笑着,不时插上两句嘴。
“还笑,刚才问俺们话的人明显是为贵人,万一上报了县令,咱们一家可就苦了。”老汉苦恼,伸出手想要打两下自己的孙儿,但最终还是将长满老茧的手掌放在了孙儿的脑袋上,只不过很轻,轻的就像是在抚摸。
“祖父,您老放心,这位贵人可不会将咱们的话告诉县令,父亲和母亲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归家了。”
“张家小子,你这是啥意思?”一旁用饭的工人们以后的看向了老汉的孙儿。
老汉一通解释,没看见李世民等人的工人算是了解当时的情况,众人点头,其中一人再次看向老汉的孙儿,问道:“瓜怂,你以后再干胡咧咧,老子就代你老爹教训你。”
很明显,开口教训的人和张家应该是很亲密之人,否则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王叔,您干嘛教训我,我这是为大家着想才和刚刚那贵人说这些情况的,我要是没几分把握,我敢那么说吗?”
“啥意思?你小子知道那贵人是何身份?”那被称呼为张叔的疑惑了。
老汉的孙儿点点头,“据我估计,刚刚询问我和祖父的人是咱们大唐的陛下?”
一旁闲来无事的厨子笑呵呵的走到了谈论的众人之中,笑问道:“你小子咋知道刚刚那人是陛下?”
厨子很高兴,之前他得到了怀恩和福伯的承诺,承诺楚王府承包的南安县水泥路修建完之后,他便可以去台湾了,并且承诺给他一个楚王府在台湾产业的一名小管事。
众人好奇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老汉的孙儿,脸上急切之色异常,显然想要从老汉孙儿口中得知他为何敢这么一说,毕竟在场的许多工人之中,不乏有家人在糖厂或是造纸厂做工的家眷。
老汉的孙儿嘿嘿一笑,看着在场的众人道:“当初,我不是在闽州学城读了两年书吗,当年有幸见到过李怀恩管事送安平公主去学城读书······”
“啥意思?你又没见过陛下,你咋能肯定刚刚那人是陛下?”
话没说完,被人打断了,老汉的孙儿明显有些不太高兴,发现打断他话的人是自己的祖父,只好无奈一笑,继续道:“祖父,刚刚问咱们话的人在李管事面前都耀武扬威的,当今这天下除了殿下一家之外谁人敢?殿下家人之中,符合刚刚那人年纪的,只有当今陛下了,不是陛下还能是谁?”
“知道是陛下,你还敢在陛下面前胡咧咧,老子今日就代你爹抽死你小子。”同姓张的那名汉子,放下手中的碗筷,发现周围没有合适的藤条,脱下自己的鞋子,作势要打。
“等等。”厨子阻止道。
虽说是一厨子,但厨子在这群人之中,身份不低,一声等等,让那姓张的汉子停下了手。
厨子笑道:“张家小哥,咋就能保证陛下会处置南安县的县令呢?万一陛下没处置,并且告知南安县令今日发生的事,难保如今的县令不会迫害你家人啊!”
厨子有些感慨,自从厨王殿下和以前的何县令离去之后,这南安县都被搞成什么样子了,就连楚王府承包的产业都敢动手,若非这修路一事乃朝堂异常看重,各县承包修路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家,这水泥路的工地恐怕也得不了好。
“李叔,看来我猜的不假,刚才那询问我与祖父的那位贵人就是如今陛下,对吧?”张家小子虽是问话,但言语中拿股子肯定的意味十足。
见厨子点头,张家小子笑道:“我之所以敢与陛下说如今的情况,有两个原因。
一来,我虽然未见过陛下,不了解陛下的为人,但楚王殿下当初既能放心将闽州的官位交还给陛下,想必楚王殿下对陛下的为人亦是肯定的,只可惜陛下和楚王殿下都未曾想到咱们来闽州官员会胡作非为罢了,如今陛下知晓来这些情况,想必会对闽州对官员做出处罚的。
二来,就算陛下未处置闽州的官员,但当时怀恩管事已在场,大抵也听到了我之前对陛下的话······”
没说完,又被打断了,只见厨子一脸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道:“难怪你小子当时说的如此大声,两位李管事当时的确皱了皱眉头。”
人生入戏,全靠演技。
虽说张家小子只是一个读了几年书的寻常百姓,但见识还是有一点的,他今日在李世民面前的表现,很令人满意,该发怒的时候发怒,该感慨的时候感慨,表情既生动又发自内心,演技不可谓不精湛,拿个最佳男配角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是如今,听到厨子的喃喃自语,张家小子也合理的表现出了年轻人那种收人肯定的兴奋和傲然,解释道:“所以说,以楚王殿下对待咱们的宽厚,在得知这些事之后,必然会插手此事,咱们闽州如今的官员虽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但在殿下眼中,他们就是一个屁······”
话未完,脑袋便挨了一下,打人的是他祖父,原本听着觉得挺在理,有些感慨自己孙儿不愧是读书人,但读书人哪能说屁啊,屎啊的,简直有辱斯文嘛!
“好好说话。”老汉教训道。
张家小子点点头,“虽说楚王殿下已在台湾立国了,但楚王殿下依旧是咱们闽州的总管,不说将咱们闽州的各项产业恢复到当年,但闽州如今官员的做派,楚王殿下不会置之不理,父亲和母亲归家也就这两三个月的事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也可以去台湾了。”
厨子朝着张家小子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好,张家小哥分析的有理有据,真是厉害,李叔我服气了。”
夸赞完,厨子看向了众人,笑道:“张家小哥说的不假,怀恩总管离去之时,给俺说了,此事他会告知殿下,不对,楚王殿下如今已是华国陛下了。”
厨子挠挠头,再次笑道:“怀恩总管会将此事上报陛下,还说让俺们放心,楚王府承包的南安县的水泥路修完之后就有华国的楼船来闽州,到时候想要离去的人都可去台湾。
当然,陛下一旦知道闽州官员的做派后,肯定会与大唐陛下诉说此事,不愿去华国的人也不必担心此事。”
厨子理所当然的把自己作为了台湾的一员。
但是,听到厨子之言的大家却丝毫没觉得有任何问题,既高兴又后悔,高兴楚王将会插手此事,后悔当初没随何县令一同去台湾,如今却要等到水泥路修建完善之后才能去咯。
众人感慨不已,张家的小子也在感慨,不过他却并非在感慨自己的事情。
张家小子淡淡一笑,恭喜道:“看李叔的样子,此行到台湾之后,恐怕已经有好前程了,小子在此恭喜李叔了。”
“哦?!张家小哥为何有此一说?”
“李叔,这明显是喜事迎门的表情嘛,又何必瞒着大家呢,说出来也让咱们也高兴高兴。”
“张小哥厉害,不愧是读书人。”厨子再次朝张家小子竖起了大拇指,高兴道:“怀恩管事离去时说,俺去了台湾后,让俺跟着胖总厨学段时间,让俺去台北的一间酒楼帮忙,做管事咧!”
“那可真是恭喜李叔了,我当初在闽县进学时,听来往于闽州和长安的商人们说,长安的总管事李泗当初就是长安一间酒楼的总厨,小子恭喜李叔将来也能像李总管事,前程似锦。”
一时间,恭贺之声不断,让一个仅仅是在草棚里干活的小厨子的野心如初春里的嫩草疯狂滋长,大笑不止。
好在,厨子知道自己的本事,笑过之后便静下了心。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能做到台北一间酒楼的总厨,不错了。
厨子笑着走了,众人看向张家小子的表情变了。
张家小子当初不过在闽州学城读了两年书,就有这样的心机和眼见,看来还是要多读书啊!
听说华国各县都有学舍,自己去了华国之后,也该送家里的小子去读书了。(未完待续)
第481章 拦路告官
南安的百姓显然是高兴的,但离去的李世民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自从他进入闽州地界之后,从南安这一路上看下来,就没有一件值得他高兴的事,南安县的情况还算是好的,至少没有出现拦路告状的情况。
当他们一行人进入龙溪县时,竟然有百姓拦在路途之中告状,状告龙溪县的勋贵府上管事与县令勾结,杀害百姓,霸占妻女和茶园。
自古民不告官,封建时代历来的规矩。
百姓状告官员,哪怕有理有据。
轻者,挨一顿板子便罢;重者,流放三千里也在常理之中。
而拦路上告,显然上告知人做足了充足的准备,也代表了实在没有办法。
当然,状告之人也不傻,毕竟楚王府宽厚的名声在外,流放这样的重刑肯定不会发生。
不过,李世民来了,自然由李世民来询问了,说到底闽州乃大唐治下,有大唐皇帝在场,还轮不到楚王府。
李世民很生气,怒气冲冲的吩咐着上告之人将冤情说出来,但上告之人并不买李世民的帐。
一来,上告之人不认识李世民,他们可不知道李世民跟着安平等人一同来了闽州。
二来,上告之人并非冲着李世民来的,而是冲着楚王府能为百姓做主来的,他们知道安平公主带着大队人马去了长安,知道如今回来了,便来告状来了。
见李世民怒气冲冲站在路边等着回答,跪在地上的一位老人看着他,问道:“你乃何人?可能替俺们做主?俺们要见安平公主和小王爷。”
李世民气笑了,自己乃堂堂大唐皇帝,在闽州竟然还比不上女儿和孙儿的威望。
出于对此事的看重,这就打算吩咐连福去叫安平和李哲。
吩咐的话还未出口,便听到有人喝道:“放肆,尔等眼前之人此乃当今陛下,还不将冤情速速诉来。”
跪在地上的人心中一惊,倒也没怀疑李世民的身份,跟着安平公主和小王爷一同而来,身份做不得假。
连忙磕头行礼,等到行过礼之后,刚开口的老人,便手指之处说:“陛下,不是俺们要告状,而是巫家小郎要上告,俺们都是陪他而来。”
李世民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面容微微黝黑的十五六岁少年跪在地上,未行礼,也未向老人们一般瑟瑟发抖,而是怒气冲冲看着他。
实际上,上告之人不多,只有十六岁的巫家小子,但陪着他跪在路中央的人却不少,而且大多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这些老人亦并非巫家仆从,而是巫家周边的宿老们。
但是,这些人并非无缘无故的陪着巫家小子而来,他们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一些迫害,只是没有巫家人那般厉害,满门皆被杀,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活了下来。
当然,准确的说,也不是只有一个孩子,还有家中的女眷活了下来,只不过女眷被充当了官妓,或许比被杀还要惨,所以他们来了,来拦路上告来了。
少年看向李世民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仇恨,这人就是当今陛下,父亲和祖父就是被陛下的亲姐姐府上的管事杀了的,姐姐和母亲也被那恶贼抓走了,生死不知。
少年当即站起身来,手指李世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李世民却未听懂一句话,显然少年乃闽州当地的僚人,而且李世民不仅知道少年是僚人,还知道少年对他有很深的敌意,毕竟少年对他的态度和仇恨的目光骗不了人。
“他说什么?为何仇视于朕?”李世民开口,却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跪在地上的百姓。
若不担心被李世民治罪,跪在地上的老人大抵会告诉李世民,巫家小郎在骂你,骂的很难听。
一时间,没人敢回答李世民的话。
他们都是老实人,说不来谎。
不过,听得懂僚语的人并非只有跪在地上的百姓,像现在跟在李世民身后,平阳公主身边的怀恩,他听的懂,看了一眼那少年,顿感有些熟悉,却并未有多在意,只是一脸纠结的禀告道:“陛下,他在骂您·······”
“放肆。”
“大胆。”
李世民未说话,怀恩的话也未说完,李世民身后的连福和护卫便怒喝出声了,更有甚者竟然抽出了腰间的横刀,敢当面辱骂陛下,看来是不要命了。
一时间,李世民作为皇帝的威势一时两无,令跪在地上的百姓瑟瑟发抖,却见少年却梗着脖子,脸上依旧带着一副怒容,任打任杀,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这条性命。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着怀恩问道:“他为何骂朕?”
怀恩有些无语,他哪知道巫家的少年郎为何骂李世民。
不过,这事儿用不着怀恩询问。
就在怀恩正打算转头询问这个他感觉有些熟悉的少年时,跪在地上的老人便开口道:“陛下,巫家与俺们一样,都是莆田种植茶的,不过巫家比俺们要早,当年楚王殿下开始创办茶厂时,巫家便开始种植,论到种植茶叶,巫家在俺们莆田可是个顶个的,巫家的茶园在俺们莆田是最大的,哪知道却茶园会带来灾祸啊!”
开口的老人,感慨良多。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大抵便是如此。
“是何灾祸?”李世民问道。
“前不久,巫家一门满门被屠,只有巫家小郎因在外求学逃得性命啊!”
跪在地上的另一名老人不满开口之人的话,怒道:“陈老汉,你咋跟陛下胡咧咧呢?”
“俺咋胡咧咧了?”姓陈的老汉反驳了一句,想到了巫家的情况,又连忙说:“对了,巫家的女眷也逃得了性命,却被充当为了官妓。”
“大家都起来,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朕一定给大家,给巫家一个交代。”李世民做了一个让大家起身的手势。
众人起身,来不及开口叙说,那一直以僚话开口的少年却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话道:“你有何资格给我家一个交代,我只求安平公主与小王爷能替我巫家做主,我只信得过楚王府,陛下······哈哈。”
巫家少年大笑,状若癫狂,若非此时有大批人马在前,估计会提刀朝李世民冲过去。
他家一门因何被杀,在他看来,与李世民脱不了干系。
本来就生气,听到这句话,李世民更生气,想他堂堂大唐皇帝,还没资格做主?那谁人有资格做主?
“放肆。”李世民怒喝出声。
起身的众人心跳加速,感觉就快跳出嗓子眼了,他们来告状不假,但陛下并非楚王,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像楚王一般宽厚。
战战兢兢的众人不敢开口,那少年却直视李世民的目光,怒道:“屠杀巫家满门之人乃陛下亲姐下令,陛下有何资格替我巫家做主?”
一句话,让在场之人心中胆寒,早知道会遇到陛下,就不该陪着巫家小子来了,这可是让皇家蒙羞之事,怎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委婉,懂不懂?
李世民一愣,不由得看了一眼跟着他一同而来的平阳公主,怒问道:“你有何证据说此事乃朕的亲姐所为?具体是何人?”
“陛下,据俺们了解,此事乃平阳公主府上的管事与县令合谋所为,巫家的茶园现在被平阳公主府的管事占据,巫家小娘子被县令强抢做了小妾,家中其他的女眷充当了官妓,姿色差些的女眷被贬为奴,如今还在茶园干活。”又有一名老人开口解释道。
不敢再让巫家的小子继续说下去了,若是惹怒了陛下,俺们这些人还回不回去啊!
事情很清晰了,若没有这些消息,李世民还能给平阳公主辩解,说是在龙溪县的其他世家之人陷害,毕竟郑家人就在龙溪县,世家之人可算是与皇室有解不开的仇怨。
但是,人家都已经打探的清清楚楚了,还能说什么,只能当着众人的面,吩咐连福下旨将龙溪县令革职查办,押回长安候审。
至于罪魁祸首,李世民没交代,他相信平阳公主能给一个交代。
见李世民下了旨,前来上告之人纷纷劝说着巫家小郎离去,但是巫家少年并未有离去的打算,再次跪下。
不过,他所跪之人并非李世民,而是平阳公主身边的怀恩,恳求道:“怀恩总管,恳请您禀报安平公主,就说当年同窗请求一见。”
说完,巫家少年脑袋磕的砰砰响。
毕竟过了好几年,怀恩一时间还真没有认出来眼前之人,只是一直感觉有些熟悉而已,但听到巫家的少年这么一说,怀恩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惊呼道:“你是巫泓······等着,我这就去禀报长公主和二皇子。”
怀恩匆匆而去。
在场的众人都愣住,难道巫泓和安平公主认识?
一想到巫泓曾经在闽州学城上了好几年的学,想到闽州学城最近两年尚未举办,巫泓这才开始外出求学,众人了然了。
看来巫家的后生和安平公主确实曾是同窗,难怪巫家的后生回来之后,便带着大家一同前来拦路告状啊!
有了这一层关系,在场的宿老们不急着走,纷纷等在了原地。
不久,怀恩带着安平和李哲匆匆而至。
见到安平,跪在地上的巫泓便磕头道:“安平公主······”
刚起了话头,安平便打断道:“起来吧,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若我不能做主,还有我大哥在。”
安平的表情很难看。
想当年巫泓在闽州学城进学哪会儿,那是何等的俊朗不凡,一直憧憬着将来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将家中的茶园发展为闽州甚至大唐最大的茶园,可惜四年未见,当年那个俊朗不凡的少年郎如今却额头红肿,悲伤不已。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见巫泓起身,安平问道。
不用巫泓回答,一旁的怀恩便开始叙说起了整个事件。
听完之后,安平看了一眼平阳公主,问着巫泓,道:“此事,你打算要何结果?”
巫泓发现了安平的那一眼,也发现了平阳公主的脸色,他懂了。
难怪陛下处置了县令,却对罪魁祸首不管不问,原来平阳公主就在眼前啊!
想到安平与平阳公主之间的关系,巫泓悲从心来,只感觉周边一片皆是黑不见底的深渊,他不过比寻常百姓在这深渊之中的位置高一点点,曾见到了一缕阳光而已。
这世间没有一点光明,这世间的道理都掌握皇家之人手中啊!
巫泓长叹了一口,像似认命了一般,无奈道:“我听从陛下的决定,我这就回家。”
如今家中只留下他一根独苗,他死不得。
像似明白了巫泓的意思,安平不满道:“你信不过我,虽说处置平阳姑母,我没办法······”
巫泓打断道:“不敢妄求安平公主能处置平阳公主殿下,我只求平阳公主府上的管事能以命偿命。”
巫泓言中之意还是认为下令屠杀他巫家一门的是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很怒,怒视了巫泓一眼,给安平解释了一句——她没下过这样的命令,就是她也不知道这件事。
但这样的解释在安平看来并不重要,哪怕是李世民也觉得不太重要。
不管这件事是否是你下的命令,但此事乃你平阳公主府的管事所为是没错,你就算没有多大的责任,但一个没管教好府上管事的责任是跑不了的。
而且,追根究底,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因为你平阳公主联合各兄弟姐妹和朝中大臣打压楚王府的产业所导致,若非你平阳公主刻意打压楚王府的产业,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巫家依旧是龙溪县最大的茶叶园主。
或许会受到县令的一些迫害,但也不至于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不过,平阳公主的解释,对于巫泓来说,却截然不同,令他松了一口气。
不是平阳公主下的令便好啊!这样一来,至少自己有理由了。
其实,巫泓喜欢安平。
这种喜欢,他并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或许是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安平时便产生了,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碍于安平的身份,他并未有任何奢求,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这些年渐渐长大,他一直就想着实现了自己当年要将自家的茶园发展为闽州最大的茶园的诺言之后,便去台湾,守在安平的身边,默默的看着安平就好。
大抵······这便是每个暗恋之人最纯真的想法了。
但,家中发生巨变,令他这些年想法已然无处安放,毕竟平阳公主乃安平的亲姑姑,他又如何能喜欢一个屠害自己一家人的仇人的亲侄女。
如今知道下令之人并非平阳公主,对于巫泓而言,可谓漫天乌云中的那一束阳光。(未完待续)
第482章 禽兽不如
原本哀伤不已的巫泓,嘴角突然勾起了浅浅的弧度,那像一个淡淡的笑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但是李世民一直看着他,自然注意到了他嘴角的弧度。
李世民不由得愣了一下,是什么情况让这小子现在的心情有所转变的呢?
没人回答李世民的问题,因为巫泓并未傻乎乎表现出自己对于安平的好感,除了李世民之外,也没人注意到巫泓的心理变化,都在等着安平会做出怎样的吩咐。
安平开口了。
“小胖子,让护龙卫留下帮帮忙如何?”
安平看着李哲,大有李哲不答应便在李哲小脸上留下两道手指印的样子。
当然,安平也可以吩咐护龙卫做,只不过牵涉到要查案杀人的事,安平还是很懂规矩的让李哲出面安排,毕竟此时护龙卫名义上的主子是李哲,并非她。
别说李哲本就对此事很气愤,就是自己姑姑的威胁,李哲也不敢说个“不”字,点点头,看向了胡庆,吩咐道:“胡庆,听到姑姑的话了吧,留下一队护龙卫在莆田查办此事,待此事查办清楚之后再行回台北。”
正式场合,李哲也懂规矩,作为一国皇子的气度和气势不弱分毫。
“属下明白。”胡庆看了一眼不满的平阳公主,问着安平道:“长公主殿下,那平阳公主府上的管事该如何处置?”
“一旦此事查实,却乃平阳姑母府上的管事妄为······杀了吧!”
“对,有一个算一个,凡是参与屠杀巫家之人,一个不留。”李哲补充道。
胡庆领命,带着一队人马和巫泓等人出发了,留下的众人并未因这件事而停下脚步,反而越发急切,因为这件事,李世民认识到了如今的闽州情况复杂,他打算在闽州各县查看实际的情况。
当然,李世民打算暗中查访,所以跟随的火炮营士卒便李世民要求先回了闽县,一同回闽县的还有兕子和安平姐妹、平阳公主夫妻,毕竟他也担心再遇到这样的事,以免平阳公主在晚辈们面前丢了脸面。
而且,前往闽州各县路途奔波,他也担心兕子的身子,但李哲比兕子还小,李世民还带着李哲一同前往,却有他的想法。
在李世民看来,闽州情况与楚王府的产业息息相关,以他从安平口中了解到情况,李宽明显将李哲作为了大唐楚王府的继承人,那就必须得带着李哲四处看看,顺带着教导一番也好。
自兵分两路后,李哲显然不高兴,楚王府在闽州的各个产业,他在长安之时便已经听人禀告,他不想和李世民一起跋山涉水。
更何况,年关将至,再有半个月的时间便到除夕,如今都到闽州地界了,明明可以早早便回台北陪家人过年,让李世民闹这么一出,还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回台北。
从龙溪县一路向西南进发,便进入了莆田县。
莆田县在李世民的认知中,并未有多出名的产业,原本李世民并未打算来莆田,而是打算去侯官,毕竟侯官在长安是出名的,当年侯官的养马县令在朝中大臣和他心里挂了名的,战马对于大唐而言乃重中之重。
但是,在李哲和怀恩的建议下,李世民还是来来莆田,因为李哲和怀恩比李世民要了解闽州的情况。
侯官县的养马之策并未有多大的影响,而莆田县的产业却不见得比侯官的养马产业轻多少,甚至可以说莆田的产业所带来利益,比侯官所带来的利益还要高。
毕竟莆田县出名是鲍鱼,还有长溪县的珍珠养殖亦在莆田推广了,莆田每年的税收比侯官还高。
而且莆田距离闽县最近,也算是李哲出于私心,希望李世民在看过莆田的情况之后返回台湾。
莆田的情况并不乐观,哪怕没亲眼见到饲养鲍鱼的基地和珍珠养殖基地,他们也知道情况不乐观,所以在怀恩的带领下,李世民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莆田县的鲍鱼养殖基地。
在两年前,鲍鱼养殖基地外来来往往的商户摩肩接踵,但如今连一个鬼影子也看不到,只有手持长棍的护卫在鲍鱼基地四处查看,见到李世民等人,问也不问,站在远处便怒吼道:“如今这养殖鲍鱼地方归平阳公主和太子殿下所有,不再贩卖给商人,给老子滚。”
李世民是什么人?他可是大唐的皇帝,竟然有人敢在面前自称老子,还让他滚。
怒了。
这就打算要收拾人了。
不过,连福急忙劝解道:“陛下息怒,您一旦表明身份,恐怕难以继续察看下去。”
李世民忍住了,见此情况便打算离去,询问附近的百姓鲍鱼养殖基地的详情,但远处的笑语令他停住了脚步。
只听远处的护卫高声笑道:“真是不知所谓,最近两年养殖的鲍鱼归于平阳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来往的低贱商人谁人不知,竟然还有傻子来养殖鲍鱼的地方求购,真是傻子。”
“别说了·······人家本就挺傻的,你这么一说显得更傻了。”
李世民忍不住了。
朕是傻子对吧!
朕低贱对吧!
好啊!
好得很。
“叫陌刀队的士卒前来,将鲍鱼养殖基地的所有恶奴杀了。”
李世民眼中泛起了嗜血的凶光,根本没打算询问,出手便要人命。
要知道,他们一行人虽是微服私访,但穿着丝毫不差,不说穿金戴玉、绫罗绸缎,亦是锦衣华袍。
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并非常人,哪怕不是官员子弟,亦是腰缠万贯的大富商,不过是在鲍鱼养殖基地寻常的护卫罢了,对他们一行人都是如此态度,更何况寻常的百姓。
远处的手持长棍的护卫见李世民没走,依旧站在原地,笑声不见,怒骂道:“让你们滚,没听见啊,否则别怪大爷手中的长棍不长眼。”
李世民没走,在原处怒视着怒骂他的人,若是眼神能杀人,那名喝骂他的人恐怕已经被李世民千刀万剐了。
见李世民等人依旧不走,手持长棍的护卫朝着李世民等人走了过去,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对方人比自己多,回去叫人。
不久之后,喝骂之人带着好几十兄弟手持长棍再次出现,一群人却傻眼了,只见刚刚受到他们呵斥之人的身后竟然有百余手持陌刀的护卫。
就是他们再嚣张···再傻······此刻也明白了,刚刚受到自己的呵斥的人并非一般人,若是一般人哪会带着上百名手持陌刀的护卫。
“贵人息怒,我们乃太子殿下与平阳公主殿下府上招募的护卫,望贵人看在太子殿下与平阳公主殿下的份上,饶命。”
打不过,便摆身份,毕竟在护卫们看来,不论对方的身份何等尊贵,哪怕是当朝国公也得给太子和平阳公主几分面子。
如今,这大唐天下,敢丝毫不给太子和平阳公主面子的人,在他们心里只有两人,一人是当今的大唐皇帝——李世民,另一人便是如今的华国皇帝,大唐的楚王——李宽。
但,陛下远在长安城,不可能来这偏远的莆田,而远处的那人长相又在四十岁左右,自然不可能是楚王殿下的。
不得不说,巡察鲍鱼养殖基地的护卫心中分析的有理有据。
正等着对方看着太子与平阳公主的份上怒骂几句时,却见对方手持陌刀的护卫冲了过来,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对面的人竟然也敢学楚王丝毫不给太子和平阳公主一点脸面。
既然开打已经注定了,手持长棍的护卫们纷纷开始往后退,关闭了养殖基地的大门,纷纷跑到屋里拿出了横刀,据守养殖基地。
不过几十人的护卫队,哪怕关闭大门据守养殖基地,对于刚下战场才一两个月的陌刀队成员来说,亦是轻轻松松的攻防战而已。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养殖基地之中便血流满地,血水流淌到了养殖基地的池中,血水晕开,犹如朵朵红云。
好看。
真好看。
好看的紧。
这边是陌刀队成员见到水池中的景致后,最初的想法,他们不懂得华丽的辞藻,他们就知道好看。
没在乎基地中瑟瑟发抖的养殖工人,打开了基地中一处又一处的房门。
在杀了两个守护在门前的护卫之后,打开一处关押着衣不蔽体的女子房门后,见到那种犹如死鱼眼一般暗淡无关的眼神后,陌刀队成员怒了,气愤的陌刀队成员出门,砍下了一个个的护卫脑袋。
既然禽兽不如,就应该得到禽兽都不如的待遇——死无全尸。
等到李世民被陌刀队成员恭迎进了养殖基地的大门,见着一具又一具无头尸体,李世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而跟着李世民的李哲则弯腰,狂吐不止。
见状,薛仁贵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头儿,您看过之后便明白了。”
陌刀队的成员带着薛仁贵和李世民走到了关押女子的房间,至于李哲和怀恩,李哲还在基地外吐着呢,怀恩只能在一旁照料着。
等到李世民到达时,只见两具无头男尸倒在房门前,只见房中那些衣不蔽体的女子两眼无神,全然痴傻了,只见房中的女子之中,竟有两具喉咙裂开,尚在流血的女子尸体,那死去的女子手中还拿着一把横刀。
很显然,这是趁着陌刀队一时不察,从门前那死去的护卫手中夺来的横刀,自尽而亡。
李世民便全然明白了,看着眼前已然痴呆的女子久久不语。
他年年得到的奏报——除了周边小国的进犯,就是恭贺大唐如今国泰民安,远在长安龙椅上坐着他本以为大唐歌舞升平,却从未没想到在这闽州之地,在这自从李宽到达不久后便一直以富庶和安宁而著称闽州之地,竟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发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