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楚王出行
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在杜荷这里行不通,一边吃着饭,一边和母亲、大哥说着自己近几年的状况,从初到闽州的浑浑噩噩,再到现在的执掌一部,事无巨细的说着,只是隐瞒了李宽打算海外自立的消息。
杜夫人听的是即伤心又欣慰,伤心自己小儿子这几年来吃的苦,欣慰小儿子长大了,文武双全。
直到杜荷说自己最近和思舞定了亲,杜夫人才从复杂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满脸震惊的看着杜荷。
杜构也同样一脸震惊的看着杜荷,他的震惊不同于杜夫人,杜夫人是震惊自己儿子定亲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不知道;杜构的震惊来源于杜荷的定亲对象。
杜构说到底也是和李宽他们同辈之人,对于思舞很了解,对于小胖子也知之甚详,而且在长安守孝三年难免接触到小胖子等人,自然知道小胖子对思舞的心意。
惊讶道:“你与思舞定亲了,那景仁怎么办?”
这特么是亲大哥吗?假的吧,没想到自己,竟然想到了小胖子。
杜荷白眼一翻:“管那小胖子去死。”
“你这孩子,什么死不死的,景仁可是一个好孩子,这几年多亏了景仁帮村着咱们府上。”杜夫人轻拍了杜荷一下,疑惑的看向杜构道:“荷儿与思舞定亲,与景仁有何关系,这思舞到底是何人?”
经过杜构和杜荷的一番解释,杜夫人笑了,有本事的女子谁家都喜欢,杜夫人也不例外。
对于杜夫人而言,自己小儿子和思舞定亲,她是满意的,她这几年也看清了,儿媳的娘家人不管权势有多高,但是对于自己儿子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自己大儿子不也娶了长乐公主吗?娘家人的地位够高了吧,但是大儿子如今的前途依旧尚未可知。
更何况,思舞的地位低吗?楚王殿下的弟子,谁敢说地位低了,岂不见长安城的大管事小泗儿连国公的面子也不给。
想到小泗儿和国公家闹出的矛盾,杜夫人便与杜荷谈论起了小泗儿和卫国公府闹出的矛盾,毕竟自家儿子在李宽手下,楚王府对杜府也多加照顾,怎么着也得提醒提醒,毕竟能做到国公这个地位人都不是好惹的。
说来也是李宽闹出来的事。
去年,李宽放过了张仲坚的儿子,张仲坚也舔着脸给自己的兄弟李靖去了一封信,让儿子带着一家老小来长安投奔李靖,得知自己的结拜大哥在李宽手下做一名寻常士卒,李靖怒了,便让孙子和张仲坚的儿子一起找小泗儿,让小泗儿写信给李宽,让李宽把张仲坚送回长安。
当然,言语之间肯定有不敬之处,可是李宽对小泗儿来说那是什么人啊!说是如父如母也不为过,毕竟没有李宽他们早就坟头野草一丈高了。
敢折辱自家殿下,那还能忍,直接便骂了回去,说李靖算什么东西,敢让楚王殿下亲自送人回来。
就这么一句话,两家的仇算是结下了,若非因为李宽留下的人脉,杜王府和任城王府出面帮村,小泗儿早被问罪了,辱骂当朝国公,谁给你的胆子。
这件事在长安城还闹得挺大,就是向来不怎么出门的杜夫人也听说了,给杜荷说完之后便提醒道:“听说陛下当初也出面了,说是等楚王回长安之后再做处置,你明日便去楚王府给殿下说说。”
哪知杜荷听了杜夫人这句话,满不在乎道:“没必要,小泗儿现在肯定已经和二哥说了,李靖而已,二哥还不放在眼里。”
事实正如杜荷所料,李宽送走了前来拜见李渊的公主王爷之后,便听小泗儿禀报了这件事,不过他也就笑笑而已,骂着小泗儿说怎么能骂国公东西呢,让小泗儿以后不能在骂卫国公不是东西,然后摆了摆手,便回房陪自己老婆睡觉去了,只是单纯的睡觉。
小泗儿一听这话,哪还不知道自家王爷的意思,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也回房陪着自己老婆睡觉去了,至于单不单纯,天知道。
翌日一早,杜府上下忙碌异常,纷纷出门购买元宝、蜡烛,准备着拜祭用的祭品,有认得杜府管事的商户见管事提着购买的元宝蜡烛犯嘀咕,不是说杜府的公子要与长乐公主完婚了吗,买元宝蜡烛作甚,难道喜事变丧事了,没听说蔡国公府有什么丧事啊!
买元宝蜡烛自然是拜祭之用,自从杜如晦去世,杜荷便只守了七日的孝,三年多没回来,总得去坟前祭拜,给杜如晦说说自己这几年的情况。
母子三人带仆从侍女从蔡国公府出门,同样出门的还有李宽等人,但是相比蔡国公府的小猫两三只,楚王府的队伍就可谓庞大了。
李宽一家七口、蒙老爷子和小芷、徐文远夫妻和孙儿,再加上一个孙道长和冯凌云,还有福伯和怀恩带领的楚王府仆从,护卫李宽等人的护龙卫。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是去祭拜的,像徐文远一家和孙道长就只是单纯的去看看桃源村如今的变化,看看桃源村的一群老朋友而已。
整整百余人从闹市街头穿行而过,惹得不少人对李宽等人指指点点。
“这谁啊?这么大阵势,与陛下出行相比也不遑多让了吧!”一个学子打扮的人,指着李宽等人,问着身旁的同窗。
一旁的同窗也是两眼发愣,他们都是从各地赶到长安城参加今年秋试的,想着提早来长安见识一番,顺便投投卷什么的,毕竟有人举荐,比参加秋试要容易许多嘛!大家都是早来了几个月而已,谁特么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同样看着李宽等人的长安本地学子不屑一笑,卖弄道:“这算什么,当年张贵妃出殡时的阵势那才叫大,这些都只是小场面而已,大惊小怪。”
“大叔······”
“叫谁大叔呢,本公子今年才及冠呢!”
“大哥,你给咱们说说呗,这张贵妃是何人,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咱们来长安也有月余,咋没见过呢?”
“你们眼前这位就是当今楚王,张贵妃乃楚王殿下生母,当年本公子刚满十岁·······”
本地的学子在给外地学子介绍着自己当年看到的场面,像似在回忆当年的场景也像似在感叹楚王府的权势,到最后还补充道:“这些人才哪到哪儿,等着吧,等不了多久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大场面了。”
像似在证明那学子所说的话不假一般,没等一盏茶的时间,便有百余人从西市直奔而来,全是膀大腰圆的大汉,脸上带着朝圣一般的庄重。
此时的李宽没有一点作为王爷,作为掌权人的觉悟,正在和商户讨价还价呢,原因嘛,自然是两个儿子和安平、小芷看到了街面上的面具,走不动道。
面具这东西是从珍宝斋传出来的,珍宝斋也就是去年安平回长安之时,小泗儿诱惑她进去买东西的地方,不过珍宝斋里的面具比街面上的要精致,用料上乘,价格自然也贵许多。
“老板,话说你这面具做工也太差了,竟敢开口要二十文,二十文可是够一家吃几顿好的了。”李宽和老板讨价还价,倒不是他缺那二十文钱,而是讨价还价是他生平的爱好之一。
听到李宽这句话,李渊和万贵妃等人扭头看向了店里的其他东西,堂堂王爷,身家不知凡几,竟然为了十几二十文钱和店家老板讨价还价,咱还要不要脸了?
老板也是无语,咱能要点脸吗?您那珍宝斋里的东西可比咱这里的贵多了,没有小二两银子就别想拿着出门。
心里腹议了一句,老板笑脸盈盈道:“殿下,您说笑了,两位公子喜欢小店的东西那是小人的福气,哪还需要给什么钱啊,权当小人给两位小公子的一点见面礼了。”
老板并非畏惧李宽的权势才这么说的,而是他真心实意的想送,毕竟李宽虽不在长安,但是他给小商户们带来的好处一样没少,就说面具这些小玩意儿,若非有楚王府最开始售卖,商户们更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会赚钱,更不会进行贩卖。
楚王府产业所卖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用于百姓之家的,而是售卖给勋贵世家的,若是楚王府也售卖平民所用的东西,哪还有他们什么事儿啊!毕竟和家大业大的楚王府比起来,他们真不算什么,而他们也知道楚王府为什么没有售卖平民所用,这是给他们这些小商户机会,所以他们从来没忘记过楚王的恩惠,几个面具而已,远远不足以报答。
别人都说送了,那讨价还价还有什么意思,李宽兴致缺缺,让怀恩给了钱,给儿子带上面具,抱起两个儿子出了店铺。
“我等拜见王爷。”
看了领头的张信一眼,李宽笑道:“用过早点没有,没有便随本王一同去。”
一早就从楚王府出门了,此时的他还真有些饿了,带着一群人走街过巷,有闲来的好事者便跟着一起走街过巷,比如当时指着李宽询问的学子也跟在了其中。
一间酒楼的总店向来是勋贵公子哥们的最爱,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总店的饭食才是最美味的,今日却见总店关了门,正准备吵闹一番,顿时不敢开口了,他们看见李宽带着一群人来了。
没理会等在外面的公子哥们,带着一家老小进了们,刚吃到一半,小胖子、房遗爱、王敬直带着家将仆役来了,将仆从留在了店外,三人打闹着进了门。
此时远远驻足观看的学子傻眼了,感叹道:“这恐怕就是那人说说大阵势吧!”
一家人在酒楼吃饭而已,酒楼外竟然有三百余人守着,这样的阵势,他们从未见过。(未完待续)
第394章 亲人
学子认为这就是他们见到的最大阵势了,岂不知在他们离去之后,李道兴又带着护卫了,李道兴前来并非来陪李宽一起去桃源村,而是邀请李宽等人去他的郡王府做客。
不过,听说李宽要去桃源村祭拜母亲和外祖父母,说要跟着一起去看看,也就留了下来,陪着李宽等人用了些早点,刚刚走出一间酒楼的总店,杜伏威带着儿子来了。
杜伏威倒是越活越年轻了,虽说满头青丝中夹着银丝,但是精神抖擞,看不出一点老态,骑马跟在杜伏威身后的杜煜博越发像杜伏威,就是没有小时候那白胖白胖的样子可爱,如今黑壮壮的,壮的和一头小熊差不多,和老爹一起瓮声瓮气的见礼。
见到李宽身边的两个小孩子,显得异常兴奋,终于有和他同辈之人了。
在长安城,因为坑儿子的老爹的关系,凡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小子,都算是他长辈,这一直是杜煜博心中的痛,对于两个同辈的弟弟喜欢的紧,说要和弟弟一起骑马去桃源村。
骑马自然是不行的,毕竟两个孩子才两岁不到,不过有徒弟在,让他陪杜煜博谈笑也不错,谁让冯凌云是杜煜博的大舅哥呢!
桃源村没什么变化,肯能唯一的变化就是庄子里少了那朗朗读书声和一丝人气,毕竟当年居住在桃源村的人大多都离开了,如今不是在闽州就是在台湾。
贵妃酒楼人声鼎沸,吟诗作对的学子在酒楼上显摆自己的学识,盼着自己能被桃花下的勋贵小娘子相中。
李家沟两旁的桃花随意的飘落到沟渠之中,枝头上挂起了一些果子,只有指尖大小,看得出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听随行的小泗儿说桃源村的桃子卖得很好,大家都在传说桃源村的桃子受过文人的熏陶,所以桃子比其他地方的桃子卖得贵不说,而且供不应求。
当年那荒秃秃的小山包上如今郁郁葱葱,看着就喜庆,半人高的小果树如今长成了大树,被庄户们修剪的很好,像似山包上长出的绿蘑菇一样。
一群老汉在桃树下喝茶聊天,见到李宽一行人茶也不喝了,天也不聊了,翻身从躺椅下来,那动作根本不像一个六七十的老汉该有的动作,整理衣袍的时候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庄主今日要回桃源村就该穿些好的。
别看这些老汉都是粗布麻衣,但实际上各个都是不差钱的主,哪怕与长安城中的人家相比也是家境不错的人家,就是多年的习惯让他们难以改变。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见几位老人迎头走来,李宽笑问道:“大家身子骨还硬朗吧!”
“硬朗···硬朗······庄主何时回来的?”大家笑容满面,陈老汉朝着小泗儿就是一脚,骂骂咧咧道:“庄主回来,你咋不告诉咱们呢?”
长安城大名鼎鼎的李泗大总管,百姓谁敢踹他?也就桃源村的老爷子们不在乎小泗儿的身份。
小泗儿委屈道:“殿下昨夜才到长安,小子哪有时间给大家说啊!”
李宽笑呵呵的帮着小泗儿解释一句,这才让老人们满意,喊来跟着小胖子等人在溪边桃子的两个儿子,让两兄弟见礼。
主家给佃户见礼,自古就没有这个说法,不过李宽不在意,两个孩子抱着拳弯腰行礼,有模有样的,惹得在场众人大笑不止。
孙道长、徐文远和众位老人散去,李宽这才带着一家走上了山包,脚下的路很平坦,当年的崎岖小路已然成了一条康庄大道,平坦的水泥路面很干净,没有一片落叶,看来是有人时常打扫。
母亲和外祖父母的坟茔没有一根杂草,坟前有一堆灰烬,看样子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想来是清明时节有人来替自己扫过墓。
李宽很感激,不管是谁,李宽都很感激。
“二弟,婶婶是否还有兄弟姐妹尚在人间?”杜伏威突然问道。
他从没听李母说起过母亲有兄弟姐妹,也没听庄子里的老人们提起过,杜伏威这么一问倒是把他问愣了,回神之后问道:“大哥此话何意?”
“这些年清明之时,我与你大嫂前来给婶婶扫墓,发现每年都有人提前来过,虽说残余打理的很干净,但还是能发现一些痕迹,问庄子里的人,他们说自己没提前来过,大哥在想是不是婶婶还有兄弟姐妹尚在。”
“对啊,二叔您仔细想想,今年咱们来的时候,我还发现了草丛里有灰烬呐。”杜煜博站在杜伏威身边手指坟茔旁边的野草从。
“确实没听母亲说过,待我拜祭完,去问问庄子里的老人就知道了。”李宽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元宝纸钱点燃,一缕缕轻烟随风飘荡,燃烧后的灰烬随风起舞,像似在笑一般。
安平自从懂事起就会跟着哥哥一起前来祭拜,很懂规矩,哥哥蹲着烧纸,她就在一旁跪着;以前只有安平和苏媚儿两人跪着,如今又有了两个孩子一同跪着。
“孩儿不孝,如今才回来看您们。”李宽的话音一落,苏媚儿和小芷便带着两个孩子磕头。
“您老有孙儿了,大的叫李臻,小的叫李哲,希望母亲和外祖父母别怪孩儿这些年没来看望您们,保佑两个孩子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李宽跪在坟茔前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杜煜博很懂规矩,带着拿来的鞭炮挂在了树上,掏出怀里的火折子便点,鞭炮声倒是没吓到两兄弟,没哭,就是不停的眨眼睛,鞭炮声响一下便眨一下,很可爱。
突然,坟头升起了一道青色光芒,在李渊眼中一闪而逝,揉了揉眼睛,又消失不见了,不知是错觉还是眼花了。
李渊没问,权当儿媳和两个素未谋面的亲家是在给孩子赐福,若是问了,李宽就会告诉他,其实就是······
眼花了。
“祖父祖母、大哥,你们先回庄子吧!我陪母亲和外祖父母说说话。”李宽起身,看了眼跟在杜煜博身后捡炮仗的两个孩子,对着苏媚儿说:“媚儿带着儿子也回去。”
送走了众人,李宽再次跪地,那动作仿佛没有一点变化,就是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两行清泪。
那山,那坟茔,那坟茔前跪着的孤身,形成了一幅画,满山的郁郁葱葱显得李宽越发的孤寂。
在坟前低声诉说着这几年的情况,不过说的却是好听的话,困苦没必要李母说,生前便一直替他担忧,死后就应该高高兴兴的,让李母放心。
不知说了多久,李宽才从地上起来,走了两步就是一个趔趄,腿跪麻了。
回到庄子,庄户们已经摆好了饭桌,依旧是当年的那个打谷场,不过谷场的变化很大,以前没有水泥路面,如今有了;以前堆放稻谷的草棚,如今被建成了砖瓦房;四周的老树焕发了第二春,郁郁葱葱,不时传来两声鹰啼。
片刻后便见着小黑抓着一条蛇落到了谷场上。
见安平牵着两个侄儿走到小黑身边教训小黑不要把蛇、鼠带回来,杜伏威问道:“二弟,这只鹰是你养的?”
李宽点点头,没理会眼热的杜伏威,径直走到了李渊身边,问着陈老汉,李母是不是有兄弟姐妹,毕竟是庄子里的老人,对于张家以前的情况肯定是了解的。
陈老汉疑惑道:“庄主怎么问起这件事了?”
刚问完,又连忙摇头说没有。
看人的本事,李宽这些年学到了不少,一看就知道陈老汉在说谎,笑道:“您又何必瞒本王呢?”
“庄主,不是俺瞒您,实在是二公子求着咱们大家不告诉您的。”一说完,陈老汉自觉失言了,连忙端起茶杯喝茶,那样子就像似刚才说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您既然已经说了,咱们就说说吧!您也知道本王的性格,不打听清楚是不会罢休的。”
陈老汉看了一眼同桌的老人们,见老伙伴们给他翻白眼,也就说了出来。
原来李宽还真有一个舅舅,叫张允。
当年天下大乱,年轻气盛的张允想要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出门混出个人样,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被怒极的父亲逐出家门,自己也没混出个人样,毕竟当年敢出门混天下的人,谁人不是家学渊源深厚啊,一个寻常庄户的儿子哪又有什么本事在这些人中崛起。
自大唐建立后,当年雄心壮志的张家二公子灰溜溜的回来了,结果在回家的途中得知自己父母已经去世,自觉愧对父母,无颜面对家乡父老,也就没回来,想着自己混的好一些之后再次返回。
直到贞观五年,家境不错的张家二公子才从外地再次回张家庄,岂知张家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是闻名长安的桃源村,而他只是一个颇有资产的商户而已,他的侄儿却已贵为楚王,他在李宽面前完全不够看。
没想巴结权贵,能每年带着一家来扫扫墓,他便已心满意足,所以求着庄子里的宿老不要说出他的消息。
听完自己这个舅舅的情况,李宽长叹了一口气,他倒是有些明白自己这个舅舅的想法,皆因这个舅舅心怀愧疚,钻进牛角尖,出不来。
“那母亲为何从未提起本王还有一个舅舅呢?”
“二公子离去之前老夫人便已进宫了,老夫人在世时,也曾问过老汉,老汉以为二公子当年就去了,老夫人恐怕也认为二公子去世了,可能也就没给庄主提起。”陈老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未完待续)
第395章 欺上门来
李宽不这么认为,肯定有陈老汉也不知道的事发生过,毕竟没人比李宽更了解母亲的性格,就算知道他这个舅舅去世了,也不会一句不提,怎么也会在家里立牌位,在山上立衣冠冢的。
“那您知道舅舅如今在哪里吗?”李宽问道。
“二公子在曲池坊开了一间张记酒楼,老汉还去过,生意还不错。”陈老汉笑呵呵的说出了地址。
李宽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便没再多问,他打算回长安之后去看看,或许不一定要问什么,看一看这个舅舅也是好的。
见到庄户们上菜,李宽干脆坐了下来,凳子还没坐热,李毅夫妻便带着儿女赶来了。
李毅如今混的不错,已是四品的武将,能在他的年纪做到四品武将的人不多,李宽挺满意的;莲香也越发有气质,却让李宽皱了皱眉,因为莲香挺着一个大肚子,又怀孕了,这已经是四个孩子了,算算时间也才成婚九年而已,身子能不能承受是一个问题。
“李毅,你这是把莲香当成生孩子的机器了?别怪本王没提醒你,若是莲香因为生孩子的事,有个万一,那时可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李毅老脸一红,不知是羞愧还是害羞。
看自家夫君的样子,莲香倒是解释了几句,说是自己愿意。
有些话提一嘴便好,说多了影响夫妻感情,李宽点点头,突然想起莲香一直跟在李母身边,便开口问道:“莲香,你听母亲提起过她老人家有一个弟弟?”
莲香愣住了,沉思良久才说:“小王爷,我没听老夫人提起过。”
“那母亲当年有没有奇怪的举动?比如在曲池坊久留?”李宽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李母见过自己的弟弟。
否则,根本就说不通母亲为何没跟自己提过自己有个舅舅,除非母亲知道这个舅舅过的不错,所以才没开口说;也或许是母亲见过弟弟之后,受到弟弟的嘱托才什么都没有提,毕竟从贞观五年出现在桃源村的时间来看,这个舅舅恐怕是不愿意和自己相认的。
“对了,当年老夫人受任城王妃之邀去曲江池游玩,回庄子之时曾在曲池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受邀去曲江池都会去曲池坊的一间小店坐坐。”
“行了,本王知道了,吃饭吧!”李宽摆了摆手,他算是明白了,恐怕自己猜测的不错,母亲早就知道自己这个舅舅就在曲池坊,所以才一直没提过。
一顿午饭吃到了傍晚,李宽没打算回长安城,在桃源村的李府住下了。
几年没回长安,李府依旧一尘不染,回府给儿子洗了澡,抱着儿子躺在摇椅上享受亲子时间,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熟悉,李宽却有总恍若隔世的感觉。
五月的长安依旧有些冷冽,当苏媚儿拿着毯子出现在竹楼之中,李宽这才发现两个儿子趴在他的胸膛上吐着泡泡,今天一天跟着安平她们到处跑,倒是比平日里睡的早了些。
吩咐侍女把两个孩子抱去房里睡觉,李宽一把揽过了苏媚儿,宁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的月光透过树叶映射在地面上,随风跳动,可谓地作棋盘,光作棋子。
李宽突然道:“明日回长安本王打算去曲池坊看一看。”
趴在李宽胸膛上,苏媚儿感觉很安心,动都没动一下,笑道:“您是打算去看看舅舅吗?”
“不错,本王打算去看看,虽说本王能猜到舅舅的心思,但若是不去看一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啊!”李宽长叹了一口气,这次从长安回去之后,他就要把所有的心思花在台湾的建设上了,返回长安几乎不太可能了。
“明日,你随本王一同前往,带上儿子和安平小芷就好,咱们这个舅舅恐怕不一定愿意与咱们相认啊!所以不要表明身份。”
“妾身明白。”
翌日一早,李宽等人从桃源村出发,本想打算和李渊等人到了明德门分开,他带着妻儿和妹妹去曲池坊看看,哪知在半路上遇到了前来宣旨的连福,李世民让他进宫。
这就去不了,只好跟着李渊一起进皇宫。
甘露殿,李世民端着茶杯,不时吸一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总喜欢喝酒,可是自从炒茶出现后,酒杯换成了茶杯,不喝浑身难受。
最后,李世民得出了一个结论,喝茶会让人上瘾。
好在他位高权重,闽州送到长安的茶叶,总会挑选一批送到皇宫,儿子有孝心,上瘾也就上瘾了,反正茶叶从来不缺。
其实,李世民不知道的是李宽从来没有吩咐过,这一切都是李渊安排的。
“陛下,太上皇和楚王殿下来了。”小黄门进殿禀报。
话音一落,李渊便带着李宽和两个小重孙跨进了甘露殿,至于苏媚儿和万贵妃等人自然是去了立政殿,毕竟男人家的事,女人是不能参和的。
李宽躬身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行了,你何时真心拜见过朕。”李世民朝李宽摆了摆手,朝着李宽身边的两个孩子招手,道:“这就是臻儿和哲儿吧,快过来,让皇祖父看看。”
李宽不屑的撇嘴,皇祖父?扯淡呢!自己儿子又不是你孙子。
当然,这句话李宽没说,心里腹议了一句,转头看向了同在甘露殿的李靖,猜测到了李世民找他来是为的什么了。
有了两个小宝贝,李世民像似忘记了李靖还在场一样,逗弄着两个小子,一副家庭和睦的样子,直到李靖叫了一声陛下,李世民才开口道:“你小子即刻派人送张仲坚去卫公府上,好好教导教导府上的家臣,卫公岂是他能骂的。”
“卫国公,本王不知你听说了什么,本王也不想再作计较,卫国公这些年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本王自是敬重卫国公的为人,所以张仲坚本王会吩咐人送到卫国公府上,但是本王也不是好欺负的,望卫国公多多教导后辈,莫要祸从口出。”
“你放肆。”李世民一拍桌子,见身边的两个小子抖了抖身子,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压低声音怒道:“几年不见,朕看你是越发放肆了。”
“二郎这话是在指责为父没有教导好宽儿吗?”
面对李渊的问话,李世民还能说什么,一时间,场面尴尬不已。
李渊虽在问李世民,但是作为引起现在这尴尬气氛的李靖却知道自己要是再一言不发,落不得好,遂开口道:“太上皇、陛下,息怒,楚王殿下所言非虚,微臣确实该教训教训后辈了。”
见李靖认怂,李宽无语了,还以为又要经历一番唇枪舌剑呢?没想到这就完事了。
李靖也是有苦说不出,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位国公,都敢拉开架势与李宽干,但是他却不行,前些年平定东突厥的功劳太大了,再加上征战吐谷浑的功劳,俨然有了军中第一人的气势,自古功高震主就不是什么好事,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若非此事关系到李宽和张仲坚,他根本就不会来找李世民。
李靖带着李宽的承诺走了,李宽却被李世民给留了下来,为的不是叙亲情,而是为了长孙和兕子。
长孙这两年按照李宽当年医嘱,休养的不错,精气神不说十足也恢复了七七八八,若是按照李宽的医嘱一直养下去,虽不至于痊愈,但是多活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然而,兕子的问题却越发严重,哪怕稍微跑跑就会气喘不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瓷娃娃一般,一碰就碎。
给兕子诊了脉,开了药,李宽没在皇宫久留。
因为在用饭的时候,李宽就发现了李承乾不时的瞪他一眼,小胖子李泰也防备看着他,像似防贼一样;宫里的堂姐堂妹们没什么好脸色,直到饭后他给长孙和兕子开了药方才有一丝笑容,笑得很勉强。
这些公主王爷,李宽根本没放在眼里,只是这冰冷刺骨的皇宫,让他感觉不舒服,所以诊病之后,便借口楚王府有许多杂事要处理带着万贵妃、苏媚儿和儿子走了。
至于李渊,李宽可没办法把他带走。
从进皇宫到出皇宫,李宽一直很平静,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就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发生的一切。
但是,回到楚王府,见到王府门前站着的人,李宽心里掀起了滔天大浪,老子都说了会把张仲坚送到卫国公府,竟然还带着人来楚王府要人,真当老子好欺负了。(未完待续)
第396章 打断三条腿
见到李宽前来,卫国公府的护卫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李宽看了眼人群中张仲坚的儿子,随后看向李靖的儿子李德奖,怒道:“你卫国公府也欺人太甚了,怎么着,这是准备攻入本王的府邸?”
李德奖连忙给李宽问安,躬身道:“见过楚王殿下,殿下误会了,家父坐班回府说殿下已答应送张伯父回府,所以家母命我等前来接伯父回府。”
李德奖很无奈,若非自家老娘吩咐,他才不愿意来楚王府触这个霉头,长安城中谁人不知楚王胆大包天;见到李宽发怒,到不至于怕,毕竟他们李氏一门也不是谁都能欺压的,但是他真有些担心李宽犯起浑来,带人去卫国公府吵闹一番,让卫国公府颜面无存。
张仲坚跟着李宽一起进了宫,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的所有事,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而李宽本打算回府之后再和张仲坚说李靖让他去卫国公府的事,他却从未想过李靖会如此急切,竟然派人上门。
李宽转身看向身后的张仲坚叫道:“张少尉。”
“殿下您吩咐。”
“既然你儿子和卫公二公子都来了,你便随他们去吧!”
“殿下,您放心,待我去劝过二弟后便回来。”
大唐人重信也重义,张仲坚自然也不列外,答应了李宽,他就没想过弃李宽而去,如今的他虽只是少尉,但却是护龙卫的教官,地位不低,在台湾远比在大唐要快活。
李宽点点头,没说什么,至于张仲坚是否还会回来,李宽不在意,以张仲坚的为人,他还是相信张仲坚不会乱说话的。
见李宽点头,李德奖笑了,抱拳行礼道:“谢过楚王殿下。”
“回去告诉李靖,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李宽手一挥,带着众人进了王府。
李德奖苦笑不已,这仇算是结下了吗?
李德奖带着众人走了,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李靖,将李宽的话原原本本的这么一说。
见到结拜兄长的喜悦顿时变成了担忧,李靖不敢大意,面对一个连东宫都敢打砸的楚王的报复,没人敢大意,以至于李氏一门齐聚卫国公府,以家主的身份吩咐自家子侄最近不要招惹楚王府。
傍晚,受到嘱咐的李氏小辈们在卫国公府用饭时,没一点笑容,李氏一门,何曾怕过一个郡王啊!
在楚王府用饭的李宽也没有一点笑容,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提不起一点食欲,在饭桌上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肴,越想越气,扔下手中的筷子恨声道:“卫国公府,好样的,敢欺负上门,就别怪本王落你的颜面。”
“你小子生气归生气,摔什么筷子,吓到两个孩子怎么办?”万贵妃很不满李宽的作为,骂了一句,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宽儿,此事便算了,卫国公府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难道卫国公府还能比得上七大世家,世家之人见到本王都得规规矩矩的,他卫国公府算什么。”
话音一落,李宽仔细一想,不对啊!祖母向来深居简出,她都说卫国公府不简单,看来卫国公府的势力并非自己见到的那般弱微啊!
饭不吃了,带着福伯去了书房,毕竟福伯一直在长安城,对于长安城中的势力分布知道的不少。
听完福伯的介绍,李宽只剩下长吁短叹,长安城的勋贵没一家简单的,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折辱卫国公府的面子真不是他想做就能办到的。
第二天一早,李宽刚起身就听怀恩说各府送来了请柬,送请柬的人很多,光是听怀恩念名字,李宽就已经头昏脑涨了。
“都给本王回了吧,就说本王这几日没时间,择日在一间酒楼设宴款待。”
没人打扰,李宽顺利的带着妻儿出门了,人没多带,只是带上了胡庆和三名护龙卫,一行八人朝曲池坊进发。
问清楚了酒楼的位置,在曲池坊转了转,找到酒楼刚好快到午时,李宽抱起两个儿子率先进了门。
酒楼的生意确实不错,看来舅舅的眼光也不错,曲池坊旁边就是曲江池,曲江池又是勋贵子弟们游玩的胜地,想来每年的收入也挺可观的!
小二很有眼力见,别看李宽穿的很一般,也就寻常商户的打扮,但是小二知道,眼前之人必定是一位贵人,毕竟那种贵族独有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他见过许多在曲江池游玩之后来酒楼用饭的勋贵子弟,但是比起眼前之人却差了许多。
躬身笑问道:“公子,您吃些什么?”
一边问一边引路,走到饭桌前还擦了擦桌凳,擦过桌凳后又请罪道:“小人该死,公子这样贵人怎会在大厅用饭呢,小人这就带您去雅间。”
“不用了,我就一寻常商户可不敢用贵人们才用的雅间,就在这儿吃吧!”李宽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坐下:“我刚到长安,也不知道吃些什么好,你看着上几道你们酒楼的特色菜肴便是。”
说完,抛给小二一锭碎银子,巡视四周。
小二的话没错,大厅中坐着的人都是些寻常的商户,要不就是寻常的百姓,李宽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听着周围传来的荤段子不觉得粗鄙,听到众人谈论自己得知的小道消息也没打算纠正,因为这些是寻常百姓们的生活,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听着众人的笑闹声,李宽看向了酒楼的柜台,空无一人,没见到掌柜,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错地方,朝小二招了招手。
“你们掌柜呢?”
没等小二回话,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便开口了:“掌柜在楼上呢!听说丹阳郡公府上的公子看上了张掌柜的小女,要纳张家小娘子为妾呐!”
说完,朝楼上的雅间看了一眼,眼神中的羡慕之色难以掩饰,对于他们这些商人而言,能高攀上郡公家的公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李宽理解,所以他不鄙视,但是却很生气。
掌柜姓张,酒楼的名字又叫张记酒楼,那就是自己舅舅,自己舅舅的女儿不就是自己的表妹或是表姐?谁特么吃豹子胆了,敢让自己的表妹做妾。
李宽暗骂,不动声色的向开口之人打听,装作一脸羡慕道:“那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同在一桌的商人插嘴道:“可不是,这可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却不知张掌柜犯了什么傻,愣是不答应,听说啊······”
看了眼周围的人,那人没再说下去。
李宽下桌走到开口之人旁边坐下,笑道:“大哥,您听说什么了,说出来让小弟长长见识,小弟就爱听这些,今日您这一桌小弟请了。”
“小兄弟客气了。”对着李宽抱了抱拳,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前不久张掌柜被人给打了,就是丹阳郡公的二公子带人干的。”
同在一桌的一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今日张掌柜上楼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他的病又犯了呢?”
“哪是犯了病啊,就是丹阳郡公府的人做的。”此时与李宽面对面坐着的另一人满脸回忆之色,说道:“大概半月之前吧,我在酒楼用了晚饭,刚从酒楼出去就见着丹阳郡公府的二公子带着仆役进门,赶走了所有客人,第二天再来之时就见张掌柜的腿瘸了,听他说是下楼时摔的,天下间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啊!”见李宽听的认真,对面之人笑问道:“小兄弟,你说是吧?”
“是吧!”李宽下意识的接过话头,心中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几位大哥,那张家小娘子长的美吗?郡公家的公子咋就看上了张家的小娘子呢?”
“小兄弟,还不是哥哥们给你吹,张家小娘子那是真漂亮,哥哥走南闯北多年还真没见过·······”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听见了苏媚儿叫李宽夫君,让李宽用饭了。
李宽朝几人拱了拱手,叫住小二道:“这几位大哥的酒菜钱,记我账上。”说完又抛了一锭碎银子给小二,问道:“你家掌柜,张允为何不愿意女儿给郡公府的二公子为妾啊?”
小二根本没注意到李宽在说张允二字时加重了语气,解释道:“公子您不知道,这丹阳郡公府的二公子不是什么好人······”
话没说完,就听见了楼上传来了打砸之声,李宽大怒:“胡庆,上去打断那所谓的二公子三条腿。”
胡庆噔噔的上楼,一脚踹开房门,不久之后便传来了惨叫声。
“小兄弟你惹祸了,那是郡公府的公子。”
刚刚与李宽交谈甚欢的几人对着李宽说完这句话,放下一锭银子就跑,跑到酒楼门前又转身回来了。
因为他们觉得有好戏看了,眼前这位公子明知是郡公府的公子还吩咐护卫打断腿,明显有底气,不怕丹阳郡公府的报复。
胡庆下楼,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子,女子长的确实挺漂亮,柳叶弯眉,樱桃小嘴,加上脸上的泪痕更加显得她楚楚动人;女子扶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的样子与李母有七八分相似,儒雅谦和,略显消瘦的脸上那道巴掌印破坏了这份谦和儒雅,看见大厅中坐着的李宽嘴角不由泛起了苦笑,到底还是被找到了。
中年人身后,一群鼻青脸肿的护卫背着锦衣华袍的二公子,哎呦喂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大厅,依旧嚣张跋扈的叫嚣着让胡庆等着瞧。
没等其他人开口,中年人便拍了拍李宽的肩膀:“宽儿对吧,最后一次见你还是在灞河码头之上,五年没见,长高了也黑了。”
李宽张了张嘴,想叫舅父,一时间却开不了口,抱起两个儿子道:“给舅公见礼。”
来长安两日的时间,两个孩子见到长辈就见礼,像似习惯了,听到自己父王说要见礼,抱起小拳头朝张允拜了拜。
这一下把张允弄懵了,在身上摸来摸去,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尴尬一时两无,气恼的拍了下身边女儿,怒道:“还不给表兄行礼。”
“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行什么礼啊!”李宽连连摆手,看向了在一旁看戏的苏媚儿,苏媚儿懂李宽的意思,见表妹行了礼,便从头上抽出玉簪插到了表妹的发髻上。
在场众人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公子和张掌柜原来是舅侄关系啊!难怪火气这么大,直接吩咐人打断三条腿。
话说,这第三条腿是哪一条呢?(未完待续)
第397章 陛下不好了
就在众人想着第三条腿是那一条之时,李宽却看见仆从背着二公子要走,笑道:“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你待如何?哎呦,这笔账本公子迟早要和你算,走。”仆从背上的二公子怒指李宽,牵动了伤势,惨叫一声,留下一句狠话就打算离去。
李宽也愣住了,自己当年在长安好歹也有些名头,还有勋贵子弟不认识自己的?
看都没看所谓的郡公府公子,朝胡庆吩咐道:“谁敢出大门一步,打断他的两条腿。”
一听李宽的吩咐,仆从真没敢动,刚才在楼上之时,他们见识到了胡庆的厉害,说打断腿真就打断腿。
才吩咐完,小二带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十来岁小孩儿从一道门出来了,妇人明显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有些小家子气,见到李宽等人畏畏缩缩,拉着孩子走到了自己夫君身边。
“给表兄见礼。”
“都说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李宽摆了摆手,解下了随身佩戴的玉珏,女人用的东西他没有,男子佩戴的玉佩还是有的。
虎头虎脑的傻小子拿着玉佩傻笑,将玉佩交给了自己母亲,一脸天真的问道:“你真是我表兄?”
“你父亲是不是叫张允?”
傻小子点头。
“你姑母是不是叫张雨蝶?”
傻小子点头。
“你祖父是不是叫张侗?”
傻小子点头。
“那我就是你表哥,没错了。”
傻小子点头。
看着这个傻小子的样子,李宽笑了,随后直犯嘀咕,这个表弟不会真是一个傻小子吧!
在场众人也在笑,就是直哼哼的二公子也扯动了两下嘴角,只有张允气恼的朝着傻小子踹了一脚。
丢人啊!
“爹,您干啥踹我?”傻小子问道。
眼见着父子大战就要开始,李宽阻止道:“舅母带表妹和媚儿去后院吧!我留下处置便是,你们就不用留下来了。”
一听李宽这话,苏媚儿连忙道:“那您把臻儿和哲儿给妾身抱着吧!”
李宽一想,也对,两个孩子还小,惊吓到了不好,将两个儿子交给了苏媚儿,看着张允问道:“丹阳郡公到底是何人啊?”
“李客师。”
李宽一拍脑门,都特么被气傻了,昨夜才听福伯说了长安勋贵的情况,今日就给忘了,李客师不就是李靖的亲弟弟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李宽笑的越发开心:“听说你要纳我表妹为妾?听说你打伤了我舅父?听说你李氏一门二将三公权势滔天?那我今日就试试你李氏一门到底是如何厉害。”
李宽根本没给李二公子回话的机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最后变成了怒吼。
李氏一门,二将三公并非李宽信口开河,李靖就不说了,李靖大哥李正明历任左骁卫、右屯卫、左卫将军、如今已是兰、夔、原、灵四州都督,受封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袭永康公。
二哥李端,李药王,也是隋朝的将军,虽战死沙场但也是响当当的一员大将。
四弟李客师,左领军大将军、幽州都督,受封丹阳郡公。
五弟李伟节,隋朝隶州刺史,算起来也算是大将般的人物。
李二公子没想到眼前这人知道李氏一门的情况还敢如此嚣张,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是何人?”
“唉,还以为李二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呢!”李宽叹了一口气,怒道:“本王大唐楚王李宽,你区区郡公二子就敢扬言纳本王表妹为妾,竟敢带人强抢,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从未见过如你这般胆大包天之人!”
李二公子:“······”
在场众人:“······”
要说胆子大,谁有您的胆子大啊!
李宽可不知道众人心中想法,怒道:“所以说本王今日打断你三条腿不为过吧!”
提起凳子,走到背着李二公子的仆从面前说了一句放下他,李二公子这就被放下了,李宽举起凳子便朝李二公子的裆部砸去。
剧烈的疼痛让李二公子惨叫出声,手捂裤裆,脸色涨红,像虾米一样的弯着身子在地方翻滚,片刻之后便没了动静,疼晕了。
在场之人不由的夹紧了双腿,原来这特么就是所谓的第三条腿啊!
楚王殿下不愧胆大包天之名啊!这李二公子遇到楚王可是倒了血霉了。
居住在长安城,又是消息灵通的商户,长安各式各样的游侠逞凶斗狠见的多了,也听的多了,但是把人传宗接代的东西打断的还是第一次见。
以至于后来打断三条腿这句话被斗狠之人当成了口头语,两方争执起来后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信不信本公子打断你三条腿。
李宽才不管众人怎么想,丢下手中的凳子,笑道:“回去告诉李客师,有什么不满的,来楚王府找本王,顺便再让他给李靖带句话,就说本王向来言而有信!你们李氏一门有任何招数,本王都接着。”
说完,拍了拍仆从的肩头,仆从傻乎乎的点头,转身就想跑,听到李宽问地上的李二公子不要了?才火急火燎背起李二公子离去。
今日闹出了这样的事,在酒楼用饭的百姓和商户那还有心情吃饭,还不得赶紧去宣传宣传。
众人散了,李宽笑道:“今日闹出这样的乱子,您暂时也不能待在这儿,要不您收拾收拾,随我一同去王府?”
张允点点头,带着李宽朝后院走,吩咐着妻儿收拾东西,李宽静静的看着,站在小院之中抱起儿子微微一笑,谁也不能欺负老子的亲人。
长安县衙乱作一团,县令王远更是焦头烂额,谁都知道自己老上司孙行是楚王殿下的师兄,在长安城总会给自己一些面子,但是这次打人的却偏偏是楚王,打的还是一位郡公的公子,这郡公还特么不是一般人,卫国公的亲弟弟。
“王县令,咱们还抓人吗?”站班的差役问道。
“抓什么人,本县让你楚王府和丹阳郡公府抓人,你敢去吗?”王县令忍不住想要骂娘,心里盼望着闹事的两位爷能私下解决,千万别来县衙。
同样忍不住想要骂娘的还有李客师,昨日才被哥哥李靖叫去说不要招惹楚王府,今日自己儿子就特么招惹到楚王府了。
看着儿子被包成粽子似得被抬回来,听着儿子不时传来的呻吟声,李夫人急的在大厅总走来走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只能看向李客师:“夫君,您可得为德誉做主啊!楚王殿下下手太狠了,不就是一商户之女吗?楚王······”
“闭嘴。”李客师大怒,商户之女?!那是一般的商户之女,那特么可是楚王的嫡亲表妹啊!看着垂泪的妻子,李客师悔不当初,自己就不该把儿子交给妻子照顾,都宠成什么样子了,二十多岁的人了,整日游手好闲,寻花问柳,自己堂堂郡公竟然不能给他找到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说出去都丢人!惹是生非也就罢了,惹谁不好偏偏惹到楚王,楚王那是好惹的吗?楚王的凶名那可是砸东宫砸出来的。
长叹了一口气,安慰了妻子一番,李客师出门了,他只能去找李靖商议,虽说这次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但是楚王下手实在太狠了,传宗接代都没办法啊!这已经完全撕破脸了,若不做点什么,李氏一门的脸面就不没了。
匆匆赶到卫国公府,却见李靖摆了摆手,怒道:“为兄已听说了德誉之事,为兄立即进宫面圣,你带人前去楚王府,今日定要让楚王给咱们李家一个交代。”
李靖真怒了,李宽让李客师带给他的话,他早就听说了,他李氏一门要休养生息不假,但不代表谁都可以来踩上两脚,就为了上门接张仲坚之事便将人打成了那个样子,这是让李家颜面无存啊!
…………
“好一个打断三条腿!”
李世民坐在甘露殿中喃喃自语,一把便将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地上,打扫的小黄门和宫女战战兢兢,他们已经不知道陛下多久没像这般动怒了。
百骑司遍布长安各个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李世民的眼睛,李宽殴打李德誉一事他自然知道,李德誉的子孙根被打断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李宽的狠辣让李世民的眉头皱的越发紧,还以为李宽这些年的心性有所改变,没想到却是变本加厉,还是那么记仇。
刚想去找李渊谈谈,就见小黄门禀报道:“陛下,卫国公有事求见。”
与此同时,刚回到楚王府的李宽也得到了怀恩的禀报,说李客师带人来了,李宽安抚好张允一家,一言不发的带着护龙卫出了大厅。
见李宽出门,李客师怒道:“楚王殿下,难道你不应该给老夫一个交代吗?”
有李靖撑着,李客师的底气明显很足,开口就要李宽给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若是你说李德誉之事,本王没找你要交代就不错了,你还敢上门找本王要交代,可笑,可笑至极。”
“有何可笑?”
所谓无理搅三分,面对李宽这类能把无理变成有理得人,当李客师问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更何况,这件事追根究底还是李德誉有错在先,李宽占着理呐,不占理的地方无非是下手重了些,不符合勋贵之间的不成文规则而已。
但是,李宽是那种遵守这种不成文的规则的人吗?
显然不是。
“你儿子是什么货色,你比本王清楚,本王惩戒一番,你不但不感激本王还要本王给你一个交代,你说可笑不可笑?”
李客师涨红了脸,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无奈道:“虽说小儿有错在先,但那也是不知那女子身份,殿下的惩戒未免也太重了。”
“合着你的意思,若是寻常家的女子抢了也就抢了是吧!”李宽大笑不止,随即止住笑声道:“抱歉,本王从未听说过如此好笑之事,而且还是从一位郡公口中说出,你当大唐律法是儿戏吗?本王也懒得和你多说,给本王有多远滚多远,若是再围在本王门前,别怪本王不客气。”
见李客师没动,李宽怒道:“怎么?不走?那本王就打得你走,护龙卫听令,给本王打。”
护龙卫如饿虎扑食,在楚王府大门前这就打起来了,因为两方都没敢动兵刃,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此时,皇宫中的李世民正和李靖商议着处置办法,哪知小黄门慌慌张张的进殿门。
喊到:“陛下不好了,楚王府和丹阳郡公府的护卫打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398章 舌战群臣
“砰”的一声,茶杯应声而碎,李世民怒道:“李靖,你大胆。”
到底是皇帝,一听就明白其中的关键。
李宽是个什么样的人,李世民不敢说多清楚,但总了解一些,虽说记仇了些,但是讨到便宜之后就不会再得势不饶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李靖让李客师带人去了楚王府,导致两方打起来。
李客师的儿子是怎样的性子,李世民也听说过,说他是混账东西都辱没了这四个字,本想让李宽陪个礼便算了,如今闹成这样的局面可不是赔礼能解决的问题。
在李世民看来,李宽这个人很复杂,既冷血又重情,从他和李承乾之间的关系就看的出来,因为当年的一点小事全然不顾一点兄弟情分;但是,关于到自己的亲近人又无比重视,比如当年的陈云之事,在所有人看来都算不得的大事,可是李宽却敢因为一件所有人都认为的小事砸了太子东宫。
而如今牵涉到的人和陈云比起来,与李宽更加亲近,再加上发生打斗,这件事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想想明日朝堂上出现的争论,李世民就头疼无比。
在听到李世民怒骂之时,李靖也愣住了,咱不是在说赔礼道歉的事吗?怎么就说到自己大胆了?
仔细想想,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李靖反而不担心,虽说两方打了起来,李氏一门会受到责罚,但是好处同样不少,楚王将会受到来自各方势力的压制,完全不用李氏一门单独对付楚王。
太子一系一直就与李宽不对付,世家一系与李宽可谓仇深似海,他可不信这两方人马会放过眼前的机会。
事实不出李靖所料,楚王府与丹阳郡公发生打斗不过两个时辰,弹劾李宽的奏章犹如秋风扫枯叶一般落到了李世民的案几上。
在李靖离去之后,李世民看着案几上堆着的几十分弹劾楚王残暴、罔顾律法的奏章,越看越怒,眼看着就要嫁女,本是一件喜事,愣是让李宽和李靖两家给搅合黄了。
翌日早朝,朝堂吵成一团,有认为李宽罪不容赦的,当然也有支持李宽无罪的,各有各的理由,原本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成了菜市场。
李世民皱眉,他早就想到了现在的局面,所以在昨夜看过奏折后便想到了办法。
“都给朕闭嘴。”李世民大喝一声,见众人不再继续争论才吩咐道:“宣楚王和丹阳郡公,朕亲自审理。”
此时,在楚王府的李宽早已穿戴好了上朝的朝服,昨日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今日必然是会被李世民问罪的,所以早有准备,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会跳出来针对楚王府。
因为李宽早有准备,所以来的很快,进太极殿之时,就看见了本就在朝上的李客师哭天抹泪的说着李德誉的悲惨遭遇,朝臣之中有半数人摩拳擦掌,一脸兴奋。
不去演戏可惜了,就这演技妥妥的影帝啊!
心中感叹了一句,李宽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长安城十年未动兵刃,你······”
李世民话没说完,李宽打断道:“陛下此言差矣,昨日微臣并未动兵刃,最多也就算打架斗殴,虽说微臣久不在长安,但是微臣还是知道一些长安城情况的,勋贵之间的斗殴向来不绝,这样一件区区小事,值得众位大臣这么重视吗?”
“小事?难道在楚王眼中百余人斗殴,致使伤人无数也是一件小事?作为皇室子弟,自持身份殴打当朝郡公也是一件小事?”李承乾出列,手持笏板,躬身行礼道:“楚王无视大唐律法,至今任不思悔改,儿臣请父皇下旨责罚。”
没等李世民开口,李宽开口道:“太子殿下,本王建议你多看看咱们大唐的律法,作为太子竟不知大唐律法岂不是贻笑大方。”
李世民饶有兴致的观望着大殿中的局面,眼神在李承乾和李宽之间来回扫视,一个是李渊看重的人,一个是他培养的人,此时较量较量不错。
见李世民没有开口的意思,李承乾怒视李宽道:“孤哪里不知大唐律法了?”
“斗殴一事,微臣认下了,但是勋贵府上的护卫斗殴不是常事吗?所谓伤人无数,伤的是什么人,乃各府护卫,护卫是什么人,不用微臣提醒太子殿下了吧!按照大唐律例,伤一奴罚银多少来着?”李宽一时间没想起来,转头看向了殿中的孙伏伽笑道:“话说老孙,你乃大理寺少卿,伤了一奴仆罚银多少,你说说。”
孙伏伽与李宽关系不错,出班,无奈一笑:“殿下,微臣如今已是大理寺卿了。”
“哟呵,恭喜啊,你这是升官了啊,必须得请老朋友吃一顿啊!”李宽拱了拱手,全当没看见李世民和其他人的怒容。
孙伏伽正色道:“殿下客气,贞观律例中没有伤奴罚银一说,按照惯例得赔付汤药之费。”
“太子殿下听到了吧!”李宽看着李承乾说了一句,转头看向在场的其他大臣,笑道:“诸位老大人都知道本王就是一商人,本王缺钱吗?不就是汤药费用吗?本王府上的护卫打伤了多少人,本王赔,打伤五十人本王便赔他一百人的汤药费,诸位可还满意?”
见李承乾哑口无言,李世民不禁摇了摇头,还得历练啊!
“殿下此言差矣,此事并非钱财之事,殿下贵为楚王,率众斗殴,殴打当朝郡公,影响恶劣,若不惩戒何以正律法?”
魏征一句话,让李世民点了点头,斗殴在所有人看来都只是小事,关键是民间百姓的看法,其本质还是影响问题。
“这不是·····”刚开了一个头,便见魏征站的地方变了,官袍也变了,李宽拱手笑道:“原来魏秘书监也升官了,恭喜恭喜,还是升任的侍中啊,不知叔玠兄,如今是何官职啊!”
此话一出,龙椅上的李世民怒了:“你这是在质疑朕处置不当?”
“微臣不敢。”李宽看着担任礼部尚书的王珪给他使眼色,笑了笑:“咱们说回原处,魏侍中说本王殴打当朝郡公,这事本王可不敢认。”
李宽看向了身边的李客师,笑道:“丹阳郡公,话说本王殴打了你吗?没有吧!你这脏水可别泼到本王身上。”
“事到如今,殿下竟敢当着陛下之面要挟丹阳郡公······”
李宽再次打断道:“长孙司空,你说这话,本王是否可以告你构陷本王呢?本王何时要挟丹阳郡公了,本王乃实话实说,你说本王殴打丹阳郡公,你可曾看到丹阳郡公任何伤痕?莫非司空大人眼神不好使,要不本王给你看看?”
“楚王殿下莫要左顾而言他,殿下与丹阳郡公率众斗殴,影响恶劣不假吧!身为皇族,理当做出表率,殿下却言道小事,可将大唐律例放在眼中。”
见开口之人乃御史言官,李宽也知道这些人的本质,也就没怼,笑道:“本王今日就给诸位理一理发生这件事的缘由。昨日丹阳郡公既无请帖也无拜帖,却率众围住本王府邸,本王还以为丹阳郡公要攻入本王王府了,但是想到丹阳郡公贵为公爷,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所以本王很客气的请他离去,可是他不走啊!非要围住本王府邸,本王好歹也是一位王爷吧!大家都知道要脸面,本王也要脸面啊!所以本王只好将他打走了。”
李客师气的想骂娘,若非在太极殿中,在文武百官和李世民的面前,李客师早指着李宽的鼻子骂了,你那是很客气吗?那是叫人滚,自己好歹也是郡公,若真离去了,还有何颜面。
见李宽依旧强词夺理,一位将军打扮的人出班道:“殿下,丹阳郡公为何围住楚王府,难道殿下不知,皆因殿下殴打丹阳郡公二子所起。”
“不知这位将军是何人?”
“微臣段志玄。”
“原来是褒国公啊!”李宽仔细想了想,问道:“不知本王可有何处得罪了褒国公?”
当李宽问出这句话之后,原本摩拳擦掌的大臣顿时偃旗息鼓,心中暗道:看来楚王是来者不善啊,今日凡是问话之人恐怕被楚王给记恨住了吧!
段志玄也听出李宽的意思,这是要报复段家?
不过,段志轩却不担心,毕竟李世民是不会允许楚王府出手报复段家的。
段志玄正色道:“殿下并无得罪微臣之处。”
“既然本王未有得罪褒国公之处,那褒国公就是与丹阳郡公和卫国公有旧了?”
当然有旧,毕竟同殿为臣多年,总有一两分情谊在,段志玄没否认,点了点头。
“那本王明白了。”李宽也点了点头,怒道:“褒国公当真是有眼无珠啊!”
“你放肆。”李世民怒道。
“微臣如何放肆了,在场的诸位大人谁不是消息灵通之辈,难道不知微臣为何殴打李德誉,微臣说褒国公有眼无珠可曾有错。李德誉仗势欺人在先,本王殴打他,理所应当,本王有何错?”
“殿下为一商户之女殴打郡公二子难道还有理?”
李宽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开口之人竟是房玄龄,要知道房玄龄可是向来和楚王府关系不错的,而且房遗爱还是他的好友,房玄龄不帮忙就算了,还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李宽大笑不止:“一国宰相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本王说不耻,岂不知陛下也曾借《荀子.哀公》中的话说过民为水,君为舟,水亦能载舟,亦能覆舟;房相亦是饱读诗书之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难道还要本王来教你?”
房玄龄当然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但是实际情况却是不同的,而他之所以开口也是秉着教训李宽的意思,让李宽不要得罪太多人,这样容易把自己活成独夫,把他自己放在了长辈的位置。
很合理,但是他没想到李宽一点没明白其中的深意,反而教训起了他。
见房玄龄苦笑不语,李宽怒道:“商户之女怎么了?商户之女就应该被勋贵子弟强抢,商户之女就必须得按照勋贵子弟的意思去府上做妾?他李德誉算什么东西,竟敢扬言纳本王表姐为妾,殴打本王舅父,若非本王及时赶到,本王表姐已被他侮辱,本王没杀他已经是给李客师面子了。”
房玄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还真不知道其中牵扯这么多,昨日坐班之时就只是听说了李宽殴打李德誉,今日的朝会只听众位大臣说什么商户之女,他哪里知道众位大臣口中的商户竟然是楚王舅父。
李宽环视一周,“诸位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本王这样的小人物还不被大家放在眼里,所以本王表姐就活该去丹阳郡公府做妾,本王舅父就活该被李德誉殴打致残。因为你们都是大人物嘛,一言决定小人物的生死。但是,你们别忘了,小人物也是有血性的,今日的恩情本王记下了,本王必有所报。”
“好一句必有所报,朕倒要看看你如何报答?”
李渊和李世民声音同时在太极殿中响起,同样的一句话却代表着不同的意思,李世民怒不可遏,本意就是要处置李宽,而李渊却笑容满面,他是真想看看这个孙儿的手段。
“父皇,您怎么来了?”李世民对于李渊还是尊敬的,连忙起身走到了李渊身边。
“朕若是再不来,这孙儿可就被欺负惨了。”
“祖父,您不用来,孙儿也不是好欺负的,不就是丢爵罢官吗?孙儿不在乎,大不了去大理寺的监牢坐个一年半载嘛!孙儿也不是没去过。”
李宽并非是安慰李渊,而是他确实没怎么被欺负,而且他也不在乎自己爵位,到了他现在处的位置,爵位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只要李世民不将他处斩,不将他久留长安,一切都好说,坐个一两年的牢也没关系,一两年不在台湾,影响也不大。
更何况,李世民敢冒风险杀他吗?会让他坐一两年的牢吗?毕竟想要办到这些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未完待续)
第399章 李世民震惊
李宽这些年是白混的吗?
显然不是,楚王府的产业遍布天下,李宽在商户中的地位尊崇,还有岭南之地的闽州作为后盾,他有足够的势力。
仅仅因为几句话,李世民也不会犯傻对李宽做什么,而且李世民到底对李宽有父子情在,除去父子情之外,还对李宽有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很复杂,既欣赏又恼怒,欣赏李宽的才干,恼怒李宽的总是跟他做对。
说到底,闹成现在的样子,在李世民看来归根结底还是父子矛盾而已,若是李宽能像其他子女一般敬重他这个父皇,也就没有现在的这些事了。
而且经李渊前来这么一搅和,李世民的气也消了,毕竟李渊那句话确实是实话,虽说李宽没受委屈,但是朝臣确实联手欺负了李宽。
李世民有意放宽对李宽的处罚,还有一个李渊在虎视眈眈,朝臣还能说什么,只能按律法处置了,赔钱了事。
而且,撇开李世民父子不谈,站在李宽一边的人也不少,这些人被人戏称为楚王一系,如李道宗、李道兴兄弟,杜王府,蔡国公府,礼部尚书王珪,工部尚书段纶,大理寺卿孙伏伽等等,哪一个都不是简单人物,虽说这些人除了李道宗、王珪和孙伏伽三人之外,其他人没什么权势,但是人家有钱啊!
大唐许多地方都得靠着楚王一系才能发展起来,毕竟有税收才有钱,有钱才有发展嘛!
不过,李氏一门也没亏,在李世民的判定下,李宽支付了一万贯作为赔偿,一万贯对于李宽而言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对于朝中大臣而言,一万贯不少了,在场的官员家财没有一万贯不少,像御史言官这样两袖清风的官员,别说一万贯,就是一百贯他们也拿不出来。
当然,李世民没忘记李宽扫他面子的事,所以李宽又被降爵了,责令李宽在长乐公主大婚之前不得出楚王府半步;同时,李世民借机敲诈了一笔钱财,让李宽将茶叶的产业交给皇家,毕竟内库中空空荡荡能跑马,李宽既然有钱就该孝敬嘛!
但是,李宽倒也实在,不就是钱嘛!咱不差钱,给,都给!
在宫中和李渊谈了一下午,等他从皇宫回王府之后连夜搬离了楚王府,府上的仆从侍女全都带去了桃源村,回到桃源村的便给李世民上了奏折。
自请辞去爵位和官职。
原本心满意足的李世民,心中的火气腾腾燃起,这是想干什么,就算表示不满,也不能这么干啊!还懂不懂规矩了。将手中的奏折放到了跳动的烛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来,留中不发。
得知李宽上奏的李承乾很高兴,连夜在东宫庆贺了一番;得知李宽上奏的李泰也很高兴,请众位兄弟姐妹们吃了一顿饭;就是长孙皇后也笑了笑,李世民跟她说过楚王府的情况,楚王府的产业太大了,就是李世民也不放心开始在想如何削减楚王府的利益,如今李宽辞去王爵和官职,原做一闲散富家翁,对于帝位可就没有一点的威胁了。
楚王自请去爵辞官之事,在朝臣中流传,除去楚王一系的人,各大臣弹冠相庆,府上的宴席不断,歌舞升平。
而向来看重李宽的李渊也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偶尔望着桃源村的方向发笑,他知道李宽的打算。
这是准备将来不在返回长安了。
对于李宽辞去爵位和官职感到不满的或许只有楚王一系和李世民。
楚王一系与李宽关系亲近,又是勋贵,对于爵位自然看重,所以这种不满来自于恨铁不成钢。
李世民的不满却来自于多方面。
一来,李世民认为李宽自请辞官去爵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给他施压。
二来,李宽的才能人所共知,这是在向他表明不愿为大唐效力,李世民不愿意大唐从此失去以一位栋梁,多出一个富家翁。
三来,不满李宽的性格,只是受了一点委屈就耍小性子,这不是他儿子该有的气度。
静等了五日,李渊没有要出宫去劝说李宽的意思,李宽也没有进宫的请罪的意思,一切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处理政务的李世民突然看见案几上放着的李宽上奏的那本红色奏折,冷哼一声:“该磨一磨那小子的性子了,在这么下去就废了。”
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腰背,那红色封面的奏折再次映入他的眼帘,随即抬头望着殿门之外怔怔出神,目光像似穿过了层层阻隔,看到了桃源村那座埋着李母的坟茔,看到了正抱着儿子在竹楼中小憩的李宽,看到了李宽那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慈祥和洒脱。
“唉······”
叹了一口气,李世民拿起被他留中不发的奏折出了甘露殿。
神龙殿,李渊暂居之地,安平推着当年她用过的学步车,兕子坐在学步车中呵呵大笑。
还没走到殿门口,李世民便知笑声是谁传出来的,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其他儿女,他都不一定知道,这就是李世民对兕子的喜爱。
走进大殿的第一件事,弯腰抱起在学步车中的兕子,笑问道:“兕子好不好玩?”
“好玩。”
“好玩就让你二哥多做些好不好?”
“不好,有一辆就够了。”
……
父女俩的温馨让安平有些羡慕,从她记事起,在她的印象中父皇少会抱她,就是偶尔来立政殿也很少抱她,因为父皇总是很忙,忙着处理国家大事。
不过,她有一个哥哥疼爱,哥哥送来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受到所有人的羡慕,她还有祖父祖母,还有嫂嫂。
一想到这些,安平羡慕的眼神顿时变了,给李世民问了生好就跑到了李渊身边,扑到了李渊怀里。
虽说安平的羡慕一闪而逝,但是一直关注的李渊还是发现了,笑着从衣兜里拿出了手帕,给安平擦着汗水,推着学步车跑了好一会儿,流了好些汗。
给安平整理散乱的发丝,李渊看着李世民问道:“找为父何事?”
李世民抱着兕子走到李渊身边坐下后,将手中的奏折放在李渊面前说:“父皇,宽儿这是何意,难道非要逼着朕收回成命他才罢休?”
“宽儿啊!”李渊看了眼怀中的安平,拍了拍安平的脑袋,满脸慈祥道:“他这是决定要走了,所以上表请辞。”
要走了?走到哪里去,这天下都是朕的,还能去哪儿?
李世民一头雾水:“父皇这话是何意?”
“为父的意思就是宽儿以后不会再回长安了,他的心胸远比你想象的大啊!”
“朕倒是没看出来他心胸哪里大了,受到一点委屈便想以后不再回长安,懦夫所为。”
一直在学城进学的安平远比同龄的孩子聪慧,听得懂李世民的意思,哥哥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就是父皇也不能说哥哥的不是,所以安平盯着李世民脆生生道:“我哥哥不是懦夫。”
除了李宽,从未被儿女反驳过的李世民怒了:“不是懦夫是什么,朕看你是跟着那小子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顶嘴了。”
安平有些害怕,但是依旧强硬道:“我哥哥不是懦夫,父皇说哥哥的坏话,安平再也不喜欢父皇了。”
哭了,安平哭的很伤心,一边哭一边看着李渊说:“祖父,哥哥不是懦夫。”
李渊一把抱起安平,拍着安平的后背,安慰道:“安平的哥哥怎会是懦夫呢,宽儿是大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听到李渊的话,安平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知是玩累了还是午睡的习惯使然,在李渊怀里抽泣的安平渐渐的睡着了。
在安平哭的时候,李世民就想安慰,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说不出话来,像安慰人这种事,他这个皇帝放不下身段。
李渊吩咐宫女抱着安平去了房间,李世民也抱起小兕子去了房间,因为小女儿打瞌睡了。
李渊盯着李世民背影出神,早就听人说儿子对庶出的孩子不重视,如今看来岂止是不重视啊!恐怕宽儿就是知道这些,当年才不让安平久居宫中。
李渊的想法变了,这样的李世民不会对重孙子有好脸色的,更不会传位,与其在长安受苦,还不如长大后征战海外,自立为帝。
想起李宽提到的日不落帝国,李渊激动的打摆子。
照顾好小女儿睡下,李世民出来挥退了在场的所有人,接着之前的话题说:“父皇说宽儿要走,可是这天下都是朕的,他能走到哪里去?”
“夷洲,甚至更远的地方,天下太大了,大唐疆域外岂止万里江山,能走的地方太多了,以宽儿的本事,在任何地方都能登基称帝,又何必留在这一块让他伤了心的大唐呢?”
“您的意思是宽儿打算自立?”李世民带着不确定道。
“不错。”李渊点点头,突然叹气道:“宽儿解开了为父的心结,为父也不想瞒你,为父一直认为宽儿才是大唐继承人······”
李世民震惊,不敢相信李渊的肯定,打断了李渊的话:“父皇,您等等,您是说宽儿打算去夷洲自立?”
李渊再次点了点头。
李世民大怒:“难道他就不怕朕出兵讨伐他,就不怕朕杀了他,逆子······这逆子真以为朕不敢杀他?”
“听为父把话说完,你在发怒不迟。”李渊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平静道:“为父一直把宽儿当着下一任皇帝培养,相信你也能看出来。”
李世民点头。
“贞观五年刺杀之事后,为父之所以让宽儿去闽州,一来是以宽儿的本事可以牵制冯家,二来嘛,为父想借助冯家锻炼锻炼宽儿。”
“父皇,您说的这些儿臣猜到了一些,但是儿臣可不认为承乾会输给那逆子。”
“其实你自己也看出来承乾相比宽儿差的太远,你又何必在为父面前嘴硬呢,为父虽说老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父皇此时说这些还言之过早吧!”李世民不服输,他不信由自己教导的太子会比不上李宽。
“是否言之过早,听为父把话说完。”李渊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脸上有后悔也有骄傲,笑道:“当初为父就不该同意那小子去闽州,自那小子去闽州后,就开始打算去台湾自立······”
“不是夷洲吗,怎么变成台湾了?”
“夷洲也就是台湾,那小子给改的地名。”李渊解释了一句,继续说:“为父也曾劝过那小子,岂知那小子说自己从没想过要大唐的天下,若是他参与大帝位争夺之中,必然会引发朝局动荡不安,本来就缺少亲情的皇室不应该在发生流血之事。”
说完,看了眼沉思的李世民,李渊问道:“听完那小子这番话,感受如何,你是否还对那小子有气?”
李世民的帝位是如何得来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听了这一番李世民没点感触是假的,但是他不信李渊会被李宽这番话打动,没有正面回答李渊的话,反问道:“您不会因为宽儿的这番话就答应他去夷洲自立吧?”
“二郎倒是了解为父,为父当然不愿意答应他去台湾自立,在为父看来,儿孙之中就没一个能比得上宽儿的,好好的大唐天下不要,非跑去台湾自立,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李渊再次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问道:“二郎还记得五日前,宽儿曾在为父寝殿待了一下午吗?”
“难道是宽儿那日与父皇说了什么,让父皇改变了心意。”
“不错,那日宽儿给为父介绍了许多地方,说要带着儿子打造一个日不落帝国,就是这句话打动了为父,二郎可知何为日不落帝国?”
李世民笑了,嘲讽的意味十足:“日不落,如此难听的国号也好意思叫出来,儿臣看那小子的学识也不过尔尔,就连九郎也比不上。”
“你啊,对宽儿的偏见太大了,所谓日不落帝国指的是那小子建立的帝国连太阳都不会落下。”
“荒谬,太阳怎会不落下?”
“为父当时也这么说他的,你知道那小子说什么吗?”
“说什么?”李世民还真有些好奇。
“那小子说当所有地方都是帝国国土之时,太阳就不会落下,而且他还给为父说了许多关于日落的问题,为父虽不知那小子是从哪学到的这些东西,但是他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闽州的日落就要比长安要晚许多。”李渊也不知道给怎么给李世民介绍所谓的日不落帝国,有气恼道:“总之你见过宽儿的所绘地图之后便能了解所谓的日不落帝国了,为父只能说对比在宽儿的规划的日不落帝国,咱们大唐太小了,犹如······”或许觉得用说的难以让李世民体会到其中的差距,李渊指了指桌上的茶杯,笑道:“犹如这茶杯和这张案几,咱们的大唐就是茶杯,而宽儿所谓的日不落帝国就是这张案几。
所以,为父才说承乾比起宽儿差远了,无论是学识和心胸,还是才能和远见,都相差甚远。”
“那小子真有这样的雄心?”李渊对日不落帝国的解释不清不楚,但是李世民多少能猜到一些,再看李渊做出的国土对比,李世民震惊了。
这儿子比老子还要胸怀宽广?(未完待续)
第400章 宁静祥和
听到李世民的问话,李渊越发骄傲自豪了,情不自禁的捋了捋胡须,这就是他教导出来的孙子,别说太子,就是儿子比起孙子来也差了些。
笑吟吟的看着李世民不说话,但是神色已经告诉了李世民,他孙子就是有这么大的雄心。
不知为何,看到李渊的笑脸,李世民总感觉脑海中有个小人一直在说去看看,去桃源村看看。
五月初的长安不似江南迷蒙在雨雾中,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暖风,吹散了从严冬和初春残留下来的最后一丝冷冽,长安的五月是最好的季节,没有南方的一丝炎热也没有北方的那一丝冷冽,引导着初夏的风情,缠绵在每一个的黎明与黄昏。
用过午饭的勋贵子弟和百姓游走在各个街头,挑选着自己中意的货物;胖乎乎的童子站在路边的榆叔下,仰望着树尖上为数不多的榆钱,不时砸吧两下嘴,回味榆钱的美味,再想品尝榆钱的美味要等到明年的三四月份了;路边商户的叫卖声不绝,不时看一眼路边的童子,骂骂咧咧的说着别跑远。
城外的稻田中插满了秧苗,绿油油的秧苗迎风招展,空气中带着一丝丝泥土和青草的香味;秧鸡不时从稻田里飞出,落到另一片稻田之中,在找寻位置优越的家;路边草丛中,野草上站着一两只求爱的麻雀,扑棱着翅膀,转眼又落到了草丛之中。
民间的饭食总是要比城中的居民来的晚一些,庄子中升起袅袅炊烟,暖风吹散了一缕缕的青烟;在稻田里捉泥鳅加菜的顽童许是捉到了泥鳅王,高举着竹篓朝家中跑去,欢声笑语传入了每个过路人的耳中。
李世民像似没看到这些风景,坐在马车里的他催促着小黄门和护卫加快行进的速度。
到了桃源村,李世民就对李渊的话表示深深的怀疑。
此时的李宽穿着短衣短裤,腿上沾满了泥土,腰间挂着的不是宝剑而是竹篓,竹篓中不时滴下两滴泥水,肩头上扛着一根鱼竿,晃晃悠悠的走在田野间,活脱脱的农家小子。
李宽这副打扮,皆因今日一早闲来无事的他带着小芷、徒弟和两个孩子去了庄子里的鱼塘钓鱼,哪知运气太好了,竟然钓起来了黄鳝,两个儿子吵着要吃,他这个做爹的当然满足了,所以就下田了,毕竟想要从鱼塘里钓黄鳝可遇而不可求嘛!
收获还不错,满满的一鱼篓,有泥鳅,有黄鳝,还有不少的田螺。
所谓有样学样,冯凌云和小芷也是一手拿着鱼竿抗在肩头,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在李宽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被牵着的两个儿子也是有模有样的扛着一根不到半米长的竹条,那是属于他们的小鱼竿。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宽腰间上的鱼篓,那摸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亲一口。
几人边走边聊,不时传出两句笑声,见到庄户们打招呼,李宽便停下脚步,站在田野之间和庄户闲聊两句,听李宽说自己的收获,庄户们也知道庄主就好这一口,连说让自家儿子把养在缸里的黄鳝给庄主送去。
看到这样场景,李世民看向了一旁笑吟吟的李渊:“这就是您说的雄心壮志?”
岂知李渊理都没理他,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李宽等人。
“草民拜见陛下。”李宽躬身行礼,直起腰笑看着李渊道:“祖父,您倒是回来的正是时候,孙儿今日可弄到不少好东西。”
说着,便拍了拍腰间的鱼篓。
安平蹦蹦跳跳的跑到李宽身边,一句话没说,解下李宽腰间的鱼篓看一眼,然后提在手里傻笑。
听到李宽截然不同的问候,见到李宽截然不同的态度,李世民说不出自己的感觉,有些气愤道:“朕还没准你的奏折呢,自称什么草民。”
“陛下准不准奏,在草民心里草民就是草民。”李宽笑了笑,转移话题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还是回府再说,两个孩子到现在还没吃午饭估计也饿了。”
像似在应答李宽的话一般,他一说完,他自己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
李渊大笑:“儿子都快两岁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孩子。”
李宽很尴尬,而化解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默默不说话,让他们去笑吧!所以,李宽气呼呼的朝着李府方向就走。
等李渊他们进门之时,李宽已经在厨房门前处理黄鳝和泥鳅了,旁边还放着一个装着清水的木盆,清水中的田螺尽情的吐着沙。
李宽的厨艺很好,干烧鳝段、泥鳅豆腐、糖醋里脊、红烧鲤鱼,再加上几盘嫩绿的炒时蔬,看着就很诱人,哪怕用过午饭的李世民和李渊等人也忍不住拿起了筷子。
面对如此美食,岂能没酒?
酒,依旧碧玉清澈的高度酒。
这几年,李世民喝的酒都是高度酒,但是他却感觉只有前几年在李府喝到的高度酒才正宗,就是一间酒楼的高度酒都差了几分滋味。
浓烈的酒香勾起了李世民的酒瘾,饮了两杯之后便觉得索然无味,因为没人陪他喝酒。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没有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李宽和李渊说着近几日在桃源村的趣事,万贵妃和苏媚儿给李渊告着李宽带坏儿子的状,安平和小芷还有冯凌云也是各有各的话说。
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着,插不进一句话,这些欢声笑语与他无关,他就像一个外人。
见李哲不吃饭,拿着勺子玩儿,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一个插嘴机会,却因为叫错了孩子的名字显得越发尴尬。
在场众人都知道李世民尴尬,却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苏媚儿和万贵妃只好看向了自家的夫君,毕竟李世民好歹也是当今皇帝,这么尴尬下去不是办法。
“朕今日能喝酒吧!”李渊笑问道,他早就被浓烈的酒香勾起了酒瘾,只是一直以来的禁酒令让他一直没开口而已,现在既然求到他面前了,他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李宽点点头,吩咐道“小泗儿,去酒窖里给祖父拿坛三十度左右的酒来。”
有了李渊陪着,李世民笑了,这才高高兴兴的吃完了中午的饭食。
午睡是一个好习惯,就算是李世民来了,李宽没打算改变。
由于中午没喝酒,李宽依旧抱着两个儿子躺在竹楼中的摇椅上摇摇晃晃,待两个儿子趴在他胸口上睡着,让苏媚儿抱去了房间之后,才渐渐的传出了沉稳的呼吸声。
对于李世民的怒气,万贵妃看在眼里,笑道:“那小子就是这样,当初在闽州之时不管如何忙碌总要小憩一会儿,说这样才有精神,陛下莫要介意。”
李渊认同的点点头:“确实如此,二郎也可去睡会儿。”
说完,李渊便带着万贵妃走了。
看着李渊离去的背影,李世民笑了笑,喃喃自语着自己哪有心情睡觉啊!在李府中四处转悠,他发现李府的情况很怪异,府上的主子午睡也就罢了,仆从也是如此,四周静悄悄的,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宁静与祥和。
踹醒了一个在树荫下“偷懒”的仆从,让仆从给他找了一间屋子,静静的躺在床上,一睡便睡到了日头偏西,若非小院外传来的笑语,他或许还不会醒。
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满意的笑了笑,这一觉是他自登基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拉开房门,只见庭院中各有各的乐趣。
小黑傲立于树冠之上,蒙老爷子陪着小芷站在树下仰望着树上的小黑,小芷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条巴掌大的鱼笑容满面的叫着小黑下来用饭。
安平骑着当年的小自行车在庭院中打转,人长大了,车子太小,看着有些滑稽。
冯凌云拿着一本破旧的书,坐在石凳上看着,不时皱一皱眉头,很认真。
徐宏毅,孙道长的孙儿,李纲的重孙子,三人坐在石桌上斗地主,看他们身前的堆积的铜钱,徐宏毅像似赢了不少。
孙道长和徐文远在树荫下下棋,李渊在一旁气呼呼的说孙道长下错了,眼见着就要去拿棋子,却听一旁抱着两个儿子玩耍的李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您老若是棋艺高超也不会输给徐师父了,师父的棋艺可比徐师父还要好。”
“你小子胡说,孙老道的棋艺何时比老夫高了。”徐文远很不高兴,笑骂了李宽一句。
李渊也不太高兴,嘴硬道:“祖父是让着徐老头儿的,要不然他能赢祖父。”
眼见着几人就要吵起来,搬到桃源村李纲悠闲的喝了一口茶,笑道:“要说这象棋啊,你们还差的远呢!”
李纲这句话让三人哑口无言,自从李宽弄出象棋给老爷子们打发时间之后,他们三人就没下赢过李纲,如今除了李宽能让李纲提起兴趣之外,其他三人找他下他都不下,棋艺太臭。
见李渊又要指挥,李世民连忙出声道:“父皇既然想下棋,不如由儿臣陪父皇手谈一局。”
听到儿子的声音,背对着李世民的李渊转身看向了李世民:“醒了?睡了一天一夜,若非孙老道和宽儿说你没事,为父都叫皇后和大臣来桃源村了。”
“儿臣睡了一天一夜?”李世民惊呼,朝李渊走了过去。
李渊知道李世民为何惊呼,当过皇帝才知道当皇帝的苦,人前风光不假,却不知人后是何等的殚精竭虑,根本难以睡一个安稳觉,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确实让人感到惊讶。
看着李世民的惊讶的表情,李渊想到自己当年来桃源村的情况,像是顿悟了一般,桃源村,或者说李府,或者说宽儿总有一种让人放下心中忧虑的力量,让人感到宁静祥和。(未完待续)
第401章 位卑未敢忘忧国
“可不是,孙老道和宽儿说你过于劳累,睡一觉就好,果然好了。”李渊笑着解释了一句,不在意道:“睡觉的事不重要,来陪为父下一局。”
想到现在下的象棋是李宽在闽州时弄出来的,李渊仔细看了看走过来的李世民,疑惑道:“你会下棋吗?”
会下棋吗?堂堂皇帝怎么能不会下棋呢!棋艺高着呢!
带着自信的笑容走到李渊身边,看了眼棋盘和棋子,当场傻眼。
象棋在先秦时期便出现了,但是流传下来的象棋与李宽做出来的象棋完全不一样,老爷子们下的象棋是现代象棋,现代象棋为唐代牛僧孺所制,牛僧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李世民当然没看过孙道长他们所下的象棋。
见到李世民的尴尬,李渊笑道:“不会下?!为父教你,这象棋的下法简单。”
李世民心里一酸,不由想起他当年学习下棋之时,李渊手把手教导他场景,当年说的话与此时的话何其相似啊!
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展颜一笑,吩咐道:“拿棋来。”
皇帝的话谁敢不听,不过棋盘和棋子却没人拿来,因为侍女进院子说开饭了。
饭桌上。
看着安平给自己夹菜,李世民很开心;看着李宽教训儿子好吃饭,所以李宽被李渊和孙道长等人教训,很开心;就是小芷大着胆子给他夹了一块鸡屁股放在他碗里,也很开心;既然高兴就得多喝两杯,所以不停的端起酒杯。
孙道长见此情况,难免提点两句:“陛下当以龙体为重,还是少喝些酒为好。”
放下酒杯,正打算问问孙道长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就听见李宽说:“酒还是可以喝的,偶尔多喝两杯没什么问题,适量就好,适量饮酒可以消除疲劳和紧张,开胃消食,舒筋活血,促进新陈代谢,所以适量的饮酒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话音一落,孙道长便问道:“何为促进新陈代谢?”
新陈代谢是常理,既然是常理,哪有人专门去看新陈代谢的意思,李宽当然没去研究过新陈代谢是什么意思,不知该怎么给孙道长解释,唬弄道:“就是适量饮酒能让人越活越年轻。”
看到孙道长打算继续开口,李宽无奈一笑:“您老别问徒儿适量饮酒是怎么个适量法,徒儿也不知道,毕竟每人的情况不同,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少喝酒为妙。”
李渊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喝,所以怒气冲冲的看着李宽:“你小子既然说适量饮酒对身子有好处,为何让祖父禁酒?”
“您老的身子能和陛下比吗?您老前几年那是把酒当水喝,您老的酒啊,早在几年前就喝完了,所以现在您必须禁酒,孙儿还想您多照看照看两个儿子呢!”知道两个儿子是李渊的心头宝,李宽毫不客气的将两个儿子推了出来,见李渊砸吧两下嘴,一副淡然无味的样子,李宽笑道:“您老昨日就喝了一坛子酒,还没过瘾呐?
不说还好,一说李渊怒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才桌上一拍:“你小子让小泗儿拿来的酒也能叫一坛,只倒了三杯就没了,这叫一坛?”
“算了,孙儿也不跟您争辩了,看您老可伶今日破例让您喝两杯,您别以为孙儿不知道,您平日里偷偷让祖母给您在外面买酒的事。”
李渊满意一笑,能喝两杯总比一直喝茶好嘛!
李世民从未见也从未想过他父皇竟然会为了两杯酒便心满意足,如今见到了,顿时有了一种父皇真的已经老了的感觉。
酒足饭饱,李世民才想起他来桃源村是有事的,看了眼准备去给儿子洗澡的李宽,叫住了他:“随朕到书房去,朕有事问你。”
李宽点点头,在李世民睡觉之时,李渊就把李世民的来意告诉了他,没什么意外的,把儿子交给了苏媚儿便去了书房。
“听父皇说你打算去夷洲自立?”
李宽点点头,没隐瞒,毕竟李渊之所以告诉李世民就是出自于他的授意,而他也是在楚王府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打算告诉李世民的。
一来,在台湾自立迟早会被知道,早知道和晚知道并没什么区别,毕竟台湾需要发展,需要人口,李宽准备做出大动作,所以瞒也瞒不了多少时间,不如直言相告。
若是李世民支持他自立,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若是李世民不支持,也不至于把他杀了,最多也就是监禁而已,而且他相信李渊能劝服李世民。
二来,就是因为那日朝堂的反对之声,若说他对大唐的帝位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半数的朝臣敌视,让他那一丝丝的想法覆灭了。
既然决心在台湾自立,他好歹也是一任帝王,隐隐藏藏,他不屑为之。
见李宽点头,李世民平静道:“难道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陛下若是想杀了我,又何必来桃源村呢!”
“哼,你倒是看得明白。”李世民冷哼一声,平静道:“说说你小子的日不落帝国吧,朕看看你小子计划如何?”
李宽点了点头,在书房中翻箱倒柜,找出厚厚一叠的计划,同时将自己画的草图拿出来,刚准备给李世民讲解,李渊和李纲等人敲了敲房门,推门而入。
李宽看了一眼来人,没在意,手指地图:“这就是咱们这个天下的地图,陛下也知道天下是圆的·······”
当初给李渊讲解之时,还以为李渊不知道地圆之说,说了一句天圆地方乃是谬论,让李渊别信天圆地方说,结果却被李渊教训,听过李渊的解释才知道地圆说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的楚辞《天问篇》中就有提到,所以李宽这次没犯傻。
一边讲解自转和公转,一边用手拿着两个球演示,总算是让李世民知道了什么叫做所谓的日不落帝国,也让李世民体会到了李宽的胸怀到底有多宽广。
哪怕是李渊听李宽讲解过一次,再次听到也同样震惊不已,更别说李世民和其他人了,呆呆傻傻的看着李宽手里的两个球。
待李世民回神之后,问道:“按照你小子所说,那咱们大唐在什么地方,地域有多大?”
李宽把包裹在木球上的地图展开,平放在案几上,用削尖的木炭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圈,笑道:“这就是咱们大唐。”
看着地图上的那个圈,李世民久久不语,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大唐才这么大一点,巴掌大小与天下比起来实在太小了。
沉默良久,李世民抓住了其中的漏洞,问道:“你小子从小到现在,师父就三位,你是从哪知道这些东西的?”
“草民当年出生之际就知道这些,这些东西在最近几年越发的清晰。”李宽说的理直气壮,因为他并没有说假话,他发现随着年纪的增长,前世的许多知识越发清晰。
孙道长和李渊等人点点头,丝毫没有怀疑李宽的话,毕竟是生而知之之人,懂得一些奇怪的东西能理解。
李世民悔不当初,这哪是什么天降灾星,分明是老天爷赐个大唐皇室的宝贝啊!但是这个宝贝如今却打算远离大唐,所以李世民又有些怒了,怒道:“你小子既然知道这些东西,为何不早告诉朕?”
李宽没说话,只是白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也明白李宽眼神中的意思,不由的想到了早些年两人之间的关系,黯然长叹。
“你小子真打算去夷洲自立了?”
李宽点点头:“决定了,草民的身份,草民自己清楚,长安已经流了太多血了,不应该在为了皇位而流血了。”
“难道就不能做贤王,一定要帝位?”李世民平静的问道。
李宽看了一眼李渊,说:“祖父一心盼着我能登上皇位,我却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欠他老人家一个皇帝,所以我必须要给祖父一个皇帝,我不能让祖父的关爱付诸流水。”
此话并非虚言,李宽决定海外自立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这个理由也是让李宽决定自立的重点之一。
听了李宽这些话,李渊老怀欣慰,眼泛泪花;李世民却是五味杂陈,若是当年没有听信谗言,这个儿子还是他的儿子啊!
见李世民沉默,李宽拿出族谱和随身携带的护龙令,放在李世民面前说:“我已决定去夷洲,所以咱们李氏族长便不再适合由我担任,当年祖父给我的族谱和族令便归还陛下。”
李世民回神,却没接,而是盯着案几上的厚厚的宣纸看,只见宣纸上写满了字,画着他看不懂的图画,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些是我近来为大唐制定的发展经济的计划,虽说我如今已辞去爵位和官职,打算在海外自立,可是对于大唐而言我只是一普通的平民百姓,但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啊!
虽说我对陛下还有不满,但是从未忘记陛下的生育之恩,也从不敢忘自己乃是一个唐人,望陛下能仔细看一看。”
“好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不愧是老夫的徒儿(孙儿)。”四个老头儿同时开口,面容怪异的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的朝对方恭喜收了一个好徒弟,有一个好孙子。(未完待续)
第402章 恐怖如斯
李世民没看计划书,反而欣慰的看着李宽,发现李纲等人并没有要恭喜他有个好儿子的意思,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拿起了李宽制定的计划书。
这些借鉴于后世经济发展的办法对于大唐的发展来说,或许有些不适用,但是大部分计策可谓重比万金,才开了一个开头李世民便震惊了,他不敢想象这些计策若是掌握在别人手中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后悔,他分明看见了这些宣纸之中夹着一部分陈旧的宣纸,陈旧的宣纸上的笔迹告诉他,这些良策在李宽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写了出来。
看了大部分的计策,李世民忍住了想要全部看完的**,叹道:“你小子···宽儿为何愿意将这些计策献给为父,若是楚王府按照你的计划发展下去,将来你登上皇位亦轻而易举,就算你没那个心思,也有人推你登上皇位,为何·······”
李世民说不下去了,李渊等人傻了,到底是怎样的计划让李世民说出这番话呢?李渊等人也顾不上陪着李宽喝茶了,纷纷走到了案几边拿起了桌面上的宣纸,才开一个开头就大声叫道:“好·····陛下这条计策乃治国良策啊!”
一群老头儿在耳边直叫好,李世民翻了翻白眼,朕难道不知道是治国良策,若非你们是宽儿师父,又没有权势,你们以为朕会让你们看啊!
李宽突然发现李世民其实也是一个人,也有温情的时候,那为父二字和没有问出口的话,让他感触挺深的。
不过,想到李世民一直防着他,瞬间便平静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说:“为何献上对吧!除了之前说的理由,还有一个理由,若是这些计划渐渐实行,陛下容不下我。”
李世民一听此话,当即表态道:“你未免也太小看为父了,为父又岂会容不下你。”
“陛下,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就是如今陛下也开始在防备府上的发展,若是我真将这些计划施行,陛下又岂会容下我呢?”
李世民心中一惊,装作若无其事道:“宽儿为何说为父防备楚王府的发展?”
“难道不是吗?”李宽反问一句,笑了笑,解释说:“陛下一直在削弱皇室子弟的权势,但是祖父回长安之时,你却同意了让众位公主和王爷去闽州商谈合作,以陛下的智慧不会不知道有钱便有权的道理吧!”
“朕确实在削弱他们的权势不假,可是让他们经商不就是在削弱权势吗?”
“商人的地位确实低下,但是陛下别忘了,公主和王爷们本就不是商人,他们的地位可不低,一旦有钱,便可用钱财疏通关系,权势自然也就有了。而众位公主和王爷用钱财拉拢来的关系网在陛下眼里根本不足虑,可轻易摧毁,说到底就是为了防备草民而已。”
李世民一惊,他没想到李宽竟然能看出其中的深意,赞赏的看了李宽一眼,笑道:“你说的这些为父可不认,当初众位兄弟姐妹是求的父皇并非为父。”
李宽不在意的笑道:“此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就说说最近的事,陛下责令草民将茶叶的产业交付皇家,难道陛下不是为了削弱我的钱财吗?据我所知,道兴王叔手持的一间酒楼的三成分利恐怕有两成在陛下手中吧!而且,任城王叔手中的五成水泥厂分利恐怕也有两成或三成到了陛下手中吧!长安城中兴起的名为“泰安”的产业也是皇室的产业吧!
陛下拥有这些分利,还有生意不错的产业,却让我出资三万贯翻修皇宫,无非是为了看看我能拿出多少钱来,看看我的家财有多少而已,值不值得您继续打压下去。”
“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李世民有些生气,对李道宗兄弟很不满,竟然把这些消息告诉了李宽。
“陛下别责怪道兴王叔和道宗王叔,他们并没有与我说过这些,毕竟一间酒楼和水泥厂都是我府上的产业,一年的收益有多少没人比我更清楚,道兴王叔平日的作为我也清楚。
可是,我却无意听说道兴王叔最近两年比往年节俭了许多,连一间酒楼也很少去,多年养成的习惯是不容易改变的,能让道兴王叔变得节俭除非是收益减少了,然而我府上的收益增加了,道兴王叔的收益却减少了,这根本就不合理;除非是道兴王叔的三成分利便成了一成或者两成,能让道兴王叔心甘情愿拿出分利的人,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这小子竟然恐怖如斯,从这些细微的地方就能猜到?
李世民没隐瞒李宽,直言不讳的点点头道:“不错,道宗兄弟俩的分利都有两成在朕的手中,可你为何能猜到名为“泰安”的产业是皇室的产业?”
确实是皇室的产业,当初从李道宗和李道兴手中收到了产业分利,李世民便发现了其中的利润有多大,所以他放下了身段,派内府的太监创办了名为“泰安”的产业。
对李世民的作为,李宽并没有感到反感,他到了现在的地位能理解李世民做出的这些防备,毕竟李世民还年轻,也从没想过传位给他。
李宽淡淡一笑:“泰安这两个字又岂是寻常人能用的,国泰民安的期盼除了陛下还能会是谁呢?而且听小泗儿说泰安卖的东西做工很精细,长安城中的能工巧匠有多少我比陛下清楚,能供应长安所有勋贵和富商所用,除非将作监和宫里的工匠一同出力。”
听完了李宽的分析,李世民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朕的儿子啊!”
只不过,李世民的声音很小,坐着喝茶的李宽没听见,但是就在李世民身边的李渊和李纲等人却听见了,不由的点了点头,心里附和了一句——这就是你儿子。
发现自己周围越来越暗,李宽才发现蜡烛快要燃尽了,此时已是子时过半,换了一只新的蜡烛,给油灯加了些油,拨弄了两下灯芯,书房再次亮了起来。
见李渊等人没有去睡的意思,见李世民低头沉思没有开口的意思,李宽说:“陛下,若无要事,我这就告辞了。”
李世民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李宽直起腰,看了一眼李渊等人笑道:“祖父、两位师父,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歇息。”
李渊像赶苍蝇似得驱赶着李宽:“走吧···走吧······祖父看完便去歇着。”
讨了个没趣,李宽也不恼,抬腿便往书房外走,走了两步就听李世民说:“真要去夷洲吗?”
话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在自问还是在问李宽,让李宽顿了顿,没回话也没转身,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见怀恩在门前守着,李宽拍了拍怀恩的肩头,让怀恩去休息,独自在庭院中站了一会儿,李世民今日的变化对的触动还是有些大的。
“殿下。”
“哎哟喂,妈呀!”李宽不停的拍着自己胸口,仔细看了看庭院中的人影,气恼道:“原来是连福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话说你不在书房门前守着,在院子里做什么?”
“太上皇不让老奴靠近书房,所以老奴只好在庭院中守着了。”连福很委屈,他原本和怀恩一起守在书房外,结果李渊一来,他被赶走了,怀恩却能守在书房外,要知道他可是伺候了两代帝王的人啊,掌管无数太监和宫女生死的大总管啊!地位却比不上怀恩。
“去书房守着吧!祖父他们还不知道得看到什么时候,若是饿了你也好准备些吃食,我去睡了。”经连福打搅,李宽没了兴致,晃晃悠悠的走了。
连福走到书房,还没敲门便听到一句让他震惊不已的话——父皇,您觉得儿臣让宽儿回儿臣名下名下如何,宽儿会答应吗?
这句话由不得连福不震惊,自古过继哪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这件事还发生在皇室之中。
连福暗道,看来楚王殿下一直深受陛下宠爱啊!
听房间中没有说话声,连福敲响了房门。
“谁?”
连福推开书房门,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是老奴,楚王殿下说陛下、太上皇、李师、徐师不知要看到什么时辰,让老奴来伺候,准备些吃食。”
见来人是连福,李世民摆了摆手,让连福关上房门后,直勾勾的盯着李渊。
李渊放下手中的计划书,怔怔出神,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二郎的想法,为父能猜到几分;不过,这不可能。
见李世民要说话,李渊打断道:“并非为父要阻止,为父也可以劝说贵妃,但是宽儿不会愿意的,你认为他会弃他祖母而去吗?”
想到李宽的性格,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个话题,继续看着李宽写下的计划书。
看到最后,突然一愣,无奈的笑道:“这就是那小子所谓的报答吗?记仇的性子还真是没变啊!”(未完待续)
第403章 李世民也有情
听到李世民这句话,李渊好奇了,早就知道孙子言出必行,他倒是想看看孙子送给李靖等人的报答是什么报答。
一把抢过李世民手中的宣纸,看完哈哈大笑;然后递给李纲,李纲看完,无奈一笑;然后宣纸到了徐文远的手里,看完了,徐文远无语道:“这小子真是······”
徐文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李宽的这份“报答”,众人的笑声让连福感觉心里有千万虱子一样,直痒痒,开口问道:“不知老奴可否一观。”
当连福看完之后,他却笑不出来,也不知李世民和李渊等人为何觉得好笑。
因为宣纸上写着——其一,两年后楚王府将撤走凉州的所有产业,带走愿意离去的凉州百姓,谨防吐蕃和西突厥进犯,草民举荐卫公和丹阳郡公率军驻守凉州。
其二,考虑到咱们大唐的食盐贵如油,所以附上制盐之法,若是制盐之法广泛运用,大唐将不再缺盐,大唐不需继续实行盐铁管制。
抬头看李世民等人看的认真,连福不敢开口打扰,只有拿着宣纸发愁,凉州俨然有了大唐粮仓的态势,凉州对于大唐来说太重要了,而李宽在凉州的威望也太高了,当年去凉州任职的士子可是李宽亲自挑选去的,而且皆是寒门士子,李宽对他们有知遇之恩,这些人可都是楚王一系的中坚力量。
或许其他人不会认为李宽对这些士子有知遇之恩,毕竟凉州一直是苦寒之地,但是连福作为李世民的身边人,自然知道这些凉州官员的情况,凉州苦寒是不假,但那是前几年的事,有楚王府不断运送钱财去凉州,楚王府的产业在凉州遍布,这些曾经的士子如今的官员一直生活的很好,家人也被楚王府照顾的很好,他们对楚王府一直抱着感恩之心。
岂不见前些年李世民派出了官员也灰溜溜的返回了长安,因为权力被架空了,楚王府在凉州的命令比朝廷派去的官员都好使。
而且,凉州的百姓,他们可没忘记楚王给他们的恩情,反而越发的敬重李宽,毕竟去凉州的李山可不是白混的,掌管着凉州大大小小的交易市场,不知道给百姓带去了多少的好处。
连福能想象的到,若是楚王府在两年后撤走所有的产业,必然会引发百姓的恐慌,若此时邀请官员和百姓离去,百姓和官员并非没有离去的可能,吐蕃和西突厥的进犯也不是一句猜测。
作为大唐的王爷,仅仅为了出一口恶气便让士卒和百姓经受战火,这不是一个王爷该有的担当。
至于第二条,连福也想笑。
长孙府的支柱产业就是盐、铁两项,当年李宽便因为长孙无忌的冒犯献上了炼铁之法,让长孙府失去了一条财路,长孙无忌悔恨不已;如今又因为长孙无忌在朝堂上的质问献上制盐之法,李宽亲手断了长孙府的两个支柱产业,连福都能想象到制盐之法问世之后长孙无忌指天骂娘的样子。
见连福想说有不敢说的样子,李渊笑道:“没枉费二郎对你的重用,知道为大唐江山考虑。”
李渊一开口,连福没了顾忌,说:“太上皇、陛下,若是殿下将产业撤出凉州,凉州必然引发大乱啊!”
“这点你不必担心,那小子在其他宣纸上写明了关于凉州的后续计划,那小子就是想要让李靖兄弟去凉州受两年的苦而已,所以朕才说那小子记仇的性子一点没变。”李世民笑着给连福解释了一句。
李宽确实早写明了计划,凉州如今已不同前几年,就是长安的百姓也从来往的商人口中听说了凉州的情况,对凉州有了不同看法。而关中百姓渐渐增加,朝廷也在进行关中人口分流的计策,所以李宽计划关中百姓去凉州填补空缺,让李靖兄弟去凉州保驾护航两年。
说白了就是单纯的去受苦,毕竟凉州的大多数市场都在楚王府手中,李世民等人可不信李靖等人去了凉州后,李宽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听到李世民的解释,连福总算明白李渊等人为何发笑了,将手中的宣纸递给了李世民,跟着李渊等人笑着,守卫一个凉州那需要军神李靖前去,而且还是李靖两兄弟,摆明了坑李靖兄弟啊!
所以李世民在接过连福递给他的宣纸后有些无奈的笑道:“这小子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良策放在上面,却把这个放在了最下面,就是为了让朕不好意思拒绝他吧!”
说到“这个”两个字的时候,李世民还抖了抖手中的宣纸。
“那二郎准备如何做呢?”李渊笑道。
李世民认真想了想,叹道:“李靖的年纪毕竟大了,就让李客师去吧!”
话音刚落,李世民忍不住又笑了。
至于第二条李渊没问,因为他很清楚李世民必定会答应李宽推行制盐之法,虽说长孙府与李世民关系莫逆,又是皇后的娘家人,但是在有利于皇帝统治,有利于稳固江山的计策面前都得靠边站,最多也就是从其他方面补偿一些罢了。
但是补偿的东西又如何能比得上长孙府损失的呢!
几人看了一遍,又开始从头看,完全没有去休息的意思,连福赶忙给油灯里添了油,笑道:“陛下、太上皇,是否用吃食再继续?”
“去准备吧,去库房中找一个红木的箱子,把箱子里的铁盒给朕拿来。”李渊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从钥匙串里取下一把,将钥匙串丢给了连福。
“这不是宽儿的钥匙串吗?怎么在太上皇手中。”李纲问道。
“不能说。”李渊有些尴尬,他能说是让安平偷偷拿来的吗?
李世民看着李渊笑问道:“父皇特意要那个铁盒,可是那铁盒中有让父皇动心的东西?”
一说到这个,李渊当即贼兮兮的笑道:“那铁盒中放着的那小子珍藏的茶叶,说叫什么文山包种茶,是那小子从台湾带回来的,平时他自己喝都舍不得,非凡品啊!为父可是眼馋好几天了。”
放在以前听到李渊这么一睡,李世民指不定就得骂李宽不孝;如今嘛,他也就笑笑不说话,以李宽的性格怎么可能没给这位带茶叶回来,定然自己父皇喝完了又不好意思开口,才有这么一出。
连福带来了铁盒,李渊拿出钥匙串打开盒子,捻了不少的茶叶放在茶壶中,学着李宽当初给他泡茶的样子,冲泡茶叶,动作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李世民感慨连连,原来泡炒茶还有这么多的花样啊!
给李世民到了一杯,给自己到了一杯,然后一手提着茶壶,一手端起茶杯嘬一口,让徐文远和李纲大怒,这意思是泡的茶没自己的事儿?
见两人瞪着自己,李渊理直气壮道:“那小子不是送了不少给你们吗?想喝好茶回府泡去。”指了指闽州出产的茶叶道:“你们喝这个也是一样的。”
见李渊的样子,李世民也嘬了一口,满口的清香让他为之一振,顿时来了精神,暗道好茶!
不久,连福送来了吃食,李渊等人也没继续欣赏李宽制定的计划,一边喝茶一边拿起吃食吃着,边吃边谈论计划中的优缺点。
时间在几人的谈论中不知不觉的流逝,直到李宽起床了,几人还没有从书房中出来,让怀恩去叫人来吃早点,却听怀恩说刚睡下不久。
陪着一家人用过早点,李宽已经习惯喝些茶水清清肠胃,所以走到了库房找他珍藏的茶叶,进门一看,自己放茶叶的箱子被人打开了,摸了摸自己的钥匙串,不在。
这就怒了,询问着苏媚儿谁动了他的茶叶,毕竟有装着茶叶箱子钥匙的就只有他自己,也就苏媚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李宽手里拿走。
听安平说祖父让他拿的,李宽气笑了,暗暗发誓以后一定禁止李渊喝酒!
快到午时,李渊等人才醒过来,李世民发现大厅里多了些人,而且他还不认识,准备开口询问,却见张允行礼道:“草民张允拜见陛下。”
弯腰之时,还不忘拉了一把愣住的妻儿。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着李宽问道:“这就是你舅父?前两日为何没见到?”
李宽点点头:“前两日,草民让舅父大人回了长安处理酒楼,今日才返回桃源村。”
“你这是打算让你舅父也跟着去台湾?”
李宽摇了摇头:“舅父大人就不去了,留在桃源村打理贵妃酒楼就好,每年清明时节也好给母亲和外祖父母扫扫墓。”
听到李宽提起李母,李世民愣了愣:“用过午饭陪朕去看看。”
用过午饭,一大群人再次爬上了山包,在祭拜之后,李世民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让众人离去,独自一人留在坟茔前。
走到半路,李宽回头看了坟茔前的身影一眼,看着李世民的嘴唇一张一合,听不清李世民说的什么,只是这一眼让李宽心中五味杂陈。
李世民并非无情,只是身为帝王的他感情隐藏太深,从不轻易表露,他所能表露的感情给了长孙和长孙诞下的儿女太多,以至于其他人难以感受到啊!(未完待续)
第404章 李道宗的兴奋
从桃源村回到皇宫,李世民的作为让朝臣大跌眼镜,被降爵的李宽再次升为楚王,位列亲王,禁足之事作罢;两个孩子的爵位由郡王升到亲王,不过比老爹还是差了一点,皆是二字王,李臻被敕封闽州王,李哲则被敕封为了夷洲王,更让人意外的是苏媚儿这个从未被李世民承认的人也被加入了族谱,成为正式的楚王妃。
一门三王,且皆是亲王,这是何等的显耀,让不少朝臣怒骂不止,谁特么说楚王失宠的,这是失宠的待遇?李靖坑害我等啊!
还以为这就完了,哪知没过两天,李世民再下圣旨,李宽的舅父也被封了一个县男的爵位,张允区区一个商人,就因为李宽的关系被封县男,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从未听过一个叫蒙芷的女孩儿也被封了一个县主,还以为是那家勋贵的女儿,结果一打听才知道竟然是楚王认下的一个妹妹而已。
“大唐的爵位何时这么不值钱了?”
段志玄站在褒国公府的一颗榆树下喃喃自语,他现在也有些担心了,之前认为手掌玄甲军为陛下的心腹,楚王不敢动褒国公府一分一毫。如今看来,一门三王,这恩宠又岂是他褒国公府能比上的,哪怕楚王府动打压褒国公府,陛下也不会说什么吧!
同样喃喃自语的还有长孙。
大唐的爵位真不值钱吗?
当然不是。
作为李世民的枕边人,长孙比其他人要知道的多得多,李世民早就准备大肆削减勋贵的权势和削弱皇室子弟的权势,许多位列侯爵的勋贵子嗣不得再受祖上萌荫,皇室子弟只要稍微犯错得到的就是一封斥责,不然就是爵位削减,大唐的爵位不仅不是不值钱反而越发值钱。
“观音婢因何事发愣啊?”
李世民笑吟吟的走进了立政殿,长孙发现李世民变了。
以前来立政殿也会笑,但是大多数时候的笑容很勉强,她知道李世民忧虑之事太多,能对她和儿女欢笑就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可是今日的李世民,笑容发自于内心,所以必然是有让李世民开心之事,而因为李宽再次进爵之事朝堂吵的不可开交,这又哪是什么值得高兴之事?
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长孙却笑的依旧犹如三月万花开:“陛下又是因何事如此开怀呢?”
没回答李世民的问题,反问了李世民一句。
抱起跑到自己身边的小兕子,李世民坐到长孙身边,笑道:“朕知道你因何发愣,不过朕可以告诉你,宽儿并没有要争夺的意思,朕在桃源村待了三日,对那小子真是刮目相看了。”
话点到即止,他相信以长孙的意思不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长孙确实明白,愣了愣,问道:“既然宽儿甘愿做富家翁,陛下为何······”
“为何没准那小子的奏请是吧?”李世民打断了长孙的话,想到李宽的打算,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些悔恨和不满,还有数不清的骄傲和惊叹,叹道:“宽儿这些年为大唐立下的功劳观音婢没忘吧?朕也没忘,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所以朕现在给他了,若是晚了,恐怕连朕也给不了了。”
越听越糊涂,长孙倒是没忘李宽这些的功绩,在李世民问她之时便点了点头,按李宽立下的功劳和身份,受封王爵是迟早之事,但是李世民却说晚了,他也给不了,这就让长孙疑惑不解了。
不过,长孙到底是一个聪明人,在李世民的话音落下不久后,长孙同样叹气道:“陛下可是担心承乾继位后,对宽儿······”
说不下去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有做母亲的贬低自己儿子的呢!更何况还是当着儿子父亲的面,这儿子还是一国太子。
但是,知子莫若母,李承乾的性格如何,她比李世民还清楚,若是李世民同意了李宽的奏折,再要起复李宽就得等到太子即将继位之时,为李承乾挑选辅佐之人,但是以李承乾的性格,又岂会让李宽好过呢!
原本以为自己猜到了七七八八,哪知李世民冷哼一声说:“承乾比起宽儿来还差的远呢!”
这下长孙真傻了,久久沉默不语。
“你也不知道吧!”看着长孙皱眉沉思的样子,像似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李世民只是玩味的看着,咱就不说话。
实在想不出李世民那句话的意思,长孙抬头看了眼李世民,幽怨的朝李世民翻了翻白眼,气急道:“陛下这样逗妾身有意思吗?”
长孙渐渐平静的脸色,李世民顿时索然无味,叹了一口气:“那小子要走了,带着父皇他们远处台湾,恐怕难以再返回大唐了,走吧···都走吧!”
说到几个字最后,李世民几乎是怒吼出声的,发现怀里的女儿身子发抖,才回过神来,平复了心情,他也不知道为何想到李宽等人远去就怒了。
“陛下,台湾是何地?”
“夷洲,那小子打算去夷洲自立了,说要建立一个日不落帝国,他呀,看不上咱们的大唐。”
发现李世民说这句话时没有一点的怒气,长孙越发疑惑。
要知道大唐对于李世民来说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李宽如此贬低大唐,李世民为何不怒呢?作为大唐的王爷,外出自立,心中无君,为何李世民也不怒呢?
“陛下不生气?”
“朕有什么好生气的,那小子有此雄心,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世民大笑不止,慢慢的给长孙说起了他在桃源村三日发生的一切,得知一切的长孙不由的感叹道:“宽儿真是长大了啊!雨蝶妹妹也可含笑九泉了。”
看到连福出现在立政殿门口,李世民知道朝中又有事要他处理了,将怀中的兕子放到地上,问道:“何事?”
“陛下,任城王有事求见。”
“走吧!”
李道宗如今是行部尚书,李道宗求见必然是关于刑法一事,所以李世民没在立政殿久留,匆匆来到甘露殿,李世民愣了愣神,还以为李道宗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想到这小胖子也来了。
“你父子二人找朕何事?”
“微臣拜见陛下。”李道宗父子二人起身行礼,李道宗道出缘由:“并非微臣求见,而且犬子有一良策献上,微臣代为引荐。”
小胖子职位不高,还没有资格进宫面圣,所以才由李道宗带着进宫,通俗的说就是李道宗来走后门来了。
“是何良策?”李世民对于走后门倒不反感,若是真有良策,他倒希望所有人都来走后门。
小胖子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叠宣纸,递到给了连福,连福放到了李世民面前。
“钱庄是什么意思?这银票又是何意?”看了一个开头,李世民便问道。
李道宗笑道:“前不久,刑部查处了一批私造铜钱的犯人,陛下也知道民间私造铜钱之事不绝,而这钱庄和银票可以减少民间私造铜钱的情况,至于钱庄和银票都是由犬子想出来的,微臣难以言明,还是由犬子给陛下讲解为好。”
李世民点点头,小胖子行了礼,说:“陛下,这钱庄和银票并非微臣想出来的,微臣也是借鉴于二哥的办法。”
小胖子很实诚,李道宗却瞪了小胖子一眼。
李世民笑道:“说说吧,这钱庄和银票为何能减少私造铜钱之事。”
小胖子笑道:“陛下看完便知。”
钱庄好处和银票的好处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宣纸上,李世民看完后,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兴奋道:“好,真乃良策。”
大唐民间私造铜钱情况越发严重,还是因为民间流通的铜钱日益减少,勋贵世家商户囤积;而且,铜钱本质决定了长期使用会有磨损,日积月累下来也就导致民间残币众多。
这些残缺的铜钱自然用不出去,有远见的士族或百姓、商户,看见了其中的利益,所以他们收购残币回炉重造,毕竟收购的残币的价格很低,其中有很大利润,百姓也乐于见到有人收购残币,因为卖一分算一分,总比留在手里用不出去好,
结果就是市面上的铜钱越发少了,其本质就是大唐也渐渐出现通货紧缩情况,只是没有台湾那么明显而已。
钱庄和银票就是小胖子借鉴于台湾的银行和纸币所想出来,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照搬了李宽的办法,只是结合了大唐的一些实际情况改变了一些而已,连钱庄和银票都是李宽帮他想出来的名字,对于大唐来说当然是良策了。
既然是良策,当然要赏赐了,所以李世民大手一挥,小胖子升官了,从刑部司主事升到了刑部员外郎。
看到李道宗和小胖子谢恩,李世民仔细想了想,又拿着小胖子上书的奏折看了看,笑道:“景仁留在刑部屈才了,去户部任员外郎吧,参与建立钱庄一事,钱庄取得成效之际就是你小子升迁户部侍郎之时。”
“微臣待犬子谢过陛下恩典。”
李道宗很兴奋,如今小胖子十六,按照李道宗的估计钱庄在大唐成效也不过两三年而已,那时小胖子才多少岁,十**岁的侍郎,历史上屈指可数,他任城王府还不让所有的勋贵羡慕?
虽说得到了李世民的承诺,自家老爹喜笑开颜,李景仁却笑不出来。
人就怕对比,李景仁和长安城的勋贵子弟相比自然是优秀的,可是和当年的一些同窗相比,李景仁只剩下了苦笑,更别说杜荷如今已主管台湾律法,宰相级别的人物。
小胖子的苦涩,李道宗看在眼里,他知道小胖子为何笑不出来,因为他在两日前和小胖子一起去了桃源村。(未完待续)
第405章 年轻人的酒会
时间回溯到两日前。
李世民下旨免去了李宽的一切责罚,升了李宽和两个孩子的爵位,被称作楚王一系的人,自然要去桃源村祝贺。
来桃源村的人不少,凡是跟楚王府有些关联的人没有缺席的,贵妃酒楼甚至不够用,在酒楼外的场地上摆了二十多桌才堪堪坐下。
李道兴他们这些老狐狸的来意,李宽很清楚。
一来,为了前来祝贺他再次升爵。
二来,为了利益,毕竟李道兴等人的分利被李世民瓜分了一部分,日子过的比以前差了许多。
李宽也借着这次机会和众人商议了一番,得到了利益的人在用过午饭之后留下贺礼大笑而归,但是前来之人并非都是为了利益而来的。
像与李宽同辈的人就并非为了利益,只是单纯的为了庆贺,为了能在一起说说话,畅聊一番。
所以在李宽送走了其他人之后,李宽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美食,在李府招待众人,或许是桌上坐着的人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李道宗、杜伏威和王珪不好意思,笑呵呵的找到了李渊喝茶聊天,毕竟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题,他们这些老家伙还是不参加为好。
岂不知他们刚走,这群小子就差点打起来,当然也就是杜荷和小胖子差点打了起来,因为午饭之时,杜荷给小胖子说了他和思舞定亲之事,碍于众多长辈在场,小胖子没什么都没说,现在长辈不在了,自然不用给面子。
好在,李宽有威慑力,两人一人挨了一脚才没打起来,但是小胖子却变得有些沉默。
“既然大家都是兄弟······”
“咱们可不是兄弟。”
小胖子和杜荷两人异口同声,就连王敬直也赞同的点点头说:“义父,您可是长辈,辈分不能乱。”
“对啊,小师叔,辈分不能乱。”
李宽一愣,还真特么是这么一回事儿,自己辈分确实挺高的。
心里的高兴没表现出来,见杜煜博还想开口,李宽正色道:“没跟你们说,我这是在跟杜荷和景仁房遗爱说话,别插嘴,否则我拿你们的家规来用用也不是不可以。”
辈分低的小子默默不说话,李宽寒声说道:“你们二人让二哥很失望,尤其是杜荷,得了便宜就不能让让景仁?你们二人对思舞的心意二哥不是不知道,但是思舞只有一个,既然她选择了杜荷,作为兄弟就应该祝福。”
见两人对视了一眼,李宽没在纠结他们的情况,反正他该说的已经说了,想看到的也看到了,他相信时间能修补好这一点的裂痕。
“今日留你们下来,一来是聚一聚,毕竟咱们有很几年没见面了;二来,给你们说说我的打算,看看你们有没有兴趣去台湾帮我的忙。”
房遗爱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举起酒碗,咣咣的连干了三碗,好像没过瘾又喝了两碗,然后看着李宽,满嘴的酒气。
李宽慢慢嘬了一口,笑问道:“这是怎么个意思?”
“二哥,前两日家父在······”
话没说完,李宽打断道:“房相是房相,你是你,不可混为一谈,再者说房相今日午时与二哥说过情况,他并不了解其中实情,二哥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二哥,您听我把话说完。”房遗爱见李宽点点头,又喝了一碗,大着舌头道:“此前陛下找家父进宫商议,小弟也从家父口中得知了二哥的打算,但是二哥见谅,小弟恐怕不能去台湾,家父说陛下有意将公主许配给小弟,小弟······”
没说完,李宽却明白房遗爱的意思,暗骂了一句李世民多嘴,笑道:“谈不上见谅不见谅,二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对大家不满,更何况父命大于天,你不能去二哥能理解,不必如此,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见房遗爱点头,李宽招呼着众人喝酒吃菜,气氛渐渐回暖,李宽这才开口继续说:“若是我给你们介绍台湾的情况,你们还以为是我自卖自夸,就让杜荷给你们介绍介绍台湾的情况,听完之后说说自己的打算。”
一听李宽让自己介绍,杜荷咳嗽的两声,把众人的目光聚到了他身上,开口道:“二哥的打算在台湾自立,而台湾呢,才刚刚开始初建,情况谈不上好,但是有二哥在台湾,台湾将来·····”
李宽拍杜荷一下,怒道:“没让你夸我,让你说台湾的情况。”
杜荷这才开始正式介绍起了台湾的状况,没夸大也没贬低,一切实事求是,让李宽忍不住点了点头,就是对他在李景仁面前夸耀自己的情况皱了皱眉。
听完杜荷介绍,王敬直说要回去问问老爹的看法,徐宏毅则说自己肯定得跟着一起去台湾,毕竟他对李宽的打算很了解,早想去台湾了;至于李纲带来的孙子和重孙没说话,他们是不去也得去,不管说什么也没用。
得到众人的回答,李宽笑着点点了头,看向了李景仁,这些人之中,他最想带走的还是小胖子,毕竟小胖子是最先跟着他的人,论亲疏,没人能和小胖子比,而且小胖子又是这些人中学识最好的人,能帮上不少忙。
见李宽盯着自己,小胖子砸吧了两下嘴:“二哥,你说人活着的意义什么?”
就这一句话,把李宽雷的外焦里嫩。
“你说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李宽很想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向来体胖心宽的小胖子能问出这么一句富含哲理的话?
小胖子又问了一遍,李宽确定自己没听错,难道失恋让小胖子怀疑人生了?
仔细想了想,李宽道:“人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怎么着?你就因为思舞和杜荷定了亲,想死了?想死,二哥不拦你,二哥还能给你找根绳子,大不了二哥倒是多给王叔一些礼钱便是。”
“倒是没想死,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二哥要去台湾自立,杜荷要研究律法,就连房遗爱也等着尚公主,你们都有事做但是就我一人没有。”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绑着你不让你做事啊!”
“去年我中了明经科甲等头名,本想着能去闽州干出一番事业,可是父王去把我弄去了刑部做什么司主事,每日报个到就行,没人敢管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为父王是刑部的尚书。
二哥你知道吗?我以后的路都已经定下了,父王乃是武将,大哥会接任父王的爵位,所以我就只能从事文官,在刑部从司主事做起,到及冠之时便会升任员外郎,二十五岁升任侍郎,三十岁左右便可接下刑部尚书之职,这就是我以后的路,你觉得有什么意思?”
明白了,作为一个有志青年想要凭自己的本事打出一片天,不甘心走自己老爹安排好的路,所以对人生失去了希望,想要反抗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反抗不了,只能默默承受。
“要不随二哥去台湾?若是不想去,也可以换一个地方为官嘛,不必在王叔手下。”
对于小胖子的话,李宽没有怀疑,以李道宗的权势和身份,小胖子的路还真就是这样,但是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从来没有既定的人生路一说。
“去台湾,父王不会答应的,当初就是去闽州他都没答应,至于二哥说的换一个地方,二哥以为父王会放小弟去吗?”
毕竟是一个孝道大于天的社会,小胖子尽管平日里胡闹,但是在孝道一途上从未欠缺,这才是小胖子没有反对李道宗的安排的重要原因。
“你父王不放人,但是陛下开口不会不放人吧,你之前也听说杜荷介绍台湾的情况了,大可给陛下献上银行的计策嘛!有陛下的旨意,就是王叔不放也得放,去户部总比在刑部好吧!在户部历练两年,也可以子请去地方任职,何来无事可做一说?”
“二哥怎知陛下会答应小弟去户部?”
“所谓银行,或者说钱庄,乃是关于钱财之事,刑部主管刑法,户部主管钱粮,你认为陛下会不会让你去户部?”
一场酒宴,最终变成了李宽给小胖子述说钱庄和银票好处的介绍会,介绍完钱庄和银票好处之后,李宽拍了拍小胖子的肩头:“去户部好好干,让你父王看看,二哥看好你。”
李宽让小胖子去户部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户部掌管天下税收钱粮,而楚王府的产业总归是不能完全移走的,有小胖子照看着也好。
既解决了小胖子的烦恼,也对楚王府有利,李宽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机智。
小胖子高兴了,酒宴恢复正常,喝高兴了,一群半大的小子差点没把李府给拆了。
大厅的吵闹声传到了李道宗等人的耳朵里,原本就没想瞒着李道宗等人的李渊自然把李宽的打算说了,李道宗现在又听到儿子的大笑声,还以为李景仁会跟着李宽去夷洲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匆匆来到大厅,怒吼道:“你小子敢去夷洲,为父打断你的腿。”
“父王放心,孩儿不去。”李景仁笑道,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得到儿子的回答,李道宗满意了,管他笑的苦不苦涩,只要不让他这个做父王的心里苦涩就好,尽管他知道自己这番作为会让李宽感到不满,但是为了儿子不去受罪,他也只能这么干。
其实李宽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李道宗也是为了小胖子好,一直以来建国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不愿意李景仁去台湾受苦这才是正常的,毕竟没有父亲愿意见到儿子受苦。
正是因为这场酒会,所以才有了李道宗带着李景仁进宫求见李世民这件事。(未完待续)
第406章 接亲
都是勋贵家的小子,愿意让自家儿子跟着李宽台湾的人并不多,像王珪就没同意王敬直跟着李宽去台湾,理由嘛!自然是见不得儿子去台湾受苦。
没看见杜如晦家的二公子如今的摸样吗?当年多文雅的一位翩翩公子啊,如今却成了一个农户小子,老子现在这么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能过上好日子,长安城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台湾吃苦是吧!要去台湾除非老子死了。
这就是各家骂儿子的话。
当王敬直给李宽说过之后,李宽表示不在意,不去就不去吧,在长安城里好好干,将来也不是不能帮忙,安慰了王敬直等人一番才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回去。
而让李宽万万没想到的是杜伏威竟然来桃源村说让李宽把杜煜博带到台湾去。
杜煜博那可是杜伏威的独子,平日里对杜煜博宠爱有加,就连王珪这些人都不愿意让儿子去台湾,杜伏威怎会让杜煜博跟着去台湾呢?
摸了摸杜伏威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犯糊涂了呢?
哪知杜伏威一把拍开了李宽的手,说出了让杜煜博去台湾的理由,理由很无奈,杜王府一直游离于朝堂之外,虽说地位尊崇,可是给杜王府面子的人却真不多,原因只有一个杜伏威没权没势,他想要给杜煜博找一条光明大道很难。
虽说李道宗和王珪等人不吝帮村,但是人情是要还的,受恩王珪和李道宗等人还不如找李宽实在。
当然,以杜王府的财力养个儿子当然没问题,只要杜煜博不大把撒钱,养一辈子也没问题,但是啃老的儿子不应该是他杜伏威的儿子,他杜伏威当年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打下如今的地位,他儿子也应该凭借自己双手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想到李宽的本事,杜煜博就是再怎么混帐,在李宽手底下总归能学到不少的本事,他这个当二叔的难道还会给侄儿藏私?
这就不可能······
到底多年的交情,李宽的性格,杜伏威夫妻还能不知道。
而且,杜伏威很仗义,知道李宽台湾缺人手,说这两年联系一批当年的老兄弟,等到他把杜王府的产业处理完之后就带着老兄弟们去台湾。
听到杜伏威这些话,眼角有些湿润,狠狠的拍了杜伏威两下,喝,喝它一个天昏地暗。
还记得当年自己不过是指点了几句,杜伏威就放下了身段和他这个被称为灾星的楚王结拜成了兄弟。
当年去尹府,杜伏威二话没说,便借人给他。
当年去秦王府,杜伏威也是甘愿冒着得罪李世民的风险借人,更是亲自前往了秦王府。
·······
一桩桩一件件,李宽如数家珍,喝到最后,李宽趴倒在桌上,还念叨着大哥够意思;而杜伏威则抱着坛子灌水一般的将高度酒灌倒了嘴里,大笑道:“二弟只记得为兄的恩情,大哥又怎会忘了二弟的恩情呢!”
然后,杜伏威就像死狗一样的躺在了地上,被杜王府的家将背了回去。
因为李宽的计策,小胖子升了官,在杜伏威来过之后的第二天,李道宗带着小胖子上门来了;同时来的,还有杜构和杜荷两兄弟。
李宽抻着脑袋,听着李道宗父子和杜构兄弟的话直点头,不管是什么要求,先答应了再说。
昨日和杜伏威喝了个天昏地暗,到现在他还头疼了,回房睡觉才是正事。
不知不觉,离杜构兄弟上门已经五日了。
早晨起床,李宽依旧赖在床上,看着苏媚儿在房中忙碌,拿出李世民派人送来礼服在身上比来比去,问着李宽今日穿这件衣服怎么样,而且见到李宽没说话只点头,翻来覆去的问,然后又是问李世民派人送来的霞冠,头上戴的,腰上挂的,脚上穿的,都得问两三边才罢休。
不就是件衣服吗?哪那么多事儿,喜欢穿就穿上,他都不爱穿李世民送来的亲王服饰,麻烦。
李宽有些烦了:“你自己看着打扮吧,我去吃早点了。”
白了李宽一眼,话都没说一句,朝李宽挥了挥手便算了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媚儿才是王爷,李宽才是王妃。
用过早点,看着打扮好的苏媚儿,李宽赞美了两句,就打算带着儿子出去玩,哪知苏媚儿说了一句让他惊讶不已的话。
“您还想着带儿子玩呢,今日可是长乐妹妹的出嫁之日,您可是答应了杜构和杜荷去做傧相的······您不会忘了吧!”
“话说本王何时答应去做什么傧相啊,按理说本王乃长乐的娘家人,怎么能给杜构当傧相呢?”
“前几日······”
话没说完,李宽挥手打断道:“本王记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但那不是醉话吗?话说祖父祖母和安平他们三人呢?今日用早点之时就没见到。”
“昨日傍晚,连总管来桃源村请祖父祖母和安平进宫了,那时您还在徐师父府上没回来呢!”
李宽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他昨夜从徐文远家回来之时,苏媚儿确实提过那么一嘴,他当时也没在意,反正李渊进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行吧,那咱们也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您就穿这身衣服去啊!”
李宽看了看自己的服饰,青衣长衫没问题,还是新的呢!
见李宽没有要换衣服的打算,苏媚儿无语道:“您还是换身服饰吧,就算您不换,臻儿和哲儿也要换啊!”
看了眼儿子身上的衣服,李宽很满意,这可是他特意让人做的儿童唐装,红红的看着就喜人,怎么看怎么可爱,换什么衣服啊!
“不换。”李宽抱起两个儿子,一人亲了一口,吩咐道:“让人准备马车,去长安蔡国公府。”
苏媚儿有些幽怨的看着李宽,今日她早饭都没吃就是为了给两个儿子和自家夫君准备放在箱子里的王服,还想抱着儿子显摆显摆呢,结果白白浪费时间。
李宽没想到的是,在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他的衣服遭到了众人的指责,就连向来不注重穿着的孙道长也指着了两句,看到张允穿着一身朝廷赐的服饰李宽才总算反应过来,也明白苏媚儿那幽怨的眼神来自于什么了。
不过,他还是没换,儿子的也没换,说就说吧,权当没听见。
紧赶慢赶,赶到蔡国公府,李宽傻眼了,这特么什么穿着啊!自己这身穿着可比小胖子他们的好多了,至少不失体面,显得整个人很儒雅不是?
相比小胖子等人的穿着,李宽的穿着确实很儒雅,小胖子等人穿着有些陈旧的盔甲,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而且盔甲还有些大,看样子都是穿着自家老爹的盔甲来的,样子很滑稽。
李宽笑的直不起腰,手指小胖子等人,平复了心情,走到小胖子等人身边,“噗”的一声,又笑了:“你们这都什么打扮啊,让你们去迎亲又不是让你们上战场,还穿甲胄,想要笑死我是吧!”
“二哥,你不知道,这去迎亲比上战场还要厉害,要挨打的。”
“挨打,挨什么打,当年你们帮二哥接亲之时也没看见你们挨打啊!”
“那能一样,妾身哥哥他们怎敢打您和各位公子啊!”苏媚儿在旁边搭了一句。
“真要挨打?”
“是啊!”房遗爱一脸担忧,想到去年他大哥成亲之时,自己做傧相被打的惨状,不由了抖了抖身子。
正想说话,就杜构兄弟出来了,杜构穿着一身大红袍子,脸白的像鬼一样,李宽甚至看见杜构路过之后地上残留的粉底,帽子上还插着一朵大红花,比杜构的脸还大。
李宽再次忍不住笑了。
“二哥,一会儿就看你的了。”
李宽拍着胸脯,保证说:“没问题,不就是迎亲嘛,妥妥的。”
接亲李宽有经验,毕竟是成过亲的人,对于这一套流程,李宽熟。
从蔡国公府到皇宫,整整走了一个时辰,等到李宽口干舌燥之时才总算进了长乐的寝宫。
见殿门紧闭,李宽大手一挥,小胖子等人便拿着红包朝里扔,厚重的殿门开了一条缝,说是要念诗,不就是诗嘛,小意思,在杜构身边低语了几句,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诗词从杜构的嘴里念了出来。
诗念完了,门却关上了,李宽怒了,哪这么多事儿,当年自己接亲的时候,不是念完诗就完事儿了吗?怎么到皇家就改规矩了呢?
带着小胖子他们就开始推门,殿中之人又哪是李宽他们的对手,殿门推开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公主和锦衣华袍的皇子们人仰马翻。
杜构向前就要朝进殿门,李宽紧跟身后,却被房遗爱给拉住了,房遗爱朝小胖子努了努嘴,或许是他们早有安排,小胖子心领神会,舔着笑脸走了进去,然后房遗爱也像赴死一般的冲了进去。
一群公主皇子没有一点往日的气度,拿着木棒劈头盖脸的往小胖子等人身上砸,还不敢还手,只能抱头蹲下,反正公主们的手劲不大,忍忍也就过去了。
“还真挨打啊!”李宽目瞪口呆。
“是啊,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殿下,咱们进去吧,忍忍就好了。”杜构解释了一句,然后带着李宽进了殿门。
别看杜构是新郎,依旧有人给了他两下才让他过去,杜荷也趁机推了一把殴打他的人跟在杜构身后跑了,李宽站在大殿中,心里骂着小胖子他们没出息,笑吟吟的看着,看了好一会儿,却没人敢朝他下手,只见一个小正太看不惯他那笑嘻嘻的样子,拿着一根拇指大小棒子朝他跑来,这是准备打他了。
李宽没动,笑吟吟的看了那小正太一眼,难道这就是李治?
只见小正太刚跑到他面前,大姐襄城公主一把拉住了小正太,道:“二弟怎么成四妹夫的傧相了。”
“小弟见过襄城姐,这不是杜荷那小子上门请小弟做傧相吗,小弟闲来无事就答应了,听说傧相挨打是规矩,要不小弟让你打两下?”
“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二弟过去吧!”襄城公主连连摆手。
襄城公主嫁给了萧锐,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很识大体,平日不争不抢,对弟妹也算爱护;李宽对襄城公主的感观很不错,公主之中除了安平和兕子,就属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能让李宽高看一眼,毕竟当年安平在宫中之时受到了两人不少的照顾。
“那小弟就谢过襄城姐了。”李宽拱了拱手,走了两步转身问道:“听说襄城姐管理着萧府的产业,不知有没有与小弟合作的?”
“多谢二弟照拂,明日我便让夫君到二弟府上与二弟商议。”襄城笑脸吟吟,她又不是傻子,李宽白送钱给她,她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李宽摆摆手,闲庭信步一般穿过了挥舞棒子的公主群。走到后面的小院,只见杜构和杜荷兄弟俩被挡在了闺房外面,李承乾和李泰哥俩一脸的老大不乐意,脚便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不少的红包,上好的玉珏。
看样子就知道是杜构兄弟俩放进去的,因为杜构和杜荷两人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太子殿下,微臣今日就带这些。”
“就这些?就想把孤的妹妹接走?”李承乾说完,踹了踹脚边的篮子。
“这又是闹哪一出啊,难道又是什么规矩?”李宽拉了拉杜荷。
“二哥你可算来了。”杜荷一笑,连忙让开了一条道,在李宽身边低语:“听说是打发大舅哥,小弟也不清楚。”
“放心包在二哥身上。”李宽给了杜荷一个安心的眼神,看着杜构不停的在身上摸索物件,李宽有些生气了,为难人也不是这么个为难法啊!
走上前,讥讽道:“怎么着,你们哥俩是嫌弃少了,那我在加一件如何?就是不知道你们哥俩敢不敢收?”
“有什么是孤······”
李承乾的话没说完,被房里的李世民打断了:“来了,就进来。”
连催妆诗都没让念,门开了,杜构和杜荷兄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这亲接的真是不容易,还以为楚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会打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407章 楚王府的贺礼
进了门,见了礼,李世民就瞅了杜构一眼,看着李宽说:“好好的娘家人不做,去当什么傧相,挨打的滋味可好受。”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是从李世民嘴里说出来却总让人感觉心里不是滋味,李宽摇了摇头,转头看了杜构一眼,据他估计此时杜构心里忍不住在大喊,今日我才是新郎,是主角啊!
李宽也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来接亲好像抢了杜构的风头,沉默不语的打量着寝殿里的一切。
没有看见所谓的红盖头,皇室女儿出嫁不差钱,红盖头变成了一串串的玉珠,透过珠帘看长乐的妆容像似哭过,给长乐打扮的老宫女笑脸盈盈的嘀咕着什么,李宽没听清。
长孙抱着兕子坐在李世民的身边,看着妆台前的女儿脸上有欣慰也有不舍,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今日就要嫁作他人妇了;她怀里的兕子眼中泛着小星星,盯着长乐公主使劲看,像似在憧憬自己将来也能像长乐一般漂漂亮亮的出嫁。
像似发现了发现了李宽在打量自己,长乐问了声好,只是话音中带着些颤抖,这是刚刚哭过导致的。
“长乐妹妹出嫁,我也没什么好送的,给你这个吧!”说话间,李宽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纸。
还没说纸上有什么东西呢,李承乾就撇了撇嘴,迫不及待说:“就一张破纸也好意思用作贺礼?”
“破纸?!”李宽笑了,碍于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没嘲讽,正色道:“看清楚再说话。”
宫女从李宽手里接过宣纸,递给了李世民,李世民疑惑的看向了李宽,大喜之日送药方是什么意思?
像似领会了李世民的眼神中传递来的意思,李宽笑说:“长乐一直以来身子都不太好,她前些年去桃源村之时,我给她诊过脉,当年还太小就没给用药,这药方就是调理身子的,至少按照药方服用两到三年,生孩子才没什么问题。”
说到生孩子,李宽也是无语,当年他早就提过女子十七出嫁,却不知道大唐人习惯性的按虚岁算,如今的长乐也不过才十六而已,就要嫁作他人妇了。
不由的看向了杜构,警告说:“这两年可以行房,但是要注意节制,长乐的身子不太好,若是以后不想没有儿子,就按照我说的办,一个男人连下半身都管不住,还能管什么,你如何能恢复蔡国公府往日的荣耀;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别人家我不管,但是你,我还就管了,以后别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妾室,否则别怪本王到时候不讲情分,砸了你的蔡国公府。”
听到李宽说生孩子有问题的时候,杜构还真想过纳妾一事,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是,现在听到李宽的警告,他还真被李宽给吓着了,连忙做出了保证。
李宽之所以不让杜构纳妾,一来,他见不惯这种人,三妻四妾他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让他纳妾还真没那个心思;二来,他知道所谓的通房丫鬟,陪长乐一起嫁去的贴身宫女有好几个,再纳妾说不过去。
“二哥是不是过了,哪有······”
杜荷的话没说完,李宽打断道:“怎么着?看你这意思将来也要纳妾了?别怪二哥没提醒你,以后你要是敢纳妾,打断你两条腿,不信你试试。”
“小弟冤枉啊,小弟可没纳妾的打算。”
长孙意外的看着李宽,她从未想到李宽会为了长乐公主做到这个地步,毕竟纳妾是常事,就是皇家之女也不应该阻止,安安心心的做正妻便是,岂不见现在的驸马们一个个的纳了无数的妾吗,只要不宠妾灭妻皇家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有哪一个做父母又不希望女儿嫁一个一心一意对女儿的人呢?
长乐起身,朝李宽行了一礼:“小妹谢过二哥。”
以前的长乐虽说对安平不错,但是对李宽嘛,感观一般,作为一个乖乖女,她对李宽种种行为是存在着不满的,离经叛道,不尊礼法,那态度嘛,就像是学霸对一个学渣的态度,疏远中带着鄙视。
如今听到李宽这番话,哪会没有一点感触,她这才想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这个堂哥,她对于李宽的了解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听来的。
“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李世民大笑,将药方教给了一旁的宫女,走到李宽身边狠狠的拍了拍,疼的李宽龇牙咧嘴。
手劲真特么大,不会是断掌吧!
李世民夫妻高兴了,一旁的李承乾不乐意了,嘲讽说:“你乃楚王,可不是蔡国公府的长辈?”
“闭嘴。”长孙怒喝,她实在是不满意这个儿子,自己亲妹妹不关心也就罢了,为了当年的一点恩怨竟然跟李宽唱反调,这是她教导出来的儿子?
其实李承乾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后悔,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脱口而出,刚想解释就挨了李世民一脚。
李承乾很忧伤,他发现自己父皇和母后变了,这变化来自于最近几日,对自己越来越看不惯;从十日余前开始,自己只要犯了一点小错,轻则喝骂,重则动手;哪怕是自己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也没听到过父皇和母后的一句赞赏。
就像前两日,自己和四弟一起被父皇和母后考校,明明自己的答案就比四弟的完美,可是四弟却能受到奖赏,自己却挨了一顿骂?理由竟然是还不够完美。
去特么的不够完美,还不是这小子不知在父皇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导致现在这样的情况。
李承乾习惯性的把所有罪责归到了李宽身上,他可没忘,李世民和长孙的变化是李世民去过桃源村之后才发生的。
这能怪李宽吗?
确实和李宽有一定的关系,所谓珠玉在前木渎在后,有李宽这个珠玉在前了,李世民夫妻自然也会对李承乾加大力度,可惜李世民夫妻不知道青少年叛逆的可怕。
当然,李承乾的想法无人得知,众人也没理会,只有胖乎乎的李泰偷偷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火气的哥哥,然后笑开了花。
李渊带着万贵妃等人来,老爷子心情不错,孙女婿算得上良配,这门亲事他很看好,安平叫了声哥哥跑到了李宽身边,万贵妃笑呵呵从怀里拿出一叠纸,长孙愣住了,怎么又是纸?
却听万贵妃笑道:“也没什么东西可送的,李府中的宝贝宫里不缺,这些是贵妃酒楼的契书,听小泗儿说每年的收益不错,自己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
贵妃酒楼李宽送给万贵妃的,当年只有桃源村一间,但是小泗儿把贵妃酒楼分店开到了长安周边各县,每年的收益确实不少,万贵妃拿这个来当贺礼也算附和她和李渊的身份。
又是一阵感谢,李宽有些烦了,怎么接个亲就这么麻烦呢,还没完没了。
“差不多了吧,再晚可就过吉时了。”
“早着呢,你小子急什么,又不是你小子成亲。”李渊撇了李宽一眼,很不满李宽打断了他和孙女的叙话。
“真还早?”李宽看向了杜构。
杜构点点头。
既然还早,你不早说,找急忙慌的从蔡国公府赶来,从桃源村到蔡国公府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跟着一起来。
白眼一翻,带着妹妹就出门了,出门就看见小胖子等人站在庭院里对着一群公主们嘿嘿直笑,看的李宽直犯恶心,这是有多贱啊,挨了打还打的人笑,人心不古啊,这些公主也没几个长得漂亮的啊!
带着小胖子他们去找水喝,避过了一群虎视眈眈的公主,李宽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小胖子他们在不停的嘀咕一群悍妇四个字,搓着胳膊龇牙咧嘴的喊疼。
坐了大半个时辰,才听到连福来说可以走了,一群人才想起自己傧相的身份,连忙朝殿外的场地走。
李宽很想打人,在大殿外站了小半个时辰却没见人出来,死死的瞪着连福,正准备寻连福的麻烦,就见着李承乾背着长乐出来了。
全副仪仗出动,百余名盔甲铮亮的侍卫头前开路,披着鲜红的披风,非常威严,皇家的仪仗就很吓人了,再加上杜构带来的人,更添几分威慑。
当众人在朱雀大街前行时,李宽看到了围观的百姓中有许多敏捷的身影在穿梭,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眼泛精光,皇家的护卫工作十分到位。
庞大的队伍来到蔡国公府,苏媚儿来不及羡慕,因为在场所有人都送了贺礼唱了名,只有楚王府尴尬的坐着,等着李宽返回。
抱着两个小儿子走到了李宽身边,拉了拉李宽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王爷,您准备的贺礼呢?”
“送了啊!”李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他的贺礼确实送了,在皇宫的时候就送了,但是现在看到苏媚儿那幽怨的眼神,李宽总算明白了,还得在杜府送一遍。
找了一间空房间,吩咐杜府的仆从准备文房四宝,李宽提笔就写,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大印,再从房间里出来之时,杜构和长乐公主已经在拜天地了。
新人拜完天地,长乐被送进了新房,李宽将自己准备的贺礼给了杜构:“之前本来准备的贺礼送给长乐了,这是我刚准备的,别嫌弃。”
“殿下太客气了。”杜构接过李宽送的贺礼,只是看了一眼便张大了嘴巴,让众人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贺礼让杜构如此震惊。
“殿下,太贵重了,早前二弟给了我一份白糖产业的转让书,听二弟说是殿下送的,殿下如今又送此大礼,我受之有愧,殿下还是收回去吧!”
“送出去的礼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让你收着你就收着。”李宽摆了摆手,回到了苏媚儿身边。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杜构将贺礼递给了唱名的仆从,只听仆从高声喊道:“楚王府,长安珍珠产业五成分利一份,庆贺杜刺史与长乐公主喜结连理。”
能在大厅坐着的都是些位高权重之辈,消息灵通,长安城中珍珠产业可以说几乎全掌握在楚王府和平阳公主手中,以至于两家赚的盆满钵满,五成的分利到底有多少,在场之人明白,所以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放到了李宽一家身上,暗道楚王真是好大的手笔。
心里不平衡的,还在心里骂一句楚王真是败家子。
“宽儿真是大方,为何与姑母合作只给姑母三成分利呢!”平阳公主娇笑着带着儿子走到了李宽身边,让两个孩子叫人,结果出乎平阳公主的意料,柴哲威和柴令武兄弟俩只是朝着李宽拱了拱手就算完事儿。
对于俩兄弟的态度,李宽只是笑了笑,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样,李宽当然不介意,放下怀里的儿子,让李臻和李哲见了礼,说了一句——平阳姑母,贺礼并非合作。
然后,没在理会平阳公主,抱起两个儿子坐在位置上吃吃喝喝。
李宽不介意不代表其他人不介意,就像李渊,见到俩兄弟的态度,看着平阳公主怒道:“不会教儿子就回府教会了再带出来,一点上下尊卑的礼数都没有。”
知道自己父皇平日里宠爱这个侄儿,但是当着这么多勋贵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留还是第一次,平阳公主也有些生气了:“父皇,您也太宠宽儿了吧!”
“为父说错了?”李渊反问道。
还真没错,虽说是堂兄弟,但是李宽好歹也是亲王,两兄弟见到李宽就拱拱手,确实没有上下尊卑,平阳公主在李渊这里讨了个没趣,带着俩兄弟回座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找李宽是有要事的,被李渊这么一打断倒是忘了。
酒宴吃到了傍晚,没时间让李宽等人返回桃源村,而楚王府早已人去楼空,回楚王府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李宽到了杜伏威府上。
也就是这样,平阳公主带着一家白跑了一趟楚王府,理所当然的认定了李宽故意为之,两家矛盾就此积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