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人心
程咬金离去的那番话,让李宽陷入了沉思,王翼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南山划拉到桃源村的,岂能让程咬金摘桃子,不就是举荐为官吗?小爷一样能做到。
“王翼,若是你想出山为将,本王亦可向陛下举荐,陛下那里本王说不上话,可是在太上皇那里本王还是有点把握的,至少比程将军的举荐作用大。”
在大唐想要为将为官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兵那得一步一步的从战场上杀出来;而想要为官就得经明经科考,但是不少学子一生都指望明经科考,想要通过明经科考做官对王翼而言太难。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那便是投献,认为自己有才学又没有通过明经科考的学子可像勋贵官员投献,若是官员觉得你才识过人也会向朝廷举荐,不过这种办法对于家无背景之人可谓是难如登天,大唐官员又岂会看你一个寻常学子的投献,最终也只是石沉大海而已。
王翼不同,毕竟那是在瓦岗寨混过,当年的瓦岗军中为将为国公的不少,想要找人举荐那是轻而易举。至于几品官有举荐的权利,李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能帮王翼的人不少。不过,既然是桃源村的人,又何必去找其他人帮忙,岂不是让人看低了他的气量,他再不济也好歹是一位王爷,难道还不上比国公之流,就算在李世民那里比不上,不是还有李渊吗,李渊的话总比程咬金他们有分量吧,李世民还敢跟李渊犟嘴?
“王爷,现在我就想陪着内人,为官便算了。”
转头看向王大嫂,将手伸到王大嫂的肚子上摸了摸,在王翼眼里那便是绝世珍宝,就是给他金山银山也不换,举荐为官还是算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温柔乡是英雄冢?
叹了口气,笑道:“既然不愿出山,那就在本王府上做司马吧,总不能埋没了一身本事,还有朝廷俸禄也算是贴补家用了。”
李宽随口就给了王翼一个王府的官职,因为当初李毅回府闹了笑话,为此他还专程询问过亲王府的属官有哪些,司马一职也不算埋没了王翼的本事,至少在李宽的楚王府只有薛万彻比他高一点而已。
王翼倒也没拒绝,躬身给李宽行礼道谢。
其实在王翼知道李宽是孙道长的徒弟之后便已经打算一生跟随,孙道长当初救了他的妻女,心中早有报恩的打算,可是孙道长身边不需要人,他便想到了李宽,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而已,毕竟开口了就不是报恩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求官一样,现在既然李宽说了,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况且王翼也想让自己夫人过的好一些,虽说司马一职比不上程咬金他们的国公,好歹也是有官身了,王大嫂也是官家太太,在当初兄弟的夫人面前也有点底气不是。
得到王翼的答案,李宽才觉得自己的承包队好像不够用,要修建酒楼,要修建高炉,现在王翼做了王府的司马,总要给点赏赐,修间房啥的那是应该的。
“既然你愿意,就让二狗给你们修间新房吧,毕竟你现在也是王府的司马,住茅屋确实辱没了身份,不过还得委屈一段时间,毕竟修房也要时间。至于当初前来兄弟们,本王可出不起那么多钱,以后他们修房的时候就按照修房成本的一半给,就是本王亏本也会让他们跟你一样住上砖瓦房。”一边说一看看着王翼的表情,说到要给他修房之时,王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李宽也就补充了一句。
苟富贵勿相忘,李宽愿意亏本就是因为王翼有这个心思,不然,那得按照成本价来。
“不委屈,不委屈,臣谢过王爷。”王翼夫妇无法不激动,虽然他们也曾是高门大户家的公子小姐,可是像桃源村这样的红砖青瓦的现代农家小院看都没看过,更别说住了。
毕竟物以稀为贵,大唐寻常的院子能建,可是砖瓦房只有桃源村才有,也只有桃源村的承包队才会修建。虽说砖瓦房比不上大富大贵家的府邸,可是红砖青瓦修建的房子漂亮、别致,有浓厚的现代气息啊!
所以哪怕王翼夫妇出生富贵之家,也足以让他们激动一番了。
“天也不早了,本王就不留了。对了本王回去之后会让胖厨子弄些猪蹄汤过来,这可是给王大嫂和妞妞的,王翼你可不能抢啊!”
王翼夫妇目瞪口呆,平日稳重如大人一般的王爷也会开玩笑?妞妞拍着小手,一脸的兴奋,午间的那块猪蹄她还记得味道,晚上还能吃到,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
看着妞妞,李宽才察觉到妞妞今日好像一直都在家中,疑惑的看向王翼夫妻,“妞妞怎么没去学舍进学?”
听到李宽的问话,王翼夫妇有些不自然,“王爷,家中钱财不足以交纳束脩。”
狐疑的看了王翼夫妇两眼,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因为他们像平常人家一样认为女子不应该进学。不过,既然是来了桃源村那就不能不读书。常言道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可是读书确是最好的出路,至少对于贫苦人家而言是事实。
“本王没有给你们说过桃源村进学不用缴纳束脩吗?明日就送妞妞去进学,就算是女子也必须去进学,桃源村又不是没有进学的女子。还有跟来的庄户家中有孩子的,都让他们去进学。”
“真的不用交束脩吗?”王大嫂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本王和两位师父就是学舍的先生,本王说不用,自然是不用的。”
来到桃源村的时日不短了,多少也受到点桃源村影响。倒没有认为女子不应进学的想法,可奈何王翼好面子,而王大嫂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仔细打听过关于学舍之事,也就这样一直拖着,想要挣到钱财之后才送妞妞去进学,若不是李宽今日发问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听的真切,确实不用缴纳束脩,王翼夫妇却不知该说什么了。拉过妞妞就要给李宽磕头,毕竟学生给先生磕头在王翼看来是应该,当初自己到蜀地拜师求艺不知磕了多少的头。
看着不明所以的妞妞,怀恩直言道:“王司马,我家王爷可不兴磕头,你快让妞妞起来。”
好你个怀恩啊,这不是抢本王台词吗?看本王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
奇异的看了怀恩一眼,“行了,本王这就回去了,你们也进去吧,天凉了。”
缩了缩脖子,带着怀恩走了。
看着李宽的背影,王翼夫妇对视一眼。
王大嫂:你以后可要尽心报答王爷的恩情。
王翼:夫人放心。
其实有时很,人心就是那么简单。
第224章 宽厚的楚王
回府的不仅是李宽,还有秦琼三人,虽然回去之时已经不早了,不过他们倒也不急,没有像来时那般疾行。
“二哥,我打算明日就进宫向陛下举荐王大哥。”程咬金突然勒住了马缰,语气坚定。
虽然王翼说了不用他帮忙帮忙举荐,也拒绝出山为官,可是见到王翼现在的处境,程咬金并不打算听王翼的,他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称,以王翼的本事怎能受此委屈呢?
见程咬金停住了,听到他的话,秦琼点了点头,“恩,明日你我二人便进宫,向陛下举荐王大哥,毕竟王大哥一身本事可不能埋没在这小小的桃源村。”
尉迟恭不屑一笑,“俺还是劝你们别去了,若是王翼真愿意为官还用你们举荐?”
“老黑,你这话是何意?若是说不明白,我老程手中的马槊可不认人。”
当年秦琼和程咬金二人初投瓦岗,已经王翼对他们也有照拂之恩,况且一起共事几年,出生入死,那是生死兄弟。听到尉迟恭的话,岂能不怒?
关中人都是火爆的性子,从不承认弱于人,更何况尉迟恭还是马上将军,脾气能好到哪去?冷哼一声,“俺的马槊岂非不利乎?俺还真想领教领教你老程有何本事?”
到底还是秦琼理智一些,倒是听出些尉迟恭的言外之意,“咬金,你还是那个火爆脾气,听敬德把话说完,在发火也不迟?”
说话是一门艺术,秦琼深谙其道,安慰了程咬金,给了尉迟恭面子不说,还给尉迟恭提了个醒;若是你说不出其中的道理,面对的就不是程咬金一人的怒火,而是两人的怒火了。
暗含在言语中的真意尉迟恭大概是明白的,嗤笑了一声,倒也说明了他的想法,“先不论楚王殿下,就说王翼,若是他所言乃是真心话呢?你们岂不是陷他于不忠不义之地,而你们向陛下举荐本不愿为官的王翼那便是欺君。”
“王大哥岂会不愿?”
“你又岂能知道王翼是愿意的?若是王翼愿意,又岂会当场拒绝。”
程咬金自信一笑,像看傻子似得看着尉迟恭,“无外乎是见楚王在场,不好当面答应我们而已。”
“既然你如此说,那俺就跟你好好论道论道,你为何认为王翼是因为楚王殿下在场而不答应?难道在你心目中,楚王殿下是那种心胸狭窄的刻薄小人之人,难道你认为王翼当面答应你之后会受到楚王殿下报复不成?”
“难道不是,虽说楚王给了他们一片安生之地,可是你看看他们住的地方,再看看桃源村其他庄户的住所。无外乎是认为王大哥和当年的兄弟乃是山贼,看不起他们而已。虽说王大哥这几年在南山做山贼,可是从未行过不法之事,楚王为何区别对待?若是有陛下旨意,王大哥又何须怕楚王?”
程咬金说的头头是道,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连秦琼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与李宽谈论过的尉迟恭对此不屑一顾,冷笑一声,“既然你如此肯定,俺也不便多说,不过还是提醒你们一句,别自找麻烦。”
尉迟恭马鞭一挥,未等疑惑的秦琼说什么,疾行离去,随风传来一句——楚王殿下的宽厚岂是你们所认为的。
马上的秦琼想了想,看向一旁的程咬金,“咬金,为兄以为敬德不会无的放矢,咱们再考虑考虑,待明白王翼兄弟心意之后再做打算。”
“二哥,你不会真相信那老黑的话吧,他一个打铁的能懂什么,或许就是今日李宽小儿热情款待了他,给李宽小儿辩解而已;岂不知李宽小儿只是见他国公身份拉拢他而已,毕竟陛下向来不喜李宽小儿。”
说到底程咬金和尉迟恭的关系也不是多好,到不是因为尉迟恭的身份问题,毕竟尉迟恭也是出生名门,祖父尉迟孟都,乃是齐左兵郎中、金紫光禄大夫、周济州刺史。父亲尉迟伽,也是隋仪同,皇朝赠汾州刺史、幽州都督、幽、檀、妫、易、平、燕等六州诸军事、幽州刺史、受封常宁安公。
只是因为尉迟伽中年早逝,尉迟恭早年经历有些不如人意,又是降将;而尉迟恭这人,说好听那叫性情憨直,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傻,不懂为人处世之道,有些居功自傲,见到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常常当面讥讽他们,议论其长短,有时甚至在宫廷之上厉言争辩,更别说程咬金了,关系又岂能好的了。
程咬金对尉迟恭的态度秦琼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李宽就不行了。
“住嘴,不论陛下喜不喜楚王,他毕竟是皇室亲王,皇家之事岂是你能非议的?”
李世民刚刚登基,麾下心腹难免有些高傲,自古以厚黑著称的程咬金也不列外,或许在多年后才明白李宽是什么样的人,至少现在的他不认为称呼李宽为小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二哥,此地不是只有你我二人吗,不然小弟也不会如此。”
“二哥知道,可是咱们不同当初,一言一行需谨慎啊!行了,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回吧!明日你我二人便进宫。”
不知是认同了程咬金的话,还是因为了解程咬金的性子,知道他明日肯定会进宫,想要共同承担尉迟恭所说的后果,秦琼最终还是觉得跟程咬金一起向李世民举荐王翼。
就在秦琼他们商量王翼之事的时候,王翼也在和众人商议,不过商议的事确实庄户孩子进学之事。
进学对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一直以来以为让孩子去庄子中的学识进学需要束脩,没想到是他们多想了,此时听到王翼说,哪有不高兴之理。
“今日我被王爷任命为王府司马,你们也将是王府亲卫,王爷大恩,咱们无以为报,切不可做出对不起王爷之事。”
原本嘈杂的茅草屋顿时响起齐齐的恭贺之声,随后又齐齐响起,“王爷待我们如此宽厚,我等必不负王爷大恩。”
王翼点头笑了笑,众人这才散去。
见到兄弟们高高兴兴回去,王翼也高兴,不仅是因为妞妞进学和他升任王府司马,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当初的决定而感到高兴,没有愧对一种兄弟的信任,好日子离他们不远了。
第225章 李世民夫妇论李宽
高兴的不止是王翼,皇宫中处理政事的李世民也在高兴,让房玄龄到桃源村考察之后,便下令朝堂勋贵和长安县令学习桃源村的模式,虽说时间尚短,可是看奏折,情势一片大好。
放下手中的奏折,拍了拍酸软的双肩,内心兴奋无比。
高兴之事自然要找人分享,而能与李世民这条神龙分享的人,除了长孙之外还能有谁?毕竟也只有与神龙地位相等的神兽凤凰才够资格。
“连福,今日便不用特意吩咐御膳房做膳食,朕处理好国事之后便去立政殿陪陪皇后。”
“老奴这就去安排。”
知道李世民要去立政殿,连福岂敢怠慢。
待李世民处理完国事来到立政殿,只见桌上摆满了饭食,立政殿中的几个孩子眼巴巴看着桌上的饭食,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李世民没来也只能等着,虽然长孙对孩子慈爱,但是对规矩,长孙向来是对他们严格要求。
见到李世民到来,子女口称父皇的跑了过去,李世民带着慈爱的笑容,抱抱这个抱抱那个。让人不禁感叹,或许只有在长孙的立政殿才能见到充满父爱的李世民吧!
“父皇,女儿可是等您多时了。”
长乐公主不愧是李世民最喜爱的女儿,至少在兕子还没出生的时候,长乐公主是众位女儿中最受李世民宠爱的。
听到李丽质的话,李世民没有生气反而将她抱在怀中,刮了刮她的小琼鼻,笑道:“皇后怎能让可爱的丽质挨饿,待父皇用膳之后就惩罚你们母后好不好?”
长孙白了李世民一眼,脸泛桃花,这样的话怎能在孩子面前提起。
李世民怀中的李丽质挣扎着小身子,忙说:“不好,不好,此事乃是父皇的过错,父皇怎能惩罚母后呢?”
“好好好,是父皇的过错。”
“既然是父皇的过错,是不是应该惩罚父皇呢?”
李世民乃是皇帝,谁敢惩罚他,李丽质的话一出口,长孙和李承乾的同时叫道:“丽质(妹妹)·······”
挥了挥手,笑看着怀中的小人儿,笑问:“丽质打算如何惩罚父皇啊?”
李丽质的小脑袋哪能想到惩罚李世民的法子,明亮有神的小眼珠子一转,“那就罚父皇陪我们一同用饭。”
李丽质的话让李世民不由的又想起李宽那日的醉语,他陪孩子的时间确实太少了。
愣了愣,欢笑道:“好,父皇陪丽质用膳。”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怀中的妹妹心里有些羡慕,他也想让父皇抱一抱,而跟他一样想法的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小胖墩儿。不过,女儿那是用来疼爱的,儿子嘛!那就是用来教训的。
“承乾,听闻李太师对你赞赏有加,不错不错,不过切不可自满,还需勤勉努力。青雀,你在小学进学也应向承乾学习,切不可自满。”
李承乾原本听到李世民夸奖他还挺高兴,不过还需勤勉努力是什么意思?自己难道还不够努力?
当然这也是一时的想法,随后听到李世民让李泰向他学习,这便笑了。
“儿臣必当用心进学。”
一句话,两种不同的意味;李承乾高兴,李泰苦恼。
将怀中的李丽质放到长孙身边的座椅上,又将身后的小尾巴豫章公主抱到了李丽质的旁边,这才坐在了长孙身边。
饭后,安顿好儿女,李世民才有空档和长孙叙话。
陪自己用膳就不说了,对丽质和豫章又是抱又是亲,还哄两个女儿睡觉;怎么看,这也不是身为帝王的夫君能做出来的?
看着李世民握拳捶腰的样子,长孙面带微笑,怎么看都觉得在调侃他。
确实,李世民平日间是对李丽质和豫章公主疼爱有加,可是哄孩子睡觉这样的事他还真没做过,也不奇怪长孙会调侃他了。
原来哄孩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比朕上马杀敌还要累。
感叹了一句,看到长孙的笑容,李世民脸上有些不自然,“咳咳,观音婢,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妾身是因为知道陛下高兴,所以妾身也高兴。”
走到长孙身边,拉住小手,“你是如何得知朕高兴?”
“看来朕也是高兴糊涂了,朕今日的作风与往日不同,聪慧如你又岂会不知。”
“陛下,若说聪慧臣妾可不必上陛下,咱们大唐有谁能与陛下比肩?”
马屁奉上,没见到李世民的笑脸,反而让他悠悠叹了口气,“聪慧吗?论聪慧,朕也比不上宽儿啊!”
“陛下怎么说起宽儿了?”
“今日朝中有人上奏,赞扬朕乃千古明君,就连魏征也对朕的做法称赞不已·······”
“这与宽儿有何关系?”
“有何关系,朕所做之事不过是吩咐众臣学习宽儿桃源村的办法,说到底这些办法都是宽儿想出来的。”
“宽儿生而知之,同龄之中怕是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可是若说他能与陛下相比,臣妾不敢苟同。陛下胸括四海,思量之事关乎民生大计,;宽儿只是看到桃源村一隅之地,而陛下却是放眼整个大唐,宽儿又怎能比得上陛下,再者说宽儿乃是陛下之子,难道陛下还和孩子计较不成?”
得到长孙的夸赞,李世民瞬间像换了一个人,“说的好,宽儿到底是朕的儿子,那小子还需磨练啊!”
“是该好好磨练,不过按宽儿的性子怕是急不得,物极必反啊!”
“观音婢,你说朕当年怎么就听信了步虚和尚之言呢?”
李世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若不是因为当年听信谗言,李宽也不至于对他有如此深的成见,父慈子孝,举家和亲,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苦恼。
“陛下,当年宽儿降生之时天降雷罚,此事确实匪夷所思,怪不得陛下;只能怪步虚和尚妄言,此事归根结底还是步虚和尚之错。”
皇帝是不能有错,既然皇帝不能有错那错的就只能是当年给李宽批命的步虚和尚。
“或许正是因为宽儿生而知之,上天才降下雷罚吧!”悠悠谈了口气,突然脸色变得狠厉,“哼,朕已命百骑司和薛万均全力搜寻步虚和尚的下落,当年之事他要给朕一个交代。”
就在李世民话音落下之后,原本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李丽质情不自禁的眨了眨眼,震惊有人生而知之,而导致天降雷罚。但是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皇宫中的子弟她都认识,她可从未听人说起过自己父皇还有叫李宽的儿子。
想要起身询问,但听到李世民和长孙还在对话,而她又是一个懂礼数的好孩子,知道不能随意插话,本想等着长孙在她身边睡下的时候再问,奈何经不住周公的考验,沉沉的睡下了。
其实不仅李世民在找步虚和尚,李宽也曾吩咐过,只是他的势力尽在长安城中,而步虚和尚又云游四方,还未找到而已。
“陛下,是否打算让宽儿处置步虚和尚。只是宽儿向来宽厚,恐怕·······”
对于步虚和尚,李世民不想多说,自然而然的将话题扯到了李宽身上。
“宽儿确实不负当年贵妃娘娘赐名,倒是宽厚待人;今日朕召见薛万彻,没想到薛万彻反而拒绝了朕。”
“薛万彻大胆。”
“观音婢切莫动怒,听朕一一道来,当初薛万彻逃往南山为宽儿所救,朕今日在薛万彻口中听到·······”
断断续续的将薛万彻在两仪殿中的情况说明,长孙恍然大悟,也不起怪李世民为何没有怪罪薛万彻。
“宽儿仁厚,臣妾早有所知,只是宽儿的性子。”顿了顿,向李世民建议到:“陛下,宽儿毕竟是皇室子弟,是不是让宽儿进宫进学,毕竟桃源村只有徐文远一人,怕是难以教导?”
长孙的话符合李世民的心意,毕竟李宽对他的态度,确实应该让李宽进宫。虽说桃源村里皇宫不算远,但是也不算近,况且他身为帝王,又怎能常常去桃源村看望李宽呢?
进宫之后有长孙教导,还有李母从旁劝说,加之李宽在宫中,他也能时时照看、与之亲近,总能化解李宽心中的怨恨,李宽迟早能与他亲如父子。
想到此,李世民高兴的大笑,考虑到同屋中的女儿,便止住了笑声,压低了声音,“就依观音婢所言,朕明日便下旨让他进宫。”
见到李世民如此高兴,长孙不想让他不痛快,可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陛下,此事尚且需要时间,毕竟太上皇对宽儿疼爱有加,自退位之后便住在宽儿府上,此事恐怕要看太上皇的意思;而且若无太上皇劝说,只怕会激起宽儿逆反的心思。”
李宽会叛逆,这点不在李世民的考虑范围之内,若是李宽敢违抗圣旨当初也不会让李母进宫了。不过李渊的态度,确实值得他深思,毕竟李渊是他老子,又是李宽名正言顺的祖父,若是李渊强行让李宽留在桃源村,就是他下旨也没有用。
至于如何让李渊答应,便成了问题的所在。
若是李渊答应李宽进宫,按照李渊对李宽的喜爱自然会回宫,当初为李渊在桃源村修建的宫殿没意义不说,还得让李渊压着,毕竟李渊乃是上一任的皇帝又是他老子,自然像现在这般痛快,真真做到了一言九鼎,所以李渊回宫这不是他所愿意的。可若是李渊不答应李宽进宫,他所想的一切就不会实现,修复父子关系就成了一个难题,这便让李世民犯难了。
思索良久也没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放弃了明日下旨召李宽进宫的打算。
“罢了,此事等太上皇回来再议。”随即嘿嘿一笑,“观音婢,此时也该就寝了。”
第226章 举荐
一夜无话。
一早程咬金便来到了秦琼的翼国公府,向李世民举荐王翼之事宜早不宜迟,至少在程咬金看来,不能让王翼继续受到李宽的迫害。
“咬金,为兄昨夜回府思虑了一夜,咱们还是问明王大哥心意之后再做打算如何?”
原本高高兴兴的来接秦琼进宫,没想到听到秦琼这般言论,程咬金质问了一句,“二哥,难道你忘了咱们初透瓦岗之时王大哥对我们的照拂之情?”
“为兄岂会忘记,只不过······罢了,为兄这就随你进宫面见陛下。”
关系到自己故人的前程,程咬金失了方寸,秦琼也失了冷静,但又不得不说大唐人的可爱。若是放在现代社会,这样的人太少了,而在大唐可谓遍地都是,这或许才是大唐最可爱的地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两人带着亲卫,路过长安大街的时候看到意气风发的李道兴,程咬金心里更不是滋味。
一间酒楼乃是李宽和李道兴的产业,这点在勋贵圈子里已经算不得秘密,而一间酒楼的生意如何,可谓人尽皆知。李宽如此富庶,却对王翼他们如此刻薄,这便坚定认为王翼定是因为山贼的身份而受到李宽的迫害,加深了他对李宽的成见,进宫举荐的心思更加坚定,从而加快了他进宫的速度。
还未到早朝的时间,连福便叫起了尚在立政殿的李世民。
“陛下,宿国公和翼国公前来有事启奏。”
起身整理好妆容,匆匆来到平日所用的甘露殿,没等秦琼和程咬金见礼,李世民便开口了。
“二位爱卿,有何要事?”
毕竟秦琼和程咬金都是将军,所来之事无非是因为战事。
虽说李世民未得到最近有战事发生的情报,不过他就是那样认为的,以至于匆匆来甘露殿,就连秦琼和程咬金二人行礼的时间也被他给省了。
礼还是要见的,现在见到李世民了也不差行礼的那点时间。
二人给李世民行礼之后,程咬金说:“陛下,臣昨日听闻薛长史言道楚王殿下宽厚便去了桃源村,也因此而遇到了当初的结义兄弟,臣斗胆向陛下举荐此人。”
既然不是关于战事,李世民便放心了,慢慢悠悠的走到龙椅上坐下,颇有兴致的问道:“哦,此人是谁?”
“陛下,此人姓王名翼,乃是江都人,在江都也是有名的富庶人家。当年昏君隋炀帝下江都,因此一家老小被隋炀帝所害。王翼当时在蜀地拜师求艺才幸免于难,之后便投身瓦岗寨,也是那时臣与咬金结实了王大哥。当初王大哥便是瓦岗寨中偏将········”
断断续续的向李世民说明了王翼当年的勇猛,最后还用了一句话向李世民说明王翼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论本事,王大哥不在臣之下,只是·······”
上位者哪有不爱才的,薛万彻没弄来当明威将军,明威将军一职尚缺,此时却来了一个本事不在秦琼之下的王翼,李世民来兴致了。
“只是什么,爱卿但讲无妨。”
“只是当年李密率部投了隋军,王大哥便心灰意冷,离开了,之后一直在南山为匪。”
一旁的程咬金赶忙插了一句嘴,“陛下,虽说王大哥在南山落草为寇,可是从未做过犯法之事,还带着当初的兄弟抢劫南山中的山贼,此乃义举。”
听完了程咬金的诉述,李世民对尚未见面的王翼反而低看了两眼。不管程咬金说的再好,毕竟王翼是从南山出来的,那就是跟着自己儿子出来,不思报恩便罢了竟然还让当初的兄弟向他举荐为官,这种背主之人有岂能让李世民高看。
“既然两位爱卿都替王翼向朕举荐,你们认为王翼该担任何职?”
“此事全凭陛下做主。”
“陛下,臣认为王大哥当能胜任明威将军一职。”
两道不同的话音响起,前者是秦琼,后者便是程咬金。言过之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程咬金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二哥,这与我们商议的不同啊!
秦琼的眼神中也很明显,你傻啊,朝堂任职官员岂是我们能妄加断论的。
“既然二位爱卿意见不同,那便今日早朝再议。”
其实经过这番谈话其实已经快到上朝的时间,君臣倒也和气,一起到了太极殿。
太极殿中的大臣难免有些疑惑,今日宿国公和翼国公怎么和陛下同行而来;倒是尉迟恭奇异的看了秦、程两人一眼,暗自叹气。
“今日,宿国公和翼国公向朕举荐了一位人才,此人乃王翼,当初曾为瓦岗军偏将,想必有人识得此人,众爱卿以为王翼应担任何职?”
确实,殿中的李绩便认识王翼,听到李世民的话,满脸诧异的看向程咬金和秦琼,见二人点头,李绩便明白了。
“臣以为,王翼当能胜任明威将军一职。”
“臣以为,此举不妥。虽说王翼当年任职瓦岗军中偏将,臣亦知其本事,但王翼于我大唐寸功未立,却身居明威将军一职,如何让将士信服?”
程咬金听闻此言,顾不得还在朝堂之上,当即质问:“魏征,当年王大哥亦待你不薄,你既然知道王大哥的本事为何阻拦?”
“老夫所言可有错处?”
魏征不愧是人镜之称,丝毫不在意当年瓦岗寨众人不善的眼神,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不过魏征之言也是实话,与王翼有旧之人确实挑不出毛病。说来,魏征不仅是一心为公,也是在为王翼考虑,明威将军一职确实太高了。你一个庶民之身身居明威将军一职岂能让手下将士信服,若是闹出兵变,首当其冲的便是王翼。
当然,反对王翼任职明威将军,不代表反对王翼在军中任职,魏征倒是提了一个七品武官的建议。
朝堂也因为此事而展开了争吵,如程咬金他们,坚持自己的意见,认为王翼的本事足以胜任明威将军一职;但是文臣之中则是认为魏征之言有理有据,赞同让王翼出任七品武官。
虽说大唐还没有到宋朝那般文臣武将泾渭分明,但是文武之别总是有的,武将支持程咬金秦琼一方,文臣则是支持魏征,两方吵的不可开交,就差没打起来了。
殿上的李世民看着两方争吵也不制止,毕竟皇帝可不喜欢看见朝堂一团和气,若是文武众臣一团和气,那就代表他这个皇帝被架空了。
不过他倒是看见了一个有趣的人,那便是尉迟恭,尉迟恭仿佛局外人一般,看着朝堂文武争辩也不说话,脸上还带着笑,就像是在看猴戏一般。
“行了,朕的太极殿乃是商议国事的地方,你们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敬德,你认为王翼该如何处置?”
看好戏的尉迟恭没想到李世民会点他的名,愣了一下,行礼道:“陛下,昨日臣亦去了桃源村,不过臣以为陛下不宜征召王翼为官。”
“为何?”
“昨日王翼便直言拒绝了宿国公举荐他为官之意,想必王翼是不愿受陛下征召的。”
没有因为知道王翼拒绝自己而生气,反而认为王翼乃是知恩图报的人,对王翼反而高看了两眼。大唐武将众多,缺一个和多一个并无影响,区区一个王翼算不得什么,在李世民眼中还比不上对李宽眼光的考量。
他原本还以为李宽识人不明,现在看来李宽还是有眼光的。
正在李世民暗中赞叹李宽有眼光的时候,程咬金便怒了,“你怎知王翼不愿?王翼当时未答应,那是因为楚王在场,受到楚王威逼,不得已才未答应。”
此话一出,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块巨石,安静的朝堂顿时炸裂了。
受到楚王胁迫,这还得了。
作为千古人镜的魏征那是连李世民都敢骂的存在,又岂会在意李宽这位王爷,他倒是没有怀疑程咬金,毕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想必程咬金是有真凭实据,不会信口雌黄。而王翼也与他有旧,当年的故人之情总得照拂一二,况且魏征这种人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王翼受到楚王胁迫将大唐律法至于何地,他又如何能忍?
“陛下,楚王殿下贵为亲王,生为皇亲,当为天下表率,但却做出威逼良人之事,望陛下下旨降爵,以示惩罚。”
其实程咬金说出口之后便后悔了,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想而已,现在听到魏征请旨惩戒李宽,更是后悔。
没等龙椅上的李世民开口,便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而且还不止一人。
李道宗冷冷的看了程咬金一眼,冷笑的问道:“宿国公可有真凭实据证明楚王殿下威逼王翼?”
房玄龄看向魏征,“且不论楚王殿下是否威逼王翼,****有旨,楚王若非犯下谋逆大罪,不论罪不论处,降其爵位太过了。”
尉迟恭、柴绍、段纶也在对程咬金发难,尉迟恭便不说了,柴绍帮李宽还是因为当初李宽救了平阳公主,存了报答之心,至于段纶那是李宽的合作伙伴,对李宽也了解一二,自然不会相信程咬金之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杜伏威受封杜王之后当起了闲散王爷,并无官职无需上朝,在家逗弄儿子玩;若是杜伏威在场,按杜伏威的性子,怕是真的打起来。
“既然魏爱卿与宿国公有此疑惑,那朕便派你二人前去桃源村问个清楚,王翼之事暂且搁置,待问明缘由再做处置。”
李世民盖棺定论,朝堂众人对此不敢再议,终于回归到了正题,商议国事。
第227章 态度转变为何如此之大
李世民在太极殿商议国事,长孙皇后在立政殿商议家事,也算是夫妻二人同步共鸣了。
立政殿中,睡醒的李丽质嘟着小嘴,暗自责怪自己怎会在昨夜睡着了,导致她没有向长孙问出心中疑惑之事。
起床之后还未梳洗,便找到了长孙。
“母后,昨夜您与父皇谈论的宽儿是何人?为何女儿不曾听闻?”
就在李丽质的话音落下之时,李泰还有李恪兄弟便推门进来了,“儿臣给母后请安。”
没及时回答李丽质的问题,反而疑惑的看着殿中躬身请安的哥三儿,怒道:“你们三人为何不去小学进学?”
李恪在三人中是最大的,虽然嫡庶有别,但是长幼有序,回答长孙的问话便落到了李恪的肩上。
“母后,今日乃是休沐。”
“被丽质突然一问,母后倒是忘记了今日乃是秘书省小学休沐的时间。既然来了,你们就陪着母后用早膳吧!”
长孙这一回答,李恪兄弟俩倒是挺意外的,毕竟陪皇后用膳的次数不多。
饭桌上,李泰问起了李丽质,“丽质妹妹,你问母后什么问题啊,为兄替你解惑。”
李泰自小便聪慧,至少在读书方面他自认皇室弟子无人能比,替李丽质解惑,展示自己的才学既能得到妹妹的崇拜又能得到母后的夸赞,李泰对此很是乐意。
“四哥,昨夜我听到母后与父皇谈论宽儿,四哥你知道宽儿是谁吗?”
宽儿是谁?这个问题,李泰还真不清楚,在场的几个小家伙之中怕是只有李恪兄弟俩知道宽儿是何人,毕竟李母和杨妃之间常常走动,孩子自然是两个深宫中的女人所谈论的话题,李愔大致能猜到宽儿是何人只是不敢确认而已。而李恪却是一直记得李宽,当初李宽潇洒自在的样子还留在他心里,或许是因为从李母和自己母妃口中得知了李宽的事迹而崇敬也或许是因为羡慕,李恪对李宽的记忆很深刻。
当年,李宽也曾去过秦王府,但时间一长,李泰和李丽质已经忘了,也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影响,只不过他们不会联想到长孙和李世民口中的宽儿是当初大闹秦王府的李宽。
李恪知道,但是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见到弟弟李愔看过来的眼神,朝着弟弟点了点头,随即李愔便一副我已经知道的样子。
李愔的年纪毕竟还小,没有哥哥那般深沉的心思,事情全都写在脸上了,自然也让李丽质发现了。
“六弟可是知道宽儿是谁了?”
“小弟自然是知道的,宽儿便是·······”
“六弟。”
毕竟李宽的身份在当年的秦王府乃是禁忌,加上当年李宽大闹秦王府,所以下人更不敢谈论李宽。尽管李恪年纪不大,但是下人都不敢谈论,自然而然的阻住了弟弟继续说下去。
“无妨。”对着小心谨慎的李恪说了一句,随即对着李愔笑了笑,“|愔儿,你继续说,母后想知道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宽儿是谁?”
“可是三哥不让说。”李愔此时显得有些委屈,他年纪还小自然也就不明白李恪的担心。
“若是恪儿骂你,本宫替你做主。”
得到长孙的保证,李愔大起胆子,“宽儿就是咱们二哥啊,去年咱们还见过呢!”
在李愔的年纪还不明白嗣子意味着什么,只是母妃和哥哥让他叫二哥,他便叫二哥了。
对此长孙也没有多说什么,虽说李宽是李智云的嗣子,但总归是一家人,就是按照李智云那边算起来也是他们的堂哥,叫声二哥也不算错。
“啊,原来宽儿就是那个傻子灾星啊!”
说完,李丽质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太子大哥可是说过,不能在母后和父皇面前提起,这样会惹父皇、母后不高兴的。
确实,长孙不高兴了,“丽质,你是听谁说宽儿是傻子灾星的?”
长孙冷着脸等着李丽质的回答,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毕竟在长孙看来,李泰他们尚且记不住李宽是谁,又怎会告知李丽质李宽乃是傻子灾星的言论,而记住了李宽的李恪兄弟既然口称二哥,自然也不会说出李宽是傻子灾星的言论,那么只有宫中的宫女和当年秦王府的侍女会告知李丽质,而皇家之事又岂是宫女敢妄加言论之事?
不过她却忘记了还有一个与李宽有仇的儿子——李承乾。
长孙没注意到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可是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殿中最小的豫章公主还小声的说着,“母后生气了,好可怕啊!”
李丽质此时哪还敢多说什么,战战兢兢的躲在李泰身后,拉着李泰的衣袖不撒手,“母后,您别生气了,丽质以后不说了。”
见到豫章公主和李丽质的害怕的表情,长孙再次变成了哪位和善而不失心计的皇后,“丽质怪,只要你跟母后说是谁告诉你宽儿是傻子灾星的母后就不生气了。”
“真哒?”
“母后何曾骗过你?”
李丽质早已忘了那些年被长孙的骗去的压岁钱了,放开了李泰的衣袖,笑道:“母后,是大哥告诉我的。”
长孙说话算话,没有对着李丽质生气,反而和善朝着李恪笑了笑,“恪儿,今日休沐,你可愿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
“母后,儿臣尚未前去拜访母妃,儿臣可否带着弟弟妹妹去母妃的寝宫看看?”
“好好好,你们可要听三哥的话,不然母后可是会罚你们的。”
小萝卜头们连连点头,跟着李恪一起离开了立政殿。
就在李恪出门不久之后,长孙微笑的脸变得有些寒冷,冷声道:“将太子叫来见本宫。”
东宫显德殿,此时李承乾正跟着太师李纲学习治国之策,便听见宫女禀告长孙让他去立政殿。李纲本是严格之人,但情理二字还是懂的,既然是长孙叫李承乾,李纲没有阻拦。
就这样李承乾被带到了长孙的立政殿,没说的躬身请安,只是请安之后,长孙没像往日一样笑问他近日的学习,反而让他跪下了。
“宽儿乃是你弟,身为兄长却称呼弟弟是傻子灾星,本宫何时这样教导过你?”
李承乾辩解了一句,“母后,李宽乃是皇五叔的嗣子,算不得儿臣弟弟。”
“就算宽儿是五弟嗣子那也是你堂弟,怎么算不得?况且,傻子灾星是你应该说的吗?”
“母后·······”
“跪着吧,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在起身。”
小半个时辰过去,李承乾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因为他觉得他没错,只是心心念念着李世民快来,毕竟当初与李宽打架之后也曾被长孙罚跪,是李世民解救他于水火。
下朝之后,李世民来到立政殿,此时的李承乾已经整整跪了一个时辰,见到李世民前来心里直呼有救了。
“观音婢,朕听闻承乾最近一直专心于学业,他又做何事惹你生气了?”
“陛下·······”
原原本本的将一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李世民,原本还疑惑不解的李承乾听到是李丽质不小心说漏了嘴,无奈惨笑,不过也只是惨笑而已,因为他知道他父皇是不会介意的,肯定立马让他起身。
“哦,既然如此那便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身份了什么时候在起来。”
这话不对啊,不是应该让他起来吗?怎么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大呢?
其实李世民态度的转变有李宽的原因也有李承乾的原因,毕竟李承乾现在已经是太子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唐,哪能像当初一样随口就来,而李宽又是难得的人才,作为帝王的接班人若是为当初的那点小事斤斤计较,对李宽之才视而不见,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只是李世民的苦心,不知道李承乾能否明白。
又过了半个时辰,见李承乾没有起身的意思,长孙忍不住了,“承乾,你现在是太子了已经不是当初的中山王,你要时时记住你是太子。”
“母后,儿臣记下了。”
“起来吧,若是不明白母后话中之意,你回去之后便问问李太师。”
“是母后,儿臣告退。”
看着儿子一瘸一拐的离开,长孙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承乾是否能明白啊!
“承乾回去了?”
“陛下,臣妾让他回去问李纲了。”
“恩。”没有长篇大论,只是淡淡的一个字,不过李世民却不是生气的意思,而是对长孙做法的一种肯定。
“对了,陛下,今日听丽质的话,臣妾才知道孩子们好像并不知道宽儿,您看是不是让他们兄妹之间多走动走动。”
毕竟李宽和皇子皇女之间还是有兄妹关系的,若是哪天见到面连人都不认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皇家?再者说,李宽重情,这是长孙和李世民都知道的事,兄妹之间互相走动,多少能产生点兄妹之情,或多或少也能融化李宽心中对李世民的敌视嘛!
明白了长孙此话的用意,李世民夸赞道:“还是观音婢想得周全,明日就让承乾带弟弟妹妹去桃源村看望宽儿。”
第228章 实情
李承乾回到东宫没有向李纲询问,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长孙的意思,毕竟他现在是太子,口称李宽为傻子灾星确实不适合,若是被御史言官知道免不得受到弹劾,长孙和李世民也是为了他好。
既然想明白了也就没有询问李纲的打算,说到底被长孙罚跪又不是值得称赞之事,别说他现在是太子就是寻常人谁又不会在乎面子呢?
其实若是询问李纲他就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作为一国太子大唐的接班人,至少李纲会告诉他什么叫做心胸广阔,不计前嫌,估计还会让他向李世民学******王者,心胸可包容万物,就如李世民。当初魏征忠心于李建成还曾建议李建成除掉他,可是他依旧将他收入麾下,并以国世待之。
为何?还不是因为魏征此人有才。
而在李纲眼中,李宽有才吗?
当然有。
虽说年纪尚小,可是待李承乾登基之后呢?当初李纲离开桃源村,为此李宽还曾报复过他,若说对李宽没点意见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还是失落与担忧。毕竟想找一个想李宽一般聪慧的弟子太难,可是最终师徒二人却分道扬镳,如何不让他失落;尽管如此依旧还是在担忧李宽,担忧他心中的仇恨蒙蔽了心智。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对仅有的一个学生可谓是了若指掌。
李承乾一去一回用去不少时间,对此李纲当然会问。而李纲生为太师又曾是李宽师父,长孙也没对他隐瞒,在李承乾会东宫之前李纲便已知晓一切,可是看着李承乾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李纲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毕竟李承乾没询问,他也不好多说。毕竟他乃是臣子,李承乾乃是储君,还是要顾忌太子的脸面;其实更为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现在的李承乾和李宽犹如当初的太子李建成和李世民一样。只不过,当初的李建成和李世民是因为帝位之争的矛盾,现在的李宽和李承乾是因为小矛盾而已,不论矛盾的大小,其本质还是一样的。
当初他就是劝说太子与李世民和睦共处而导致被李建成冷落,既然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便打算换个方式,言语的教导终归没有亲身经历来的震撼,相信李承乾在桃源村经历过一些事之后便能明白今日长孙罚他下跪的原因。
其实这点他也是跟李宽学的,毕竟当初小胖子能有那么大的转变,也是因为下地劳作之后有了亲身经历。只是一想到要回桃源村见到当初的学子,李纲有种别样的情绪萦绕心头。
有种别样情绪萦绕心头的不仅是李纲,还有下朝后的李绩和秦琼,实在是今日在太极殿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
按理说,以李世民向来不喜李宽的性子,既然魏征出言请旨惩戒了,这么好的机会李世民怎会错过?虽说这两年已经没有勋贵在传楚王李宽乃是傻子灾星的言论,但是去年冬日李宽带人马踏尹府和大闹秦王府之后,李宽便有了嚣张跋扈的名头,按照李世民的性子,岂会让魏征和程咬金去桃源村打探实情?
且不论李道宗,就是柴绍和段纶今日的做法也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更何况还有与李宽素无交情的房玄龄和尉迟恭。虽说帮李宽说话的人不多,可这些人无不是手握大权啊!
一个只有封号没有权利的楚王,秦琼和程咬金他们还不至于怕,可若是李宽身后站着李道宗、柴绍、房玄龄之流,这就值得他们深思了。
下朝之后,秦琼便拉住了李道宗和尉迟恭;李道宗一直与李宽交情莫逆,这点满朝皆知,而尉迟恭昨日又曾劝说过他,想必两人是知道点什么的。
“任城王、敬德,我在府上摆下酒宴,不知二位可否赏脸过府一叙?”
秦琼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况且秦琼身边还跟着一个李绩呢。李道宗和尉迟恭口称叔宝严重了,跟着秦琼和李绩一起去了翼国公府。
酒宴,这只是秦琼的托词而已,翼国公府自然是没有摆上酒宴的,但是这不妨碍上菜的这段时间闲谈啊!
一上来,没有责怪尉迟恭在朝堂上拆他们的台子,也没有问关于李宽的事,倒是给尉迟恭抱拳行了一礼。
“敬德,昨日是咬金的不对,为兄在此给你赔礼了。”
“秦二哥多礼,咬金兄弟的为人俺又岂会不知,昨日之事早已忘了。”
昨日程咬金的那番话是让尉迟恭感到不快,但毕竟当初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一起上过战场,一起负过伤流过血,倒也不至于几句话就成仇。不然,他今日也不会拆程咬金的台,毕竟在李世民问他的时候大可以说一句——全凭陛下做主;管他王翼会不会答应李世民征召,管你程咬金会不会因此而得罪李世民,得罪李宽。
抛开他对李宽的好感不谈,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程咬金着想。
“既然忘了,为兄也就不多说了。为兄想听听你昨日因何劝说咬金向陛下举荐王大哥?”
之前的一句话就让李绩和李道宗听不明白,现在更是不明白了,难道昨日发生了?
见到两人的表情,秦琼也没隐瞒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不等尉迟恭开口,李道宗便说道:“你们还真当李宽那小子如传言一般啊!对待王翼刻薄?亏你们想的出来。”
“任城王何出此言?王大哥他们所住之地确实与桃源村的庄户相差甚远!”
“当然相差甚远,王翼他们到桃源村才多久,暂且不论李宽小子信不信任他们,但是想要修建桃源村那样的砖瓦房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勋贵之间,你见过有仆从跟主家一起用饭的吗?”没等秦琼回话,李道宗自顾自的说道:“本王只在宽儿府上见过,若不是李福极力劝阻,怕是现在李府的饭桌还有仆从呢。这样的人,你们竟然认为他刻薄。”
李道宗摇了摇头,此时已经不知改说什么好了。
“俺倒是不知道任城王所言之事,不过昨日俺从楚王殿下口中听闻了一句话——岂能让将士流血又流泪。对不认识士卒尚且能有如此心意,对待王翼定然不会如你们想的那般。”
“岂能让将士流血又流泪,这话是何意?”一直没有插嘴的李绩突然发问。
待尉迟恭将李宽昨日的话复述了一遍之后,李绩一拍桌子,大声叫好;而李道宗一副不愧是本王侄儿的表情,暗自高兴将小胖子送去了桃源村。
任城王府的继承人早已决定了,可小胖子几兄弟那也是他儿子,李道宗早已为他们将来打算好了,那就是从军。他好歹也是将军,在军中有自己的关系网,让小胖子他们从军至少能保证他们挣些军功,这辈子衣食不愁。
既然从军,受到手下士卒的爱戴那是重中之重,而李宽的这番言论就是他们这些老将听到都热血沸腾,更何况是士卒。
当初送小胖子到桃源村无非是想让他跟着李宽学聪慧一些,现在听到这番言论,笑过之后便开始沉思,在想是不是将其他儿子送到桃源村?
四人中,唯一面带忧色的便是秦琼了,他现在明白他们错的有多离谱了,太自以为是了。
“看来,这次是得罪楚王殿下了。”
第229章 四将论楚王
秦琼的感叹了一句,尽管声音很小,三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会不会得罪李宽?
这点,尉迟恭和李绩都不敢确认。
毕竟今日举荐王翼之事在朝堂闹的沸沸扬扬,李世民还派了程咬金和魏征前去桃源村询问,李宽定然是会知晓的。而尉迟恭只见过李宽一面,知道李宽对待士卒的态度,可是对于李宽的心性了解的不够全面,他也说不好李宽会不会找秦琼和程咬金的麻烦。
至于见都没见过李宽的李绩对此更没有发言权,唯一有发言权的就是李道宗。
“叔宝,依本王看来,你们还是准备些礼物去给宽儿赔礼吧!”
虽然李绩对此事没有发言权,但是听到李道宗的话还是愣了愣,“任城王,不至于吧!按楚王殿下的性子,对此事应不会在意才是。况且········”
况且什么,李绩没说,但是李道宗却是明白。
无非是因为李宽的身份,空有封号没有权利不说,还不受李世民待见,而他们好歹也是李世民的心腹又是当朝国公,向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赔礼道歉,哪还有面子;再者说,举荐王翼也是为了大唐。
李道宗环视三人,笑了笑,叹了口气,“你们不懂啊!”
然后,他便想起了小胖子,想起来小胖子口中的李宽,想起了自己胖儿子在桃源村的遭遇,也想起来当年李宽小小年纪在任城王府款款而谈。若不是知道李宽是李世民的亲儿子,他都认为李宽是一个披着稚子皮囊的老家伙。
这就没了?既然不懂,你倒是说啊!
此时,秦琼三人恨不得一拳砸在李道宗的老脸上。
或许是察觉自己装过头了,李道宗讪讪一笑,“你们真当李宽那小子如传言那般啊!且不论陛下现在如何看待那小子,就说太上皇。若是那小子真如传言那般,太上皇岂会定居桃源村而不回皇宫?
你们也不想想,当年那小子可是嗣王,可是太上皇去过桃源村之后,立马晋封为亲王还给现今的德妃娘娘弄了个楚国夫人的封号,当他是傻子的人才是真傻子啊!你们可还记得太上皇退位之前的那道圣旨?”
众人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今日房相才在殿上说过,哪会这么快就忘了?
没有在意三人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非谋逆大罪,不论罪不论处。”幽幽叹了口气,“那可是不论罪不论处啊,煌煌大唐,谁能得到如此殊荣,就连陛下当年也不曾得到过吧!你们还真以为那小子不得宠,就连陛下现在也怕是对那小子宠爱有加。当然,陛下对那小子宠爱有加只是本王的猜测而已。”
经过李道宗这一提点,他们才发现好像忘记这位从未在勋贵之间出现过楚王殿下,好像满朝勋贵都刻意的将他忘了,忘了他的才智,忘了现今的庄子发展办法原本就是桃源村的,也忘了这些办法都是他想出来的;能记住的只是灾星、傻子之名,还有去年的嚣张跋扈之名。从未有人想过以李宽这样名声,为何还能得到李渊特殊的对待?
虽然李道宗说是猜测,可是他却很肯定。
其余三人也很肯定,他们现在也记起来了。昨日在两仪殿中,陛下可是亲口夸赞楚王殿下宽厚,还给了封赏。这哪是对待傻子灾星的态度,分明是赞赏有加啊!
李道宗悠悠喝着茶水,三人端着茶杯,连杯中茶水洒了亦不自知。
为何总感觉哪不对呢?
对李道宗的话虽然震惊,但是李绩可是出名的沉着冷静,沉思片刻之后便想到了,说了半天,根本就没说的重点嘛!
“任城王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可是这与叔宝和咬金去不去给楚王殿下赔礼有何关系?”
他没想到李绩会问出如此白痴的问题,白了李绩一眼,“本王也不知该如何评价那小子,怎么说呢?那小子对待亲朋,对待士卒和奴仆可谓是宽厚至极,可是对待寻常的勋贵就不同了,可谓是心胸狭窄至极。难道你们忘了去年马踏尹府之事了?叔宝与咬金可曾与那小子有旧?就算是有旧,难道你们还能与李太师相比,当初李太师可是那小子磕头敬茶的师父,自从担任太师一职之后,李太师一家在长安城的产业遭到打击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只是后来孙道长回来之后,劝住了那小子而已,不然········”
当初李纲任职太师不久后,一夜之间,李府在长安城中的产业便受到打压,对于这点大家都很好奇?那可是太师,正值风头最劲的时候,谁敢打压李太师府上的产业?结果这一打听原来是楚王一伙。
当初他们还为此事而在府上教训过子弟不可向李宽学习,也好奇为何不久之后便没继续打压,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孙道长劝说。
不过,虽然没有继续打压了,可是当初李府产业的客人都跑去了李宽开的新店,李纲府上的产业可谓是门可罗雀,愁云惨淡啊!若不是孙道长及时劝住李宽,长安城中怕是没有李纲府上的产业了。
“俺知道,这其中还有你那二弟呐!当初若是没有朝堂俸禄,李太师一家老小怕是揭不开锅。”尉迟恭也是实在人,也不知道看看现场的气氛,张口就来。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实在是李纲当初的遭遇确实让人唏嘘不已。李道宗也有些尴尬,虽说当初他没出面,但是也有他的授意,不然李道兴哪敢找李纲的麻烦。
没有理会轻松写意的两人,毕竟得罪李宽的又不是他们,秦琼和李绩二人在思考怎样处理李宽之事。
思索片刻之后,李绩争辩道:“可是咱们是向陛下举荐王翼兄弟,按楚王殿下的心性也不至于找麻烦吧!”
“既然你们都知道王翼有大才,难道那小子会不知道?虽说那小子现在没有封地,可是将来总会有吧,王翼这样的人才他能放过?用那小子的话说,你们这是在挖他的墙脚啊,按照那小子的性子又岂会轻易了事。”
挖墙脚,没听说过,三人齐齐望向李道宗。
“别问本王挖墙脚是何意,本王也是从景仁口中得知的。不过,本王猜测应该是抢夺的意思。”
话音一落,书房外响起了敲门之声,“公爷,酒宴已备好。”
四人在翼国公府喝酒吃肉的同时,程咬金和魏征也来了桃源村。
在来桃源村的路上,程咬金将自己的猜测当初成了事实,绘声绘色的给魏征描述了一番,魏征当即决定一到桃源村就要让李宽明白明白什么是大唐律法,就是身为亲王也不得越大唐律法半步。
可是来到桃源村后,魏征疑惑不解了,楚王殿下真如程咬金所言那般不堪吗?
不远处的山包之上,硕果累累,家禽满山,却没有寻常庄子的怪味;热火朝天的酒楼工地,见着的不是工匠们因受到李宽压迫而愤恨的脸庞,反而脸上带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远处传来的不是咒骂李宽的声音,而是夸赞之词,还有隐约可闻的朗朗读书声,这一切与程咬金描述的根本不符啊!
“宿国公,当真如你所言一般?”
程咬金刚要开口,魏征便自问自答道:“罢了,还是先去问问王翼兄弟。”
对于程咬金,魏征产生了怀疑。
王翼的家不远,毕竟王翼他们的家与老柳他们的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用程咬金指路,魏征也知道该怎么走。
一路上还遇到不少打招呼的人,可是魏征与程咬金却记不得这些人的名字。不得不说,这就是普通士卒和将领的区别,魏征和程咬金能记住王翼,至于这些当初在瓦岗寨当小兵的他们却记不住,只能尴尬的笑一笑。
第230章 程咬金你坑害老夫
来到王翼的住所,没见到王翼倒是见到了在小院中的王大嫂。自从昨日李宽让她多走动之后,王大嫂便按照李宽的吩咐在小院中走动,也正好遇见前来的程咬金和魏征。
昨日程咬金就来过,王大嫂自然是认识他的。至于魏征,既然跟程咬金一起前来,想必也是自家夫君的故人,见礼之后,便带着二人来走向厨房。
厨房?厨子?
当初威风凛凛的将军,不握陌刀握菜刀,这是一种人才的浪费。不过,在王翼心中这却是一种幸福,能亲手为妻女做顿饭这就是一种幸福。
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手握菜刀证明天下太平、日子安定,做厨子也没什么不好。从血与火的战场中活到现在不容易,有现在这般安定的日子更不容易。
现在王翼很满足,当初跟随他的兄弟有了一个好前程,日子有了盼头,自己的小日子也过的不错,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人总是能得到满足,这点不假,可是经历过贫苦的人也总是比一生显贵的人更容易得到满足,这也是事实。其实,贫苦人家的幸福远比勋贵人家的幸福来得简单。
平静而安稳的生活,便是王翼最大的幸福。
老婆、儿女、热炕头,现在都有了就差一个儿子传宗接代了。不过,听到孙道长说夫人现在怀的极有可能是儿子。王翼不由的发出了笑声,手上刮鱼鳞的速度不由的加快了几分,今日妞妞去了学舍进学就快要下课回家了,可要加快速度,不然赶不上下午进学的时间了。
除了怀孕的妻子,妞妞进学就是最大的事,耽误不得,而且王爷也说过鱼汤要熬成奶白色,什么是奶白色王翼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要熬煮一段时间。
王翼手中的速度再次加快。
“夫君·······”
没等王大嫂说话完,王翼便转头看向了她,没想到还看见了程咬金和魏征,这可都是当初的兄弟啊!
子曾经曰过,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我大中华向来是礼仪之邦,故人前来,王翼又岂会怠慢。
看了一眼魏征和程咬金,在看了看今日小山送来的鲫鱼,还剩下不少,说了声,“魏兄、咬金兄弟稍候片刻,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说话间,手上的速度不由的再加快,菜刀在鱼身上来回飞舞,轻轻一划,一条鱼儿便被开膛破肚,不禁让人赞叹一声好刀法。
让程咬金和魏征动手帮忙,王翼还没那么厚的脸皮,当然更多的还是担心他盆里的鱼,毕竟王爷说了鱼要弄的干净完整。让程咬金提刀杀人还行,杀鱼?怕是没有一条能完整的;至于魏征,提笔还不错,提刀还是算了,更别说杀鱼了。
留下几条,晚上之用,王翼便将王大嫂轰出了厨房,今日可是专程为母女二人做饭庆贺,妻子在厨房看着算个什么事儿啊!况且厨房油烟重,王爷可是专程告诫过自己怀孕的女人少进厨房。
待王大嫂笑着离开了厨房,王翼便开始动手。
炒菜是今早去李府向胖厨子现学的,锅是在李府借的,家中的灶台不像李府那般精致,只是用石块简易的堆砌的。不过,这不能阻挡王翼的热情。
手持锅铲在锅中来回翻动,大锅晃晃悠悠的,不知是因为王翼第一次为妻女做饭激动没能控制好力道,还是因为灶台的原因。
看着王翼的笑脸,魏征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当年的王翼兄弟变了。
不过魏征此次前来可不单单来叙旧情的,他可是带着李世民的任务来的。
“王翼兄弟,这鱼可是肥美,不像是在河中捞的吧!”
文人嘛!总讲究旁敲侧击,既不会在因直接的言语而得罪朋友还能从谈话中得知真相,总归不会像武人那么直接。
“魏兄看出来了,这可是王爷特意吩咐小山送来给内人补身子的。”
“王大哥,今日我已向陛下举荐你为明威将军一职,不久之后便能上任,凭王大哥的本事封妻荫子不成问题,也不用在桃源村受气了。”
王翼傻了,自己何时让程咬金举荐了?还受气,自己在桃源村哪里受气了?
魏征也傻了,没想到程咬金这么直接,让他打好的腹稿毫无用处不说,看王翼的表情,程咬金分明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宿国公,我昨日就与你说过了不愿为官,你为何向陛下举荐我?”
咬金兄弟不叫了,直接称呼宿国公,分明是对咬金不满了,且不论楚王殿下有没有威逼王翼兄弟,至少王翼兄弟本意便不愿为将,看来敬德所言才是实情啊!
程咬金没有魏征的感慨,理所当然道:“王大哥当初对我有照拂之恩,小弟又如何能让王大哥在此地受楚王压迫。”
早在程咬金和魏征来桃源村之时李宽就知道了,对于能给李世民找不自在的魏征,李宽自然而然生出了亲近的想法,知道他们是来找王翼的,所以李宽便来了。
到是没有错过好戏,听到了别人挖他墙角,还听到了程咬金对他的评价。
挖墙脚就算了,毕竟李宽知道王翼不会离开,可是说王翼受到他的压迫这就不能忍了。来到大唐接近十年了,他受到的压迫不少,可是说他压迫别人,他何时做过,不说能让万家生佛,至少在这桃源村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人不夸赞他一句的。
“本王倒是想听听,本王是如何压迫王翼的?宿国公今日若是说不清楚本王这桃源村怕也不是那么好出入的!”
李宽的态度加上程咬金自己的猜测,对李宽又岂会有什么好态度,冷笑一声,梗着脖子道:“难道楚王殿下还敢强留本国公不成?”
李宽淡淡一笑,“是吗?”
“怀恩,让老柳和老薛带护卫前来。”
怀恩躬身领命,离去之前好仔细打量了程咬金两眼,像似要把侮辱自家王爷的人牢记在心,对着程咬金冷哼一声之后,才带着李宽的王令离去。
转头看向程咬金,李宽笑了,“若是宿国公今日说不明白,不知本王能不能强行留下你?你不过是一个国公而已,还敢跟本王摆谱,真当本王的桃源村是你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翼此时也顾不得锅中之菜了,拿起锅铲便开始求情,“王爷息怒,息怒啊,咬金兄弟怕是对您有些误会,末将这便与咬金兄弟说明。”
王翼对着李宽行礼之后便将程咬金拉倒了一旁,开始叙说一切缘由。虽然不知道程咬金为何会认为李宽压迫他,但是王翼相信,只要他说明自己在桃源村的经历,程咬金能明白李宽乃是宽厚之人。
一旁的魏征也找到了李宽,“臣魏征,见过楚王殿下。”
“魏詹事不必多礼。”
对魏征总有莫名的好感,不知是因为他以后会找李世民的不自在,还是因为他不惧皇权一心为公的气节,或许更多的还是因为气节吧!
“楚王殿下,今日早朝········”
将来意说明,并没有因为害怕李宽报复而有所隐瞒,就连他听信程咬金之言请旨惩戒李宽之事也没有隐瞒。
“原来如此,原来魏詹事也认为本王威逼王翼了。”
对此,魏征只能报以苦笑,看了一眼与王翼交谈的程咬金,心中直呼,程咬金你可把老夫害苦了。
第231章 楚王的威信
其实李宽也仅仅是感叹一句而已,对魏征还真没有什么怨恨。
一来,他与魏征本就未曾见过面,当时的情况魏征听信程咬金之言无可厚非,而李宽确实对魏征存有好感,毕竟能让李世民不痛快的人,他都存有好感,更何况还是魏征这样刚直不阿的千古人镜。
二来,魏征很实诚,既然能说出自己请旨惩戒他,那魏征的话应该不至于骗他,毕竟诚实之人总是让人善待一些的。
“既然魏詹事来了桃源村,可还认为本王乃是威逼王翼?”
此时的魏征对于这个说法简直是嗤之以鼻,原本在刚到桃源村之时他就对程咬金的话有所怀疑,之后又听到王翼说鱼是李宽吩咐人送来的,他便知道李宽不是程咬金口中说的那样。毕竟李宽若是那种刻薄之人,庄子中又岂会那么生机勃勃,而李宽若是威逼王翼,他又岂会命人给王翼送鱼,而王翼又岂会一脸的幸福?
当时,李宽尚未在场,王翼没有必要装出一脸幸福的表情!况且王翼当时表情很自然,那种自然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是臣误解楚王殿下了,臣在此地给殿下赔礼了。”
魏征很有诚意,李宽没开口,他便一直躬着身子。
而李宽没想到魏征会如此干脆,这就赔礼道歉了,还处在发愣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见魏征没有起身的意思,李宽才说道:“魏詹事多礼了,本王确实没有责怪魏詹事的意思。”
认死理,这是魏征的性格,尽管李宽如此说,魏征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楚王殿下宽宏大量,可是此事确实是臣之过错。”说话间,腰弯的更深了。
魏征的一番作为让李宽仔细的打量一番,魏征也不简单啊!
以魏征的身份,赔礼道歉能做到这个份上确实不简单,或许是出于本心,也或许是出于对他的畏惧,毕竟他当初可是对李纲一家下过手,虽然不是死手,也让李纲一家吃尽了苦头,长安城至今还流传着他打压师父的事迹。若是出于本心,只能说魏征的心性让人佩服,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若是出于畏惧只能说魏征确实独到的眼光和见解,毕竟李纲生为太师,都能被李宽弄的灰头土脸,魏征一家若是被他惦记上了,还能好?
不过,李宽还是希望魏征是出于本心的,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做到样的程度,那只有魏征自己知道了。
无奈,只好伸手将魏征扶了起来,“魏伯父对自己也太苛求了,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魏伯父只是听信了宿国公的妄言而已。”
“殿下,既然您知道宿国公乃是妄言,臣······”
“魏伯父不用说了,今日若是宿国公不能说清楚怕是难以走出桃源村。”
对魏征尚且可以网开一面,对于程咬金那仅存的好感荡然无存,昨日就当他的面挖墙脚,今日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构陷他。若是不杀鸡儆猴,岂不是人人都认为他软弱可欺,都想来桃源村踩他两脚?他程咬金要面子,难道楚王就不要面子吗?岂知他亦不再是当初的那位桃源村庄主李宽,而是大唐楚王李宽。
既然发誓不能让人随意摆弄,那就得实践诺言,就凭这楚王二字,今日之事亦不能善了。
说话间,薛万彻和老柳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王翼家。
来人,清一色的全是壮汉,薛万彻和老柳走在前头,若是换上一身黑西服,活脱脱就是一群保镖啊!当然也可以认为是黑社会,就是没换上黑西服也会让人认为是一群混混打架,毕竟老柳和薛万彻的气质太特么像带头大哥了。
众人不知道李宽的感叹,齐齐给李宽行礼,“我等拜见楚王殿下。”
声音振聋发聩,直穿云霄,就连小院中散养的鸡也被吓得扑棱棱的跳走了。
没想到,我也有成为黑老大的潜力啊!
李宽看着眼前的一群壮汉,心中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没想到当初除了师父之外,狗都不理的自己也有了一群心腹手下了。
此时,要形容所见到的场景只能用震撼一词,因为除了震撼,魏征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语能形容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程咬金到底还是国公,老柳的身份有些低了。不过,不是还有薛万彻吗?
薛万彻冷笑一声,一副仿佛没见到程咬金就站在他面前的样子,怒道:“我老薛倒想看看,何人敢对我家王爷不敬?”
无视,彻底的无视。
堂堂宿国公,征战不下百次,何时被人如此无视过,更何况薛万彻在程咬金眼中还是一位叛将;虽然知道自己冤枉了李宽,可是现在的处境却让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了。
“薛万彻,汝待如何?”
“原来是宿国公啊,看来你是承认对我家王爷不敬了。”薛万彻嗤笑了一声,厉声喝道:“我家王爷贵为楚王,你只不过是国公,竟敢对殿下不敬?殿下年纪尚小,但本将乃是王府长史,就由本将替殿下讨回公道。”
薛万彻,你变了,当初你多勇猛啊!现在都知道设计圈套了,我何时承认对楚王不敬了。
不仅程咬金有此感慨,魏征同样如此,这一顶不敬高帽子扣下来,那便是不是屎也是屎了,对王爷不敬的帽子,宿国公是摘不掉咯。
“老程何时对楚王殿下不敬了!”
平日里不敬倒是没什么,可是现在特殊啊!既然知道李宽没有威逼王翼,他已经知道在李世民那里得不了好,若是再让薛万彻和李宽参他一本不敬之罪,那局面可就更难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构陷本王逼压良人,难道不算不敬,见到本王不行礼难道不算不敬?”
好嘛!李宽一条条的说出来,程咬金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一旁的薛万彻气焰更加嚣张,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一个童音打破现场的气氛。
“楚王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啊!”
“妞妞放学回来啦,乖,你去找你娘啊!”李宽想把妞妞哄走,毕竟小孩子不宜见到打人的场面。
“啊,着···着了···厨房着火了,娘、爹爹厨房着火了。”
经过程咬金这一闹,王翼早就忘了厨房的锅里还炒着菜呢,现在听到妞妞的叫声,众人赶忙跑到厨房。
还好,只是锅里起火了,菜焦了而已,不过这顿饭是没得吃了,锅都烧穿了还吃什么啊!
“王翼,此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带着妞妞和王大嫂到本王府上用饭吧!魏伯父若是不嫌弃,也随王翼一起去吧!”
“王爷·······”
王翼还想说什么,不过李宽挥手打断道:“此事,本王自有分寸,你不必再说了。”
最终王翼还是没有说什么,带着妻女还有魏征一起离开了自己的家。对此,程咬金也不怪他,他也从王翼口中得知了,王翼现在是楚王府司马,夹在他与李宽中间确实为难。
桃源村人不多,平日间本就没什么秘密,加上怀恩一路宣传,魏征和王翼一家去李府的路上便见到许多人往王翼家的方向赶去。上至六七十岁老翁下至几岁孩童,有的扛着扁担,有的锄头,孩童有手中拿着石头,就连在酒楼工地上见到的工匠也拿着木料。
“这位老人家,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见到魏征跟着王翼一起,知道魏征不是什么坏人,而且他们所做之事又不是见不得人,所以陈老汉想也没想,便说道:“听怀恩管事说,有人对庄主不敬,还说庄主是奸佞小人,俺们都是去给庄主讨公道的。”
说完就走,更本不给魏征继续开口的机会,不过还好有王翼在一旁,有些担忧的问道:“王翼兄弟,这不会出事吧?”
“既然王爷说了他有分寸,应该不会出事的,庄户们都听王爷的。”
此时,魏征真真切切感受到楚王殿下在桃源村的威望到底有多高。
第232章 王炸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被怀恩这一宣传瞬间就成了桃源村的大事,敢说咱们庄主是奸佞小人,岂能放过他?
庄户已经够然魏征心惊了,没想到,当他快走到李府之时,万贵妃和孙道长带着府上的仆从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群小萝卜头,任城王家的二公子,杜尚书、房相家的二公子。
小萝卜头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万贵妃,那可是李渊宠爱的妃子啊,又是李宽名正言顺的祖母,这明摆着是去给李宽撑腰的啊!若是真闹起来,整个朝堂都不得安宁。
事情闹大了。
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这句话,顾不得等到不远处的万贵妃前来行礼了,魏征转身折返回王翼家。
王翼家中。
“俺老汉,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像庄主这般宽厚之人,竟然敢说庄主是奸佞小人,俺第一个不饶他。”
陈老汉在桃源村很有威望,毕竟是庄子中仅存的几个老人之一,他话音一落,便有后生吼道:“绝不饶他,绝不饶他······”
“就算是国公又如何,国公就能随便诬陷咱们王爷了。王爷乃是咱们的先生,就是闹到陛下那里咱们也要为先生讨回一个公道。”小石头在孩子中不是最大的,不过却是小胖子的死党,小石头一开口孩子们也炸了。
一群人孩子满口之乎者也,声讨程咬金。
此时,程咬金早已后悔不跌,当初若是打听清楚多好,当初若是听从尉迟恭的建议多好啊,自己怎么就突然番傻了呢?
此时的程咬金的心情就像是斗地主的地主,原本都已经报单了,结果好死不死的,李宽将自己当成一个王炸扔了出来,炸的程咬金外焦里嫩,然后又是一连串的顺子,顺的他哑口无言。
该怎么反驳,一群孩子和一群老翁,让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宿国公,你就给楚王殿下赔礼道歉吧!贵妃娘娘来了。”不知何时出现在程咬金身边的魏征在他耳边低语。
尽管李宽是王爷,但却是没有实权的王爷,而程咬金却是手握重兵的国公。论地位李宽高一点,可是论权利程咬金高出一大截,让他私下给李宽赔礼道歉没问题,可是当着这么多寻常百姓给李宽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确实有些难为他了,不过听到贵妃娘娘来,程咬金也在乎不得面子了。
一旁的李宽虽然不知道魏征给程咬金说了什么,可是看程咬金的样子是打算赔礼道歉了,可是你早干什么去了呢?现在想赔礼道歉,晚了!今天你注定了要成为那只鸡的。
“宿国公,你也不用想着给本王赔礼了,本王不接受。若是你今日说不出为何诬陷本王,说不出本王是如何压迫良人的,你想出桃源村?那你便问问庄户们答不答应。”李宽此时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过这也是旁人看来如此,至少在庄户们看来庄主就该这样,庄主不是好欺负的。
“不答应,不答应·······”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连绵不绝,就连当初瓦岗寨的兄弟也受到感染,跟着一起喊,更别说前来的护龙卫了,若是李宽一声令下,估计现在的程咬金得被众人五马分尸。
虽说程咬金乃是百战将军,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但他也知道什么叫做民意不可违,此时脸上毫无血色,实在是庄户们和李宽给的压力太大了;别说他,就是李世民现在站在此地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当然,若是李世民在此,估计这事儿过去之后李宽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这也只是臆想罢了,李世民终究是没来的,要面对还是只有程咬金一人。
“楚王殿下········”
就在程咬金想要求饶之时,突然一道略显苍老而又清脆的声音传来,“宿国公,宽儿乃是本宫亲自教导,不知宽儿何时压迫良人了?若是真如此本宫自会奏明陛下,请陛下责罚。”
语气虽然平淡却不失威严,平平淡淡的两句话,让程咬金头都大了。
李宽本身就是一个王炸,现在又来万贵妃这么一个王炸。不过程咬金还算好,现在不算是报单了,毕竟有了魏征从旁说情,也算是报双了,但是就算报双也禁不住王炸啊!
程咬金不知该如何应对,魏征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本想着在万贵妃来之前将事情解决了,没想到万贵妃来的如此之快。
对于万贵妃前来李宽不至于感到奇怪,毕竟以万贵妃向来对他的疼爱,整个桃源村都出动了,万贵妃又岂会不来?别人都欺负都孙子头上了,万贵妃哪能坐得住!
不过,这事儿还是不能让万贵妃掺合,毕竟他自己对李世民没有好感,现在也不担心李世民能把自己怎么样,毕竟现在的情况算不得谋逆大罪,杀头不至于最多也就是让他远走边关,这反而还成全了他。但是,万贵妃不同,万贵妃始终要在长安生活下去,至少在他能扛得住李世民怒火之前要住在长安,这就不能让万贵妃掺合其中。
“祖母,您回去用午饭吧,这事儿孙儿自己能处理,带孙儿处理完之后便回府。怀恩,带祖母回府。”对着万贵妃说完,又吩咐了怀恩一句。
至于怀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李宽没有责怪,毕竟今日程咬金自己撞上门要做那只鸡,要怪也只能怪程咬金自己。
既然都得罪了,李宽也不怕往死里得罪,“宿国公·······”
见到李宽一脸狠色,孙道长终究还是没忍住,揉了揉李宽的脑袋,叹道:“宽儿,你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今日又何苦这般为难宿国公呢?”
“师父,不是徒儿为难他,是他先来找徒儿麻烦的,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岂不是·······”看着孙道长一脸疼爱自己的样子,李宽叹了口气,“罢了,听师父的。”
转头看向程咬金,“宿国公,别说本王不给你机会,你与老薛打一场,不论输赢此事就算了,如何?”
“谢楚王殿下。”
“老薛,你以为如何?”
薛万彻早就手痒难耐了,此时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拍着胸脯保证道:“殿下放心,俺老薛肯定揍得他哭爹喊娘。”
话说的轻松,可是到最后也是各有负伤,鼻青脸肿的看着挺吓人,实际只是皮外伤,休养几日便好。毕竟李宽只是找台阶下而已,若是真伤了人,那便是真结下死仇了,这不是程咬金和薛万彻愿意见到的。
知道李宽不待见自己,程咬金也没多留,给李宽行了一礼便骑马回了长安。今日之事还得与秦琼他们商议一番,毕竟向李世民举荐王翼之时没想到王翼真会拒绝,而他在朝堂上的那番话也确实大有问题。往小了说那是满口胡言,往大了说那便是构陷皇族,这个罪名可不轻啊!
至于魏征,本想向李宽请教一些关于庄子的建设之法,可是见到程咬金鼻青脸肿的回去,也只好跟着离去了,毕竟是李世民派他们两人一起来的总要一去回去吧!
而回到长安城的程咬金,听到秦琼他们四人今日所做的猜测,感觉好似浑身无力一般,瘫坐在胡凳上。
原本以为李宽和万贵妃这两个王炸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还有李渊和李世民这两个顶级的大小王,这才是真正的王炸啊!
第233章 李恪
秋日的清晨泛起大雾,在大雾笼罩下的桃源村名副其实,世外桃源。
鸡鸣声响,家家户户大门打开,该做工的去做工,该进学的去进学,各家人知道各家事。李宽也知道自己的事,胶泥尚未成功,所以他带着怀恩出门了。
出门的不仅是李宽,长安城中,秦琼、程咬金、李绩三人也在出门,皇宫中的李承乾拿着李世民的圣旨,带着一群小萝卜头也准备出门。
程咬金和秦琼出门是要去桃源村,一来给李宽赔礼,二来看看王翼,毕竟李绩与王翼也有些情分,既然知道又岂有不来之理。
不过,他们运气不好,恰好李宽出门了,放下手中的礼物,给万贵妃说明了来意,三人去王翼家。
李承乾虽然不愿去桃源村,但是李世民有旨,他又不得不去,在一众小萝卜头的注视下,不情不愿的带着他们去了太师府。
毕竟李承乾还是孩子,身后还跟着一群皇子皇女,总得找个大人带着,而且以李承乾和李宽的关系,若是没有管得住他的人,还不得和李宽再次闹起来,这是长孙和李世民都不愿看到的。而有资格管李承乾的人,除了李世民夫妻和李渊之外,就只有李纲了。李世民夫妻不可能,李渊还在太原尚未回府,那只好辛苦李纲了。
“太子殿下,此行去桃源村,你能做到两点便可,多看少说。”
其实李纲也有些担心,李承乾和李宽的关系不善,他心知肚明,让李承乾多看,无非是想让李承乾见识见识李宽的本事,不要被当初的矛盾冲昏了头脑;让他少说,那是担心李承乾说多了被李宽赶他们出桃源村。
若是李承乾真在话语中讥讽李宽,按李宽的性子确实会将他们赶走,毕竟李宽可不是当初的李宽。若真赶他们出桃源村了,身为太子的李承乾还有何颜面?
“太师放心,孤一定做到。”李承乾信心满满,但是真能做到吗?
当李纲他们来桃源村的时候,同样没见到李宽,倒也没有回去的打算,毕竟桃源村所见到的一切让这些足不出户的皇子皇女感到惊奇。
受宠的皇女,如长乐公主,豫章公主之流,跟着李承乾和李纲在桃源村乱逛,这看看那看看,一副七八十年代乡下人进城的样子;不受宠的皇女,便在李府中与万贵妃谈笑;至于前来的皇子,受到李纲的嘱托之后,便各玩各的。
武德九年,李世民膝下还没有那么多儿子,现在最小的便是李贞,不过没跟来,一个一岁的大孩子连走路都成问题,来了也是麻烦。李泰跟着自己的亲哥,李佑在府上吃的嗨,颇有有小胖子的本质,李恪则是带着弟弟独自转悠。
看着眼前的情景,李恪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着,“二哥真是厉害,竟然把所有人都骗了!”
李恪和李宽同年出生,年纪差不多,对于长安城中流传的谣言听过不少,也从杨妃口中得知了不少。当年在秦王府初见之时,李恪便觉得李宽不简单,但是也仅仅是不简单而已,现在见到桃源村的一切之后,才知道到底有多不简单。
“三哥,二哥骗什么人了?”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三哥再告诉你。”李恪摸了摸李愔的脑袋,指着酒楼的工地,“咱们去那儿看看,听李太师说那里修建的是酒楼,说不定将来能超过一间酒楼哦!”
“不可能,听母妃说长安城中没有人不知道一间酒楼,桃源村的酒楼怎么可能超越一间酒楼。”
李愔年纪小,一直养在杨妃身边,而杨妃能与他说的无外乎就是长安城中的趣事,而一间酒楼的名气实在太大,就连深宫内院的杨妃也知道,这就成了杨妃和儿子之间的趣事,李愔也因此对一间酒楼向往不已。作为哥哥的李恪,对弟弟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才会朝一间酒楼的话题上引,毕竟李愔所问的问题,实在不好过多谈论。
“你可知一间酒楼是何人的产业?”
李恪问了一句,便抬脚往酒楼工地的方向走去,小短腿的李愔连忙跑到李恪身边,随着哥哥的脚步,傲然道:“三哥,小弟可是多次听母妃说过一间酒楼之事,您可比不上小弟。一间酒楼原名乃是同福酒楼,是广宁王叔的产业。”
“是吗?”
淡淡一笑,没理会傲然的弟弟,脚步加快。
别看李恪年纪小,可长久以来的待遇,让他比一般人来的成熟,一间酒楼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也只在顶级的勋贵流传而已,李恪尚未开牙建府,能知道一间酒楼的幕后之人也是费了一番力。皇室子弟中,除了李宽,怕是没有人能比他更成熟了,就连现在的李承乾也比不上;能说出李宽骗了所有人,可见心思是如何细腻。
来到酒楼的工地,眼前的酒楼与平常的酒楼样式完全不同,更显得宏伟、别致。
“这位公子,贵妃酒楼尚在修建之中,不可乱闯,当心伤着。”
“无妨,本王随意看看。”
虽说乡下人不知礼数,可是在桃源村做了许久的工,至少行礼是学会了的,朝着李恪行礼之后,便去找来了二狗,毕竟李恪口称本王,必然是一位王爷,工匠却不知道是哪位王爷,不过有事找队长,在工匠的认知中,二狗乃是楚王殿下任命的人,必然知道眼前这位王爷的身份。
二狗也不知道眼前的李恪是哪位王爷,不过他见到了李纲前来,也知道李纲现在贵为太师,眼前的李恪说自己是王爷,二狗倒没怀疑。
“王爷,咱们庄主吩咐过,工地危险,庄子中的孩子一律不得接近工地。您身份尊贵,若是有什么闪失,小人担当不起啊!若是您有什么想问的,小人必定一一解答。”
奇异的看了二狗一眼,“你识字?”
原本见二狗是一个乡下糙汉子,没想到二狗见到他还能调理清晰的说明缘由,更是将楚王给搬了出来。若是李宽真这样吩咐过,他还真不好进去观看?而一般工匠可做不到二狗这般不惧皇家威严,因此李恪才有此一问。
“庄主曾让小人在学舍进学,庄主说了咱们桃源村的庄户不能不识字,若是不识字,如何处理将来的事宜?所以大家都能识得一些。”
“哦,你们庄主将来还有要事吩咐你们?”
说起李宽,二狗便激动了,“那是当然,咱们庄主当初提起三年计划,现在已经········”
二狗被打断了,因为李宽带着怀恩回来了。
“二狗,三年计划乃是庄子机密,你大胆。”放在平时,怀恩还能叫二狗为忠义,可是此时听到二狗给旁人说起三年计划,也顾不得看问话之人,厉声喝道。
二狗也是一惊,他怎么就把庄子中的机密给说出来了呢?若不是庄主及时回来,他可就成桃源村的罪人了。
“庄主·······”
三年计划乃是当年李宽接受桃源村之时提出来的,在庄户的心中三年计划确实是机密之事,可是在李宽心里却算不得什么,他反而希望大家学,毕竟善良的百姓太过穷苦,能就一点算一点。
李宽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三年计划没什么不可说的,忠义你下去吧,怀恩你过激了。”教训了怀恩一句,看向李恪,“若是汉王对三年计划感兴趣,可随本王去府中,本王当年所记应还在书房。”
“二哥,此事是小弟失礼了。”
“二哥,你可曾记得小弟?”
两兄弟的话同时响起,仔细看了看从躬身行礼的李恪身后窜出来的小萝卜头,这不是当年给送梅花给李恪当生日礼物的那小子吗?
“二哥当然记得,你是李愔嘛!”李宽上前,揉了揉李愔的小脑袋,扶起尚未起身的李恪,“汉王,不必如此介怀,本王确实不在意此事。对了,你们兄弟二人今日怎么来我桃源村了?”
不等李恪回话,李愔便笑道:“二哥,不仅咱们来了,众位皇姐和皇兄也来了。”
“太子殿下也来了。”李恪适时的插了一句嘴,毕竟当初他可是亲眼见到李承乾和李宽打架,还是让李宽有个准备的好。
第234章 小胖子戏耍李承乾
此时的天阴沉沉,李宽的心情大抵就如同现在的天气一般,不过,还是有略微不同,在他阴沉沉的心境之中有一米阳光。
对待李世民可以犹如路人,心如镜湖掀不起一丝波澜,但是对前来皇子皇女却不行,心里总有一丝丝的亲近的想法。按理说,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对只见过一面的人如此亲切,可是看着李愔的样子他却下意识的揉了揉李愔的小脑袋。
这点,他自己也注意到了。
自己竟然还念着亲情吗?可笑,简直可笑啊!
可笑吗?在他心里大概是可笑的,毕竟皇家无亲这个道理只有他体会深刻,却又忍不住想要得到。对他来说,仿佛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不过,昨日种种譬如凋谢的黄花,既然去了也就去了,他现在看的很开。老天爷大抵还是没有放弃他的,关上了全部的大门终究还是给他留了一个小窗户,总归身份不差,一辈子吃穿不愁,这已经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幸运了。
当然,幸运归幸运,李宽可还没忘记自己犹如东海之中的一条小鱼,虽自由可终归是做不得主;不过,小鱼总有一天能化为鲲鹏振翅九天,敢与神龙一较高下。
不管李世民让皇子皇女来桃源村为了什么,总归是要回府看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况且知道他们来了,不回府,岂不是弱了气势,让人看了笑话。若是连一条小蛇都怕了,也别谈神龙了。
“既然太子来了,咱们回吧!”
回府的路上倒不至于闭口无言,两人之间也算是有来有回,李宽向李恪介绍了桃源村的情况,李恪也知道投桃报李,向他诉说了李母在宫中的情况。
李母在皇宫中的待遇倒是让李宽挺意外的,没想到李世民竟然时常去李母的寝宫,按理说生下他这么一个灾星儿子,李世民不应如此才对啊!但是能受到恩宠总归是一件好事,不用他担心了,李宽倒也没多想,对此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回到李府没见着李承乾,倒是见到一群貌美如花的姑娘在竹楼中和万贵妃说说笑笑,让怀恩把带回来的泥土拿回书房,他便带着李恪兄弟俩走了过去。
“见过诸位堂姐堂妹。”
没对万贵妃施礼,只是对着她笑了笑。
称呼是很讲究的,既然是堂姐堂妹,也就证明李宽认为李智云才是他父亲。这就足以让万贵妃欣慰不已,毕竟李宽是李世民亲子,而李世民又做了皇帝,若是李世民强行作废当初之言,她只能无奈接受。不过现在不同了,知道自家孙儿向来执拗,既然当着众人的面认为儿子李智云才是他的父亲,就是李世民下旨,这个孙儿也跑不了了。
有认识李宽的也有忘了他的,但是宫廷礼仪是没忘的,不论待不待见李宽,来了人家的府邸还受了人家的礼仪,也该还礼才是。
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们齐齐行礼问安,礼数周到,可谓是赏心悦目,让李宽有种小丫鬟给大老爷行礼问安的错觉,不过称呼却是五花八门,有叫二哥的,也有叫堂兄,更有甚者,称呼他为楚王殿下的。
李宽也是哭笑不得,他更愿意让她们称呼他为堂兄、堂弟,有距离又不失亲情,这样才好。
多看了两眼称呼他为楚王殿下的公主,年纪最长,也就是知道他灾星之名想要疏远了。
公主,听着好听,身份地位尊崇,说到底也只是一群可伶人而已,若是能得李世民欢心尚且能有个好归宿,若是不能,比平常人的女子也好不到哪去,李宽也不至于如此记仇。不过有疏远之意,若是她们落难之时伸手帮一把的想法也就散了。
转头看向万贵妃,微笑道:“祖母为何不见太子殿下,他乃储君,孙儿是臣子,若是不拜见怕是失了礼数。”
从这群人口中套不出有用的信息,李承乾乃是太子是带头的人,多少应该知道点李世民的用意,要套话只能找李承乾。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李承乾根本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也不知道李纲也跟着来了。
“太子和太师去学舍了。”
和李纲一起去学舍了吗?就是不知李纲有什么感想啊!
此时的李纲那是感慨万千。
当初还对他敬重有加口称李师父的孩子们,现在见到他完全面无表情,口称先生,行礼挑不出一丝毛病却带着疏远的意味。像小胖子、杜小叶之流,还直呼李太师,对其拱拱手就算是行礼。放在以前,不用李纲开口教训,李宽早就开骂了。
不过少了李宽这个徒弟,还有李承乾这个弟子嘛!
“景仁族弟、杜荷,李太师贵为太师,又曾是你们先生,为何如此无礼?”
小胖子眼珠子一转,仿佛不明白李承乾的话一般,装作疑惑不解的问道:“太子殿下,我何时无礼了?”
“景仁族弟,你当执弟子之礼。”
“弟子之礼?该如何做?”小胖子摸着脑袋,自言自语。
李承乾白了小胖子一眼,果然在这乡野之地学不到好,连弟子之礼也不会。出于对小胖子的教导,他朝着小胖子行了一个弟子之礼,行礼之后便盯着小胖子看,意思很明显,这就是弟子之礼。
小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这就是弟子之礼啊!可是太子殿下,李太师又非我先生,我为何要执弟子之礼?”
话音落,铃声响。
“太子殿下,我和小胖子去上课了,您与李先生自便,自便。”
杜小叶拉着小胖子就跑,悄声说着,“小胖子,你设计让太子殿下给你行弟子之礼就不怕他找你麻烦啊,他可是太子啊!”
“怕什么,他又不知道。当初二哥可是被他打破了脑袋,现在二哥玩泥巴,说不定就是因为被打破脑袋后犯傻!我也是为二哥出口恶气,反正有二哥顶着。”
小胖子和杜小叶声音很小,李承乾他们不至于听到,可是来人都不傻,自然也知道李承乾被小胖子耍了。
李泰看向怒气冲冲的李承乾,提醒道:“大哥,他好像是故意的。”
“孤知道,何须你说。”
第235章 好学的李恪
现在的李泰也才六七岁,还没有与李承乾争夺帝位时的城府。好心提醒自己大哥,反而还被骂了,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给李承乾和李纲告了声罪,便带着两个妹妹回了李府。
看着李泰和妹妹的背影,李承乾也知道自己过激了,可他忍不住,想他堂堂太子,何曾被人如此戏弄过?只怪小胖子让他失了方寸。
不过,在李承乾的心里,最恨的还是李宽。他认为小胖子会这么做,一切都是因为有李宽教唆,不然小胖子哪敢得罪当朝太子?至于李宽为何会教唆小胖子戏耍他,那还用说吗,只因当初自己打了李宽,一直怀恨在心而已!
“太子殿下,此事与楚王无关,景仁如此对待你和老臣,是因为当初老臣突然离开桃源村,伤了他们的心。”李纲感慨道。
既然是心结,岂是那么容易解开的。李纲这句话反而让李承乾加深了对桃源村、对李宽的怨恨,他可是当朝太子啊!难道皇宫朝堂还不如桃源村这样的乡野之地?难道教导当朝太子还比不上教导一个灾星傻子?
好像真的明白了李纲的话一般,李承乾点了点头,“既然学舍已经看过了,那李师父带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就在李纲和李承乾离开学舍之时,李宽也离开了竹楼,毕竟他与公主们没有话说,也没有家常可叙,在竹楼中反而尴尬。离开竹楼,进入堂屋,只见一个小子端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桂花糕,嘴上粘着碎屑,也不知道擦一擦,活脱脱的熊孩子模样。
“五弟,还不给二哥见礼。”
听到李恪的话,李宽停住了脚步,五弟?李佑,阴妃的儿子,难怪这小子独自一人在堂屋。
李佑在历史上可谓是大名人,他和李愔同被李世民称为禽兽不如的人,不过现在也只是熊孩子而已。独自坐在堂屋大抵还是因为他外公——阴世师,毕竟阴世师亲手杀了万贵妃的儿子李智云,不受万贵妃待见也不至于让李宽感到奇怪。
见到眼前的三人,李佑连忙擦嘴,起身就要行礼。
李宽最烦这一套,对李佑也没有万贵妃那么大的成见,自古便讲究罪不及妻儿,况且李佑只是一个熊孩子而已,当初之事要怪也怪不到他头上。
“不用见礼,若是想喜欢就吃吧,就当是自己府中一样。”小孩子爱动,这是常理,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孤零零的坐在堂屋中看着就可怜,李宽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若是觉得无聊,就跟着一起来吧!”
此时,李佑很开心,来了桃源村一上午终于有人记住他了,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李宽三人身后。
书房中,李宽在翻箱倒柜,砰砰作响,时间过去太久,他早已忘了当年写的三年计划书存放的地方,找到之时已是大汗淋漓,如同扔废纸一般的扔给了李恪。
在李宽眼里,所谓的三年计划书就是废纸,可是在李恪眼中三年计划书如同珍宝,小心翼翼的拿起,轻轻翻开,生怕弄坏了一般。不过,翻开之后,便微邹眉头,只因字写的太丑,若是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李恪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专心致志,若是弄出声响打扰了他,都会让人觉得是一种罪过。
看了两眼陷进去的李恪,扔给李佑和李愔一人一块泥块,他自己提着今日弄回来的泥土出了书房。
经过这几日的研究,李宽总算有了些眉目,不至于像苍蝇一样一头乱撞,在后院中加水加配料和稀泥。初时,李佑和李愔还不好意思,见到李宽玩的兴起,不在顾及什么身份、礼仪,玩的还挺开心。
书房中李恪眉头邹成一团,越看越糊涂,除了因为字太丑要仔细辨认之外,书中的很多词汇他不明白。倒不是他不聪明,而是当年李宽在写三年计划的时候来到大唐的时间不长,习惯性的用上了现代词汇。从未出现过的词汇,也不奇怪他看不懂。
他看到的市场环境,资源合理分配,沼气池,这些词汇完全不明其意,看不下去,抬头想问,结果书房中空无一人,幸好他听见门外传来的笑声。
“你们俩个小子别跑,看二哥不收拾你们·······”
推开书房门,只见自己两个弟弟和李宽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稀泥,至于衣袍上就更不用说了。
李宽手拿稀泥追着俩小的在院子中乱跑,笑声满院,两个小子额头用稀泥画着一个王字,一边跑一边转身笑对着李宽做老虎状,张牙舞爪,活泼可爱。
没想到,二哥还有这样的一面。
感叹了一句,无奈的笑了笑,叫住了追人的李宽,“二哥。”
“恩,何事?”
“小弟对三年计划有许多地方不解,望二哥解惑。”
跟俩小子玩不成了,准备走到李恪身边问哪里看不懂,他这才发现手上全是稀泥,在水桶中洗了洗手,对着院子中的两小子说了声自己玩儿,这才和李恪一起进了书房。
“哪里看不懂?”
“二哥,这市场环境是何意?”
“市场环境是指影响产品生产和销售的一系列外部因素。”下意识的就将市场环境的书面解释给背了出来,背出来之后,才知道李恪听不明白,只好用通俗易懂的话给解释了一遍。
“何谓沼气池?”
“这个沼气池还尚未成功,二哥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等到桃源村修建好之后,你来看过便知。”
“那······”
“还有啊?”
李恪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了,不过他又想弄明白,只好厚着脸皮点了点头。
“算了,你也别问了,我在给了写一份。”
三年计划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写了整整两张宣纸,放下毛笔之后,见到李恪急不可耐的神情,李宽笑了笑,对着李恪说道:“现在到吃饭的时候了,用饭后墨迹差不多干了,到时候你想拿回去看还是在书房中看都随你。”
第236章 名气
出书房便见到了四人,三人低着头听着李承乾喋喋的不休的教训!李宽很反感,小孩子玩泥巴怎么了,有必要像骂孙子一样的骂吗?
“臣见过太子殿下。”对着李承乾拱了拱手,连腰也没弯,看着受训的三个小子笑了笑,打断了李承乾的训话,“要用饭,都散了吧!李愔还有李佑,你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去梳洗。你叫李泰吧,快去洗洗手,用饭了。”
“谢二哥。”
“谢什么,跟二哥一起去换衣袍。”李宽面露微笑,这里是李府,是本王的府邸,敢在本王的府邸充大头,气不死你。
当初的那点小事,李宽还不至于到现在记恨着,只是见不得李承乾摆长兄如父的架子而已。没有理会满腔怒火的李承乾,带着三个小子便走。李恪倒是给李承乾规规矩矩的请了安,然后跟着李宽走了。
后院中的李承乾见李宽如此无视他,愤恨的跺了跺脚,自言自语道:“孤一定要你好看。”说完之后,环顾四周,见到无人,这才走出了后院。
待李宽带着三人换过衣袍之后,堂屋中已经摆满饭食,也是这时,他见到了与孙道长和徐文远谈笑风声的李纲。李宽看见了李纲,李纲自然也看见了他,原本谈笑风生的堂屋顿时升起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
“听闻先生受封太师,本王在此恭贺先生了,李太师近来可好?”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听从孙道长的吩咐,对李纲一家就此作罢!如今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的肚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本王太过了,李太师莫要动怒。”越说越不对,索性不说此事了,对着李纲躬身行礼已示歉意,随即才说道:“大家都用饭吧!”
或许是明白李宽的意思,李纲略带欣慰了看了他两眼,虽说依旧称呼他为太师,但至少心中有怨恨了。
尽管这顿美食没有平日间的精致,但对于一个饿极了的人来说就是一碗白饭也是美味。今日一早就出门,回府又陪着两小子打闹了片刻,现在能吃上一顿美食是一件幸福的事,这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了,至少李宽是欢乐的。
该看的看了,饭也吃了,那就到送他们上路的时候了。
桃源村,李承乾一刻也不想多待,不用李宽出言提醒,用饭之后的李承乾便带着弟弟妹妹向万贵妃辞行。
“皇兄,臣弟尚有些事要请教二哥。”
对于李恪的要求李承乾倒没反对,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至于会不会记恨这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李恪提出了要求,还得到了李承乾的恩准,李佑和李愔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趁机也提出了跟李恪一同回宫的想法,毕竟难得出宫,还没玩够,何必急着回去。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还有李泰和长乐公主,长乐公主用手捅了捅自己四哥,李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看得出来,李承乾在一群弟弟妹妹之中很有威望。不过,答应了李恪,不答应李愔和李佑说不过去,让李恪照顾好两个弟弟,李承乾带着姐妹亲弟起身准备离去。
有首歌唱的好,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所以李宽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外,也交代了两句,不过不是对李承乾,而是对前来的护卫。
“陈校尉,回宫的路上就麻烦你了。”
受宠若惊。
陈校尉没想到李宽还记得他,不知怎么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一种感动,“殿下,您还记得小人啊!”
“本王记得咱们好像也有两年没见过了,没想到你倒没有一点变化,本王又如何记不得?”
“当年殿下······”
“回宫。”马车中传来淡淡的两个字,带着一股子阴寒和强势。
陈校尉对着李宽歉意的笑了笑,李宽回以不在意的微笑,看着渐渐消失在桃源村的马车,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冷。随即一脸懊恼,自己怎么就忘了打探李世民如此安排的用意呢?在马车中的李承乾也是一脸懊恼,他将李世民封赏李宽的圣旨给忘了。
没有折回的打算,只是吩咐了几句,让护卫拿着圣旨回到桃源村。
人若是没饿过,永远不知道浪费粮食是多么的可耻。看着丫鬟仆从们一脸肉疼的收拾桌上残余,李宽有种强烈的冲动,将李承乾和高高在上的公主们拉回来,让他们把桌上的骨头啃干净。
刚想开口骂两句浪费可耻,就见着离去的护卫回来了,还带着一张圣旨。只是护卫而已,却装的好像他是李世民一样,念完之后没有交给李宽,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等着李宽行礼。
结果,挨了怀恩一巴掌,恭恭敬敬的将圣旨递给了李宽,有些人就是不打他,便认不清形势!看了两眼,随手就扔给了怀恩,转身去了书房,圣旨没什么好看的,胶泥才是重点。
不知李愔听说了什么,当李宽跨进书房,李愔便带着讨好的笑容跑到了他面前,“二哥,一间酒楼是你的产业啊!”
“最近几十年算是我的产业,怎么了?”
“那您能带我们去一间酒楼吗?在宫里常常听母妃提起一间酒楼,我想去看看。”
李愔说完,李佑便接了过来,“我也听闻过,二哥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等二哥处理好府上的杂事就去,一路慢行真好能赶上用晚饭,你和李佑去玩吧!”一间酒楼的菜食远没有李府的菜肴美味,不过是名头大而已,既然李愔和李佑都想去,他也没拒绝。
看着两个蹦蹦跳跳出门的背影,李宽不由的感概了一句,环境改变人。
待他弄完今日带回来的泥土,又将府上的杂事处理完,李恪才品读完三年计划,忍不住的赞叹了一句——二哥真乃大才。
李宽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大才,这些都是前世玩烂了的方法,若说有才也是想出这些办法的人有才,他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这种事又不能解释清楚,只能报以腼腆微笑。
“二哥,小弟能不能将书稿带回宫中品读。”
都看完了还带回宫品读,真当他是傻子啊,不就是给李世民带的嘛,还不好意思?能让李世民看看也好,至少百姓的日子能过的好一点,还能给李承乾添堵。毕竟儿子去了桃源村,回宫之后,李世民这个老爹的总要考校一番,太子没好评,反倒是李恪带着三年计划回去,想想那场面,李宽浑身舒坦。
“这有什么不能的,你拿回去慢慢看。”
“小弟想要将原稿一同带回,不知·······”
“拿吧!都拿走,反正我现在也用不上了。”
收拾的很快,就像害怕李宽反悔一般,揣在怀里,还伸手拍了拍,一副生怕不小心掉了的样子,那小样儿让李宽忍不住发笑,“收拾好了,就出门吧!”
临出门之前,问了小胖子他们去不去一间酒楼,对于一间酒楼小胖子和杜小叶他们都没什么兴趣,名气虽大,可是去过之后没有新鲜感,还不如府中饭菜美味,所以小胖子他们只给了李宽一个白眼。
得,白问了!
李恪哥三加上李宽主仆和苏媚儿主仆,登上了马车,还未出桃源村,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传来——楚王殿下。
第237章 化解恩怨
处理府上杂事的时候就听福伯提起程咬金今日来赔礼道歉了,结果连程咬金的人影都没见着。自古赔礼道歉哪有本人不来的道理,自己又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就算你是国公爷也应亲自前来吧,你人不到,这算哪门子的道歉?
李宽一度认为程咬金没有诚意,当福伯带他到库房,看着满满三大箱的珠宝字画之时,顿时觉得程咬金很有诚意,简直诚意十足。至于没见着人,人来不来有什么关系,只要钱来了就好。
昨日在桃源村放过程咬金那是给师父面子,李宽可没真打算就这样放过程咬金,不过人家带来了三大箱钱财,他才真正的释怀。结果还从福伯口中得知了人也到了,而且还是当朝三位国公前来,他便更满意了。
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结仇呢!就算昨日将程咬金当做杀鸡儆猴的鸡也是形势所迫,为此,他昨夜还认真思考过如何对付程咬金,毕竟他当程咬金是鸡,可程咬金是鸡吗?
他从未小看过程咬金,能在官场混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毕竟官场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何时站队如何站队,何时选择尽忠之人如何博得朝野威望,何时该哭该笑如何配合帝王稳定朝局、治理天下,方方面面,牵着甚广。能站在太极殿上的人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人脉广阔。
程咬金也是急于报答王翼当年的照拂之恩而失了方寸,若是真斗起来,结果就不好说了。凭借他楚王的身份,倒也不至于怕,但两败俱伤是免不了的。对于正在积蓄实力的李宽来说,这样的结果是他不愿看到的。
听到马车后传来的喊声,李宽显得有些不自然,又特么把正事给完了。
既然要化解恩怨,李宽自然不会再端着王爷的架子,叫老柳停住了马车,便下车站在了路边,等程咬金三人到面前之时,便抱拳施礼,笑道:“三位国公光临寒舍,是小王怠慢了,本想晚间在府上招待三位,出门太急,倒是给忘了,小王在此赔礼了。”
俗话说的好,解释就是掩饰,他也没有过的解释什么,此事确实是他忘了,李宽的一番作为也让前来的三人高看了两眼,绝口不提赔礼道歉之事,看来是有意化解恩怨了,不愧宽厚之名。
“殿下多礼了。”三人大笑出声,同时抱拳回礼,秦琼还多嘴问了一句,“不知楚王殿下欲往何处?”
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向秦琼三人问道:“若是小王在桃源村宴请三位国公难免会耽误三位回府,不知三位是否赏脸随小王去一间酒楼?”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既然邀请了程咬金三人,三人为客,自己为主,也不好再坐马车,打算是否让老柳回去牵匹马来的时候,宫中前来的护卫将马缰递给了他。
再次前行。
不过,有秦琼和李绩在也不至于尴尬,说说士卒,谈谈战事,忍不住的程咬金也加入了谈话的阵营之中。三人知道李宽对待士卒的态度,可那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总没有亲耳听到来的震撼,程咬金无奈苦笑,太自以为是了。
李宽也在笑,说是笑,但更为准确的说是在龇牙咧嘴,让人看起来他在笑,秋风寒,天凉了啊!
苦不是白受的,从三人的口中李宽还是得知不少消息。
后世闻名的弘文馆设立了,宫中弘文殿汇聚四部图书二十多万卷,李世民下令在殿侧设置弘文馆,精选全国文学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思廉、欧阳询、蔡允恭、萧德言等,兼任弘文馆学士,令他们轮流在弘文馆值宿,让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孙进弘文馆读书。
这点,让李宽有点担忧,就怕李世民脑子抽风让他去弘文馆进学,不过转念一想,想到李渊,他便笑了,到时候祭出一个大杀器,不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能保证自己不用进弘文馆。
可是下一个消息李宽就笑不出来了,李世民要改葬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下诏追封故太子李建成为息王,齐王元吉为海陵王,按礼改葬。
明明跟他的关系不大,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是在为才华不弱李世民的李建成感到惋惜,也或许是在感叹皇家无情,成王败寇。
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败寇,但是现在的李世民既算是成王也算是败寇,当了皇帝可是却让突厥攻到了渭水河畔,这对于李世民来说,算是败了是奇耻大辱,心腹爱将又岂能让主子受此大辱。
听着程咬金的豪言壮语,李宽嗤之以鼻,倒不是觉得程咬金在夸海口,而是对用兵嗤之以鼻。内部尚未安稳,李世民岂会被一时的仇恨蒙蔽,若是对突厥用兵,李世民又岂能称得上千古一帝。他能被称为千古一帝可不仅仅是因为征战天下,使其周边小国臣服,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民生。不然,哪有后世传颂的贞观之治,若是没有贞观之治,李世民充其量也只能与李渊比肩而已。
打战,打的是什么,打的是钱和人命,初登皇位,不安稳两年,哪有钱,哪有人,打突厥做梦了吧。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世民算不得君子,也不是傻子,报仇不至于等十年,但大唐的将军们想要现在扫平突厥岂不可笑。
李宽在笑,李恪、程咬金他们也在笑,因为到了一间酒楼,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天字间。
不是因为天字间简陋而嘲笑传言之人,而是一种满足了好奇心的笑容,毕竟天字间传的太神了。程咬金他们也不仅仅是因为满足了好奇心,更多的还是因为化解了这段恩怨,毕竟进天字间也是有规矩的,只有李宽认可的人才能进,他们能进,不就是代表李宽认可他们吗?
围坐一起气氛热烈,饭,自然是吃的宾主尽欢,重头到尾没有人提起赔礼道歉之事。不提最好,若是程咬金他们提起,很可能代表咱们以后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若是李宽提起就等于打脸,不仅破坏了气氛反而结怨更深,也让人觉得他斤斤计较。
没人提起,恰恰是李宽最愿意看到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昨日之事就在这顿饭中散了,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