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用“打”字打败他
看着融澜吓得畏畏缩缩的样子，岳东还是有点遗憾。
很可惜，昨天融澜没好为人师的来书画展评奖现场卖弄一番，要不然不只是让墨承知当众下不来台，还能让融澜丢丢脸面。
而自己苦练了多遍的《满江红》，昨天没机会用，今天又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来献丑。
否则的话，那些慷慨激昂的词句，那种浩然正气和英雄气概，更会让融澜对自己敬畏三分。
特意搞来的马蹄莲也派不上用场了，白让小龙糟践了那么多。
九点半一到，重新收拾了心情的融澜，大马金刀的端坐在惊心斋前，工作人员帮他调整好了麦克风的位置。
“岳东，今天和你探讨交流一下民俗文字类工艺品的划分、标注和价位合理性，以及文字的演变史等等，都是和你整改民俗典藏展览相关联的内容，这不算是欺负急于出成绩的后进晚辈吧？”
坐在醒龙斋前的岳东暗暗点头，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自己也正是朝着这些方向准备的。
那天曹保苏问自己的时候，自己猜测到搞事的内容离不开民俗和文字性的东西，可能会牵扯到工艺品、收藏品和古董的划分、标注，以及什么样的价位才算合理。
当时曹保苏是开着免提的，参加碰头会的领导都听到了岳东的猜测，对于搞事的理由和原因，和他们猜测的得差不多。但对于搞事的内容，他们不是太认同。
现在听融澜亲口说出来，那叫一个震惊莫名，竟然被岳东猜对了！
但让岳东没想到的是，融澜说明探讨交流的范围时，竟然踩了自己一脚，讽刺自己急于出成绩。
岳东微微一笑。
“融老先生，我不知道你怎样得出我急于出成绩的结论，但今天不在探讨的范围里，我也就不耽搁大家的时间追问你了。既然你刚才提到了文字的演变史，我想请教一下，成绩这个词的来历和含义的变化，以便于我认真反思。”
果不出所料，融澜被问住了。
对于这种随口就能说出来的常用字词，还通常和民俗无关的，他真没怎么研究，算是熟视无睹。
岳东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融老先生是原本就不清楚？还是上了岁数记不清楚？我这个后进晚辈是不是可以说说看？”
融澜顺杆往上爬，“你先说说看。”
“绩的最初含义是把麻和棉搓捻成线，成绩的意思就是缠绕成线球或把线。随着古代文人各种情景的引用和比喻，慢慢的具有了两种词义。一是指成功的事业、建立的功劳、预期的效果，二是指工作和学习中取得的成就、收获、结果。融老先生，我说的对吗？”
融澜故作赞许的点点头，“对，说的不错。”
岳东却接着问道：“想取得成绩当然不容易，但是和那些成绩者比起来，却也不能说是不容易。融老先生对于民俗方面颇有研究，应该知道成绩二字的由来。那就请融老先生为大家介绍一下成绩者的不易，我这个后进晚辈就不献丑了。”
融澜的面色一变，什么鬼的成绩者？
岳东笑了，“是不是还得让我这个后进晚辈先说说看？”
融澜强做镇静，“那你就先说说看吧。”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声，嘉宾席上的融暄等人也坐不住了，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来，融澜又等于被问住了！
对于融澜来说，这是第三次被岳东用他的话来反击成功了！
既然号称书画大家，说话前就不能三思吗？
众目睽睽之下，丢人丢大了！
融澜红着一张老脸，听岳东侃侃而谈。
“我亲眼见过成绩者的工作过程，要先把苎麻在灌木林中抽打，撕剥下苎麻皮，经过水浸、分拣、洗刷等等繁琐费时的工序，再一根根劈成丝，才能缠绕成绩，也就是缠绕成作为经线的线球或者作为纬线的把线。还必须在凌晨拿去卖，还因为只能做夏布，价格可想而知。大家知道成绩那一步的工作效率吗？一个手脚还算灵活的中老年妇女，大多只收获一两！”
现场寂静无声。
会用“成绩”遣词造句的不少，把“成绩”两个字整天挂在嘴边的不少，但没几个人知道这个词的由来，更不知道这个词背后的辛劳。
岳东的目光回到融澜身上，“融老先生，获得成绩如此艰难，只怕是没人不着急，就算我真的急于出成绩，算是什么过错吗？”
融澜的老脸愈发通红，讷讷说道：“当然不算，当然不算。”
在袁宝骏的暗中指挥下，八字眉他们发出了阵阵嘘声，更是让融澜等人无地自容。
融暄不停地瞪向墨承知和焦兆松，你们组织的人呢？为什么没有扰乱岳东的？
他哪里知道，对融澜发出嘘声的，正是墨承知和焦兆松组织的人，那二位正一脸懵逼呢。
为了掩饰尴尬，融澜干咳一声，开始发挥强项。
“汉字都是几千年文化的结晶，都有固定的属性，都有简单的规律可以遵循。打个比方说，不正为歪，不好为孬，日月为明，”
岳东一看他腰杆挺得笔直，两眼开始放光，很明显是要玩强项了，那可不行！我打不赢！
在他稍微停顿的时候，岳东接住了他的话，“融老先生，我才疏学浅，总觉得有些文字找不到你所说的简单规律，你刚才说的打个比方的‘打’，几乎没有用不着的场合，就像是没有任何规律的，还望融老先生解惑。”
“怎么会没有规律呢？通常都是用手做出的动作，才会用上这个打字。打毛衣，打电话，打水、打酒、打酱油。打红旗，打灯笼，打井、打渔、打水漂。打包裹，打银锁，打扮、打饭、打扑克。打击、打扫、打算盘，打球、打蜡、打家具。简直太多了，不胜枚举。”
“那你刚才说的打比方呢？并不是用手做出的动作。”
融澜面有得意之色，这你能问倒我吗？
“打在这里是采用、使用的意思，你仔细想象一下，采、使，不等于与手有关吗？”
“那么融老先生，打量、打扰、打岔，打住、打滑、打听，打嗝、打寒颤，哪个与手有关呢？”
融澜的笑容有点凝固，平时就没怎么研究这种和民俗关联不大的常用字，这得专门研究语言文字的才能回答明白吧？
但他刚才说过汉字都有简单的规律可以遵循，想不到还没开始装逼，就被岳东堵回了嗓子眼！
他只好硬着头皮牵强地回答：“这些可以形象地理解为与人体的某种动作相关联，并不是非得与手有关才行。”
岳东接着问道：“打车、打钱，打点、打算，打交道、打短工、打牙祭，似乎都不能用某种动作解释。”
融澜的脑门渗出了细汗，“这些，是与某种活动有关。”
人群里又发出一阵嘘声，这次融暄看清楚了，焦兆松、墨承知正忙着和那些人挤眼、打手势，闹了半天这都是焦兆松找来的人！
融暄心里火大，本来大哥和岳东的擂台赛就不顺当，你们这些家伙还故意起哄架秧子！
他站起身来，杀气腾腾地走了过去。
岳东暂时没搭理融暄，现在的重点是继续难为融澜，得让他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才行。
而融暄，很快就要被战火烧到身上，直接把他烧进监狱！
接下来，只要坚持到那个引爆舆论的时间点，就算融澜有千种准备、万种阴谋，也只能灰溜溜的滚蛋！
“请问融老先生，打哪儿来、打昨天起的打字怎么解释？打发时间、打消念头的打字又该怎么解释？打起精神、打成一片的打字也不太好理解。”
融澜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乱了，有的词可以不怎么费力的单独解释，然而，自己刚才说汉字都有简单的规律，得尽量用一句话概括这些词！
融澜的心里纠结不已，好几分钟没说话。
岳东看他这么不经打，就把眼睛瞄上正在和墨承知、焦兆松唧唧歪歪的融暄，现在就可以把话题引到融暄身上，从精神层面上重击融澜，才能让他的脑子更混乱，不能有效发挥自己的强项，也难以对看似简单的问题做出有效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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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雷这个词，也让我觉得疑惑。我觉得雷有可能打我，我肯定打不过雷，到时候我可能被雷打得比墨老板还黑。”
岳东一边说着，一边直视着墨承知，绝大部分人的目光被他带到了墨承知、焦兆松和融暄身上。
墨承知那张黑乎乎的大胖脸，还真像被雷打焦了，大家都笑起来。
正在发火的融暄自然意识到了，气急败坏地炮轰岳东。
“你总爱揪着几个字打转转，这就是你准备的歪门邪道？”
对于这种质问，岳东早有预料。
而且，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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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炸锅了！【求首订】
“融二先生，这么多记者盯着呢，你还真敢随嘴胡咧咧。传统文化博大精深，五千年的文化演变史，透过一个小小的汉字就可以展露无遗，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歪门邪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大哥也就是融老先生研究的民俗文字类，你都认为是歪门邪道？”
融暄刚才着急上火的，脑袋也有点懵，一时上不来话，赶紧对自己的死党们使眼色。
岳东可不会让他们掌握话语权。
“真是想不通啊融二先生，我刚才还以为你突然离开嘉宾席是要逃跑呢，怎么还有闲心在那里搞乌七八糟的事情？”
融暄的火压不下去了，“什么叫搞乌七八糟的事情？不是，我为什么要逃跑？”
“你的八卦小报社效益不好，就不想等新闻了，想创造点新闻。你通过技术开锁的手段，趁着没人在家，偷偷潜入某位大明星的家，藏在大衣柜顶部的独立空间里。之后偷偷录音，还偷拍了人家的病历，公开了人家的难言之隐。那位大明星都快被逼得隐退了，你却抛头露面在这里搞这么大阵仗，人家还不得找来和你拼命？”
融暄吓得险些栽个跟头！
做的那么隐秘，连自己的老婆和大哥都不知道，岳东是怎么知道的？
他强作镇静，“你、你血口喷人！”
岳东冷笑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事情，你也敢和别人说，真以为能给你守住秘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酒后吐真言？”
融暄的大脑飞快运转着，敢确定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自己又不傻，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犯罪行为告诉别人？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真不是融暄做的话，用得着搜肠刮肚的思考好几分钟？肯定在想都和谁说过！
即使岳东没明说是哪个大明星，大家也能对上号。
那可是如日中天、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突然就被爆出的难言之隐轰了个外焦里嫩，还是铺天盖地的报道，以至于搞不清哪里是第一手消息。
大明星盛怒之下，把给他检查治疗的医院告上了法庭，认定是医院泄露**，更是吵得沸沸扬扬。
谁也想不到，是融暄用那么卑鄙的犯罪手段得到大明星的**，还传播给那么多的大小媒体，只怕是赚了不少黑心钱！
融暄意识到自己失态，恼羞成怒地朝着岳东叫嚣起来，“你胡说，我敢和任何人对质！”
骚动着的的人群，一下子炸锅了！
虽然融暄还是没承认，但很多人知道融暄也算一号人物，脾气也没那么好，如果真是岳东往他身上泼脏水，他不得炸毛？还对质？谁大老远地跑这里对质？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嘛！
如果不是詹大胆赶紧指挥人压场子，那位大明星的粉丝能冲上去把他撕成粉丝！
岳东笑得很灿烂。
“融二先生，你真没有做过？那就请你坦坦荡荡地坐回嘉宾席，可不要偷偷摸摸地逃走了。等融老先生和我的探讨交流结束后，自然会有人送你去该去的地方进行询问。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走坏人。”
融暄是真想拔腿跑，可这是在景区的西北角，离着大门差不多十里地呢，就自己这身子骨，能跑出景区才怪！
他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正常些，但在几百双眼睛不怎么友好的注视下，表情非常坚硬，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就是真想跑也跑不了，想回到嘉宾席上都有点困难。
他的心底升起莫明的悲哀，原本想搞臭岳东和百龙山景区，怎么会反过来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还要遭受牢狱之灾！
他身不由己地再次看向岳东，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偷偷摸摸做的事情？
看着融暄那颓丧无助的样子，融澜哪能不明白他真做了那种事？
刹那间，融澜就像衰老了十几岁，悔不该来百龙山，竟然把自己的亲弟弟毁在这里。
岳东的心里总算安稳下来，心气也平了。
还想踩着我给你们扬名？
重生者是你们想踩就能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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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暄这个名字、那副尊容，岳东前些天总觉得因为前世的某件事有印象，直到昨天晚上才终于想起来。
融暄负责的小报社濒临倒闭，挖空心思想搞大新闻，就故技重施，为了获得第一手**八卦，通过技术开锁的手段，偷偷潜入一位名人的住宅。
他不仅偷拍了一些**文件，还藏身在大衣柜顶部的独立空间里，等那位名人回来后偷偷录音。
藏身时间一长，身体难免不适，屈伸膝盖时，因为岁数大了零部件开始出问题，膝盖发出弹响的声音，把他暴露了，被那位名人当场抓获。
警方觉得他不像初犯，严加审问，他供出三起类似情形。
警方在其中一位富豪和一位刚刚宣布退圈的大明星家里，提取到他的头发和皮屑，有了定罪量刑的充分证据。
那位因暴露了难言之隐而退圈的大明星，愤而起诉。
融暄被判多长时间，岳东忘记了，反正他的职业生涯玩完了。
这一世，融暄还没东窗事发，岳东要提前把他送进去，既给自己消除危险因素，也省得他祸害别人。
岳东看了看表，露出自信的笑容，眼看着就到了前世引爆舆论的时间点。
融澜的光环也要被打碎了！
颜幻蕊看着突然间斗志全无的融澜，暗叹一声，看来必须出场了，如果再旁观一会儿，不用等岳东打败融澜，融澜就会把自己打败。
她趁着这个间隙开了口。
“你好岳东，我是临威电视台生活有滋味栏目组的主持人颜幻蕊。今天的探讨交流活动，融澜先生设定的主题范围很难实现，你一直在刻意引向对你有利的方向，你不认为自己做法欠妥吗？”
一听就是有好戏，刚刚聚焦在融暄身上的相机和摄像机转移到颜幻蕊、岳东的身上，大部分人的目光也转移到他俩身上。
融暄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缓缓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呼嗵”一声坐了下去，像是把自己扔在椅子上。
岳东的眉头微微一皱，颜幻蕊这是急不可耐地上场救驾？
他特意打听过这个颜幻蕊，看着文文静静，还有一副甜美的笑容，却总喜欢把人问到不知道该怎么决断，她就美滋滋的。
关键是，她和融澜一家有渊源，肯定会把舆论的天平向融澜倾斜。
但她开口问了，这么多人盯着，不好不回答。
“既然是探讨交流，自然是各抒己见，谁规定的必须融老先生划定主题范围？谁规定的探讨交流时必须引向有利于对方的方向，那不成了拍马屁？”
人群中发出一阵笑声，笑得特别响亮的，当然是袁宝骏策反过来的“啦啦队”。
但颜幻蕊看似温和亲切的笑容没发生一丁点儿变化，“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你不认为自己做法欠妥吗？”
看着她静若止水的神情，岳东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自己刚才的回答，谁也会觉得等于回复没认为不妥，她为什么这么执拗？
难道，这个看似简单的问句里有什么陷阱？
或者说，可以延伸出不利于自己却又难以反驳的问题？
眼看着胜利在握，岳东可不想在这个刁钻的主持人面前冒险。
当前情况不同于其他场合，华岩生、骆雄璧他们不好干涉，因为都是媒体人，在采访现场阻挠同行不合规矩。
但岳东早就安排了应付紧急状况的外援，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把双手交叉在桌面上，等于发个信号。
然后故作疑惑地问颜幻蕊：“我的表述不够清楚吗？探讨交流是双方共同参与的行为，为什么你觉得只有融老先生主导才是妥当的？”
“那是因为你忽略了融澜先生为什么到这里来，我怀疑你是故意”
突然！
嘉宾席上“啪”的一声响！
第108章 地震！【求首订】
有人按着扶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很明显，那“啪”的一声响，是拍打椅子扶手发出的声音，这得用多大力气，手不疼吗？
连岳东都忍不住“嘶”了一声。
站起来的人手里没拿麦克风，浑厚有力的声音却比融暄的咆哮传的还远。
“颜幻蕊是吧？这就到采访提问环节了？我怎么觉得融澜和岳东的探讨交流还没结束？我还没听够呢。你这时候恶意打断双方的探讨交流活动，不停地追问其中一方参与者，你不认为不妥、很不妥、非常不妥吗？”
其实颜幻蕊早就注意到这张满面油光的向前突出的大脸，因为嘉宾席上除了媒体人和景区以及总公司的高层，不是有头有脸前呼后拥的，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凑近了混脸熟的。
唯独这位，看样子不像个大人物，一来就坐在比较靠边的位置闭目养神，不和任何人主动答话。不知道别人由于他闭着眼还是其他原因，也没有主动找他说话的。
颜幻蕊和其他媒体人都只是略感好奇，正忙着调整机位、状态什么的，没兴趣也没那闲工夫打听这是什么人。
然而，看着这人凶神恶煞般的神情，前几天萦绕在颜幻蕊脑海里的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她陪着小心问道：“请问，你是？”
“唐超！我从不容忍看不惯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无耻呢？你作为媒体人的操守呢？”
颜幻蕊的脑袋里嗡的一声！
果然是那尊屈身在玉带岭餐厅的大神！
之前和融澜融暄他们早就根据打听到的情况得出一个结论，在百龙山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唐超！
不只是正面接触不能得罪，甚至不要议论唐超，以免以讹传讹的传到唐超耳朵里横生枝节。
想起那句“宁听地下龙翻身，别和唐超去斗狠”，更让此刻的颜幻蕊肝颤！
唐超这时候开口，很明显是站在岳东那一头，她可不想为了帮融澜融暄，赌上自己的前程。
至于这位是不是真的唐超，她一点儿都不怀疑，谁敢在景区高层聚集的地方假冒唐超？
而且，赵行健和沙炎涌两位主任开始劝唐超不要生气上火，那叫一个和声悦色，对总公司的人也没这么恭敬过。
和颜幻蕊一起乘坐过苏恬萌做导游的那辆专车的，都不约而同地摒心静气，收敛肢体，生怕唐超关注到自己，一个个的在脑海里回放到这里以后有没有不合适的言行。
他们大多想不通，这么牛掰的人物，隐藏在餐厅里也就算了，来这里还坐在边缘位置，如果坐在中间，早就过去拍马屁混脸熟了。
他们有一点想到一起去了，接下来一句话都不说，一个字都不要提问，原因只有一个：千万别给唐超暴怒的借口。
颜幻蕊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向唐超鞠了一躬，该怂的时候必须怂。
“我确实做的不妥、很不妥、非常不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唐超这才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坐下，不再理会配合他演戏的赵行健和沙炎涌。
那些媒体人一看二位主任在唐超面前都像空气似的，更是坚信不能让唐超看着不顺眼。
墨承知预料到结局了，恨恨地紧咬下唇，把拳头握得嘎嘣响。
焦兆松终于确认了袁宝骏才是自己召集起来的这些人的实际指挥者，他不知道为什么发生这样的变故，这些人全都收了他的钱，竟然集体叛变！
袁宝骏和岳东的关系人尽皆知，他不用细琢磨也明白，这事肯定和岳东有关。
他刚来到这里时，负责安保的詹大胆几乎不离眼的盯着他，好像知道他要来搞破坏似的。
等这些人装成普通游客陆续抵达时，江学鹏不知道和詹大胆耳语了什么，詹大胆就不再关注他了。
他当时就懵了，詹大胆竟然和岳东联手了！
当前发生的一切表明，唐超、赵行健、沙炎涌等等，也是和岳东站在一起的！
焦兆松越想越害怕，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得罪了岳东，竟然等于得罪了这么多大佬！
那边的融澜，也在心里打寒战。
事到如今，融澜感觉只能靠自己单打独斗了，可他哪还有精神把所谓的探讨交流进行下去？
岳东神态自若，一副见招拆招什么也不在乎的架势。
他不只是早做安排消除了隐患，还镇压了所有不稳定因素。
如果说对付融暄是用了杀手锏，唐超就得算尚方宝剑！
所以，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更不用说，距离前世引爆舆论的时间点只有两分钟了！
所谓探讨交流，本质就是融澜发起的“擂台赛”，融澜不敢静音太久，只好硬着头皮问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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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整改民俗典藏展览，想必对民俗比较了解。你能把成绩解释的那么透彻，想必对民俗也有深入的理解吧？”
岳东答道：“我不是专家，但我对于借民俗之名招摇撞骗的，还是有一定甄别能力的。民俗的复杂程度，远非那个‘打’字可比，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民族或者一个群体逐渐形成并传承下来的风尚和习俗。”
“大致上的确如此，看你的年纪，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对当前闹婚闹洞房这类伤风败俗、影响社会风气的丑陋恶习是怎样看的？”
就在这时，几乎所有人都感到脚下在震颤！
还夹杂着几声低沉的龙吼！
好多人坐立不安，议论纷纷。
岳东却是心中暗喜，终于等来了！
他不慌不忙地提高了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全场。
“融老先生，你表述的不准确，闹婚闹洞房的习俗原本并不丑陋，只是被心思不正的歪曲和利用，演化出恶俗、过分的不道德行为。”
其实融澜是故意诱导岳东，想让岳东驳斥闹婚闹洞房的恶习，然后自己指出这些习俗原本并不丑陋，就显得岳东并不懂民俗，却没想到岳东先挑明了。
但此刻融澜却顾不得回答岳东，他原本就胆小，胆小的人没有不惜命的。
“岳东，你感觉不到震动吗？可能要地震了！”
岳东稳稳地坐着，“融老先生，今天说是探讨交流，其实你们是当做擂台赛，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赛场如战场，逃兵最可耻！”
刚站起来准备逃命的融澜，不得不再次坐下，却不敢大马金刀的坐着了，只是微微侧身坐着椅子的一角，便于一步跨出去。
然而，他说的“地震”两个字，引起不少人的共鸣，喧哗声此起彼伏。
岳东把两只手叠放在一起，早就着急的赵行健看到了信号，连忙起身宣布。
“大家不要慌，这只是暗河水急造成的震动，这里非常空旷，而且四通八达，条条道路可下山。如果有人担心自己的安全要离场，听到我说开始后，请从最后一排的右侧顺序下山。座椅之间都很宽敞，离场时请不要慌慌张张踩到、碰到别人。凡是拥挤抢行的，一律在保卫科过夜！开始！”
詹大胆的人从四面靠近，严格监督。
看着景区的工作人员不怎么慌乱，匆忙离去的人只有四五十个。
开发副总示意赵行健过去，压低嗓音问：“老赵，你可得有十足的把握，千万别出事故。”
周边的人都紧张着呢，赶紧竖起耳朵听着。
赵行健大声安慰道：“请领导放心，我一直在徊龙河边办公，对这里的地质条件了如指掌，肯定有惊无险。”
其实，赵行健心里也打鼓，下意识地看向岳东。
信誓旦旦地说对这里的地质条件了如指掌的，说根据连日观察，今天必然暗河汹涌却有惊无险的，正是那个稳稳坐着的岳东。
岳东再三和他强调，今天必须相信他、配合他，这是继续合作的先决条件。
可是当前这样子，真的没危险？
赵行健不只是押上了自己的前程，他名为主持人，其实是这次探讨交流活动的负责人，如果今天真的出事故，可能免不了刑事责任。岳东提前写给他的责任状，还不知道法庭采纳几分呢！
但岳东说自己年轻有才，和他比起来，更是有大好前程，绝不会为了面子去冒险。
这个理由，赵行健觉得最充分，也更有说服力，才最终决定相信他、配合他。
和他一样心里打鼓的，还有骆雄璧、龙竞雷、倪忠维、翟翠卿和孙羽霏。
岳东给他们分派了不同的任务，他们的主要关注点各不相同，但主要任务都是从出现了震动才正式开始，要保持绝对的冷静，拍照和摄像时，手一定不能抖。
翟翠卿出了名的临危不乱，她的小团队都很佩服她，也都愿意听她指挥。
孙羽霏是她的小团队里当之无愧的大姐大，说什么是什么，没人敢违拗。
龙竞雷虽然没经历过这种让人心悸的场景，却因为内心攒着一股劲，逐渐战胜了恐惧。
倪忠维这样的老人家都有小孩心性，下定决心要做摄影班里最耀眼的那一个。而且觉得活了这么大岁数，死了也够本，死之前一定得留下点值得世人思考的东西。
骆雄璧可就不一样了，他不缺这点东西装门面，但又不想被别人抢了风头，是再三纠结才决定答应岳东的。
但脚下越震越厉害，他心里开始发狠：岳东，如果老子今天折在这里，做鬼也不放过你！
第109章 崩出条龙来！【求首订】
融澜感受着脚下越来越剧烈的震动，更是觉得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岳东！擂台赛也好，战场也罢，今天到此为止，改天再战，如何？”
岳东很干脆地摇摇头。
“我刚才说的很清楚，赛场如战场，逃兵最可耻！逃兵没有资格回到战场，除非是作为俘虏被押回来。如果你不想直接认输，就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融澜的心思早就不在话题上了，岳东这一说，他有点发蒙。
“什么话题？”
岳东摇了摇头，“书画大家，竟然胆小如鼠，连什么话题都吓忘了。”
融澜猛地想了起来。
“我问你对闹婚闹洞房这类伤风败俗、影响社会风气的丑陋恶习是怎样看的？你说闹婚闹洞房的习俗原本并不丑陋，那你不妨说说闹洞房习俗的起源，让我听听你是不是真懂。”
这种东西，岳东还是知道一些的，否则的话，就换别的方式刺激他了。
“说说就说说。闹洞房的起源，是由于封建社会包办婚姻，没见过面的男女很拘谨，得尽快让他们熟络起来。同吃一个苹果、一块糖等等小游戏，能让他们在被闹的过程中相互配合，夫妻之间产生依赖。还有一种作用，就是古代缺乏生理方面的教育，等于是旁敲侧击的传授点经验。融老先生，我说的对吗？”
岳东的话音还没落，融澜就感觉震动加剧，像是坐着拖拉机，还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驰骋！
身体不稳，看着周边的群山都摇来晃去，真可谓地动山摇！
岳东伸开双臂，撑在桌子上。
袁宝骏看到信号，立刻让八字眉他们喊起来：“脚下像是要塌了！还有一阵阵的龙吼声！龙王要翻身了！”
现场瞬间慌乱起来！
还好现场没剩几个闲散游客和书画爱好者。
各路媒体人见多了各种大场面，总能强作镇静。
景区的高层、工作人员、经营户，都还把赵行健这个主任级别的主持人当回事。
青元画院和书法家协会的尽量保持风度。
倪忠维那个摄影班的，大多是见过世面的老干部，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断地提醒自己别乱了阵脚。
八字眉这伙人被袁宝骏镇压的还算服服帖帖。
所以，慌乱没演化成混乱。
景区的人和坐过旅游专车的媒体人，都听说过不少龙翻身的故事，那些媒体人更是印象深刻。
虽然有理智的人认为那只是传说，但传说往往不是空穴来风，都有迹可循，比如说某种自然灾害被以讹传讹，才神乎其神了。
然而，面对摧枯拉朽的自然灾害时，有几个**凡胎可以抗衡？
震动越来越剧烈，吼声越来越频繁，大部分人产生要逃离的冲动！
特别是比较迷信的融暄，毫不怀疑百龙山的每一条山脉下都沉睡着一条巨龙，开始翻身就意味着即将破山而出，自己继续待下去，可能被醒来的巨龙一口吞下。
苏恬萌着重强调过，龙只吞心术不正的人！
融暄自己都觉得算是心术不正的，他可不敢在这儿待下去了，却又不想把大哥丢在这儿。
按照岳东的计划，八字眉这伙人算是办完事了，而且这些人的素质良莠不齐，怕留到最后出状况，袁宝骏就在赵行健和詹大胆的协调下，先让他们离场。
然后，安排倪忠维那个摄影班的先走，都是老胳膊老腿的，留到最后怕有意外。
当然，正渴望出彩的倪忠维没有走。
融暄忍不住了，自己是待罪之身，不趁着这乱劲溜走，恐怕就没机会了！
他反复朝融澜打手势，自顾不暇的融澜根本没往这边看。
眼看着摄影班的队伍快走光了，他急忙混了进去。
赵行健和詹大胆都看到了他，却很默契的没有制止。反正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的事一传开，那位大明星百分百的要寻找证据起诉他。
如果把他留在这里，万一乱起来没看住，出点幺蛾子也不好。
放他走，会让融澜更加紧张，那应该是岳东所希望的。
果不其然，融澜看到了他夹着尾巴离去的背影，心里更伤！脑袋里更乱！
岳东却不慌不忙地追问他：“融老先生，我说的对吗？”
融澜刚才没顾得听岳东说什么，但记得自己问过什么。
他就含糊地答道：“说得好说得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看观众都走的差不多了。”
岳东笑道：“趁着媒体朋友们还都开着麦克风、相机、摄像机，你亲自宣布一下，这一次来百龙山打擂台是愚蠢的行为，并为此向我向百龙山郑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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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澜的眼角抽了几下，“不论你怎么理解，这次只是探讨交流，也可以说是以文会友。”
岳东立刻回他：“不论你怎么狡辩，这就是一场比赛，一定要分个输赢胜败。”
“扑簌簌”
“哗啦啦”
在融澜和岳东遥遥相对的空地北边，足有四层楼高的石壁开始崩解！
上面龙飞凤舞的“醒龙斋”三个大字，因为崩解而出现了缺损，土石粉末被风吹得沸沸扬扬，像是起了雾。
碎块上的红色油漆坠落时，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妖艳。
“噼啪”
“咔嚓”
“嘣”
高大的石壁四分五裂！
巨大的石块接连砸在地上，“呼嗵”“呼嗵”“呼嗵”震耳欲聋！
其中一块牛犊子大小的碎石，“骨碌碌”滚到融澜桌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融澜的嗓子眼里也是“咕噜”一声！
他觉得双腿被巨石落地的冲击力震得发麻，想往后缩缩都做不到。
还没等尘埃落定，令人心悸的龙吼声骤然高亢起来！
融澜冷汗直冒，胸前的三层衣服全湿透了，老半天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看着面不改色的岳东，颤声问道：“你为什么非得一根筋的分个输赢胜败？这是在和我赌命啊！年轻人，值得吗？”
岳东摇摇头，“我没兴趣和你赌命，但我要为我自己，为百龙山正名，值得！”
融澜身不由己地看着五米外那块比双人床还大的巨石，暗说一声侥幸！
他可不敢硬撑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命更值钱。
“岳东，你赢了，你胜了，我不该来。我可以离开了吗？”
“你说的顺序不对，不是因为我赢了，我胜了，你才觉得不该来。而是你原本就不该来，你还应该向我向百龙山道歉。”
石壁还没垮塌的中间部分，又崩落下一块比门板还大的巨石，“呼嗵”一声砸在地上！
又是一片尘土飞扬！
脚下的震动更加剧烈，像是要随时塌陷！随时开裂！
融澜的脑子嗡嗡乱响，条件反射地扇走飘到眼前的尘土时，无意中朝旁边瞥了一眼，才发现原本五百多人的场地中，只剩下三十来人了，还没有一个自己人，都是什么时候走的？
其中景区的人只剩下十几个，说明留在这里确实有危险。
融澜真心不敢耽搁了，反正这次丢人丢大发了，也不差那一声道歉。
至少道歉显得自己能屈能伸，与撒腿就跑当逃兵比起来，多多少少还留点脸面。
还没崩毁的石壁，又发出了“噼噼啪啪”的断裂声，他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石壁的残余部分，竟然呈现出一条狰狞巨龙的轮廓！
须眉大张的龙头，一口能吞下小轿车的龙口，正对着他的位置！
岳东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融澜的耳边振荡。
“你又不是封建社会金口玉言的皇帝老子，道个歉那么难吗？”
融澜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岳东，我不该来，我向你向百龙山道歉。你赢了。”
融澜话一落音，转身就走，确切地说，是一路小跑，转眼间消失在下山的路上。
岳东站起身来，走到目瞪口呆看着狰狞巨龙的骆雄璧面前。
“骆老师，我曾经承诺过你，在新闻素材方面，我一定竭尽所能，给你提供最有爆炸力的报道。现在，你还觉得满意吗？”
骆雄璧这才回过神来，“岳老师！我真的服了，看上去只是表面风化的石壁，竟然崩出一条龙来！如果不是你让我全程记录，我绝对不敢相信！这才叫鬼斧神工，天地造化！”
翟翠卿和孙羽霏并肩走过来。
翟翠卿先开口说：“真是感谢你坚定我们的信心，还指定了我们的机位，难怪华老师那么推崇你，你简直是诸葛孔明再世，连花生米大的石子都没崩到我们。”
孙羽霏深有同感，“如过不是你再三嘱咐我们，我们可能像大部分人一样被吓跑了，哪能记录下那么多精彩的画面？”
岳东微微一笑。
“卿姐和羽霏姐都在关键时刻为我站队，这么好的素材，我怎能忘了二位？不过，你们的录音录像资料，适当地提供给我们青元电视台、广播电台那二位，那也算是自己人，我只是把知情范围尽量缩小了，毕竟没和他们正面接触过。也是为了让融澜看到人越来越少而更加紧张，所以他们没留在这里。”
翟翠卿和孙羽霏一起点头。
孙羽霏连声说：“懂的懂的，你放心。”
翟翠卿笑颜绽放，“我明白。以后有需要我们省台帮忙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客气。”
孙羽霏也赶紧说：“对，有事一定说话，我们燕海台能帮的忙，绝对不打折扣。”
龙竞雷从稍远的地方走了过来，晃晃手中的相机，“谢了岳哥，多余的肉麻话我就不说了，保证随叫随到。”
孙羽霏朝他一瞪眼，“说谁肉麻呢？”
翟翠卿也跟着凑热闹，“什么叫多余啊？麻烦你解释给我听听？我提醒你啊，我带来的人比你羽霏姐的还多。”
龙竞雷赶紧向岳东那边靠拢，“二位姐姐，我那就是随口一说，你们可别欺负我，这还是在岳哥的地盘上呢。”
岳东扳过他的肩膀，“原来你只是随口一说？”
龙竞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连连拱手，“我错了，我错了，慌不择言，哥哥姐姐们饶了我吧。”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
第110章 天机不可泄露
岳东看向还在忙着拍来拍去的倪忠维。
骆雄璧说：“还从没见他这么认真过，看来你给他出的主意很合他的心意，他是真想留点值得思考的东西。”
翟翠卿看了看周围，“这个现场还真有点像劫后乱象，如果角度选的合适，算是不可多得的题材。”
孙羽霏却感觉倪忠维没那么专业，有点小担心，“这个任务是完全交给他的吧？要不要去帮帮他？”
骆雄璧摇摇头，“不用担心，他的技术我还是信得过的，而且取景角度什么的，岳老师也专门指导过。”
一听岳东指导过，孙羽霏赶紧把质疑的原因咽了回去。
翟翠卿笑道：“既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咱们这就按照原定计划分手吗？明天上午还得带着整理好的音像资料回来让小岳看看，再互相交换和统一安排怎么发布，时间可不算富裕。”
骆雄璧答道：“倪忠维还在兴头上呢，反正大家都不去很远的地方，不差这一会儿，等一下让赵主任安排车，咱们一起去景区门口。”
翟翠卿往返省城太麻烦，所以要跟着孙羽霏去燕海台整理素材。
龙竞雷拿着那么多震撼人心的素材回去，只怕他这个实习记者镇不住场子，搞不好署名权都得不到，所以跟着骆雄璧去墨岛一起整理，然后将和骆雄璧联合署名，就没人敢乱打主意了。
这是骆雄璧尊重岳东，自己建议提携一下龙竞雷，对岳东在百龙山的后续发展肯定有好处。
倪忠维也将跟着骆雄璧一起去，由骆雄璧帮他决定发布在媒体上和发布在摄影展上的作品。
翟翠卿看向岳东，“对了，我得先和你打个招呼，有些东西我得和禹乐共享一下，可以吗？”
岳东笑了笑，“咱们之前确定的是，必须共享给华老师，我刚才补充了我们青元本地的电视台和广播电台。其他的你们自己斟酌着办，只要别给融暄那几个死党，不能让他们有增光添彩的资本。”
“顾益涵、颜幻蕊、戎驰他们早早被吓跑了，颜幻蕊就算了，是不是分享给顾益涵和戎驰一点绝对正面的东西？要不然有可能出现不全面甚至歪曲的报道。”
岳东点点头，“就照你说的做吧。”
于是大家各自整理东西，顺便等着倪忠维。
看到这些媒体人不再围着岳东，赵行健他们才聚集过来。
岳东笑问詹大胆：“你们没看住融暄？竟然让他早早跑掉了。”
詹大胆一愣，“你真想把他交给警方？”
“我只是想看看他那么迷信的人，面对石壁崩塌后，见到这条鬼斧神工的巨龙突然出现，会不会吓得昏死过去。”
大家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赵行健让詹大胆带人把在山下观望的工作人员都叫上来，准备收拾这里的残局，并劝离其他观望者。
岳东要和赵行健、沙炎涌讨论一下后续工作，曹保苏、唐超、袁宝骏、江学鹏等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各自回去。
等倪忠维拍得心满意足了，骆雄璧他们也都整理好了。
赵行健为骆雄璧他们安排车辆送到景区大门口。
除了知情的沙炎涌，没其他人围在岳东身边了，赵行健就把岳东昨晚写给他的责任状还给他。
“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吧？你所有的安排都像是早有预料。就说那些崩裂的大石块吧，就像是你决定落到哪里似的，别说人了，就连话筒线都没被砸中。”
沙炎涌也说：“对对对，现在你可得和我们解释一下了，我们憋了这么长时间的闷葫芦，一直提心吊胆的。”
岳东心里说咋解释？说我是重生的？
前世发生这次事件后，过了大半年才得出结论。
由于去年天旱，暗河的支流严重缺水。而今年的水源补充不及时，邻近区域的暗河通过裂隙吸收了大量水源后，猛然间在这里充盈汇聚，才造成山崩地裂的震感，以及虎啸龙吼般让人心悸的声音。
那块石壁在山顶上孤零零地矗立了无数个春秋，不只是表面风化，顶端也被风霜雪雨侵蚀的厉害。
特别是每一年的雪水渗入其中后，遭遇多次冻结再化冻，石壁内部早已遍布裂痕，终于在剧烈的震动中，迸裂得只剩下中心部位，却恰巧是个龙形。
一时间舆论大哗，成了许多媒体的头条消息，来这里看稀奇的络绎不绝，足足三个月才消停。
那时在这里改造基础工程的，可没有赵行健这样的人物当场指挥，也没有詹大胆这些安保人员现场协调。
工人们感觉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时，一窝蜂的四散躲开。
但没有跑太远，因为受知识层面所限，他们确定不了是不是地震，担心跑到山下更不安全，所以在山坡上目睹了整个过程。
在得出结论前，这件事充满了玄乎其神的神秘色彩，一直是景区工作人员和经营户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岳东还和其他好奇的同事上来看过好多次，还很感兴趣的听那些施工人员绘声绘色地讲事发经过，所以不只是记得几点几分，连那些大石块的落点都清清楚楚。
不过这类事情多少有点冒险，岳东今天敢这么做，主要是因为重生后还没怎么大折腾，确信没啥蝴蝶效应影响到石壁崩裂的结果。
但有一点让岳东想不到，前世盛传的龙吼声，竟然真的是小龙在吼！
他也想不明白小龙为什么吼个不停，在吼声停止之前，有点被刺激过头的感觉。
不过，他不会急着想办法一探究竟。
以前邻居家的小狗非常温顺，意外受伤后性情变得很不稳定，自己好心好意的拿火腿肠给它吃，差点被它咬住胳膊。
就算自己有主角光环，命也只有一条，龙再小也是神兽，性情不稳定的时候，还不知道出什么意外呢。
这些话，岳东一点也不能对赵行健和沙炎涌说。
所以他反问道：“我不是说过嘛，我吃饱了撑着的时候，总喜欢到这里走走坐坐，所以对这里的地质条件了如指掌。根据连日观察，断定今天必然暗河汹涌却有惊无险。”
“得了吧小岳，你再三强调，今天必须相信你、配合你，我也觉得你年轻有才，有大好前程，绝不会为了面子去冒险，我才信了你这个人。相信你的人和相信你的话可不是一个概念。”
岳东抬头看天，“我们家有个邻居，活到一百零八了。”
“是挺高寿的，可你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什么意思？”
“知道他为什么活到一百零八？”
“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不在女人身上浪费精力？”
“是因为从来不打听别人的秘密！”
赵行健哪能不明白岳东的意思，白了岳东一眼。
“就是说知道的多了没好处呗？就像电影里演的杀人之前总喜欢来上一句，哼，你知道的太多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岳东以手扶额，做出痛苦的样子。
“赵大主任，你想的太多了！不过，知道的多了确实没好处，因为每天都要苦思冥想怎样守住秘密，话不敢多说，酒不敢多喝，睡觉还怕说梦话，你说活得多憋屈？多痛苦？怎么可能长寿呢？”
“说来说去不解释给我听，纯粹为了我的身体着想？”
“所以说你还得谢谢我呢。”
“嘿！我第一次见识到，拒绝别人可以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沙炎涌哈哈笑道：“算了算了，老赵，小岳这脑袋瓜，不是咱们两个老家伙能玩儿转的。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赵行健原本就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既然岳东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求。
他就把话题转到明天骆雄璧他们来这里碰头的事，主要是接待工作和借机做哪些宣传。
之前只是大约设想了一下，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有些细节就得好好考虑。
等他们商量好了，残局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赵行健和沙炎涌开始协调明天的布置，岳东安心回去休息。
第111章 有了升职的强大理由
岳东这几天绞尽脑汁的挺累，危机解决之后，一下子放松下来，确实有疲惫的感觉。
但说是回来休息，只是不在现场忙碌而已。
刚回到组里，就看到青元电视台的宣盈盈和青元广播电台的靳芒等候多时了。
他们是在詹大胆劝离观望者的时候，决定到这里等着的。毕竟还没机会露脸帮忙，就随着景区高层一起撤下山来，怕岳东怪罪而直接反映到许永堂那里，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江学鹏回来后，眉飞色舞地描述他们下山后发生的事情，他们后悔不已，怎么就没坚持留在山上拍摄和录音？
冯高和屈磊更是听得直了眼，岳东竟然有这样的胆识！
接下来冯高和屈磊就感到兴奋了，岳东可是这个组里的主管，这一出名，整个组都有光！
岳东回来的时候，冯高和屈磊都站起来拍巴掌，宣盈盈和靳芒也带着各自的小队伍鼓掌致敬。
岳东立刻有了一种凯旋而归的感觉！
客套了几句，就直接告诉宣盈盈、靳芒省得联系了，记得明天上午十点左右来拿整理好的素材，将和省台、燕海台、三方台、省报、墨岛日报、燕海日报、创意靓点杂志、时尚潮流杂志等媒体统一发布。
他们原本以为岳东会责怪他们临阵脱逃，没想到多等了一会儿，竟然有意外之喜！
他们看得出岳东的疲惫神态，自然联想到岳东连日来的压力，不只是抗衡融澜那样的书画大家，还要逐个击破十六家媒体，困难程度谁都可以想象。
他们很贴心地拍了一串马屁，就带着各自的小队伍告辞离去。
下午上班不久，赵行健在布置现场的过程中，遭遇不好变通的难题，打电话过来询问，顺带着说了各方面反馈的情况。
融澜、融暄及其死党第一时间离开了景区。
八字眉那些人在被詹大胆劝离观望后，就离开了景区。
顾益涵和戎驰得知明天上午可以拿到整理好的素材，千恩万谢后，非常积极地在景区里制造正面阳光的话题。
颜幻蕊确定融澜他们已经离开，骆雄璧他们也离开了，景区的工作人员只联络了顾益涵和戎驰说事情，意识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快到中午时带着自己的小队伍离开的。
华岩生听说岳东回去休息了，就没去打扰岳东，吃过了午饭，闲着难受，就在现场边采访边整理文字稿，估计傍晚时会去找岳东进一步核实。
半下午的时候，曹保苏来找岳东去小竹林走走。
确定周边没人，他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投诉处理组的副主管童锐盛来电话了，说是刚从国外探亲回来，倒过时差就上班。主管蒲效实也来电话说感觉身体明显好转了，明后天再去医院做个检查，没有大问题的话就来上班。
曹保苏认为蒲效实这个时间段回来有点诡异，而且主管、副主管一起上阵，与岳东这个代理主管的矛盾不太好避免。
岳东不由得眉头微皱。
童锐盛探亲回来，来上班是正常的。蒲效实泡了这么长时间病号，突然说来上班，肯定有古怪，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来和自己搞矛盾。
曹保苏分析蒲效实可能是承受了一些压力，或者是被人撺掇了，最大的可能性是来自景区管理处的主任韩沥。
这也是岳东目前考虑到的最大可能，之前韩沥让曹保苏把自己发配到投诉处理组，曹保苏没法反对，没通告韩沥，就给自己火速安上代理主管的头衔。
这算是套上了一个光环，韩沥知道后，因为木已成舟，不可能逼着曹保苏朝令夕改，只能默认。
可韩沥心里肯定不舒服，今天自己又大放光彩，估计他能气得中午饭都吃不下去，所以逼着蒲效实来闹矛盾。
闹的矛盾多了，要么把自己逼的缩手缩脚保平安，要么把自己闹的神经质而出现失误或者骚操作，要么导致自己意气用事而使矛盾加深加大。
韩沥是清楚一点自己的脾气的，后两种可能出现的几率大得多，这就等于把自己的缺点放大到公众面前，就能证明他当初决定发配自己是有原因的，而不是眼瞎。
对于蒲效实，岳东的印象不深，可能和他常年泡病号有关。
岳东记得他老家在大西北，看上去很是朴实无华，而且不愿意太讲究，多少年来就是那么几件衣服换着穿。
他嘴边总是带着随便剃剃的胡子茬，腰很少有挺直的时候，头多少有点谢顶，喜欢一年四季带个帽子，对人比较随和。
岳东把前世今生的事情串到一起分析一下，怀疑他由于韩沥的压力或者蛊惑，欺上瞒下，听之任之，造就了组里经常吼叫的处事局面，使景区的恶劣影响越来越广泛。
但他并不希望这种局面长期存在，很有可能受不了心理上和来自韩沥的双重压力，才开始长期休病假，眼不见心不烦。
而自己到投诉处理组以后，没几天就让投诉处理组大变样，口碑实现了扭转，这不是韩沥所希望的，就逼着蒲效实销假闹矛盾。
童锐盛这个人，自己重生后就没见过，但还是有点印象的，江学鹏也不止一次提到过。
个子挺高，精致的平头，上唇有两撇几乎每天修剪的小胡子，不是穿西服，就是笔直的中山装，和蒲效实的生活习惯截然相反。
然而，童锐盛嘴上挺会说，办事只求凑合，做啥啥不行，消极应付，得过且过，对工作能躲就躲，对责任能推就推，对荣誉和利益能争就争。
更让人讨厌的是好为人师，对自己以前的“闪光点”津津乐道，在新属下或年轻员工面前指手画脚，只说不做。
江学鹏特别强调他一天八百个计策，几乎计计落空，还自我感觉是天下第一大聪明。
岳东感到这样的人肯定不甘心被自己“夺权”，也不会容忍自己这个潜在的主管竞争者存在，肯定也会出现韩沥想看到的结果。
就像是刚才曹保苏所说，主管、副主管一起上阵，矛盾不太好避免，如果自己不服软，韩沥就有正当理由再次针对自己做点什么。
曹保苏觉得岳东思考的差不多了，就话锋一转，说刚和赵行健谈过，他既然有意挖岳东，不如趁早调过去，在开发处的项目规划科做个正式主管，也省得总被韩沥针对。
岳东没想到曹保苏的动作这么快，竟然为自己做了打算！
但岳东摇摇头，真要调去开发处的话，只去掉代理两个字有什么意思？就算安排不上科长，也得给个副科长当当吧？
这次可是有了升职的强大理由，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连日来的精心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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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
打退了融澜、融暄的强大攻势，岳东确实功劳不小，但这可不算升职的理由。
直到现在，还有几位高层觉得是岳东之前处理不当招来的祸，顶多是将功补过。
所以，岳东倚仗的是成功推广惊心斋、醒龙斋、龙鳞湖！
而且，借此机会和许多大媒体奠定了良好的合作基础，以后景区做什么宣传，都可能以新闻报道的形式出现，那得省多少广告费？
虽然这些事情显现效果比较慢，但热度会长盛不衰。
前世大家只是见到那宛如真龙的石壁残体，热度都持续了三个月，这次这么多大媒体一起报道当时震撼人心的场面，热乎半年都是少的！
谁都可以想象，将给景区带来多大效益！
到那时，用居功至伟来形容岳东，一点儿都不过分。
岳东刚经历过大战，还要琢磨明天媒体来碰头搞统一宣传的事，没来得及琢磨怎么利用这个机会，幸好曹保苏说到调职做个正式主管的事，这等于是提醒了他。
之前岳东感念曹保苏对自己的好，赵行健想挖自己都没答应。
曹保苏是真的对自己不错，为了避免自己与韩沥指使的蒲效实、童锐盛打持久战，帮自己想好了退路。
既然曹保苏舍得放自己走，自己就不用死靠在这里了。反正自己算是念旧情的人，曹保苏需要的时候，再过来帮忙出谋划策就是了。
高一点儿的职位，岳东得自己去找赵行健争取，和曹保苏明说之后，就去找赵行健了。
因为明天涉及到至少十家媒体统一宣传，惊心斋、醒龙斋的现场布置一点儿不能马虎，龙鳞湖也得清理一下，赵行健和沙炎涌都在现场盯着。
看到岳东来了，华岩生抢先过来打招呼。岳东索性先满足了他的一连串提问，接下来就能安心和赵行健谈话。
华岩生满意地去别的地方了，岳东才开始忽悠赵行健。
沙炎涌以为岳东有什么大事过来商量，连忙凑过来，岳东也没必要避着他。
赵行健听了之后有些为难，在那些效果显现之前，别说把岳东一下子从代理主管升到科长，就是升到副科长，也很难说服上级。
然而，蒲效实、童锐盛即将上班，眼看着就要爆发矛盾，岳东的调职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所以，赵行健建议岳东还是先调过去做主管，等效果显现之后，再想办法把职位提起来。
岳东觉得先调过去再想办法提升职位的话，远比一过去就安排在较高的职位上困难。
让赵行健觉得不好办的不止这一个原因，开发处虽然不是百龙山人数最少的一个处，但人员确实不多，真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闲置的职位。
就连打算给岳东安排的主管一职，也是临时加上的，科长、副科长这类职位就不好强行安插了，要不然好说不好听。
最适合发挥岳东特长的是项目规划科，一共才有4个人！
一位科长，一位副科长，两位科员。
加上岳东这位主管，倒还说得过去，上有官，下有民，他算个中层。
如果岳东一调过去就是副科长，岂不成了三个官两个民？
调研科也比较适合岳东，人数却更少，只有3个人，更不可能直接给岳东安排副科长了。
除非，在那些效果显现之后，岳东向赵行健提出的景点项目升级改造的建议也呈现亮眼的效果，赵行健就有把握向上级提议增设一个科，直接由岳东担任科长，谁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目前来说，暂时只能给岳东安排一个正式主管的位置。
岳东自己所在的投诉处理组，原主管、副主管不上班都有5个人，曾经工作过的运营管理组更是多达26人。
所以他真心觉得这个夹在5个人中间的主管管不了什么事，说不定还两头受气，难以提起兴趣。
沙炎涌却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和岳东有缘，这算是老天爷给个机会，如果岳东愿意的话，可以去经营四科做个副科长。
赵行健立刻表示反对，经营四科什么状况，岳东可能不清楚，他可知道那是一个不太好填的坑，而且那里的工作也不是岳东的强项，说不定就让岳东刚亮起来的光环暗淡下来了。
在他们两位争论的过程中，岳东搞明白了经营四科的窘况。
在景区西边有一大片空地，确切的说，是锦瑟镇的一家大型加工厂倒闭后的闲置地皮。
景区方面觉得距离这么近，万一有造成污染的企业入驻，对整个景区都会造成影响，就花大价钱买了下来。
放置了一年多，也没想好开发什么项目，只是先平了地。
直到北边开始建设燕墨一级路，景区嗅到了商机，准备建一个果蔬批发市场。
南临国道，北临一级路，还距离三县市交界的地方不远，距离市区也不过三公里，批发和零售的生意都不会差。景区的各个餐厅和员工们、经营户们买菜买水果也方便实惠。
然而，这牵涉到镇上的经济利益。
锦瑟镇是种植水果和蔬菜的大镇，有原果蔬市场的优势，而且是因为三地交界而自发形成的。
不过那个位置的实际条件并不好，夏天热冬天冷，刮风挡不住，下雨两脚泥，改建比较困难。
那个市场由镇上的工业公司代管，当时正准备分阶段硬化路面，并拆掉简易房和乱七八糟的遮阳网规矩一下。
景区方面派人接洽后，工业公司觉得可行，但不同意景区方面提出的利润分配，认为景区7镇上3不公平，希望五五分。
因为镇上的收益有相当一部分靠这个工业公司，这种好事镇上也是优先考虑工业公司，工业公司的态度就等于镇上领导的意思。所以，景区必须和他们协调好。
经过多次磋商，初步商定景区出地皮，安排主要负责人和管理人员。镇上出人工出材料修建房屋和大篷，并安排一个副职，再安排一个会计掌握具体收支，安排装卸搬运工等基础的工作人员。但利润分配还是各持己见。
建造什么的是一次性投入，地皮可是有持续升值可能的。
装卸搬运工等基础工作人员虽然较多，但工资是从果蔬批发市场的利润中提取出来的，并不是原始投资，而且还解决了就业问题。
人多地少是这个镇的现状，意味着有更多的农闲时间，这些人在家门口打工，肯定比去城里、去外地好得多，除非想出去长见识。
但大部分农民工不希望离家太远，在这里打工却可以天天回家，钱也不少挣。
更重要的是，景区利用地理位置优势，通过燕墨一级路，可以打通与北边相邻县市的交通。那样一来，北边港口的果蔬也会大量涌入这个市场，水运可比陆运的费用低得多。
也就是说，如果镇上不同意，景区会自己成立一个果蔬市场，可想而知，谁能干的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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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原来的果蔬市场改建了又能怎样？后续优势还是和景区没法比。
所以，最后利润分配的结果是景区6.5镇上3.5。
然而，想象的挺好，规范化的市场却干不过自发形成的市场。
第113章 把魏良义听直了眼
新市场的各种投入多，条件也好的多，各种费用当然会相应增加，但种植户和商贩都不乐意。
在他们的眼里，多交的费用就等于少赚的钱。
都是乡里乡亲的，亲戚朋友的关系盘根错节，镇上不好强行关闭原来的市场，就大大影响了新市场的效益。
景区方面当然不高兴，和镇上多次交涉，却没有多大改善。
新市场不可能只靠着外来商家活跃起来，而且外来商家发现本地的种植户和商贩不愿意入驻，会联想到各种不好的原因，也不愿意入驻。
新市场别说火起来，连基本工资和日常维护的费用都赚不出来。
景区方面考虑过转型，还独立出资做过改建，但一直决断不下。
就在前不久，负责新市场的经营四科的科长停薪留职，去老战友的服装厂当副厂长了，所以科长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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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东就开始疑惑了，科长空缺，副职是人家镇上的，沙炎涌却让自己去经营四科做个副科长，这是几个意思？
沙炎涌言语之间有些无奈，因为新市场的效益不好，所以那位副职经常不在，所以这次打算正副科长一起安排上，不论谁有事离开或者休班，市场里都有个主事的。
运营处反复考虑过，这次必须安排个有能力的过去，先选定了经营一科的科长魏良义去做科长，想听听他的意见再决定副科长的人选。
原以为徊龙河管理区没多大效益增长空间，魏良义肯定会同意过去，但他不干，毕竟只算平调，还是相对陌生的经营环境。
沙炎涌觉得如果和岳东一起搭档的，他应该乐意。
魏良义？岳东不由得心中一动。
魏良义还真是个踏实肯干的人，个子大，嗓门大，很直爽。
岳东刚来景区工作时，魏良义是运营管理科的副科长，作为前辈，对岳东这个新人帮助很大。
他乐于关心别人，喜欢煲心灵鸡汤，愿意帮助别人走出心理阴影，扶持弱势群体，勇于和各种不公平不合理、各种罪恶作斗争，不怕牺牲自己的利益，有时很固执，有时很疯狂，有时很自大，但人缘相当好。
前世那场重大事故发生时，他第一时间组织在岗的工作人员和经营户，紧急转移和抢运可能在接下来的坍塌中遭受损失的物资。
雨天本就路滑，加上受接连坍塌的影响，他所处的位置土质松动，滑进了暗河。
如果不是被树木阻挡，跌进暗瀑布就凶多吉少了。
但他被断裂的树杈从右腿膝盖的侧面扎了进去！
救治后右腿倒是保住了，不用截肢，却不能打弯了，后半辈子只能拖着走或者甩着走。
岳东刚重生时，回忆起那场重大事故的伤亡和失踪人员，其中有帮助过自己的前辈，指的就是这位。
沙炎涌觉得魏良义应该乐意和岳东搭档一起去，是因为中午吃饭时遇到过他，还说起过岳东，他对岳东的评价很高。
沙炎涌和他私交不错，闲聊时说到岳东最近的所作所为，他很是佩服，连声说以前就觉得岳东不错，可惜一直不出彩。没想到一旦脑子开始活泛了，不只是来个一鸣惊人，未来可能是这个景区最出彩的一个。
沙炎涌感觉魏良义是真心佩服岳东，只要岳东答应，就再去和魏良义当面谈谈。
岳东有点纠结，这个副科长的位子确实诱人，可他不愿意去开发一个注定要辛劳自己的区域，哪有开发景点和项目轻松自在？
别人开发景点不知道要忙活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完成各种前置工作，他只要回忆一下就行。
可那个果蔬市场很难办下去，必须转型，绝不是简单的事。
见岳东一直在沉思，沙炎涌悄悄和赵行健商量了一下。
等岳东抬起头来，沙炎涌就告诉他和赵行健商量过了，估计最多几个月的时间，有利于岳东升职的效果就会展现出来。只要市场那边稍有起色，魏良义也对独立支撑没有抵触情绪了，赵行健就会想办法把岳东调到开发处。
因为已经在副科长的位置上坐了几个月，调职时升为科长就不会有几个人非议，只要岳东继续提出亮眼的建议，单独为他设个科这种事也就不算事了，谁都明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对于岳东这种人才，景区高层不会弱智到只想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
既然可以算合理过渡，岳东不再纠结了，从当前的情形来说，这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凭借前世的经验，岳东有理由相信，绝不会让那个市场的情况比现在更糟，随便搞搞就不止稍有起色。
一看岳东答应了，沙炎涌就顾不得这里了，急着去找魏良义当面探讨一下。
那个市场的科长人选，已经让他和主任、其他副主任头疼好多天，都准备下强制性的命令了，可又怕因为新科长产生情绪抵触，反而让市场加快衰亡的速度。
岳东这一答应，让他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道谢。
岳东也得摆出姿态来，解释说这也算答谢沙炎涌这段时间的助力，而且也确实对自己有好处，一举三得。
沙炎涌离开后，赵行健忽然想起来，岳东之前那些有关景区升级改造的提议，大多是针对徊龙河管理区也就是魏良义当前管辖范围的，如果把他调走后，这里迎来了曙光，他会不会气得跳脚？
赵行健这一提醒，岳东也反应过来，似乎是有点不好。
但赵行健很快就释怀了，能力大，责任也大，魏良义有责任和景区共度难关，没什么好说的，想当初自己也是在开发处不招人待见的时候，被强行安排过来的。
岳东刚回到投诉处理组，沙炎涌就打来电话，说魏良义想和他当面谈谈再做决定，问问是魏良义来这里，还是岳东去那里。
这间主管办公室隔音效果没那么好，岳东不想早早把这种事泄露出去，就起身赶到魏良义的办公室。
沙炎涌没忘了本职工作，见二人互相不见外，就赶回醒龙斋那边监管协调去了。
岳东和魏良义聊了没多一会儿，就发现他已经针对那个市场做了深入的调查研究，看来已经做好了被强行调职的准备。
不过，魏良义一点不觉得乐观，调查越充分，越觉得困难重重。
既然聊到了实质性的问题，岳东为了增强他的信心，就把前世的经验、实例，结合网络大爆炸时代的各种开发经营攻略，一股脑的倾泻出来，直接把魏良义听直了眼！
聊到了下班时间，魏良义三把两把地撕毁自己研究的开发经营策略。和岳东说的那些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学生作文和大学论文的差别，没有保留价值了。
他对重新定位那个市场充满信心，连岳东都被他的情绪感染了，没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比魏良义自己煲给自己的心灵鸡汤管用多了。
魏良义给在市区上班的妻子打了个电话，说景区有事不回家吃晚饭，就拉着岳东去了红枫餐厅，点上几个时令高档菜，得好好听岳东说个透彻。
两个人一直说到天黑得透透的，如果不是怕老婆担心自己走夜路出了意外，魏良义还想听岳东说下去。
让岳东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刚上班，沙炎涌就打过电话来，说魏良义的要求让他很为难。
第114章 管它合不合规矩
魏良义对沙炎涌说思考了一个晚上，只要岳东答应做经营四科的科长，他就答应去经营四科，辅佐岳东做个副科长，把那个市场振兴起来。
岳东可不敢答应！
毕竟那是老上司，还对自己有过许多帮助。
更不用说自己只是把那里作为过渡，没打算长期待下去，副职便于抽身而退，正职牵涉的方方面面太多。
这也是让沙炎涌为难的原因之一，因为他清楚岳东的这份心思。
让他为难的主要原因，是这种事不合规矩。
魏良义是连续三年的先进生产者，不可能降级调用。
可如果不答应魏良义，魏良义坚决不去经营四科。
岳东也为难了，他是真想舒舒服服地开发景点和项目。
而且，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把那个市场振兴起来没那么容易。
市场本身就不说了，从景区的架构来说，经营科的科长看似管人不少，其实权力被各个部门削弱了，为的是尽量杜绝营私舞弊。
比如说魏良义当前负责的经营一科，除了他这位科长，还有副科长2人，文书1人，科员6人，各种工作人员合计171人，还不包括季节性的临时工。另外，管理区内有在册的中长期经营户233人。
然而，包括揽月宾馆在内的两家住宿单位的卖品部，包括红枫餐厅在内的三家餐厅，还有观光游览船上配置的用品，都由采购供应科统一配货，经营一科没有一点儿采购权。
如果某些客人有特殊需求，采购供应科忙不过来或者采购不及时，甚至上游的关系单位没有相应的商品供应时，他们就不去别的批发单位进货，难免让客人们不满意。
所有经营户都是由租赁科负责签约、收费等，只是在租赁前期，租赁科的工作人员根据实际情况沟通经营一科，签约完毕会移交给经营一科管辖，但签约的原始资料留在租赁科。
经营一科的要核查相关信息时，还得跑去租赁科查阅，麻烦的很。
如果有临时性的大篷歌舞杂技、圈地猴戏、蝴蝶展、奇石展、古书展、套圈等短期项目来到景区，前期也是租赁科的事，组织、签约、收费却是文化演艺科的事，经营一科依然看不到原始资料。
好在这些单位都和经营一科同属景区运营处，有事好商量些。
但是有好多事情需要和其他单位打交道。
首先在运营管理、投诉处理及各种运营协调方面，都是岳东所在的运营管理科负责。
其次购置办公用品和日常耗材等等，进行基础设施建造及维修、设备维修等等，需要报给总务科来决定。
安保组、环卫组等于是双重管理，但以安全保卫科、环卫科的指示优先，不是时时刻刻听魏良义指挥的。
物价科的权限也很大，他们是平时的职责是巡查商品、项目的价格，参考和研究其他销售环境的价格，以判定价格对于当前旅游形式的影响。
他们还接受价格举报和移交过来的投诉，是价格虚高、通过价格恶意竞争、物价不符等事项的最终裁定者。
对于几乎一样的商品、项目，经营者先自行协商价格，协商无果的，需要上报给他们真实的进货单据、成本核算，由他们统一定价。若是这些商品或服务搞活动，也需要上报他们批准。
如果进货渠道不正常，或者有其他问题，物价科也可移交其他部门做取消销售资格的决定，不必采纳经营一科的意见。
还有不少类似的情形，所以岳东一直觉得职能重复和互相牵扯的太多，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有些事情原本不复杂，走的程序多了，经过的部门多了，就变复杂了。
原本自己只是个小卒子，不怎么理会这些事情。
但真让自己做科长的话，就得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要不然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再努力再出色，也会被某些整天喝茶水、看报纸、聊天吹牛皮、不认真办事的人分润功劳。
岳东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必须拥有尽可能多的决策权，不能每件事都和景区里的各个单位扯来扯去的。要不然，管它合不合规矩，自己也不接这个科长的位子。
沙炎涌沉默了，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又是一个大难题！
不论是魏良义的要求，还是岳东的要求，他一个人都决定不了。
他的资格再老，也只是景区运营处副主任，要回去向主任汇报一下，可能要会同另外两位副主任协商出一个结果，再决定怎样请示上级。
那得等今天上午的事情忙完之后再说。
骆雄璧他们回来后，各路媒体人集中到开发处，因为这里的音像设备最完善。
岳东看了他们整理好的素材，都挺符合自己的要求，分发和交换的素材内容也都选择的很恰当，就没提任何意见。
随后，媒体人都去了惊心斋、醒龙斋、龙鳞湖的现场，按照景区所希望的宣传方向，录制了一些新素材。
景区牢牢地抓住这次机会，不只是接待规格大大提高，还请了相关专家助阵，要做一次从没有过的宣传攻势。
午餐的时候，岳东感受到了韩沥的极度不爽，因为这等于狠狠地打他的脸。
考虑到一些媒体人返程较远，而新闻的时效性都很强，午餐结束的挺早，岳东回到运营管理科大院的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
岳东回想着韩沥的神情，猜测他可能采取的手段，觉得应该做点准备……
半下午的时候，江学鹏去厕所，运营管理组的副主管侯希祺在周围转悠，看到他有点欣喜。
江学鹏感到疑惑时，侯希祺凑近了告诉他，韩沥在办公室等着他，自己正琢磨怎么通知他呢。
很显然，侯希祺担心江学鹏告知岳东，陪着他去了厕所后，教他用对讲机告知岳东遇到远房亲戚来玩，想尽一下地主之谊，带着亲戚一起转转。
随后，侯希祺陪着他骑车去见景区管理处的主任韩沥。
侯希祺离开后，韩沥很是亲切地为江学鹏倒了一杯茶，夸他工作认真负责，让他不要紧张。
然后，他说岳东只是代理主管，等主管蒲效实和副主管童锐盛上班后，岳东就该卸任回运营管理组了。
蒲效实的身体依然不好，估计最多三五个月就得办理病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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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锐盛原本就不能踏实工作，出了趟国回来后，心思会更加浮动。
投诉处理组的其他三个人毛病都不少，所以主管一职还是江学鹏这样有活力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比较适合。
韩沥还满怀激情地说：“未来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江学鹏很是激动，马上顺杆爬表忠心。
韩沥很满意地笑了笑，装作随意问一些组里的情况，然后重点转移到岳东怎么处理事情，特别是投诉受理的过程中，是如何做到这些日子不怎么吵吵的。
随后，还询问了有关岳东抗衡融澜融暄的准备工作，还问了怎样结交那些媒体人的。
问这个说那个的，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了，韩沥叮嘱江学鹏不要把这次谈话的内容泄露给其他人，要对得起领导的信任，要把握住升职的机会。
江学鹏抑制不住兴奋的离开后，韩沥感叹还是这样的小年轻好忽悠，从此以后，岳东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
江学鹏出门后长舒了一口气，确定无人关注自己，没回组里，也没去餐厅吃饭，直接骑车出了景区。
第115章 小江你变了
江学鹏不急不慢地骑车前行，一直骑到锦瑟镇最南头的烧烤店。
因为离景区稍远，景区的人很少到这边来。
但江学鹏还是放缓速度确认了一下才绕回来，把自行车停在烧烤店门口。
老板娘一问是来赴约的，就没再多问，因为这个点还没怎么上客，除了二楼那个雅间，没别人。
江学鹏上了二楼，走到最东头的雅间，掀开小门帘一看，岳东正坐在那里小口喝扎啤。
江学鹏迫不及待地说：“岳哥！真的服了你！韩主任问了我好几十个问题，刚开始就像你说的云山雾罩的，让我等着当主管，我才不信呢！咱这景区从来没有参加工作一两年就能当主管的，论资排辈也轮不上我，真以为我刚踏进社会什么都不懂？后面那些问题，你说过的占了八成！”
岳东笑道：“也就是说你有两成是自由发挥的，没露怯吧？”
江学鹏拍了拍胸脯，“我都练了小半天了，而且整天对着来投诉的游客演戏，你平时还教了我那么多待人接物的技巧，这点剧情还能发挥不好？绝对把韩主任糊弄过去了！”
“谁来找你去见韩沥的？”
“嘿嘿，这个你可没猜准，是侯希祺。”
“侯希祺？藏的挺深啊，这个情况我得提醒一下曹科、大文书和程头儿，可别吃了他的亏。”
岳东高声喊老板娘上烤串。
江学鹏开始学韩沥问过自己的没有预先准备的问题，得让岳东亲自判定自己的回答有没有毛病。
岳东都挺满意的，想不到江学鹏进入角色还挺快。
江学鹏说起韩沥果然让自己关注岳东的言行时，突然来了句：“我这算不算脚踏两只船？”
岳东摇摇头，“不算，我只能算帮你让船走得更远的一把桨。”
“那我这算不算双面间谍？哎呀，一听这个词，觉得真刺激！”
岳东一下子笑了出来，“你自己说的还一听？这么激动干嘛？”
“你是不知道啊岳哥，以前看到韩主任，我哪敢说那么多话？今天说的过瘾，还把他蒙的团团转，他肯定以为我这样的小年轻好忽悠。我真有点期待下一次，真刺激！”
“这是因为你有了准备，成竹在胸，下一次就得多加小心了。千万记住，能坐到那个位子上，都不是没脑子的。”
“说到早有准备，幸亏你提前定下了见面地点，还定下了我被人叫走后可能需要误导你时说的的暗号，要不然被侯希祺盯着，我都不知道怎么通知你。”
“所以说提前做点打算很有必要，我估计会有人关注我的举动，所以我在你被叫走半个小时后，就找个理由先出来了，这样就没人想到我是来等你见面。”
“那我今天晚上是不是不能去你的宿舍了？万一有人盯着咱们，可能会怀疑我急着找你汇报韩主任的事。”
“今天晚上就不要去了，以后无所谓，真如果有人盯着咱们，也没那么多耐心，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就在这时，老板娘端着烤串上楼了，他们暂时闭了嘴，有些话是不好让别人听见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之前岳东都不知道侯希祺是韩沥的人，自己被发配到投诉处理组，他还装着关心，来套自己的话，幸好没让他知道任何要紧的事情。
听着老板娘下楼了，岳东举起扎啤，和江学鹏对碰一下，“小江啊，你变了。”
江学鹏正要喝一口，不由得愣了一下，“我变成什么了？”
“我是说你的品性有了变化，我也不知道那些事情教给你是不是都合适，你以前的性子比较直，不会编瞎话。”
江学鹏明白岳东的意思了，放心地灌下一口扎啤。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我早就说过，岳哥不怕麻烦，以后就跟着岳哥混。对了岳哥，你不会真的不做代理主管了，直接调回运营管理组吧？”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岳东对自己人也不想乱说。
“你问的其实是两件事，我快不做代理主管了是肯定的，但不会直接调回运营管理组，而且不是在运营管理科，甚至不在景区管理处了，具体去哪里还没定下。蒲效实和童锐盛最近都要回来上班，没必要和他们闹矛盾，所以我去哪儿就是这几天的事。”
“啊？这么快？你可要带着我走！”
“你怕组里的人打击报复？”
“我早就不怕他们了，都是纸老虎！可我摸不准韩主任的脾气啊。”
“也是，韩沥整人不需要确凿证据，只要怀疑你，就是他的理由。我尽量吧，万一带不走，也会拜托曹科和大文书关照你。”
酒足串饱后，江学鹏先离开回宿舍。
岳东结过账，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为的是和江学鹏把返回景区的时间拉开，也是为了买几条鲤鱼去看望小龙。
因为没带黑提包，直接用湿麻袋片包裹后装进敞着口的黑塑料袋里，大晚上的没人特别关注。
一直让岳东担心的情形真的出现了。
鲤鱼放进龙鳞湖一个多小时，也没看见小龙出来，难道昨天不太对劲的龙吼声，真的是因为小龙遭遇意外？
估计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也不清楚应该去哪儿查找。
别说不知道惊心斋下面的暗河与外面水源相通的具体位置，就算知道，也没有能力进去一探究竟，只好回宿舍。
这几天确实身心劳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大早上的又是一点儿云都没有，红彤彤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
出差好几天的郑向鸿似乎被晒黑了，所以有点讨厌直射阳光，阴沉着脸，用手遮在脑门上进了大院，先去曹保苏那里交付任务。
岳东接到沙炎涌的电话，让他非常意外。
景区方面竟然答应了自己和魏良义的要求！
沙炎涌通知自己和魏良义去景区运营处商讨细节，景区的几位副总都在，会根据他们的具体要求进行协调。
无论谁的要求都算破天荒，没想到才隔一天，就有了结果！
岳东随即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不是因为上任做科长，而是因为景区方面这么痛快地答应自己和魏良义的要求，更加证明这个担子不好挑！
既然这样，自己就可以多提点要求了，比如说组阁权！
别的不说，至少可以带走江学鹏，不只是因为江学鹏请求自己带他走，还因为自己使着顺手，去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陌生的环境大展拳脚，没几个值得信赖的自己人怎么行？
岳东挂断电话，就和组里的人说出去办点要紧事，有急事大事才可以呼自己。
临走的时候，朝江学鹏使了个颜色。
出门后慢悠悠的走着，不一会儿，江学鹏追了上来。
岳东听到脚步声，回头笑了笑，“是不是心一直悬着呢？我先给你吃个定心丸，不只是带你走，还会给你安排个主管。”
江学鹏听到要带他走的时候一脸欣喜，听到做主管时笑容一下子没了。
“岳哥，你也忽悠我。”
“韩沥确实没那权力，我也没有，但规矩不是没有被打破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景区的副总们会同意我破格提拔你的。我之所以先告诉你一声，是因为郑向鸿回来可能窝着火，你不用惯他毛病。当然，别因为没后顾之忧了就故意惹事。”
第116章 事情的发展方向有点失控
岳东和魏良义在景区运营处商讨细节的过程一波三折。
景区的几位副总不是完全看好岳东和魏良义这对组合，但之前魏良义是他们所认为的最佳人选，岳东又眼看着要在众多媒体的报道中声名鹊起，所以他们觉得凭借岳东的影响力配合魏良义的实力，有振兴经营四科的可能。
考虑到魏良义不能降级使用，因为答应给岳东更充分的决策权，经营四科改为综合经营科，比其他三个科高半级。
岳东这个科长享受副主任的待遇，魏良义这个副科长等于平调。
然而，刚开始商讨没多久，他们就发现魏良义不断地请教岳东的意见，这就让他们不放心了，岳东一就业就在这个单位，一直没搞过经营，可别只是嘴上功夫。
他们原本的期望值也不算太高，只要能扭亏为盈就行，别让景区方面继续背负那沉重的包袱。
然而，随着商讨的进行，岳东的一些想法让他们感到可行性没有那么强，他们觉得期望值还得下调。
其实岳东说的已经够保守了，毕竟有些事情在这个年代没人做过，产生质疑的声音是难免的。所以有些可能更有效但无法确保实施效果的，岳东连提都没提。
类似的情形反复上演，但几位副总又没有更合适的其他人选，实在是头疼那块高价买来的地皮。
总公司在果蔬市场尝试转型的时候，投入了大量资金搞后期建设，却没有太大成效，对经营现状很是不满，更是让景区方面难以面对。
而且那个市场还算是进入青元市的窗口，却一直不死不活的苟延残喘，迟迟没有多少商户入驻，免不了被不知情不熟悉青元的人误以为青元经济不繁荣，民生不咋地。
所以市里领导批过不止一次了，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是在身上没有衣服遮盖的地方长出了牛皮癣，恨不得用个大号创可贴贴住，至少不用每天都看着病变的地方糟心。
副总们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和魏良义、岳东以一年为限，如果这一年内没有明显起色，索性把那里盖成居民楼和小别墅，好歹能收回成本，还有了些稳定的客源，谁会不逛逛家门口的景区？
岳东觉得压力挺大，事情的发展方向有点失控，有点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如果做不出亮眼的成绩来，想把这次调职作为跳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既然要全力一战，必须争取到更大权利。
一番协商后，岳东的要求绝大部分得到了肯定，而不仅仅是根据具体要求进行协调。
比如说，自营商品的采购权与采购供应科无关。
辖区内经营户的签约、收费不再需要租赁科插手。
文化演艺方面的组织、签约、收费等等与文化演艺科无关，需要他们与主管部门协调的时候，不得用任何借口拖延或者往外推。
运营管理、投诉处理及各种运营协调方面，可以单设小组。
购置办公用品和日常耗材等等，进行基础设施建造及维修、设备维修等等，不再需要报给总务科，可以设个总务组，岳东和魏良义就可以决定。
安保组、环卫组等于是双重管理，但通常以安全保卫科和环卫科优先。综合经营科的安保组、环卫组，必须以综合经营科优先。
凡是岳东觉得职能重复和互相牵扯的，凡是觉得跑来跑去办事太复杂的程序，副总们有权拍板的都遂了岳东的心意。
为了用最快的速度振兴市场，副总们允许岳东和魏良义在景区内自由选择工作人员，只要本人无异议，不小于科长的级别予以批准就行。
还允许他们决定原本属于经营四科的人员是否留用。
为了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成绩，还允许他们在福利方面灵活掌握。
不过，不论设立什么组，都得和景区的有关职能相对应，就像是总务组对应总务科，以便于各级领导对具体的工作性质有所了解。
如果确有必要设立原本的科组涵盖不了的小组类型，需要报景区运营处批准。
商讨结束后，副总们还要和运营处的主任、副主任们好好议一下，其实主要是讨论和消化岳东的新观念造成的冲击和后续效应，估计一时半会儿散不了。
岳东和魏良义走出了办公区，都觉得轻松畅快。
岳东提出来一起去那个市场看一下，以前只是常去买便宜水果，没怎么关注其他方面。如果产生什么合适的想法，趁着领导们还在一起，能提的先提提。
魏良义当然没意见。
两个人一起骑车出了景区，向西拐过去不到两公里，就到了市场入口。
音箱里传出气势磅礴、铿锵有力的亚洲雄风，魏良义心情不错，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几句。
他还告诉岳东，去年8月主唱者在央视录音棚第一次录音，当时的名字叫亚洲雄狮。专家们认为雄狮代指我们国家，一个洲际运动会的主办国不能有太强烈的自我色彩，歌名改为亚洲雄风。
可惜的是，这首歌没能成为第十一届亚运会的会歌，只是一首宣传曲。
今年元旦在央视播出后，好评如潮，风靡全国，成为当时最受欢迎、传唱最广的歌，大街小巷都有人在哼唱。
这事岳东当然知道，而且这首歌在自己听起来没那么新鲜了，只是这个时代留下的让人激情澎湃的回忆。
9月22日，亚运会在京城的工人体育场开幕，圣火腾起的刹那间，亚洲雄风的旋律响起，全场高歌：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
那一刻，不是震撼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而此刻市场里空荡荡的场面，岳东一点儿热血流的感觉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里的设计真的太有针对性了，不太适合做别的。
主街道宽达60米！
两边都是双层楼房，每个门面的底层和2楼都是60平米，合计120平米。
一般的商户，还是在远离市区的地方，需要这么大门面的真不多，搞果蔬批发的还有嫌小的。
但对于锦瑟镇来说，有能力经营这么大门面的不在少数。
锦瑟镇是青元数百年前的老城区，时间会磨灭许多东西，现在只剩下一条三百多米的主街道。
这个镇还是有些底蕴的，综合实力在青元十九个乡镇街道办事处中名列第三，还是人口大镇，全镇常驻人口近七万。
由于人多耕地少，专注于农耕的并不多，大多是以蔬菜水果为主，各种产业、副业的发展势头都挺好，收入不错，农民的消费水平也不低。
第117章 科长的位子不好坐
青元的个体经济，大部分是从81年后才做起来的，锦瑟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正规商户。
80年发放第一张工商执照之前，在城里乱摆摊设点的会被取缔和没收的，不过那时还没有城管这个工种，是工商部门在忙活。
但相对来说，靠近三县市交界处的锦瑟镇管理稍微宽松些，果蔬批发市场就是在那个背景下自发形成的，可以说历史久远。
因此原有的果蔬批发市场在他们的心目当中根深蒂固，对于措施不齐全，服务不完善，以及各种各样不太利于经商的问题已经习以为常。
好多农民出身的果蔬批发户觉得不怕遭罪，能多赚钱就行，觉得新市场这边的各种费用太高，这是很难扭转的观念。
最初搬到这边的批发户们，因为这边没形成良好的经营氛围，加上还有老市场在竞争，生意还没有在老市场好，就更觉得搬到这边不仅没有多赚钱，反而少赚钱了，心里难免不平衡。
相比较而言，旧市场那边的品种也齐全，数量也比较多，到这边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之前搬过来的批发户接二连三的搬了回去，更使得这边没有人气。
第1期的工程长达800米，此刻街道两旁包括经营四科的办公室在内，开门的零零散散没几家。
魏良义是景区的老人儿，还做了多年的中层，人缘也相当好，所以那些人都认识他，纷纷打招呼，魏良义只说是随便转转。
昨天晚上岳东就上了电视、广播，今天的报纸上也多有报道，如果岳东单独一个人从这里走，或许他们不一定能认得出来，毕竟原先不怎么熟悉。
但是和魏良义走在一起，大部分人会和景区的那个岳东联系起来，有些人下意识地求证之后，果然是岳东本人，还特地跑过来问这问那的。
岳东乘机问了一些当前的情况，顿时觉得实际情形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越发感到这个科长的位子不好坐。
800米的街面并不是一通到底的门面房，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出入口，后面是大型停车场，便于集中装卸。
岳东和魏良义走进去看了一下，基础设施确实挺好，路面都硬化了，两边都是大篷，卫生间也比较上档次。
过了这段800米的街面，就是大片的空地，原本是为了赶山会准备的。
无论是中心区域的各种雕塑旁边，还是路沿石的缝隙、花坛围边的缝隙里，都留有铜质螺栓和优质不锈钢长管，可以固定帐篷和各种支架，平时上面有硅胶盖子防止尘土雨水进入，设施确实挺讲究，可惜一直没用上。
并不是没有人赶山会，而是城区像剧院、集贸城、商业街那些地方，每年都抢着举办山会。
因为举办山会不只是短期效益可观，还可以聚集大量的人气，提升后续效益。
如果这里已经有了良好的商业氛围，上面也不会不考虑。然而这里平时冷冷清清的，上面都想贴上大号创可贴遮遮丑，怎么可能把它展示给那么多人看？那不等于让众多行商们传播青元的笑话？
因为山势的关系，市场里的这条主要街道并不是正南正北的朝向，而是东南偏向西北。
南边的出入口在国道上，北边的出入口是燕墨一级路。
两个人继续向北边走着，魏良义向岳东介绍了总公司投入大量资金的主要用途，不仅仅是改建。
青元正好位于燕海和墨岛的中间区域，距离两边都在100公里左右，如果单纯看燕墨一级路，商机还没有那么凸显，毕竟南边的国道也连接燕海和墨岛这两个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
然而，如果把视线放得高一些，就会发现燕墨一级路的重要性了。
被誉为神州第一路的沈大高速被列为国家七五计划重点项目，88年10月区段性通车并收费，预计今年全线通车。
作为国内大陆兴建最早的一条高速公路，全线路基宽26米，中央分割带3米，上下行4车道，可通行450吨平板车。共修建百米以上的大桥16座，立交桥及跨线桥101座。
从正式建设开始，每年70公里，每公里造价600万。
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条高速路的使用寿命肯定很长。
这条路连接了沿线五座经济发达的大中型城市、三个港口、两个国际机场，可以说是一条为整个东北筑起的振兴经济和对外开放的黄金通道。隔海相望的燕海，随之而来的商机可以预见。
而燕墨一级路，承接着计划建设中的其他高速公路，比国道的路况好得多，时间也是效益的一部分，东陆南海加空中运输的大格局，真不是能和某些果蔬商户说得通的。
景区原本买下的场地没到燕墨一级路的位置，在燕墨一级路搞建设征地拆迁时，有些人、有些单位确实得到了实惠。
但没在征地拆迁范围的心里有点不满，感觉以后公路通了，来回车辆跑得多，对自己的生活肯定有影响。
景区高层在这方面也算是有头脑的，前年年底说动了总公司，协调村镇和附近单位搞拆迁工作。
那些心里不满的乐得迁走，这条市场里的主街道就直通到了燕墨一级路。
之后景区做了大规模建设和改造工程，却由于种种原因，这个果蔬批发市场依然没做起来，原来那个脏乱差的果蔬市场却依然红红火火。
讨论怎样转型时，最先考虑的是筹建商业街，南边搭接锦瑟镇的主街，北边和邻市工业大镇的主街遥遥相望，既吸引住这两个镇的消费者，也等于延伸了景区的功能性区域。
当然，主要目的不是依靠两镇居民消费，但要在做大商业街之后，才能逐步实现目标。
比如说，通过邻市工业大镇的主街连接邻市的城区和北边的港口，效益必然大幅度增长，这也是建设果蔬市场时和锦瑟镇讨价还价的筹码之一。
深度调查后，又觉得锦瑟镇和那个工业大镇的大多数人习惯了去城里买东西，想把他们留在这里消费并不是简单的事，很难让一条街超越一座城，难度比建设果蔬市场大得多。
所以商业街的计划胎死腹中了。
岳东听到这里，已经有了想法，只怕这计划把副总们惊得跳起来！
第118章 你这主意绝了！
已经走到燕墨一级路的路口，岳东打量着周围，觉得自己的计划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实现。
魏良义早就做足了功课，向岳东介绍了这一头门面房的基本状况。
室内面积和南边的一样，但都是四层的。
总长度也是800米，也不是一通到底的门面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出入口，通往后面的大型停车场。
临近出入口的门面房可以直达四楼，中间位置的大部分门面房只是一二楼互通，三四楼的楼梯设计在背面，是露天的，不过都有风雨棚。
三四楼是互通的，按照宿舍、临时休息、办公区、活动室、旅馆等需求设计的，相关功能比较齐全。
然而，市场没繁荣起来，只有很少一部分作为经营四科的宿舍和办公区。
考虑到可能有商户想联通相邻的房间，以扩大经营面积，所以一楼二楼的墙壁预留了开门位置。也就是说相邻房间都可以打通，只要控制在一定长度内，不影响承重结构。
三楼四楼的墙壁也预留了开门位置，以应对可能产生的需求变化。
也可能有商户想直通到四楼，下面做门面，上面办公、休息、住宿等等，所以二楼和三楼之间留有可以开通建楼梯的地方，改建时不会对楼体造成破坏。
这些设计挺费脑子，不论是景区还是总公司，都在尽力付出。
可惜由于眼界所限，思维也放不开，决策层意见不一，再加上种种客观原因，导致了目前惨兮兮的萧条局面。
岳东目测了一下，这条主街的中间没有门面房的区域，长度和两头门面房的总长度差不多，也就是说主街的总长度大约3公里，不免有些诧异。
“魏科，咱们景区南北总长度差不多6公里，这条街不是正南正北，等于是一条斜线，照理说应该大于6公里。我怎么觉得只有差不多3公里？”
“你没看错，总长度就是3公里多。你之前肯定没走到这头，也就没仔细观察过周围，估计也没见过地形图。你往东北方向看，那座最高的山峰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么长的索道，难道是揽月岩？”
“没错，就是揽月岩。”
岳东点点头，“我明白了，咱们从景区大门沿着国道去市区，和从虬龙峰北边沿着燕墨一级路去市区，类似一个放倒的‘八’字，越靠近市区的方向越窄，所以这条街从南到北的距离远远小于景区的南北距离。”
岳东走近门面房看了看，“这一头是咱们景区独立完成的拆迁建设？”
“对，这一头和锦瑟镇无关。既然锦瑟镇在果蔬批发市场这件事上没有配合到位，咱们景区高层的意思就是，先把这一头搞起来，不让他们沾光。”
“魏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没有成熟的打算是吧？”
魏良义乐呵呵的说道：“这不是有你嘛伙计！”
岳东笑了笑。
“不能搞太单一的东西，尤其是果蔬批发市场那一类的东西，彻底放弃吧。自古以来，就是民以食为天，吃饱了肚子，就会全面考虑衣食住行。现在的生活更加富足，以后的发展方向就是吃喝玩乐购。咱们是景区的人，这里还和景区比邻，所以更应该在这些方面做文章。”
“你的意思是不是在传统商业街的基础上进行拓展？”
“也算是吧。不论是国道还是燕墨一级路，都是和青元市区擦肩而过，大型货车和过路客车都不方便进入市区停车休息。可这里紧邻道边，配套的设施也很齐全，北边挂上一个一级路百龙山服务区的牌子，南边挂上一个国道百龙山服务区的牌子，那可是源源不断的客户！”
这个年代的高速路是稀罕事物，更不用说什么服务区了，能够停车食宿的地方，大部分是路边店。
大家心知肚明，路边店都不怎么正规。
岳东一说服务区，魏良义立刻觉得眼前一亮。
先不说服务区这三个字显得有点高大上，这里可是属于百龙山景区旗下的产业，谁都会觉得这里比路边店正规，只要不是特意去找污七八糟的事情做，正常人经过时都会选择这里。
老话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的人，很大程度在花费上不会那么计较，只要停下车来，一般情况下就会产生消费。
就像那些进景区里面旅游的，有些觉得自己会精打细算，连张通票都不买，喜欢什么景点和项目再花钱。
但最后的游玩花费超过通票的不是个别人，他们也大多是自嘲一下，很少懊恼的，出门能免得了多花钱吗？这都是可以理解的花销。
魏良义变得异常认真，“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在食宿服务方面做起来？”
“不只是食宿服务，还得提供点儿能让他们有停留意愿的东西，而且一定要有鲜明的特色。”
魏良义挠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很对路的东西，你想到了什么？”
“绿化养护科的春和园，等于是百龙山的植物博物馆和苗木场，整个百龙山绿化用的花花草草，都是出自那里，有许多品种是一般的花卉苗木市场见不到的。如果在这里开设百龙山稀奇植物大展销，你觉得效果会怎样？”
“哎呀，伙计，这事肯定靠谱啊！现在人们的生活好了，谁的屋里不放几盆花花草草？谁不想手里有点不一样的花草吸引别人关注的目光，再夸上几句？主要是携带不算费事，不像买只鸟什么的还得一路操心。这不只是直接创收，还为百龙山做了宣传，有些人可能产生旅游冲动，直接绕到南边的景区大门买票进去，你这主意绝了！”
岳东笑了笑，“我之所以先提到这个，也是因为今天副总们尽量满足了咱们的要求，其实他们心里面还是有点忐忑，咱们就送点福利过去。既然咱们首先为景区着想了，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他们也会放心让咱们做。”
其实岳东是在为胆大包天的计划铺路，以免被副总们一口回绝。
暂时不能告诉魏良义，也怕吓着他，得在副总们夸了他之后再说。
第119章 屈磊和冯高都叛变了
魏良义当然不知道岳东在想什么，还处在兴奋中。
“你想的太周到了！那么食宿服务方面，咱们赶紧从在景区里面抽调人吧。反正现在还没到旅游旺季，各个食宿单位都不怎么忙，即便是抽调点精英骨干也不影响大局，再招人培训也来得及。”
岳东摇摇头，“只怕他们舍不得放出精英骨干，那样的人才可一时半会儿培训不出来，而且还得看天赋。尤其是做大厨的，走一个可能就等于塌了半边天。”
“也是啊，这些专业性太强的不同于其他工作人员，咱们直接挖人不太合适，可能闹得不愉快。我们徊龙河管理区的三个餐厅，好像真没有富余的大厨，你知道哪家餐厅的具体情况？”
“魏科，你是徊龙河管理区的头儿，我可只是个投诉处理组的，哪能了解到内部情况？不过，唐超对我很有好感，我去问他一下，估计他对玉带岭餐厅和温泉酒店的情况都熟悉。”
“那就只剩下母子泉和东门招待所的餐厅需要确认，这事就不用找别人问了，沙主任经常去这两家餐厅吃员工餐和招待一般性客人，我直接问他就行。”
“咱们需要的人员能凑齐最好，如果凑不齐的话，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比如说找相熟的就业人员推荐，或者公开招聘。”
魏良义点点头，“嗯，没有正儿八经大厨的话，咱们的食宿服务很容易砸牌子，万事开头难，这事马虎不得。估计副总们还没散会，咱们这就去汇报一下吧？”
“我还有一些其他想法没有成型，我得安静地考虑考虑，反正这些事你一个人也能说清楚，我就不用去了。”
“那不行啊，小岳，不是，岳科，那我不是成了抢你的功劳吗？”
“咱俩都成搭档了，你还分得那么清楚，什么你的我的？赶紧把事办漂亮才是真的。”
“对，你这话说的真对！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这里既然不当做市场了，是不是应该起个名字？这事咱们不太好做主，一起请示了吧。”
“也是啊，叫做百龙山商业街怎么样？”
岳东摇摇头，这个年代的商业街，真的只是一家商业店铺挨着一家商业店铺的街道，如果叫做百龙山商业街，等于把定位锁死在纯商业上。
他想起了李商隐的《锦瑟》。
“魏科，你还记得锦瑟的开头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锦瑟镇以锦瑟命名，咱们这条街就叫做华年街，虽然和锦瑟镇的合作并不愉快，但是我们有信心让这里重新焕发旺盛的生命力，不用像李商隐那样追忆青春年华，我觉得挺契合的。”
魏良义略一思索，“思华年，华年街。追忆青春年华，重新焕发旺盛的生命力。挺好挺好，我也觉得挺契合。”
岳东没有其他什么要补充的了，魏良义和他定好了下午一上班就见面，抓紧时间赶往领导的办公区。
其实岳东并不需要安静的考虑什么，他就是想让魏良义独自承受一下领导们的夸奖。
毕竟是委屈这个老上司来给自己当副职，他心情畅快了，就会信心满满，接下来自己那大胆的计划才有可能真正实现。
岳东先去了玉带岭餐厅，正听到经理邢纤鹂在训话，有点严厉的样子。
岳东觉得这时候进去打听事不太好，就回到了组里，发现气氛有点怪怪的。
屈磊、冯高似乎和郑向鸿不是同一阵线了，郑向鸿突然变得有点怕自己。
他走进主管室，喊江学鹏进来清理一下，得让蒲效实回来之后看到原来的样子。
江学鹏一边清理，一边悄悄地向岳东叙述郑向鸿回来之后的事情。
郑向鸿进这门的时候心里可能不是个滋味，估计事情没办到好处，或者觉得劳苦功高耍脾气，被曹保苏训斥了，脸色很难看。
屈磊、冯高和他聊了一会儿，他才有了笑模样。
屈磊、冯高就和他商量主动交出补偿资源的事，被他讽刺拍马屁，说忘了当时订立的攻守同盟，说屈磊和冯高都叛变了。
屈磊不爱听了，说郑向鸿对别人的好，不知道感恩。还总觉得是干大事的，整天指使别人干这干那，对别人的主动帮助都不知道说声谢谢。时间久了，没人喜欢搭理你，你就越看别人越不顺眼，竟然还说别人叛变，自以为是别人的主子吗？
冯高对郑向鸿说人际关系就像天平，不会无缘无故地倾斜，你得学会帮助别人，别人才不好意思拒绝你，古人都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凭什么让别人对你忠心？
屈磊又对郑向鸿说要有大局观，郑向鸿就火大了，说这是要拿自己开刀吗？
三个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郑向鸿习惯性地看报纸，发现了有关岳东和融澜在醒龙斋现场的报道，而且不止一份报纸上有报道，开始忐忑起来。
屈磊讽刺他说，有本事你就和岳东往死里叫板，人家岳东不怕死，一根筋的要赢比赛，你敢吗？
郑向鸿立马露出绝望的神情。
岳东没想到屈磊转变的幅度这么大，冯高也不像心口不一玩心眼儿，自己算是对的起曹保苏给自己安排的代理主管，让投诉处理组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岳东看了看时间，快到忙中午饭的时候了，这时候去打扰唐超不太合适。
他就去见曹保苏，先说了说和魏良义去见副总们的过程，又说了说让魏良义再次去见副总们的事情。
曹保苏也替岳东高兴，并承诺随便抽调谁去综合经营科都可以，娘家人这时候必须支持。如果岳东做出成绩来，曹保苏也脸上有光。
岳东原本打算多带几个自己人，有利于打开局面。
但魏良义做了好几年科长，带的人不会太少，而魏良义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和自己带人没太大差别，就没必要在曹保苏这里多挖人了。
岳东就告诉曹保苏，只要袁宝骏和江学鹏，这两个人和自己关系不错，用着也顺手。
曹保苏觉得要打开新局面，应该用得着运营协调组的人。
每当有新的规章制度、新的景点产生，新的项目、经营户入驻，或者新的活动要展开，难免触及某些利益，他们就要协调景区内各部门、景点、项目、经营户之间的关系，协调景区与周边村镇的关系，整合旅游产业链。
虽然运营协调组被称为养老组，其实里面的人都是人脉比较多的，别人至少表面得给面子。
然而，两个人斟酌了一遍又一遍，却难以确定调谁合适。
第120章 把我匀给你呗
特别擅长巴结奉迎上司和领导的主管先被排除了，他主要靠不正当的关系吃饭，容易给综合经营科留下污点。
副主管曾经是总公司的副处长，因为给总公司造成过重大损失，被降职下放到这里。爱摆老资格倒无所谓，但心里面有点拒绝和抵制变革，只怕是配合不好岳东的工作。
有一位曾是景区刚开发时的优秀工作者、劳动标兵，为景区节省了不少人力物力，拿过年终奖第一名。近几年却躺在功劳簿上没有新业绩，只吃老本，有事就喜欢找借口。岳东不需要这样只靠着功劳簿说话的。
还有一位原来是总公司督查处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下放到这里，感觉能力有点弱，在养老组等于没有升职空间了，去什么部门都还想着指点江山。
他是靠着之前的人脉办事，但岳东不需要指点江山的，有自己一个指点就够了。
另有一位刚参加工作那几年经常受表扬，之后大脑却像是停止知识更新，出现能力瓶颈，导致绩效低下，没有实际才能适应当前形势，却有换个岗位就好的错觉。
看在他之前还算努力的面子上，让他先后在七个部门工作过，最后才被安排在这里。工作过的部门多，就等于熟人多，仅此而已。
岳东觉得他这种关系还不如高层一句话管用，不如找个脑子好使的。
但最后一位也被排除了。他曾经做过副科长，因为职场疲惫而失去激情和动力，主动要求到这个组养老。
岳东相信自己的振兴计划能刺激到他，但他爱讲条件让人受不了，谁不喜欢令行禁止的下属？
午饭后休息了一个小时，岳东估摸着唐超忙活的差不多了，就过去找他。
唐超没想到岳东这时候过来，“什么情况？有贵客需要招待？”
“不是，有别的事来麻烦一下唐师傅。”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么见外干嘛，来来来，坐坐坐。”
岳东坐下后，先问道：“你现在方便吧？可能要多耽误一会儿时间。”
“这餐厅又不是就我一个厨子，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直接说事就是了。”
“哎，唐师傅，我还真是因为这事来的，能不能匀个大厨？”
唐超把右边耳朵眼儿对着岳东，“匀个啥？”
“匀个大厨啊。有个事儿还没公布，但我不能瞒着唐师傅。景区西边原来建的那个果蔬批发市场，一直没做起来，这事唐师傅知道吧？”
“当然知道，我还去过两次，现在是不是黄了？”
“算是黄了，我临危受命，和魏良义一起去挑起这副担子。我们琢磨来琢磨去，想先把食宿服务做起来，但是没有正儿八经大厨的话，怕刚开始就砸了口碑，所以来让你帮忙参谋一位。”
“魏良义？经营一科的科长？”
“对。”
“老魏那人不错，你给他打下手，应该有点搞头。”
“实际呢，唐师傅，他是给我打下手。”
“啥，你做经营四科的一把手？那他不等于降职了？犯了啥错误？这是去戴罪立功？”
岳东哭笑不得。
“唐师傅你想多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资历和荣誉，当然不能降职使用。所以呢，我们这个科比其他经营科高半级，我相当于副主任级别，魏良义也依然等于科长，算是平调。为了体现出差别，就不叫经营四科了，改为综合经营科。”
唐超直直地盯了岳东一会儿，猛地起身拍了一下岳东的肩膀。
“行啊你小子，一个代理主管，只是代理的！代理的啊！竟然一下子做到了科长，还享受副主任待遇。能不能说说打算怎么弄，需要保密的话就算了啊，我只是好奇。”
“这事和唐师傅有什么好保密的？我先把初步计划和你说说吧。”
唐超原本真的只是一脸好奇，听着听着，变得认真起来。
“那啥，小岳，把我匀给你呗？”
岳东一愣，“唐师傅，不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想法，也挺有意思，和你一起做事儿，肯定特好玩。”
“可你要是走了，这餐厅还不像塌了半边天？”
“不至于，本来我就是强塞过来的，彭克浩和凌巧芝等于是我塞进来的，我可以一起带走，对餐厅没太大影响。”
“唐师傅，你可要拿捏准了，要不然邢经理非埋怨死我不可。”
“真没事，这里的后厨用不了那么多人。到了旅游旺季，是比平时紧张一些，但不至于应付不了。而且我这一走，老邢就不用再看我脸色，完全一个人说了算，她还能不高兴？要是有尾巴，她都能翘到天上去。”
岳东想想也是，邢纤鹂时刻都想端着女王范儿，有唐超这么尊大神，她还真得经常夹着尾巴。
唐超接着说：“我们这三个一走，对餐厅的效益没有太大影响，但大家的福利都会相应增加，对大家都有好处。就是特意奔着我的厨艺来的老熟客可能损失一些，但玉带岭餐厅比不得温泉酒店，是以来景区的流动客人为主，所以影响不会太大。”
岳东笑道：“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只是想找唐师傅帮着参谋一下，没想到把你这尊大神给请动了。”
“什么大神不大神的，别太当回事儿，有些事就是以讹传讹，越传越玄乎。听你刚才的意思，食宿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没定是吧？”
“都没定，等到了中午上班时间，我去和魏良义碰个头，看看他进行的怎么样。”
“嗯，玉带岭餐厅这边的其他人我就不动了，一下子走三个人，不论是不是富余的，也够他们适应一阵的。你和老魏先凑着人，凑不够的话，我给你推荐几个温泉酒店的，之前人都是不错的，现在什么样虽然说不太准，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推荐的人首先人品不会有问题，其次都是有能力的，肯定也会听你指挥吧？”
“那肯定的。”
“你直接说一下名字，我记下来，就算定了。”
“你这就定了，不用和老魏商量？“
“不用，他肯定尊重我的意见。”
“行啊？你还真能忽悠住人！你也别这么急，我得问过那几个人的意见，毕竟我不好强逼着人家，实在是华年街那边的情形和温泉酒店差的有点大。对了，你不怕我带的人太多，就指挥不动我了？”
“本来我也没打算指挥你，咱们是分工合作振兴华年街，你管好食宿那一摊子事，配合好我和魏良义的工作就行，我们不随便插手。”
唐超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