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听番外13:苏问恋情曝光,泡面头的桃花
本来还不确定,这小泡面不打自招了。
还剩了个唇妆,苏问不肯化,觉得娘们唧唧,vivian随他去了,反正他那张妖精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扛得住高清镜头。
苏问起身,走到一边,拨了苏丙羡的电话。
“你让人绑了我的经纪人?”不是询问,是质问的口气。
苏丙羡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承认:“我没有。”
苏问也不急:“不承认?”
当然不承认!死都不承认!并且他先发制人:“你有什么证据?别什么事都赖到我头上!”
那两个蠢货他都打发好了,人都放回去了,就不信苏问还能找到证据。
苏问慢条斯理的调调:“你那个卧底智商只有八十五,你不知道?”
苏丙羡:“……”
这只猪!还说没暴露,蠢猪!死猪!要气死了!
“准备一下,”苏问语气轻松,就跟处理萝卜青菜似的,“我送你去牢里小住一段时间。”
靠!
这个讨厌鬼!
苏丙羡气得肺都要炸了,拿出强硬的态度来:“苏问,你敢!”就强硬了三秒钟,他好慌,忍住不求饶,“我、我是你二哥。”
苏问从善如流:“二哥,在里面好好反省。”
苏丙羡急了:“苏问你——”
“嘟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苏丙羡:“……”狗娘养的狗犊子!
苏问挂了电话不到一刻钟,苏津就打过来了。
苏津语重心长啊:“问问啊。”
不用往下听也知道老爷子要说什么,苏问直接表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别给他求情。”
苏津乖乖的:“哦。”
就在刚刚,老二去他那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有多难有多冤有多苦,把他死了几十年的老娘都搬出来,有娘生没爹疼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苏津也是被那个蠢货哭烦了。
苏问解释了一句:“他长本事了,连绑架都敢做了。”
居然还有这茬!
苏津完全不知道,老二一来就哭,说老四欺负他。苏津心里也是有数的,不比老大苏丙邺和老三苏丙文,这个老二不是个安分的主,但是脑子里没什么东西,蠢得一批,他也就没怎么管过,居然都敢绑架了,胆大包天的蠢犊子。
苏津不反对:“那是该关进去好好教育教育,不能纵容他这种恶行。”不过,苏津顿了顿,“就是老大那个私生女,你网开一面,那孩子也不容易,我也是刚知道,她妈在医院,老二用医药费威胁她来着。”
苏丙邺还在牢里,这辈子也不出来了,苏伏也死了,到底都姓苏,苏津有一丝不忍,尤其是那个泡面头,看着就像被人从小欺负到大的,苏丙邺只撒种,根本没管过她们母女俩,泡面头的妈妈还是个病秧子,泡面头十几岁去学了美容美发和挖掘机,毕业后做了三四年的洗头妹也没转正……怪可怜的。
苏问瞥了一眼不远处蹲在地上哭的泡面头:“那么蠢,真是苏丙邺的私生女?”
苏丙邺是个老奸巨猾的,苏伏更是青出于蓝,到了苏子苏这,智商连平均水平都差了一大截。
“是亲生的。”苏津估摸着,“可能随她妈吧。”
泡面头的妈也是个蠢的,不然怎么会被苏丙邺骗得团团转,十八岁就未婚生女,苦苦等了苏丙邺十几年,别说回去娶她了,苏丙邺连她叫什么都不记得。
诶,也是可怜啊。
可怜的泡面头正蹲在地上抹眼泪呢。
宋融过来有点事,刚好看见,走过去,站着看地上那一团:“怎么哭了?”
苏子苏抬起头,眼泪汪汪的,鼻子上破了皮,脑袋上也磕出了血,脸上还有灰,可怜兮兮地吸吸鼻子。
宋融只觉得她那脸上的伤碍眼,眯了眯眼,狐狸狡猾的本色露出来:“谁打你了?”
她抽抽搭搭地说:“冲哥要打我。”
刘冲这个——
她还说,委屈又难过得不得了:“然后我就跑,自己摔倒的。”
宋融:“……”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姑娘能长到这么大也不容易。
他看着她:“过来。”
苏子苏站起来,挪过去一点,抬着头看总监大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很滑稽。
她是个小矮子,宋融还是得弯下腰,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小花猫一样的脸,灰是擦掉了,然后红得像猴屁股一样。
苏子苏不敢看总监大人,手指搅着袖子,觉得自己可能得心脏病了,特别奇怪,她怯怯地瞄了总监一眼:“好、好了吗?”
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么看着,有点让人心软,宋融若无其事般淡定:“嗯。”
然后——
她一溜烟跑了……
她要去跟vicky要一颗静心丸,心脏有点不舒服。
宋融摇头失笑,转身,瞧见正在吃盒饭的刘冲。
“刘冲。”
刘冲嘴里还塞了一大块白斩鸡,鼓着腮帮子:“宋总监有什么事吗?”
宋融一本正经:“你昨天给的那份财务汇总有问题。”
平时衣冠楚楚的商界精英,怎么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老奸巨猾的精明阴险,刘冲把白斩鸡吐出来,擦了擦嘴:“有什么问题?”
宋融面不改色:“有很大的问题。”
what?!刘冲只觉得脑子里有神兽在奔腾。
宋融言简意赅,直接下达指令:“重新再做一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俊脸不苟言笑,“明天交给我。”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董事总监是天宇的二把手。
刘冲还能怎样,他顶多就垂死挣扎一下:“我昨天被人绑架,下午要休假,你看能不能晚点——”
还没说完呢,宋融笑了笑,一派社会精英的神色:“不能”
刘冲:“……”mmp了。
“明天下午十点我有个会,在那之前交上来。”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惩恶扬善人人有责。
刘冲:“……”他觉得他需要到庙里烧烧香拜拜佛,最近特别不顺,哦,对了,他本命年快到了,得买几条红内裤穿,驱灾辟邪。
两天后,苏问飞枫城拍戏,刘冲跟他一起去,从公寓到机场这一路,苏问都提不起劲儿,一副谁都欠了他五千万的表情。
候机室里,苏问有点烦躁,喝了两杯冰水:“要在枫城多久?”
“最少一周。”
他很不满:“怎么这么久?”
刘冲不觉得啊:“久吗?”以前出去拍戏,几个月都待过,艺人嘛,天南地北地飞才正常,不过,最近苏问状态不佳,有点不思进取了,通告也不想去,活动能推就推,拍戏就巴不得在家门口,上次,为了不外出,他居然提议抠图!
当然,刘冲跟导演都不同意。
刘冲碎碎念:“不就一周嘛,行程很短——”
苏问没理他,拿出手机发语音:“听听,我要出去拍戏了。”
“要去一周。”
“好久啊。”
“我会拍快点。”
“你点外卖别点那么多了,我回来再跟你一起吃。”
刘冲:“……”
还没交往呢,就这样了,以后在一起了还了得。
隔了有半分钟,宇文听发来一条语音:“我知道了。”
苏问听了三遍,然后继续发。
“听听,我的洗发水用完了,你买的时候给我也带一瓶。”
“你挑的好用。”
“快十二点了,你先去吃饭。”
“别总加班,饭要吃。”
“我把郭东霆的电话发给你了,你想吃中餐就给他打电话。”
“……”
刘冲只摇头,从来没发现,苏问这么啰嗦,还攻气小佛爷?小媳妇吧。
苏问去枫城拍戏的第三天,出事了。
狗仔拍到他和周见薇出入酒店,两个人先后进去,一个小时后,他扶着周见薇从酒店出来,紧接着开车去了医院,半个小时后,周见薇住院,苏问独自回了酒店。
几张照片,可以脑补猜测的东西太多了,比如恋情,比如打胎,还比如性·虐……
苏问粉丝后援会全球大管家:“除非问哥亲口承认,否则,打死不信。”
飞机场已晋级为旺仔小馒头:“我站定问听cp,绝不倒戈。”
王者峡谷的男人:“这是去医院打胎?还是玩的太过火,玩到医院去了?”
晴晴美少女:“周见薇名声太差了,配不上我问哥。”
我是你的姑奶奶:“哈哈哈,都被骗到了吧,其实我才是问哥背后的女人。”
冯有人1014:“这战况得多惨烈,都搞到医院去了。”
麻辣小汤圆:“到现在都还不出来辟谣,这是默认了?”
马上就要奔三的小姐姐:“不管问哥的选择是谁,只要是问哥选的,无条件支持!”
苏问家宁小姐:“含泪祝福。”
“……”
因为苏问关了微博,粉丝就跑到工作室的官博下面去轮番轰炸,直接把服务器炸瘫痪了。
绯闻爆出来的当时,宇文听正在梧州分公司出差,开了一下午的季度会议,刚从会议室出来,秘书胡明宇就急急忙忙过来找她:“二小姐,有你的电话。”
宇文听接了电话:“喂。”
“听听,是我。”
是苏问。
他语气很急,有些慌张:“你不接我电话是生我气了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甚至有点诚惶诚恐的害怕。
宇文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他解释:“我手机掉了,还没来得及补卡。”她问,“是出什么事了?”
苏问沉默了许久:“网上的绯闻都不是真的,听听,你别信。”
语气惶惶不安,而且,郑重其事。
“什么绯闻?”宇文听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我一直在开会,没有上网。”
她猜想,不是什么正面的绯闻。
苏问立马就说:“那你别看了好不好?”他态度紧张小心得过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宇文听思忖。
胡明宇看了看时间,过去提醒她:“二小姐,斯蒂文先生已经在会客室等了。”
她颔首,边往会客室走:“我要去开会,你等我电话可以吗?”
苏问应了:“嗯。”
然后,他先挂了电话,不打扰她。
等她谈完了合作案,苏问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她拨打了几遍,都是关机状态,把手机还给了胡明宇:“你有苏问经纪人的号码吗?”
“有。”胡明宇当即拨过去,也打不通,“电话都关机了,估计是在飞机上。”
宇文听拧着眉头思忖了会儿,还是问了:“胡秘书,苏问那边出什么事了?”
“他和周见薇在酒店被拍到了,还一起去了医院。”
单身男女在酒店被拍,媒体会怎么写,可想而知,何况是医院这种事故多发地。
“手机能再借我用一下吗?”
胡明宇把手机递给宇文听。
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苏问的粉丝一部分还算理智,不承认也不推卸,一部分粉丝已经开始在攻击周见薇了,周见薇被潜规则的谣言一直都有,苏问的粉丝对她很抵触,惹得周见薇的粉丝也很不满,两方直接开撕了,只有极少一部分粉丝在祝福‘恋情’,另外,路人粉不是看戏就是趁机在医院上做文章,黑粉更是在下面带打胎的节奏,苏问工作室的微博几乎瘫痪,网友不停轰炸,可自始至终,工作室都没有出来澄清。
“听听。”
她正站在电梯旁,若有所思。
曾悉水走上前:“听听。”
宇文听抬头:“嗯?”她怔愣了一下,才问,“你怎么过来了?”
曾悉水失笑:“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吃晚饭的吗?”
他老家就在梧州,正好最近休假在家,宇文听到这边的子公司出差,他便提议了一起吃饭,约在了今天晚上。
“对不起,我忘了。”
她道歉,眉宇间的愁绪一直萦绕不散。
曾悉水也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很心绪难宁。
“没关系。”他今天穿得很正式,剑眉星目里笑意温和,“有想去的地方吗?”
宇文听沉默了须臾,眉头紧紧蹙着,看得出来她的纠结与焦急:“抱歉,不能和你吃晚饭了。”
曾悉水自然而然地问了一句:“是有急事吗?”
宇文听点点头,再一次道歉。
“没关系。”他笑笑,脾气很好,说话时语气轻柔,“你先去忙,我们下次再约。”
她说行,然后去了前台,用座机在打电话,语速很快,似乎在商议公关危机的对策之类的。
问听番外14:苏问表白求抱抱
她说行,然后去了前台,用座机在打电话,语速很快,似乎在商议公关危机的对策之类的。
曾悉水看了她许久,她也没察觉,他眼里的失落藏不住,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游泳队的队友电话过来。
队友调侃:“约会顺利吗?”
曾悉水不太习惯穿正装,解了一粒扣子:“不太顺利。”
队友问他:“怎么了?”
他回头看前台:“听听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杨曦是个闷性子,带出来的队员也都内敛寡言,喜形不于色,泰山崩于前而不变,以前的宇文听就是这样的,心理素质很好,眼底从来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总是无波无澜的,可是方才,她心神恍惚,她焦急万分。
曾悉水曾经以为,只有她哥哥才能让她有别的情绪,现在,好像多了一个人。
队友在电话里苦口婆心:“悉水,听听在感情方面很迟钝,我建议你尽早跟她明说。”别到时被外面的小狼崽子叼走了。
曾悉水苦笑:“我怕弄砸了连朋友都做不了。”
关于苏问这件事,公关危机不好处理,公司公关部给的方案是先澄清恋情,再解释去医院的理由,最好,能把那个理由渲染得正面一点,而且,最好还是周见薇本人亲自澄清。
宇文听的态度是让苏问的工作室做决定,可刘冲那里联系不上,工作室的第二负责人也不知情,没法第一时间澄清。
宇文听回酒店时,已经快九点了,忙了一天,她精神不是很好,耷拉着头,神色恹恹。
“听听。”
她霍然抬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过去:“苏问?”
他站在她房间的门口,也不知等了多久,眉眼里倦意很浓,戴着口罩,大概是来得急,拍戏时化的眼妆都没有卸,灯光陷进瞳孔里,光影深邃。
“你回来了。”他走到她跟前,声音有点沙哑,“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开会,只好在这里等你。”
她的电话卡还没有补,他就只能傻等。
今天起了风,他头发有点乱,一身的风尘仆仆,眉宇不免疲倦,只是目光灼灼,紧张、专注地盯着她。
“你吃饭了吗?”她问。
苏问摇头。
他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到酒店又花了一个小时,精神紧绷着,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吃饭。
宇文听看着他:“手机给我。”
他把手机放她手上。
“密码。”
“591128。”
59是他的生日,1128是听听的生日,他所有密码都是这个。
宇文听解锁后,拨了胡明宇的电话:“胡秘书,能帮我打包两人份的中餐过来吗?”
“好。”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他,拿出钥匙开了房门:“先进来。”
苏问跟着她进房间了。
她关上门,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他就跟在她后面,寸步不离:“听听,你知道了?”
“嗯。”
微博都被他的粉丝搞得瘫痪了,她怎么能不知道,她把杯子递给他。
他握着杯子,也不喝,急忙慌张地解释:“不是真的,我不喜欢周见薇,她受伤了,我只是送她去医院。”
她猜到了,应该是周见薇那边出了状况,还是不小的状况。
“你为什么不澄清?”
苏问也不瞒她:“因为受伤的原因不能公开。”
她迟疑了一下,问:“那可不可以告诉我?”
苏问点头,知无不言:“性·虐。”
她诧异:“是黄平中?”
“嗯。”
果然,是大事件。
黄平中已婚,是国内最顶级的导演,名下的电影制作公司,也是国内一流,捧红了无数艺人,有才是真有才,但德行也是真差,被他沾手过的女艺人数不清,周见薇是唯一一个与黄平中长期保持关系的,这件事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可圈内人都会给黄平中三分面子,谁也不会戳破。
若是周见薇被性·虐的事情曝光,她被潜规则也就坐实了,如此一来,她的星路基本就到头了。
宇文听也清楚,苏问出道便是周见薇给了契机,况且,这件事,也不适合由苏问来捅破,雪中送炭的事可以做,雪中送砒霜粉丝会怎么想?
宇文听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也不会干涉你的处理方式,澄不澄清你都可以自己做主。”
他跟着坐下,目光一直追着她:“我说的,你都信?”
她点头。
她从来不怀疑苏问说过的话,每一句她都信。
苏问很矛盾,纠结地拧着眉头:“你不怀疑、不生气吗?”语气失落又挫败,“你一点都不介意我和别人传绯闻吗?”
他觉得自己有病,希望她信任自己,又想她跟他闹一闹,吃吃醋吵一吵也好。
宇文听回答:“我介意。”
他眼里瞬间有了星辰,亮得惊人,她还是很在乎他——
她的后半句是:“因为你的绯闻,我们公司股价降了。”
苏问:“……”
眼里的星辰顿时全部暗掉了,他居然还没有股价重要……
“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情况,在电话里说也可以,不用特地赶过来。”就算是电话里,她也会好好听他解释。
苏问手里拿着杯子,角度倾斜,水顺着杯口滴下,他毫无察觉,目光像牢牢的一张网,锁着她:“我怕你误会。”
她与他对视:“误会什么?”
他看不得她的眼睛,会让他方寸大乱,会让他鬼使神差,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了:“误会我不喜欢你。”
没打算这么快就摊开的,因为了解她,若是做不成情侣,不可能做朋友,可心不由己,被她迷惑了,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表露了藏了这么久这么久的心事。
她只是惊讶了一下,眼睫像没了方向的蝶翼,毫无节奏地颤了几下。
“苏问。”
“嗯。”
她脸颊稍稍被染红,眼里融了吊顶的灯光:“你是不是,”她停顿,目不转睛地看他,“是不是喜欢我?”
他点头:“是啊,你怎么才发现。”
他等了很多很多年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地想念,疯狂地搜集任何与她相关的点滴。
可是,她站得太高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站到她看得见的地方。
“咚。”
她打翻了杯子。
他立马战战兢兢了:“吓到你了吗?”
宇文听摇头,把杯子捡起来。
“为什么喜欢我?”她声音很低,不是一贯的平铺直叙,声线像是绷着,“是因为我很会游泳吗?”
他是她的粉丝,她的粉丝都是喜欢她游泳的,她只想到了这个理由。
苏问说不是,耳尖红红的:“你游得不好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她想了想:“那是因为体操吗?”她体操也练得很好,有一部分粉丝是她的体操粉。
苏问又摇头。
“因为你是宇文听。”
她低头,把手放到后背,擦了擦手心的汗。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房间里教人脸红心跳的氛围,胡明宇在门外:“二小姐,晚饭准备好了。”
宇文听红着脸:“先吃饭?”
苏问也红着脸:“好。”
一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他在看她,她不知道该看哪。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他奔波了一路,她让他早点休息,他就听话地去开了一间房,她也忙了一天,本以为会倒头就睡,可一夜无眠。
早上七点,她打开房门,就看见苏问站在门口。
“听听。”
他眼里有红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宇文听心里五味杂陈:“你怎么不敲门?”
“我不知道你醒没醒。”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得紧,面色也不太好,肤色透白,只有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
“没睡好吗?”
她也没睡好,所以,特地化了很淡的妆,遮了黑眼圈。
苏问有点感冒,声音闷闷的,有鼻音:“我一晚上没睡。”他看着她,不知道怎么说,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听听,”
他收了声,回头看了刘冲一眼,示意他回避。
刘冲看了一下手表:“八点一刻的飞机,你还有六十九分钟。”说完,就识趣地给两人挪地了。
时间还早,外面下雨,天有些昏黑,走廊里没有旁人,因为隔音好,一点别的杂音都没有,只有苏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在她耳边缠缠绕绕地荡开。
“我今天就得回剧组,如果不问,我可能明天、后天也会睡不着觉。”他下了很大决心,顾不得那么多了,“听听,你喜不喜欢我?”
若是喜欢,就交往。
若是不喜欢,就继续追,死缠烂打也好,无孔不入也罢,总之他只接受一种结果,她必须、也只能是他的。
她没有立刻回答,想了许久:“下次见面告诉你,行吗?”她很慎重,“我还要再认真地想一想。”
交往对她来说,是和结婚一样大的事,若是交往了,他就是她开始考虑结婚的理由和对象。
苏问松了一口气:“好,我等你。”看了她一会儿,“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他脚下迈出了一步,可目光还落在她那里:“我走了。”
“嗯。”
他舍不得,走了不到十步,又折回来,求抱抱:“听听,我想抱一下再走。”
宇文听看了看走廊里,没有人,她走过去,伸手环在他腰上,脸靠在他胸口,挨得很近,她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杂乱无章,与她的一模一样呢。
他张开手,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上,蹭了蹭:“听听,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他松开,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跑了。
宇文听站在门口,摸了摸脸,笑了,她想,应该不用再深思熟虑了,她喜欢他。
中午十二点,午餐的高峰期,高档的西餐厅里有来来往往的客人,多数是情侣,或牵手,或相拥,说说笑笑,眉眼温柔。
她和苏问也会这样吗?
“听听。”
她没听到一样,若有所思,曾悉水又喊:“听听。”
她回头:“嗯?”
“有心事吗?”
她摇摇头,拿起了刀叉。
曾悉水把她那份牛排拿过去,顺其自然地把切好了的那份给她:“公司忙不忙?还适应吗?”
她道了声谢:“还好。”
曾悉水是个体贴绅士的人,与谁都相处得很好,她与他认识有八年了,是队友,也是朋友。
他自然地开始了一个话题:“你的肩伤怎么样?”
“已经好了。”
他放下刀叉:“你不再考虑一下吗,重新回体坛。”就这样退役了,他觉得可惜,她性子沉稳坚韧,很适合当运动员,他的父亲便是教练,也曾说过,她是难得既有天赋,还毅力惊人的运动员,天生是世界冠军的料。
她却摇头:“手术后,速度慢了很多,现在应该只有我五年前的水平。”
问听番外15:交往了,公开了,撒狗粮了
她却摇头:“手术后,速度慢了很多,现在应该只有我五年前的水平。”
他明白了。
运动员的巅峰时间只有那么几年,就算速度练回来了,身体也负荷不起,没有再劝,他尊重她的决定。
她放在包里的手机这时响起,苏问回枫城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补手机卡。
她看了一眼来电,嘴角上扬,弯弯的弧度:“抱歉,我接个电话。”
曾悉水叫她随意。
她接通了,苏问声音比早上鼻音更重了:“听听。”
“嗯。”
她低着头,额头上柔软的头发倾泻下来,从侧面看,轮廓温柔。
苏问汇报自己的行踪:“我下飞机了。”虽然还不是男朋友,但是是准男朋友,他在飞机上就想了,以后去哪都要跟她说。
“知道了。”因为是在公众场合,宇文听将声音压得很低,“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声音沙沙的:“嗯。”
她声线软,话比平时多了一些:“不要扛着,让经纪人给你买药。”相隔了几秒,又说,“如果不舒服的话,今天就不要去片场了。”
苏问愉悦得尾音都飘了:“好~”又问她,“你在做什么?”
她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包包上的金属锁扣:“和朋友吃饭。”
他立马问了:“男的还是女的?”很警觉的样子。
“是我师兄。”
男的!
外面总有野男人惦记他家听听!镇定镇定,不能显得太小气,也不能让她觉得他管她太多,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语速:“外面冷,你早点回去。”
宇文听说:“好。”
真听话。
“那我挂了。”
“嗯。”
语气非常非常不舍,他又说了一遍:“我挂了。”
然而,他还是没挂。
宇文听也没挂,安静地等他。
“听听,”他小声地说,像是捂住了手机的听筒,声音清晰得没有一丝杂音,他说,“我想你了,听听。”
然后,他就立马挂断了。
宇文听哑然失笑。
曾悉水问了句:“同事?”
他见过她负伤训练的样子,见过她负重长跑的样子,也见过她站在领奖台上的样子,很少很少会笑,所有的样子都是平平静静的,用教练的话说,她内敛得死气沉沉。
原来,她还有别的模样,弯弯的眼角,温柔恬静。
她眼里淡淡的笑意还没有褪,说:“朋友。”
他停顿了一下,低头切着盘中的牛排,随意又自然地问:“是男朋友?”手微微紧了紧,手心有汗。
她说:“是。”很快就是了。
咚。
曾悉水面前的酒杯被打翻了,他手忙脚乱地抽了几张纸去擦,袖口沾到了几滴红酒,他也没管:“恭喜你啊小师妹,终于脱单了。”
她又递了两张纸巾给他:“谢谢。”
下午一点,宇文听回了分公司。
胡明宇从临时办公室出来,正在找她:“二小姐,苏问那边,又出绯闻了。”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中午十二左右,周见薇被爆出长期遭受性·虐,并附有医院的诊断书,新伤旧伤全部被媒体挖出来,另外,还有苏问送周见薇去就医的照片。
这下,指向性很明确了。
事情才曝光出来不到一个小时,网上各种声音都有了,苏问工作室的微博遭到了沦陷,不管是不是粉丝,都来掺上一脚。网络就是这样,键盘后面一群人,没个消停。
三少爷的贱:“知人知面不知心,禽兽!”
苏问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这么多年了,黑我问哥的还少吗?我就静静地等着看你们打脸。”
问哥我偷蓝养你啊:“散了吧,一张照片而已,脑补不要太丰富。”
明天哥就要上王者了:“如果不是真的,苏问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出来澄清,里面要没鬼,我直播吃键盘。比起吸毒家暴,性·虐更恶心,一生黑。”
小女子年方十八:“这是什么窒息操作?问哥,求你了,快出来说句话啊啊啊!”
住在凡间的小仙女:“脱粉!”
刘静0217:“组团脱粉!”
粉嘟嘟的西瓜妹:“那些动不动就说脱粉的,别给自己加戏了好吗?你们这些假粉!看看我问哥工作室的微博粉丝数,对,就是那么彪悍,只有增,没有减!”
我用天涯明月刀砍死你:“五千万女粉,该醒醒了。”
哼哼就是爱苏问回复我用天涯明月刀砍死你:“我们就是不醒,我们要睡死在问哥的床上!用你的天涯明月刀来砍我们啊!”
“……”
苏问工作室的微博下面乌烟瘴气,宇文听大致翻了一下留言,问胡明宇:“公关部怎么说?”
“要尽快辟谣,最好是让周见薇、或者是苏问亲自出来澄清。”
不管是让周见薇站出来承认潜规则,还是苏问把她推出来,都不妥,不澄清,这个黑锅甩不掉,澄清了,肯定也会有人说苏问雪中送砒霜。
宇文听眉头紧锁着:“还有没有别的应对方案?”
胡明宇想了想,说了第二方案:“用更大的新闻,把这件事盖过去。”补充,“不过,治标不治本,也只是缓兵之计。”
更大的新闻……
宇文听说:“帮我订一张回江北的机票。”
胡明宇订了最快的飞机,傍晚六点,他就随同老板回了江北,刚出机场,就有蹲守的记者一窝蜂地围上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发问。
“宇文小姐,关于苏问的性·虐绯闻,能做一下解释?”
“天宇传媒的态度是什么?”
“苏问真的对周见薇施暴了吗?”
“为什么苏问及工作室还不作任何回应?”
“是默认了吗?”
“……”
胡明宇挡在前面,被一群记者推推搡搡。
其中,有位男记者说话的语气很咄咄逼人:“医院的诊断书已经确认属实,这并不是苏问第一次对周见薇施虐,对于他的暴行,你和公司知情吗?”
这种陈述语句的发问,分明就是盖棺定论。
宇文听停下脚步,看向那位记者:“苏问施虐,”她把墨镜摘下来,目光灼灼,“你目睹了吗?”
那位记者振振有词:“照片拍到了他跟周见薇进出酒店和医院。”
她声音不大不小,掷地有声:“拍到他对周见薇施虐了吗?”
对方还步步紧逼:“那他为什么不出来澄清?”
“他没有义务去解释一件跟他无关的事。”
男记者还要发问,宇文听打断了他,突然问:“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
男记者脸色骤变。
她看了看他胸前挂的工作牌:“真娱日报是吧。”她语气很淡,却冷冽逼人,“你刚才的行为,应该已经构成了诽谤,稍后我们公司法务部会正式起诉你。”
之后,没有哪家记者再敢放肆逼问了。
影视城的片场。
刘冲喝了一瓶牛奶压压惊,翻了个白眼,瞥苏问:“都闹出这么大事了,你还笑得跟傻子一样。”
苏问抱着手机,躺在休息椅上,笑得像只荡漾的狐狸精:“我家听听维护我了。”
这沾沾自喜的口气!
刘冲受不了他了,又喝了一口奶压惊:“你都说了六遍了。”
苏问对刘冲的吐槽置若罔闻,自顾着欢喜:“她这么维护我,一定是在乎我。”
维护,在乎。
苏问特别强调了这两个字,洋洋得意得要把狐狸尾巴都翘上天。
刘冲哼哼:“七遍了。”
苏问当他不存在,把那段机场的采访视频重新再看了一遍,越看越激荡,越看越兴奋:“她维护我的样子,好看死了。”
刘冲掏掏耳朵:“八遍。”喝了一大口奶,他说句良心话,“别瞎乐呵了,就算不是你,而是公司其他的艺人,宇文听作为老板也会维护。”就苏问,自己在那荡漾。
苏问一个冷眼甩过去:“你懂什么!”他嘲笑,“高龄离婚单身狗。”
刘·高龄单身离婚狗·冲:“……”
他离婚怪他?这个梗能不能不玩了!
懒得跟他扯犊子,刘冲觉得自己是正经人,只说正经话:“网上乌烟瘴气的,你不澄清一下?”
苏问抱着他的手机看他家听听,事不关己似的:“没有证据,澄清也会被当成是狡辩。”他兴致缺缺,语调懒懒,“再说了,若是我把周见薇的事情爆出来了,我成什么了?”
刘冲想了想:“出卖朋友的甩锅侠。”
这么想来,还真不能乱爆料。
苏问漫不经心的态度:“不必那么麻烦,造谣生事的,直接起诉。”
这更麻烦好吗?
刘冲也不是那么担心了:“不过,事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你的女粉彪悍得不得了,而且忠心,一个个——”
苏问做了个噤声了动作,一接通电话,眉眼便温柔乖顺了:“听听。”
宇文听应该是在开车,有风声灌进手机里:“你早上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她说,“喜欢。”
两个字,郑重其事。
苏问:“……”
他彻底傻了。
没听见他的回应,宇文听向他确认:“那我们现在算正式交往了吗?”
苏问从椅子上惊坐起来,愣愣地喊了一声:“算!”
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一道雷,毫无预兆地劈过来,先是焦了,过后才反应过来,哦,这是天雷,渡劫成功了,要飞升了!
他感觉飘飘欲仙。
宇文听比他就镇定多了,就是声音有点紧张时候的紧绷感,她问苏问:“你介不介意公开?”
他像个傻子,声调大得跟宣誓似的:“不介意!”
“你还在片场吗?”
“在!”他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喜里,思绪是有点断片的,“有夜戏。”
宇文听说:“我过会儿再去找你。”
“嗯嗯!”
然后,电话被被挂断了,苏问还保持着僵坐的姿势一动不动,盯着暗屏的手机,一愣一愣的。
刘冲踢了踢休息椅:“怎么了?”一副傻样!
苏问看了他一眼,然后踹了他一脚。
“……”刘冲吼他,“你踹我干嘛?”
苏问问他:“疼吗?”
丫的,刘冲梗着脖子嚎:“废话,我踹你一脚试试!”
苏问发出一声低笑:“那就不是做梦了。”
“……”
他眼神开始飘飘然:“我家听听说她喜欢我。”
“……”
飘飘欲仙之后,开心得爆炸:“我!家!听!听!说!她!喜!欢!我!”
“……”
这怕是个傻子吧。
黄昏六点半,宇文听发了一条微博。
宇文听v:这是我男朋友。苏问工作室v
微博后面,附了一张苏问的照片。
这一波官宣,来得毫无预兆……
窈窕淑女只爱吃鸡:“听神,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一下眼睛。”
三少爷的贱:“用一个绯闻去压另一个绯闻,很明显是公关危机处理,当老板不容易啊。”
薄荷味的qq糖:“问听cp的大旗扛起来!”
长康精神病医院院长:“正宫娘娘来了,妖魔鬼怪还不退下!周见薇v”
苏问家的小二郎:“这是在帮我问哥澄清吗?澄清可以,能不能别组cp?”
明天我就要重生了:“我家的世界冠军被人拱了。”
苏问家的网瘾少女:“问哥问哥,这里有个人冒充你女朋友!”
**心经掌门人:“曾悉水已经哭晕在厕所了。”
“……”
问听番外16:狗粮与恋爱的酸臭味啊
当然,不是所有的粉丝都能理智地接受恋情。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说真的,苏问配不上听神,宁愿听神找体坛的,娱乐圈太假太脏。”
天涯海角都有我的哥回复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谁配不上谁啊,我问哥的奖杯拿的少了?宇文听就了不起了?还不是要靠我问哥来博眼球,没有苏问谁知道她宇文听!要不是苏问工作室并入了天宇,她那个老总坐得稳吗?既然当了老总就干老总该干的事,天天拉着我们问哥炒作,想出道就自己捧自己啊,别捆绑我们问哥?”
诸如此类的留言,也不少。
这是个多事之秋啊,娱乐圈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一波炸一波。
苏问刚拍完一条,就在男二号吸油补妆的那几十秒的空档里,他急急忙忙跑去问刘冲:“听听有没有打我电话?”
刘冲盯着自个儿的平板:“没有。”
苏问很失落,伸长了脖子频频看向片场入口的方向,很期待,也很焦急:“她怎么还不来。”她说了要来找他的。
这等待临幸的小媳妇啊。
刘冲决定救赎一下他:“问哥,恭喜你。”
苏问继续当他的望妻石,根本没理刘冲。
他大人有大量:“你家听听给你正名了。”
苏问扭头看他:“什么?”
刘冲直接把平板扔过去:“自己看。”诶,他很惆怅啊,苏问这母胎单身二十六年的老雏儿都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刚离婚且情路坎坷的他还在吃别人的狗粮。
苏问刷完微博,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神很矛盾,狂喜的同时还揣着两分害怕空欢喜一场的惴惴不安。
他不敢相信:“会不会是微博被盗了?”
刘冲恨不得把三金影帝这宛如中了巨款彩票后一系列的表情转变给拍录下来:“有可能,被你的女粉丝盗了,然后冒充宇文听跟你表白。”三金影帝的智商已经不在线了,刘冲给他指条明路,“打个电话问问宇文听不就知道了。”
苏问手抖,拨了宇文听的号码。
“喂。”
他吞了吞口水:“听听。”
“嗯。”
他手放在桌子上,坐立不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桌面,问:“你的微博是不是被盗了?”
“没有。”宇文听舔了舔唇,“我们不是在交往吗?你说了不介意公开。”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缠缠绕绕,胸腔里那颗心脏在横冲直撞,撞得他魂都快没了。
“我在停车,等我一分钟,我们当面说。”
他后知后觉地应了一个字:“哦。”
电话被挂断了。
刘冲赶紧凑过去:“你家听听怎么说?”
他没回答,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放在桌子上:“金额自己填。”
不得不承认,这掏钱的姿势,帅得一批,不过……
“问哥,你精神失常了?”
他嘴角上扬,漂亮的一双凤眼笑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我脱单了。”然后,洋洋得意,“你这种高龄离婚单身狗真可怜。”
一万点暴击来得猝不及防。
刘冲:“……”
可怜你妹!
忍住,忍住!不要和恋爱中的傻子计较,还有正事,他先把支票揣进了怀里:“工作室怎么回复?”
苏问眼里愉悦的笑意一层一层漾开:“我自己回。”他边登工作室微博,边说,“去帮我开微博。”
刘冲说他:“你才注销微博没几天。”作为流量巨腕,这么善变好吗?
苏问听不进去,满脑袋都是荡漾的粉色泡泡,固执己见:“我说过公布恋情的时候开通。”
“你想干什么?”
他又笑,本就妖气的眼神采奕奕的,带着一股子被爱情滋润过的媚态,给了个理所当然的理由:“秀恩爱。”
刘冲:“……”
老婆粉们摊上这么个本命,也是她们命不好。
与宇文听官宣时间相隔十二分钟,苏问工作室回应了。
苏问工作室v:我是苏问,我是宇文听的男朋友。宇文听v
这么简单粗暴!这么单刀直入!这么……就成了别人的男朋友,让人崩溃啊。
问哥我偷蓝养你啊:“我不信,我老公怎么可能会在外面有人。”
小哥哥网恋吗我是大哥哥:“我女朋友趴在沙发上哭,说她老公出轨了,作为他男朋友的我表示很开心。”
刘静宁0812:“心在滴血,含泪祝福。”
卫龙辣条忠实粉丝:“炒cp,公关危机处理,苏问性·虐一生黑!”
再玩游戏我就是汪:“表示不惊讶,奸情的味道我早就闻到了。”
住在凡间的小仙女:“宇文听配不上苏问,什么眼光,脱粉了!”
苏问v回复住在凡间的小仙女:“滚。”
“……”
楼上是苏问本人?粉丝们凌乱了,疯狂艾特。
问哥的后宫大总管:“姑娘们,理智点,问哥也不小了,再不交女朋友,我都怕他哪天交个男朋友,而且宇文听很好,世界冠军,配我们问哥刚好。”
苏问家的网瘾少女:“我记得问哥以前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为了避免女朋友和妈妈同时掉进河里先救谁的惨案,他要找个游泳世界冠军当女朋友,我怀疑问哥早就惦记上宇文听了。”
葬爱家族在召唤我:“苏问,好好对我们听神,她可是我们的国宝,你要是对她不好,国家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老公今天出轨了:“夺夫之仇,不共戴天!宇文听v”
“……”
苏问女粉居多,态度不一,有祝福的,也有不接受的,当然,他有不少男粉,多数是演技粉,对他公布恋情没什么抵触心理,相反,宇文听很得男粉丝的喜爱。黑粉就毫无道理可言了,死咬着周见薇性·虐的事,一口咬定恋情是假的,公关手段而已。
不过,总的来说,他的脑残粉占绝大部分,口口声声喊着不要不要脱粉脱粉,身体还不是诚实地赖在苏问工作室的官博下面,精分地发泄了一通之后含泪祝福,最后默默地把老婆的定位改成了小三……诶,大型真香现场啊。
相隔了十分钟,苏问用工作室的号又发了一条微博。
苏问工作室v:可以不接受,都冲我来,骂我可以,骂我女朋友不行!
粉丝:“……”
一万点暴击!
可是,来自本命真爱的暴击能怎么办,受着呗,噢,这该死的、不可收拾的真爱。
影视城的仿古宫殿外,有一段很长的台阶,苏问就站在台阶的最下面,古装戏服的外面套了一件外套,他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时不时抬头,直至熟悉的人影撞进眼底,他因为焦急等待而紧蹙的眉宇松开了。
“听听。”他跑到她身边去。
下午下过雨,地面还是潮的,她抬头,眼眸像雨后的露滴:“你在这等我吗?”
苏问笑,点头:“嗯嗯。”
她也笑,很浅很淡的弧度,同他并肩走在台阶上:“周见薇的事情已经压下去了,你可以不用管,安心演戏就好。”
苏问突然停下:“听听。”
“嗯?”她回头,站得比他高一阶台阶,目光刚刚好对上。
他牢牢盯着她的眼,目光灼灼,有一丝的不安:“你是为了帮我辟谣才愿意跟我交往吗?”
他想,就算是这样,他也要赖着她。
宇文听没有迟疑:“不是。”她站在台阶上,才与他一般高了,瞳孔像水洗了的琉璃,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他的影子,“我选择在这个时间公开恋情,确实是想帮你辟谣,但和你交往是因为喜欢你。”
如果不喜欢他,她不会每次都叫两人份的外卖,不会在家里准备一双男士的拖鞋,不会在买洗发水的时候多买一瓶,不会让他抱她,亲她,不会醉酒后安安静静地搂着他。
她了解自己,若不是绝对纵容,她不可能任由一个异性在她生活里肆无忌惮地来去。
她攥紧了手,每一个字都说得郑重:“苏问,我也喜欢你的。”
两情相悦。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苏问笑了,眉间那点不安惶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千树万树的花开,眉眼里倒映的她,胜却人间无数。
他笑得傻气:“听听,你真好。”手揣在兜里,愉悦时他会不自觉地左右摇晃着身子,说,“我要开心死了。”
宇文听眸间也有淡淡的笑,把手递给他:“要不要牵手?”
“要。”
他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和他一样,她手心也是潮的。
他边走,边看她,一直看她。
“听听。”
“嗯。”
他笑得眯了眯眼角,目光比月温柔:“我好开心。”
她是害羞的,耳尖与脸都红了,还是大胆地回应他:“我也很开心。”
她以前不知道,原来还有比拿奥运冠军更让她心悦的事情,现在才知道,还有个他,比金牌还更让她喜欢。
皇城前的这段台阶,有九十九步。
为什么只有九十九步呢,一下子就走到了尽头,苏问觉得意犹未尽,还牵着她的手,不舍得放开了:“我们再走一遍好不好?”
“不用拍戏吗?”她问。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演技好,拍得很快,待会儿去补。”
宇文听想了想:“好。”
她也想跟他再多待一会儿的。
于是……
他们牵着手,在那段台阶上压了四遍。
等苏问再回到片场已经八点了,导演找他都快找崩溃了。
刘冲一看被苏问牵着的宇文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热恋期的酸臭味啊:“你怎么才来,早到你了。”
苏问大大方方地解释:“我去接我女朋友了。”
这就秀上了?
刘冲拒绝狗粮:“先给他补个妆。”
vivian过来给苏问补妆。
他坐着没动,但手还拉着宇文听的手:“听听。”
“嗯。”
宇文听觉得稀奇,盯着造型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不一会儿,便给他化了个血迹斑斑的负伤妆。
这张脸,受伤都这么好看。
“你要看我拍吗?”
“嗯。”要看的,他好看。
“那你别生气。”他有点没底气了,声音弱下去。
宇文听没明白:“生什么气?”
苏问在化眼妆,半眯着眼,小心翼翼地瞄她:“待会儿,女演员会抓我的袖子。”
他怕她会介意。
宇文听很明事理:“没关系,只是演戏。”也只是抓袖子。
苏问立马撑开了眼睛:“你都不吃醋。”他也不敢表现得很生气,有点委屈的意思了,“你不在乎我吗?”
语气像是在质问,更像撒娇。
vivian手一抖,那人造血的位置给化偏了,他赶紧道歉:“对不起,问哥。”
宇文听:“……”
她这个男朋友,和电视里有点不一样。他穿一身黑色的盔甲,手握重剑,站在城墙上,字字沉声,铿锵有力。
“战,还是降?”
电影的女主演站在他身边,羞怯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满眼柔情。
宇文听这才发现自己是个小气的人,抓袖子她都觉得不妥了。
问听番外17:要抱抱,还要亲亲,还想结婚
宇文听这才发现自己是个小气的人,抓袖子她都觉得不妥了。
这一镜,只拍了一遍就过了。
苏问出戏很快,把道具剑一扔,跑到女朋友表面求夸奖:“听听,我演的好不好?”
宇文听由衷地夸道:“很好。”
他笑,像吃到了糖的孩子,满足得不得了。
“你的电影我都看过,”宇文听再一遍夸,“你演技很好。”嗯,再补充了一下,“最好。”
她不是电影爱好者,但苏问的电影,她全部看过,当时认得他还不是很久,她逃了两天集训,什么也不做,就看他的电影,那是她第一次逃集训,教练还特地把她叫过去,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不出理由,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反常。
苏问被她夸得很愉悦:“你的比赛我也都看过,你游得最好,谁都比不上你。”
片场众人:“……”商业互吹走一波。
剧组九点才收工。
回家的路上,宇文听在车上睡觉,她梧州江北两头跑,很久没合眼,苏问小心抱着她,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苏子苏开车,已经从后视镜里偷偷往后瞄了几眼了。
镜子里,苏问突然抬起了头:“别偷瞄,好好开你的车。”
苏子苏立马坐端正:“哦。”末了,看了副驾驶的刘冲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同情。
刘冲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泡面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自从刘冲被‘绑架’之后,他就给苏子苏取了‘泡面头’这个外号。
苏子苏摇头:“没有。”
她绝对不敢告诉冲哥,她还是觉得大老板更适合当四婶,冲哥被藏了八年是很可怜,但男男在苏家注定是不被祝福的。
好同情他啊。
刘冲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老子想把你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装了屎还是浆糊。”
苏子苏一脸无辜的表情:“不是屎,也不是浆糊。”她认真地告诉冲哥,“是脑浆。”
刘冲:“……”
这种姑娘,他一般都不敢打,怕别人说他欺负弱势群体。
“苏子苏。”
苏问突然叫了一句。
苏子苏立马坐正:“在!”
苏问心情好,大发慈悲了一回:“医药费够不够?”
她猛点头:“够了。”苏丙羡计划不成功之后,就卸磨杀驴,断了她妈妈的医药费,还是问哥给了钱,她感动得要哭了,“谢谢四叔。”
她觉得四叔是个大度的人,而且还有正义感,是个不计前嫌的、伟大的人!
‘不计前嫌的、伟大的’苏问说:“以后别动什么歪心思。”
苏子苏小鸡啄米地点头:“嗯嗯,我再也不了。”她会做牛做马好好报答四叔的!从今往后,四叔就是她亲叔!
苏问的后半句是:“智商不够,就要安分守己一点。”
“……”
好像被嫌弃了……
苏子苏有点气馁,但是,还是要听亲叔的话,老实本分地回答:“知道了,四叔。”
刘冲支着下巴,问了一句:“你这个泡面头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苏子苏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回答:“我以前住的地方,楼下有个卖煎饼果子的老大爷,我下学了就去帮他卖煎饼果子,大爷每天都会让我免费吃两个,我就是这么长大的。”
刘冲:“……”
这是个既好笑又心酸的故事。
二十分钟后,银灰色的保姆车停在了公寓外面。
刘冲回头问了句:“还没醒?”
“小声一点。”苏问声音压得很低,“你们下车去。”
刘冲抱住自己:“外面很冷啊。”今天下了雨,春天的晚上温度还不高。
苏问言简意赅:“自己打车回去。”
刘冲无话可说了,苏问是典型的有了老婆就六亲不认的人。刘冲同情了自己几秒钟,带着泡面头,顶着寒风下车了。
苏问舍不得叫醒宇文听,坐在旁边看她睡,越看越荡漾,他女朋友最好看,最可爱,最乖巧,最……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宇文听皱了皱眉,苏问立马关了手机声音,本来不想理,可震个不停,他轻手轻脚地扶着她躺下,下车去接。
是苏津的电话。
“问问啊,下个月你生日,你回来不?”
苏问想了想,拒绝了:“不回。”
苏津有点难过,一把年纪了在电话里撒娇:“回嘛回嘛,我想你了。”他的小棉裤不在身边,他孤家寡人很寂寞呀。
苏问说:“我要陪女朋友。”
瞧瞧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儿。
苏津这才知道这个天大的消息:“哎呀,你终于追到媳妇了。”当爹的很骄傲啊,“我们问问真棒!”
苏问勾了勾嘴角。
苏津也替儿子高兴啊,终于熬出头了:“那正好,你可以带你媳妇一起回来。”
苏问也想带女朋友去见家长,不过,他说:“要看听听的意思。”
苏津不无遗憾:“那好吧,你们要是不来,我就去江北看你们。”想看儿子儿媳妇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生大胖小子!
苏问没同意:“我们才刚交往,你别吓到她了。”
苏津有点委屈,在电话里控诉:“问问,你有了媳妇就开始嫌弃我了。”
又来了。
苏问否认:“没有。”
苏津强烈控诉:“你有。”
“没有。”车里有声音,苏问回头看了一眼,“听听好像醒了,不说了。”
然后,他一秒都没等,就挂断了手机。
苏津:“……”
有了媳妇忘了爹!
苏问动作放得很轻,打开车门,正对上她一双惺忪的眼睛,他的心脏一下子就软趴趴的了:“你醒了。”
她刚睡醒,有些懵,呆呆地坐着:“几点了?”
苏问看手表:“十点二十。”
“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醒我?”他还没吃饭。
苏问弯腰站在车门口,车厢里昏黄的灯将侧脸的轮廓影射得柔和:“你很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她拿了外套穿上,刚起身,皱眉,脚顿住了。
苏问进去:“怎么了?”
她站着不动:“腿麻了。”
“我抱你好不好?”他眼里的小雀跃很明显。
她说好。
他笑着把她抱出来,下了车也没放她下来,往电梯口走,边走边想:太轻了,要把她养胖一点。
“晚饭怎么办?”
他想了想:“在家吃。”
在家吃的话……她又问:“吃外卖吗?”
苏问低头看怀里的她,目光灼灼生辉:“嗯,跟你一起吃。”
“苏问,”她觉得要坦白,语气有一点挫败,“我不会做饭,我只会煮泡面。”过去十五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游泳馆里训练,没有机会学。
到了电梯口,他放她下来:“我知道。”看来,他得报个烹饪班了,他倒无所谓,不能让她总吃外卖。
宇文听继续在坦白,把自己的缺点都讲给他听:“除了游泳,我很多事情都不会,养了三盆花都死了,钥匙弄丢了两次,家务也做得乱七八糟。”她怕他跟她在一起之后会后悔,“不过,我可以学。”
苏问牵着她进电梯,等门合上,他转身抱她:“不用学,你已经很好很好了。”下巴搁在她头顶,蹭蹭她的发,他嘴角的笑肆意,“听听,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抿唇,浅浅地笑。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备用钥匙我帮你保管。”
她声音很小:“不介意。”
她和平常安静内敛的样子不一样,眼神柔软了很多,把脸贴在他胸前,拱了拱,她躲着不敢看他,低头,耳朵红红的。
如此模样,苏问只觉得心痒。
很想亲。
还想睡。
不能急,苏问,别禽兽,他告诫自己。
外卖叫了中餐,吃完之后,小坐了一会儿,他们喝了一壶清茶,就已经深夜了。
苏问看了看时间,她该睡觉了。
“我回去了。”
“嗯。”
他起身:“晚安。”
她放下杯子,也起身:“晚安。”
他往玄关走了四步,又回头:“我真回去了。”
宇文听笑。
她屋子里的装修色调都是暖暖的,灯光是杏黄色,一团暖暖的颜色笼在她周围,融进她眼里,她安安静静地站着,目光温顺,很像一幅有年岁感的古画,却用了最浓墨重彩的现代色。
怎么能这么好看。
苏问折回去:“听听,我不想分开。”
热恋期的情侣,分隔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都觉得像生离死别,那种恨不得长在一起的幼稚想法,苏问就有。
宇文听对亲近的人,向来百依百顺:“那再坐一会儿?”
“好。”
苏问牵着她,又坐回沙发了,这次他抱着她坐着,她性子安静得近乎沉闷,话很少,茶几上的手提电脑在放一部老电影,也不知道演了什么,反正他是没心思看,专心致志地……玩女朋友的手。
又过了半个小时。
“这次我真走了。”
“嗯。”
苏问走到玄关,门都拧开了,又折回来:“我想要晚安吻。”
她小声地嗯了一声,走过去,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腰被抱住了,苏问低头,唇印在她额头,碰了一下就分开了:“礼尚往来。”
他想接吻,只是,不敢太快。
翌日,缠绵了几日的阴雨天放晴了,雨后的天湛蓝湛蓝的,是个云淡风轻的好天气,适合户外活动。
苏问恰好有个真人秀,就在户外拍摄,他素来不喜欢综艺,除了演戏,很少活跃在荧幕里,不过这档综艺是天宇传媒主策划的,第一期节目公司就请他来造势,当时还是宇文听亲自跟他交涉的,他自然是要乖乖听话。
化妆的时候,苏问本来刷微博刷得好好的,平板一摔,摆着个冷脸。
节目组的化妆师都被吓得一愣。
刘冲过去,鞍前马后:“又怎么了?”祖宗!
他很不满:“网上说我跟听听是做戏。”
这样的言论刘冲在网上也看到不少,他很能理解:“也不怪粉丝不信,娱乐圈里真真假假,什么都能拿来炒,现在炒恋情的还少吗?公关手段一套一套的,别说粉丝了,就是我都不信,不晒结婚证,就都有炒cp的嫌疑。”
刘冲是就事论事,他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快十年了,太懂这里面的规则了,镜头一开,一分真,九分假,演技再差,也能演好人设,别说艺人们了,就是普通人,对着手机拍个照都要装一装表情,何况是专门以此养家糊口的艺人们,你假我假大家假,所以啊,偶尔玩玩真的,粉丝还不信了。
苏问陷入了深思,然后表情纠结了:“太快了。”
刘冲没搞明白他跳跃的思路:“什么?”
“晒结婚证。”
“……”
他说了这么多,苏问就抓住了这个重点?吐血啊!
问听番外18:疯狂秀恩爱(1更
他说了这么多,苏问就抓住了这个重点?吐血啊!
刘冲试图掰正他:“我的重点不是这个,你别断章取义!”
苏问根本没在听:“现在求婚肯定会吓到听听。”
刘冲:“……”
他眉头不展,思绪万千,说:“好想结婚。”
刘冲:“……”
是有多恨嫁!
节目九点准时开录,因为是户外真人秀,来蹲点围观的路人很多,苏问难得上一次综艺,他的粉丝怎么可能不来应援。
隔着十几米,都能听到女粉丝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排山倒海般的叫声里,一个尖锐的女声尤其高亢。
“老公!”
“苏问老公!”
“我爱你!”
苏问停下脚步,回头,表情又凶又冷:“我有女朋友,不准叫老公。”
女粉丝:“……”
刘冲捏了捏疼痛不已的太阳穴,站在镜头外,对苏问的跟拍vj打手势,意思是——这一段掐掉!
节目组今天给苏问准备了一身粉色的运动服,他穿出了一股子妖气,对vj说:“这一段不用剪掉。”
刘冲:“……”
估计这期节目播出后,苏问霸气妖孽攻的人设要崩了,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在秀女朋友,生怕别人不知道。
比如,苏问和一位常驻嘉宾为了躲避游戏中的铃铛人,进了一家小吃店,常驻嘉宾就提议先吃点东西。
“苏问老师可以吃辣吗?”
“可以。”苏问卷起他骚包粉运动服的袖子,极其顺其自然地带出了下一句,“我女朋友很能吃辣。”
“……”
谁问你女朋友了?
还比如,快问快答环节。
mc问道:“如果要去无人岛,手机和打火机,你会带哪一样?”
苏问兴致缺缺,全程毫无综艺感,随心所欲地不按游戏规则来,顶了顶腮帮子:“我带女朋友。”
mc:“……”这梗,他没接住。
讲真,苏问还是更适合演戏。
之后,你比我猜环节。
跟苏问搭档的是个小鲜肉,节目组故意安排的,小鲜肉很受气,苏问刚好很攻。
“三个字。”小鲜肉比划个动作。
苏问想都不想:“宇文听。”
“……”
公布答案之后,小鲜肉为自己做了一番辩解:“苏问老师,我做的动作是闭月羞花。”他想形容第一个字:美。
苏问面不改色:“那没错。”他家听听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本人。
“可答案是美少女。”
他第一个动作比划的就是美的意思!
苏问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思路是错的,很理所当然:“我女朋友也是美少女。”
“……”
小鲜肉很无力,心想苏问老师可能没上过真人秀,不知道真人秀都有剧本,所以才这么不按套路走。
下一个环节,找卧底的线索。
因为整个游戏环节都有铃铛人,被铃铛人贴了三次牌,就直接out,所有嘉宾都紧张得不得了,四处逃窜,唯独苏问,整个过程中都漫不经心、漫无目的、慢慢悠悠。
“问哥,你快看,”小鲜肉惊喜,“宇文听的广告牌!”其实他是听神的粉丝,但是不敢让问哥知道,怕他打他。
苏问正躺在游乐园仿制的海盗船里晒日光,棒球帽罩在脸上,听到宇文听的名字,这才从海盗船上跳下来,走到广告牌前,看了好一阵:“刘冲帮我拍照。”
站在镜头外面的刘冲:“……”
这家伙,有没有点录节目的自觉!他翻了好几个白眼,拿出手机。
突然——
“铃铛人来了,苏问老师快跑!”
苏问跟没听见似的,在广告牌前比了个心。
小鲜肉搭档快崩溃了:“快跑啊!”
这时候,铃铛人已经过来了。
苏问终于有反应了:“喂,你跑进我镜头了。”
戴着黑墨镜的铃铛人被搞蒙了,愣了很久,才冲向苏问,拿出黄牌,试图贴在他后背的名牌上,可是手才刚伸出去——
苏问截住他手腕,一个反擒拿,把他的手扭到了背后。
铃铛人:“……”我就是个打工的,一次节目就拿五百块……
刘冲扶额,以后绝对不能让苏问上真人秀的综艺。
终于,到了最后找卧底的环节。
小鲜肉很激动,也很紧张,东张西望了一番,问自己的搭档:“苏老师,你有几块拼图?”
“两块。”苏问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也不藏一下,大喇喇地暴露在走廊里。
小鲜肉蹲在门后面:“我有三块,苏问老师,我们先拼一下。”
苏问把拼图给他了。
卧底的照片总共有十六块,他们就拿到就五块,零零散散地拼不到一起,小鲜肉反复看了几遍:“卧底好像是个女人。”
下巴小巧,还挺秀气。
苏问看了一眼,断定:“卧底是我女朋友。”
小鲜肉难以置信:“这都能看出来?”这期节目,听神没露面,但因为问哥,贯穿了所有游戏环节。
苏问的理由很粗暴:“请我来节目了,难道不应该把我女朋友设计进游戏环节里吗?”
“……”
小鲜肉无言以对了,他现在有点慌,害怕这期节目不能播,是真的慌,本来和苏问分在一组,是件开心的事,苏问自带流量,站他旁边多少能蹭到点,结果呢,苏问把真人秀做成了屠宰现场,不知道要剪掉多少镜头……
哦,最后的卧底不是宇文听,正期节目也和她没有一点联系,两人才公开不到一天,就是节目组想蹭恋情的热度也来不及安排啊。
另外,这期节目也没有剪苏问的镜头,反而很多他的镜头,怎么可能剪,谁敢剪,官宣都发出去了,要是剪了他的镜头,他的粉丝能把电视台的屋顶给掀了,再说了,苏问的流量多吓人,节目还没播出,节目就被苏问带上了几次头条。
这里插一句后话,节目在两个月后才播出来,刘冲猜中了,苏问的人设崩得一塌糊涂,弹幕刷到飞起,满屏都在呼叫宇文听。
“听神,快来牵走你的小媳妇。”
“今天你们分手了吗?”
“见过撒狗粮的,没见过这样硬塞的。”
“【苏问:女朋友没来,不高兴!】jpg”
“这期节目成功解锁了问哥,听神才是。”
“这还是我粉了七年的本命吗?该死的,我居然觉得可爱爆了!啊,也许这就是爱吧!”
“成功掉进了cp粉的深坑。”
“……”
“没有露面却贯穿了整期节目的神秘嘉宾——听神。”
“果然,女孩子和苏问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
那期节目创了收视新高,和苏问搭档的那个小鲜肉也上了头条,另外,宇文听的微博又涨了五百万的粉丝。
这都是后话,说远了。
且说当时,节目录完后,导演例行公事地约一波饭。
“苏问老师,晚上一起吃饭?”
苏问拒绝了:“不了,我四点的飞机。”
“晚上还有工作?”导演刚想夸他敬业。
苏问对着镜子在整理发型:“约了我女朋友吃晚饭。”
导演:“……”
炫妻狂魔!
飞机一个小时,不到六点,苏问就到了江北,没有回住处,他直接开车去了天宇传媒。
总裁办的前台秘书见苏问进来,忙告知:“二小姐还在会议室开会。”
女朋友比他还忙,他能怎么办?
乖点呗。
“我进去等她。”
他进了办公室,先是四处看了看,又坐在她的位置,各处摸了摸,最后盖着她的小毯子躺在她的休息室里,倦意上来,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
咔哒。
开门的声音一响,苏问瞌睡就醒了,坐起来。
宇文听走过去:“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他的头发睡乱了,头顶有一绺被压得竖了起来,眼神迷蒙,没了平时妖里妖气的媚,就是这没睡醒的样子,看上去很乖:“我在这等你也一样。”
“是不是等很久了?”宇文听伸手,放在他头顶,把竖起来的那绺给压下去。
不听话。
那绺头发又竖起来。
苏问乖乖低着头,让她弄,头在她掌心里蹭蹭:“没多久,刚来。”他抱着她的腰,“我好想你。”
声音低哑,在耳边萦绕,缠绵又缱绻。
她揉揉他的头发,很软。
苏问也不动,任她的手作乱:“听听,给我买个戒指好不好?”
“想要戒指?”
苏问说是,他解释:“戴了戒指别人就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是你的人。”省的总有人说他们是炒作!
宇文听很顺他:“好。”别说是戒指,他要金店都给他买。
晚饭在外面吃的,还是中餐,她的喜好单一,而且不善变,苏问喜欢她这个样子,越专一他越有安全感。
戒指因为要刻字,得三天后去取。
刘冲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苏问正在给宇文听洗水果,把草莓蒂一个一个摘了,放在盘子里,他关了水,接了刘冲的电话。
“微博已经帮你弄好了。”
“辛苦了。”
难得啊,苏总这么客套。
刘冲也就不跟他客套了:“不要口头的。”
那边没作声。
刘冲挠头:“开玩笑的了,那么严肃干嘛。”苏问没事就喜欢扣他奖金,他当然没事就喜欢敲诈苏总咯,做人嘛,胡搞最重要。
叮。
收到短信的声音。
苏问心情不错,语气也不那么祖宗了:“给你转账了,查收一下。”
刘冲查看了短信,苏总果然是爸爸!
看来小佛爷今天心情不错啊。
刘冲心情也大好,拿了个古代忠臣的架势出来:“微臣谢主隆恩。”
哼,戏精。
苏问勾勾唇:“跪安吧。”
刘忠臣:“喳!”
宇文听穿着家居的运动套装,正窝在沙发上看剧本,桌上放了一小摞,她一本一本翻阅过去,她要挑几个好的,给苏问。
苏问坐到她旁边,拿了颗草莓喂她:“听听,我们拍张照吧。”
她咬了一口,疑惑地看他。
苏问把她吃剩下的半颗草莓放进嘴里。
她看了他一眼,耳尖微红。
苏问又拿了一颗去喂她,说:“我要发微博,我们一张合照都没有。”网上不是有人说他和听听是炒cp的公关处理,他就晒瞎他的眼!
宇文听说好,把剧本放下:“我去换身衣服。”
苏问拉住她:“不用换。”
她就坐回沙发,坐得很端正,将两边的发别到耳后,双手规规矩矩得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是标准的拍证件照的姿势。
苏问笑,坐过去一点,拿出了手机。
“听听。”
“嗯?”她转头。
他的唇就压在了她额头上,咔嚓一声,拍好了。
她耳朵更红了,低着头,眼睫微颤。
苏问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倾身靠近她那边:“要不要接吻?”他吞咽一下,喉结滚动,“我想吻你。”
宇文听没说话,抬起手,放在他腰上,抓住他的衣服。
他靠过去,唇贴在了她唇上,就轻轻地贴了一下,然后退开,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染上绯色,她低下头,睫毛轻颤,像只紧张小心的蝶在扑闪着翅膀。
害羞了呀,他家小姑娘。
他往后,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她说:“听听,我没拍过吻戏。”
她知道。
苏问气息很乱,又低低地说了句:“这是初吻。”
她也是呀。
她很害羞,却不躲,目光迎着他的。
苏问眼里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用额头碰着她的,声音簌簌,有点哑:“你喜不喜欢?”
宇文听不说话,脸通红,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低头,把脸埋在他怀里。
苏问托着她的腰,抱起来放在腿上。
声音很小:“好。”
苏问v:我女朋友!宇文听v
粉丝惊喜地发现,苏问的微博又出现了!点进去,结果被‘屠狗刀’砍了个遍体鳞伤,粉丝一边关注一边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悲痛不已。
问哥我偷蓝养你啊:“问哥,你开微博,是不是就是为了秀恩爱?含泪祝福苏问v”
苏问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一开微博就往我心里捅刀子,偏偏我还乐颠颠地牵出我的三个小号来,挨个关注挨个挨刀子,问哥,你随意就好,不用管我的死活。”
狗蛋的翠花:“你喜欢就好,放你去飞,伤痛我背!咳,说正经的,江北分舵总舵主,见过问嫂!”
超级无敌美少女:“你有媳妇了,我只能委屈点,当个妾吧。”
今天又没做作业:“嘴上喊了八百遍脱粉,身体依旧很诚实地凑过来了,大型真香现场啊!”
专注腐事业五百年:“怎么总感觉问哥对听神有点受里受气?是我的错觉吗?问哥,请时刻记住,你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攻气!”
周小福背后的女人:“咱问哥是第一个粉丝破亿的艺人,照这涨粉速度,第二个估计还是咱问哥。”
吃喝嫖赌是我的梦想:“听神粉前来报道,祝百年好合。”
yulian是个小仙女:“难道只有我的关注点是同居吗?”
“……”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粉丝都接受苏问的恋情,也有不少黑宇文听的留言,说她配不上,说她以老板的身份强拉苏问炒作,这些都是苏问的疯狂老婆粉,不是宇文听的问题,是她们接受不了任何女人当苏问的女人。
苏问气得披了小号,一个一个骂回去,还嫌不够,打电话要刘冲联系律师,要起诉她们。
刘冲:“……”
这么多人,起诉得过来?
另外,也有黑苏问的,死咬着性·虐的事不放。
三少爷的贱:“用恋情来掩盖性·虐丑闻,不是炒作我直播吃键盘。”
这一条,苏问回复了。
苏问v回复三少爷的贱:“不吃是孙子。”
三少爷的贱:“……”有种被大佬盯上了的感觉。
托苏问的福,这位三少爷的贱上热搜了。
“二小姐?”
胡明宇提醒:“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照合约上去执行。”
宇文听退出微博,在合约上签了字:“辛苦了。”
胡明宇发现,二小姐最近笑得很多。
问听番外19:他们的过往,周见薇澄清(2
胡明宇发现,二小姐最近笑得很多。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了,宇文听看了一眼来电,是陌生的号码,她接听了:“喂。”
对方说:“我是周见薇。”
她讶异:“你好。”
周见薇说话的语气很委婉,温和有礼地询问:“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见一面吗?”
她想了想:“可以。”又道,“地点。”
周见薇报了一个地址过来,挂了电话之后,宇文听便对秘书说:“下午的行程帮我取消。”
她和周见薇约了下午三点,在一家高档的咖啡厅见面,宇文听去赴约的时候,周见薇已经到了,她还戴着墨镜,穿得很严实。
宇文听注意到了她眼角的青紫。
周见薇拿下了墨镜:“喝什么?”
宇文听落座,只是稍稍掠了一眼她淤青还未褪的脸,没有刻意停留,说:“摩卡。”
周见薇随意地提了一嘴:“苏问也喜欢摩卡。”
宇文听没有接话。
像是与老友叙旧一般,周见薇随意地闲聊,说起了苏问:“以前我问过他,都不爱吃甜食,怎么偏偏喜欢放果糖的摩卡。”她笑了笑,“他说他是爱屋及乌。”
她语气里并没有恶意,更多的是怅然。
喝了一口咖啡,她语气变得郑重了:“这次的事,我向你道歉。”
宇文听话不多,眼神平静而淡然:“不必。”
“如果不是我,你和苏问也不用趟这趟浑水。”
她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听周见薇说,她把咖啡放在一旁,喝了一口清水:“想听听我的事情的?”
宇文听点点头。
周见薇说得很平铺直叙,眼神淡得有些飘渺:“我出道已经十五年了,比苏问还要早七年。”她停顿了一下,“刚进这个圈子的时候我才十一岁。”
周见薇是童星出道,这些,宇文听都知道。
她语速缓缓,娓娓地道来:“那时候我运气挺好,出道的.asxs.比一般人都高,考上电影学院之后,顺其自然地做了演员这一行,当时涉世不深,头脑很单纯,可心却比天高。”她笑笑,自嘲,“偏偏,我把运气用光了。”
她和苏问不一样,她的星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不温不火了两年,混了个二线演员,那个时候,我才十八岁,女孩子最好的年纪,然后我被一个导演看上了。”很快补充,“不是黄平中。”
宇文听只是听着,目光宁静、纯粹。
这应该算她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君子之交都谈不上,就是不知为何,周见薇觉得很安心,心里的浮躁被抚平。
她继续说着她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我心高气傲,当然不肯,不过那个导演也是老手,做足了准备,连酒店的摄像头都安装好了,只要脱了我的衣服,我以后不听话也得听话了。”
在娱乐圈,这并不是稀奇事,这个圈子太浮华,富贵权势就像井中的月,仿若唾手可得,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只是,名利的背后随之而来的还有私欲与肮脏,同样惹得数不尽的人跌入深渊。
“那段时间是我最低谷的时候,我一直跟我的经纪人抱怨说,我运气太差了,直到,”周见薇停顿了很久,“苏问来了。”
她一直沉寂眼里,终起了波澜。
“我当时就想,原来不是我运气差,是我所有的运气都要用在那一次。”说到他时,她眼里有清晖,“我向他求救了,他把我从酒店带走了,还打了那个导演一顿,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周见薇笑:“他说他叫苏**。”
苏**……
宇文听也笑了。
“三个月之后,我又遇到了他。”周见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凉了,有些苦涩,“当时他已经跟刘冲签约了,在准备出道,我让我的经纪人把原先的mv主演换成了他。后面你应该知道了,那首歌和唱那首歌的我都没火,他火得一塌糊涂。”
那是苏问的出道作,也是成名作,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仅凭一支mv、十几个镜头就虏获了粉丝的芳心与偏爱的艺人,就是那时候,他的长相被票选为华夏第一盛世美颜,惊艳了很多媒体人。mv之后,苏问接演了一个反派男二的角色,剧没火,他彻底大红大紫了,随后,星途顺遂。
“他只用了两年时间,成了国内的一线演员,圈里很多老前辈都要称呼他一声苏问老师,而我,还在原地踏步。”说到这里,她沉默了片刻,问宇文听,“你看过《狼烟》吗?”
“看过。”《狼烟》是几年前大火的一部电影,在国外也有上映,她和泳队的队友一起去看过。
“那是我的转型作品,就是《狼烟》之后,我开始走红。”周见薇轻描淡写似的,“《狼烟》的导演就是黄平中。”
宇文听看向她。
她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云淡风轻的口吻:“当时的传言是真的,是我爬了黄平中的床。”
黄平中的妻子曾经闹过,这件事,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没人点破罢了,事不关己,也不会有谁去得罪大导演。
“那段关系维持了半年,黄平中对我还算不错,至少从没短过我资源,就是,”
就是在床上不是人。
周见薇摸了摸高领衬衫下的脖颈,伤痕还没好,仍隐隐作痛:“两年前我想跟他结束,不过,那时候已经由不得我了,他把我捧到了很高的位置,足够摔死我。”
周见薇不是第一个和黄平中保持这种关系的女艺人,可长久以来,他也没有让人抓到过把柄,自然是练就了一身让人听话的好本领。
周见薇笑得苦涩:“很老套吧。”
在娱乐圈,诸如此类的事情,确实比比皆是,她没什么特别,非要找出点特别之处,大概是把苏问卷进来了。
宇文听不解:“你为什么告诉我?”她和周见薇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不是苏问的女朋友吗?你有知情权。”
宇文听不置可否,她手机响了,是苏问的来电。
“听听,你在哪?”苏问问完,又自己解释,“我不是要查岗,我就是想见你。”
他电话特别勤,只要得空了,就给她打电话。
宇文听稍稍侧身,将声音压低:“我在外面。”
“和朋友吗?”
苏问有点懊恼,他不想干涉她,可就是忍不住。
“我跟周小姐在一起。”
周小姐?
苏问知道是谁了:“在哪里?”
宇文听抬头看向周见薇,她摇头表示不介意,宇文听才报了个地址。
挂电话之前,苏问说:“我过去接你。”
他对周见薇很警觉。
“苏问吗?”周见薇随口问。
宇文听说是。
之后没有再说苏问,周见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她拍戏的趣事,宇文听寡言,安静地做个听客,约摸二十来分钟,苏问就到了咖啡厅。
他戴着口罩过来,站到宇文听身后,戒备地看着周见薇:“你约我女朋友干什么?”
周见薇似笑非笑:“不干什么,随便聊聊。”
苏问啊苏问,一物降一物呢。
“她跟你不熟。”苏问眼神微冷,明显不想宇文听跟周见薇深交,转头看宇文听,神色才缓和下来,“聊完了吗?”
宇文听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苏问就收了脾气,拉了把椅子乖乖挨着她坐着。
啧啧啧,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周见薇好笑,对宇文听说:“我们下次再约。”说完了,她把墨镜戴上,“那我就先走了。”
起身,她先走。
宇文听叫住她:“后来为什么妥协了?”
十八岁最浮躁的年纪了,她都守住了初心,为何后来却低了头,折了自己的风骨和尊严。
周见薇回头,笑了笑:“因为想红啊。”
她说完,挥挥手走了,推门出了咖啡厅,才顿住脚,却没有再回头,唇角的笑一点一点褪掉,落寞与嘲讽浮出了眼,融在眉宇间,挥散不去。
她说的都是真的,只有最后一句不是。
宇文听的咖啡是凉的,苏问不让她喝,给她点了一杯热饮。
不想管女朋友管得太紧的苏问总是这么……忍不住:“她跟你说了什么?”
宇文听高度概括了一下:“她的私事。”
私事……
苏问皱眉:“她是不是把她暗恋我的事情告诉你了?”他立马解释清楚,以表他的忠心,“听听,我不喜欢她,我就只喜欢你,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虽然他也想他女朋友吃醋,但是,更不想她误会。作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要亲自把桃花都掐了,帮女朋友解决后顾之忧,这条男朋友守则,是苏问在网上看到的,他觉得言之有理,得贯彻到底。
宇文听拧了拧眉:“这件事她没告诉我。”
糟糕,说漏嘴了……
苏问抠了抠桌子,怕她生气,低头不敢作声了。
宇文听好奇:“不是暗恋吗?你怎么知道的?”
他耷拉着脑袋,在女朋友面前怂唧唧的,声音很小地说:“她有次喝醉酒,打电话跟我说的。”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强,他时刻不忘表忠心和决心,“不过我没理她,我发誓,我从头到脚都是你一个人的。”
宇文听好笑:“我知道。”她就事论事,“周见薇是个不错的人。”
苏问不予任何评价。
屋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空气处处都是潮湿。
****
“那天下了大雨,交通很堵,尤其是咖啡厅外的那条主干道。他进来的时候,有些喘气,应该是跑着来的。”
“宇文听点了一杯摩卡,加了果糖和冰,我走的时候,看见他把她的咖啡杯推开,说天冷了,不能喝凉的。”
“我站在门口,他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去帮她买热饮,耐心很好地对柜台的服务员说:我女朋友喜欢甜的,要多加果糖。”
“突然想起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外套很薄,被他拿在手上,那时候,他十八岁,我也十八岁,和今天一样,那天也下了很大雨。”
“宇文听问我为什么要妥协。”
“因为苏问站得太高了,我想爬上去,离他近一点。我想告诉所有人,我自甘堕落不是因为贪慕虚荣,可是不能,我又是他的谁呢,哪来的立场把自己的错误归咎于他。”
“他知道的,我喜欢了他八年,清醒的时候我不敢告诉他,所幸我演技不差,把醉酒装得天衣无缝。”
“苏问,祝你和她幸福。”
——摘自周见薇的日记
周见薇合上日记本,坐在书桌前,看窗外雨落,她没有关窗,染着凉意的风扑面吹进来,雨滴滴答答打在窗台和书桌上,下雨天总是让人格外清醒与透彻,万千思绪都在脑中萦绕。
她轻轻叹了一声,把日记本放进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再锁好,拿了手机,拨了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
“什么事?”
苏问脾气一直都不是很好,对待宇文听以外的人一律没什么耐心。
她手里拿着笔,下意识地轻轻敲打在桌面:“为什么要帮我隐瞒?”当年那点提携之恩,早就还清了。
“谁说我是在帮你?”苏问清冽的嗓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你的事情要是由我捅出来,我成什么人了?我是帮我自己。”
她苦笑。
周见薇啊周见薇,别再自欺欺人了。苏问从来都不是滥好人,对女人也没有恻隐之心,除了他心上人,旁人哪入得了他的眼。
她打开手机微博,没有和经纪人商议,发了一条微博。
周见薇v:人啊,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黄平中v
微博后面,附了一段一分钟的视频,脸及脖子以下打了码,但一看都知道是什么内容了,微博后面的留言刷新得很快。
“我艹!这是黄平中导演?!”
“我问哥分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被你们泼脏水。”
“潜规则遇到了性·虐狂,自食恶果,没什么好同情的。”
“以周见薇如今的咖位,还用得着被潜?”
“应该是以前被潜了,然后黄禽兽用视频之类的把柄威胁她,快叫我福尔摩斯。”
“贵圈真乱。”
其中,有一丙留言被顶到最上面。
问哥的后宫大管家:“直播吃键盘啊,不吃是孙子!三少爷的贱”后面,有截图为证。
就是这位兄台,大放厥词,说苏问和宇文听是公关炒作、是为了压苏问性·虐的绯闻,甚至放言说不是他就吃键盘。
“吃键盘啊,孙子!”
“直播房间发一下,等你直播呢。”
“不直播老娘天天来蹲你。”
“孙子,你被苏家大军盯上了,觉悟吧。”
“……”
之后,这位三少爷的贱微博被攻陷了,此人也再也没有发过微博。
周见薇公开真相之后,被网友攻击地遍体鳞伤,很少一部分人同情她被施虐,更多的是指责她不自爱,为了上位而被潜规则,被虐也是活该。
话都说得很难听,可现实就是这样,娱乐圈就是这样,粉丝可以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踩进泥里,一把键盘的成本太低,隔着电脑屏幕,很多人肆意发泄,肆意贬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只看到了个轮廓,就觉得可以化作正义的化身,肃清所有社会的肮脏,网络暴力就是这样。
周见薇的丑闻持续了很多天,直到百花奖开幕才把风头盖过去,因为这一届百花奖,《消融》剧组是最大一匹的黑马,这是继《帝后》之后,苏问和姜九笙再一次合作,最佳男女主得主的热门人选便是他们二人,这两个人的流量加起来,足够让百花奖在头条上待好长一段时间。
宇文听作为苏问和姜九笙的老板,也出席了颁奖晚会,红毯上,她刚好碰到姜九笙,她是宇文听见过的人里,最适合旗袍的,没有人会比她穿得更漂亮。
“苏问呢?”
两人并排走着,宇文听说:“他有通告,晚点再来。”她礼尚往来,回问了一句,“时瑾呢?”
姜九笙说:“在家带孩子。”
问听番外20:子苏许芳心,听听宠夫(3更
姜九笙说:“在家带孩子。”
“……”
宇文听想象不出来时瑾那样的人,喂奶换尿布会是什么样子,而且……她问姜九笙:“孩子不会闹吗?”不怕时瑾吗?
她跟时瑾只见过几面,印象很深刻,他给她的感觉很矛盾,尊贵绅士得像中古世纪的伯爵,可就是那样雅致的人,眼里总有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冷。
时天北才那么点大,不会怕吗?
姜九笙莞尔,说到孩子时,眉眼温柔:“我家天北不怎么爱哭,而且,他很亲他爸爸。”
宇文听觉得不可思议。
走完红毯,刚进大厅,莫冰就过来了,把手机给姜九笙,说:“你家时医生的电话。”
姜九笙跟宇文听打了声招呼,去一边接听。
时瑾问:“到了吗?”
“嗯。”
他嘱咐:“晚上天气凉,回来的时候要多穿一点。”
“好。”姜九笙走到没人的地方,靠着门,低头,挽着的头发垂下来一缕,灯下的轮廓柔和,嘴角有淡淡的笑。
时瑾心细,平时都是他操心多一点,她的吃穿住行,他都会过问。
“夜宵我给你准备好了,放在了车上。”
她家时医生,在她这很是啰嗦,她好笑:“知道了。”
时瑾还没嘱咐完,他事无巨细地一一说下来,最后,着重语气:“结束了就回来,我在家等你。”
姜九笙忍俊不禁:“结束了我就回家,不用等我,你先睡。”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他比宝宝都黏人。
“天北呢?闹你了吗?”天北最近对什么都很好奇,睡觉睡得比之前晚了很多,放在床上,他就会自己翻滚来翻滚去。
不过,时瑾在的话,天北就会很老实乖巧。
“没有,已经睡了。”
果然,爸爸带就很乖。
姜九笙有点想宝宝了:“喂过了吗?”
“刚刚喂了。”时瑾说,“不用担心他,你在外面顾好自己。”
“嗯。”
时瑾挂电话之前,又重复了一遍:“早点回来,我等你。”
嗯,她也有点想她家时医生了。
颁奖晚会还没开始,主办方给受邀的艺人安排了休息室,但地方有限,休息室多数是共用的,当然,如果咖位够大的话,就会准备独立间。
姜九笙和宇文听都被安排在了独立间,一排房间过去,门都关着,只有一间,半敞着门,有声音传来走廊。
是男人的声音,骂骂咧咧。
“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老子,你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你他妈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是黄平中的声音,宇文听走近一点。
周见薇自嘲:“你骂得都对,我这不是已经遭报应了吗?”
黄平中快五十了,体格偏健壮,说话中气十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被我玩烂了的破鞋,苏问也不嫌脏。”
周见薇一扫刚才不冷不热的态度,怒道:“我跟你的事,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黄平中抱着手看她:“哟,还舍不得了?”他讥笑了声,眼里全是嘲弄与轻视,“怎么,苏问搞了你不承认?”
周见薇气极:“黄平中!”
他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周见薇脸上。
她穿了高跟鞋,被那一巴掌打得站不稳,摔在了地上,左脸颊迅速红肿充血。
“呵。”
黄平中狞笑。
“想跟我一拍两散?”他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急不缓地解开腰上的皮带扣,抽出来,“你还没问老子答不答应——”
说话的同时,他挥起了手里的皮带,朝着女人雪白的后背,狠狠抽下去。
“啪。”
挥动的皮带,被抓住了。
黄平中猛地扭头。
宇文听今天穿了一双不太高的高跟鞋,她净身高一七四,比黄平中还要高一些,看他时,俯视。
“我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她用力一扯,将整条皮带拽过去,抬起手,朝着黄平中的脸就抽了回去。
黄平中惨叫了一声,捂住火辣辣的脸,咆哮:“你谁啊!”
宇文听蹲下,扶着周见薇坐到沙发:“有没有事?”
周见薇摇头,眼眶突然红了。
宇文听站起来,把她挡在了后面,一贯总是宁静的眼里风起云涌,一字一字道:“天宇传媒,宇文听。”
宇文听啊。
冤家路窄。
黄平中脸上被皮带抽的地方疼得发麻,新仇旧恨,他气急败坏地怒吼:“我教训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她说:“你骂了苏问。”眉宇间,染上了薄薄一层愠怒,音色稍稍凛冽了,她说,“苏问是我男朋友。”
骂苏问,绝对不可以。
黄平中讥笑:“你倒真大方,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搞到一起——”
没等他说完,皮带已经抽过去了。
黄平中肩上挨了一皮带,宇文听是运动选手出身,手劲大,黄平中痛得龇牙咧嘴,五官狰狞。
宇文听眼里覆了一层冰,皮带的金属扣被她捏得作响:“再骂一句试试。”
黄平中表情狰狞,梗着脖子骂,边骂还边冲上去抢她手里的皮带:“苏问——”
她反应很快,侧身躲开,不等他骂完,当机立断,抬起手就是一皮带,结结实实抽在了黄平中的脸上:“继续。”
骂一句,她就抽他一次。
黄平中痛得大叫,正要破口大骂,一见宇文听又扬起了手,他本能地闭了嘴,捂着疼得发烫的脸,往后缩了缩。
哪还有打不怕,那是打的不够狠。
黄平中恶狠狠地瞪她,到底不敢对她动粗,怕她手里的皮带,更怕宇文听背后的天宇和家族。
宇文听见他老实了,才扔了皮带,目光冷冷,掷地有声地道:“往后,只要是你工作室参与制作的影视作品,我天宇的艺人都不参演。”
黄平中急眼:“你——”
不等他说话。
“笙笙,”宇文听看向门口,“帮我个忙。”
黄平中猛一回头,门开着,姜九笙正靠着门,姿态随意,不知何时过来的,语调慢慢悠悠:“你说。”
宇文听简明扼要:“把他拉进秦氏的黑名单。”
黄平中心道不好,正要辩解,姜九笙嗓音淡淡地应了一声:“好。”然后,对上他惊慌的眼,她气定神闲地说,“日后找演员的时候,也不用考虑我们秦氏旗下的艺人了。”
秦氏旗下除了秦氏娱乐,还有华纳影视和sj’s,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是秦家的,剩下的半壁,不是与时瑾交好,就是看他脸色行事,姜九笙这一句话,基本等于封杀。
黄平中彻底慌了,上前去,放下身段求情:“姜小姐,还请您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他对女人动手的时候可曾高抬贵手过。
姜九笙语调缓缓,却不容置喙:“你骂了苏问,苏问是宇文听的男朋友,宇文听是我老板。”
黄平中脸色大变。
这件事,苏问是从刘冲那里听来的。
他听完洋洋得意得不得了:“我家听听好宠我。”
刘冲在开车,从保姆车的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苏问:“是是是,你是霸道女总裁的小娇夫。”他作为经纪人,想得就比较正经了,“估计网上很快就会有你被包养的各种揣测。”
苏问再怎么火,也只是个演员,比不得宇文听有背景,此番,霸道总裁冲冠一怒为红颜,媒体再添添油加加醋,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
苏问的重点永远很清奇,很禽兽。
“还没有包养。”
刘冲:“……”
这股子遗憾挫败是几个意思。
百花奖颁奖晚会还没开始,天宇传媒就官宣了一件事,和黄平中及其电影制作公司终止合约,再无合作。
随后,sj’s、秦氏娱乐、华纳影视相继转发,并同样表态。
底下,网友们纷纷喝彩,
“这件事告诉我们,要做个有品格的人,德行不行,导的片子再好也要抵制,先做人,再做事。”
“终于有人收这个禽兽了,大快人心!”
“内部消息,宇文听是为了苏问才打压黄禽兽的,姜九笙嘛,当然是为了宇文听这个好基友,激情满满,基情满满啊。”
“我怎么觉得笙嫂和问哥都是意外,听神和笙爷才是真爱。”
“对宇文听还是喜欢不起来,跟我家苏问完全没有cp感。”
“谁稀罕你喜欢了?杠精!还你家苏问,幻想症也是病,得治!”
“我看到听神扑面而来的攻气,我问哥是被包养了吗?”
“前面的!你是魔鬼吗?问哥也不缺钱,包养是什么鬼?分明是问哥倒贴,工作室都卖给天宇了,卖身又卖艺!”
“自从问哥谈恋爱,我都快忘了他曾经是个强攻。”
“……”
本来正义满满的,然后,楼就歪成这样了。
苏问快八点了才进场,他的位置安排在宇文听旁边。
“听听。”
苏问在她旁边落座。
场内有些吵,她听不太清楚他说话,便凑过去一点听,苏问靠近她耳边:“跟我出去一下。”
宇文听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颁奖快开始了。”
迟到就迟到。
“还有六分钟。”苏问起身,牵着她出去了。
这个点,外面没什么人,苏问带她去了楼下的走廊,落地窗式的观景装修,她身后是城市的霓虹,还有大片星空。
“苏问,”她靠在透明的窗玻璃上,看着他问,“我们出来做什么?”
她今天穿得很正式,裹胸款式的长裙衬得脖颈修长,头发半挽,随意散落了几缕在肩上,发梢堪堪过锁骨。
苏问将她肩上的发拨开:“想亲你,里面人太多。”
“我擦了口红。”
“不要紧,我轻一点亲。”苏问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教训黄平中是不是为了我?”
宇文听点头:“嗯,他骂你。”
果然呢,他家听听很宠她。
苏问笑了,目光比月温柔,落地窗外的星辰落进了眼里,他声音里都染了愉悦:“听听,我很开心。”
他特别开心,因为她很疼她,他特别受宠!
宇文听见他笑,心情也很好,用指腹擦掉他唇上沾染到的口红:“颁奖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苏问摇头说不要,他凑过,要亲她。
嗷呜!
苏子苏蒙住眼睛,十指张开,她羞涩地从指缝里偷看,嗷呜嗷呜……突然,肩膀从后面被拍了一下。
她捂住嘴,差点叫出来,扭头就看见了姗姗来迟的总监大人,她赶紧挡住路口,把声音压得小小的:“宋总监,你不能从这过。”
宋融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为什么不能从这过?”
每次遇着这小泡面头,他都心情大好,也是奇怪。
苏子苏今天把泡面头扎起来了,左右两边一边扎了个小球球,看上去毛茸茸的,她说:“里面有人在亲亲。”
她四叔跟四婶在亲亲,她要镇守在此地,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四叔对她这么好,她当了叛徒他都没有怪她,还帮她妈妈出了医药费,这样的大好人她要做牛做马地报答。
瞧着她这英勇就义的表情,十分好笑,宋融起了逗弄的心思,偏不如她的意:“他们亲他们的,我走我的。”
说着,他就要往前走。
苏子苏拽住他的手:“不行!”她眼珠子转了转,试图动之以情,很慷慨地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宋融忍俊不禁:“接个吻而已,又不是结婚。”
苏子苏面红耳赤地反驳他,很振振有词:“不结婚不能亲,亲了就要结婚。”
这小泡面,蠢蠢得让人想欺负,又不想别人欺负。
宋融想揉揉她头上的泡面,忍住了:“谁跟你说的?”
她老实说:“我妈。”
她妈被苏丙邺负惨了,有很严重的仇男癌,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智商八十五的苏子苏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能给男人亲亲抱抱摸摸睡睡,不然就要结婚。
要是不肯结婚,就亲亲抱抱摸摸睡睡,她妈说,要报警,告臭男人非礼、性骚扰、强·奸。
“我四叔和四婶会——”
结婚两个字卡在了喉咙口,她睁大了两个眼睛,眼睁睁看着总监大人的脸突然放大。
啵。
他在她脑袋上亲了一下。
苏子苏呆住了,愣了老半天,倏地捂住了脑袋,脸红得像个猴屁股:“你你你……你干什么?!”
她结结巴巴,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眼睛都红了,水汪汪地瞪着宋融,完了完了完了……
苏子苏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表情,快哭了,眼里含了一包泪,眼珠子又转得飞快。
宋融低低笑出了声,用哄骗小孩的语气跟她说:“要听妈妈的话,但不要全听。”他俯身,凑过去,“知道了吗?”
苏子苏惊吓地往后跳,一惊一乍的表情:“你亲我了!”
“嗯。”鬼知道他怎么这么幼稚。
苏子苏不敢相信的表情、天崩地裂的表情、担惊受怕的表情,全部杂糅在眼睛里,她快哭了,质问他:“你怎么能亲我?”
宋融唇角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别慌,不会怀孕。”
这小泡面挺可爱的,想给她买几个煎饼果子吃。
她睁着兔子一样的眼睛,滴溜溜地看他:“总监,我虽然笨,但是我不傻。”她吸吸鼻子,要哭不哭,声音很小地说,“亲了,要结婚的。”不然,就要告他非礼、性骚扰、强·奸。
宋融:“……”
好像逗过头了。
小姑娘像是想明白了一件大事,然后鼓足了勇气似的,红着脸伸手揪了揪他的袖子:“我们、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问听番外21:结婚呀,苏问露马脚(4更
小姑娘像是想明白了一件大事,然后鼓足了勇气似的,红着脸伸手揪了揪他的袖子:“我们、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不想告他非礼、性骚扰、强·奸。
宋融嘴角的笑僵硬了:“……”
糟糕,摊上大事了。
当晚,苏问拿了最佳男主演,姜九笙拿了最佳女主演,影帝影后都花落天宇,作为老板的宇文听成了最大的赢家。
影帝的获奖感言很随心所欲。
“我是天宇传媒的苏问,我的老板是宇文听,那些不服她管理的人都看着,我拿的奖杯,都是她的功劳,她的确是运动员出身,不过,天宇近三个月的销售数据表明了,她同样也是优秀的企业家。”苏问站在舞台的灯光里,晃了晃手里的奖杯,口气任性又猖獗,他说,“天宇不会倒,天宇有苏问。”
影后姜九笙的获奖感言也很随心所欲。
她笑容清浅,从容自若地说道:“谁说天宇会倒?天宇还有姜九笙。”
宇文听坐在台下,哑然失笑。
天宇怎么会倒,宇文听上任之后,旗下的化妆品与潮牌公司的销售都有增无减,公司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老古董们各个跌破了眼镜。
晚上,宇文冲锋的电话打过来。
“哥。”
宇文听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她哥那边应该才刚天亮。
宇文冲锋直截了当地问:“你和苏问交往了?”
他前段时间在桐昆镇,国外一个很荒僻的小岛,网络与通讯都不通,他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是以,他得到的消息迟延了很多。
宇文听不会瞒他,说是。
宇文冲锋问,语气难得的严肃:“他告没告诉你他是西塘苏家的人?”
宇文听沉默。
“这都没跟你说?”宇文冲锋顶了顶后槽牙,那个混蛋!
她不太明白兄长的意思:“西塘苏家,有什么问题吗?”
她退役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游泳馆里,自然没有听说过隐世多年的西塘苏家,宇文冲锋列了个对比:“西塘苏家,中南秦家,还有一个绵州滕家,他们以前都是一条道上的。”
她知道秦家是哪条道上。
她猜测过苏问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有想过会不简单到这种地步,她默然思忖了很久:“八年前的绑架案,有查到什么吗?”
“还没有,到现在都查不出来,说明里面问题很大。”宇文冲锋对她的事很警觉,“听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否认得很快:“没有。”
她肯定知道了什么。
宇文冲锋知道她的性子,跟他一样固执,没有戳破她,但他表明态度:“你和苏问交往,我不赞同,但也不会阻止你,记住,保护好自己。”他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要是你因为他受到了什么伤害,我就把你带到山里来。”
宇文听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宇文冲锋知道了,他这个妹妹,被苏问骗走了。
妈的,小混蛋。
宇文听挂了电话之后,去敲了苏问的门,已经十点多了,他却不在家,去哪也没有跟她说,有些反常。
她担心他,打了他的电话。
“苏问。”
接电话的却是刘冲。
“听听啊,是我,刘冲,问哥手机落我车上了。”
宇文听皱皱眉头,问道:“苏问不在家,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在家?
《消融》剧组给他和姜九笙办了庆功宴,苏问分明说要回家陪女朋友的,居然没有回去了,反常啊,很反常,不会是出去鬼混了吧?
刘冲立马自己否认了这个猜测,苏问那种老婆奴,没那鬼混的贼心,也没那贼胆。
“我给你找找。”刘冲嘿嘿一笑,毫不犹豫地把老板出卖给了老板的老板,“偷偷告诉你哦,他的车,我装了定位。”
苏问成天找不着人,也是没办法,想了这个阴招。
今晚,月亮很圆,漫天都是星子。
晚上十一点,黄平中喝得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个烧酒瓶子,一走一晃。
他晃晃悠悠地荡到家门口,大着舌头在讲电话,手上的钥匙插了几次都没有插进钥匙孔,反倒洒了手里的酒,他干脆扔了酒瓶子,对着门就踹了一脚。
嘿,门开了。
他喝得烂醉,一步一趔趄地摸进了公寓的玄关,嘴里还对着电话振振有词:“哼,等着吧,我有的是办法搞死宇文听。”
因为宇文听和姜九笙公开和他作对,使得他四处碰壁,之前签好的剧,演员们一个接一个过来解约,各家娱乐公司都对他避如蛇蝎。
“都是那两个该死的臭婆娘,看我不搞死她们!”他大着舌头骂骂咧咧,手已经摸到了墙上的灯。
啪嗒,屋子里顿时亮堂了。
黄平一抬头,看见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正堵在他家玄关的台阶上,他揉了一把眼睛,酒意被吓醒了几分:“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男人面无表情。
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慢慢悠悠的调儿,透着一股子邪气:“你祖宗。”
黄平中顺着看过去,目瞪口呆了:“苏、苏——”
苏问!
他坐在客厅那张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一双腿搭在了茶几上,手指懒懒地动了动:“把他绑起来。”
语气惬意闲适,宛若被绑的是一颗白菜。
“是,四爷。”
他的两个保镖得令,转身逮人。
黄平中立马后退,防备地瞪着眼睛:“你要干什么?”
苏问一张脸比女人还要精致上三分,唇红齿白,慢条斯理地扔了三个字:“搞死你。”
哼,还想打他家听听主意,当他死了吗?
“你们别、别过来。”黄平中哆哆嗦嗦,说完扭头就往屋外跑。
健壮的男人一只手就把他拎回来了。
十分钟后。
楼顶的风簌簌地吹,围墙上面的人唔唔地叫。
夜深人静,高处一轮弦月被偶尔飘过的乌云遮住了光,远处路灯的光偏暗,楼顶昏昏沉沉。
“摘了吧。”
苏问的声音不慌不忙。
保镖恭敬称是,走过去摘了黄平中的头套,他唔唔叫了几声,睁开眼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楼顶的围墙上面,脚后面悬空,再往后一步,他就能从十九楼的高处坠落,四面八方的风吹得他摇摇欲坠,他被吓软了腿,一屁股坐下去,手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贴了胶布,他说不了话,看着苏问拼命摇头,嘴里呜呜呜个不停。
苏问走近,似笑非笑:“要求饶啊?”
黄平中猛点头。
苏问慢慢腾腾地说:“晚了。”
黄平中吓得脸色苍白,脑门上豆大的汗滚下来,更加拼命地呜呜叫。
苏问拖着语调,尾音稍稍往上提:“想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他使劲摇头。
他想搞,可他没有,他还来不了搞……
苏问眼神冷冽了,薄唇掀了掀:“想也不行。”
“……”
黄平中绝望,快崩溃了。
苏问环抱着手,目光凉凉地瞥了他两眼,身上还穿着颁奖晚会上穿的那套白西装,公子翩翩,奈何,眼里都是坏:“记住了,今天你要是大难没死,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知道吗?”
大难没死……
还能活就成!黄平中可劲儿点头!他是吓破了胆了,听说过苏问胆大妄为,可万万不知道他如此无法无天。
苏问从容不迫地往前走了一步。
黄平中本能就往后缩,苏问抬手,他唔唔叫着,死死闭上眼,尿都快吓出来了。
怂样!
苏问的手落到他脸上,他拍了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得记住了。”嗓音被风吹着,慵懒又邪肆,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我女朋友宇文听,是你招惹不起的人,记住了吗?”
黄平中猛点头,整个人大汗淋漓,像从水里捞起来的。
苏问还算满意他的态度,心情不错地勾了勾唇角,悠悠说:“推下去吧。”
“!”
黄平中彻底被吓傻,眼睁睁地看着高壮的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唔唔唔唔唔……”
他拼了命地摇头,男人已经向他伸手了,用力一推——
“咣。”
楼顶的门突然被推开。
刘冲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人呢?”
他定位查到苏问去了黄平中的家,就感觉不妙了,边喘着粗气边扫视楼顶,果然看到了苏问那两个保镖,那两人不是刘冲雇的,他们只听苏问的指令,因为长得太凶神恶煞,平时露脸的机会不多,刘冲觉得那俩儿像黑社会,又不是一般的黑社会,对苏问那态度,恭敬惧怕得不正常,不知道苏问哪里找来的人。
喘够了,刘冲又问了一遍:“黄平中人呢?”怎么没看到。
苏问不冷不热的:“推下去了。”
“……”
刘冲愣了很久,扭头往后看,十九楼的高度,摔下去……
他脸都惨白了:“苏问,你这是杀人!”他知道苏问任性妄为,但没料到他这么为非作歹!
苏问不咸不淡:“哦。”挑了挑眉,事不关己似的,“那怎样?”
还这个态度?
刘冲心里拔凉拔凉的,有种养了多年的儿子歪掉了的心酸和难过,他深深看了苏问很久,沉重地说:“你去自首吧。”
心里到底不忍心,难过得心如刀割,怎么说也是养了多年的——
苏问嗤笑,骂:“白痴。”
刘冲愣了一愣。
这时,风一吹,吹来一阵唔唔的声音,刘冲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从楼顶围墙下面传来的,不是黄平中的鬼魂来索命了吧。
他畏手畏脚地走过去,脚下一崴,趔趄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段粗绳子,顺着绳子往下瞧——
“唔唔唔唔唔唔……”
刘冲目瞪口呆!
绳子一端缠在对面的石柱上,一端绑在黄平中的脚上,他被倒挂着,吊在了顶楼的外墙下面。
“唔!”
黄平中眨眼,死劲眨,用眼神在向刘冲求救,他被倒挂着,在半空中摇摇晃晃,脸涨得通红,头发全被汗湿了。
这可怜相!
刘冲伸手去拉绳子。
“不准拉上来。”苏问冷着张俊脸,“得让他长长教训。”
这个大魔头!
刘冲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实在忍无可忍了,跟他急:“你疯了是不是?万一绳子断了,摔死了怎么办?”
苏问理所当然的口吻,一点反省意识都没有:“摔死了就当为民除害。”
“……”
这个混世大魔头!刘冲都想冲上去打他了!
平时他怎么胡闹刘冲都随他,可性命攸关,刘冲哪能看他胡来:“平时你怎么乱来我都不管你,人命关天,你绝对不能胡来。”
苏问充耳不闻:“死不了人。”
视人命如草芥……
淡定淡定,刘冲深吸一口气:“苏问,我憋很久,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他表情很严肃啊,“你老爹到底是做什么的?”
总觉得苏问有不得了的背景,他上次被绑架了,充分可以说明苏问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苏问似真似假的扔了一句:“知道太多的话,很危险。”
“……”
刘冲瞬间毛骨悚然,为了小命,他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反正心里有数就行。眼下把人拉上来要紧,他是真怕黄平中晃着晃着把绳子给晃断了,苏问肯定是不会听他的,那就只能搬出王牌了。
刘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差点忘了,宇文听还在楼下。”
苏问一愣,随即,转身就往楼下跑,大步流星,刘冲就眨了下眼,就看不到苏问的影了。
“……”
他get到了,以后搞不定苏问就把大老板搬出来,大鱼吃小鱼,大老板吃小老板。
宇文听的车就停在楼下,她站在车门旁,正仰着头看楼上。
苏问快步跑过去。
“听听,”他一看见她,就慌,“你在这多久了?”
宇文听把视线从高处收回,看向苏问,他跑得急,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她扯了扯里面软软的毛衣袖子,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我以为他跳楼,就从车上下来了。”
就是说,他为非作歹的过程她都看到了。
苏问垂着脑袋不敢作声,怕惹她不高兴。
“是你弄的吗?”宇文听把他低着的头抬起来,目光对上。
他很心虚,弱弱地:“是。”
她皱了皱眉头。
苏问就立刻辩解:“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他小心翼翼地偷瞄她的脸色,小声为自己开脱,说得挺有理有据,“不会摔死的,我让人绑了两条弹力绳,而且那栋楼下面没有障碍物,也不会撞到墙,就跟,”声音越来越弱,他很虚很虚,“就跟蹦极差不多。”
蹦极?
呵呵,你怎么不去蹦一个?
刚走下来的刘冲刚好听到这句鬼话,心里直骂苏问那个魔头。
“苏问。”宇文听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有探究。
苏问想躲又不敢躲:“嗯。”
他很心慌,怕她会不喜欢他的一肚子坏水。
宇文听却没有问黄平中的事,她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西塘苏家人。”
雪上加霜,就是如此。
苏问快要六神无主了,连呼吸都轻了,如履薄冰:“你知道了。”
宇文听再问一遍:“为什么不说?”
他知道她不喜欢隐瞒,可他不敢冒险,他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等到她彻底离不开他了,他就全盘托出,在此之前,他不敢。
“我怕你会嫌弃我。”他说。
宇文听目光专注,看着他的眼睛。
“我很小就被养在外面,除了我父亲之外,我和苏家其他人都没怎么联系过。”
苏家的地下交易,他没碰过,且苏家隐世,洗白是早晚的事。可到底还是是非多,他怕她不喜欢,提都不敢提。
她不说话,苏问去拉她的袖子,轻声轻气地:“听听,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
她是生气了:“要是我一直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会一直隐瞒吗?”
苏问立马摇头,解释说:“等你喜欢我喜欢到离不开我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问听番外22:一起困觉觉(5更)
苏问立马摇头,解释说:“等你喜欢我喜欢到离不开我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本来生气的,因为他这一句话,她就又气不起来了。
她想,他还是很乖的,虽然偶尔不听话。就算他把黄平中绑在弹力绳上‘蹦极’,她还是觉得他是个好人。
苏问攥着她的手:“听听,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不跟我分手。”他带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放,让她打。
这么漂亮的脸,她怎么舍得打。
她摸了摸他的眉眼,踮脚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练了六年体操,九年游泳,如果不是手坏了,肩坏了,我应该会一直当运动员。”她抱住他的脖子,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做什么都坚持,苏问,我应该会喜欢你很久很久。”
她很恋旧,习惯了一成不变,若是喜欢了,就会一直一直喜欢着,她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就算他不是她以为的那么温良,就算他瞒她骗她,她都不会跟他分手的。
苏问所有不安的情绪都被抚平了,心里酸酸胀胀的,有点疼,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不停地亲。
“手还会痛吗?”他突然问。
她的手曾经受过伤,指骨与手指韧带重度损伤,
宇文听摇头:“早不痛了。”
月色昏沉,她看不到他微红的眼眶,他低着头,反复亲吻她的手。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苏问还在宇文听公寓里,他今晚格外的黏她,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她去洗澡他都要守在门口跟她说话,说着说着就表白,说他很喜欢巨喜欢超级喜欢她。
宇文听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他回去洗漱了,可又跑过来了,抱着她在沙发上窝着,什么也不干,就是不肯回去睡觉。
宇文听看了一下时间,提醒他:“你明天六点要飞金州。”
苏问抱着她没撒手:“我还不困。”他身体躁着呢,一点都不想睡。
她把他的手拿开:“不行,你要睡觉。”熬夜会伤身体,不能顺着他。
他有点失落了,可是不敢不听话,乖乖从沙发上爬起来:“那我回去了。”
“嗯。”
他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回自己家去,走到了门口,他杵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听听。”
“嗯?”宇文听失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黏人。
苏问小步地到她跟前去,蹲下,手趴在她膝盖上,仰着头看她,一脸期待。
他问:“能不能一起睡?”小心翼翼地问,眼里亮晶晶的,一双妖媚的眸,含着点朦胧的雾气,一眨一眨,分明魅惑至极,偏偏又透着三分纯情的娇。
没有哪个男人或是女人能媚成他这样,多一分过浓,少一分则太淡。
宇文听认真地想了想:“能。”
美人计,她从。
苏问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随即去自己屋里拿了个枕头,回头就打了个哈欠,说困了,拉着她去卧室睡觉,宇文听独居,也没有什么往来的朋友,客房被她改成了健身房,家里只有一张床,她有点犯难了。
苏问心情好得飘飘然:“听听,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她说:“里面。”
她说完,爬上了床,挪到里侧的位置,苏问把自己的枕头挨着她的枕头放好,也跟着上去了,躺在她旁边,手挨着她的手。
苏问平躺着,歪着头看她,说:“我睡觉不打呼。”
“嗯。”
她也不打呼。
苏问又说:“也不磨牙。”
“嗯。”
她也不磨牙。
他还说:“还不说梦话。”语气跟自夸似的。
宇文听想,他是不是怕她介意他说梦话?
她立马说:“说也没关系。”
苏问侧身,支着下巴盯着她看:“我睡相很好。”
她想,他说这些,是不是想要她夸他?
那么,她就夸他好了:“你很厉害。”可是不知道夸什么……
苏问:“……”
他家听听真的好单纯啊。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我以后能经常过来睡吗?”毕竟他睡相这么好。
宇文听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认真地想了想:“能。”
他是她男朋友,当然可以一起睡,她这样想的。
苏问埋在枕头里开心得蹭了一顿,然后抱着他的枕头,连同他的人,一起挪过去,先挪过去一点点,见他家听听没说什么,他就又挪过去一点,直到整个人都挨着她。
好幸福啊。
宇文听一个人睡惯了,突然多了个人让她有点拘谨,不怎么敢乱动,身体绷得紧紧的,端端正正地躺好:“要关灯吗?”
苏问把手放在她腰上:“不关灯你睡得着吗?”
她点头。
“那就不关。”
他想看她,就侧卧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撑着身体凑过去了……
宇文听突然伸手,拉了拉他睡衣的领口,他右边锁骨就露出来了。
“听听。”
现在不止想亲……
宇文听脸有一点红,伸手去解他睡衣的钮扣。
“听听,”他挫败地说,“没有避孕套。”
他是不介意了,就是不想这么快要宝宝。
宇文听解扣子的动作停了一下,她眼眸里黑白分明,没有一点杂念:“我只是想看你肩上的伤疤。”
满脑子黄色泡泡的苏问:“……”
他都做好了未婚先孕的准备,然而,她只是想看伤疤……他心里堵得不行,郁闷死了,闷闷不乐地说:“我自己脱。”
然后他抿着唇,表情不开心地把睡衣的扣子解开。
他正在严重怀疑自己的魅力,他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受宠吗?正想着,凉凉的手心覆在了他锁骨下两寸的地方。
他怔住。
她平躺着,盯着那个拇指大的伤疤看。
苏问这才回过神,把衣服往上拉:“没什么好看的。”
她按住他的手,又把衣服拉开,摩挲了两下那个伤疤。
“听听,别看——”
她突然抬头,唇贴在那里,轻轻地啄了一下。
苏问身体突然僵硬。
然后,他睡不好了。
苏问是早上六点的飞机,他只眯了不到五个小时,还没睡着,起来的时候,宇文听还在睡觉,她睡相好,把头蒙在被子里,笔直地躺着。
苏问把被子往下拉,让她露出脸来,亲了亲才离开。
外面天蒙蒙亮时,刘冲就过来接苏问,他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开,刚翻出备用钥匙,苏问就从对面出来了。
刘冲惊讶:“你在那边过夜了?”
苏问压着声音:“小声点。”听听还在睡。
“放心,隔音很好。”刘冲嘿嘿一笑,贼兮兮地打量苏问,瞧着他这一副筋疲力尽没睡够的样子,刘冲心里不免描绘点黄色的东西出来,揶揄,“你这是一晚上没睡?”
苏问懒得理他,抓了一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回自己屋了。
刘冲跟上去,离婚男人车开得很溜啊:“行啊问哥,战斗力不错,很持久嘛。”
苏问回头,冷眼:“把嘴巴给我闭上。”
咣的一声。
他摔上门,把刘冲关在了门外。
刘冲了然于胸:“得,是欲求不满。”
快午饭的时间,周见薇约了宇文听吃饭,大概是为了方便宇文听的工作时间,周见薇约了天宇传媒附近的餐厅。
“昨天晚上谢谢你。”
宇文听说:“不用谢。”
然后没有再提黄平中这个人,以及那件事。
周见薇用了很重的粉底,嘴角的伤还是遮不住,有若隐若现的青紫,眼神有些空,眸光淡淡浅浅的。
她的长相偏风情妖艳,本该美得浓墨重彩,可眼里没了几分神采,就更显得黯然失色了。
“我和现在的经纪公司解约了。”吃饭的时候,周见薇随口提到。
宇文听放下了筷子:“如果你愿意,可以签到天宇来。”
周见薇笑,没想到她身败名裂后的第一根橄榄枝会是宇文听抛给她的,她摇摇头,拒绝了:“不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应该会在国外先住一阵子。”
她累了,想歇一歇了。
“电影呢?”她和苏问合作的那部电影没有拍完。
周见薇说得平常,事不关己似的,不怎么关心:“我不适合再出演,导演已经找好了接替我的女演员。”
宇文听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继续吃饭。
周见薇又说了一遍:“谢谢你。”
“什么?”
她答非所问:“你和苏问很相配。”她眉眼里有沧桑,也有怅然与洒脱,释然一笑,“祝福你们。”
单相思,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现在,她要投降了。
“谢谢。”宇文听说。
周见薇离开的那天,江北下了雨,因为是周末,机场的人很多,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的父母都定居在国外,来送她的人只有经纪人和助理。
上了飞机,她把帽子摘下来,有几个年轻的女孩拿出手机来拍她,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空姐在提醒乘客关闭手机,声音很温柔。
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手指摩挲着关机键,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拨了那个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苏问,我走了。”她先开口。
苏问似乎没睡好,声音倦倦的,带着点轻微的鼻音:“去哪?”
她说:“国外。”
苏问接得很快,很随意:“一路顺风。”
他的话里,听不出喜怒,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苏问对圈子里的‘同事’都这样,不冷不热。
她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就跟他通讯录里的张某王某林某一样。苏问存号码都是这样存的,他说懒得打名字。
周见薇见过,她的号码在苏问手机里,存了周某1,因为周某被一个导演占了。
这个让人心塞的男人啊。
周见薇笑了笑,说:“我喜欢你。”
“……”
就是这么让人无语。
苏问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地说出来,沉默了会儿:“我知道。”
还是不喜不怒的语气。
周见薇眼里的情绪很平静:“我知道你知道。”
她只是想再清醒地告诉他一次,然后,她和她的独角戏就可以好好地落幕了。
苏问回答,着重强调:“我只喜欢宇文听,这辈子只要她,只娶她,只跟她生孩子,你可以死了那条心了。”
“……”
这个欠揍的家伙,她都要走了,他还要补一刀。
她故意重重咬字:“那你以后一定要跟她结婚。”
“还用你说。”
她哑然失笑。
以前她总忍不住想,能受得了苏问那个脾气的女孩子,性子得有多软,原来不是,苏问在喜欢的人面前,一点都不硬气呢。
她苦笑了声:“再见了,苏问。”
说完,她把电话挂断,按了关机键,然后把墨镜戴上,眼角有泪落下来……
***
“今天又下雨了,我总在是在下雨的时候想起他。”
“想起了那次在枫城,黄平中用烟头烫我的时候,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我以为我会记恨很久,可现在想起来,却一句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拼了命地跑到门口喊救命,只记得苏问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他说,刚刚是你喊的救命?”
“我点头,他没说什么,把外套给了我。”
“他当时穿的衣服,脸上的表情,还有说话时的语气,我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忘记。”
“想到了那句俗套的话,我喜欢的人,他是个盖世英雄。”
“我很后悔,把一条错了的路当成捷径来走,可我很庆幸,我呼救过,也很感激在我求救的时候,那个盖世英雄来救我了。”
“苏问,遇见你,我三生有幸,纵使苦难。”
——摘自周见薇的日记。
金州影视城。
苏问的日程排得很紧,一整天都在拍戏,导演直夸他越来越刻苦奋进,刘冲呵呵了,说苏问这是急着拍完回去陪女朋友呢。
导演直叹年轻就是好啊。
镜头准备就绪,两位演员就位。
女演员的感情很充沛,眼里情深脉脉:“君越,带我一起走。”
男演员一身黑色劲装,背一把大刀:“你可想好?”
女演员抓住了男演员的手臂,毅然决然:“带我走。”
后面的台词是:为了你,我可以不当一国公主,可以不要荣华富贵,可以清茶布衣浪迹天涯。
苏问用力甩开了女演员的手,表情嫌恶地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女演员刘梨:“……”
搞什么?!
导演喊停:“cut!”他都被苏问搞蒙了,苏问向来一条过,居然ng了!导演很不解,“苏问,你甩开公主干嘛?”
你们可是要是私奔的!
“我女朋友来了。”
问听23:合体撒狗粮,子苏未婚夫(6更
“我女朋友来了。”
苏问说了一句,撇下‘公主’走出了镜头,脸上的表情……像后宫的嫔妃突然得到了皇帝的召见。
导演and刘梨:“……”
是宇文听来探班了,她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并不想打扰苏问,不过,还是打扰到他了。
导演客气地跟宇文听打了个招呼,然后很善解人意地大手一挥:“休息二十分钟。”
“听听。”苏问眼里的欢喜很明显,“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
这个回答,愉悦到苏问了。
他笑着牵她去自己的休息区:“芜市的合同呢?”芜市与金州相邻,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早上通电话的时候,她还在芜市出差。
“签完了。”宇文听说,“谈得很顺利,提前结束了。”
她今天穿了工作套装,小西装配a字裙,金州的天气有些热,她把外套脱了,拿在手上。
苏问把她手里的外套接过去:“江北那边有棘手的事要忙吗?”
“暂时没有。”她有些热,把头发扎起来。
苏问帮她,很不熟练地给她绑了一个歪了的马尾,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拉了椅子挨着她坐,眼神期待:“那你在这多陪我两天行不行?”
她想了想,同意了:“嗯。”回头对同行的宋融说,“宋总监,我先不回江北,公司的事电话联络。”
“行。”
宇文听工作起来,跟她在国家队训练一个状态,太拼,也该放个假了。
宋融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和宇文听打了个招呼,他先行回去,一转身,就看见个男人正在跟苏子苏搭话。
那男人长得人模狗样,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货色。
男人是刘梨的助理,大家都叫他小港,他跟苏子苏一般大,跟她算是同事,小港自诩还算风流倜傥,可他在苏子苏那都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了,她就是不开窍。
小港觉得需要再表现得明显一点:“子苏,拍摄结束后一起吃饭?”
苏子苏一口就答应了:“好啊。”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今天可能不行,问哥应该没空,他女朋友来了。”
她今天把泡面头扎成了半丸子头,显得她脸特别小,特别像动漫里小可爱,小港觉得她比他以前的六任女朋友都要可爱一百倍。
小港说:“不是聚餐,就我们两去。”他又不是傻,约一帮电灯泡去撩妹。
四叔要陪四婶,冲哥就形单影只一个人了,苏子苏觉得不能让冲哥孤独:“冲哥也不带吗?”
这姑娘是有点迟钝的,得把话说明白,小港就说了:“我就请你。”说完,他又补充,“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
这下意思很明白了吧。
苏子苏挠挠她的泡面丸子头,弱弱地建议:“还是带上冲哥吧,你要是钱不够,我这里有。”
小港:“……”
这是钱的问题吗?他就是想撩她,怎么在她眼里就成了只请一个人的铁公鸡了?这简直是他泡妹风流史上一大败笔,是滑铁卢啊!
小港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话没说完,一个醇厚的男声插进来:“苏子苏。”
苏子苏扭头,惊喜:“总监!”
总监?
小港回头,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袖扣手表领带夹,很商业,很精英,最重要的是长得英俊,文质彬彬的样子,这让小港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小港看着精英男,问苏子苏:“他是?”
苏子苏很高兴的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是我们天宇的董事总监。”
小港心想,哦,是上司啊,他把担心放回肚子里,然后,就听见男上司用一家之主的口吻对小泡面说:“结婚的事,你过来跟我谈谈。”
“哦。”苏子苏小脸一下子就通红了,像个小媳妇一样跑过去。
小港:“……”
上司?大尾巴狼吧!
mmp,这么好骗的姑娘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小港呕死!看了一眼泡面头那个乐颠颠的样子,更呕了!
“总监,”小泡面头小碎步地跑到总监大人面前,“你要跟我谈什么啊?”
这里人多,不方便。
“跟我来。”
“哦。”
苏子苏跟着总监大人的步伐,去了人少的地方,她特别体贴地给总监大人搬了个凳子:“融哥,你坐。”
宋融:“……”
这称呼,有种他是黑社会老大、她是黑社会小弟的感觉。
宋融不禁想起这段时间这泡面头的举动,自从上次亲了她,她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在公司的时候,每天都给他送煎饼果子,每次送完之后,还要问上一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宋融看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周我发给你的电视剧看了吗?”
她点头:“看了。”
宋融坐着,苏子苏站着,颇有黑社会老大和小弟的既视感,老大抱着手,问:“吻戏呢?有没有跳过?”
小弟怯怯的,羞羞的:“没有。”她遮住眼睛了!
宋融给她发的是几部国外的片子,尺度比国内的大,吻戏就不用说,床戏都有:“里面女主跟男主、男二、男三都接过吻了,最后她嫁给了男四。”
苏子苏懵懵地看他,显然get不到总监大人的点。
宋融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干脆明说:“不是亲了就要结婚。”睡了都不一定结婚。
后面一句,他没说,怕小姑娘接受不了,世界观会崩塌。
苏子苏现在听懂了,本来兴冲冲的表情一扫而空,眉毛被她拧成了毛毛虫:“那是别人啊,不是我。”她怯生生地看他,眼睛很红,想要哭了,很小声地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
她妈从小就跟她说,不结婚不能亲亲抱抱摸摸睡睡,要是亲亲抱抱摸摸睡睡了,不肯结婚,就要报警。
她小声嘟囔:“怎么能不结婚呢?”她不想报警抓他。
有点说不通,宋融头疼,耐着性子说:“结婚是很大的事,不能草率。”
苏子苏立马否认,一脸认真的表情:“我不草率啊,我跟我妈说了,还看了黄历,下个月有个很好的日子,适合结婚,下下个月也有。”
宋融:“……”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子,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子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
她是他遇到过的,最大的难题。
可毕竟是他先逗了她,他有责任,不能伤了小姑娘脆弱的心,就说:“不急,你还小。”
苏子苏软绵绵的声音:“我不小,我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纪了。”
“……”宋融捏捏眉心,又一筹莫展了,“以后再说。”
她瘪瘪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眼睛红了,她要哭了。
他见不得她哭,可怜兮兮的。
“不是。”鬼使神差就这么说了,宋融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被小姑娘带进沟里了的感觉。
她不太相信的表情。
他只好说:“我在挑日子。”说完,补充,“要慢慢挑。”
苏子苏水汪汪的眼睛里立马放晴了:“嗯嗯,我知道了,等你挑好了我们就结婚。”
宋融想,这姑娘,大概是他的克星。
剧组的场务正好路过边上:“子苏,这是谁啊?”
苏子苏害羞地说:“这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宋融:“……”
场务姐姐忍不住多瞄了几眼,呀,不错啊,看那打扮,应该不是子苏做美容美发遇到的小哥哥。
人生大事解决了,苏子苏很开心,她就问她‘未婚夫’:“你吃晚饭了吗?”
“我六点半的飞机。”宋融看了看时间,只剩一个小时。
“你等我一下。”
然后她就跑去把包里的吃的都抱过来,用一个塑料袋装着,面包酸奶鱿鱼丝,什么都有,她把袋子塞到他怀里:“你带着,在飞机上吃。”
“……”
宋融捧着一堆零食,有点头痛,这姑娘,怎么才办好。
就痴汉属性这一条来说,苏子苏和她四叔,倒是有那么点相似。
“刘梨。”
刘梨二十五,是个演技还不错的流量小花,她是少数民族,美得很异域风情,公司给她的人设是私下凡间的小仙女,私下里,就是个逗逼。
她扭头:“怎么了,问哥?”说实话,她有点怕问哥。
“待会儿拍戏的时候,别碰到我。”不是商量的语气,是命令。
刘梨窘窘地看他:“不碰的话,我们怎么私奔?”常平候家的小侯爷和峥周公主情深义重,爱得惊天地泣鬼神,待会儿要拍的就是就常平候带峥周公主私奔的戏。
苏问说:“只准抓我的袖子。”
“这成吗?”
刘梨觉得不妥,戏太假。
苏问完全不容置否:“我来控场,照我说的去演。”
好吧,您是大佬。
刘梨赶紧点头:“哦。”她还能不知道,问哥就是惧内!
苏问交代完,回了宇文听那里,她还在用电脑处理公事,从方才接了一个工作电话之后,就没歇着。
苏问趴在桌子上,表情很幽怨:“你别看邮件了,看我行不行?”
“……”
这脸变得真快啊,刚才那个‘劳资说什么是什么’的小佛爷,和现在这个‘你理理我看看我’的小媳妇,真的是同一个问哥吗?
刘梨摸摸下巴:“我怎么觉得问哥在他女朋友面前特别,”她想了个贴切的词,“特别小受。”
她经纪人是个**爱好者:“是的。”她敢肯定,“女总裁是攻,小影帝是受。”
“啧啧啧。”
刘梨觉得不可思议啊,苏问也有今天。
“你都忙了一天了,歇一会儿。”苏问把脸凑过去,“剩下的工作邮件,等拍摄完,我帮你过滤一遍,现在别看邮件了,先看我。”
宇文听说好,关了电脑,看他。
她脸色不是很好,眼底倦意很浓,肯定是又熬夜工作了,她性子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全力以赴,太拼,苏问心疼她:“别的公事也可以找我,我会帮你。”
“你有你的事情要忙。”她面前放了一杯冷饮,她一口小口地吸着,习惯性地咬吸管。
“我可以少接几部戏。”苏问盯着那根吸管,喉结滚了滚,“甜吗?”
冷饮是苏子苏去买的,本来买了两杯的,她说她在路上看见一个收破烂的奶奶,很可怜,她就把一杯给那个奶奶了。
宇文听把饮料推到他面前,给他喝。
苏问凑过去,在她唇上舔了一下:“很甜。”
宇文听脸红红的,在他手心轻轻地掐了一下,低头念了他一句:有人。
苏问牵着她去保姆车上,说那里没人。
正要喊苏问开工的导演:“……”
还是太年轻啊,**哟。
苏问有夜戏,晚饭是在片场吃的,饭后休息的时候,他发了一条微博。
苏问v:【爱心】png
发了一个爱心的表情,下面是九宫格照片,中间一张是宇文听,然后四面八方都是他自己的照片。
刘冲在微博下面回了一个省略号,以此表示他的无话可说,能怎么说呢,苏问开微博居然真就只是秀恩爱,他的新电影、新代言、新电视剧一次都没有宣传过,这个新微博从开通到现在,发的全部是女朋友。
不过,粉丝们吃多了玻璃渣狗粮,扛暴击能力也越来越强了,就是还有一些占有欲变态的狂粉,仍然贼心不改,对苏问的女朋友非常不善良。
没有什么事情是打一炮解决不了的:“问哥,你够了!不要再暴露你的受性了!苏问v”
漫漫青荛:“我方听神已被敌军包围,保护我方听神!”
表情包批发总中心:“苏问版‘春心荡漾’表情包已出炉,戳我提取。”
问哥前妻梁女士:“作为一枚资深老婆粉,我的内心是抗拒的,就是身体太诚实,一个晃神的功夫,我就点了赞,还保存了照片。”
等风的二狗子:“老婆粉已转cp粉,请你们原!地!洞!房!”
我老公是苏问:“宇文听配不上问哥,快分手吧!”
问哥我偷蓝养你啊回复我老公是苏问:“妈的,有病就去治!”
“……”
苏问的亲爹苏津回复我老公是苏问:“他们不会分手!你死了那条心吧,我只认宇文听这个儿媳妇,你算什么东西,赶紧把昵称改了!”
我老公是苏问回复苏问的亲爹苏津:“我就不改,你咬我!”
苏津气得怒摔了平板,丫的,现在的粉丝怎么都这么丧心病狂,心眼怎么这么狠毒呢,觊觎他儿媳妇的老公就算了,还骂他儿媳妇!
苏津又把平板捡回来,跟那个不要脸的粉丝大骂了三百回合,骂得她下线了才罢休,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他拨了儿子的电话。
一接通,苏津就眉开眼笑了:“问问,我看你微博了,你跟你媳妇在一块儿吗?”
“嗯,我们在片场。”
苏津笑得更开怀了:“你是在金州拍戏是吧?”
这循循善诱的语气……
“干嘛?”
苏津嘿嘿一笑:“从金州开车到西塘也就几个小时,后天你生日,你看是你带你媳妇回来?还是我过去?”
他这把年纪了,一只脚都进棺材了,没别的盼的,就盼他家问问早点把自己嫁到宇文家去,早点父凭子贵。
苏问说他:“你猴急什么。”
苏津苦口婆心啊:“还不是替你急,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老婆都换了新。”你呢?!还是个雏儿!
后面一句他没说,当爹的,还是不要打击儿子的自尊心。
苏问那边没说话。
苏津的求生欲那不是一般的强,赶紧圆自己的话:“我那不是还没遇上你妈,年少轻狂不懂事啊,后来遇着了,我就当机立断把人给掳回家了。”咳咳咳,年轻时候的那点混账事还是不要提了,伤感情,他说正事,“问问,你别怂啊,赶紧把大事定下来。”
苏问思忖了半晌:“我问问她。”
问听24:苏问的秘密,见家长定终身(7更
苏问思忖了半晌:“我问问她。”
“行。”
苏问挂了电话:“听听。”
宇文听正在给剧组里的小姑娘签名,她说了声稍等,先去了苏问那里:“嗯?”
苏问牵着她去到一边说:“我爸想见见你。”
她稍稍怔了一下。
“你要是不想见——”
她立马说:“不是。”语气都郑重了,“可以见。”就是有些突然,她怕准备得不够妥当。
在她看来,见他的父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苏问笑着亲了她一下,心情很好:“那我让他过来。”
宇文听觉得不妥:“还是我们过去。”她很慎重,表情都有一些紧张,“他是长辈,按礼数来,应该是我登门拜访。”
看来,他还是很受宠的。
苏问心情舒畅得很:“后天是我生日,过去吃个饭就行。”
宇文听想了想,颔首同意了,她拧眉思索了会儿,拿不定主意似的,又问苏问:“要带什么礼物?”
苏问眉眼里都是满足:“我不要礼物。”
他就想要她。
宇文听一本正经地纠正了他:“是给伯父带礼物,第一次见面,礼数要周全一点。”
还有两天生日的寿星公苏问:“……”
他生日都没有礼物,可他家老头有,他!吃!醋!了!
“哼。”
他甩开头,不理她。
宇文听亲了他一下:“苏问,你爸喜欢什么?”
“……”他也是够没出息的,“再亲一下就告诉你。”
她笑着在他脸上亲了很多下。
苏问气就消了:“他喜欢古画。”解释了一句,“因为我母亲喜欢。”
五月八号,是苏问生日的前一天,他带宇文听回了西塘,不是从金州出发,是从东阳,宇文听的爷爷在东阳疗养,她去爷爷那里拿了一样东西,随后才同苏问从东阳飞往西塘。
苏问与西塘苏家的关系一直对外保密,回去的时候,也格外注意,特地走了机场的vip通道,只是没想到还碰上了熟人。
“听听。”
迎面过来的两个人宇文听都熟识,他的第一任教练曾池,还有她的老搭档曾悉水,这两人是父子,出声喊她的中年男人便是曾教练,他是一个健朗直爽的人,不到五十岁,因为常年运动的缘故,穿着套装运动服,看上去很年轻。
“曾教练。”宇文听上前去问候,“曾师兄。”
苏问把棒球帽往下压了压,才跟过去。
曾教练见着她很是高兴:“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你也不来看我,听悉水说,你已经从业了,工作顺不顺利呀?肩伤恢复得怎么样?”
宇文听一一回答:“工作很好,肩伤也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曾教练这才注意到跟宇文听随行的苏问,“这位是?”
苏问没抬头。
宇文听落落大方地介绍:“这是我男朋友苏问。”
苏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罩,都戴了口罩了,认不出来吧。
曾教练呀的一声:“真是你啊,苏问。”
苏问:“……”
曾悉水十分惊讶:“爸,你认得他?”
曾教练哈哈一笑:“认得认得。”教练是个很直爽的性子,嘴巴不把门,有什么说什么,“我在体校当教练二十多年,就遇到过这么一个资质差还有勇气开后门进泳队的。”
苏问:“……”
一万头神兽在奔腾,他只想说:草,泥马!
他把口罩摘下来,顶了顶后槽牙,说不出的烦躁:“您怎么还记得我。”
曾教练乐得不行:“哈哈哈,当然记得,还是我劝退你的。”
苏问:“……”
曾悉水看了宇文听一眼,见她的反应,应该也是才知道,有些好笑:“原来我们还是校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不记得了?你们还是同级呢。”曾教练跟被点中了笑穴似的,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记得也正常啦,他在体校只待了四五天。”
他跟小侄女说起苏问手脚不协调,学个游泳喝了半池水,侄女还不信,说她男神怎么可能做那种蠢事。
苏问黑着脸,纠正:“是六天。”
曾教练哈哈哈:“想起来了,是六天,徐教练教了两天憋气,我教了四天蛙泳。”
苏问:“……”
老子不要面子啊!
机场广播实时地响了,曾教练这才忍住笑,跟宇文听说:“我们赶飞机去了,听听,回头等悉水集训完,咱们再聚聚。”
“好。”
曾教练嘿嘿:“我走了,苏同学。”还不忘调侃一句,“回头一起游泳啊。”
苏问:“……”赶紧走!
等曾家父子走远了,宇文听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盯着苏问看。
他摸摸鼻子,招了:“我花钱买进去的。”
那所体校是国家公办的一级体育院校,要进去,应该不仅只是花了钱,关于这些,宇文听也不问,她只问一件事:“是去找我吗?”
他声音低低的:“嗯。”
和曾悉水一届的话,与她也是同届,算算时间,苏问进体校那一年,应该才十八岁,她沉吟了片刻:“苏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十四岁在奥运会上夺金成名,就是不知道,苏问认识她有多早。
苏问帽子压得低,挡住了目光,他说:“你还在当体操运动员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那时候我就是你的粉丝。”
他还不敢让她知道,他是苏翠翠,那个害得她放弃体操的罪魁祸首。
宇文听若有所思,须臾过后,又问他:“在体校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找我?”
“你还小,你是要当世界冠军的,我不能影响你。”
她没继续刨根究底,而是问了另外一件她好奇的事情:“你两天才学会憋气吗?”
上一秒还在战战兢兢的苏问:“……”
资质差怎么了?!
宇文听笑了:“那现在学会游泳了吗?”
苏问郁闷至极:“会蛙泳。”
他女朋友是游泳世界冠军,他怎么可能是旱鸭子,他每年都办游!泳!卡!
宇文听看他闷闷不乐,有些忍俊不禁,安慰他:“等空闲了,我教你自由泳。”
“好。”他心情好了。
想跟她一起游泳……
想看她穿泳衣……
想穿泳衣把腹肌给她看……
宇文听用正经认真的语气跟他说:“我不会劝退你的,你学多久都可以。”
苏问:“……”
自己女朋友,又不能跟她生气,他只能气自己!他就对着机场的玻璃门,踹了一脚,一抬头,看见玻璃门上有个倒影。
曾悉水……
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耳熟……哦,他想起来了,在体校见过一次。
那是他去体校的第二天,找了一圈,才找到特训班的训练场。
“你用这个吧。”
十八岁的曾悉水白白嫩嫩的,身上穿着特训班的队服,高高瘦瘦的,他蹲在泳池旁,手里拿着一副泳镜。
“我换过很多副泳镜,知道哪种的最好用。”
泳池里的少女迟疑了一下,接了:“谢谢。”
“不用谢。”少年笑得腼腆斯文,“我叫曾悉水,你呢?”
她说:“宇文听。”
不要脸!
苏问躲在门后面,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用眼睛在那个曾悉水身上戳个洞出来,他就守在门口,等曾悉水出来的时候——
他直接撞上去。
曾悉水不防,被撞了个趔趄,只见一个穿着争优班队服的少年,戴着副镶了碎钻的泳镜,高傲地抬着头。
他说:“不好意思,没看见。”
曾悉水:“……”
他还戴着泳镜,抬手推了推,宛如戴的是墨镜,气场两米八:“知道我的泳镜多少钱吗?”他冷哼,“说出来我怕吓死你。”
曾悉水:“……”
戴镶钻的泳镜有什么用,争优班是体校最差的班级。
少年轻狂,那时候都是桀骜又幼稚的。
隔了两天,是苏问进体校的第四天,他刚学了蛙泳,当然,还没学会,被池水呛得心情巨差,不去见见她平复一下心情,他怕他会忍不住拆了游泳馆。
他戴了泳帽和口罩去的,特地没穿争优班的队服,在路上堵住了宇文听,因为她室友也在,他没跟她说很多话,塞了一副泳镜给她。
“我的更好用,更贵,你用我的。”
就说了这一句,他就跑了。
当时太年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认真又怂。
“看什么呢?”
曾教练觑了儿子一眼。
曾悉水收回了目光,摇摇头:“没什么。”
还不承认!
他又不是瞎!
曾教练有点恨铁不成钢啊:“让你憋,现在成了别人家的了吧。”他很喜欢宇文听,一直希望肥水能流到自家田里来,结果,被苏问那个特差生截胡了,曾教练郁闷得不行,“杨曦那个闷性子,教得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会憋,听听也是,你也是,一棍子都打不出来个屁,你要是早表白了,说不准听听都是我儿媳妇了。”
曾悉水苦笑:“我要是早说了,听听估计都不跟我进一个池子。”
之前便有个师兄倾慕她,摊开之后,除了必要的练习和比赛之外,她从来不与那位师兄同池,她说,要避嫌。
也就只有苏问,对她来说不同于任何人。
苏子苏提前一天回了西塘,她特地去接了四叔四婶,下午三点左右,一行三人到了苏家。
苏家主宅是旧地主时留下来,装修很古色古香,高门大院外面,苏津正领着一家老小在‘列队欢迎’。
老远就看见了人,苏津兴冲冲地说:“来了来了!”
老爷子今天穿了一身正装,人特别精神,腿脚也快,飞奔出去,边跑边喊:“问问~”
“听听~”
苏问:“……”稳重一点行不行?
苏津已经过了七十了,与宇文听的爷爷一般年纪,不过,苏津看上去很健朗精神,虽满头华发,可眼神矍铄。
宇文听第一次见他,有些拘谨:“伯父好。”
苏津笑得褶子都跑出来了:“好啊好啊。”儿媳妇真漂亮呀!
嗯,不怎么严肃。
苏问的父亲大抵是一位很有趣的老人,宇文听少了些紧张,看向门口的其他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众人。
苏津大手一挥,很不拘小节:“不用管他们,都是来咱们家打工的。”
苏家众人:“……”
就苏老四是你儿子!
苏津一个冷眼扫过去:“都哑巴了?还不叫人。”
苏家众人:“……”
气死人!
忍着忍着!苏丙羡与苏丙文辈分大一些,一人叫了句弟妹。
宇文听听苏问提起过,苏家老大苏丙邺在服刑,其女苏伏被判了死刑,已经不在世,老二苏丙羡三年前丧子,唯一的女儿在国外,老三苏丙文有三子三女,这六个小辈今天都来了,除了最小的苏让青,其他五个都比苏问还要年长些,一一开口,恭敬地喊宇文听‘四婶’。
最后,是奶声奶气的童音:“四奶奶好。”
宇文听:“……”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乖顺地站在苏丙羡旁边,怯生生地偷偷瞄宇文听。
苏津尴尬地笑笑:“嘿嘿,问问的辈分有点高。”
辈分很高的苏问把手里的礼盒往苏津怀里一塞:“这是听听给你的礼物。”
苏津笑出两坨高原红:“人来了就行,送什么礼——”他打开盒子,呀了一声,“是王真清的清云图!”
这幅画是绝笔,有市无价的宝贝。
苏问瞥了一眼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这是听听她爷爷的宝贝,特地去东阳给你要来了。”
语气,那是相当酸。
苏津感觉幸福得要冒泡,心肝宝贝地抱着画,欢天喜地地说:“听听,我好喜欢~好感动~”
苏问抬抬下巴,又指苏子苏手里的礼盒:“还有那个养生茶叶和青花瓷也是给你的。”
语气更酸了!
他家听听给老头准备了这么多见面礼,可他这个寿星却什么都没有,他又不能跟女朋友生气,只能气他家老头。
反观苏津,乐得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我真是太幸福了!”看准儿媳妇的目光很是慈爱,“听听,跟我进去,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宇文听跟着进了屋。
苏津给了她一套羊脂白玉的首饰,那是苏问母亲留下的遗物,苏津交给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泛起了泪花,握着她的手泪眼汪汪地说:“我家问问就交给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呜呜呜……你好好对他。”
苏问:“……”
苏丙羡and苏丙邺:“……”他们兄弟三个都是狗儿子是吧!
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苏丙羡觉得辣眼睛,扭头出去了,瞧见正在跟他孙子玩躲猫猫的苏子苏。
看见她,苏丙羡气就不打一处来:“苏子苏,你过来。”
她摸摸后颈,怯怯地挪过去:“二叔。”
苏丙羡气得五脏六腑都震颤:“你还有脸叫我二叔。”
不叫二叔那叫什么?
她不太聪明的脑袋一时想不出来。
苏丙羡戳着她的脑门:“想想你都干了什么蠢事!”
她低头,一头泡面遮住了她半张小脸,她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低头认错:“我错了。”
认错的态度倒是很端正。
但是,这并没有消减苏丙羡的怒火:“当然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老四能揪着我不放?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货没到手也就算了,弄得我还要去蹲几个月局子。”
苏问让他准备准备,说下个月送他去牢里反省。
好气!气死了!
他怒骂:“这都怪你!”
苏子苏老老实实地承认:“都是我不好。”并且,她真心真意地表示,“我会去牢里看你的,二叔。”
苏丙羡:“……”
妈的,他怎么会找来这种蠢货?
他快气得中风了,鼻子里呼出来的都是熊熊怒火:“医院那边我不会再打钱过去,以后你妈是死是活都别来找我!”
说到这里,苏子苏很感激的表情:“四叔已经安排我妈转院了。”
“……”
难怪最近连他电话都不接了,原来是叛国投敌了。
苏丙羡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叛徒!”
问听25:苏翠翠掉马甲,老爷子助攻(8更
苏丙羡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叛徒!”
苏子苏有点委屈:“我没有。”她都没有跟四叔说是二叔指使的,只说了是她一个远房亲戚,她也不知道四叔怎么猜出来是二叔的。
苏丙羡才不相信她呢,认定她就是小叛徒:“你还狡辩!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你父亲送进监狱的!是谁害死了你唯一的亲姐姐!”
“其实,”苏子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其实我跟他们都不熟的。”
她长这么大,一次都没见过她亲生父亲,她妈也不提,只说是个负心汉,她是真的跟负心汉、还有负心汉的女儿都不熟。
“……”
苏丙羡已经找不到话骂她了,不管哪个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蠢:“你智商多少?”
苏子苏老实巴交地回:“八十五。”
呵呵。
苏丙羡冷笑,尽情地嘲笑:“你造假了吧,你智商有八十五我就跟你姓。”
她没造假,而且……
她弱弱地说:“二叔,你跟我姓,也姓苏哦。”
苏丙羡:“……”
智商六十五,不能再多了!
他没法跟她待在一次,怕被她的蠢传染,甩手就气冲冲地往外走,正好撞上从祠堂过来的苏让青。
“二、二叔。”他结结巴巴。
苏丙羡正在气头上,看谁都不顺眼:“死开,你这个基佬!”当初要不是这个基佬,他也不会信了苏子苏的鬼话。
苏让青:“……”
这话,被苏丙文也听到了,哪能不气,冷了脸:“老二,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苏丙羡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他都敢跟外面的野男人乱来,我这个长辈还说不得了?”
自己儿子再不济,也只能自己骂。
苏丙文也要急眼了:“小让什么时候乱来了?”
“哼,昨天晚上他还躲在院子里给野男人打电话,一边哭一边说想人家。”苏丙羡瞥了小侄子一眼,赤·裸裸地嫌弃,“真是把苏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光了。”
给野男人打电话?
苏丙文回头瞪不孝子:“你哪来的手机?”他分明没收了他的手机!
苏让青捂住嘴,就是不说。
这是承认跟野男人打电话了?
苏丙文暴跳如雷,一把揪住苏让青的耳朵:“小畜生,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苏·小畜生·让青嗷嗷喊疼。
一旁,苏子苏蹲在地上数蚂蚁,不禁深思:三叔跟她儿子不都是姓苏吗?
再说苏丙文,把不孝子苏让青打了一顿,并没收了他藏在床底下的十个手机,然后他从手机里找到了野男人的电话,备注是‘今生挚爱’。
挚爱你个头?
他随即拨过去,结果说是空号,他继续打,换手机打,十个手机里就一个打通了。
一接通,苏丙文就先发制人:“就是你勾引我儿子的?”
秦霄周没好气:“你谁啊?”
苏丙文自报家门:“我是苏让青他爸!”
秦霄周只觉得脑中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卧槽!老子都拉黑了那么多号码,怎么还有?!”
他先后拉黑了九个号码了,居然还有!
苏丙文懒得跟他拉拉扯扯,直截了当地放话:“你开价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秦霄周也是个刚的,暴躁了,气急败坏地骂:“妈的,要我说多少遍,老子是钢铁直男!”
说完,钢铁直男怒摔了电话!
苏丙文:“……”什么鬼?!
院子里,苏问正领着宇文听四处逛,苏丙羡过去扫兴了。
苏丙羡一副被欠了一个亿的表情:“老四,我们谈谈。”
苏问没闲工夫理他:“没空。”
苏丙羡破罐子破摔:“那行,我就在这说,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不能说的,老四你就多担待着点。”
说着,他瞟了未来的四弟妹一眼,威胁苏问的意思摆得很明显了。
苏问眯了眯眼。
苏丙羡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就是觉得老四这不阴不阳的样子,真特么让他毛骨悚然。
“听听,你自己逛逛,我很快回来。”
苏问这么同宇文听说,声音轻轻缓缓的,目光柔得能掐出水来,让苏丙羡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演员真是个了不得的行业,瞧老四这脸变的。
哼,跟老头一个德行,老婆奴!
宇文听说好,苏问便同苏丙羡去了后院的祠堂,她一个人四处走走逛逛。
前面鹅卵石的小径上,有孩童在戏耍,手里拿着个蜘蛛侠的风筝,小短腿跑得飞快,后面,女人在追。
“祁玉。”
“祁玉。”
祁玉便是唤宇文听四奶奶的那个孩子,他父亲是苏丙羡的长子,去世已经三年多了,是死在了金三角。
照顾祁玉的保姆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是祁玉母亲那边的远房亲戚,年轻时伤了腿脚,有些微跛,祁玉刚出生时,她便来帮着照看孩子了,祁玉唤她钟奶奶。
“祁玉,慢点跑。”钟氏在后面急喊。
祁玉正是贪玩的年纪,莽莽撞撞,一头就撞进了宇文听怀里。
他一见是四爷爷家的四奶奶,就立马规规矩矩站好:“四奶奶好。”他最怕四爷爷了,虽然他不打他,可是就是好怕他。
钟氏已经追上来了,见着宇文听连忙低头,恭恭敬敬地喊了句:“宇文小姐。”压低声音喊,“祁玉,快过来。”
祁玉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宇文听。
钟氏愣了一下,笑笑:“祁玉这是喜欢您呢。”
祁玉的母亲在祁玉半岁大的时候便改嫁了,苏家大房的男人似乎都不太会选女人,祁玉的奶奶年轻时出轨,同苏丙羡离婚后就没有往来过。
祁玉是钟氏带大的,性格不像那般大的孩子活泼。
宇文听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接了他递过来的糖果:“谢谢。”
祁玉甜甜地笑,露出几颗小乳牙,虽然他很怕四爷爷,可他很喜欢四奶奶,怯怯地问:“四奶奶,你要跟我和点点一起玩吗?”
点点是祁玉的母亲留下的一只金毛,是祁玉唯一、也是最喜欢的玩伴。
宇文听摸摸祁玉的小脸:“好。”
钟氏忙拘谨地道歉:“祁玉不懂事,叨扰您了。”
宇文听说没关系,钟氏见她随和,也放松了些,这混世魔王的四爷倒是找了个脾气好的女朋友。
祁玉开心地拉着她的手去了儿童房。
刚到门口,一只壮硕的金毛跳出来,冲着宇文听凶神恶煞地叫唤:“汪!”
“汪!”
祁玉鼓着腮帮子,生气的样子:“点点,你别叫,这是我四奶奶。”
点点汪汪了两声,就不叫了,围着祁玉打转,尾巴甩得欢快。
“四奶奶,你玩吗?”祁玉抱来一小箱子的积木。
宇文听摇摇头。
祁玉就自己玩了,点点趴在一旁摇尾巴。
钟氏沏了一壶茶过来,还端了几碟点心过来,招呼着宇文听吃东西,她尝了尝,又给祁玉喂了一小块。
点点趴了会儿就趴不住了,这儿转转那儿溜溜,一会儿追着皮球玩,一会儿咬狗骨头的玩具,还不知从哪叼来个相框,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劲,扔宇文听脚边了,她把相框捡起来,里头的照片有些年岁了。
祁玉凑过去,指着相框里的一个男人:“这是我爸爸。”又指了一个女人,“这是我妈妈。”他有点失落,皱着胖嘟嘟的小脸说,“爷爷说,他们都去天上了。”
想来苏二爷对祁玉那改嫁的母亲很是厌恶。
不经意间,目光扫到照片里那站在苏津身旁的少女,宇文听微微一愣,细细看了会儿,指着照片里的少女问祁玉:“她是谁?”
祁玉睁着眼珠子可劲儿瞧,还是摇摇头,说不认得。
钟氏这时进来,手里拿着包裹:“宇文小姐,有您的快递。”见那老照片,她神色一急,“这是哪翻出来的照片?要让四爷看见了,又要发脾气了。”
宇文听抬头。
钟氏察觉话不妥,歉意地笑笑,放下包裹便出去了。
祠堂那边,苏问正不耐烦着。
他撂了茶杯:“说吧。”
苏丙羡心里建设了很久,咬咬牙:“对不起,我错了。”要不是怕老四真把他弄到牢里去,他才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苏问抬抬眼皮,兴致索然:“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苏丙羡被堵得心口一抽,又气又急,梗着脖子面红耳赤了:“怎么说我也是你哥,你不能送我去吃牢饭,这是大逆不道。”
苏问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神色:“你都敢绑架了,我怎么不能送你去吃牢饭?”语调拖着,懒洋洋的,“大逆不道的事我做的还少?老大怎么进局子的,忘了?”
老大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触到了苏问的底线,才叫他给送进了局子。
苏丙羡不服气:“我把人放回去了,不算绑架。”他是想搞事情,可不是还没搞成嘛!
苏问慢慢悠悠的语调:“那我捅你一刀,再给你治好,算不算故意伤害?”
“……”
狗娘养的狗犊子!
苏丙羡要气死了,软的不行他来硬的,拉下脸:“你少吓唬我,说我绑架,你有人证物证吗?”
苏问不紧不慢:“没有。”
哈哈哈!
苏丙羡忍住狂喜。
苏问悠悠地拖长着语调:“上个月,”他停顿,“长虹酒店。”
苏丙羡猛一抬头。
苏问似笑非笑,不慌不忙地扔了后半句:“三千万,你觉得能判多少年?”
苏丙羡眼皮狠狠一跳,慌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上个月,长虹酒店,他请了税务局海关总署的人吃了个饭,顺便还塞了点见面礼,他都绕了几条街偷偷去的,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苏问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拂着面上的茶叶,饮了一口,抬起眼皮:“苏家的钱都是我的,我准你拿去贿赂了?”
苏丙羡内心慌的一批,还要稳住,嘴硬:“我还不是为了苏家的生意。”有钱不赚,傻子!
苏问语调徐徐:“苏家的生意我不管,但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要用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没本事不让我发现,就要安分守己。”他瞧着苏老二,目光渐染寒霜,“这话我说过不止一遍,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苏丙羡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话弄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直犯怵,把柄又被人拿在手里,还能怎么办?大丈夫能屈能伸,掐着声,弱弱的:“我以后不敢了,你饶过我这一次。”
苏问言简意赅:“自己去自首。”
苏丙羡心肝儿颤:“那你想办法给我判轻点。”只要老四有那个心,无罪释放都没问题。
他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就说了句:“以后,你动一次歪脑筋,我就送你去进去一次。”
苏丙羡:“……”
这是什么魔鬼操作?!
因为苏问回来了,苏津高兴,难得大方地留了那些‘打工’的苏家人一起吃晚饭,当然了,不能上主桌,主桌只能他和他儿子儿媳妇坐。
饭后,佣人上了一壶茶,苏津把‘打工的’都打发走了,心情嗨皮地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妇,喝一口茶,压压心头的激荡。
“问问啊。”苏津眉开眼笑,“你看晚上听听睡哪里合适?”最好同房啦~
苏问理所当然:“睡我房间。”
嗷呜嗷呜!
苏津笑得像朵迎春花:“好啊好啊。”他儿子就是猛!
宇文听是个话少的性子,坐在苏问身边,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父子二人斗嘴式的聊天,她看得出来,苏问与他父亲感情很好。
小坐了会儿,苏津打了个哈欠,说困了困了,让佣人先领着宇文听去苏问房间洗漱,他则拉着苏问去了自己屋说体己话。
体己话嘛……
他塞给儿子一个盒子:“不够我再去给你买。”
苏问看着那一盒子避·孕套:“……”耳根子都红了,恼羞成怒了,“一把年纪了,正经点!”
正经?那是啥玩意?
苏津一副‘你少来老子都懂’的表情:“都是男人,你少装。”
别看苏问平时又横又傲,是个张狂的祖宗脾气,偏偏这事儿上,是个小纯情,他把避·孕套撂桌子上了:“我没装。”
苏津瞅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就明白了,这小子还是个雏儿呢,都交女朋友了,还没破身,有点反常啊,他想了想,想到了一种可能:“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
苏问气急败坏:“没、有!”
不可能!
男人都是禽兽,何况他家问问惦记了人家姑娘那么多年,都睡一块,还是盖被子聊天的关系,不是身子有病,就是脑子有坑。
反正,土匪出身的苏津觉得他儿子脑子不可能有坑,他更加坚定了是儿子身子有病,又怕伤了儿子自尊心,就委婉小心地安慰:“要是有哪里不方便,你可千万要跟爸爸说呀,现在医学很发达的。”
他心里也伤心啊,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苏丙羡苏丙文都是狗生的。
苏问:“……”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操蛋的心情:“在我面前老不羞就算了,不准在听听面前胡说八道。”
苏津保证:“我肯定不说。”他拍胸脯保证,“你放心,你的男性尊严我会帮你坚守。”他发誓,“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苏问:“……”
这老不羞的!
他懒得跟他瞎扯,甩手就走人。
苏津在后面呼唤,并且安慰:“问问。”
“问问,你别伤心啊。”
“肯定能好的。”
“问问——”
问问黑着张俊脸折回来,把桌子上的小盒子拿走,收在口袋里,咬牙切齿得吼了句:“我身体没毛病!”
苏问回了房,宇文听坐在沙发上,正在用手提处理公事,苏问坐到她身边去,把脸凑过去,下巴压她肩上,有点闷闷不乐:“怎么这么拼?”
女朋友沉迷工作,他感觉自己不受宠了。
宇文听歪了歪头,用脸蹭了蹭他的脸:“要赚钱养你,还有我哥。”
问听番外26:醉醉更健康(9更)
“要赚钱养你,还有我哥。”
苏问被哄到了:“我有很多钱,都给你,你不用去赚了。”他把她的手提拿开,“乖,去休息。”她昨晚也没怎么睡。
肩膀有些隐隐作痛,她活动了两下右手:“还有几份报表没有看完。”
她肩上动过手术,有时还是会痛。
苏问立马紧张了,手覆在她肩上,轻轻地揉:“很痛吗?”
宇文听摇头,说不痛了。
苏问还是不放心,扶着她躺下,蹲到沙发旁去给她按肩膀,他专门去学过,会一些推拿的手法:“报表我帮你看,你去休息。”
宇文听犹豫。
苏问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要质疑你男朋友的业务能力。”
不是,她是舍不得他累。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那你也休息,报表明天再看。”
苏问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好。”
卧室里只有一间浴室,她先洗漱的,等苏问洗完澡出来,她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把她抱到床上去,放进被子里。
“晚安。”
他吻了吻她额头,关了床头灯,去外面的房间帮她处理工作,天宇的业务他都特地了解过,都是他熟悉的领域。
十点,他把报表里的问题整理汇总完,存在了她的个人文档里,然后关了电脑,回了房间,她睡得正熟,睡姿规规矩矩的,就占了里侧三分之一的位置,外面的位置给他留着。
真是一点都不设防,她是不是把他想得太君子了?苏问失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躺下,把她抱进了怀里,亲了亲她的脸,合上了眼睛。
外面房间的墙上挂了一盏古钟,青铜的分针转了一圈,快到子午夜,夜色正浓。
“苏问。”
“苏问。”
轻轻柔柔的声音,唤了两声。
苏问睁开眼:“嗯?”他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怎么了,听听?”
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还在响,声音调得很小。
她关了闹钟,说:“十一点五十九了。”然后盯着手机屏幕,等到59跳成了00,她抬起头,对苏问说,“生日快乐,苏问。”
苏问刚睡醒,还有点懵。
他扯了扯睡衣的领子:“跟做梦一样。”他看着她,眼里的惺忪缓缓褪去,眸光渐亮。
她凑过去,咬了他一口:“疼吗?”她说,“不是做梦。”
苏问笑得满足。
“问问。”
苏问抬头看她,不太满意这个称呼:“名字好娘气。”就他家老头这么叫,怎么说都改不掉。
宇文听摇头,脸有些红,眼睛潮潮的,她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搂着苏问的脖子:“没有,我很喜欢。”她喜欢这样亲昵的称呼。
苏问勾唇,笑:“那你就这样叫。”只让他父亲还有她这么叫,别人不行。
她说:“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然后,她推了推苏问。
苏问坐起来,她下床,把她的行李箱拿出来,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黑色纸面的盒子,没有任何特别。
她抱着盒子到床边,递给苏问:“今天刚从我家里寄过来的,来不及包装。”
这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苏问怔怔出神地看着她,许久才接过去,平复了一下情绪,他打开盒子,卧室里只亮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有点暗,却像把所有的光都融进了那个盒子里。
金光闪闪的,全是是她的金牌。
她坐到他身边:“我没有很特别的东西可以送给你,只有这些金牌。”她指着那堆金牌,一一给他介绍,“这一块是全运会的,这是亚运会,这是世界杯,这两块是长池世锦赛和短池世锦赛,还有这一块,是奥运会上拿的。”
苏问低头看着盒子里,金黄灼灼,刺得他眼睛泛红,微微酸涩的疼。
宇文听坐在他边上,手里还拿着那块奥运会的金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她说:“问问,这是我的金满贯,是我最珍惜的东西,我想都送给你。”
这是她用八年时间换来的一身荣耀,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她其实是个很朴实的人,因为常年待在游泳馆,不懂太多浮华浪漫的东西,只是想着,要对她喜欢的人好一些,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他,而她最好的东西,只有这些金牌了。
苏问抬头看她,眼睛红了:“听听,我会做个金房子,把它们都藏好。”
他眼里湿润,有泪光。
宇文听抬手,用手指摸了摸他的眼睛:“为什么哭?是不喜欢吗?”
苏问摇头,一只手抱着盒子,一只手抱住她。
他声音发紧,说:“我是心疼你。”
他知道她的家庭,她的童年,她所有的事情,他的听听就是这样一个人坚韧地成长,一个人负重前行,一个人一步一步拼来这一身荣耀,除了她的哥哥,没有人护着她,没有人心疼她,她也不会心疼自己,所以,他要多心疼她一点。
她抱紧他的腰,用脸蹭了蹭他胸口:“不用心疼我,我很好啊,我有哥哥,我还有你。”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想要的不多,以前,她只想要她和哥哥都能安康,以后,多了苏问,没有哪个人,会像苏问那样待她好,她想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苏问没说话,伏在她肩上,眼泪一直掉,这个该死的世界,对他的听听一点都不好,让她受了那么多俗世的苦和累……
“问问。”
宇文听捧着他的脸,抬头去亲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吮掉他眼角的泪,等他不哭了,她说:“我们喝点酒好不好?”
苏问哑着嗓子:“你酒量不好。”
她酒量很差,几杯洋酒就能醉。
她就说:“那你多喝一点,我少喝一点。”
苏问说好。
他让她在房间里等着,自己披了件衣服去拿酒,出房门之前,他先把那一盒金牌收好,拍了一张照后,藏在了他墙上古画后面的保险箱里。
明天他就让人去打个金屋子,用来装他的金牌。
他出了房间,揉了一把酸酸胀胀的眼睛,然后发了一条微博,编辑了一大段文字,他以前从来没发过这么多字的微博。
苏问v:不要用苏问的女朋友去定义她,她是宇文听,是世界冠军。十五年的运动生涯,她手上有伤,肩上有伤,腰上也有伤,别人不会知道,下雨天她会不会疼。这些金牌,是她用八年时间拼回来的,我以她为荣,我们国人也应该如此,这是对英雄该有的态度。
这一大段文字后面,附了一张照片。
橙子没吃完:“这是我听神的金牌,是我听神的大满贯!”
小七到处讨米吃:“大晚上哭成狗,问哥,你护妻就护妻,这么煽情干什么?还有,那些自诩是问哥老婆的狂粉们,醒醒吧,我问哥有媳妇了,白日做梦还不够,一天天的还不要脸地还跑来骂问嫂,问嫂是世界冠军,她配不上,谁还配得上?你们这群杠精?”
这次,狂粉杠精们都不敢吭声了。
崇高第一帅:“这一楼是忏悔楼,黑过她的,自己进来反省。”
喵了个大头猫:“以后我们听神就由你保驾护航了。苏问v”
芝麻糊糊了:“宇文听是真英雄,苏问也是真妻控,鉴定完毕。”
我在你心上啊:“我看着这些金牌都想哭,苏问肯定哭了。”
“……”
苏问红着眼,忍着不哭……
宇文听揉揉他红红的眼睛:“问问,为什么你房间里会有洋娃娃?”
卧室窗台装修成了小憩的休息区,那里摆放了很多毛绒玩具,还有穿着公主裙的洋娃娃,看上去特别少女。
“我爸买的。”苏问把她覆在他眼睛上的手拿开,亲了一下,“他是个女儿控,就是没有女儿命。”
她与他一起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抱着个抱枕,她看着他,很好奇的样子:“伯父为什么会把你养在外面?”
苏问开了一瓶洋酒,给她倒了一小杯:“他年轻的时候得罪了很多人,怕仇家报复,就把我偷偷养在了外面,后来苏家隐世,慢慢洗白之后,他才把我接回苏家。”
她接过他递给她的酒杯,淡淡的酒香蔓延开来,萦绕在鼻尖,又问苏问:“你在外面一个人生活吗?”
“有一对夫妇照顾我,十四岁之前一直住在国外,之后情况好了一些,就回国住了几年,不过没有对外公开,很少有人知道苏家还有个老四,我父亲下了死命令,苏家的人,不管是谁,要是把我的身份透露出去,就立马净身出户。”
苏津把他保护的很好,除了十八岁那年的绑架案,他没经过什么腥风血雨。
“你父亲很爱你。”
宇文听看得出来,苏津有多疼苏问,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溺爱,可以打个比方,在苏津看来,苏家那一家子加起来都比不上苏问的一根手指头。
“我是子凭母贵。”苏问把酒杯放在脚边,坐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我父亲很爱很爱我母亲,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残暴冷漠的人,因为我母亲,开始吃斋念佛。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如果不是我还小,我父亲就跟她一起去了,现在他七十多岁了,还要抱着我母亲的画像才睡得着。”
苏津浪荡了小半辈子,才遇上苏问的母亲,他总说自己造了太多孽,所以老天把她派来了,专门来收他的。
“我父亲也有一个很爱的女人。”宇文听敛着眸,声音淡淡的,“不过不是我母亲,所以,我出生的时候,他没有来看我,我进国家队的时候他也没来,我拿第一块金牌的时候,还是没来。”
宇文覃生不爱她的母亲唐女士,甚至很恨她,连带着她与哥哥也被恨上了。
她不想说他了,换了语气:“但我哥来了,他每次都会买一束百合花。”说起宇文冲锋,她就会很温柔,眼神也明媚了,“虽然我父亲不太喜欢我,但我哥哥很好,他就比我大了几分钟,却把我当女儿一样带大。”
苏问一本正经地接了一句:“那我以后把他当爸孝敬。”
她忍俊不禁。
他们说了许久的话,天南地北有的没的都说,酒一杯接一杯,她只浅尝辄止,苏问很开心,喝得多了些,拿来的三瓶洋酒,除了她喝了一点点,剩下的全部进了苏问的肚子。
然后,他便醉了。
本来就妖媚的美人,醉了之后更妖更媚,他眼神朦胧迷离,含着蒙蒙水雾,脸颊染了一层很淡的绯色,唇色很红,像是施了点粉黛。
难怪说是华夏五千年的盛世美人,美得的确像妖精。
苏妖精没骨头似的,趴在宇文听腿上,抱着她的腰:“听听。”
“嗯。”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漂亮得过分了。
苏问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双手张开画了个大圈圈:“我有好多东西想给你。”
宇文听笑:“什么东西?”
“好多好多。”
他醉醺醺地说完,从地毯上爬起来,脚步踉踉跄跄的,踢倒了地上的空酒瓶子,她怕他摔着,就牵着他的手。
他拉着她去了外面的房间,把墙上的古画拽下来,指着后面的保险箱,对宇文听说:“密码是591128,你要记住了。”
宇文听点头。
他打开保险箱,小心地抱开她送的那一盒子金牌,然后才在里面胡乱翻找,找了好一阵,才翻出来一张泛黄的纸,塞给了宇文听:“这是地契。”
苏家的宅子是旧时留下来的,还保存了地契。
苏问醉眼迷蒙地看着她说:“我爸说这个宅子是旧地主时留下来的,很值钱。”他又翻了几张泛黄的纸出来,一股脑塞给宇文听,“都给你,以后这屋里谁敢对你不敬,你就把他扫地出门。”
宇文听说:“好。”
他把地契揉成团,给她装睡裤口袋里了,还拍了拍,然后胡乱摔上保险箱的门,又拉着她去了翻床头柜。
“还有。”他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把钥匙,牵着她晃晃悠悠去开了卧室隔壁的门。
开了灯,宇文听才瞧清楚,里面全是手办,满满一屋子。
“这些都是绝版的,也都给你。”他又把房间钥匙塞她睡裤口袋了。
宇文听好笑。
苏问又去翻放在茶几上的钱包,把夹层里面金色的卡都掏出来,头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歪着头,几缕呆毛竖着,醉萌醉萌的。
他边掏钱包边说:“我家老头以前缺德事干多了,总担心以后会有人害他,这几张卡你要收好,里面有好多钱,都是我家老头给我藏的私房钱,是秘密账户,警察都查不出来的。”
说着,把三四张卡也都装她睡衣的口袋里了。
她摸了摸鼓鼓的口袋,笑得眼睛都眯了。
“听听,”他从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跑到她那里,抱住她,吸吸鼻子,很难过的样子,“我也拿了好多奖杯,都放在江北的公寓里了,你把金满贯送给我了,我的奖杯也都送给你。”
他把江北家里的钥匙也装她睡裤口袋了。
她两边的口袋都被塞满了,苏问歪着头还在想,还有什么可以送,哦,他想到了。
他跌跌跄跄走到卧室,把枕头抱出来:“听听,我的枕头也给你。”他把枕头塞给她,然后把她和枕头一起抱住,“我的枕头谁都不可以碰的,我爸都不行,给你。”
宇文听哭笑不得。
他趴在她肩上,趴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瞧她,咧出一个灿烂的笑:“最后把最贵重的送给你。”他把他那张漂亮的脸,凑到她面前,开心地说,“华夏第一盛世美颜的苏问问送给你,以后他是你的了。”
宇文听笑,一只手抱枕头,一只手抱他:“嗯,都是我的。”
他抱着她亲亲蹭蹭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
“听听。”
“嗯。”
他表情又认真又愤慨:“我没病,你不要听我爸的,我身体很好。”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东倒西歪地跑去翻外套的口袋,翻出一个四方的小盒子来,他拿来给她看,信誓旦旦地说:“我用给你看。”
问听27:污污污呀,听听知真相(10更
“我用给你看。”
宇文听囧:“……”
然后,苏问就开始脱衣服,扯了几下扣子,没扯掉,他干脆整个掀起来,把头钻出领口,脱掉了。
宇文听怕他摔着,没敢站太远,就站在他面前,一低头,就看见了他腰上的腹肌,她挪开眼睛,小声说:“别再脱了。”
他站着不动了,用两只手托着她的脸,不让她躲,盯着她的眼睛看:“你不信吗?”
“嗯?”信什么?
“我身体很好。”
宇文听立马点头:“信。”
苏问心满意足了,然后松开手:“我给你看。”说完,他就开始脱裤子。
宇文听霍然转身。
他呀……
她头疼,很无奈:“问问。”
苏问没答应。
她听不见声音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脱衣服,她背过身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听见了包装袋撕裂的声音。
“问问。”
苏问还是没答应她。
宇文听犹豫了很久,用手遮住眼睛,慢慢回头,然后手指分开一条小缝,她从指缝里看。
还好,裤子还在他身上。
宇文听把手拿开,就看见他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套,在往里面吹气。
她惊呆了:“为什么吹它?”
他说:“刘冲说这个能吹成气球。”然后他吹了一大口气,他捏住出气口,惊喜地说,“真的可以!”
宇文听:“……”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问继续吹,吹大了就打个结,然后又去拿了一个,拆开外包装,站起来,献宝似的捧着个套给她:“听听,你要不要吹?”
宇文听:“……”
她果断摇头!
苏问有点遗憾,还是说:“那我吹给你玩。”
宇文听:“……”
以后,还是少让他喝酒吧。
中间有一个吹不起来,他气愤地扔了,吹着吹着就睡了,睡着睡着又醒了,醒过来抱着宇文听不撒手,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夜里两点多,他才睡着。
次日早上九点,苏问才醒,太阳已经晒到了窗台,光线刺眼,他适应了会儿,坐起来,头有点疼,他揉了揉太阳穴顾。
宇文听推门进来:“醒了。”
苏问坐在床上,头发乱七八糟的,一边翘了一缕呆毛,表情有点懵。
他刚睡醒就这样,愣愣的,特别人畜无害。
宇文听坐在床边,伸手把他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头痛不痛?”
他摇头,自己抓了一把头发,试图把乱糟糟的头发抓顺了。
她也刚洗漱完,身上还穿着睡衣:“要再睡一会儿吗?”
苏问还是摇头。
宇文听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哄小孩一样的语气:“你先去刷牙,我给你泡蜂蜜水。”
他乖乖点头,下了床,走到了门口突然停下来,盯着地上那几个不明物:“这是……气球?”他不确定的口吻。
宇文听把地上那个空盒子捡起来:“是这个。”
苏问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鼓起来?”
宇文听默了很久,还是实话实说了:“你吹的。”
她说完,他脑子里就有断断续续的片段涌出来,说过的话没什么印象,但他隐隐约约记得他坐在地上吹‘气球’……
苏问:“……”
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他红着脸,就把那几个‘气球’都踩爆,低着头收拾干净后,溜进了浴室,看都不敢看他家听听了,挫败得直揪头发。
苏津从外头遛鸟回来,就看见自家宝贝儿子垂头丧气地躺在树下的摇椅上,旁边的案桌上放了几碟精致的点心和水果,一碗粥几样小菜,还有一盅汤,苏问没动筷子,无精打采提不起劲儿的样子。
苏津把鸟笼放下,走过去:“问问。”
苏问问不理他。
苏津巴巴地凑过去:“问问。”
“干嘛?”
他语气很躁,脾气很大,整张漂亮的脸都写着一行字:老子不爽!
这是咋了?欲求不满?苏津关怀:“昨天给你的东西用了吗?”
苏问蔫儿蔫儿的:“用了。”
苏津一听,捂嘴:“嗷呜嗷呜!”他兴奋死了,笑得抬头纹更深了,仰头望天做一番感叹,“不容易啊,问问。”都吃到肉了,抱孙子还会远吗?
太丢人,苏问都懒得解释了,没好气地说:“以后别给我这种东西。”
苏津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眼神很贼很荡,打打手势:“欧啦欧啦。”不用更好,有孙子抱咯!
院子里,祁玉在玩木马,突然喊了声:“四奶奶。”
宇文听摸摸祁玉的头,走去苏问那里,
苏问瞥了苏津一眼,压着声音:“在听听面前不要开黄腔。”他家听听是乖孩子,不能被教坏了。
苏津打了个ok的手势,随即扭头,露出太阳花般温暖慈祥的笑:“听听啊,怎么起这么早?累不累啊?”
苏问:“……”什么鬼!
宇文听:“?”早吗?快十点了。
苏津嘿嘿嘿:“我们听听受累了,要不要让厨房炖只老母鸡给你补补?”
苏问:“……”
宇文听:“?”
这个老不羞!苏问从躺椅上起来,拉着宇文听就走了,再不走,还不知道他家老头要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他带她去了后院,这时节,院子里的月季和四季海棠都开了,红的白的花儿,争奇斗艳,好不赏心悦目。
“问问。”
“嗯。”苏问低头,听她说话,这么娘气的名字,他就觉得他家听听叫起来特别好听。
宇文听蹙了眉:“公司有事,我下午就得回江北。”
他抿了抿唇,问:“一定得你去吗?”
“嗯。”
他哦了一声,不开心,但什么也没说,霸道总裁的男人,得听话。
宇文听很抱歉:“下午的首映不能陪你去了。”
苏问觉得自己得做个懂事的男朋友,心里再失落也不能表现出来:“没关系,机票订了吗?”
“秘书订了,三点的飞机。”胡明宇已经到西塘了,昨晚十二点就过来了,只是昨晚她在给苏问过生日,没有接他的电话。
苏问当即说:“下午我送你去机场。”
“首映不是两点半吗?”苏津给苏问准备了生日宴,午饭要留下来吃,而且首映在金州,他还要从西塘这边赶过去,时间很赶。
苏问管不了那么多:“迟到也没有关系。”首映哪有女朋友重要。
“四奶奶。”
奶声奶气的童声插进来。
宇文听回头,看见祁玉蹲在地上摘花,他怯生生地看了四爷爷一眼,问四奶奶:“你要回去了吗?”
宇文听点点头:“嗯。”
苏问瞥了一眼,这小兔崽子,蹲这偷听。
祁玉很怕四爷爷,不敢看他,往宇文听那边挪了挪,软软糯糯地问她:“那你以后还会来吗?”
“会的。”
祁玉笑了,把手里那朵粉色的四季海棠给她:“四奶奶,送给你。”
宇文听笑着接了,弯腰亲了他一口。
苏问眼里都要冒火了:“苏祁玉。”
祁玉立马抬头,看了一眼,又立马低头:“四爷爷。”
苏问命令:“把脸给我擦干净。”他女朋友,当然只能亲他!
“哦。”
祁玉赶紧用袖子去擦脸,对四爷爷怕得不要不要的。
宇文听:“……”
中午,苏津给苏问弄了生日趴,一大家子围着他,给他唱生日歌,还要他戴寿星的帽子吹蜡烛许愿,更幼稚的是,苏津还逼着苏家那群‘打工的’挨个说祝福语,说不好了还得重来。
苏问从头到尾冷漠脸……
下午两点多,苏问送宇文听到机场,他也不管会不会被拍,一定要送她到机场里面,送到了还不肯让她走,非要磨到最后一分钟。
胡明宇在前头都等得心力憔悴了。
苏问还在依依不舍:“到了给我电话。”
“嗯。”宇文听戴着口罩和墨镜,说,“那我进去了。”
苏问拉着她的手,还是没松,看了看等在前面的胡明宇,蹙了眉头,忍了忍,没忍住:“听听,你能不能换个随行秘书?”
宇文听不解:“为什么?”
苏问语气很酸:“男秘书不好。”
宇文听失笑:“胡秘书都结婚了。”
苏问闷声闷气的:“已婚了也是男的。”
宇文听想了想,换秘书还是不妥:“他的工作能力很出色。”而且胡明宇是她哥哥的秘书,在总裁办已经三年多了,对天宇的业务和运作都很了解,没有谁会比他更胜任董事秘书长这个职位。
苏问嗯了声,没再说了,行吧,当男朋友的不可以太无理取闹。
机场广播已经响了。
“我进去了。”宇文听把包拿过去,自己提着。
苏问让她等一下,然后也不管人来人往,隔着口罩俯身亲她。
宇文听躲开:“有人在拍。”
苏问不管:“让他们拍。”
说完,他直接摘了两人的口罩,把她的鸭舌帽取下来,捧着她的脸就吻下去。
机场照很快就被人传到了网上,苏问出道八年了,接吻照这是开天辟地头一次,粉丝都要疯了。
“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问哥又来屠狗了,鬼知道我看了多少遍,被屠到体无完肤!”
“越来越喜欢这一对了,听神问哥好配~”
“我听神还是个孩子啊,苏问,你怎么下得去手!”
“苏问,你这个大猪蹄子,哼~听神是我的!”
“虽然被吻的不是我,但不妨碍我荡漾呀,嗷呜嗷呜~”
“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我问哥接吻,不枉此生了,啧啧,我问哥真撩,最后,说句正经的,听神放开问哥,让我来!”
“……”
网上的评论,除了荡漾就是荡漾了,苏问的女粉也好,宇文听的男粉也好,已经慢慢接受了偶像的恋情,之前黑宇文听的那些女狂粉,如今已经不敢冒头说话了,cp粉越来越壮大,谁还敢出来公开祝分手。
宇文听回到江北,就马不停蹄地开会出方案,新季度产品刚上市就出现了问题,如果不在第一时间做好善后和调整,后续大货销售会很麻烦。
这三天,她一直在忙,到今天下午才敲定了方案。
晚上九点到家,她刚拿外卖回来,苏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八点八点半都打了,但那时候宇文听还在开会,只说了两句就挂了。
“听听。”苏问很担心,“吃饭了吗?”她很忙,他想,以后他得少接点戏,去公司帮她,做她的贤内助。
宇文听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拆开外卖,把吸管插好,说:“正在吃。”
“不要先喝饮料。”她吃饭有喝饮料的习惯,还喜欢喝冷饮,不利于消化而且对胃也不好。
宇文听把吸管吐出来:“哦,没喝。”她把饮料推开,先喝汤。
“公事解决了吗?”
她咬了一口排骨:“已经解决了。”
苏问在很吵的地方,声音不自觉就有点大,问她:“想我了吗?”
宇文听内敛,说不出肉麻的话。
苏问哄着问:“想不想?”尾音拖着,“嗯?”
百转千回,极尽诱惑的一个字符。
宇文听放弃了抵抗:“想。”
苏问笑,说:“我也好想你。”他叹气,“好想你啊。”他语气突然认真,“听听,要不我隐退好了?”当演员太忙,而且总在外面拍戏,很不着家,这一点苏问越来越受不了了。
“隐退了做什么?”她问。
苏问想了想,正儿八经的:“你不能包养我吗?”
宇文听认真想了想:“可以。”她应该养得起,苏问就负责貌美如花好了,她负责赚钱养家。
苏问低低笑了,显然被她的回答愉悦到了:“隐退了我可以做你的随行秘书。”
宇文听又咬了一楼排骨:“都行,我随你。”
苏问心情好得不行,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受宠了,这是个天大的好现象。
刚挂了电话,宇文听的手机又响了,是宇文冲锋。
她接起:“哥。”
宇文冲锋直接说事:“绑架案查到了点眉目。”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是冲着我来的吗?”
“不是。”宇文冲锋停顿了会儿,“主谋是苏家老大,苏丙邺。”
竟是苏家人。
怪不得呢,查了这么久才有眉目,苏丙邺与其女苏伏都是顶顶精明的人,做事滴水不漏。
她思忖了片刻:“他想绑架的人是,”
她心里有了猜测。
宇文冲锋说:“是苏问。”
苏家内斗,他妹妹当了牺牲品。
她挂了电话之后,若有所思了很久,她、苏翠翠、苏问……她差不多捋明白了。
相隔还不到十分钟,苏问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他的电话一向很勤,只要他有空,只要她不在忙,他能打一整天的电话。
“听听。”
“嗯。”
苏问闷闷的,他觉得这是相思病的症状:“我又想你了。”他这是病得不轻。
宇文听思绪有些乱,过了挺久才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周三杀青,周三晚上我就赶回去。”
她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要当面说:“等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苏问很听话:“嗯嗯。”
挂了电话后,苏问更失落了,更想女朋友了,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窝在休息椅里,神情恹恹,手里揣着手机,很想再打过去。
刘冲说句实话:“差不多就行了,一天打这么多电话,也不怕你女朋友烦你。”一个大男人也太黏人了。
苏问冷漠脸:“她才不会烦我。”尾音不由自主地往上扬,“她很爱我。”
瞧把这小纯情得意的!
刘冲一个白眼过去,双手交叉,做了个反射防御的动作:“停止你的虐狗行为吧,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暴徒!”
“你看起来,”苏问幽幽地扔了两个字,“真蠢。”
“……”
ko!
刘冲吐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