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激情与基情一起燃烧(2更)
这时,有人喊她:“笙笙。”
声音温柔,像耳边拂过的风。
姜九笙回了头,看见月下独立的人影,笑了笑,对这群年轻的学生说:“我该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有人不禁问:“是笙嫂吗?”
她笑了,说是,然后挥挥手,往月光里走,远处的人影走近了,将衣服披在了她肩上,然后牵她的手。
篝火快燃灭,光线昏黄,远远的,只能看见依偎的影子。
连影子都这么登对呢。
有个圆脸的小姑娘觉得匪夷所思:“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诶。”
有笙粉立马骄傲地说:“那当然了,我们笙爷虽然看起来高冷,但对人超礼貌,人好得不得了。”
“我决定要粉她了。”
“欢迎加入我们笙粉行列。”
女孩子们三五成群,谈天谈地谈偶像。
“张浩。”
“张浩。”
张浩回过神来:“嗯?”
室友打趣他:“你行啊,一出马就找来个大明星。”
他只是笑笑,拿起了地上的啤酒。
青春呐,是一场浩劫。
大抵是姜九笙去太久了,时瑾不开心,一进帐篷便把她按在地上咬,咬着咬着,便有些失控了。
她很顺从,也不躲,搂着时瑾的脖子,问她:“你大学是怎么样子的?”突然想去他的那个年纪里看看,是不是他也曾这样朝气蓬勃。
可时瑾的答案却出乎意料:“秦行请了老师在家里教,除了大考,我基本没有去过学校。”
“没有同学?也没有朋友?”
他点头。
他的青春年少里,除了她,枯燥无味,只有枪支弹药,只有人心不古,与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
“那在耶鲁呢?”
时瑾躺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把头偏向她,靠在她肩上:“每天待在实验室和模拟手术台。”
姜九笙微微诧异:“不和同学出去玩吗?”徐青舶医生便是很会玩的那一类人,她记得他家时医生与徐医生还是上下铺。
“没有兴趣跟他们玩,也没有时间。”时瑾很寻常的语气,“大部分时间和尸体在一起,练手速,练缝合和解剖。”
“……”
她脑补了一帧帧血腥的画面,偏偏,握刀的是她的时美人,所有场景,便变了个意境,漂亮的男人,手染献血,慢条斯理地将皮肉剖开,可怖里,竟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极致且妖冶。
“那剩下的时间呢?”
他说:“看你的照片。”他说,“睹物思人。”
他的生活素来单调,概括来说便只有两件事,与她相关,与她无关。十八岁之前,是后者,十八岁那年遇见了她,以后,都是前者。
似乎是这样,她不在,他就没有可以值得一谈的事情,单一匮乏得很。
姜九笙有些动容,声音低低哑哑,同他说她的过往:“我大学很忙碌,学习声乐,学习各种乐器,哦,还有补考。”她笑着告诉他,“我高数补考了三次。”
她一向偏科,数学更是硬伤,十六岁时时瑾怎么教,她都学不好,后来更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时瑾好笑:“我知道,你什么都好,逻辑思维也强,偏偏就是数学一窍不通。”
想到这里,姜九笙忍俊不禁:“最后一次补考,后面的同学在传答案,纸团砸到我脚下了。”她笑弯了眼角,“若不是捡了个‘便宜’,我可能还得继续补考。”
“笙笙。”他有话说。
姜九笙看他:“嗯?”
时瑾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她真相:“那是我扔给你的。”
“……”
她懵了:“你怎么会在?”
“我怕你再挂科,请了假飞回去。”时瑾怕伤她自尊似的,语气特别软,“为了给你传答案,我混进去代考了。”
要再不给她传答案,她得清考了,而且清考都不一定考得过。
其实时瑾没有告诉她,其实她第二次补考他就混进去了,可是运气不好,与她离得太远,扔了几次答案都没扔准,然后,他被监考老师赶出去……
这一段还是不要告诉她好。
姜九笙觉得不可思议:“你还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不会她马克思也是他扔的答案吧?越想越窘。
时瑾娓娓而谈,很久远,却记得清晰:“陪你上课,跟你看同一场电影,听你在街头弹琴,看你的每一次乐队表演。”顿了一下,最重要的一件是,“还有赶走那些觊觎你的追求者。”
那时候,他总会偷偷去见她,像个变态一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早上给她塞牛奶,下雨了塞伞,有人向她表白了,就去打那人一顿,见血为止,打到他以后见了他家笙笙就绕道而走。
匆匆八年,说来三言两语,不知道为什么,很心疼他,姜九笙伸手摸他的脸,从眉眼,到脸颊:“辛苦了,我的时美人。”
怎会苦,他徐徐图之,甘之如饴。
时瑾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嗯,很辛苦,所以多疼我一点。”
姜九笙笑着点头,说好啊。得一美人,往死里疼他。
放在帐篷一头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是连续两条信息,一条来自宇文冲锋,一条来自谢荡,她多年习惯,十点便睡,现在是九点五十九。
江北。
门铃响,这个点,还能有谁。
宇文冲锋烦躁地很,不情愿地开了门,果然是那一头羊毛卷,没好气地问:“这么晚来我家干什么?”
谢荡拎着瓶酒,驾轻就熟地走进去:“找你喝酒啊。”
宇文冲锋一把拽住他卫衣的帽子:“喝酒出去喝,别老来我家。”
谢荡直接把卫衣脱了,扔他身上:“金屋藏娇了?”
藏你妹!
宇文冲锋把他脱下来的衣服直接扔玄关的鞋柜子上了,一脸嫌弃:“我从来不带女人回家。”嫌脏。
不带来家里,带去酒店。
谢荡懒得怼他,往客厅去,宇文冲锋在后面暴躁地喊:“你他妈给我把鞋脱了!”
谢荡回头,作死地骂:“龟毛!”然后踢了鞋往里走,熟门熟路地去拿酒杯,“笙笙生日,你又给她送资源了?”
五十步笑百步。
宇文冲锋嗤了一声:“你又送红包?”
年年如此,他送资源,他送红包。
谢荡不服气了:“红包怎么了?红包实用。”
宇文冲锋品味清奇,他的公寓两百多平,不隔开,正中间就放着床,正对面,是不透视的洗浴室,谢荡对此评价,跟个变态一样。
他直接坐到变态的床上。
宇文冲锋脸立马青了:“谁准你坐我的床了,给我滚下来。”
谢荡两腿一蹬,已经躺上去了。
艹!
“谢荡!”
除了他自己和姜九笙,这鬼东西是第三个坐他床上的,宇文冲锋只想灭口。
谢荡不耐烦了,公主脾气也上来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妈。”
还他妈反咬一口了。
宇文冲锋被他气笑了:“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能碰我的床。”
谢荡笑得蔫儿坏,顶着一头羊毛卷,一脸硬气:“你不准我碰,我也碰了,你还能把我就地正法了不成。”
这不要脸的!
宇文冲锋走过去,狠狠踹了他两脚,谢荡手上一个不稳,一杯红酒洒床上了。
“……”
宇文冲锋很少这样生气!
“你他妈起来!”
“给我换床单!”
谢荡说了一嘴的‘艹’,丫的,他是来喝酒的,又不是来做苦力的。
这会儿,刚过十点,网上两则重要八卦新闻以燎原之势迅速冲上了热榜。
一则:姜九笙与男友时医生同游燕归山,一万吨狗粮已经在路上。
二则:天才小提琴家谢荡夜宿天宇传媒总裁宇文锋少的家,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噢,让激情与基情来得更猛烈些吧。
十点一刻,唐女士的电话打过来,宇文冲锋让谢荡安静点,接了,语气口吻很公式化:“什么事?”
唐女士开门见山,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回家一趟。”命令的语气。
宇文冲锋捏了捏眉心:“回去做什么?”
唐女士语气冷硬:“徐家小姐来了。”
然后电话直接被宇文冲锋挂断了。
唐女士不悦地皱了皱眉,正要再打过去,宇文覃生回来了,她面色一喜,放下手机便起身了:“覃生,你回来了。”
宇文覃生只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杯子:“谁来了?”
“徐家的千金。”她接过宇文覃生的军帽,柔声询问,“吃过饭了吗?”
他没理,直接往书房去。
唐女士习以为常,自话自说着:“我去帮你准备晚饭,”
“不用。”冷冰冰的三个字,说完,宇文覃生转身,抬头便看见了一张年轻的笑颜。
她笑靥如花,乖乖巧巧地说:“伯父好。”
宇文覃生募地愣了一下,神色恍然地盯着眼前的人。
徐蓁蓁被看得不自在,往后退了退,试探地喊:“伯父?”
宇文覃生回了神,问她:“你叫蓁蓁?”
她点头。
他目光炯炯,落在她脸上:“哪个蓁?”
徐蓁蓁嫣然笑着,回答了:“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她说,“就是那个蓁蓁。”
宇文覃生笑了笑,神色温和:“很不错的名字。”说完,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进了书房。
徐蓁蓁便回了客厅,抬头,见唐女士正盯着她,目光滚烫,深处像燃起了一把火。
她更加不解了:“伯母,怎么了?”
唐女士脸上不见半点平日里的雍容,脸色沉得厉害:“他跟你说什么了?”
徐蓁蓁如实相告:“伯父夸我的名字好。”
唐女士忽然嗤笑了一声,然后嘴角又立马收起了笑,语气不容置喙:“以后不准在他面前笑。”
那年那个女人,也这般大,乖巧可人,笑靥如花。
徐蓁蓁直到坐上回家的车,骨子里都还是冷的,方才唐女士的眼神,太让人不寒而栗了,眼底像有滔天的恨,像要吃了她一样。
手机突然响,她收回思绪,看了一眼来电,脸色立马拉下了,不耐烦地接了:“又干嘛?”
“蓁蓁啊,我和你哥哥到江北了。”
是她奶奶周氏。
徐蓁蓁一听,就不镇定了:“你就这样来了,我爸知不知道?”
周氏支支吾吾:“你爸送货去了,不在家。”
果然如此,她奶奶向来糊涂,当年李代桃僵的事情,都是她父亲出谋划策,这个老太婆光会拖后腿。
“你们来干什么?”徐蓁蓁完全没有耐心了,“你们马上回钿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联系了她的生父姜民海。
姜民海是跑货车的,在外省,跑完这一单,最快也要两三周后能过来,徐蓁蓁很不安,眼皮直跳。
果然,第二天一早,周氏带着她那个无能的大孙子居然找到徐家来了。
徐蓁蓁都快气死了,支开了下人去大门口,拉着到一边:“你们来干什么?”
周氏穿着碎花的老年裙,还提着一大包,一副前来投奔的样子,后面跟着姜家的长孙姜强,低着头,沉迷手机上的游戏。
周氏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来看你啊。”
“我分明说过不要来找我。”
周氏哼哼:“你是我孙女,我来看看你怎么了?”她探头往徐家别墅里面瞧,脚步不自觉往里走,一脸艳羡,“这里就是徐家啊,真气派。”
徐蓁蓁一把拽住周氏:“你干什么?”
周氏眼珠子都黏徐家的别墅上了,眼睛里冒着绿光:“我进去看看。”
这个糊涂的老太婆!
徐蓁蓁气极,压着声音吼:“不准进去!”她没耐心,直接赶人,“我说多少遍了,我现在的家人不喜欢我再跟你们联络,你们快走!”
周氏不乐意了:“还以为我亲孙女飞进了金凤凰窝,我这把老骨头也能跟着享几天福,可你这小蹄子倒好,居然翻脸不认人,当年要不是我拿私房钱给你拿去贿赂做鉴定的医生,你进得了徐家门吗?”
还好意思说,当年贿赂那个鉴定科的医生花了五十万,这老太婆明明存了棺材本,可就掏了五万块钱,挂在嘴边八年了,都要多少次钱了,还不知足。
老太太重男轻女,打小也不喜欢这个孙女,要不是她进了徐家门,怎么会用热脸来贴。
徐蓁蓁窝火得不行:“奶奶!”这老太婆太胡来,又不能来硬的,徐蓁蓁只要忍着气,说,“这里是徐家,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不止你,我也要被扫地出门。”
周氏想想,倒也是,把嗓门压低了:“那你让我来住几天怎么了?我就想看看你们有钱人吃什么穿什么。”
徐蓁蓁刚要把这老太婆骂醒,她的大伯母王氏在里面喊她。
“蓁蓁。”
“蓁蓁。”
徐蓁蓁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了,直接推了周氏一把:“回头我再联系你们。”祖孙俩都不动,她一边心急如焚看别墅里面,一边催促,“走啊!”
一直在打游戏的姜强抬头了:“走可以,”伸出手,笑得像个流氓,“妹妹,给点钱花呗。”
徐蓁蓁生怕王氏过来,又没带钱包过来,直接把手里的手链塞给姜强,嘱咐了一句:“在酒店等我电话。”
说完,她就立马往回跑,刚好王氏已经走到大门口好,瞧着门外:“是谁来了?”
徐蓁蓁额头还有汗,立马说:“没有谁啊。”
王氏探着身子往外瞧:“那是谁在说话?”
徐蓁蓁立马挽住王氏,赶紧往里走,解释说:“没什么人,就是问路的。”
徐家客厅里,有客,是王氏娘家嫂子秦月带着女儿来串门了。
秦月嘱咐女儿:“卉卉,你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了,放下来歇会儿,别看坏了眼睛。”
“我看完这个视频先。”卉卉十七八岁,还是高中生,见徐蓁蓁过来,立马抱着手机坐过去,把视频给她看,“蓁蓁姐姐,你认识这个老人家吗?”
徐蓁蓁脸色顿时大变,立马把视频推开:“不、不认识。”
那个老太婆,一来就惹祸。
她在地铁扯人家衣服,被人拍了放到网上,转发量很大。
“那她怎么说自己孙女是江北市的市长千金。”卉卉看着徐蓁蓁,不解了,“江北市的市长千金还有别人?”
徐平征就一个女儿,谁都知道。
徐蓁蓁笑得牵强,解释说:“她胡说的,我根本不认识她。”
“哦。”
卉卉也就不再问了。
这时,徐青久回来了。
秦月多时没见这个外甥,笑着说:“这不是青久吗,好长时间没见着了。”
徐青久喊了句舅妈,便要往楼上去,似乎很赶时间。
王氏说他不礼貌,让他过去坐。
徐青久看了看时间:“舅妈,我约了人了。”
秦月没多想,顺嘴就问了句:“约了女朋友?”
徐青久大方地纠正:“男朋友。”
秦月:“……”
天被聊死了,她一时给忘了,她家这个外甥,弯了。
卉卉抱着苹果在啃,好奇得不得了:“青久哥哥,你真的交了男朋友?”
男朋友真是越听越顺耳,徐青久心情愉悦:“是啊。”
卉卉口无遮拦,就问了:“那我是叫他嫂子,还是叫他姐夫?”
徐青久一时语塞了,想了老半天:“……叫哥。”
卉卉冲他竖起大拇指,表哥勇气可嘉啊。
“妈,我晚上不回来吃饭,跟苏倾一起吃,不用准备我的。”交代了一句,徐青久去楼上换了一身骚包的衣服,还整了发型,才出门。
王氏看了,忍不住唉声叹气。
秦月拉着她说体己话:“青久是来真的还是玩玩?”
说到这件事,王氏就一脸愁容:“来真的,他爷爷都点头了,不打算管他了,也管不听了。”王氏都想流泪了,为自己心酸,“家里的户口本我是天天藏着,生怕那臭小子偷去结婚。”
她这个当妈的可是撞见了好几回,她儿子从她房间出来,肯定是偷户口本,还好她埋在了院子里的树下。
不行,待会儿要去看看,户口本还在不在树底下埋着。
秦月也很惆怅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弯了。”
王氏自责:“以前我不准他跟娱乐圈的女人搅到一起,就怕被一些心思不正的女人带坏,现在倒好,直接找了个男人。”越说越痛心疾首,“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失眠,早知道这样,随便他玩好了,只要是女人就好。”
她就想要孙子,大儿子心野,只玩不谈,小儿子更无语了,直接找了男人,这样下去她何时才能抱到孙子。
秦月安慰她:“你也别太操心,说不准就是图个新鲜,等劲儿过了,就分了也不一定。”
说到这里,王氏又气又急了:“看着悬,青久宝贝他那个男朋友宝贝得不得了,他那个脾气,被我跟他爷爷惯坏了,刁得很,你是没看到他在他那个男朋友面前的样子,乖得不行,让他往东他都不敢往西,上次带他男朋友来家里吃饭,又是给倒水又是给夹菜的,鱼刺儿都挑好了喂嘴边去,我这个当妈的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语气越说越酸溜溜了,没办法,她肚子里出来的,她都没享受过这待遇,捧在心头疼大的,现在这小子转身疼别的男人去了……
这种感觉像养了多年的白菜,多年浇水培土,一转眼被人偷走了,郁闷的呀!
话题越聊越悲伤,秦月转了话锋:“对方那男的怎么样?”
“看着挺讨喜,也是个艺人,长得倒英气漂亮。”王氏把手机拿来,打开相册,“我这有照片。”
秦月一看:“这相貌,男生女相啊。”确实是漂亮,像个小妖精似的。
王氏心里不舒坦了:“好看是好看,可到底是个男人,又不能给我生孙子,再好看也白瞎了基因。”这要是个女的多好,再生个漂亮的小孙女……噢,不能想,一想就心绞痛。
秦云安慰她:“你就当嫁了女儿,想要孙子以后让青舶多生两个。”
“说的什么话!”王氏不赞同了,态度很坚决,“什么嫁女儿,我哪能让青久去入赘,怎么也得这边是夫家。”
“……”秦月愣了一下,“嗯,有道理。”
王氏:“……”她到底说了什么鬼话。
不到六点,徐青久直接开车去了苏倾的公寓,公寓外,有个男人正在与门卫纠缠,挡住了小区的门口,弓着背,看不到脸,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门卫一板一眼地说:“不好意思,没有门卡你不能进去。”
男人指着前面刚刚进去的那个人:“那为什么你放那个人进去?”
人家是名人!
门卫耐着性子:“户主亲自登记过的人可以进去。”
男人不服,大声理论:“我女儿也住这里。”
------题外话------
抱歉,晚了时间,我实在没想到我会这么卡,六千字,写九个小时……
258:徐青久发现苏倾女儿身
男人不服,大声理论:“我女儿也住这里。”
门卫不为所动,按规律办事:“那请你跟你女儿打个电话,她允许了你就可以进去。”高档小区,住的都是名人,这人形迹可疑,谁知道是不是记者,要进去,要么刷卡,要么刷脸!
男人便真掏出手机,低着头拨弄了许久的手机,脑门都是汗,有点烦躁地说:“我女儿电话打不通,你先让我进去。”
这就更可疑了。
门卫面不改色:“那请你打通后再进去吧。”
男人连连被拒,彻底恼火了,扯着嗓子怒气冲冲地喊:“你什么意思?把我当贼防啊。”
对啊,怎么看怎么像不良分子!
门卫保持着礼貌的深色与语态:“抱歉,这是我们小区物业的规矩,我只是个看门的,要守规矩。”
男人气得炸毛,捋了一把袖子,恶声恶气地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我女儿投诉你,炒了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门卫一脸淡定:“哦,请便。”名人小区的保安,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能怕了,就问,“你女儿是?”
男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女儿是大明星,叫苏倾。”说完,脸色一变。
门卫大哥回了一声笑:“呵呵。”
苏倾是个帅气小哥哥好吗?浑水摸鱼都不打打草稿!
不良分子!
男人没法了,骂了两句粗话,戴着鸭舌帽低头走了。
徐青久盯着男人的背看了两眼,没看到脸,可不止声音耳熟,背影也似曾见过,他若有所思。
这时,门卫扭头就看见了等在一旁的徐青久,友好地上前打招呼:“徐先生,您又来找苏先生啊。”
前面那人刚被拦了,他象征性地问:“我可以直接进去吗?”
“当然。”您不用刷卡,刷这张脸就行了。
徐青久堂而皇之地进了小区,心里甚是安慰,看来以后得多秀恩爱,最好全天下都知道他是苏倾的男朋友。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他——男朋友!
徐青久唇角勾起来:“我到了。”
苏倾说:“我还没到。”
徐青久唇角压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想立!刻!见!到!男!朋!友!
“我还在拍宣传照。”
不能立刻见到男朋友,不满意,不开心,极度不爽:“你又迟到!”有个不良分子冒充你爸,赶紧来!
苏倾哄哄:“乖了,等我一下。”
被顺毛了,没那么气了,徐青久哼哼了一声:“你让我在门口等?”他提了提声儿,“我都为你去偷户口本了,你却连你家钥匙都不肯给我。”
趁这个机会,把钥匙搞到手!
苏倾瞬间就理亏了:“……额。”然后纠结了很久,把老底抖了,“备用钥匙在门垫下面了。”卧室她锁了,徐青久应该不会发现啥吧。
徐青久顺着话,非常理所当然地说:“备用钥匙藏门垫下面一点都不安全,以后我给你保管,急用就找我,我二十四小时给你备着。”
苏倾:“……”
好像哪不对,可哪不对呢?
挂了电话,苏倾挠了挠头,哦,她把她贼窝的第一道封印解除了……
那边,徐青久拿到了钥匙,心满意足了,进了屋,好奇心一时爆满,左摸摸,右看看,可能因为是苏倾的家,就是阳台那盆快要嗝屁的仙人球也格外的眉清目秀,沙发上那个奇形怪状的抱枕,也是分外的可爱,他心情暴爽,两脚一蹬,双手一摊,躺沙发上了。
手上摸到啥了?软软的,硬硬的……
徐青久拉出来,一瞧,脸色就绿了,一脸骚粉色的内衣,还是蕾丝的……
苏倾的电话好死不死地打过来了。
不等她说话,徐青久神色复杂地先开了口:“你快回来,我有话问你。”
苏倾为难啊:“女主角一直ng,还在补拍。”
他不由分说:“你现在就回来!”
“乖,我拍完——”
“嘟嘟嘟……”
电话已经在被挂断了。
苏倾:“……”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大,反了他了!
二十分钟后,在广告女主角完美落水溅了她一脸彩色泡泡球后,苏倾终于收工了。
导演舒了一口气,打了板:“ok!”例行公事地客套,“辛苦两位了。”转头又对工作人员说,“可以了,收拾收拾东西,我请大家夜宵。”
女主角温馨笑着应了。
‘男主角’苏倾还在水里:“你们先去吧,我随后。”
温馨刚从水里起来,活脱脱的湿身美人儿,妆一点没脱,回眸一笑:“你怎么还不上来啊,水下有宝贝吗?”
苏倾靠着游泳池壁,水位刚刚到锁骨,她挑了挑眉,一脸妖孽相:“是啊,要不要一起来寻宝啊,小美人儿。”
温馨娇嗔:“讨厌。”
随后,工作人员陆陆续续都出去了,苏倾又在水里等了三分钟,摄影组才把仪器都搬完,经纪人何相博见苏倾迟迟不出来,便进去瞧瞧情况。
苏倾还在水里,就冒一个头,神色焦急:“何哥,你先帮我关上门,我收拾收拾就出去。”
何相博赶紧退出去,把门带上,站门后:“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休息室等我吧。”
到底是女孩子,何相博也不便多问,暂时回避。
苏倾这才蹦了一个字来:“艹!”
她的裹胸掉了!
因为水深刚到脖子,水面又全是泡泡球,她才答应了广告导演,冒险下了水,想着露个锁骨也没啥,还能吸一波女粉,偏偏温馨今天状态不行,一直ng,然后她的裹胸布成功阵亡了,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落在哪个角落啊,整整十分钟,她站都不敢站直,老腿都要废了。
哎,赚口生活费不容易啊。
苏倾吸了一口气,捏住鼻子,钻水里去了。
游泳馆外面停了十几辆车,导演请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游泳馆出来。
门口突然停了一辆绝版辉腾,男人嘛,看见豪车,都会多瞄两眼。
导演助理诶了一声:“那不是徐青久嘛。”
导演定睛一瞧,还真是那位小少爷,上前去打个招呼:“徐少,来探苏倾班啊。”
徐青久大方承认,问:“苏倾呢?”
“还在游泳池呢。”
徐青久道了谢,就往游泳池去了,脚步显得很迫不及待啊。导演端着下巴看了又看,惋惜啊:“多正的小公子,怎么就被苏倾给掰弯了。”
助理嘿嘿一笑:“导演,我看到了你眼里淫荡的表情。”
导演一脚过去:“去你的!”
因为广告拍摄,导演包下了游泳馆的一楼,这会儿工作人员都收工了,空无一人,就一池子水,一池子五颜六色的泡泡球。
苏倾正在水底呢,找了一圈,定睛一看,定睛一看,找到了,她肉色的裹胸布。
就是这时候——
“苏倾。”
“……”我去,幻听了,她怎么听到徐青久的声音了。
“苏倾。”
“……”艹!真是他!
徐青久绕着游泳池找了一圈,人影都瞧见,他急了:“苏倾,苏倾!”
苏倾:“……”你快走啊,老子快憋不住了!
然后,就真没有声儿了,苏倾赶紧伸手去够那块裹胸,然而——
哗的一声,水花四溅,白色泡泡球飘荡,水里突然砸进来一团。
苏倾手里抓着块裹胸,呆住了。
徐青久也呆住了,盯着苏倾胸前……
完了!
苏倾倒吸一口气,瞬间被呛:“咳咳咳……”她赶紧从水里站起来,抓着扶手大喘气,喘完回头,把裹胸布挡前面,怒瞪,“你还看!”
徐青久脸爆红,愣愣地挪开了眼,又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你的胸——”
苏倾哼了一声,又羞又恼:“又想说我胸肌大?”
徐青久像个傻子一样,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鼻子,最后摸了摸后脑勺,讷讷地问:“你是女、女的?”
不然呢!男人的胸肌能有这么大?这简直是对她身材的一种侮辱!她正要辩解。
“苏倾。”
里面两人皆是一愣。
门还开着,没听到回应的何相博进来:“苏——”
苏倾正懵着,徐青久扑过去,一把就把她抱住,死死摁在怀里,扭头就吼:“滚出去。”
何相博:“……”
他滚可以,能松手吗?擦枪走火了谁负责!何相博捂眼睛,没眼看啊没眼看!怀着老父亲一般的复杂心情,他关了门,出去守着。
傻子徐扭过头来:“走了。”
傻子苏低下头去:“嗯,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裹胸,便那样毫无阻挡地贴着他,一个软,一个硬,衣服穿得薄,身体的轮廓一清二楚。
然后,最怕空气静止。
不知哪里刮来的妖风,突然吹过来,苏倾打了个哆嗦,回神了:“你还不松手吗?”
徐青久慢半拍:“……哦。”
然后他松手了,继续像个傻子一样,盯着她前面看。
苏倾被盯得发毛了,捂住,不让看:“转过头去!”
傻子徐这才如梦惊醒,扭了头,低头看自己胸口,那软乎乎的感觉……水面的白色泡泡球上,一滴一滴红色的液体砸过去,他摸了一把鼻子。
艹,鼻血!
苏倾抖着手把衣服穿好,然后上了岸:“我好了。”
徐青久这才耷拉着脑袋,往水上爬,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就垂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软趴趴地盖脑门上,他眼珠子乱转,只敢偷偷瞄她,有意无意,瞄她的胸,可劲儿可劲儿瞄!
这个色胚!
她一脚踢了个泡泡球过去:“徐青久,把你的眼珠子收起来!”
“……哦。”他认命似的,把眼睛闭上。
她是找了个智障当男朋友吗?
她捡起地上的外套,穿上,然后冷静了几秒:“我们谈谈。”
“嗯。”
苏倾往外走,徐青久亦步亦趋地跟着。
在门口的何相博就看见苏倾一脚负责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的人抵着个头,面红耳赤,紧紧地跟着,是不是偷偷抬头看前面的人,跟个小媳妇似的。
“何哥,帮我弄两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苏倾说。
何相博看了看那两只落汤鸡,把一肚子话咽回去:“去休息室等着。”
然后,苏倾把徐青久也领休息室了,拿了两条毛巾,自己一条,扔了一条给徐青久:“现在你已经发现我是女的了,反正瞒不住,那就坦白,我确实是个假男人。”她强调,“不过,就算这样,你也别想退货,我——”
徐青久突然打断她:“我能摸一下吗?”
正打算威逼利诱的苏倾:“……”
见她目瞪口呆地不说话,徐青久又说:“就摸一下。”他怀疑他产生幻觉了。
苏倾犹豫了一下,走到他面前,然后握着的手,没有隔着衣服,直接掀开衣摆,把他的手按在胸上。
徐青久愣住,然后本来就红的一张俊脸,更红了:好软。
她还按着他的手,因为紧张,呼吸急促,声音有点抖:“现在摸也摸了,就更别想退货。”
徐青久一脸茫然:“什么退货?”
反正马甲也掉了,苏倾也不怕说开了:“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是你说你只喜欢男人的。”
徐青久反应了一下她的话,然后红着脸说回去:“狗屁,我本来是直的,是你把我掰弯的。”
苏倾被他搞蒙了:“所以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徐青久也不知道哪来的心火,烧得很旺,浑身哪里都燥热,脾气也就燥了,说:“老子只喜欢你!”管你他妈是男是女!
苏倾被他吼得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太自在,眼珠子转了一圈,她就摸摸鼻子问:“摸起来什么感觉?”
什么鬼?她说了什么?
徐青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曲起手指,在她胸前戳了一下下,然后耳朵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好、好软。”
“……”
老司机苏倾翻车了,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敢抬头:“摸够了吗?”
没摸够她就再让他摸一分钟,虽然她是a,但至少不是盆地呀。
徐青久悻悻地收回了手。
苏倾:“……”算了,是不是盆地以后再跟他探讨,现在说正事要紧,她整了整衣服,表情严肃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青久把自己那条干毛巾罩她头上了,动作笨拙地给她擦:“我来之前就猜到了,今天在你家小区外面,一个自称是你爸的男人来小区找女儿。”他顿了顿,语气不太自然,“我还在你沙发下面看见了你的,”他没有叫过女朋友,有点羞于启齿,“内、内衣。”
苏倾想起来,粉红色蕾丝那件。
她红着脸,把话题岔过去:“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跟你说。”她正经脸,“先解决我们两的事。”
徐青久给她擦着头发,动作一顿:“我们两什么事?”
苏倾想了想,还是要确定一下:“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徐青久似乎不满意她这么说,把毛巾罩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搞得她头发乱糟糟的,阴腔怪调地反问:“你说呢?”
苏倾试探地问:“男女朋友?”
“不然呢!”徐青久咬牙切齿又羞又愤,“你摸过我还想不认账?”
苏倾一懵:“我什么时候摸过你?”问完,她就想起来了,是摸了,还给摸起反应了,她尴尬又不失妖娆地笑笑,“那个,好汉不提当年勇。”
徐青久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叹了一声:“苏倾,你真的是女的呀。”他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感觉像做梦。”
这么漂亮一张脸,他怎么就没瞧出来是个女娇娥呢。
苏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疼不疼?”
疼,不是做梦。
徐青久凑过去,咬了咬她的唇,也问:“疼不疼?”居然骗他!
她也不躲,让他又咬又舔,像只软毛的小动物,亲够了咬够了,他突然一本正经:“苏倾,那我不用当受了吧?我,”他一副又害羞又期待的表情,“可以在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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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论领证与生孩子
“苏倾,那我不用当受了吧?我,”他一副又害羞又期待的表情,“可以在上面了?”
“……”
话题怎么扭曲成这样了。
在上在下这个话题,苏倾觉得目前有点超纲。
可徐青久那厮还追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有点猴急哦。
“什么时候生孩子?”
有点急色哦。
“什么时候做——”
苏倾一把捂住他的嘴:“再说我咬你!”
徐青久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啄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凑过去:“我给你咬。”
这家伙,耻度越来越大了。
苏倾不咬,她现在马甲掉了,得矜持一下,不能让男朋友觉得她孟浪。
结果——
徐青久捉住她咬,从唇,到脖子,他喘着粗气,抬起了头:“苏倾,我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他看她,语气忽然郑重,“你是男的,我给你入赘,你是女的,我就娶你。”
苏倾听了欢喜得不得了,乖乖往他怀里钻,她这个人直接,喜欢他,所以想给他亲,想给他睡……
她踮起脚,要吻他。
何相博在外面敲门:“衣服准备好了,还换吗?”
苏倾:“……”还是下次再睡吧,不能太孟浪了!
换了衣服,苏倾跟经纪人打了招呼,不去聚餐,然后跟着徐青久上了车。
她已经换了衣服,偏中性的风格,有种雌雄难辨的俊秀,徐青久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然后把目光落在了她胸前。
苏倾抬头挺胸,完全不躲:“看得出来吗?”
徐青久目光很是匪夷所思:“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话,苏倾就不爱听了:“你什么意思,嫌我胸小。”
徐青久立马摇头:“很神奇。”然后红着耳朵,问,“怎么弄的?”
哎呀,这都秋天了,咋还这么燥,苏倾摸到一瓶水,喝了一口:“这么好奇?”
“嗯。”
他现在对她的身体特别特别好奇,还是第一次发觉,他可能是个禽兽。
苏倾也不是小气的人,思索了一番,然后拿着他的手塞进衣服里:“摸、摸到吗?”
徐青久傻愣愣地点头,他摸到了一层很紧的布……
他们回了苏倾的公寓。
关于她的过往,徐青久全部都想知道,苏倾却只是三言两语地说了一下细枝末节,云淡风轻地像在讲故事,只说事实,不道心酸。
才十几岁的女孩子,剪了短发,学着男孩子的一言一行,小心又卑微地混迹酒吧,从此,不留长发,不穿裙子,不画眼不带妆,谈笑风生,战战兢兢。
不用她说,徐青久也知道会有多苦。
“苏倾,”他慎重地问她,“你想公开吗?”
只要她想,什么风雨,他都替她抗。
苏倾却不假思索,摇了头:“不能公开。”她很理智,仿若深思熟虑的许多遍,“从我以男人的身份进入这个圈子开始,就由不得我选了,即便将来我隐退,也只能以男人的身份,这个圈子还没有大度到能接受一个隐瞒性别的艺人,尤其是女艺人,若是公开了,不止你,还有徐家,都会因为我而被人诟病。”
她不怕舆论与网络暴力,只是不愿意他被波及,一点点都不愿意。
“那就不公开。”他自然知道她的顾虑,也了解她的性子,明明确确地表态,“我无所谓,都听你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就算你一辈子不穿女装,我也可以走红毯,给你入赘。”
这个傻子。
他愿意,她还不舍得呢。
“我和天宇的合约还剩一年,一年后,我退圈。”
“然后呢?”
她眼眸明亮,看着他:“然后,世上再无苏倾,我穿上裙子,留长头发,给你当徐太太。”笑了笑,苏倾说,“然后,余生就归你养了,徐先生。”
到那时,她会以苏倾的身份和他分手,最好,由她背着所有恶名,然后改头换面,不要浮华,只要他。
徐青久点头:“好,我养你一辈子。”
次日,在天宇传媒,苏倾和姜九笙说起了这件事。
“徐青久发现了。”说这话的时候,苏倾眯着眼,在笑。
看她表情便知结果,皆大欢喜。
姜九笙心平气和,便也问了一句:“然后呢。”
苏倾难得娇羞了一下:“我们差点滚到床上把事儿办了。”
“……”
差点这个词,姜九笙听出了一股子遗憾。
苏倾托着下巴,笑得特别满足:“原来他这么喜欢我啊。”越想越幸福,幸福地想冒泡泡。
“你有什么打算?”姜九笙问。
这个问题苏倾想了很多遍,毫不迟疑:“用苏倾的身份和徐青久分手,然后我退圈,而且徐青久也不可能一直混这个圈子,他家里想让他从政,不过他想从商,总之以后也不会在娱乐圈,那时候我再改头换面以女人的身份和他在一起,开始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揣测,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啊,我也可以藏,多久都没关系,等娱乐圈和键盘侠都忘了我就行了。”
姜九笙看了看她,只怕她这张脸没有那么容易被遗忘,至少,她以后都不能堂而皇之地随心所欲,而且,必定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遭人非议。
“你呢?以后想做什么?”恐怕任何要出镜的工作她都做不了。
苏倾完全不在意:“随便啊,反正只要能跟徐青久在一起,戴了口罩去桥下贴膜我也愿意。”
这是做好了奋不顾身的打算了。
姜九笙笑着说:“我一定去光顾你的贴膜生意。”
苏倾抱拳:“谢了,金主大大。”
这时,莫冰进来,提醒姜九笙:“笙笙,该出发了。”
苏倾问她:“有通告?”
姜九笙颔首:“《帝后》剧组试镜。”
这个电影苏倾也听说话,是郭鸿飞的贺岁大电影,大制作,大投资,她觉得笙笙这是要在影视圈大红大紫的节奏啊。
《帝后》的剧本姜九笙只拿到了一部分,在确定出演之前,导演通常不会给完整的剧本。她读了两遍,并没有太明白,炎泓帝在位十五年,从未纳后,为何取名《帝后》,炎泓帝的皇后,是未央宫里那唯一的妃子?还是跟着他征战了十年的那位女将军?
试镜的地点是江北的影视城外面,郭鸿飞导演手里有戏在拍,抽不出时间,便随便在影视城外搭了个棚,除了导演和编剧,《帝后》的男主苏问也在场,被请来试镜的女演员只有两位,姜九笙是之一。
她刚到,有人喊她。
“你好,姜小姐。”
另一位,是傅冬青,目前呼声最高的收视女王,傅冬青演技可圈可点,戏路也很宽,只是,她并非电影咖,想必也是想转大荧幕。
姜九笙点点头:“你好。”她与傅冬青不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傅冬青走近了,把墨镜摘下,笑得大方:“我来之前还在想,会是谁和我竞争。”
话里有话。
姜九笙洗耳恭听:“看到我之后呢?”
她似真似假,像玩笑话:“自信心大减。”她笑起来眼角会上牵,模样有几分复古,像旧时的名门女,靓丽又优雅,“《三号计划》的预告片我看了,你演得很好。”
姜九笙只道:“谢谢。”
郭导一早就在棚里等了,编剧与苏问十分钟后就到了,随便摆了三张椅子,直接在临时搭建的棚里开始。
“苏问给你们对戏。”郭鸿飞四十多岁,面相很斯文,可性子急,废话没一句,“你们都只拿到了前半的剧本,今天试戏的部分,是后一半的内容,只有一句台词,你们谁先来?”
编剧把打印好的台词给到两人,是真的只有一句台词,语境都没有,除了考演技,还要考演员的悟性与理解力。
傅冬青转头,看向姜九笙:“我先?”
姜九笙点头。
“苏师弟,可以开始了吗?”傅冬青与苏问是一个影视学院出来的,苏问虽出道时间长,可他年纪不大,比傅冬青还要小一届。
苏问没起身,还懒懒地坐着,翻了两页剧本,然后抬头,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漫不经心,他几乎无缝入戏。
“阿禾,你别去战场了,我娶你可好?”
他一身帝王之气,眉眼里全是九五之尊的深沉与贵气,却一抬头,在一个女子面前,红了眼眶。
他唤这个女子,阿禾。
鲜少有人知道,名扬天下的定西大将军,闺名莺沉,字,禾。
傅冬青亦红了眼,满腹情深:“容历,若满朝文武反对呢?”
他毫不犹豫:“我可以与天下为敌。”
傅冬青莞尔一笑。
剧本里有这么一句话,都说林赫拉氏。华卿乃大楚第一美人,那是那些人从未见过定西大将军展颜一笑,只知她拿剑杀敌时的狠厉与果决,却不知她一曲惊鸿有多美。
傅冬青之后,是姜九笙。
苏问没有等她准备,直接开始,还是那句台词,还是炎泓帝那双冷清却炽热的眼:“阿禾,你别去战场了,我娶你可好?”
姜九笙往前了一步,不喜不怒,镇定得好似置身事外:“容历,若是满朝文武反对呢?”
炎泓帝,名讳容历,除却已去世的文筝太后,这大楚天下,也就只有定西大将军敢称这位九五之尊的名讳。
“我可以与天下为敌。”
她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去,毅然决然。
世人只知老定西大将军无儿,只有一女莺沉,替父征战,却不知,她是为了她的王,束起了长发,着一身戎装平定西北。
她怎舍得,他做亡国之君。
就一句台词,郭鸿飞半天才从戏里出来,收了收表情:“可以了。”然后对两位女演员说,“你们回去等消息。”
姜九笙才出来,莫冰就问:“有把握吗?”
她想了想,就事论事:“傅冬青的演技,应该在我之上。”
傅冬青入戏很快,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淑女裙,却仅用一个眼神,便演出了女将军的杀伐之气,有驰骋疆场的铁血,却也不失儿女情长的柔情。
莫冰看过傅冬青的戏,演技确实没得说,但姜九笙也不差:“你的意思是说希望不大?”
姜九笙想了想,摇头:“不一定。”
“你跟我打哈哈呢。”
“两天后自然知道结果了。”
棚里。
郭鸿飞捏了捏眉心,扭头问苏问:“你中意哪一个?”
他不咸不淡地扔了一句:“傅冬青的演技不错。”
“是不错。”郭鸿飞拧眉,可姜九笙……
“姜九笙的悟性很高,”苏问翻着手里的剧本,漫不经心,“可塑性更大。”
郭鸿飞眉开眼笑了:“我也觉得。”
姜九笙只看了前半部分的剧本,却把人物的心理抓得精准,一分不差。
剧本里,定西大将军出征了,那是她最后一次去战场,再归来,是尸首,她没有嫁给炎泓帝,而是选择了守他的江山,他的子民。
那段戏后面还有一部分。
定西大将军莺沉毅然转身后,炎泓帝也毅然追了上去,他抓住了她握剑的手:“阿禾,你不愿意嫁我吗?”
她没有转过身去,漫天大雪里,声音带着颤抖:“那年桥西河畔,我给你的玉琮,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
那年,炎泓帝还没有登基,是京都最俊俏的历亲王,她也不是驰骋疆场的定西大将军,只是闺中绣红裳的及笄女子。
历亲王选秀,定西将军府莺沉小姐是入选秀女。边疆急报,她的父亲叔伯全部战死沙场,选秀那天,她脱了襦裙,穿上了戎装。
还是没忍住,回了头,她红着眼睛,说:“容历,你守着京都,我给你守边疆子民,待我归来,”
炎泓帝接了她的话:“待你归来,我娶你为后。”
“好。”
他松手,看着漫天的雪,还有她越走越远的背影,那一别,不是生离,是死别,定西将军没有归来,炎泓帝也从未立后。
姜九笙回到家中,就接到了郭鸿飞的电话。
郭导言简意赅:“十月开拍。”
“好。”
姜九笙挂了电话,趴在沙发靠背上:“时瑾,我接了个电影,十月开拍。”
时瑾关了厨房的火,擦了擦手才坐到她身边:“我知道。”
她报备:“没有亲热戏。”
时瑾眉宇轻蹙:“有感情戏。”
确实有,还是那种让人久久都出不了戏的感情戏,编剧很厉害,感情的着墨分明很少,却刻骨铭心。
她笑着问他:“不想我演?”
时瑾摇头:“只是有一点嫉妒。”屋子里空调开得低,她不喜欢穿袜子,露着脚踝,他怕她冷,拿个薄薄的毯子给她盖住,“那个剧本我看过,会火。”
“你怎么看到的?”郭导的保密工作做得很足,她这个主演到现在都没看到完整的剧本。
她摸到茶几上的酸奶盒,要喝一口来压压惊。
时瑾抓住她的手:“马上要吃饭了,不能再喝了。”她喝酸奶能当饭吃,他不给她喝,把她抱到怀里,才回答,“莫冰帮你接的,我自然要过目,而且投资了一点。”
姜九笙一听,眼眸亮了:“那你看到结局了吗?”
时瑾点头。
她难得如此兴致勃勃:“能剧透吗?”这个剧本,她很喜欢,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想立马翻到最后,看炎泓帝和定西大将军的结局。
时瑾好笑:“你很快就能拿到完整的剧本。”
她说:“我等不及。”
时瑾便往前一点:“亲一下。”
她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他说了结局:“敌军兵临城下,定西将军自刎于城门,炎泓帝一统三国后,服毒自尽,和定西将军合葬。”
果然,是悲剧。
姜九笙眼里的笑淡了:“我就猜到会是这样。”她心情突然有点低落,“太凄凉了。”
时瑾用指腹揉揉她皱着的眉:“都是假的,别太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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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帝后》很有可能会在番外写完整的故事,当然会改成甜宠,有兴趣的可以正文看仔细点
260:徐蓁蓁奶奶作妖找上门!
时瑾用指腹揉揉她皱着的眉:"都是假的,别太入戏。"
"一个合格的演员,都是入戏快,出戏难。"姜九笙仍然有些怅然,脑子里都是炎泓帝与定西将军。
他的笙笙真是太优秀了,时瑾想。
他搂住她的腰,手顺着腰线往后背流连,低头在她耳垂下轻咬,用了些力:"现在呢,出戏了吗?"
姜九笙往后缩了缩:"别咬,"摸摸耳朵,她笑了,"很痒。"
见她展颜了,时瑾便不闹她了:"下周秦行大寿,跟我去秦家吗?"
姜九笙不太确定,问他:"你要待几天?"
"最少三天。"
一日三秋,三日便是九秋,太久了,会相思成灾。
姜九笙点头:"要去。"
"好,带你去。"时瑾帮她把拖鞋穿好,"先吃饭。"
她摸摸肚子:"不太饿。"喝酸奶喝饱了。
自从戒烟戒酒之后,她食欲很不振,倒是越发爱喝黄桃酸奶,食量太小,体重也上不去。
瘦得让时瑾不安。
他拉着她去餐桌,像个老干部一样念叨她:"笙笙,以后一天只可以喝三盒酸奶。"喝多了她又不吃饭。
"..."
酒不让喝,现在酸奶也不让喝了。
怎么办呢,谁让她是夫奴,完全不反抗:"好。"
几乎同一时间,傅冬青那边也接到了《帝后》剧组的通知,不过不是郭鸿飞亲自致电,是场务打过来的,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情况。
傅冬青的经纪人李微安挂完电话脸色就不太好了:"冬青,试镜的结果出来了。"
她对着镜子在补妆:"是我,还是姜九笙?"
"姜九笙。"
傅冬青把口红放回包里,抿了抿唇:"我小看她了。"
李微安觉得匪夷所思,就算姜九笙流量再好,可到底是歌手,只拍了一部电影,都还没有上映,是个半路出家的演员,哪里比得上冬青的专业与影视影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姜九笙一个摇滚歌手去挑大梁,李微安猜测:"可能是因为有后台,秦氏投资了这部电影。"
傅冬青笑而不语。
李微安安慰:"没事,刘余导演的剧本也很好,同样是大荧幕大制作,不一定比郭鸿飞的差。"
傅冬青不紧不慢:"推了吧。"
"你不中意那个剧本?"李微安讶异,那个剧本她也看过,虽然比不上历史题材的大气,可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剧本,只要和《帝后》错开时间上映,票房不一定会居后。
傅冬青没有解释,俯身换鞋:"你帮我问问郭导,《帝后》的女二有没有定下来?"
林赫拉氏。华卿是炎泓帝在位期间唯一的后妃,是一位婉约又聪慧的女子,与定西将军乌尔那佳。莺尘齐名,一文一武,闻名大楚。
李微安诧异:"你要演?"
傅冬青点了点头。
"凭你现在的咖位,怎么能给姜九笙做配。"李微安都觉得不甘,傅冬青拿了三次视后,唯一一部电影也入围了华鼎奖最佳女主角,上一次给人做配角还是六年前的事。
姜九笙哪里配!
傅冬青倒从容,成竹在胸一般:"不对比怎么能比较优劣。"
这倒是。
同一部电影,女主若是被女二碾压,那便贻笑大方了。
李微安想了想:"好吧,我去问问。"
两人一同出了套房,傅冬青在江北取景拍戏,下榻的酒店正是秦氏,下午她还有一场戏,电话响,她接起来:"爸。"
傅冬青的家族从商,本家定居中南。
李微安知道,傅先生多半又是打来催促傅冬青回中南的,傅家都不太支持傅冬青混娱乐圈,父女二人经常因为这个不欢而散。
"我不回去了,要拍戏。"
那边不知道傅先生说了什么,傅冬青脚步缓了缓:"秦家?"她似乎有了几分兴趣,"哪个秦家?"
听完,傅冬青勾唇笑了笑:"好,我定机票回去。"挂了电话,对经纪人道,"微安,给我定一张回中南的机票,要下周一的票。"
李微安不解:"你不是不愿意回家吗?"
傅家二老一开始就不赞同傅冬青出道,尤其是这两年,越发逼得紧,就希望她找个门当户对的豪门联姻。
她笑,饶有兴趣:"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李微安正要问,拐口处一个人突然撞过来,那人脚步急,身形矮小,正好磕到傅冬青的包,趔趄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哎呦喂!"
是位老太太,头发花白,坐在地上哀嚎:"痛死我了,你走路不看路啊!"
傅冬青连忙去扶:"抱歉。"
老太太脾气大,一把推开,瞪着傅冬青,语气不依不饶:"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出门不带眼珠子。"
话说得太难听。
李微安也气了:"你这老----"刁婆!
傅冬青摇头,制止了要发作的李微安,再次俯身去扶:"不好意思,没撞到哪吧?"
这老太太正是徐蓁蓁的奶奶周氏,拿了孙女的钱,一心想着享福,直接打车让司机载她来了江北最贵的酒店。
周氏扯着傅冬青递过来的手,站了起来,一脸的蛮横相:"撞得我浑身都疼死了,我可是江北市市长千金的奶奶,要是撞出了什么闪失,你赔都赔不起。"
江北市市长千金的奶奶?
呵呵,徐市长的母亲多年前就逝世了,哪里来的市井骗子!
傅冬青也不恼:"微安,名片。"
这种骗子,还理她做什么,李微安十分不解,还是递上了名片,傅冬青接过去,双手递给老太太,好脾气地说:"我现在有事情,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身体不适,可以联系我。"
周氏一把抢过去,横眉竖眼地哼了一声,这才走了。
李微安回头瞥了一眼:"干嘛给名片,那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冬青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上被老太太碰过的地方,微微抬了抬眸:"上面有监控。"
不管错在哪方,处理妥当了,才不怕诟病。娱乐圈的水,可是浑得很。
"哪个穷山恶水出来的老刁民。"听老太太的口音就不是江北人,李微安嗤了一声,"还市长千金的奶奶?"
小插曲过后,周氏回了房间,才走到门口,便看见孙女在外面等。
徐蓁蓁一见周氏,立马说:"进去说。"她四处张望,就怕遇到熟人。
周氏慢吞吞地开门,眼珠子一直扎徐蓁蓁的身上,面露羡慕:"蓁蓁,你这裙子真漂亮,多少钱啊?"
关了门,徐蓁蓁也不怕被人听了去,口气有点恼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实在受不了这个糊涂的老太太,忍不住发脾气了,"要钱我给你们寄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来江北?"
她生父跑货还没回来,这老太太留在江北一天,她就心惊胆战一天,恨不得立马就把人打发走。
周氏不乐意了,好不容易背着儿子来投奔孙女,哪会那么好打发:"我孙女飞黄腾达了,我跟着过来享几天福怎么了?还有你哥哥,待在那个小镇里,能有什么出息,你现在有本事了,怎么也要拉他一把。"
周氏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姜民昌娶了个便宜货就忘了娘,她偏爱二儿子,对唯一的孙子更是溺爱。
姜强被周氏惯得好吃懒做,十几岁就辍学玩乐,一点傍身的技能都没有,现在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成家,正经工作都没有一份,成日里游手好闲,抽烟游戏啃老。
徐蓁蓁看了一眼那边正戴着耳机打游戏的姜强,他时不时嘴里爆粗,地上还扔了一地的烟头,邋里邋遢得不行,徐蓁蓁看着就来气:"奶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是认祖归宗了,可徐家和姜家没有半点关系。"
周氏哼哼,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没关系,你不是在姜家养了十六年吗?有养育之恩。"
明知道她是假的,还说这种话!就算是真的市长千金姜九笙,也就很小的时候在姜家住了几天,哪来的养育之恩。
徐蓁蓁耐心快耗没了:"当年我爸不是给你们一笔钱了!"怎么就是不知足!
徐家那是什么样的家族,随随便便抠一点下来,就够普通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周氏当然不满:"那点蝇头小利就想打发我们,果然是越有钱就越小气。"
当年做完dna之后,徐平征给姜家留了一笔钱,当做报答,那笔钱,一大半都被老太太吞下了,不知道是要当棺材本,还是给姜强当老婆本。
这老太婆根本油盐不进,徐蓁蓁压下心头火:"等我有钱了,我会寄给你们,你就别再来添乱了行不行,我自己都还没站稳脚。"
除了这个大麻烦,还有那个医生,一个个全是喂不饱的无底洞!
老太太松了口,不过态度很坚决:"不管我行,但你哥哥你得给他找个好工作,最好在江北弄一套大房子,给他结婚用。"
江北市里一套房子得几百万,真是贪得无厌!
徐蓁蓁忍无可忍了:"我哪有那么多钱买房。"
周氏理所当然:"你现在的爸爸不是市长吗,一套房子都买不起?"
徐蓁蓁快崩溃了:"就算我爸有,我也不能一次开口要那么多,他问起来我怎么答,都说了他不喜欢我跟以前的家人联系太多。"
周氏不管不顾,强词夺理:"这我不管,强子是你亲哥哥,你一定得帮衬他一把。"心想着以后还得给他讨个家世不错的媳妇,有面。
说不通了,徐蓁蓁只好先稳住人:"工作的事我会想办法,房子我现在没那么多现金,以后再说,你们别再去徐家,我怕他们起疑。"
周氏没回嘴,当是同意了。
徐蓁蓁又叮嘱:"还有,你别到处说你孙女是市长千金。"
周氏振振有词:"本来就是,怎么不能说了。"她可是市长千金的奶奶!
她这虚荣又贪婪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不仅没有收敛,还越来越变本加厉。徐蓁蓁都无语了,吸了几口气才把火气咽下去:"你这么张扬,徐家会怀疑到我身上的。"
周氏很不以为意:"你大伯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他那个老婆和小赔钱货八成也没了,我们当年可是验了dna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谁还会怀疑你。"
徐蓁蓁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周氏:"我已经见到大伯的女儿了。"
周氏大吃一惊:"她还活着?"居然还没死!
"不仅活着,还和徐家人关系很好,要是我爸知道她才是大伯的女儿,我就完了。"看了看周氏,"我们家都完了,八成全部都要坐牢。"
他们全家合起伙来偷梁换柱,那可是诈骗。
周氏被吓得眼皮一跳:"那你大伯和那个女人呢?"
"都死了。"
可就是死得太轰轰烈烈了,像个不定时炸弹,就怕什么时候被徐平征察觉。
一听人死了,周氏就松了一口气:"那你得提防着那个赔钱货。"
徐蓁蓁嗯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塞给周氏:"我身上只有这么多现金,你先在酒店住着,等我有空了带你在江北玩几天,然后让我爸来接你回去。"
周氏看见钱,就眉开眼笑了,赶紧接过去,一边数一边心想,她才不回去,至少得等到给孙子买了大房子再说。
周氏又问了一些那个'小赔钱货';的事情,等徐蓁蓁走后,她才拿出了刚才那个女人给的名片,打量了几眼,银光闪闪的,一时心动,对着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喂,你好,这里是嘉杭工作室。"
周氏有点老花,拉远一点看名片,问:"你是李什么安的?"她认字不多,中间那个笔画多的字她不认得。
傅冬青给周氏的名片,是经纪人李微安的。
"您找微安姐吗?"
周氏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让她过来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很客气周到:"不好意思,微安姐现在不在,如果有急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不在?想赖账啊!周氏语气更不好了:"她刚刚撞了我,我现在胸口疼,快带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要是晚了出了什么事,我就去报警。"
"..."
这是碰瓷的?
下午四点。
因为通告结束得早,姜九笙没有回公寓,而是去了天北,因为快下班时间,医院人不是很多,姜九笙经常来医院,便也不怕被偷拍,戴了个口罩,大大方方地去找时瑾。
路过门诊时,不知是不是老人家耳背,那边说话的声音很大。
姜九笙认得那个护士,是门诊的刘护士长,正大声同坐在椅子上的一位老太太讲话:"您哪不舒服?"
老太太捂着胸口,说:"哪都疼。"
刘护士长蹙了蹙眉,耐着性子询问病人:"具体是哪?那样我们才好做检查。"
老太太想也不想,大嗓门地说:"那就把所有能做的检查都给我做一遍。"老太太声音大,惹得很多人侧目,她非但不觉得不好意思,还十分义愤填膺,"我这把年纪,谁知道会不会撞出什么大病来,一定得查仔细了,一项都不能漏。"
刘护士明白了,敢情这是被碰瓷了。
一旁,李微安抱着手,翻了两个白眼:"做吧,什么检查都做,顺便把脑子也查一下。"
这话惹怒老太太了,在那呼天抢地地喊,整个急诊室就听得到老太太的声音。
姜九笙认得这老太太,地铁上那位,几日不见,还是这么蛮横,她自然也认得李微安,不过,傅冬青的闲事她没兴趣,拨了时瑾的电话。
"我到医院了。"
时瑾说:"我过去接你。"
姜九笙笑着拒绝了:"时医生,才几步路,不用接。"
时瑾刚想说什么,那边传过来医助肖逸的声音,时瑾说了声'稍等';,然后对姜九笙道:"笙笙,我有病人过来了。"
"不用管我,你忙。"
姜九笙挂了电话,抬头,见电梯口在等电梯的人很多,她拉了拉口罩,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身后有人喊:"姜九笙?"
姜九笙回头。
急诊室门口的老太太也回头了,那老太太,可不就是周氏。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手上还打着石膏:"啊!真的是你!"
粉丝群里说笙爷经常来看时医生,在医院容易偶遇,果然,她就断了个手,就偶遇她偶像了。
"我是你的粉丝。"女孩激动地说,"是铁杆粉丝。"
姜九笙颔首,说了:"谢谢。"
"可以跟我合个影吗?"女孩怯怯地上前,虽然激动,但不冒失,"要是不行的话,签名可以吗?"
姜九笙是出了名的宠粉。
"可以。"她说。
女孩立马拿出自拍杆,欢欢喜喜地凑过去合影,她拍了三四张,不好意思再拍了,心满意足地道了谢。
姜九笙礼貌地说不用客气,又问了一句:"签名还要吗?"
女孩开心地想蹦起来:"要!我要!"
"签哪里?"
女孩立马从包里掏出一只眉笔,把打着石膏的手抬起来:"这里这里。"
姜九笙接过笔,端端正正地签了名,还写了一句'早日康复';,女孩感动地热泪盈眶,露出老母亲一般的表情:"我可喜欢你和时医生了,你们一定要幸福哈。"
"好。"
与女孩道了别,姜九笙走进了楼梯,这时,莫冰的电话打过来。
她放慢了脚步,边接电话:"怎么了?"
莫冰说:"我找上奢的林总监约一下代言的事,她秘书今天给了我名片,好像塞你包里了,你帮我找一下。"
姜九笙停下脚步,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包里翻找,因为太专注找东西,也没有注意楼梯口走近的人影。
"嗯,在我这。"姜九笙把名片拿出来。
莫冰说:"你报一下号码给我。"
楼梯里光线有点暗,姜九笙低头在讲电话,视线与注意力都在那串号码上,身后的人越靠越近,突然伸出了手。
姜九笙募地回头,身体防御性地往旁边侧了侧。
身后那人突然探出身子,却摸了空,顿时失重,整个人往负一楼栽,顿时,整个楼梯口,只余惨叫声。
"哎哟喂----"
又是这个老太太,姜九笙眯了眯眼,往楼梯下面走。
痛叫声,回荡在整个楼梯间。
"诶诶诶,我的腿!。"
"痛死了!"
"..."
时瑾查完病人,在办公室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姜九笙,他有些担心,便拨了电话过去:"笙笙,怎么还没到。"
"我在急诊室。"
时瑾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怎么了?"
她语气镇定,说:"出了点事故。"
时瑾把听诊器取下来,往外走,眉宇紧蹙:"你受伤没?"
"没有,受伤的是别人。"
她没受伤就好。
时瑾松了一口气,推了门便出去:"在几号急诊室?"
姜九笙发回答:"三号。"
他安慰她:"别慌,在那等我。"
姜九笙失笑,她不慌啊,挂了电话,她神色淡淡地看向病床上哀嚎不断的那位老太太,叫这么响亮,大概伤势不算重。
周氏躺着,除了蓬头散发外,看上去没有什么外伤,在挥着手乱叫:"哎哟喂,疼死我了。"
"疼死了,疼死了!"
护士都被她歇斯底里地叫声弄得心烦意乱了,也不敢上前,这老太太手狠,方才扶她躺下,手都被她掐紫了。
周氏还在哭天抹泪:"哎哟,我的腿。"她右腿动不了,蹬着左腿吆喝着喊,"要断了断了。"
刘护士长上前,按住她:"你不要动,忍一下。"心里将信将疑,这老太太可是方才刚碰瓷完,这会儿是真伤还是假伤,不查她可不信。
周氏龇牙咧嘴,捶了刘护士长两下,扯着嗓门发火:"医生呢?医生怎么还不来?要疼死我啊。"
"..."刘护士长在急诊室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泼的人,有点担心时医生的女朋友了,碰到了这么个刺儿头。
姜九笙倒不慌不乱,转身往外走。
周氏立马喊住她:"你跑哪去!"她满头大汗,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伤了人还想跑,你想得美。"
姜九笙心平气和地说:"我没想跑,我去叫医生。"急诊室里没有骨科的医生,她去叫或许能快一些,毕竟医院都知道她是时医生的家属。
周氏却不依:"不准走,你害我腿断了,你要负全责!"(未完待续)
261:捏断老刁婆的腿
周氏却不依:"不准走,你害我腿断了,你要负全责!"
这走势,怎么听着又像要干一票了。
刘护士长小声吩咐身边的小护士,去催一下骨科医生,顺便去一趟心外科。
姜九笙见护士去了,便折回了病床前,不急不躁地反问:"我害的?"
周氏一口咬定:"就是你,要不是你挡着路,我能摔下去?"她伸长了脖子,指着姜九笙,"就是你害的,你还不承认!"
也不等人回应,周氏突然扯开嗓门,大声质问:"明星就了不起了,明星就能把老人家推下楼了。"
她这么一喊,许多人都看过来了。
这老太太似乎很喜欢在公众场合下先声夺人。
"请你说话慎重。"姜九笙提了几分嗓音,"我没有推你。"
周氏面不改色,十分理直气壮:"那也是你害我摔倒的,你霸着楼梯,我才踩空了,就是你的责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多说也无益了,这老太太可不是讲理的人,姜九笙淡淡然地挑眉看着:"那么,你想怎么处理?"
周氏立马说:"赔钱。"
"赔多少?"
犹豫了一下,周氏说:"五、五十万。"
姜九笙笑了,果然啊,碰瓷的。
见姜九笙没表态,周氏气焰就上来了,大声嚷道:"我告诉你,你别想耍赖,今天你要是不赔钱,我就报警!"
姜九笙眯了眯眼,她看起来很好宰?刚要拿出手机。
刘护士长喊道:"时医生。"
姜九笙回头,时瑾走过来,牵着她到一旁,也没说什么,目光温柔,看了她一会儿,才走到床头。
周氏见时瑾一身白大褂:"你是医生?快给我看看,我腿疼死了。"
时瑾从旁边的医用推车上拿了手套,戴上,敛眸,用食指中指按了按周氏的小腿。
周氏痛得倒抽一口气:"哎哟,痛死了,你到底会不会看!我腿都折了----"
时瑾嗓音寡淡清越:"是折了。"瞳孔泼墨一样的颜色,无波无澜地看着周氏,"骨头错位,得挪回去。"
不待周氏反应过来,时瑾用力一扭。
就听见骨头咔嚓一声。
"啊啊啊啊----"
整个急诊室,回荡着周氏歇斯底里的惨叫,她痛得满头大汗,白眼直翻,一边扭着五官惨叫,一边扯着嗓门骂狗犊子。
时瑾气定神闲地摘了手套,用棉球蘸着酒精擦了擦手,再抬头,眼里没有半分清雅矜贵的温润,冰若冰霜如同一汪深秋寒潭。
他好整以暇,道:"我已经报警了。"
周氏痛得头皮发麻,气得不行:"你谁呀!"
"医生,"他站到姜九笙身边,手落在她腰上,不疾不徐地补充,"也是她的男朋友。"
好呀,一伙的!
周氏疼得钻心,抖着手怒指:"你女朋友害我摔倒了,还伤了腿,就是警察来了也要赔钱。"
时瑾不急不躁:"等警察查了监控,再做验伤,该赔多少,都会赔你。"
一听监控,周氏脸色变了,目光闪躲,刻意提高嗓音,虚张声势般:"少吓唬人,你们伤人在先,我还怕了你们不成。"眼珠子环顾了一番,见门口许多瞧热闹的人在絮絮低语,周氏底气足了,她是受害者,她怕谁,当场就放话了,"我的腿都这样了,五十万不够,得一百万。"
"赔偿问题我会找律师来跟你谈。"时瑾抬头,示意护士长,"帮我按住她。"
刘护士长会意,叫了两个护士过来。
周氏一见这阵势,慌了:"你想干什么?"
时瑾走过去,打量着她那条已经动不了的腿:"刚刚只是把错位的骨头移回去,还没接上。"
周氏刚要叫,两个护士按住了她的肩膀和腿,时瑾又取了一副干净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周氏对着按着她的护士就破口大骂:"贱坯子,快放开----"
咔嚓!
接骨的动作很优雅,看似不疾不徐,却精准迅速,时瑾起身,动了动手腕:"好了。"
随即,只剩惨叫声:"啊啊啊啊啊----"
周氏两眼一翻,痛晕过去了。
终于安静了,刘护士长掏掏耳朵:"严医生。"
刚好,骨科的严医生来了,一进急诊室,见心外的时瑾也在,倒也不意外:"时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时瑾脱了手套:"骨折部位有错位的情况,我已经做了紧急处理。"
果然,全能医生就是不一样,怪不得医院各个科室都想挖时瑾。严医生态度客气:"谢谢时医生,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时瑾颔首,并道:"这位病人声称是我女朋友推了她,未避免到了警局说不清,还请严医生帮忙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再留好证据。"
严医生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瞥了那昏死的老太太一眼,"碰瓷都碰到医生家属跟前了,胆子挺肥啊。"
时瑾道了谢。
"去我办公室。"他帮姜九笙整理好口罩,牵着她离开。
她突然问:"你刚才是真的在接骨?"她见过别人复位接骨,不会两次动作隔那么久啊。
时瑾低声:"嗯。"
她不太相信是怎么回事?
时瑾坦白:"不过失手了,本来只要躺一个月,现在得多躺两个月。"
"..."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时瑾把他过硬的医学知识,用于救死扶伤以外的地方。
似乎怕她生气,时瑾停下来,面对着她:"对不起笙笙,我一时没忍住。"他解释,"接骨的时候下手有点狠了,不过,还不至于废了她。"
姜九笙哭笑不得:"下次,我们用文明一点的方式。"至少,找个没人的地方啊,像她以前揍人的时候,都会选没有目击证人的死角...
时瑾从善如流:"好。"
下次得忍住,不能当着她的面。
"报警了?"她由他牵着,走在他身侧。
时瑾换了一只手牵她,让她走在里侧:"嗯,警察和律师等会儿就会过来,医院都有监控,是不是碰瓷的一查就知道。"
姜九笙皱眉:"楼梯那里好像是监控盲区。"
"没事,让律师去处理。"识趣便罢,不识趣的话...他有的是法子。
姜九笙沉吟了片刻,就事论事:"那位老人家应该不好打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绝对够泼。
时瑾脱口而出:"让她狮子大开口,她要多少,我就让她在医院住多久。"好像显得他有点暴力了。
他想解释一下。
姜九笙却点了点头:"也好,不如让她在医院躺着,也省得到处去碰瓷。"
他家笙笙怎么这么通情达理呢,时瑾凑过去,亲一下。
被周氏呼天抢地得这么一闹,急诊室外围了不少人,李微安就去缴了个费,回来便看见周氏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她问了护士长,才了解了情况。
这个老太太,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傅冬青的电话打过来,问她:"还没回来?"
李微安把手里单子扔了,往诊室外走:"我还在医院。"
傅冬青问了句:"人没事吧?"
"没什么事,纯粹碰瓷。"李微安笑了笑,心情不错,"不过,这烂摊子有人给你接手了。"
傅冬青饶有兴趣:"嗯?"
"那个老人家,恐怕是个专业的碰瓷户,刚碰完你这边,检查都还没做完,又碰姜九笙那去了。"李微安嘴角笑意更欢,"不过,老马失蹄,那碰瓷的真把自己摔了,就那老太太贪得无厌的性子,只怕姜九笙有的麻烦了,也真是会宰肥羊。"
姜九笙和时瑾,一个名人,一个有钱人,确实是两头肥羊。
傅冬青听完:"时瑾在不在?"
"在医院,和姜九笙一起。"
傅冬青拖着懒懒的调儿:"那这羊,恐怕没那么容易宰。"
时瑾护短着呢。
周氏晕了一个多小时,徐蓁蓁黄昏时才接到电话的,气冲冲地赶来医院,一进病房,见周氏吊着一条打了石膏的腿,顿时觉得烦不胜烦:"又是怎么回事?"
周氏气色不太好,哼哼:"姜九笙推的。"
徐蓁蓁怀疑自己耳背了:"你说谁?"
周氏扯着嗓门:"姜九笙,你大伯家的那个赔钱货。"
徐蓁蓁快崩溃了,赶紧把门关上,气不打一处来:"你去惹她干什么?还嫌我麻烦事不够多吗?要是她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顺着往上查,那就全部兜不住了。"
周氏不服气,还有理了:"不是你跟我说那个赔钱货叫姜九笙吗?我刚好碰到她,没忍住气,就想推她一把,谁想到她躲开让我摔了下去。"
徐蓁蓁怒急:"奶奶!"她真是被这个老东西气疯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把人推下去了,然后去坐牢吗?"
周氏一点儿也不觉得理亏,还振振有词:"当时没想那么多,再说,这不是还没推嘛,伤的还是我自个儿。"越说越来气,周氏咬着牙,怒目圆睁地骂,"小贱妮子!害我受伤,一定得让她赔。"
"你还----"
徐蓁蓁还没说完,突然有人敲门。
"我们是江北公安局的。"
徐蓁蓁一听,慌了神,踌躇了好半晌,躺到隔壁的床位,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然后再对周氏使眼色。
等她藏好了,周氏才让人进来。
来的是刑侦一队的蒋凯和汤正义,才刚进门,躺床上的老太太就先告状了:"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有个女明星把我推下楼,现在我腿断了,她还不肯赔医药费,你们得给我做主。"
听这嗓门,摔得不重啊。
蒋凯有点遗憾了,公事公办的表情:"情况我们已经向姜小姐了解过了,她说是你自己摔下去。"
周氏破口就骂:"放她娘的屁!"
蒋凯and汤正义:"..."
就怕办案遇到这种老刁婆了。
周氏气壮理直:"是她挡在楼梯口,我才推她让路的,不然我能摔下去?就是她的责任。"哼了一声,周氏一脸鄙夷,"警察同志,你们不能看着人家是个女明星,就不给我一个老人家做主。"
蒋凯and汤正义:"..."他们说什么了吗?
周氏又哼了一声,背有点驼,她抬抬下巴:"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不帮我讨回公道,我就去告诉你们领导,现在不是流行网络,我就到网上去投诉你们。"
"..."
呵呵了。
碰瓷的见过不少,没见过这么横的。蒋凯在心里骂了数句卧槽,脸上面不改色,继续:"姜小姐说你要索赔一百万?"
周氏一脸蛮横,义愤填膺地嚷:"一百万还算少的,我腿都摔坏了,又一把年纪,很难恢复,再加上精神损失费,一百万都是便宜了她。"她一脸嫌恶,浑浊的眼里却冒着光,"再说,她一个女明星,一百万对她还不是九牛一毛。"
人家有钱就该被你宰?
汤正义把周氏的话简明扼要地记下了:"现在两边口供不一致,监控也没有拍到,如果不能私了,那就要立案调查。"
话刚到这里,门口有人进来。
"那就立案。"
蒋凯和汤正义扭头看了一眼,嗬,律师界的扛把子都来了。
是鼎拓的宋律师,一开口,就是顶级律师的那一套:"我是姜九笙小姐的委托律师,我的当事人已经向我表明了态度,会负责这位女士所有的住院费,以及精神损失费三千块,至于一百万,我的当事人姜小姐不同意,如果不能私了,就请立案,去法庭上说明。"
"我明白了。"蒋凯扭头,正儿八经的样子,"老人家,你贵姓?"
周氏被宋律师那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我姓周。"
蒋凯保持他人民刑警的礼貌:"周女士,姜小姐的律师已经表明了态度,你这边呢?"
周氏老半天才回神,别的没怎么听懂,就听见了数字,当即就拉下脸:"就赔三千?想也别想,当我是叫花子啊。"
蒋凯就知道这老刁婆没那么好打发,得嘞:"那好,我们警局会尽快立案,你那边也请尽快请律师。"
周氏懵了:"什么请律师?"
蒋凯'耐心';解释:"因为协商无果,那就只能去法庭,打官司。"他重点强调了一下最后三个字。
一听要打官司,周氏不满了:"还要打官司?"她恶声恶气,"明明是那个女明星的错,凭什么要打官司,我不打官司,我只要她赔钱!"
"..."
说不通了。
"要赔钱就要打官司。"蒋凯懒得浪费口水了,"还是请你的律师过来处理吧,我们明天还会过来,到时候周女士可以让律师来谈。"
"你们----"周氏又要破口骂人。
蒋凯掏掏耳朵:"宋律师,我们出去谈谈官司的事情。"然后,一行三人,直接走了。
周氏:"..."她气得直蹬腿,扯到了伤,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白着脸,"你们这些狗崽子,居然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理都没人理她,她自己在那一直骂。
徐蓁蓁从被子里出来,重重甩上门:"奶奶,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还想敲诈姜九笙。"
周氏义正言辞:"怎么叫敲诈,她害我受伤了,本来就该赔,想拿三千块钱打发我,想得美!"
徐蓁蓁瞪了她一眼:"江北可不是钿镇,何况还是姜九笙,她有那么好坑?刚刚警察的话你也听到了,姜九笙不会赔钱,如果你非要闹,那就要去法庭打官司,先不说打不打得赢官司,就算能打赢,你的身份暴露怎么办?还有刚才过来的那个律师,他可是律师界最厉害的人,要真打官司,你肯定输,到时别说让姜九笙赔钱,你自己还得赔钱。"
周氏也有点怵了,可到底舍不得那一百万,到嘴的鸭子怎么着也得咬住:"她肯定是吓唬人,不可能真去法庭,她不是明星吗,那么多钱,才不会为了一百万打官司,而且她是名人,可要脸的,惹急我了,我去网上说她。"
"..."
徐蓁蓁无语了,这老太婆是不拿到钱不放手了,实在没耐心了:"一百万我给我,这件事情你立马给我私了。"
周氏一听,高兴了:"真的?"
徐蓁蓁咬着牙点头。
周氏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松了一下口:"那我不要她一百万,五十万总行了吧。"
"..."
徐蓁蓁忍无可忍,咆哮了:"你是一辈子没见过钱吗?这么见钱眼开!"
周氏立马瞪大了眼:"你怎么跟我说话,别以为你进了徐家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可是你亲奶奶,要是我去跟徐家说你是冒牌的,那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
徐蓁蓁根本说不过她,又怕她犯糊涂扯后腿,再气也得忍着怒火,好声好气:"算我求你了奶奶,你别再打草惊蛇了,我现在已经二十多了,也快嫁人了,只要再熬过几年,等我用市长千金的身份嫁出去后,就算被揭穿,也不怕了。"
周氏一想,也是,当初让孙女冒名顶替不也是打着嫁进豪门一劳永逸的主意嘛,就同意了:"那好吧,一百万你得给我。"
"等我凑齐了给你。"她语气不由分说,"等你腿养好了,我送你回乡下。"她等不及了,得立马把这个老糊涂送回去,完全跟个不定时炸弹一样。
把周氏安抚好,徐蓁蓁才蹑手蹑脚地从病房里出来,怕碰到熟人,她低着头,走得很快。
突然,身后有人喊住了她:"这不是徐大小姐嘛。"(未完待续)
262:排卵期与怀孕几率(福利看题外)
突然,身后有人喊住了她:"这不是徐大小姐嘛。"
徐蓁蓁募地回头,一见何人,下意识朝四周张扬。
是血液科的乔方明医生,四十来岁,个子不高,戴着无框的眼镜,厚厚的镜片下,一双眼睛细长:"市长千金怎么大驾光临来我们医院了。"
徐蓁蓁胆战心惊,生怕有熟人过来,又刚在周氏那里受了气,半点耐心都没有:"我说了多少遍,我跟你不熟,不要跟我说话,也不要跟我打招呼。"
乔方明嗤笑:"进了徐家门你就翻脸不认人了?"端着眼角睨了她一眼,语气轻蔑,"要不是我帮你在dna报告上作假,你能当上市长千金?"
旧事重提,一个把柄,反复被人拿捏着。
徐蓁蓁烦不胜烦,气恼得不行:"你到底还想怎样?钱我也给了,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揪着这件事威胁我。"
乔方明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讥笑出声:"就你给的那点钱,比起徐家的家底,比起你以后要嫁去的豪门,根本连苍蝇肉都算不上。"
徐蓁蓁嗓音拔高了几分:"那你就把我当提款机?"
乔方明一脸的理所当然:"不过是偶尔提醒提醒徐大小姐你吃水不忘挖井人。"
这幅颐指气使的嘴脸,分明是敲诈勒索,还摆着救世主的姿态,徐蓁蓁气恨难消,忍不住低声咆哮:"我就算是提款机,也不够你没完没了地狮子大开口。"
乔方明笑得放肆,毫不掩饰他眼底的贪婪:"放心,我就要点你的零花钱。"
又要钱!
徐蓁蓁怒斥:"够了!"她实在忍无可忍,"你可别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对方完全不以为意,半点都没有收敛,眼角都挑着嚣张:"这句话我也送给徐大小姐你,别把我逼急了。"
她懒得浪费口舌,甩头就走。
别把她逼急了,不然,一不做二不休...
当天晚上十一点,周氏在换了药之后,就开始腿疼,一整宿没消停,整个住院部都是鬼哭狼嚎声。
周氏疼得一夜没合眼,早上,主治医生过来,周氏大骂医生无能,拖着半条老命,骂骂咧咧了一上午,可精密的检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主治医生直接对老太太的谩骂充耳不闻了。
就这么疼了两天,周氏连叫嚣的力气都没有了,当天下午就转了院。
姜九笙从浴室出来,时瑾依着卧室门在讲电话,抬头见她出来了,便收了话,简单复了一句:"知道了。"他道,"谢谢。"
然后,时瑾挂了电话。
她把毛巾给他,走过去:"宋律师的电话?"
"嗯。"时瑾牵着她坐下,给她擦头发,"事情私了了。"
她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那碰瓷的老太太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没有多问,乖乖把身体压低,蹲在时瑾面前,仰着头方便他给她擦头发:"我明天要跟组去宣传电影,你先去秦家,我晚一点自己去。"
后天是秦行的寿宴,她和时瑾最晚明天也要到中南。
时瑾动作很轻,嗓音也是轻的,软软的,特别温柔:"一起过去,我等你。"
他越来越黏人了,姜九笙好笑:"我怕你迟到。"
"没关系。"
然后不等她再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吮着,将她唇色含得艳丽,才稍稍退后一些,嗓音低低的,有些哑:"笙笙。"
"嗯?"
她眯着眼,眼角有些潮,染了淡淡的晕红,一双桃花眼,少了清冷,多了几分媚。
时瑾情动得一塌糊涂,把她捞到怀里抱着:"今天是排卵期。"他凑过去,在她耳垂上轻轻厮磨舔咬,"容易怀宝宝。"
他的手,落在她的睡衣领口。
姜九笙把头埋在他脖颈里,蹭了蹭:"去房间。"
他摇摇头,眼角都带着笑,眸底有微微发烫的欲:"我想在沙发。"
她迟疑了很短的时间:"...好。"
最近,他贪欢,而且喜欢在不同的地方,上了瘾似的,玩各种花样。
姜博美很长一段时间都跟舅舅睡。
结束后,她没有力气,趴在时瑾怀里,两人都没有穿衣,裹着同一条毯子,薄薄的毯子软软的,身体很烫,紧紧相贴,他舍不得放开她,便那样缠着。
姜九笙抬头,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我要洗澡。"
时瑾抱着她坐起来:"起得来吗?"
她摇头,把脸埋在他肩上,羞得不想抬头,他歪了歪头,在她耳朵上啄了一下:"我给你洗。"
他抱着她往浴室里走,不消一会儿...
"时瑾,"她声音断断续续,"不要了..."
"宝宝,忍忍。"
他温柔地哄,一双眼微微猩红:"水里,水里好不好..."
听不到她的回答,只有破碎的轻喘,与微微荡漾的水声。
食髓知味,他对她,瘾太重。
翌日,周二,初秋的天风吹得轻柔。
《三号计划》即将上映,姜九笙跟组宣传,活动结束后,已经快五点了,时瑾过去接她,东西他给她收拾好了,直接开车去了机场,到中南秦家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秦家一大家子都坐在饭桌上,等时瑾入座。
他牵着姜九笙进了屋,秦行冷着脸,全是不满:"怎么这么晚?"
时瑾不冷不热地回了两个字:"堵车。"
"..."
飞机也会堵车,就不能找个像样点的理由?秦行抬头,瞥了姜九笙一眼,时瑾立马把人藏在身后,满脸警惕。
未免太护着了!
秦行压下心头的不喜:"先坐下吃饭。"
时瑾敛着神色,矜贵的一双眼里,什么也不映进眼底:"我有点晕机,不吃了。"回头,眼里都是身后的人,"笙笙,你饿不饿?"
姜九笙思考了一下:"不饿。"
正好,时瑾不想她和秦家人同桌,牵着她:"你们吃吧,我们先去休息了。"说完,他带她离开了主屋,眼里余光都没有留一个。
怎生目中无人!
章氏最先哼了一声,十分不悦:"一点规矩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也不知是秦家哪位少爷,跟着附和:"父亲,老六是越来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秦行沉着脸,脸上明显不耐烦:"行了,都吃饭吧。"
一大桌子人,这才开始动筷子。
不到一分钟,温诗好就撂了筷子:"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吃。"
秦明立坐在她旁边,前一阵子受伤的手还打着石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置一词,倒是章氏扭头吩咐了下人:"去给二少奶奶炖个银耳汤。"
温诗好冷着个脸:"我不想吃。"
章氏不由分说:"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吃。"催促下人,"还不快去。"语气强势,完全不容置喙。
温诗好咬了咬唇,没说什么,离了席。
这秦家的二少奶奶,一个缓刑期内的杀人犯,脾气倒是不小,温家倒台,她如今也就只能仗着肚子里那块肉了。
云氏心情不错,舀了一碗汤,慢条斯理地喝着,扭头一看,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了:"你低着个头干嘛,用脑袋吃饭啊?"
秦霄周横了她一眼,面红耳赤的样子。
这臭小子,脸红个屁啊!
云氏看着他就来气!
时瑾带姜九笙去了小楼,因为知道他要来,下人提前过去打扫整理了,屋里亮着灯,门口的吊篮椅上的毯子是新换上的,是她喜欢的暖色。
他关了门,带着她坐下:"我们住这边。"
她点头:"好。"
"饿不饿?"他把手落在她腹上,轻轻地揉。
"有点。"因为时间赶,宣传活动结束后,时瑾便直接带她去了机场,她的胃口早便让他养叼了,飞机上的东西味道实在不尽人意,她没吃几口。
时瑾起身:"我去给你做饭。"
她拉住他:"为什么不在主宅吃?"这么晚了,她舍不得他劳累。
"闲人一堆,怕你吃不好。"他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然后抽出手,"在这等我一会儿。"
她不肯,起身也跟着去了厨房。
时瑾失笑:"乖,出去等。"
姜九笙摇头:"我帮你摘菜。"舍不得他一个人累,她觉得她还是要尽快学好厨艺。
拿她没办法了,时瑾只好去给她放了温水,任由她不太娴熟地在厨房里忙碌。
饭后,已经九点半了。
秦明立一房间,脸就拉下了,脱了外套重重摔在沙发上:"以后在长辈离席之前,就算不吃,也要坐到最后,这是秦家的规矩。"
温诗好捧着平板,低头在看报表,眼睛都没抬一下:"他时瑾跟姜九笙也不用守规矩,怎么我就要?"
语气里,全是不甘。
温家命案的牢狱之灾,根本没有磨平她的性子,一出来,就又张牙舞爪了。
秦明立冷笑:"少跟我牙尖嘴利,你既然嫁到了秦家,就把你以前在温家的那副脾气给我收起来,不然以后出了什么岔子别怪我没提醒你。"
咣的一声响,她把手里的平板扔在茶几上,脸上极度不满,动作也毫不客气:"有时间在这跟我一个女人斤斤计较,怎么不去和时瑾斗?"
秦明立盯着她,目光如炬。
温诗好半点收敛都没有,挑衅地挑挑眉:"怎么不说话了?"她冷嘲热讽地嗤笑,"斗不过他你就----"
秦明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阴鸷:"这么漂亮的嘴,怎么就吐不出一句好听的话。"手指收拢,捏紧了她的下颚,"还不如闭嘴。"
温诗好吃痛,却也不恼,推开他的手,用指腹拂了拂脸上的红痕:"闭嘴怎么行。"她抬头,"你想不想扳倒时瑾?"
秦明立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时瑾的弱点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当然知道,往沙发上一躺,右手落在左手的石膏上,缺了一截的尾指凹凸不平,顶端全是疤痕,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石膏:"动了姜九笙,时瑾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想扳倒时瑾的人,多了去了,可没有万全的把握,谁敢动姜九笙,时瑾的逆鳞可不长在他自己身上,而是在姜九笙身上,碰一下,他都能发疯。
"又没有让你去动。"
秦明立抬头看温诗好。
她眼里越发意味深长:"老爷子想依仗时瑾扩大秦家的版图,连带着对姜九笙也尤其容忍,可是,就算容忍,也总还是有度的。"
次日,姜九笙难得赖床了,快午饭时间才起来,时瑾给她喂了点牛奶,也不催她起来,坐在床边用笔记本办公。
大概是她睡在旁边,他效率格外得差,半天了,一份数据也没有看完,便干脆掀了被子躺进去,也不睡,盯着她看,时不时亲她,把她闹醒了,非要她给亲回去。
午饭是在床上吃的,她不想起来,他也就由着她了,洁癖的毛病是被她磨得服服帖帖了。
窗外的天有些阴,空气湿漉漉的,姜九笙蹲在屋后的一片秋海棠旁边,折了一朵,放在手里把玩:"什么时候下了雨?"
天气很潮,时瑾怕她着凉,把她外套的拉链拉好:"昨夜里三四点。"
雨后,花开得正好,黄的粉的,颜色艳丽,花香很淡,被风卷着扑鼻而来。
姜九笙把手里那多粉色的秋海棠别在时瑾的口袋上,指了一处给他看:"那一片一朵花都没开,知道为什么吗?"
时瑾顺着看过去,中间确实少了一大簇花:"为什么?"
姜九笙忍不住笑了:"被秦霄周压坏了,我看见过,他和他的女人在那里,"想了想,她选了个贴切的词,"野合。"
时瑾牵着她的手,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她掌心:"你看见了?"
嗯,他好像有点不愉快。
"嗯。"她解释,认认真真地,"两人抱在一起,我没看仔细。"这是实话,秦霄周裤子还穿着,她只看到了那个女人胸前的春光。
他捏了捏她掌心,惩罚她似的,可舍不得用力,轻轻地,不痛,她只觉得痒,往后缩了缩,他捉住她的手,握紧了不松开。
"以后看到这种要绕开。"他郑重其事地说,"不然会长针眼。"
姜九笙忍俊不禁:"我只是一时好奇。"
"好奇什么?"
她答不上来了,觉得带着花香的空气里,多了铺天盖地的醋酸味。
时瑾也舍不得说她,便郑重其事地叮嘱:"那些事我都会教你,你不要对别人好奇。"
那些事...
姜九笙脸有点热,转移了话题:"我站过去,你帮我拍照。"
时瑾拉住她:"下了雨,地上有泥。"
他稍稍弯腰,抱起她走过去。
她环着他的脖子:"重吗?"
"很轻。"
他脚步很慢,踩了一地泥泞,把她放在花团锦簇的秋海棠里,然后压低身子,把脸凑过去。
姜九笙乖乖亲了一下。
他便笑了,眼里的光,比这万紫千红的花,还要艳丽三分。
君子如兰,一笑,倾国倾人,像中世纪的油画里,最浓墨重彩的贵公子,所有的着墨却绘不尽他三分雅致。
瞧上一眼,只觉得惊心动魄,再看,便挪不开眼睛了。
"傅小姐。"
"傅小姐。"
下人连着喊了两声,傅冬青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傅小姐,不知道您迷了路,让您久等了。"下人态度十分恭敬,生怕怠慢了今日来参加寿宴的贵客。
傅冬青摇了摇头,笑容得体:"没有关系。"
下人心道这傅家小姐当真好教养:"您请跟我来。"
她点头,回首看了一眼那一片繁花似锦,与那个眼眸温润的人。
时瑾的拍照技术很一般,不过他觉得好看,给姜九笙拍了许多,基本没有全景,他只拍她,挑了一张最喜欢的设成了屏保。
乌云散了,夕阳漏进来,将千树万树的花渡了一层碎金,好看得不像话,还有她的时瑾,也漂亮得一塌糊涂。
姜九笙把那朵有些蔫了的花摘了,又给他折了一朵最鲜艳的红海棠别在正装的口袋上:"寿宴应该快开始了。"
时瑾牵着她回小楼:"去迟一点也没有关系,我再陪你一会儿。"
她不喜欢应酬,宁愿待在小楼,时瑾便也随她喜欢。(未完待续)
263:秦家本宅风云再起(福利已发)
这会儿,夕阳西落,余晖染红了远处的半边天。秦家主宅前,早早搬出了罗马柱,上面摆放了琉璃灯,觥筹交错,酒香弥漫。
宾客陆陆续续到场,秦家的几位夫人与少爷都在待客,好不热闹。
傅冬青由下人领着进了露天花园,傅夫人薛氏见她过来,立马上前,拧着眉问她:"冬青,你怎么才来?"
她解释:"刚刚走岔路了,迷了一段路,这才来晚了。"她抬头,瞧见了薛氏身后的妇人,微微一笑,颔首问候,"秦夫人好。"
章氏穿着丝绣的高领礼服,头戴珠宝,气质十分贵气,笑得得体:"原来傅小姐是中南傅家人啊,我经常在电视里看到你,没想到真人更漂亮。"
傅冬青的身份在娱乐圈并没有公开,章氏自然也不知道这位电视上的收视女王竟出自中南的富商家。
傅冬青只是落落大方地笑着,不卑不亢,看得出来家教很好。
薛夫人自然是高兴,嘴上谦虚:"秦夫人谬赞了,这丫头好好的设计师不当,偏要跑去演戏,让人看笑话了。"
章氏嘴角噙笑,客套又不失礼貌:"傅夫人说的哪里话,演员这个行业可不同于几十年前的戏子,现在那是正当又光鲜的工作。"话里有几分抑扬顿挫的强调,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人,"二夫人觉得呢?"
拐着弯骂她戏子呢。
云氏穿着一身旗袍,盘着发,身段很是窈窕,比起章氏相貌年轻许多,笑起来风情万种:"大夫人说的是,现在的女人啊,要是没个自己的事业,天天插花品茶,那还不如买个花瓶摆着,至少还赏心悦目。"
章氏顿时面如土色。
你来我往,不分上下,秦家这两位夫人啊!再看三夫人,陪在秦行身边,与一群商业大鳄谈笑风生。
央视的主播,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穿一身漂亮的西装礼服,干练又不失风情,怪不得独得秦行欢心。
应酬间,秦行低声问身边人:"时瑾呢?"
苏伏挽着他:"还在后院的小楼。"
"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不过来。"这种场合时瑾都不放在心上,秦行不免动怒,脸色阴沉,"他可是秦家的当家,客人都到了,他还不露面,像什么样子。"
苏伏低声安抚:"已经让人去请了。"
秦行哼了一声,压下心头不满,继续与前来道贺的人寒暄。
喷泉那头,人少些,温诗好路过,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脚下一顿,脸色瞬间垮了:"你为什么会在这?"
冤家路窄,正是陈易桥。
陈易桥今天穿得很隆重,一身高定礼服,首饰华美,一看便价格不菲。
温诗好心里鄙夷,好个攀龙附凤的女人。
"二哥没告诉你?"陈易桥眼里带了明显的得意与挑衅,"我是他的秘书。"
这个狐狸精!
温诗好仰了仰下巴,面露不屑地斜睨:"今天商业聚会,也是家宴,你一个小小的秘书,谁准你来秦家本宅了?"
语气,是明显的质问,毫不掩饰她身为女主人的优越感。
陈易桥从容淡定得很:"二哥带我来的。"
温诗好一听,恼火了:"他带你来做什么?"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秦二,那也是她的丈夫,怎容得别人觊觎。
"你大着肚子,不能喝酒,我当然是来陪他应酬的。"
陈易桥的话里,有显而易见的炫耀。
温诗好冷哼,轻蔑地看着她,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全是鄙夷:"陈易桥,你可真贱,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狐狸精。"
她笑,一点也不生气,洋洋得意:"当狐狸精也是要有资本的,我谢谢你的夸奖。"
"你----"
温诗好气得语塞,抬起手就往那张她恨不得撕碎的脸上招呼。
陈易桥往后一躲,一把拽住了,然后嫌恶地甩开:"少在我面前端架子,你温家已经败了,你也不过是个倒贴货,除了你肚子里那块肉,你算什么东西,还有,"她往前一步,压着声音,冷笑讥讽,"是我先跟二哥在一起的,你才是插足的人,你才是小三,少给我装受害人的嘴脸。"
温诗好气得火冒三丈,再度抬起了手,巴掌还没落下,便让陈易桥截住了手腕,然后她反手就回了一巴掌。
温诗好被打得懵了一下,头偏向一边,她愣愣地摸了摸脸:"你敢打我?"
陈易桥哼了哼:"打你怎么了?我不仅敢打你,我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敢打,你信不信?"
温诗好生来富贵命,哪里受得这样的羞辱,气得眼眶通红,死死瞪着陈易桥,欲上前撕了她。
秦明立刚好过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陈易桥表情一收,脸上恢复了平日的娇俏:"没什么,和温姐姐随便聊聊。"
温姐姐?
温诗好攥紧了拳头,手都在发抖。
秦明立显然不关心女人之间的事情,看向陈易桥:"你先去前厅帮我招待一下。"
"好。"
陈易桥朝温诗好扔了一个寻衅的眼神,便姿态婀娜地离开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温诗好气极,怒瞪着那个背,恨不得戳个洞:"你听没听见她叫我什么?"抬头,质问的眼神,"她叫我温姐姐?"
秦明立不冷不热:"听到了。"
温诗好受不了他这个若无其事的态度,火了:"她这是在以你的女人自居!"
他睨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口吻:"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温诗好怒极反笑,"秦明立,你醒醒,现在不是一夫多妻的古代,我才是你的妻子,你结婚证上的名字是我,不是那个贱人!"
秦明立看着她,像看笑话似的:"你以为我父亲的结婚证上,配偶的名字是我母亲吗?"见她一脸匪夷所思的怒容,秦明立只觉得烦不胜烦,"搞清楚你嫁的是什么家庭,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来烦我。"
就是这样的人,娶了她温家女,还妄图尽享齐人之福,像他那个女人遍地的父亲一样。
真恶心。
温诗好突然又想到了时瑾,想到那人一身风骨与清贵,便更觉得眼前之人面目可憎,她冷嗤,嘲讽:"时瑾也只有姜九笙,他做得到,你怎么就做不到?"
也怪不得,都比不上时瑾,谁都比不上他...
秦明立一听时瑾的名字,眸色便深了,反唇相讥:"那你嫁给他啊,你去啊。"他嗤笑,"你看他要不要你。"
"你----"
他不耐烦地打断:"行了,我没有心思管你这些事,不是你说的吗?有那时间,不如和时瑾去斗。"
温诗好咬了咬牙,还是把满腹的不甘咽回去,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便只能往前,敛了神色:"都安排好了?"
"等着看戏吧。"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除却觥筹交错的主宅花园里,四处昏暗,只有浅淡的月光,朦胧可视。
几栋小楼间,两个人影遥遥相对,走近了些,接头交耳地在说话。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是男人的声音,有些粗犷。
另外一个也是男人:"已经准备好了。"听嗓音,似乎年迈。
"烟花声一响,就动手。"
"知道了。"
吩咐完,两人分开,一个朝着小楼走去,一个朝着主宅走去。
七点,时瑾才入场,穿一身黑西装,口袋处别了一朵秋海棠,一身清贵,与人温和,像贵胄公子,雅人深致,偏偏,那双薄凉的眼,怎么看怎么教人不寒而栗。
秦行虽然不满他姗姗来迟,却也不好当众发作,只说了一句:"今天中南的各家名媛都来了,你好好看看。"
时瑾对晚宴兴致缺缺,神色漫不经心:"看什么?"
"如果有中意的,不管哪家的女儿,都可以要。"
他抬了抬眸,纯黑的瞳孔像墨染了一般:"我有未婚妻。"
秦家的男人,衷情还不如滥情。秦行脸色不悦,语气带了几分不容置疑:"你可以娶她,不代表你不能有别人。"
时瑾听都懒得听,直接走人,身后,秦行脸色彻底沉了。
"时总。"
突然有人喊住时瑾,他回头,颔首,客套又疏离地喊:"傅小姐。"
傅冬青今日穿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裙,妆容很用心,柔和的琉璃灯下,更显得模样精致,三庭五眼,是个标准的美人,她笑着望向时瑾:"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不是客气。"他说,"我们不熟。"
态度温和,却不近人情,墨染的眸子里,像画了山水,隔着距离,让人怎么都窥不透,先是好奇,再到不可自拔。
傅冬青觉得自己疯了,连风度都不要了,追着问:"那怎样才算熟?"
他仍旧不温不火,眼里没有一点波澜:"抱歉,你和我没有必要相熟。"
她不禁问:"为什么这么拒人千里?"似乎从一开始起,他就如此,有风度,却不好接近。
"请问,"顿了一下,时瑾问,"你对我有想法?"
这样的话,若是别人说出口,要么轻佻,要么暧昧,可从时瑾嘴里说出来,平铺直叙的,没有一点情绪,哦不,带了一点反感,即便他因着绅士气度,掩藏得很好。
傅冬青沉吟了半晌:"如果我说是呢?"
这样的男人,没想法恐怕都难。
时瑾还是从容自如,只是眉宇间比方才多了一些冷峭:"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过问,你是什么态度随你自己,不过,"嗓音突然凛冽了几分,他说,"以后若不是公事,恕我不能奉陪。"
楚河汉界,他当场就给划分好了,一点都不人逾越。
傅冬青也不生气,似笑非笑,像玩笑话:"用得着这么防备?怕我把你抢过----"
"傅小姐,"
时瑾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微微凝霜:"我是有家室的人,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话落,他绕过她,余光都不留。
从没见过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严防死守。傅冬青笑了,看着时瑾走远的身影,眼神耐人寻味。
薛氏走到她身边:"看什么呢,冬青?"
她没有收回目光:"妈,你觉得秦家六少怎么样?"
薛氏顺着视线看过去,摇头:"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人。"
傅冬青挽住母亲的手,语气玩味:"是啊,刀枪不入,难度太大。"可偏偏,他轻而易举就能让人趋之若鹜。
不到三分钟,傅冬青收到了经纪人的短信,秦氏酒店解除广告合作,合作终止。
时瑾呐。
她忍不住默念这个名字。
中南三省,商业市场几乎秦家一家独大,秦行寿宴,这中南排的上名号的企业家自然都得来送几分薄面,尤其是秦行有意给秦家六少择偶,各家名媛几乎都到齐了。
一个个打扮得娇俏可人,偏偏,秦六少眼睛都不抬一个。
中南的纨绔代表华少,连连咋舌,觉得有些暴殄天物,搂着他的小美人去找秦霄周,见他一个人在那自顾喝酒,身边居然连个佳人都没有。
他老远就开始调侃:"哟,一个人喝闷酒啊。"
秦霄周一脸嫌弃:"去去去,别烦我。"
这秦四,最近脾气实在大,和家里更年期的老母亲有的一拼。
华少亲了亲怀里的小美人,把她打发走,凑到秦霄周跟前插科打诨:"你这脾气,是越来越燥了,你这是欲求不满啊。"
秦霄周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华少嘿嘿一笑:"你说话还越来越文绉绉了,老四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秦霄周冷着眼:"我以前是怎样?"
"以前的话,"华少看了看手表,"这个点,你肯定在女人床上。"
"..."
我艹!
秦霄周在心里骂粗,很烦躁,可就是不知道烦躁个毛,所以更烦躁了。
华少还不知收敛,变本加厉地逞嘴上功夫:"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老四了,那些一起吃喝玩乐搓麻将睡女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秦霄周一脚踢过去:"滚滚滚,一肚子黄水,恶心谁!"
华少抱着屁股躲:"艹,你别以为你素了几天就可以跟我装纯情,以前你睡我女人时的嘴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还别说,素了一阵子的秦老四养得白嫩了不少,脱了那副纵欲过度的皮相,更像个小白脸了。
秦霄周二郎腿一翘,表情非常欠揍:"不用忘记,改天我再给你巩固巩固。"
华少也不气,笑着又凑上去:"这才是你嘛,嘴脸够恶心人。"他坐下,装了几分正儿八经,过来人的口吻,"老四啊,你是真看上那个桃花劫了,还是贪新鲜玩玩?"
秦霄周一听桃花劫就炸毛:"我什么时候什么看上她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还有两只耳朵。"华少咧嘴笑,一脸不怀好意的流气,"上次我送你的那个妞,她回来跟我说,你跟她做的时候,嘴里还喊----"
秦霄周一巴掌糊他脸上了:"你他妈闭嘴,有完没完,再胡说我搞死你!"
"..."
得,看这嘴脸,还死不承认。
秦小四呀秦小四,好好的纨绔就这么作践掉了,诶,总归是兄弟,华少哪能不帮,把手机掏出来:"我给你看个人。"把照片划出来,递过去,"你看像不像你那个桃花劫?"
反正他一眼瞧过去,觉得可以以假乱真了。
秦霄周神色果然变了:"她是谁?"
"电影学院的学生,还没出道,今年才二十。"啧啧啧,华少瞅着手机里的照片,"这脸,没整过,简直是照着姜九笙长的,太像了,想不想玩玩,我可以给你弄来----"
没听完,秦霄周把手机一扔:"像个屁!"
"..."
哪里不像了,跟双胞胎似的好吗?
秦霄周表情很嫌弃:"笑起来就像个婊。子。"
"..."
人家哪里得罪你了!说婊。子就过分啊。
"恶心人!"秦霄周甩了脸色走了。
华少:"..."我艹!
云氏刚好过来,就见自家那个混账浪里浪荡地往外走,喊他:"你去哪?"
秦霄周插兜,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相:"透气。"
云氏看不惯他,冤家似的,没好气:"透什么气,马上就要切蛋糕了,你还得去给你父亲敬酒。"
"那么多人,少我一杯酒他又不知道。"说完,他扭头就去浪了。
云氏喊:"你给我回来!"
秦霄周走没影了。
云氏:"..."她这辈子最造孽的两件事,跟给了秦行,生了秦四,摊上了一老一小两个混蛋。
这时,烟花破空炸开,漫天火光,亮如白昼,耳边全是烟火炸裂的声音,整个秦家宅院里,光影通明。
足足近十分钟,花光与响声才停歇。
方安静下来,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那里怎么有火光?"
那火光带着浓烟,不是烟花,是熊熊大火。
有宾客问道:"那是哪里?"
"秦家的小楼。"有人惊道,"着火了!"(未完待续)
264:时醋王:笙笙,他看上你了
"秦家的小楼。"有人惊道,"着火了!"
咣----
手机应声落地,她的电话迟迟没有人接...
时瑾朝着火光的方向,发疯了似的跑去。
秦行在后面喝止:"时瑾,不准去!"
他头也不回,身影瞬间便没入了夜里,秦行铁青着脸吩咐章氏与云氏:"你们两个留下来送客。"
章氏、云氏点头应了,神色各异。
秦行向一众宾客致了歉便先行离席,没有多做解释,只说是不慎走水,他到小楼时,火势正旺,大门紧闭着,时瑾在用力踹开,金属的门早就滚烫,将他一双手灼得通红,他也不知痛,徒手就去推门。
"笙笙!"
"笙笙!"
根本不知道屋里有没有人,也得不到回应,时瑾理智所剩无几,一声一声喊姜九笙的名字。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时间紧迫,由不得人去深思熟虑,时瑾当即把外套脱了,用下人灭火的水浸湿,披在身上。
秦行立马看出了他的意图,冷着脸命令:"火太大了,你不准进去。"
时瑾置若罔闻,又往身上浇了一桶水,转身就要往火里闯。
没人敢上去拦,秦行亲自过去拽住了他:"没听到我的话?"为了一个女人,一点方寸都没有,秦行怒了,"这么大火,你要进去送死吗?"
时瑾用力甩开他:"不用你管。"
秦行大喝:"时瑾!"
他回头,像只盛怒的兽,眼里全是攻击:"滚!"
一双眼睛,杀气腾腾的。
八年前,姜九笙命悬一线时,他也是这样,八年后,兜兜转转,还是为了个女人,毁天灭地,甚至去死。
秦行彻底寒了脸,吩咐身后的保镖:"给我拦住他。"
七八个男人一同上前,围住了时瑾,他一双瞳孔殷红,没有多说一句,直接动手,下手极重,全是杀人的招数。
论起拳脚,秦家没有谁狠得过时瑾,七八人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不消片刻,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皆是面色惨白,伤得不轻。
秦行抬手,又一波人往前。
时瑾从地上一人的腰间直接取了一把枪,子弹上膛,枪口一转:"谁敢拦我,我一枪打死他。"
所有人都止步了。
六少的枪法,从来不会失手。
秦行张嘴,气得说不出话来,眼里一抹阴鸷越积越盛,怒目圆睁地看着时瑾毅然转身,往大火里跑。
"时瑾!"
突然响起的女声,喊住了他。
他后知后觉才回了头。
是他的笙笙...
姜九笙把手里擒的人扔下,跑过去把时瑾拽下来,板着脸说他:"下次,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不能这样冒险。"
确实是他鲁莽,电话打不通,他确定不了她在不在里面,可能怎么办,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也得跳,万一呢?万一在里面...
时瑾重重松了一口气,拉住她的手,手心全是冷汗:"你去哪了?"
"抓纵火犯。"她牵着他,离火远一点,这才发现他手心发烫,有些红肿了,顿时心疼得不行,"都烫红了。"
时瑾摇头:"没事,不痛。"
姜九笙也不管旁人,凑过去给他轻轻地吹,然后才小心地握在手里,她指了指被她擒来那人,说:"房子四周泼了汽油,是他故意放火。"
时瑾目光一凛,落在了那人身上。
他跪在地上,立马哆哆嗦嗦地开口求饶:"秦爷饶命,六少饶命,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声音年迈,是个老人。
时瑾眉梢全是冷峭:"抬起头来。"
那人瑟瑟发抖地抬头,六十来岁,是秦家打理花园的下人。
一个下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私自纵火,必定是奉命行事,时瑾手里还握着枪,有意无意地把玩,嗓音很低,并不压迫:"谁指使你的?"
老人低着头,磕磕巴巴:"是、是..."
枪口一转,时瑾沉声,问:"谁?"
老人抬头,冲口而出:"是四少,是四少!"
宾客散了,秦家一众夫人少爷早就过来了,都不作声,正瞧着戏,这矛头就突然指向二房的老四了,云氏当即不镇定了,大声驳回去:"你撒谎!老四为什么要纵火?你没有证据就在这血口喷人,是不想活了!"
对方很快接了话:"我有证据。"然后从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打火机,递过去,似乎是怕了,口齿哆嗦地说,"是四少给我的,让我把、把姜九笙烧死。"
秦家四少喜欢玩乐,有收集打火机的嗜好,那个银色的,正好是秦四最喜欢的一个,上面甚至还有刻字。
指向性也太明显了。
云氏大惊失色:"你胡说,就一个打火机,算什么证据!"
相比云氏的惊慌,她身旁的秦萧轶镇定许多,安抚性地拍了拍云氏的手,对秦行说:"父亲,不过就是个打火机,可能是四哥丢的,也可能是手脚不干净的东西从他屋里拿出来的,算不得什么证据,而且,若真是四哥想纵火杀人,也不会傻到留下指向这么明显的证据。"
大房的章氏与秦明立都不作声,只是瞧戏。
秦行沉吟了片刻,问:"老四呢?人在哪?让他出来说清楚。"
云氏一时答不上来了。
秦行脸色稍稍沉了:"他在哪?"
云氏心里将那个小混蛋骂了个遍,有些没有底气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只说去透透气,没说去哪。"
秦行一听就怒了:"这个混账东西,再不给我----"
就是这时候,砰的一声,火势熊熊的小楼二层的窗户大破,一个庞然大物应声砸下来,与此同时,一声惨叫:"我艹!"
"..."
所有人看向那一坨,在地上滚了两圈,抱成一团,骂骂咧咧:"烫死老子了!"
云氏大叫:"老四!"
地上那一坨被衣服包着,这才扯开了,露出一个脑袋,与云氏十分相似的那张脸已经被烤得通红,有点懵逼地看着眼前一群人。
不是秦老四又是哪个?
"..."云氏足足愣了五秒,"你、你怎么从那里出来?"
秦霄周从地上爬起来,把烧焦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眼神似有若无也不知道瞟了哪里,然后立马低头,摸摸鼻子,说:"天太黑,我跑错了屋子。"
云氏:"..."
她恐怕生的不是儿子,是傻子吧。
秦霄周也不管秦行一脸冷色,直接走到那个纵火犯跟前,抬脚就踹:"你他么还敢给我锁门,想烧死老子啊!"老人被他踹得惨叫不停,他还不解气,跳起来打,"死去吧你!"
老人经不住拳打脚踢,抱着头开口求饶:"四少,饶命。"
"饶命啊,四少。"
秦霄周一脚踹过去:"我饶你奶奶!"要不是他命大,跳了窗,岂不是要被烧死,越想越气,想弄死这个老不死的。
秦行喝止:"够了。"
秦霄周再踹了一脚,才停下,抬头,不知道又看到了谁,赶紧又低头,眼珠子乱瞟,摸摸耳朵,摸摸后脑勺。
"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回秦行的话。
云氏哼了一声:"爷,我看这是明白着呢,有人想把脏水往我家老四身上泼,弄了个打火机过来栽赃嫁祸。"云氏目光似有若无,瞟着章氏,"要不是老四走错了屋子,差点把自己烧死,这纵火的罪名恐怕还洗不掉呢。"
章氏脸色难看。
温诗好接了一嘴:"谁知道是不是做贼的喊抓贼。"
云氏怒瞪:"你什么意思?"
她面无表情:"表面意思。"
倒是秦明立,一脸静观其变的神色,不喜不怒波澜不惊。
云氏气得抓狂,冲着那纵火的喊:"你还不快说实话!"
那老人手里还捧着打火机,颤颤巍巍地说:"是、是四少。"
秦霄周一脚踹过去:"叫你诬赖我!"正要撸起袖子揍人,头顶一个眼神扫过来,他抬头就看见了时瑾的眼睛,漆黑深邃得像一口深井。
他住了手,往后了一步。
时瑾把姜九笙挡在后面,抬手,枪口就抵在了老人的脑袋上:"我再问一遍,是谁指使的,你可以撒谎,不过,要是被我查出来了,我要你的命。"
对方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是、是三少,是三少爷!"
秦行抬眼,目光如炬:"是你?"
秦云飞立马跪下了,脸色发白:"父亲息怒,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不甘心,我嫉妒时瑾,所以才一时鬼迷了心窍。"他回头看了时瑾一眼,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扭过头去,眼睛里就只剩胆战心惊了,"求父亲饶过我一次,我以后改,我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
秦行垂着眼皮,默了半晌:"把枪给他。"
时瑾把枪扔在了秦云飞面前,他顿时慌神了:"父亲,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行睨着他,脸色冷然:"秦家的规矩你知道,自己动手吧。"
"父亲----"
秦行目光顿时一凛:"还要我再说一遍?"
秦云飞张口结舌,不敢再求饶,抖着手,捡起了地上的枪,咬了咬牙,还是把一只手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握枪,抵在手背,指腹扣住扳机。
"砰。"
血溅当场,秦云飞抱着血淋淋的手,躺在地上惨叫。
时瑾转身,挡住了姜九笙:"别看。"
她摇摇头,这点血腥她倒不怕,只是觉得秦家人确实如外界传闻的那样,麻木不仁。
"把人抬下去。"秦行拄着拐杖,眼里喜怒不明,"这件事情就此罢休,谁都不要再提了,更不能传出去半点风声。"
秦行走后,其他人便也跟着散了。
这件事,就这样打住了,秦三认得太快...
姜九笙站在火光前,看着小楼若有所思,时瑾身上还有水汽,想抱她,忍住了:"我会再建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个小楼,她同他一起住了一段时间,自然舍不得:"可惜了,那一片秋海棠。"
时瑾啄了啄她抿着的唇:"我也给你种。"
她点头,任由他牵着她走出火光。
"这把火应该不是想烧死我。"她脚步很慢,边走边思忖,"手段太拙劣了。"那老头刚倒汽油就让她发现了,要是真想烧死她,夜深人静不是更好?
时瑾自然也想到了:"大概猜到了我会进去,冲着我来的。"回想方才,确实是他自乱阵脚了,他家笙笙会拳脚,不同于一般女人的手无寸铁,这个小楼困不住她。
只是,一遇到她,他会关心则乱,就算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会拿她冒险。
所以,这把火对她不起作用,是冲着他来的。
姜九笙眉头一拧:"想烧你?"
时瑾摇头:"应该是想让秦行看到。"他目光沉了沉,回头,火光融进眼底,微微发红,"一个为了女人可以不要命的人,不适合掌管秦家。"
说到底,这把火是放给秦行看的。
姜九笙想了想:"不是秦三吧。"
"嗯,秦三早就站了秦明立的阵营,秦行心里都有数,他留着秦明立还有用,不会动他。"时瑾也不瞒她,说,"得我来动。"
秦家太平不了几天了,他等不了,得尽快收网。
她突然脚步一顿,看向时瑾:"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汽油还没倒完我就出来了,我能确定,秦霄周是起火之后才来的,那么大火光,他还能走错屋子?"更何况,她与时瑾的小楼后面就是一片秋海棠,又不是瞎,不可能认错。
时瑾蹙眉:"他以为你在里面。"
这么解释,姜九笙更不解了:"我在里面他为什么要进去?"
时瑾眉头蹙得更紧了:"救你。"
"为什么救我?"完全没理由,她与秦霄周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并没有半点交情,秦霄周是二房,与时瑾关系也很不好。
时瑾捏了捏她的手心:"他看上你了。"
姜九笙:"..."
秦霄周不是那次被她砸傻了吧...
那头,云氏回了屋,越想越不对劲,回头瞪秦霄周:"你为什么会在时瑾的小楼里?"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额前的刘海被火烧了,甚是滑稽,不耐烦的口气:"不是说了吗?天太黑,走错了屋子。"
云氏根本不信:"少给我扯淡!还不说实话?"
秦霄周一口咬定,十分理直气壮:"什么实话,我说的就是实话。"鬼知道他为什么会跑进去,反正就是腿脚不听使唤,中了邪一样,不仅跑进去了,还半天不出来,在里面一间房一间房地找...
他有病!
云氏气极,骂他:"你有病啊!"
这话没错,秦霄周大方承认:"对啊,病得不轻。"他不是有病他为什么跑进去?妈的,有病!
云氏:"..."
这是个傻子吧。
云氏还要再问:"你----"
秦霄周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然后,眯着眼走了。
"这个讨债的!"云氏气得直咬牙。
秦萧轶盯着自家兄长径自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了。
秦家书房。
"爷。"
苏伏端了杯茶,放在秦行面前:"还在想时瑾的事情?"
他沉思了很久,矍铄的眼里风云变幻,换了几番颜色:"我本来以为时瑾顶多把那个女人当眼珠子,现在看来不是。"他掀开茶盖,捏得咯咯作响,"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命。"
苏伏顺着他的话:"那更轻易动不得了。"
动了,时瑾恐怕得拼命。
秦行两鬓微白,略显老态的脸上多了一分冷然:"要是他只图个新鲜也就算了,过个几年就淡了,可要是长此以往,这就是个大麻烦了。"
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料不准,人还有个祸福旦夕,时瑾把姜九笙看得太重,只会绊住脚。
苏伏站在秦行身后,手法娴熟地给他按压肩膀:"时瑾毕竟还年轻,重情一些也无可厚非,他与姜九笙有少时的情谊,他身边又没个别的女人,对姜九笙自然宝贝,要不,给他找一门亲事?"她随口一说,"我看那傅家的女儿就不错。"
秦行哼了一声:"时瑾可不会乖乖听话。"(未完待续)
265:时瑾高调公开打脸傅冬青
秦行哼了一声:"时瑾可不会乖乖听话。"
话刚落,管家秦海敲门进来。
"秦爷。"
秦行心情明显不悦:"什么事?"
"六少他,"秦海欲言又止,有些为难。
秦行眼皮一跳:"他又怎么了?"
秦海有点胆寒:"六少他把二少从楼上踹下来了,这右手又给伤了。"
秦行脸瞬间就黑了,咬牙骂道:"这无法无天的东西!"
哪止无法无天,还心狠手辣,二少爷一只手本来就伤着,那么高的楼梯,说踹下去就踹下去,要不是秦家的少爷都练过几年,摔死都有可能。
秦海又请示:"大夫人正在外面,要请她进来吗?"正哭天抹泪的,要来告状。
秦行摆手,只说:"让老六进来。"
秦海更胆寒了:"...六少已经歇下来了,说不准打扰。"
"..."
秦行气得摔了茶杯。
苏伏连忙给他顺气:"爷,别生气了。"拿了手帕擦拭桌上的茶渍,细声安抚,"时瑾也算给了您颜面,毕竟那火可是老二点的。"老三是老二的人,没有授意哪有那个胆子。
提到秦明立,秦行更加没有好脸色了:"老二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那把火是点给谁看的,都心知肚明。
之后,秦明立被送去了医院,因为右手的伤本来就没有好,又二次骨裂,怕是要养很长一段时间,大夫人章氏不肯罢休,吵着闹着要时瑾负责,只是秦行有意把事情压下去,不让再提了,一来是保秦明立,二来也是想让他吃点苦头。
次日,中南傅家一家上门拜访,说是洽谈生意,醉翁之意在哪很明显,洽谈生意需要拖家带口?需要时瑾带傅家小姐四处转转?
时瑾眼神都没给一个,牵着姜九笙离席了。
下午,秦行便把时瑾叫到了书房:"那傅家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时瑾漫不经心:"不怎么样。"
明知道他的意思,还要忤逆,秦行不悦:"昨天来了那么多世家小姐,你就没有看上眼的?"
时瑾抬了抬眼,眼底一汪漆黑冷了三分:"我有未婚妻了。"
秦行理所当然:"你可以有很多女人。"
"你以为谁都像你。"
语气里,毫不掩饰他的憎恶与鄙夷。
秦行一掌拍在桌子上:"时瑾!"
他目色清冷,不见怒容,眸中却已有杀气:"不要打她的注意,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说完,时瑾离开。
太过了。
把一个女人,看得太重了...
秦行甚至觉得,如果姜九笙没了,时瑾也不会活了,秦家也要亡了。
苏伏推门进来,端着果然,将**上:"这姜九笙,留不得了。"
秦行点了头:"时瑾敢这么明目张胆,那一定是未雨绸缪了,他手里有牌,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至于他的底牌,谁都看不懂。
秦家昨夜大火,后院的小楼与一片秋海棠全部毁于一旦,姜九笙站在那一片废墟前,瞧了一会儿,转身。
她顿住脚:"傅小姐。"
傅冬青与母亲正好路过,由秦家一位庶出的女儿领着在逛秦家宅院,傅冬青只是颔首,便擦肩离开。
姜九笙开了口:"时瑾是我男朋友。"
傅冬青停下,回头:"我知道。"
答得真坦然,既然知道,方才在饭桌上,她可半点没有掩饰她眼里的倾慕,傅家也半点没遮掩他们想联姻的意图。
姜九笙淡淡然地叹了一句:"哦,原来你知道啊。"她抬眸看着傅冬青,话锋转了,语调骤冷,"那你的心思是不是该收一收了?"
傅冬青不急不恼,神色从容地说:"结了婚都可以离婚,男女朋友而已。"
这便是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尔尔。
姜九笙看向傅冬青身旁的妇人:"傅太太,"她语气不骄不躁,像是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想,您该好好教练您女儿什么是礼义廉耻。"
这脸皮,还是撕破了。
傅冬青脸色变了,语调提了三分:"姜九笙,你说话最好客气点。"
她好整以暇:"已经放客气了,你应该看过我不少报道吧,我这人喜欢用拳头解决事情,而且,"她顿了顿,郑重地告知,"我打女人。"
傅冬青大家出身,到底没见过这样带着一身气度说这般狂妄之言,脾气也端不住了:"你----"
姜九笙不疾不徐地打断了:"离我家时瑾远一点。"
她不是个小气的人,平时不太同人计较,别的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抢她家时瑾,绝不姑息。
傅冬青还有话要说,没到嘴边,听见时瑾在不远处唤:"笙笙。"
他走过来:"她欺负你了?"视线全部落在姜九笙身上,生怕她吃了一点亏。
姜九笙摇了摇头。
时瑾才放心,牵着她走,回头冷冷瞥了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紧张姜九笙,一个浊世佳公子,从不动情绪,可一碰到姜九笙,像变了个人。
"时瑾,我想回去了。"姜九笙说。
这里太多人打时瑾的主意,她不喜欢。
时瑾一只手牵她,用另一只手去抱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哄:"好,现在就回去。"
等人走远了,傅夫人薛氏才开口:"冬青,算了吧。"那个男人,眼里恐怕容不得别人了。
傅冬青盯着那两人背影,眼里晦暗不明:"目前的秦家,做主的还是秦行。"
薛氏无奈,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当天,时瑾与姜九笙便回了江北。
翌日,在公司,苏倾捧着个平板来工作室找姜九笙,一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笙笙,傅冬青是不是和你家时瑾认得?"她记得傅冬青和时瑾还传过绯闻。
姜九笙点头:"怎么了?"
果然,是个小婊砸!
苏倾很愤慨啊:"财经报道,中南秦傅两家商业合作,并表示有联姻打算。"她把平板递给姜九笙,"然后傅冬青转了这条报道。"
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啊!
傅冬青公开了傅家小姐的身份,又搭上了秦家这个多事的家族,网上热度一下子就爆表了,基于傅冬青只和秦氏酒店的秦六少传过绯闻,网友都猜测是不是傅冬青和秦家六少好事将近了。
而姜九笙这个正宫提都没提到,因为时瑾并未公开表明过他的双重身份,傅冬青的粉丝已经开始'恭贺';了。
苏倾觉得,这真是史诗级的不要脸!
姜九笙倒没有很意外:"傅冬青看上时瑾了。"
又一朵烂桃花。
苏倾感慨万千:"你家时医生太招人惦记了。"那脸,那气质,再加上身家背景,得引多少狂蜂浪蝶。
"不怪他。"姜九笙语气有点自豪,"毕竟他那么优秀。"
"..."苏倾找不到话来反驳她了,觉得好像也是那么回事,被笙笙家男朋友迷倒很容易,就看有没有那个野心了,时瑾那朵浊世贵族花,可扎手得很。
姜九笙回头:"莫冰。"
莫冰停下手里的工作:"说吧。"
她语气坦荡:"能抢傅冬青的资源吗?"
这还是第一次,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的姜九笙,要跟人抢资源。
莫冰觉得不错,力争上进了,问她:"抢多少?"
姜九笙淡淡然:"全部。"
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两家粉丝有的干了。
莫冰思忖了一下:"傅冬青的资源不好抢,她风评、能力都很好。"
"我也不差。"
莫冰笑了,还真是头次见姜九笙这么有斗志,一副要把傅冬青搞得混不下的架势:"别的还好说,你又不演电视剧。"
姜九笙想了想,态度没有缓和:"剧本不错的话,我可以考虑,或者,给明瑶演,再不济,我投资选角。"
这是铁了心要把傅冬青搞死了。
果然,时瑾是姜九笙的逆鳞,别乱碰,她会发狠。
莫冰明白了,自然也支持,当即拨了宇文冲锋的电话,开门见山地说了:"笙笙想抢点资源。"
宇文冲锋愣了一下:"抢谁的?"
莫冰道:"傅冬青。"
傅家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宇文冲锋说:"把电话给笙笙。"
莫冰把手机给了姜九笙。
"宇文。"宇文冲锋是她的老板,她要跟别人对着干,即便损失她全部补,也得他同意。姜九笙问,"不行吗?"
行,她要什么,他都给。
宇文冲锋状似思考了一下:"我会和sj';s打招呼,让那边也照应一点,抢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他懒懒的语调,十分狂傲:"不准输了,要是丢了我的脸,"就怎么办呢,想了想,好像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他没好气地,"就乖乖滚回来给我开演唱会赚钱。"
姜九笙很爽快:"好。"
宇文冲锋挂了电话,心里念了句:这不省心的!然后,他挨个打电话,事先帮她打点好。
她的摇钱树,不能被欺负,得给她赚一辈子钱。
那边,姜九笙挂电话没几分钟,事情有了转机。
苏倾抱着平板刷得很嗨:"笙笙,你家时医生太给力了。"把平板给姜九笙,"实力打傅冬青的脸啊。"
她接过去,看了一眼。
四点三十七,时瑾发了一条微博,五个字,一张图。
秦六v:姜九笙私有。
附图的照片是时瑾与她的合照,在燕归山拍的,她在树下亲他,他在笑。
没有遮掩,虽然只露了半张脸,也足够表明了,秦家六少与姜九笙的医生男友是同一人,并且,他仅忠于一人,为她私有。
这波操作,够骚!网友炸了!
汗毛三两根:"正宫娘娘终于掉马甲了。"
全网最低平价出售辣条:"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
姜九笙的小内裤:"福尔摩斯笙粉表示:不惊讶,种种迹象都表明,不想当总裁的医生不是好笙嫂。"
苏问说我抱起来很暖:"傅冬青and冬青粉,脸疼不?"
白日衣衫尽:"本来还以为姜九笙是股清流,搞了半天,还是豪门总裁配小明星。"
我就是想太阳苏问回复白日衣衫尽:"楼上,你怎么不去工地啊,这么会抬杠。"
扛着我的98k闯荡微博:"炒作头条女王姜九笙果然名不虚传,抱住我家冬青不约!"
傅家管理内内:"我家冬青不过是转了条新闻,至于吗?做贼心虚啊?"
明天我就要飞升了回复傅家管理内内:"到底是谁贼喊捉贼啊?"
笙爷的地下情人010:"笙嫂援军在此,黑子休要造次。"
笙爷的地下情人010:"姜九笙粉丝后援会江北分会集合,护驾!护驾!"
然后,一大波笙粉赶来援助,这就算了,为什么还有苏倾的粉丝、徐青久的粉丝、景瑟的粉丝、苏问的粉丝...
傅冬青的粉丝心态有点炸了...
"锋少。"
"锋少。"
女人娇俏地喊了两声。
宇文冲锋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拿着手机在刷。
女人模样生得标志,是天宇的艺人,乖乖巧巧的,说话也很小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上前:"锋少,你好久没去我那了。"
宇文冲锋不喜欢女人不听话,所以,他的女伴,各个都乖,而且,不可以邀宠,他定了规矩,做不到,就散。
他也不碰女人那里,但玩得狠,即便这样,他的女伴还是趋之若鹜,只是,没有一个可以撑过三个月,记起来了,送个礼,忘记了便忘记了。
这样的男人,摸不透。
可女人到底舍不得,快三个月了,他一次都没有找过她,不过,也没有别的女伴,他玩得再狠,在没有彻底结束前,也绝不会有新欢。
宇文冲锋抬头,平铺直叙地说了句:"我们结束了。"
女人脸色顿时惨白。
他敛着眸,看不清眼底颜色,语调波澜不惊,没有喜怒:"那部剧我已经给你签下来了,算我给你的服务酬劳。"
他对女人素来大方,就是不走心,不谈情,全当交易。
女人咬着唇,眼眶里全是泪,他不喜欢话多的女人,也不喜欢解释,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低头,漫不经心:"玩累了。"
走马观花,也应付累了,该停了,想不用回头,想站在一个地方,想抬头就看到他的树。
想这辈子,就这么过,守着他的树和他的戒指。
女人站在那里,泪流满面,转身走出去,不能挽留,也不可以反抗,这都是他定的规矩。
她顿住了脚,站在门口,没有回头,流着泪说了一句话:"你脖子上的戒指,是那个人的吗?"
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很久很久的沉默。
女人拉开门走出去。
"是。"他说,自言自语,"是我爱的人。"
不需要别人知道,他把名字刻在了戒指上,刻在了心口与生活里,他知道就行,不贪心,也不怕踽踽独行。
唐女士的电话打过来。
宇文冲锋皱着眉接了:"什么事?"
唐女士与他一向不亲近,语气冷漠:"你多久没回来了?"
他只说:"忙。"
唐女士不悦:"忙得连回家一趟的时间都没有?"
最近他父亲没怎么出格,唐女士也安生了,没有吵闹,也没有自杀,只是,那个家,比牢笼还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没有什么可说的:"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
唐女士开口:"你也该成家了。"顿了顿,又说,"成家了一样可以玩,你养多少女人我都不管。"
哪止不管,她恨不得把他父亲的女人全部塞给他。
宇文冲锋沉默了半晌,摸着脖子上的戒指:"妈,我就说一遍,你心里有数就行。"语气像玩世不恭,又像郑重其事,"我这辈子不会结婚,别忙活了。"
唐女士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紧张地问:"你是不是爱上谁了?"
他十几岁的时候,唐女士就告诉他,女人只能玩,不能爱。
他笑了一声:"我被你教成这样,还能爱谁。"
然后,他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闭上有些发红的眼眶,手里攥着戒指,许久,点了烟,玩命地抽。
他的父亲说得对,他不该出生...
唐女士挂了电话之后,坐了许久,起身去吃了一把药,有抗抑郁的,也有精神治疗的,走到客厅,空荡荡的,除了两个下人,整个宇文家只有她。
唐女士问:"覃生回来没有?"
下人摇头:"先生的秘书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今晚不回来了。"
她已经不记得宇文覃生多久没有回来过了。
"夫人,晚上想吃什么?"下人询问。
唐女士想了想:"我来做。"
宇文覃生喜欢的菜,她都会做。
御品茶轩。
是个相当清致的地方,许多政客都喜欢在这样附庸风雅的地方高谈阔论。
宇文覃生走出包厢。
秘书立马道:"车已经备好了,现在离开吗?"
没有穿军装,宇文覃生一身正装,身形挺拔,成熟又俊朗,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眼里像一壶久酿的醇酒。
他点了点头,往包厢外走。
这时,一具温热的身体一头撞过来,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怀中的身子温软无力,踉踉跄跄。
秘书赶紧去把人扶走。
宇文覃生摇头,扶着女人的肩膀:"徐蓁蓁?"
她抬起头,眯了眯眼,然后笑了:"宇文。"醉眼朦胧地盯着眼前的人,"是你吗,宇文?"
今日是她大学同学聚会,便多喝了两杯。
宇文覃生把她推给秘书,蹙眉:"你醉了。"
还不等秘书扶稳,徐蓁蓁抱住了宇文覃生的手,仰着头,泪眼汪汪,却在笑:"我好喜欢你啊。"伸手,抱住了宇文覃生的腰,"你别要姜九笙了,要我吧。"
秘书这是看明白了,这是认错人了,也是,宇文父子两的相貌十分相似,就是气质没有半点相像。
宇文覃生似乎在思考,任由女人抱了一会儿,然后把人扔给秘书。
"送去哪?"秘书请示。
"宇文。"醉得糊里糊涂的女人还在笑,嫣然如花。
真像她...
宇文覃生停顿了一下:"把她扶到我车上去。"
晚上九点。
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走进宇文家大厅,见唐女士已经坐在客厅等,走过去:"夫人。"
男人是私家侦探,唐女士专门让他跟宇文覃生,已经有数年了,对这对奇怪的夫妻还是不甚了解。
唐女士穿着丝绸的睡衣,神色平常:"他去哪了?"
"富兴别墅。"
那是宇文覃生的一处房产,平日里去的不多,因为十分隐蔽。
唐女士沉了脸:"带了哪个女人?"
男人上前,递上一个信封。
信封里面全是照片,宇文覃生的秘书抱着一个女人进了富兴别墅区,二十分钟后,宇文覃生也进去了。
唐氏把照片扔在桌子上,突然笑了。
"畜生。"
她骂了一句,然后尖叫着把桌上的东西全部砸了。(未完待续)
266:苏问追妻,宇文被下药
晚上九点,时瑾才回来,大概是因为突然公开了身份,御景银湾的小区外面蹲了许多记者,时瑾的车被堵了好半晌才开进车库。
电梯一到七楼,他便看见了等在电梯口的姜九笙,抱着狗,穿了件大大的套头卫衣,长度盖过了短裤,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便那样露着,她手里抱着姜博美,笑着看他。
时瑾想,晚上得在她腿上多弄一些吻痕,那样,她就不会穿这么短的裤子了。
过道里没人,他牵着她回了家里,然后把她怀里的姜博美扔在了玄关,抱起她,放在了鞋柜上,撩起她卫衣的衣摆,低头在她腿上亲了一口,用力吮吸,弄出了痕迹才放开她。
姜博美:"..."突然好想汤圆...
姜九笙笑着搂时瑾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喜欢我的腿吗?"
"嗯。"他便那样抱着她去了沙发上。
哪止喜欢她的腿,哪一处不喜欢,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衣领。
她自然地给他解领带,把他扣到最上面的钮扣松开两颗,好看的锁骨露出来,比女人还要精致三分,她很理解她家时医生不喜欢她露腿的心理,因为她也不愿意别的女人看他的锁骨,冰肌玉骨不一定只有女人,还有时瑾。
她不禁在他锁骨上啄了一口,才问他:"公开会不会让你很麻烦?"
"不麻烦。"时瑾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摸了摸她亲的那个地方,笑着,"我花了近九年时间,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时瑾是你姜九笙的人。"
姜九笙觉得,她家时医生很会说情话,没有刻意,就是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就能让她心底炸开一团光。
他怎么就这么好呢。
她搂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了他腿上,时瑾喜欢这个姿势,欢爱的时候特别喜欢,他喜欢她就给。
"我最近在学枪法。"她说。
他一只手环在她腰上,抱着她往上了一点:"学枪做什么?"
她看着他,一双桃花眼,眼角带勾,里面全是他的影子:"如果有人抓我威胁你,我就把他打趴下。"
这番公开了,怕是谁都瞧得出来秦家六少的心头肉是谁,她自然不能拖他后腿,要当时瑾的女人,不能太不堪一击。
她不想躲在他的羽翼下面,想与他并肩。
时瑾懂她,不会拂了,都依她:"不用请教练,我教你。"
"好。"
他把手从她衣摆里放进去了,揽住那一截纤细的腰:"笙笙,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开枪的,我舍不得。"
翌日,秋高气爽,阳光洒下,铺一地碎金,富兴别墅外的常青松都柔了颜色。
徐蓁蓁悠悠转醒,入目便是白色的天花板,光线刺眼,她眯了眯眼角,反应了半晌,才倏地坐起来。
陌生的房间,还有陌生的床。
醇厚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醒了。"
徐蓁蓁抬头看去,顿时瞠目结舌:"伯、伯父?"
宇文覃生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手里拿了一本军事杂志,不像平时那样一丝不苟,他穿得随意,没有抬头:"你喝醉了,我不方便带你去宾馆,这是我的住所。"
徐蓁蓁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衣物,除了鞋子,都是完好的,她松了一口气,羞窘地红了脸:"麻、麻烦伯父了。"
宇文覃生把杂志放在一旁,抬了头,喜怒不形于色:"我让人送你回去。"
"谢谢。"徐蓁蓁看着那张与宇文冲锋极其相似的脸,微微失神。
十月十号,《帝后》剧组开机,开机仪式从简,就在江北影视城的外面,姜九笙这才见到整个剧组的阵容,大部分都是活跃屏幕的老戏骨,姜九笙礼貌地一一打过招呼。
仪式刚完,苏问叫住了姜九笙。
他有些迟疑,还是问了:"姜九笙,可以给我宇文听的微信吗?"
第三次了,苏问向她讨要宇文听的微信。
姜九笙想象不来,苏问这么唯我独尊的性子,怎么就在宇文听那里栽了这么大跟头,实在不好再拂了他,便说:"我问问她。"
苏问点头,嘴角压不住上扬的弧度。
因为宇文听大部分时间都在游泳池里训练,手机很有可能不在身边,姜九笙试试看,发了一条消息。
宇文听很快回了。
聊了几条,姜九笙看苏问:"她问是谁?"
苏问似乎有点纠结,最后回答:"我是她的骨灰粉。"
宇文听性子也不活泼,除了在宇文冲锋面前,平时很闷,不过熟了会发现,她很好说话。
因为是姜九笙引荐,她自然应了。
"我把她的微信推荐给你了。"
苏问眉梢都带了愉悦:"谢谢。"
姜九笙说不客气,然后便看见了苏问迫不及待地低头盯着手机,长长的睫毛似乎在抖,很紧张的样子。
她记得时瑾说过,苏问在出道前,花钱进了国家游泳队,不过实在游得太差,几天就被劝退了,她想,他一定是去泳队找宇文听的,那时候的苏问才多大,十几岁的少年郎,一动情,就彻彻底底往里栽。
不过,宇文听好像对他没有印象,路漫漫啊。
苏问抖着手指,思考了十几分钟,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是苏问。"
宇文听很快回了:"你好,我是宇文听。"
她的头像是一片泳池,苏问盯着看,脑子里也像进了水,除了荡漾,就是空的。
刘冲过来就看见他家艺人抱着个手机,笑得像家里那只发春的贵宾犬,有点惊悚啊:"问哥,你笑什么。"
苏问没抬头:"刘冲。"
这个老祖宗脾气差的一批,他指名道姓这么一喊,刘冲就头皮发麻,脊椎骨都是酸的:"干、干嘛?"又要说他的衣服丑爆了?还是发型lo毙了?
苏问抬头,本来就狐狸精一样的长相,一笑,能把人的魂都勾走:"我好久没给你加工资了。"
"..."
求您了祖宗,您别笑,会心脏麻痹的!刘冲一脸警惕:"问哥,你是哪里不舒服?"没事加工资,比扣他工资还恐怖好吗?不会要送他上路吧?
没办法,不是他小人之心,是苏问这个活阎王平时真的太坏了。
苏问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是不舒服,心脏不舒服。"
刘冲刚想说让刘医生过来。
那厢苏问捂着心口,笑得像只千年狐狸精:"心脏要爆炸了。"
爆炸?
呵呵。
刘冲伸长了脑袋,凑过去,瞟了两眼苏问的手机屏,微信页面有几条聊天记录,顶上的备注----宝贝听听。
苏问:"我是苏问。"
宝贝听听:"你好,我是宇文听。"
苏问:"我是你的粉丝。"
"哦。"宝贝听听,"谢谢。"
苏问:"以后我能给你发微信吗?"
宝贝听听:"封闭训练,要没收手机。"
"你不用回我的。"苏问,"我可以自己发。"
对话的最后,是苏问发的表情包与宇文听的省略号,
苏问:【开心】jpg。
宝贝听听:"..."
刘冲:"..."
宝贝听听?也就苏问取得出来这么肉麻的备注,他连宇文听的照片都亲,还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做不出来,这下好了,要到宇文听的微信了,刘冲好担心他会把自己的高清腹肌照发过去。
因为宇文听采访的时候说过,喜欢有腹肌的。
啧啧啧,苏问这个雏儿呀,不是刘冲鄙视他,别看他平时横,一到宇文听面前绝对又奶又怂,就这对话还心脏爆炸?宇文听满屏都是冷漠好吗,还有苏问满屏全是受气!
刘冲正想着,苏问一脚过去:"滚开,谁让你看了。"
妈的,有本事去宇文听面前横啊!
苏问抖着手,思考了半天,又发了一条微信:"我能叫你小仙女吗?"
宝贝听听:"..."
刘冲感叹造物者的神奇啊,怎么弄出了苏问这个生物,在外人面前有多攻,在宇文听面前就有多受。
开机仪式结束后,傅冬青拦住了姜九笙的路。
"tefre的新广告代言人是你?"昨天,她接到tefre的通知,合作终止,代言人更换成姜九笙。
第一次,她傅冬青的广告被人截胡。
姜九笙坦然自若:"嗯,是我。"
傅冬青喜怒不形于色:"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换代言人?"tefre很讲信誉,她的名声、流量都很好,若不是姜九笙用了别的法子,tefre绝不会坏了自己的招牌临时违约。
姜九笙回得云淡风轻,好似只是寻常小事:"我就告诉他们,秦氏旗下所有的酒店、会所,只要是我的代言,广告费我男朋友一律全免。"
男朋友。
她刻意强调。
"你故意的?"傅冬青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姜九笙毫不遮掩:"是。"已经撕破脸了,她懒得周旋,淡然自若的神色,简明扼要地说,"你做好心理准备,才刚刚开始。"
她这是在下战书,堂而皇之地宣战。
傅冬青勾唇,冷笑:"你以为我会怕你?"
不管是流量、声望,还是家世,她都不差。
姜九笙处之泰然,徐徐接了话:"你不怕,你连时瑾的主意都敢打,你怎么会是胆小的人,就因为你野心不小,所以,我也不会轻敌。"她抬了抬眸子,神色并不强势,只是从容,"想接近时瑾,把我弄下去再说。"
这是傅冬青第一次发现,素来冷清的姜九笙,这么有攻击性,她就像一只养神的老虎,因为懒懒闭着眼,收着爪子漫不经心,才看起来像不问世事的猫。
"当然,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和你也没有别的仇怨,如果哪天你肯认输,就过来低头道歉,并且保证以后看到我男朋友会绕道走,我就罢手。"语调稍稍提了一分,姜九笙说,"有一个前提条件,不要试图用歪门邪道,我不是不会,你敢用,我就敢回敬给你。"
张扬肆意,却不是毫无底线。
傅冬青睨着眼,断的是好整以暇,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姜九笙,你可真狂。"
她笑着回敬过去:"我男朋友是时瑾,我狂一点怎么了?"
傅冬青哑然无语。
仪式完全结束时,夕阳已经快要沉入地平线。
姜九笙捏了捏眉心,窝在保姆车的后座上:"我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嗯。"莫冰给她拿了一条薄毯。
助理小麻开车,小麻是个慢悠悠的性子,车也开得慢吞吞的,最适合在车上闭目养神,突然,他急刹车。
姜九笙睁开眼:"怎么了?"
小麻靠边停了车,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两眼:"前面好像撞车了。"奇怪,前面那好几辆黑色轿车,他怎么觉得眼熟,好像总是出现在他们附近的感觉,时瑾大佬派来的?
刚好,时瑾的电话打过来。
"笙笙。"
"嗯。"
他声音很低,温温柔柔的:"我今天不回去了,晚饭已经帮你订好了。"
姜九笙问他:"你要去哪?"
"要出差去黎城。"
她眉头稍稍蹙了:"几天?"
"五天。"
这几天她都有行程,没办法跟过去,人还没走,她就开始不放心了,声音闷闷的:"你要好好休息身体,尤其要注意安全。"
"嗯,不用担心。"他还有话交代她,"笙笙,我又给你找了个助理,你以后去哪都让她跟着。"
她没有多问,应下了:"好。"
"这五天不要吃工作餐,到了饭点会有人送过去。"
"好。"
时瑾停顿了一下:"等我回来。"
听得出来,他很不舍。
他不在跟前,她特别想抱他,声音也软软的:"嗯,好。"
时瑾说的那个助理第二天就过来了,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叫秦左,很不爱说话,个头很小,很瘦,生得英气,剪了很短的头发,带了几分男孩子气,总是站在离姜九笙两米外的地方,不远不近,面无表情的,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姜九笙猜想,她应该是时瑾找来的保镖。
当然,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比如,她乘坐的车全是防弹改装过的,她出行时暗处有许多人跟着,小区楼上楼下新搬来的邻居全是练家子...
秦行:"..."
时瑾他妈防贼啊。
这五天,发生了很多事,比如,那是回家路上碰到的撞车并不是单纯的交通事件,是暴力袭击,比如,秦氏吞并了黎城一家规模很大的上市公司,比如,黎城的一个走私团伙曝光,死的死,伤的伤,坐牢的坐牢。
比如,宇文冲锋的母亲唐女士,吞了半瓶药。
晚上八点,宇文冲锋赶了过来,家庭医生刚刚急救完:"她怎么样?"
"已经洗胃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赵医生迟疑了一下,郑重地说,"可能要请精神心理科的医生过来。"唐女士的心理疾病已经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宇文冲锋道了谢,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抽了根烟,才走进房间,唐女士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墙顶,护工在换药,还有个人在病床前坐着。
"你在这做什么?"他说出的话很冷,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
徐蓁蓁回头,看见了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喜,细声细气地回答:"我来照看伯母。"
"谁让你来的?"宇文冲锋没有走近,隔着距离睇着她,脸上不见一贯的漫不经心,全是冷若冰霜,"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她咬着唇,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尽。
"是我让她来的。"唐女士开了口,声音气若游丝。
宇文冲锋冷笑了一声:"唐女士,差不多就行了,就算是你的儿子,耐心也有被磨光的一天。"
不是自杀吗?让她来做什么?
他转身出去了,大厅的餐桌上,喝到一半的洋酒还没有收拾,他停住脚,盯着酒瓶,:"谁准你们动那瓶酒的?"
下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脸色发白:"对不起少爷,是、是夫人开的。"
宇文冲锋走过去,拿起酒瓶,想砸了那瓶酒,却到底没舍得。
这是姜九笙送的。
"宇文。"徐蓁蓁在他身后,喊他。
宇文冲锋没有回头,指腹摩挲着瓶口:"你喝这瓶酒了?"
她答非所问,情绪似乎隐忍到了极致,冲他喊:"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讨厌我!"
他就回了一个字:"滚。"
徐蓁蓁眼泪立马就滚下来了,只是,他看都不看一眼,拿起那瓶只剩了一小半瓶的白兰地,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绕过她,上了楼梯。
白兰地很烈,度数却很低,不易醉。
姜九笙最喜欢白兰地,也最擅长调低度数的白兰地。
"喂。"
电话里,姜九笙的声音有一些低哑。
宇文冲锋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笙笙。"
她应:"嗯。"
他手里还握着酒瓶,晃了晃,声音压得很低:"再给我调一瓶低度数的白兰地。"
夜里,她的烟酒嗓带着几分慵懒,很轻:"我送你的喝完了?"
宇文冲锋不假思索:"不小心摔了。"
他每年生日,她都会送一瓶酒,他一瓶都没动过,现在少了一瓶。
姜九笙说:"好,明天给你调。"
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叫了她一声:"笙笙。"
"嗯?"
叫完,他又不说话了,大口吞咽着手里的酒,酒味很烈,舌头和喉咙全是甘冽,有点麻,滚烫得身体都在发颤。
度数很低的白兰地,他不过尝了几口,竟开始眩晕,满脑子都是一张脸,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姜九笙等了一会儿:"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过几天叫上谢荡,我们聚聚。"宇文冲锋声音干涩,有点紧绷,"最近有点烦。"
"行。"她问,"公事还是私事?"
"什么?"
"你不是说烦吗?"
他顶了顶上颚,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私事。"
私事,她便出了不了主意了,只说:"少抽点烟。"认识这么多年,她知道宇文冲锋的习惯,抽烟比以前的自己还狠。
他笑:"少管我。"
"我挂了。"
他坐起来,身体晃了一下:"等等。"
姜九笙又把手机放回耳边:"还有什么事?"
有啊,想告诉你,喜欢死你了,想喊你的名字,想碰一碰你...
疯了。
"咣----"
酒瓶落地,四分五裂,他扶着额头,倒回了床上。
姜九笙听到了那边的声音,语气微急:"你怎么了?"
电话里没有回答,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喘声。
"宇文。"
"宇文!"
她怎么喊,宇文冲锋都不应她。
不对劲...
姜九笙对着电话大声喊:"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宇文!"
"笙笙。"
他声音低哑,在发抖,灯光下,红了一双瞳孔,额头上全是汗。
"笙笙,"
他轻声地喊她。
"笙笙,"他说,"你来救救我..."
咚----
电话摔在了地上,他倒在床上,睁着眼,灯光刺目,视线一点一点模糊,房门被推开了,他好像看到了幻觉,看到了他喜欢的笙笙,在朝他走来。(未完待续)
267:宇文得救,徐蓁蓁自寻死路
房门被推开了,他好像看到了幻觉,看到了他喜欢的笙笙,在朝他走来。
她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喊他。
"宇文。"
"宇文。"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笙笙。"
她蹲下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碰他的脸:"宇文,是我。"俯身,在他耳边娇俏又温柔地说,"我帮你好不好?"
有很陌生的香水味,混着白兰地的味道。
宇文冲锋募地抽回了手:"别碰我!"
不是她,这个女人不是。
他喜欢的笙笙,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时,稍稍清冷,却有暖暖的光。
"宇文。"
"宇文。"
徐蓁蓁蹲在床前,急促地喊。
他好像听不见,蜷缩在被子里,木然地盯着顶上的灯,眼神一点一点放空,一点一点涣散,他在发抖,发抖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笙笙,笙笙..."
姜九笙,又是姜九笙!
徐蓁蓁眼眶瞬间发烫,伸手,去掀开被子。
"咔哒。"
门被关上了。
唐女士从外面反锁,把钥匙抽走,扬唇笑了笑,转头,嘴角笑意全无:"不准给他开门。"
医生和护工都被支走了,整个家里,除了唐女士,只有一个下人刘妈。
刘妈战战兢兢,出了汗:"夫人,这不好吧,等少爷醒过来----"
唐女士情绪很不稳定,声音骤然拔高:"等他醒过来,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他不要也得要了。"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自言自语似的,说说笑笑,"宇文覃生,会生气吧,哈哈哈哈哈..."
以前夫人自虐也好,自杀也好,从来不会给少爷打电话,难怪这次不一样,原来她把少爷叫来,是蓄意的。
刘妈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
"你要是敢开门,"唐女士脸上还是病容,没有一点血色,眼珠子是血红的,"我把你也关起来。"
刘妈张张嘴,还是没敢说什么。
晚上,谢荡有个通告,刚下录影棚,姜九笙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眯了眯眼睛,心情不错:"喂。"声音懒洋洋的,很惬意,还装作很不满,作一作,"这个点找我干嘛,我不要休息的呀!"
"你知不知道宇文在哪?"
谢荡听得出来,她语气很急。
他不敢插科打诨了,立马正经:"唐女士又作妖,七八点的时候把他叫回家了。"电话里默了一下,谢荡赶紧问,"怎么了?"
"他好像出事了,"来不及解释,姜九笙拿了车钥匙和外套出了门,"我先去宇文家,你也快点过来。"
"好。"
从御景银湾到宇文家的别墅,有近半个小时的车程。
给姜九笙开门的是宇文家的下人,刘妈,姜九笙见过她,这个别墅她来过一次,还是三年前,不过,也就只见过刘妈,与宇文冲锋的父母都未曾谋面。
刘妈诧异,这个点来客,还是周到地把人请进来:"姜小姐。"
她头上有汗,行色匆匆:"宇文冲锋呢?"
刘妈目光闪了闪:"少爷他、他不在。"
姜九笙绕过她,直接进去了。
"你是谁?"唐女士站在楼梯口,目光审视地打量着,神色淡淡,却隐含警告。
一个骄傲且掌控欲很强的女人。
这是姜九笙对唐女士的第一印象,她听谢荡说过,这位唐女士,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刘妈赶紧介绍:"夫人,这位是少爷的朋友,姜九笙小姐。"
唐女士略略抬了抬眸子,刚刚急救不久,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却依旧犀利:"姜九笙?"
这个名字,好耳熟。
姜九笙不想耽搁,简明扼要:"我找宇文冲锋。"
唐女士神色漠然:"他早离开了。"
"什么时候?"
"八点。"
宇文冲锋和她通电话的时候,是八点一刻,而且,他在喝酒。
姜九笙环顾一圈,视线落向了餐桌上的酒杯,她走过去,端起还未饮尽的高脚杯,轻轻嗅了嗅,是白兰地,是她给宇文调的那瓶白兰地。
她抬眸,看着唐女士:"你撒谎。"
唐女士目光凛了:"姜小姐,这是宇文家的家事。"
姜九笙走近,她个子高,稍稍俯视这个满脸病容却依旧强势的女人,语气平静,唯独眸光一寸一寸冷下去:"不,这是犯罪。"
她直接往楼上走。
唐女士伸手拦住,声调骤然高了,郑重又警告的口吻:"你要私闯民宅?"
"你敢报警吗?"姜九笙一把推开了唐女士的手,上了楼梯,"宇文。"
"宇文。"
"宇文。"
别墅很大,她放声喊,一间一间找过去。
唐女士抱着手,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哦,她想起来了,姜九笙...这个名字,她的儿子不清醒的时候,喊过很多遍。
"宇文!"
楼上的门全是锁的,任姜九笙怎么喊,也没有答复,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人不在这,或者,人不清醒。
她不敢耽搁时间,压着声音和怒火:"哪一间房?"
刘妈不作声。
姜九笙走近一步,提了提嗓音:"我问你哪一间?"
眼神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刘妈迟疑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指了一扇门。
姜九笙走过去,抬起脚就踹。
门被反锁着,金属的门,厚重又坚固,她怎么踹怎么撞都纹丝不动,眼睛都红了,身体被弹出去,痛得有些发麻。
"他最好没事。"
一双桃花眼冷得彻骨,姜九笙瞥了唐女士一眼,跑下楼,去拿了一把菜刀上来。
"你干什么?"唐女士满眼防备地盯着姜九笙。
她一言不发,对着把门把就砍。
金属与金属相撞,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有火花溅在手上,微微灼烫,姜九笙红了眼,什么都顾不了了。
唐女士像个局外人,抱着手依在门边,嘴上有笑,得逞又疯狂,幽幽地说了句:"四十分钟了,什么都晚了。"
姜九笙募地抬了眼:"你再说一句,我就砍你。"
她眼里,全是戾气,有很强的攻击性,唐女士被吓得一愣,闭了嘴。
"咣!"
"咣!"
"咣!"
一下一下,姜九笙发了狠地剁着门把。
"咣当----"
门锁断了,她用力踹了一脚,门开了,扑面而来的全是血气。
屋里昏昏暗暗,灯光是暖色的,可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地的玻璃碎片,一地的血,宇文冲锋躺在地上,白色的衬衫上全是猩红刺目的颜色。
他旁边,徐蓁蓁浑身**,正拉着他血淋淋的手。
姜九笙走过去,看了看宇文冲锋,翻滚的火气压不住,一脚踹在了徐蓁蓁胸口上:"你他妈给我滚!"
徐蓁蓁叫了一声,赤身**地坐在玻璃碎片上,疼得脸色狰狞。
姜九笙顾不上她,走过去,蹲下,轻轻推了推地上的宇文冲锋。
"宇文。"
他衣服完好,只是整个衬衫都被血染红了,袖子挽着,手臂上全是伤口。
姜九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他总是风光霁月,总是玩世不恭,总是谈笑风生,没有这样狼狈脆弱过。
她却突然觉得,好像这才是他。
不敢用力,她扶他起来:"宇文。"
"宇文。"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才睁开了眼,平日里漫不经心的眼眸里,全是猩红的血丝,微微涣散,然后缓缓聚拢,再倒映出她的影子来。
"笙笙。"他声音低哑,带着簌簌的沙,没有力气。
姜九笙眼眶微红,应了:"嗯,是我,是我来了。"
是她。
这幅容貌,这双眼,还有声音,他都认得,死都不会认错的,是她来了,她终于来了,来救他了。
"笙笙,"
"嗯?"
他脸上沾到了血,抬起手,手臂上全是玻璃划痕,有点发抖:"你别看。"血淋淋的手掌,遮住她的眼睛,他说,"很丑。"
现在的他,一定满脸**,浑身是血。
他不愿意,她的记忆里,有一丝他无力又卑微的样子。
姜九笙把身体放低一点,扶着他靠着自己,握住了他覆在眼睛上的手。
愣了一下,他用力抽回:"你别碰我,"身体像有千千万万的虫子在啃噬,在撕咬拉扯,他双手撑在玻璃碎片上,却感觉不到疼,她碰过的地方,温度迅速滚烫,像一把火,蹿进身体里,又痒又疼。
被疼痛压下去的药效,卷土重来了。
宇文冲锋往后退,后背撞在床头柜上,喉咙紧得快要发不出声音来:"药...酒里有药。"
他快疯了,发了疯地想碰碰她...
他身体里有一只困兽,是专门为她养的,她一碰,会难耐、心痒,会叫嚣、发狂。他这一身伤,都是自己刺的,因为不能放纵,不能沉沦。
他必须清醒。
摸到地上的玻璃碎片,他抬起手狠狠往手臂上刺。
姜九笙抓住了他的手。
"笙笙,你松手,我不清醒了,我控制不住,我会伤害你。"他声音发紧,如鲠在喉,"你走,你离开这里。"
她不松手,掰开他指尖,玻璃碎片落在了她手里,还沾着血,她说:"不会,你不会伤害我。"一定不会。
多年至交,她信他。
宇文冲锋垂下眼,不敢再看她,一眼都不敢。
姜九笙回头,目光冷冽:"把衣服穿上。"她最后警告,"然后立马给我滚出去。"
徐蓁蓁趴在地上,忍着痛和屈辱,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我带你去医院,"姜九笙避开宇文冲锋手上的伤口,扶着他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可他起不来,身体一晃,栽在地上,一地的玻璃碎片硌在伤口上,又渗出血来,只是不管用了,连疼痛也不行,他浑浑噩噩,再也没办法清醒,不敢睁开眼,不敢让她看见他眼里丑陋又直白的**。
理智在沉沦。
"笙笙,"
他几乎求着她,眼角有泪:"你抱抱我..."
就这一次,他就贪心一次,等药效过来,就骗骗她,卑鄙地装装惨。
他想抱她,发疯了地想。
然后,后背被一双手环住,纤细,手掌有一点凉,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她抱住了他:"你再忍一下,荡荡马上过来,很快就没事了。"
"笙笙。"
"嗯。"
他睁开眼,环住了她的腰,紧紧勒着,身上的血迹染在她衣服上,眼睛里不知道是汗还是泪,什么都看不清,可独独能看清她的脸。
他说,很低微地说:"你不要嫌我脏。"
抱着她的手紧紧攥着,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结痂了伤口,被崩得又开始流血。
只过了五秒,他松开了她。
不,他很脏的。
从他出生那天起,从他冠上宇文这个姓开始,从他母亲第一次把他父亲的女人塞到他床上起,那时候,他还不懂情爱,就没有一身清白,没有干干净净地遇见她。
他太脏了。
姜九笙不同,她与他是两个极端,她一身磊落,赤诚干净得不染半点世俗的脏污。
"我身上脏,你别碰到了。"他红着眼,这样说。
姜九笙眼睛里干干净净的,是纯粹的黑,没有一点杂色,伸手,擦掉了他脸上的血:"你不脏。"
然后,她握住他的手,把他整个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扶他站起来。
为什么他和谢荡都会喜欢姜九笙呢,他们的答案是同一个,因为她好,是真的好,你待她好一分,她还你十分,你救她一次,她就记一辈子。
若与她至交,你坐牢,她会去劫狱,这是谢荡说的。
咣的一声,门被狠狠砸了一下。
是谢荡来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只看了一眼,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他妈谁弄的?"
妈的,他都没揍过宇文冲锋,谁他妈搞他!
他扫了一眼一屋子的狼藉,被地上的血刺激得快要爆炸了,目光死死钉在徐蓁蓁身上:"老子今天就打一回女人。"
说完,他直接拿了把椅子,砸过去。
"啊!"
徐蓁蓁被砸中了肩,摔在地上大叫。
她要不是个女人,谢荡想,他一定会打死她。
"你这个鬼女人,"谢荡眼里火气腾腾的,盯着唐女士,"要寻死就彻底一点,别半死不活地折磨别人。"
唐女士凉凉地看着他。
谢荡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与嫌恶:"怪不得宇文覃生看不上你,疯子。"
一提到宇文覃生的名字,唐女士面如土色:"你----"
"气死你最好。"谢荡用力一把推过去,唐女士踉跄得险些摔倒,他扯扯嘴角,骂了句'摔不死你';,然后走过去,蹲在姜九笙很少,"笙笙,把宇文放到我背上来。"
姜九笙把宇文冲锋放好。
谢荡背起他,低头就看见他手臂上的伤。
艹!这些不要脸的!
顾不上揍人,他赶紧背着宇文冲锋跑出去。
人走了,一屋子血气与酒气还没散,唐女士看着门口,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了,她拿出手机,拨了宇文覃生的电话,又是哭又是笑,癫癫狂狂,痴痴傻傻。
"宇文覃生,"
"我教了二十多年,你那个儿子怎么和你还是一点都不像呢?"
她教他无情,教他多情,教他滥情,唯独没教过他深情。他怎么就学会了呢?
父债子偿,他怎么不学学宇文覃生呢。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对啊,我就是疯子,不然,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禽兽。"她扶着墙,仰头笑出了一脸的眼泪,"哈哈哈...你死了也别想去找萧茹,你要跟我一起下地狱!"
她是唐氏的独女,当年名满江北,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
十四岁,她爱上了宇文覃生。
十八岁,两家联姻,宇文覃生爱上了一个叫萧茹的女人,偷偷藏了三年,还让那个女人怀上了他的骨血。
二十一岁,她精神失控,把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孩子推下了楼,一尸两命。
二十二岁,她嫁给宇文覃生,结婚当夜,新郎外宿。
二十三岁,她给宇文覃生下药,怀了双胞胎,妄想,他能回来看一眼。
二十四岁,她产子。
宇文冲锋出生的那天,是晚上,宇文覃生在别的女人床上,没有去医院看一眼。那时候她就知道,她生下的一双儿女,是多余的,宇文覃生恨她,连同她的一双儿女一起恨。
那时候起,她就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
御景银湾。
时瑾到家时,已经九点半,空荡的屋子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电话铃声在响。
他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是笙笙的手机,她不在,应该是匆忙出门,连手机都落下了。
姜博美听到声响,从睡梦中醒过来,从狗窝里探出个脑袋:"汪。"
时瑾看了它一眼。
它缩了缩脖子:"汪~"
嗓音像泉水砸在冰上,他问:"你妈妈去哪了?"
"汪..."
姜博美怕怕,缩到狗窝里去了。
时瑾拨了电话,声音很沉:"查一下,笙笙在哪里。"
只说了这一句,便挂了。
刚巧,他有电话打过来,是陌生的号码,时瑾接了,礼貌却疏离:"你好,哪位?"
"你知道姜九笙在哪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有点尖锐,有点情绪激动的高亢。
目的明显,不怀好意。
"她和宇文冲锋在一起。"女人嗤笑,讥讽着说,"她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时瑾眸光微微凝了凝:"徐蓁蓁?"
他隐约记得这个很刺耳的声音。
徐蓁蓁没有料到时瑾会知道她,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激烈,难压心头火,她一吐为快:"宇文冲锋吃了催情药,姜九笙把他带走了,那种药很烈的,一定要和女人发生关系才能解,你猜,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
她这么惨,姜九笙也别想好过。
时瑾落在桌上轻敲的手指突然一顿:"谁下的药?"
声线清越,通过了传声筒,像一道冰凌刺进耳朵里,徐蓁蓁下意识怔住了。
他重复,低低的嗓音:"谁下的药?"顿了顿,不矜不伐的语气,却逼人,"你,还是姓唐的?"
什么都瞒不过他。
她只说了个细枝末节,时瑾就猜出了七七八八,难怪他父亲总说,遇到的人里,最数时瑾心思沉,深不可测。
徐蓁蓁要紧牙关,生怕弱了气势:"谁下的药有什么重要的,你的女朋友,她就要背叛你了。"
她就不信,时瑾能放任姜九笙到这个地步。
电话里突然的沉默。
房间里,姜博美怯怯地哼哼,时瑾的手指落在餐桌上,修长漂亮的骨节白皙如玉,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他穿一身西装,领带有些松,露出脖颈下白净的皮肤,目色比窗外秋天的月要冷三分,唇色偏红,缓缓吐字。
"你今天做错了两件事。"时瑾淡淡的音色,说,"肖想了不属于的你的东西,还有,打了这个电话。"
他抓的重点,为什么是这个?
徐蓁蓁不可置信:"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她不了解时瑾这个人,只知道他只手遮天本事大,便振振有词地说,"你可以去查,就是姜九笙把宇文冲锋带走的,我亲眼看到的,你以为他们会清白吗?宇文冲锋爱姜九笙,他爱她爱得快发疯了,他一定会碰她的,一定会!"
时瑾轻启唇:"错了第三件事,"他不疾不徐地指出来,目光像冰水调的墨色,"你诋毁我的女人。"
徐蓁蓁有点恼羞成怒了:"你还不信----"
"你还有力气挑拨离间,说明我家笙笙还没有拿你怎么样?"话被打断了,时瑾不温不火般,只是分明不喜不怒,却教人心惊胆寒。
徐蓁蓁一愣,懵了:"你、你要怎样?"
时瑾,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为什么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他一字一顿,平铺直叙说得很慢:"我家笙笙有道德和底线,她是个磊落的人,不会对你做什么卑鄙无耻的事,不过,"他似冷笑了一声,嗓音骤然阴沉,"我不是。"
他眉宇,瞬间染了戾气。
徐蓁蓁几乎哽住。
她失策了,时瑾这个男人,危险至极。(未完待续)
268:虐渣走一波,激情走一波
她失策了,时瑾这个男人,危险至极。
"你、你----"
胆战心惊的话还没有说话,电话被挂断了:"嘟嘟嘟嘟嘟嘟..."
徐蓁蓁不知所措地愣了很久,猛然回神,急急忙忙便跑出了宇文家,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催促:"去鸿门别墅,快!"
车行驶了二十来分钟,不知为何,她眼皮一直在跳。
"砰!"
迎面而来的车,突然撞上来了,安全气囊被弹出来,主驾驶的司机头晕目眩了片刻,瞬间恼了,气势汹汹地下了车。
"谁呀!"
撞上来的是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车上下来两个男人,十月的天已经转凉,他们还穿着短袖,露出精壮的胳膊,纹了大花臂。
像社会上的二流子。
出租车司机有点怂了:"你、你们是什么人?干嘛撞我的车。"
走在前头的那个'二流子';昂首阔步,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势,一把就推开了出租车司机,走过去了敲了敲车顶:"你是徐蓁蓁?"
徐蓁蓁心头一紧,连忙挪开眼:"我、我不是。"
畏畏缩缩,结结巴巴。
心虚呀。
男人摸了一把下巴:"就是你了。"
这是她回家的必经路,这些人是专门来堵她的...徐蓁蓁思前想后,更心惊胆战了,刚要把车窗摇上,男人已经一只手从车窗里伸进去,摸到锁,开了门,一把拽住徐蓁蓁,拖出来。
她叫喊了一声:"你们想干什么?"手摸到包里的手机,慌忙地解锁,"你们放开我,不然我报警!"
男人二话不说,抢了手机,直接砸地上了。
徐蓁蓁目瞪口呆:"你们,"她刚要往后躲,却被男人扯住了手腕,吓得脸色发白,"你、你们要干什么?"
这个点,路上别说行人,连经过的车都没有一辆,她根本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瞠目结舌地看着另外一个男人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她下意识咬住牙,往后退,男人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用力,迫使她张嘴,然后把药丸塞进去,灌水,再捂住她的口鼻,一记手刀打在她后颈。
动作一气呵成。
徐蓁蓁喉咙一哽,就把药丸吞下去了。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你给我吃了什么?"
喂药的那个男人甩了个冷眼,回了车上,而拽着她手的那个却嘿嘿一笑,流里流气地说:"让你逍遥快活的东西。"说完,回头狠狠剜了一眼,"还不滚,留这找死啊!"
出租车司机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屁滚尿流地溜了。
逍遥快活的东西...
徐蓁蓁身子一晃,蹲在了地上,哆嗦着手,用手指去抠挖喉咙,一股恶心反胃涌上来,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手上被酒瓶碎片扎破的伤裂开,血冒出来,弄得满嘴腥味,可就是吐不出来,她抬头,死死瞪着那个流气的男人,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
男人抱着大花臂,挠了挠上面的纹身,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痞相:"想报警去啊,去医院也行,让大家都看看,市长家的千金有多淫荡。"
他说对了。
她不敢报警,也不敢去医院,这里是这条必经路的监控盲点,拿不出证据,捅出来,只会坏了她的名声、坏了徐家的声望,她在徐家本就战战兢兢,哪敢再惹人生厌。
这是要整她,往死里整她。
"是不是时瑾让你们来的?"除了那个危险的男人,她想不出别人,时间刚刚好,堵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不是时瑾还能有谁。
男人咧嘴一笑:"是老天派我来的,专门降妖伏魔!铲奸除恶!"
徐蓁蓁气得面目狰狞。
男人吹了一声口哨,扭头钻进了黑色的私家车里,汽车开动,他拨了个电话:"嘿嘿,秦中哥,事情办妥了,给点钱花呗。"
车渐行渐远。
徐蓁蓁蹲在地上,干呕了许久,除了酸水,什么也没吐出来,身体却越来越热,像有千千万万的蚂蚁在咬,不知道哪里疼,不知道哪里痒,浑身都发抖,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马路上,想招一辆车,可却站都站不稳,跌坐在了地上,视线模糊,眼角越来越红,身体里越来越热,手不知何时,已经失控地放到了衣领,急切又毫无章法地拉扯自己的衣服。
"啊...啊..."
还是没忍住,牙关一松,似舒服似难受的呻吟声从嘴里断断续续地溢出来。
一辆黑色的宾利进了减速带,越开越慢。
主驾驶的男人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目视前方了片刻:"先生,前面好像有个人,躺在了路上。"
像个女人。
宇文覃生解了军装领口的扣子:"你下去看看。"
"是。"
秘书把车靠边停了,打开车门下去,走到路中间,试探地喊了两句:"小姐,这位小姐。"
地上的女人披头散发,突然抬起了头,难耐地喘了一声,伸手抓住了秘书的西装裤腿:"带我走,带我走..."
秘书:"..."什么情况?!
"是谁在那里?"宇文覃生下了车,走过来。
徐蓁蓁仰头:"嗯~"
一声媚骨的吟哦在夜里飘散,随风荡啊荡。
晚上十点,天北医院急诊室里送来了一位急诊病人。
半个小时后,急诊室的值班医生摘了手套出来。
"崔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即便对方戴着口罩,崔医生也认得这个辨识度很高的声音,心外科时医生的家属,姜九笙。
心外科王牌医生的心头肉啊,天北医院无人不识。
崔医生不看僧面看佛面,态度自然友好又热情:"不用担心,都是皮外伤,已经做了催吐,也注射过镇定剂,等体内残余的药效过了就没事了。"
崔医生没忍住,多瞟了两眼姜九笙身边的人,也戴着口罩,一头羊毛小卷,一看就不是时医生。
娱乐圈啊,看不懂哦。
姜九笙客气地道谢:"谢谢崔医生。"
崔医生摆摆手:"姜小姐客气了。"时医生的面子还是要看的,小护士们私下天天说,时医生把女朋友当命疼。
崔医生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先离开了,还专门吩咐了科室的护士,把病人移到vip病房。
谢荡也没去病房,扭头就走。
姜九笙问:"你去哪?"
他一脸压不住的怒气,羊毛卷被揉得乱糟糟的:"找人套麻袋,把那两个女人打一顿。"不打人他不爽。
姜九笙思量了一下,冷静地说:"这是家事,我们不方便插手太多,等宇文醒过来,让他自己处理。"
谢荡咽不下这口气,恼得不行:"哼,气死我了。"不过,还是要听她的。
两人一同往病房走,各戴了个黑色的口罩,姜九笙在前,谢荡在后面跟着,瞧了瞧她白色套头卫衣上沾的血迹,扯了扯自己的外套。
要不要给她穿呢?谢荡在想。
姜九笙突然回头:"你晚上在医院陪床,我明天再过来。"
他哼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你别过来了,你一个女艺人,被拍到跑医院,记者又会乱写。"
什么怀孕,什么堕胎,乱七八糟的。
她不怎么在意:"不用管,我经常跑医院。"
炫耀你跟时瑾恩爱吗?
衣!服!不!给!她!穿!了!
谢荡一甩头:"哼!"
作天作地的小公主啊...
姜九笙好笑:"荡荡。"
不想理她!他没好气地:"干嘛?"
"你去打水给宇文洗漱一下。"男女有别,她帮不上忙。
谢荡果断拒绝,小性子上来了:"我不要。"他还没伺候过别人。
姜九笙稍稍严肃一点点:"别闹了。"
谁闹了!
谢荡挠了一把小卷发,头一甩,拖着尾音:"哼!"
哼唧完,他就去打水去了。
从急诊室出来不到十分钟,宇文冲锋就醒了,目光还有点散,绕了一圈,定住了,看了几秒,又闭上了。
姜九笙坐在床头的椅子上:"醒了吗?"
是她。
记忆回笼,还是跟做梦一样。
宇文冲锋睁开眼,刚要抬手捏眉心,才发现两只胳膊都缠了厚厚的绷带,有点刺痛。
她说:"你别动,伤口刚刚包扎好。"
他不动了:"水。"一开口,嗓子沙哑得不行,像被烟熏了,又干又紧。
姜九笙把病床往上摇了一些:"你刚做完催吐,还不能喝水。"又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还是和以往一样,性子有点冷,又有点暖。
宇文冲锋摇了摇头,拢着眉:"这下面子没地方搁了,让你看到我那个鬼样子。"
他也与平常一样,说得轻松,漫不经心似的,还是那个不怎么走心的公子哥。
他在粉饰太平,他在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密封好,他在把一个小时前抱她的手、看她的眼,都封存进记忆里。
不露痕迹地,把情深与放纵都藏好。
姜九笙很聪明,不过,所幸她不怎么懂男人,以为他的**只是那剂催情药所致。
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也不谈,她只说:"你喝醉吐我一身的样子,我都见过,面子早没有了。"
还好,还是以前的相处模式。
宇文冲锋语气轻松了:"哪次?"
姜九笙想了想:"去年三月演唱会的庆功宴。"
不对啊,他问:"不是谢荡送我回去的吗?"
去年三月庆功宴,他们三个一起早退了,在路边喝酒撸串,三个人一共喝了两瓶二锅头,姜九笙酒量好,谢荡耍诈,在酒里兑了水,就他一个人醉了。
不过,他明确地记得,是谢荡送他回去的。
姜九笙旧事重提,不禁莞尔:"他半道被车门刮了手,去医院看手,就把你扔给我了,你在车上吐了我一身。"
"..."
宇文冲锋原本惨白的病容,难得添了一抹羞窘的红:"你怎么没说。"
"怕你没面子。"也怕宇文冲锋知道了会揍谢荡。
"妈的,老子还比不上他的手!"宇文冲锋被气笑了,身上还穿着那件染血的白衬衫,越发显得脖颈白净,扭头扔了句,"谢了。"
他谢的是晚上的事。
姜九笙语气随意,也回了句:"不用。"
要是她有难,他同样不会坐视不理。仔细回想,似乎是这样,每次打架闹事,她、宇文、还有谢荡,都是一起,谢荡说这是臭味相投,宇文冲锋说是英雄惜英雄。
谢荡端了盆水进来了。
姜九笙看了一下时间:"我先回去了。"
宇文冲锋说:"让谢荡送你。"
她摇头:"他在医院陪床,我自己开车回去。"然后跟谢荡打了声招呼,便往病房外走。
陪床的谢荡不太满意,手里的毛巾都被他拧扭曲了,阴阳怪气地说:"宇文祖宗,脸凑过来。"
宇文冲锋嫌弃地往后:"你干嘛?"
"给你擦脸。"
呵呵,宇文冲锋冷言冷语:"哪敢脏了你金贵的手。"要不是这个卷毛,他能吐了笙笙一身?死小子!
谢荡不爽了:"别蹬鼻子上脸。"
他这金贵的手,还真没伺候过人好吗!
他拿着毛巾就往宇文冲锋脸上糊。
宇文冲锋不顾受伤的手,一巴掌拍在谢荡金贵的手背上:"滚开,两个大老爷们擦什么脸,娘们唧唧的。"
谢荡暴走:"妈的,别以为你受伤老子就不敢打你。"摔了毛巾,把病号服扔给他,"自己穿,你手疼死老子都不帮你。"
然后他甩头去沙发上坐着,懒得鸟他那个龟毛。
病房在最里面,离电梯口有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灯光下,有个修长的影子。
姜九笙笑着跑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瑾还穿着正装,没有系领带,白衬衫松了两颗纽扣,夜里光线温柔,他看上去平白多了两分慵懒与性感。
"九点。"声音低哑,带着簌簌的沙,他说,"你不在家,打你电话也不接。"
语气,有一点幽怨。
姜九笙挽着他的手,解释:"宇文出了点事,我忘带手机了。"
他把目光从她白色卫衣的血迹上,移到了脸上,再到眼睛,紧紧地看着,瞳孔像一双磁石:"我知道,我在病房外等了你二十分钟。"
声音温温柔柔的,没有抱怨,可还是听得出来心情不畅。
"你怎么不进去?"
时瑾惜字如金:"吃醋。"
说完,他扣着她的腰,把她压在身上,摘了她的口罩,低头吻住了。
姜九笙乖乖张嘴,让他的舌头进来,缠着她,重重地咬,没什么耐心地吮,异常粗暴激烈的吻。
唇贴着,他说话时,气息洒在她脸上:"笙笙,你身上有血腥气,我不喜欢。"他对血特别敏感,会让他暴躁失控。
他俯身,又咬住了她的唇,碾着她的唇瓣,厮磨,舔了舔,用牙齿咬。
姜九笙皱眉:"别咬,疼。"
时瑾舍不得了,松开牙齿,轻轻地吮,把被他咬过的地方又舔了一遍,觉得不够,想重一点,粗暴一点。
"那你咬我。"他就哄她,"笙笙乖,咬我。"
"..."
吃醋了,要哄。
姜九笙便学着他方才的样子,在他唇上咬,他弯着腰,微微张开唇,把舌尖送到她牙齿下。
他喜欢这样暴烈又直接的亲热,能把心头的瘾压下去。
等她气喘吁吁,腿软得站不住了,时瑾才松开她,啄了两下她水光潋滟的唇:"徐蓁蓁打电话跟我告状了。"
难怪他吃醋了。
"她说了什么?"
时瑾拢眉,目色黑了几分:"不好听的话。"
姜九笙也能猜到大概是什么了,挑拨离间,鱼死网破。
也不急着回去,她双手搂着时瑾的腰,仰着头看他:"那你信不信?"
时瑾摇头:"我连我自己都不信,还能信她?"她扎的马尾松松垮垮的,耳边垂了两缕发,时瑾把它们拨到耳后,"我只信你。"
她说什么,他都信,他都听。
他天生就是多疑善谋的人,确实连自己都信不过,只有她一个是例外。
姜九笙有点累,声音带了倦,缓缓地说:"我朋友不算多,但都是很好的人,也值得我去东奔西走。"她踮起脚,亲时瑾的唇,轻声细语地哄他,"你可以吃醋,但不要生我的气的好不好?"
夜半不归家,还失联,确实是她没有处理妥善。
时瑾眉宇的褶皱平了,眼眸温润如玉:"不生气,就是想你了,一回来没见到你心情有一点不好。"
就是想独占她而已,心里意难平,被关着的那头贪婪的野兽,总是蠢蠢欲动。
他的偏执症,没得治,只能压,太极端的桎梏会让她喘不过气来,所以,他需要克制,需要看起来尽量衣冠楚楚,大度温柔,像个正常人一样。
"徐蓁蓁呢?要怎么处理?"姜九笙了解时瑾的性子,不可能姑息。
"她说了你很多坏话,我一句都听不得,很介意。"时瑾不隐瞒,坦白地说,"笙笙,我其实不是个大方的人,绅士也都是装给你看的。"
他睚眦必报。
若是惹了他,还会权衡利弊,可若是碍了她的眼,他会狠狠报复回去,不计后果。
姜九笙想了想,表情严肃地叮嘱:"别闹出人命,也别留下证据。"
他要做什么,她都不干涉。
恋人相处久了,大概真的会越来越相像,她越发不在意过程,只要结果,一味偏袒,不论是非。
时瑾笑了,喜欢她偏心自己的样子,颔首:"这个我很在行,你不用担心。"牵她的手,"我们回家?"(未完待续)
269:瑟瑟扑队长
"这个我很在行,你不用担心。"他牵她的手,"我们回家?"
"好。"她突然说,"你袖子上有血。"
时瑾低头,白色的袖边上,有一点血色的斑驳,随意地说:"可能是从你身上沾的。"
姜九笙歪着头看他:"不是,我抱你之前就有了。"
他的笙笙,观察力不是一般的好。
时瑾只好坦白:"赶着回来见你,上午沾的血没洗。"脚步放慢一点,语气尽量柔和平静,"笙笙,我在黎城开了枪,伤了人。"
他是只伤了人,却不敢告诉她,他让人杀了人,杀很多人。
姜九笙脚步微顿:"是不是与黎城那件走私案有关?"这个案子闹出很大动静,就连一向不怎么关注实时新闻的她也有所耳闻。
时瑾这五天都在黎城,她想,或许与他有关。
他点头:"嗯。"
姜九笙拉着他,进了电梯:"哦,我知道了。"然后,她不再问了,时瑾不相信自己,不过她信,她全然信他。
跟在她后面的时瑾,明显松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回了公寓,姜九笙在洗漱,时瑾接到了霍一宁的电话。
"周召明已经招了,整个黎城走私团伙都一锅端了。"霍一宁似乎在外面,有风灌进电话里。
时瑾神色淡淡:"嗯。"
毫不惊讶,像事不关己。
霍一宁笑了:"你没有什么要坦白的?"
时瑾坐在沙发上,往后躺,捏了捏眉心:"比如?"
"比如你借着这个走私案,吞并了尚明集团,"霍一宁语气稍稍压了压,"比如,你借着缉私,取了三十八条人命。"
外人只以为是分赃不均,走私集团内部自相残杀。
不,是时瑾大开杀戒。
最后,缉私局收拾了残局,破了案,秦氏趁机吞并了黎城尚明集团的酒店业务。
时瑾并不置可否,只说:"那三十八个人,到了法庭也都要判死刑。"
霍一宁到底是刑警,与时瑾的处事风格相差太大,并不赞同他:"法官会判,也不用你来行刑。"
就算是死刑犯,他也不应该大开杀戒。
时瑾看了看浴室门口,起身走到阳台:"我家笙笙开机仪式那天,回家路上碰到的车祸,就是周召明的手下。"
所以,那三十八条人命,是因此丧命?
霍一宁无语凝噎了半晌:"不是被你派的保镖都给拦下了吗?"姜九笙不仅毫发无损,甚至都没惊动到她。
需要报复到这种地步?
"伤到她就晚了。"时瑾嗓音清越,语调平常,只是说出的话,让人心惊,"我公布了和她的关系,很多人在暗处蠢蠢欲动,借这个机会,我要杀一儆百。"
好个杀一儆百,三十八条人命,一个集团,五日之间全部栽在他手里。有了这个血淋淋的先例,恐怕以后谁还想动姜九笙,都会先掂量掂量自己头上的脑袋。
时瑾心机深沉,善谋,但一遇姜九笙的事,作风就简单粗暴,处事非常极端残暴,可也不得不说,这样最为省时有效。
这是时瑾的私事,霍一宁不好过问太多,只有一句忠告:"时瑾,还是那句话,不要太过了,不然,我怕哪天你被捅出来了,我保不了你。"
他客客气气地婉拒:"谢谢,但不需要。"说完,"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怪不得时瑾被警局列为第一大重点头疼对象,亦正亦邪,好不难搞。霍一宁掐了掐眉心,头有点隐隐作痛了,摸到口袋里的烟,刚要拿出来。
"队长。"
景瑟飞扑过来,嫩黄色的裙摆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头扎进霍一宁怀里,跑得太快了,他被她撞得后退了两步。
霍一宁扶住她的腰:"慢点。"
小姑娘拽着他腰间的衣服,仰着头,笑得明眸善睐:"不要,要早点抱到我家队长。"然后用力抱住他,"我好想你呀,队长,你想我吗?"
霍一宁撇开眼,滚了滚喉咙。
想。
想得下面都疼。
小姑娘还不知道见好就收,紧紧贴着他蹭,娇娇软软地缠着问:"想吗想吗?"
他按住她,不让她乱动:"想。"
哎哟,好甜~
跟泡在蜜罐里一样,景瑟舔了舔嘴唇,声音很软,甜丝丝地问:"那要不要亲亲?"她眨巴眨巴眼睛,里面跟藏了星星一样。
直白,又生动。
她从来不遮遮掩掩,堂而皇之地一脸倾慕。
霍一宁被她看得嗓子发紧:"我们去后面。"
在警局大门口卿卿我我影响不好,景瑟乖乖跟他家队长往警局后面去了。
他们总是晚上约会,因为都很忙,总是在警局约会,因为狗仔不敢跟,虽然没有风花雪月,可景瑟很满足。
她毕生的愿望就是和她家队长在警局看一辈子的五星红旗。
晚上有风,刚刚好,她可以钻进他怀里,就探出一个小脑袋,问他:"队长,你喜欢五星红旗吗?"
霍一宁低着头,眼睛里全是她:"嗯。"
她比五星红旗还要可爱,五星红旗让他热血,她不仅如此,还能滚了他的心。
"我也喜欢。"她踮脚,因为害羞,所以很小声地说,"我喜欢在五星红旗下面亲你。"
霍一宁低声笑了笑,捧着她的脸,压下去,用力地亲吻。
风吹红旗,簌簌地响。
红旗下,相拥的恋人耳鬓厮磨,吻得缠绵。
她脸红红的,嘴巴被他亲肿了,啄了一下他的唇,然后羞赧地把脸藏他怀里,咧着嘴笑得开心。
霍一宁把她小小的一团抱住:"瑟瑟。"
"嗯?"景瑟抬头,眼睛一闪一闪的。
因为方才吻得用力,他还在轻喘,嗓音紧绷着,有点嘶哑,眼角有一颗很不明显的痣,都染了**:"知道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吗?"
想脱她的衣服,更想给她披婚纱,越来越想。
她笑眯了眼睛,像两轮月牙:"知道。"
霍一宁托着着她的下巴,情不自禁,又低头压上去,含着她的唇,吮了吮:"这种话我不会常说,也不能经常陪你,可你不要忘了,我只喜欢五星红旗和你。"
噢!
景瑟觉得她心口中箭了,啊,原来心动的感觉就是魂飞魄散啊,她捂着心肝,睫毛颤啊颤:"队长,我们公开吧。"
霍一宁没有深思熟虑就点头了:"好。"
要星星都给她摘。
可是,景瑟又开始纠结了,一脸的苦恼:"可是公开了你会很麻烦的,那些狗仔可烦了,会天天跟着你。"
她家队长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被狗仔拍到了,照片流出去被舔屏了怎么办?不行,只能她舔,不能让别人舔!
霍一宁看她皱着小脸摇摆不定的样子,哭笑不得:"那我就拘留他们。"
对哦。
队长是刑警,最厉害了!
景瑟眉开眼笑地点头:"好呀好呀。"
真乖。
霍一宁又忍不住,继续亲她。
她乖得不行,踮脚把唇和脸都凑过去给他亲,两只细细的胳膊挂在他腰上,害羞地挠他,看他时眼睛水汪汪的,像下了雨似的:"队长,我明天要去枫城拍戏,可我好舍不得你啊。"
他下意识眉头一皱:"要去多久?"
景瑟瘪瘪嘴,瞬间闷闷不乐:"一个月。"
真的好久,好舍不得呀。
她立马一脸坚定:"不过我会偷偷跑回来看你的。"
霍一宁忍俊不禁,笑着捏了捏她红彤彤的小脸:"没有案子我也会去找你。"
她幸福得想飞上天,和五星红旗肩并肩。
可一想到明天就要分开,就好悲伤,想了想,她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怯怯地说:"今晚不分开好不好?"
霍一宁看着怀里的姑娘。
她红着脸满眼期待:"我要回你家,跟你过一整晚上。"
他们才交往没多久,应该拒绝。
霍一宁舔了舔后槽牙:"...好。"
然后,景瑟就跟霍一宁回家了,他住的小区离警局很近,单身公寓,屋子不大,收拾得一丝不苟,就是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灰黑白的装修色调,跟他的人一样,冷硬又周正。
不过景瑟很喜欢,队长的家哦,空气都是甜的,她抱着个抱枕坐在沙发上,开心得想在上面打滚。
已经很晚了,霍一宁把窝在沙发里傻乐的小姑娘捞起来:"瑟瑟,去洗澡。"
她眼珠子一转:"没、没有衣服。"
是的,她动机不良,想抱得美人归,想牡丹花下死,可当时脑袋一热就登堂入室了,没带作案工具...
囧了。
她想了想:"穿你的好不好?"
霍一宁舔了舔牙,去卧室给她拿衣服,她乖乖巧巧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我这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你将就一下。"霍一宁把衣服揉成一团,给她,不太自然地说,"内裤是新的,我没穿过。"
内裤...
景瑟一把抱住衣服,拔腿跑进了浴室,从后面看,一双耳朵都是红的。
可爱。
想日。
艹!想什么呢!霍一宁骂了句禽兽,去了另一个浴室冲凉水。
霍一宁不知道别的女孩子洗澡要多久,她半个多小时都没出来,他敲了敲浴室的门,小姑娘才蹑手蹑脚地碎步挪出来,头发湿哒哒的,眼睛也湿漉漉的。
他的运动服,她穿起来大了一截,袖子和裤腿卷起来,露出来的小胳膊小腿细得不像话,又白又嫩,领口松垮垮的,歪向一边,露出了那一边的锁骨。
她拽着裤腰带,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霍一宁喉头发痒。
"队长。"
声音都像泡了水,软绵绵的。
他太高,便弯下腰:"嗯,怎么了?"
景瑟拉了拉裤腰:"大了,要掉了。"
霍一宁低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别在耳边的发卡取下来,然后蹲下,手从她侧腰绕过去,提着她运动裤,打了个折,用发卡固定住,抬头:"腰怎么这么细。"
他伸手,一只手可以环住,又瘦又小,偏偏稍稍用力,又绵绵软软的,就怕给弄坏了。
景瑟看了看腰间的发卡,手还拽着裤子,不敢松:"会不会掉?"
霍一宁刚想说帮她拽着。
她自我安慰,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仍然很诚实:"掉了也没关系,反正是给你看到。"
"..."
然后她就松了手,嗯,发卡别得很紧,裤子没掉。
诶,怎么不掉呢?景瑟有点怏怏不乐了,好遗憾啊。
霍一宁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小脸,去给她拿了一双棉拖,牵着她去了沙发:"你坐在这看一会儿电视,我去帮你把衣服洗了。"
他家的小姑娘不会洗衣服,得他洗。
景瑟拽住了他的袖子,脸颊两团酡红:"我自己洗。"她立马说,"我已经学会洗衣服了。"
妈妈说,找男朋友要找个会疼人的,但也不能什么都不会,可以被宠,但不能娇惯,何况队长那么忙,肯定很累,她要更加贤惠懂事才对。
霍一宁亲亲她的手:"乖,在这等,我给你洗。"
队长真的好贤惠啊!
景瑟低着头,细声细气地说:"那裙子你洗,内、内衣我自己洗。"
她害羞,缩着脖子像只小鹌鹑。
又乖又软。
真要他的命。
霍一宁把她牵过去:"好。"
最后,内衣是她自己洗的,不过,是队长晾的。
景瑟:"..."
她忧伤地耷拉着脑袋,胸前一**川,一眼能看到脚尖,瞬间整个人都郁郁寡欢了。
她觉得她不应该放弃治疗,得让经纪人去找一些丰胸的民间秘方。
霍一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是不适应:"我去帮你铺床。"
景瑟立马抬起脑袋:"为什么要铺床?"
"客房没住过人。"
她脱口而出:"我不住客房,我要跟你睡。"不然她干嘛登堂入室,她就是想做牡丹花下死的风流女鬼啊...
霍一宁喉结滚了一下:"...好。"
然后,她就这么躺在了她家队长身边,黑色的被子,白色的灯,她睡里侧,笔挺笔挺地躺着,像具僵尸,呼吸都憋没了。
好紧张。
好荡漾。
景瑟吞了一大口口水,把放在小腹的手一点一点挪过去,摸到一只滚烫的胳膊,用手指戳了一下:"队长,要不要牵个手?"
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背对着她的霍一宁转过身去,微暗的灯光下,一双眼睛潮红。
他说:"我更想吻你。"
然后,他直接把她拖进怀里,低头压住了她的唇。
好巧哦,她也想接吻。
她怯怯地把舌头伸出来,让他舔咬,异常缠绵,空气里有暖昧的声音,从唇角溢出来。
唇角微凉,手却是滚烫的,不知何时,他掌心钻进了她衣服里,很轻地动作,她有一点痒,可也不躲,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小口小口地喘息,睁着一双氤氲的眸子,动情的模样娇俏又妩媚。
霍一宁伏在她肩上,唇贴着她脖颈,声音低哑:"瑟瑟。"
"嗯。"
"我想做。"
"好。"
他摸到她腰间那个发卡,轻轻扯开,褪下了她的运动裤,上衣被推高,他的吻从她腹上,密密麻麻地往上。
白色的床头灯下,有个烟灰缸,侧面打过来的灯,落了一团影子,空气有些稀薄,有些急促。
被子盖着,微微隆起,遮住了所有光景,只听见呼吸越来越重。
忽然,动作停了。
霍一宁抬头,眼眶微红:"没有套。"
"..."
景瑟好想打电话,让经纪人送过来,坐!飞!机!送!过!来!送!一!箱!
不行,不能那么不矜持。
她抖着声音,问:"那还、还做吗?"
霍一宁伏在她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牵着她的手,顺着腰往下。
"乖瑟瑟,动一下。"
"好..."
墙上的分针转了大半圈,霍一宁抱着软成一团的小姑娘去了浴室,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开了水龙头,握着她的手,在水下淋洗。
"队长..."她带着颤音,喊他,湿漉漉的眼睛,眼角还带着红。
霍一宁只穿了长裤,身体还绷得厉害,有些泛红,眼里柔得像浸了水,哄着她:"瑟瑟,让我看看。"
她很乖,让他把她身上的运动裤褪到了小腿。
他伸手,凉凉的指尖拂过她的腿:"被我弄红了。"(未完待续)
270:瑟瑟队长亲热公开,徐蓁蓁被打
他伸手,凉凉的指尖拂过她的腿:"被我弄红了。"
景瑟害羞,眼睫毛垂着,像把小扇子,一颤一颤的,说:"没关系。"
怕队长不放心,她又说:"不疼。"
接着说:"很舒服。"
囧,她到底在说什么。
霍一宁笑着捏了捏她发烫的小脸,低头,亲了亲她大腿内侧泛红的肌肤,方才他折腾得狠,那一处皮肤热度还没有退,红得厉害。
甚至,他能嗅到欢爱后的气息。
亲了许久,他拿了毛巾,用热水打湿,轻轻地给她擦。
景瑟顺从得不得了,稍稍打开腿,水汽迷蒙地看着他,又乖又懵懂,眼里满满都是氤氲的情动。
霍一宁抱她下来,她没穿鞋,便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整理好衣服,才把她拢到怀里:"瑟瑟。"
"嗯?"
"很喜欢你。"亲了亲她潮湿的眸子,他说,"比喜欢五星红旗还要多。"
在遇到她之前,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这种酸溜溜的话。可是她这么乖,他就想把所有温柔的情话都讲给她听。
她爱听,笑弯了眼睛,心满意足的样子,瞳孔漆黑明亮,羞涩又大胆地回应他:"瑟瑟也要好喜欢队长,想给你洗衣服做饭,想给你生孩子,想给你当贤妻良母。"
想把什么都给他。
这大概就是爱情最初的模样。
翌日,云淡风轻,清秋微凉,太阳照得温柔。
才七点,陈湘接到了景瑟的电话,让给她送换洗的衣服,地址是霍一宁的公寓。
陈湘没办法淡定了:"你是不是被吃干净了?"
景瑟想了想,对经纪人很诚实:"还没有,留一口下次吃。"就是里里外外舔了...
陈湘:"..."这个没出息的,"别的我不管,措施要做好。"
"好哒。"她很纠结,还是问出了口,"那个可以网购吗?"
陈湘懵逼:"哪个?"
小姑娘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避、避孕套。"
姑娘家家的,要不要这么猴急!
陈湘深吸一口气:"让霍一宁买,你敢去网购,我就卖你的装备!"
景瑟怯了,说不敢了。
七点半。
景瑟又打电话过来说:"湘姐,我要公开。"
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
陈湘刚想给她做思想工作,工作室的邮件发过来,说景瑟在外过夜被拍到了,这下好了,不公开也得公开了。
所幸,霍一宁的脸拍得不是很清楚,她和景瑟达成了一致,尽量不要泄露太多霍一宁的信息,毕竟他的工作特殊。
早上八点整,景瑟工作室发声,表明景瑟目前非单身状态,景瑟转发了,并且编辑了一句话。
景瑟v:我男朋友是刑警,记者朋友们,不要去跟他哦,会被拘留哒。
好友纷纷送上祝福。
狗仔:"..."你是魔鬼吗?
景瑟是九点的飞机,陈湘早帮她收拾好了行李,从霍一宁家里接了人,直接送去机场,路上,景瑟的手机就没停过。
最先打来的,是徐老爷子,八成是第一时间看了景瑟的微博,公开恋情还不到一分钟,老爷子就过来问了。
"瑟瑟,你微博上说的那个男朋友是不是真的?"
景瑟乖巧地回答:"是的,外公。"
徐老爷子很生气啊,声如洪钟:"你到现在才告诉我!"老爷子很不满意,怒气冲冲的样子,"瑟瑟,让那个臭小子过来一趟。"
臭小子...
她家队长不是臭小子,是大帅小伙子...
算了,不能激怒外公,景瑟回答:"我在机场路,外公我要去枫城拍戏,下次好不好?"
徐老爷子态度很强硬:"我又没让你来,让那个臭小子自己过来。"
那不行,景瑟也很坚持:"他一个人去,我怕你欺负他。"
"..."
徐老爷子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不适,就好像他精心培育的一朵花,被人偷了的感觉,噢,气得血压都要上来了。
景瑟赶紧哄:"等我回来好不好?我回来就带他回家给你看。"
徐老爷子语气沉重:"瑟瑟,外公的心受伤了。"
说完,老爷子挂了电话。
景瑟:"..."
这边挂断不到一分钟,那边景爸爸又打过来了。
"瑟瑟,那个臭小子是哪个分局的?"
又是臭小子...
景瑟心有点发慌了。
景爸爸火气也有点大,毫无预兆地女儿就成了别人的,还能心平气和?不,他不爽得很:"居然拐我女儿,看我不废了他的腿。"
景瑟吸吸鼻子:"爸,你废了他的腿,以后我就要给他推一辈子轮椅了。"
"..."
看来对方道行不浅,把她女儿哄得连一辈子的打算都做了,绝对不是什么善男,景爸爸语重心长:"瑟瑟,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别被他骗了。"
小姑娘赶紧辩解,很真诚:"是我追的他,他不是大猪蹄子,我才是大猪蹄子。"
景爸爸卒。
景瑟大猪蹄子接了一路的电话,到了候机室,手机才消停会儿,这才得了空闲,拿了平板刷微博。
陈湘立马警惕了,赶紧叮嘱她:"你可别乱回复,你刚宣布恋情,网上正闹着呢,就别再添乱了。"
景瑟是花瓶女演员,粉丝大多是颜粉,男性居多,这恋情一公布,正刷刷刷掉粉呢,不过没关系,她是带资进组的花瓶,负责美就行了,粉丝这个东西佛系就行,实在不行,让景家给她买粉。
景瑟正专注地刷着微博:"我才没有乱回复。"
她说的都是大实话!
陌上人如玉的辣条公子:"女神居然有男朋友了,脱粉!"
景瑟的小号:"拜拜。"
小姐家有没有余粮:"我不相信,瑟瑟肯定是被盗号了。"
景瑟的小号:"没有,是我是我!"
欧阳糖醋排骨:"求问,瑟瑟男朋友哪个局的?兄弟们,组团去蹲!"
景瑟的小号:"团伙作案会判得更重哒!"
请叫我逼总:"刑侦队的,那肯定很厉害。"
景瑟的小号:"是呀是呀,宇宙第一厉害!"
年收入不过亿别跟我处对象:"照片都没有,肯定长得很丑。"
景瑟的小号:"我家队长宇宙第一帅!"
快拽住我的西装裤小弟弟要掉出来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看到这一条,好脾气的景瑟生气了!
景瑟的小号:"你这个假粉,居然说我是牛粪。"并且她还艾特了管理,"这里有个假粉,快把这个假粉清出去。"
快拽住我的西装裤小弟弟要掉出来了:"..."他是老公粉好吗?
管理:"..."这是个假偶像吧。
陈湘忍无可忍了:"你再回,全网都知道你是夫奴了!"
景瑟抬了个头,很不理解的表情,蠢萌中带着恳切与真诚:"我本来就是啊。"
陈湘:"..."
著名花瓶女演员夫管严本性暴露,粉丝躁动了,微博崩溃了。
候机室外面。
一人戴口罩墨镜,正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圆溜溜的小眼睛扫视八方后:"行李已经托运过去了,我看了一下,没有蹲机场的粉丝,你赶紧登机上去。"
男人,正是苏问的经纪人刘冲。
苏问坐在机场的椅子上,看着别处,心不在焉。
"问哥?"
刘冲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目不转睛,理都没理:"发什么呆呢。"
苏问继续魂不守舍,一双妖艳的眸子,正煜煜生辉。
"问哥!"刘冲也顺着看过去。
苏问站起来,视线没有收回来,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我看见听听了。"
刘冲眼皮一跳,就看见个纤瘦高挑的影子,脸包得严严实实的,反正他是看不出来是不是宇文听。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推了通告,别跟着我。"说完,苏问转身就要走。
刘冲眼疾手快,立马拉住他:"不行。"他坚决不同意,"首映会你这个主演缺了像什么话,你就算是大咖也不能这么耍大牌,娱乐圈不做做表面功夫会混不下去的。"
苏问耍大牌的消息就没有停过,他还不消停,三天两头任性妄为。
"混不下去了,我就去游泳。"他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你游成什么鬼样子没点逼数吗?!刘冲拽着他,苦口婆心:"祖宗,我求您了。"
苏问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甩开经纪人,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再将卫衣的帽子罩在鸭舌帽外面,鬼鬼祟祟就跟上去了。
刘冲:啊,累觉不爱。
机场门口。
宇文听招了辆出租车:"去天北医院。"
后面,隔了不到三十秒。
苏问也招了辆出租车,把墨镜戴上:"跟着前面那辆车。"
主驾驶的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瞟了好几眼,还是没忍住:"小伙子,光天化日,做个人啊。"
帽子眼睛口罩一应俱全,这打扮,分明是不法分子。
不法分子苏问:"..."他摘下墨镜,一双过分漂亮的狐狸眼露出来,"那车上是我女朋友,我们吵架了。"
噢,逮出轨的女朋友啊。
司机师傅懂了:"哦,抱歉啊小伙子,我还以为你是变态跟踪狂呢。"瞧着小伙子高高帅帅的,师傅忍不住安慰一句了,"没事,谁年轻的时候没遇见过几个渣男渣女呢。"
苏问:"..."
三十分钟后,宇文听到了医院,拨了个电话后,径直往住院部走。
推开门,她把口罩帽子拿下来:"哥。"
病房内的宇文冲锋和谢荡都惊了一下。
"谢荡,你先出去一下。"
谢荡嘴里还叼着个苹果,他和宇文听不是很熟,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宇文冲锋这才开口:"谁告诉你的?"
宇文听走到病床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你还想瞒我!"她眼角有些红晕,行色匆匆的,倦意很浓,"我昨晚给家里打电话了,唐虹玥那个疯女人接的。"
唐女士在电话里哭哭笑笑,一听便知是出事了,她便找了下人询问,才得知此事。
宇文冲锋粉饰太平,语气轻描淡写的:"我没什么事,你下个月有比赛----"
"这还叫没什么事?"因为大部分时间在游泳队,她性子寡言沉静,倒很少这样动气,"那个女人是谁?"
宇文冲锋只说:"这件事你别管。"国家运动员的训练强度很大,目前又是她的巅峰期,他不想她再分出精力。
宇文听不罢休,追着问:"是不是徐家那个市长千金?"
他没回,沉了声:"听听,回队里去。"
下个月,她有比赛,只缺那一块金牌,她就能成为国内第一个游泳大满贯的女运动员,现在是备赛期,更争分夺秒。
宇文听撇开脸:"我不去。"长长的眼睫颤着,眼角红了,"我拿那么多金牌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人欺负我哥哥。"
从她进了国家队后,性子沉稳内敛了很多,她的教练杨曦是个沉闷的人,将她也带得话越来越少,为数不多的几次眼红,都是在宇文冲锋面前,就是在游泳池里抽筋了,她都一声不吭,也就只有在兄长跟前,才有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性子。
宇文冲锋招手:"过来。"
她不情愿地坐过去。
宇文冲锋好笑:"多大了还哭鼻子。"
她胡乱抹了一把眼睛,一夜没睡,眼眶里有血丝,微微泛红,沉吟了片刻,她开口:"哥,我退役好不好?我回来陪你。"
大满贯她不要了,比不得她最亲的人重要。
宇文冲锋拢了拢眉心,没有表态,只是问她:"听听,喜欢竞技吗?"
十一岁她被国家体操队选中,他也问了她这个问题。
宇文听当时的回答很坚定,喜欢。
现在,同样如此,如果不喜欢,她走不到这一步,她喜欢站在领奖台的感觉,喜欢在五星红旗下亲吻金牌,喜欢夺冠后国人的欢呼与呐喊,最喜欢她兄长捧着她的奖杯时自豪的神色。
她是世界冠军宇文听,这有这个时候,她会忘记,所有人都会忘记她的另外一个身份,一个她根本不想要的身份。
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妹,他自然了解她:"听听,不要被这些事绊住了脚,等你以后厌倦了,或者游不动了,你再回来。"
宇文听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这次是谁救的你?"
宇文冲锋往后躺了躺,唇角噙了浅浅的笑:"还能有谁?"
是啊,还能有谁,这个世界不怎么善待她哥哥,真心待他的人,也就只有那寥寥几个,所幸的是,还有那么几个。
"吃过饭了没有?"宇文冲锋问。
她回答:"在飞机上吃过了。"
"什么时候回去?"
"教练只准了两天的假,明天就要归队。"她把帽子扔在椅子上,抓了抓剪得刚齐肩的头发,"晚上我在医院陪你。"
宇文冲锋没说什么,随她去。
这时,病房外有声响,是唐女士的声音,他拧了拧眉心,神色不虞。
宇文听起身:"你不要出来,我去。"
她出了病房,把门关上,唐女士见是她出来,十分诧异,脸色隐隐不悦:"你回来怎么没有跟我说?"
宇文听本来便有怨气,听得唐女士的话,态度更冷漠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她与唐女士的关系,早些年就很僵了,她又常年在外,基本零交流。
唐女士听不得她夹枪带棍的语调,冷了眼:"我是你母亲,你回来不应该跟我说一声?"
宇文听目色凉凉,无波无澜的:"那又怎么样?"她语气压得低沉,不冷不热的口吻,"顶多是你死了之后,墓碑上会刻我的名字而已。"
这样离经叛道的话,她也敢说。
唐女士震怒:"宇文听!"
一张与宇文冲锋极为相像的脸,冷漠时,眉眼更是如出一辙:"你滚远一点行不行?算我求你了,别再来折磨我哥了。"
她性子内敛,不怎么发脾气,只有一个禁区,她的兄长,所以,这么多年,她与母亲争锋相对,从来不服软。
唐女士收了话,无意多说。
宇文听这才把目光落向唐女士身后的人:"你就是徐蓁蓁?"
徐蓁蓁脸色不太好,穿粉色的裙子,更显得憔悴,脖子上系了同色的丝巾,大概看在宇文冲锋的面子,她态度熟络。
"我是。"徐蓁蓁伸出手,主动示好,"很荣幸认识你,听听。"
宇文听走近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手劲儿大,徐蓁蓁被打得直踉跄,唐女士当即喝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运动选手,这巴掌,自然不轻。
徐蓁蓁的脸迅速红肿了,她捂着半边脸颊:"你----"
啪的一声。
第二巴掌。
宇文听动了动手腕,打得有点手疼。
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动粗,徐蓁蓁两边脸都肿起来了,脑袋都是晕的,咬牙怒喊:"宇文听!"
宇文听抬抬手。
徐蓁蓁立马拽住她抬起的右手腕,忍无可忍地咆哮:"你发什么疯!"
她不疾不徐地,换了左手。
"啪!"
第三个巴掌。
游泳运动员的手劲与手速,连着三巴掌,将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打得面目狰狞了,这下徐蓁蓁是彻底懵了。
不像发脾气,听起来和平常一般,宇文听只是安静地陈述:"想当我嫂子,你不够格。"(未完待续)
271:苏问表白,徐蓁蓁作死(一更)
不像发脾气,听起来和平常一般,宇文听只是安静地陈述:"想当我嫂子,你不够格。"
徐蓁蓁顶了顶腮帮子,火辣辣的疼。
她主动示好,却得了三个巴掌。
欺人太甚!
她猛地抬头,怒目圆睁地破口骂道:"宇文听,你他妈有病啊。"
宇文听抽回被拽着的手,活动活动手关节,徐蓁蓁生怕她还要动粗,戒备地连退了好几步,这会儿脸颊红肿,睚眦欲裂的,显得十分狼狈。
隔着两米距离,宇文听睨着她,神色淡淡,却隐含警告:"我哥是男人,不好动手,不过我没什么顾及,你要是进了我宇文家的门,只要我在一天,我就打你一天,别不信,我是练体育的,没别的本事,就是体力好,打人手劲大。"
徐蓁蓁气急败坏:"你----"
她往前了一步:"还要再试试?"
徐蓁蓁下意识闭了嘴,往后退了退。
便是唐女士,也始终一言不发,她这个女儿,性子沉敛,不动怒便罢,若真发起狠来,没什么不敢做的。
"滚,"宇文听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语气平铺直叙,"你们两个都滚。"
说完,她回了病房,关上门。
病房外的两人也都一言不发,气氛十分僵冷,一前一后地离开。似乎从昨晚之后,不一样了,相顾无言,不冷不热。
莫不是昨晚的事情...
徐蓁蓁正想着,脑门一疼:"啊!"
一瓶还未拧开的饮料,正中她额头,随即滚到了脚边,她捂着额头,痛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瞬间火冒三丈,募地抬头看去。
对面,男人靠墙站着,一手插兜姿态慵懒,戴着口罩与鸭舌帽,露出的皮肤白皙,正睨着一双甚是妖艳的狐狸眼,语气毫无半点歉意:"你挡着我扔垃圾了。"
垃圾桶在徐蓁蓁斜后方的位置,再怎么挡,再怎么眼神不好,也不至于偏差到往她脑门上扔。
她恼羞成怒:"那你就砸人?"
对方摘了鸭舌帽,一根手指顶着帽子转了两圈,随意抓了把乱糟糟的发,偏偏还添了几分凌乱又颓废的桀骜,语气十分敷衍:"抱歉,我手滑,没瞄准。"
徐蓁蓁正要发作,男人已经迈着修长的腿,闲庭信步般地走人了,电梯门开,她愤愤不平地跟着唐女士进了电梯,忍着没追究。
不远处,一个小护士踌躇了许久,怯怯地上前:"苏问?"她眼神坚定,好激动,"你是苏问!"
苏问把鸭舌帽扣回脑袋上,刻意沉了沉声:"我不是。"
这双堪比狐狸精的眼睛,整个娱乐圈都找不出第二个。
是本命男神本尊!
小护士满怀期待地眨眨眼:"苏问,我好喜欢你,可以给我签名吗?"
"说了我不是。"他回头,冷眼警告,"不要跟着我!"
警告完,他捡起地上那瓶饮料,一个抛物线擦过小护士的头顶,咣的一声,重重砸进了垃圾桶。
"..."
脾气这么坏,是苏问无疑。
小护士愣愣地摸摸头,跑到垃圾桶,掏出那瓶饮料,心满意足地抱着离开了。
男神摸过的饮料瓶啊,要供起来。
电梯里,唐女士与徐蓁蓁兀自沉默,气氛僵冷得不行。
额头与脸颊都疼得发麻,徐蓁蓁攥着手,手心全是冷汗,她下意识扯了扯脖子上的丝巾,露出一小块肌肤。
唐女士盯着那一处看,目光滚烫。
徐蓁蓁这才意识过来,立马把丝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脖颈上可疑的红痕。
电梯缓缓降落,叮的一声,手机信息的提示音,打破了死寂。
徐蓁蓁点开手机,脸色骤变。
"出来见一面。"
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侧了侧身,背着唐女士,几乎抖着手回了一句:"昨晚只是意外,可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对方没有再回复。
今早,她一醒来,便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垃圾桶里有两只用过的避孕套,房间的挂衣架上,有一套齐整的军装。
她带着一身欢爱后的痕迹,几乎落荒而逃。回到家,在水里泡了两个小时,接到了唐女士的电话。
这件事,绝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叮。"
电梯门开,上来一个男人,对方扫了一眼电梯内,然后背身站着,若无其事般,拿出了手机:"我再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逾期不候。"
徐蓁蓁原本就惨白的脸,顿时血色全无。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北医院血液科的乔方明,攥着她的把柄,肆无忌惮地勒索。
该死的男人。
十一点,离苏问在机场失踪已经过了两个小时,t市的首映会早就开始了,苏问身为男主演缺席首映,一时间,他耍大牌的传言又开始在网上沸腾。
刘冲一边忙着做公关,一边连环夺命call,终于,苏祖宗肯接电话了。
"问哥,你现在在哪?"
苏问心不在焉:"医院。"
"那你晚上能回来吗?"刘冲赶紧叮嘱,语气很严肃,"晚上的通告不能再推了。"苏问是红,但也确实名声不好,仗着演技和颜值几乎把媒体得罪了个遍,也就女粉丝宠着他,流量好,导演编剧对他又爱又恨。
刘冲觉得不能放弃治疗。
苏问已经不耐烦了:"再说。"
"别啊问哥,"刘冲苦口婆心,"你不能有了美人就不要江山啊。"
电话那边,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喂,你鬼鬼祟祟在那干嘛?"跟个偷窥狂一样。
咣!
苏问手里的手机掉地上了。
他面不改色地把盯着病房里的目光收回来:"我手机掉了,找手机。"视线随意一扫,看着地上的手机,作出惊讶的表情,"诶,怎么在这。"转身,迈开懒洋洋的步子。
这演技...
查房的护士都怀疑他是真的在找手机。
"啪嗒。"
病房的门开了,宇文听走出来,对查房的护士点了点头,便关门离开了。
苏问低头,装模作样地听电话,不动声色地跟上去了。
住院部的后面,有个花园,中间修建了一个小巧的喷泉池,池底铺了一层许愿的硬币,年岁久的已经布满了青苔。花园的绿化面积很大,草坪上,一群穿着病号服的孩子在嬉戏追逐,吵吵闹闹。
秋天的太阳不烈,不怎么刺眼,宇文听找了一处僻静的树荫,点了一根烟,是她哥的烟,突然想试试了。
她吸了一口,很冲,嗓子火辣辣的不舒服,呛红了脸,直咳嗽,等缓过来,刚要再试试,一根手指落在烟上,指甲圆润,修剪得干净整齐,点了点烟的尾部,便收回了手。
宇文听抬头,撞上一双黑亮的瞳孔。
真漂亮的一双眼睛,像画里的小鹿,湿漉漉,像有星光,只是眼角带勾,有些妖气,带着女孩子才有的妖媚。
他很高,蹲在她旁边,歪着头看她:"别抽行不行?"
声音很耳熟,戴着口罩与帽子的样子也似曾相识。
或许因为不是相熟的人,所以,闷在心里的话,能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这是我第一次抽烟。"像自言自语,她说,"我哥哥很喜欢抽烟,我就想尝尝,味道不怎么样,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
烟能解忧,酒能解愁,她哥哥越来越喜欢烟酒,像以前的姜九笙。
她抖了抖烟灰,想要再尝尝,指尖的烟却被抽走了,她的手碰到了他的,短暂触碰后,便分开了。
他指尖,微微带着凉。
苏问看着她,目光痴缠,却不放肆,有些小心翼翼,说:"游泳运动员是不能抽烟的。"
宇文听出来得急,没有戴口罩,可运动员到底不比艺人,她又低调,除了比赛从不露面,不想还是被认出来了。
"你认得我?"太阳从侧面打过来,柔和了脸部的轮廓,安安静静的,说话声音很小,她总是这样,坚韧却不张扬,像开在石缝里的花。
尤其是这几年,她性子越发沉闷,队里的成员都笑她面瘫。
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她以前站在领奖台上,会笑。苏问低头,不敢太明目张胆地看她:"你所有比赛我都看过。"
她每一个表情他都见过,哭着的,笑着的,闷不做声的,生气发火的。
她迟疑了一下:"我是不是见过你?"
苏问募地抬头:"嗯。"眼里的期待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宇文听片刻思忖,说:"在姜九笙的演唱会上,你问我要过签名。"当时,他也是带着帽子口罩,只是这双眼,有让人过目难忘的魔力。
"哦。"
他有点失望,其实在更早。
忍了忍,没忍住:"听听,我----"
陌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突然响起来:"人呢?我明明看到往这边来了。"
女人说完,又有男人的声音:"你没看错吧?消息准不准?"
树荫的对面,一男一女,扛着设备,苏问再熟悉不过了,是记者。
"刘记者和宇文听同一班飞机,绝对错不了。"女人四处张望着,"宇文听下了飞机就来医院了,这次一定要拿到这个头条。"
宇文听从来不上采访,大部分训练都在国外进行,很少在国内露面,可她又是国家运动员里粉丝量最高的一个,不论是颜值,还是体育天赋,都自带话题度,国内的媒体就等着风吹草动,然后曝个头条。
"我在这边找,你去那边看看。"
记者二人分配好,便要去找人。
苏问站起来,将坐在木椅上的宇文听挡住,稍稍弯腰,他把口罩取下来,换了一面,戴在了她脸上,然后是帽子,给她戴好了,再往下压了压,遮住了她光洁的额头。
她这才看清他的脸,真像古画里幻化出来的妖精,眉眼棱角无一处不带着恰到好处的妖媚。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听听,我叫苏问。"
然后,他站起身,走出树荫,拦在两个正在睃视的记者面前:"你们找我吗?"
女记者惊了一跳:"苏问!是苏问!"脑子里一片混沌,已经不记得自己来干什么了。
太阳迎面打过来,苏问眯了眯眼:"要采访我?"
华夏五千年第一盛世美颜啊,果然名不虚传,比电视上还要精致三分,就是不知道如此妖气的一张脸,怎么演神仙的时候,也能那么仙气呢。
女记者看愣了神,半天才缓过来:"...额,是!"
这位脾气出了名的不好,能拿到他的采访,也是功德一件。
苏问发号施令似的,悠悠扔了句:"走吧。"
扛相机的那位记者大哥有点懵:"去哪?"
苏问一副厌世脸:"不知道紫外线很伤皮肤吗?"
"..."
然后,宇文听被扔到脑后了,两位记者颠儿颠儿地跟着苏问走了。
然后,两个小时后,网上就出现了这么一篇户外采访,苏问大喇喇坐在医院花园的椅子上,捏着眉头,一脸病容:"我不太舒服,能不能速战速决?"
难怪男神缺席了首映,什么耍大牌,分明是生病了好吗!苏问的女粉们,各种留言老公要注意身体,安心养病。
对面的记者没有露面,只有声音:"好好好。"
"问吧。"
遵循一般的流程,当然是先问问工作上的事,和最近的作品:"你觉得《帝后》这个剧本怎么样?"
苏问惜字如金:"还行。"
多说一个字算他输。
记者习惯了,继续问:"据说一开始郭导是找过你的,但被你推了,是剧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他不假思索:"片酬太低。"
"..."
为什么这么诚实,虽然这是娱乐圈的正常现象,但多少装一下啊。
记者尽量稳住:"后来为什么又接了?"
苏问不咸不淡地说:"我钱多,不缺那点。"
"..."
记者尴尬又不失友好地微笑,亡羊补牢地把问题给圆回来:"呵呵,问哥真会开玩笑。"
苏问捏眉心,唇线抿得僵直,更显病容。
记者放快了语速:"《帝后》的两位女主演,分别用一个词形容一下。"
苏问唇色有点浅,吐字时,掀动的弧度很小:"姜九笙,很好。"
那傅冬青呢?
"另一个,"他想了想,"不熟。"
"..."
傅冬青的粉丝该跳脚了。
算了,免得再招黑得罪人,还是问私人问题吧:"问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苏问出道这么多年,一点绯闻都没有,男女关系干净得诡异,尤其是他还有专门的吻替,床替,守身如玉得不正常。
粉丝们都很好奇,莫不是苏问不喜欢女人,好男风?
苏问破天荒地在嘴角勾了一抹笑:"我喜欢体育好的。"
"性格呢?"
"安静的。"也不一定,看听听愿不愿意多说话。
"长相有要求吗?"
"没有。"长听听那样就行。
了解的差不多了,记者又问:"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会主动追吗?"
"会。"
"如果有女朋友了会公开吗?"
"会。"
言简意赅,看得出来苏问作风很直截了当啊:"如果和女朋友意见不和呢?"
苏问毫不迟疑:"听她的。"
说实话,您老不像这种人啊,圈里圈外哪个不知道您脾气不好,嘴巴还毒。
"你觉得交往多久可以考虑结婚?"
"随时。"如果听听肯跟他结婚,明天都行。
"最后一个问题,"古往今来,逃不掉的灵魂拷问,"如果女朋友和家人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考情商的时候到了。
苏问抱着手,一根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深思熟虑,最后看着镜头一本正经地说:"为了避免这种惨案发生,我可能要找个游泳世界冠军当女朋友。"
"..."
记者嘴角抽了抽:"问哥太幽默了。"
采访到此结束。
苏问的粉丝疯狂艾特国家泳队成员。刘冲感慨:人家好不容易说了句真话,你们却当他开玩笑。
然后,刘冲赶紧走一波公关,声称苏问身体不适,目前在就医,通告暂时无法出席。心里直叹:诶,这厮果然是演技派,这装病出神入化啊。
处理完工作室的事情,已经晚上十点了。
刘冲给苏祖宗打了个电话:"你怎么还不回来?"
苏问不知道在干嘛,压着声音:"听听在医院陪床。"
所以?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了,刘冲:"..."艹你奶奶的孙犊子!
十点,急诊大楼里很安静,小护士支着脑袋在打瞌睡。
"叩,叩,叩。"
一只修长的手,敲了敲台面,打盹的小护士惊醒,揉了一把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过去:"挂什么科?"
对方戴着医院一次性的那种口罩,穿着黑色的卫衣,帽子一股脑罩到了额头,个子很高,把身后方的光都牢牢挡住,背着光线,一双瞳孔仍旧亮得像星星,他说:"随便。"
"..."
医院没有随便这个科室。
护士就问:"哪不舒服?"
对方停顿了一下,回:"头疼。"
护士出了一张挂号的单子,推过去:"去号急诊室刘医生那里就诊。"
对方没接,拢着眉心:"直接给我开病房。"他语气强硬,不由分说,"要091旁边的那间。"
怎么不按流程来?哪有不看病就住院的,护士公事公办:"用不用住院,要问过主治医生才知道。"
"直接开病房。"他不耐烦了,"多少钱?"
"..."
苏问最后还是联系了刘冲,搞了老半天才如愿地住进了宇文冲锋旁边的那间病房,贴在墙上,听对面的声音。
艹!隔音干什么弄这么好。
宇文听陪床,谢荡一早就回去了,病房里只有兄妹两。
宇文冲锋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九点。"她只有两天的假,明天就得回去,后天还有集训。
"我让谢荡送你。"
宇文听抱了被子,在铺旁边的床:"不用,教练会来接我。"
他随她了:"好好训练,等过一阵子,我去国外看你。"
她嗯了一声,躺下,侧身朝向他:"哥。"
"嗯?"
她沉默了片刻:"不要忍了。"夜里安静,她声音有点沉闷,咬字很用重,清晰有力,"就算是生养我们的父母,也没有资格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他们不疼你不爱你,你就自私一点。"
生养之恩,抵得差不多了,没有多少情亲去耗、去消磨。
宇文冲锋言简意赅,并不多谈:"我有数,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边我会处理。"
他总是这样,让她独善其身,自己一个人去扛。
她把脸捂在枕头里,红着眼没说话。
"听听。"
"嗯。"
宇文冲锋闭上眼,声音疲倦:"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婚,这段时间,你不要回国。"
"好。"
翌日,秋高气爽。
姜九笙过来医院的时候,宇文听刚好动身去机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时间有点赶,来不及叙旧,宇文听就说了四个字:"笙笙,谢了。
姜九笙上前,抱了她一下:"不用。"
宇文冲锋不放心,还是使唤了谢荡把人送去机场,谢荡难得好脾气,乖乖应了。
人走后,姜九笙目光扫到了病床旁的病例:"唐女士的?"
"嗯,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心理病了。"宇文冲锋脸上没有特别的情绪,波澜不惊地说,"她精神出了问题。"
姜九笙没有过问太多,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文件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给你留着了。"
宇文冲锋接过去,打开看了,里面有一个u盘,一摞照片,照片上的男女他都认得,徐蓁蓁和他的父亲,从车里,到公寓,从衣冠楚楚,到衣衫不整。
他对宇文覃生的风流韵事早就司空见惯,只是惊讶徐家这个市长千金竟如此大胆:"怎么弄来的?"
姜九笙拉了把椅子坐下,也不瞒他:"徐蓁蓁找了时瑾告状,本来只是要教训她,微型摄像头也是粘在了她身上的,你父亲,"她想了想,用了个贴切的词语,"纯属乱入。"
阴沟里翻船,恐怕宇文覃生自己都没想到。
宇文冲锋笑了笑,心情不错:"他很谨慎的,这么多年也没被人抓到把柄,到头来自作孽了。"
就是有两件事,他始终想不明白,他的母亲唐女士为何如此执着,非让他娶徐蓁蓁,宇文覃生也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糊涂到连市长的千金也染指了。
姜九笙向来心思缜密,想了许多,不禁提醒宇文冲锋:"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徐蓁蓁,徐家那里也要考虑。"
徐家到底不是普通的家庭,宇文冲锋要妥善处理他那一对父母,多少会把徐蓁蓁牵涉进来,一个没搞好,家事就会变政事。
"瞎操什么心,我来弄。"宇文冲锋显然不想她插手。
等姜九笙离开之后,他才拨了唐女士的电话:"你不是想让我娶徐蓁蓁吗?挑个日子吧,场面弄大点,先宣布订婚。"
徐家。
半上午的太阳从二楼的落地窗打进来,开着窗,风吹进来,卷着窗帘摇晃,徐蓁蓁站在窗前,压着声音在讲电话。
"我不是给了吗?"
尽管她将声音压低,却依旧消减不下怒气:"才几天,你又要钱?"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她气恼地用力扯了一下窗帘,声音一时没压住,低吼出声:"你去说啊!去啊,说出来了,你以后就一毛钱都别想要了。"
这个乔方明,贪得无厌,完全不知道适可而止,短短两个月,他要了三次钱,一次比一次狮子大开口。
她自己开了个咖啡馆,也算小有积蓄,却还是填不满这个无底洞,她连首饰都变卖了,仍然堵不住乔方明那张嘴。
"我不好过,你以为你会好过吗?伪造鉴定结果也是要坐牢的。"
"没有钱,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你----"
气急败坏的话还没有说完,徐平征突然喊她:"蓁蓁。"
徐蓁蓁猛地回头,愣了一下,便手忙脚乱地挂断了手机,她拨了拨耳边的发,目光闪躲,一开口有点慌神:"爸、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