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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南西     暗黑系暖婚txt下载     暗黑系暖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42:婚礼上的重头戏要来了(21)

    过了这一片热带雨林,就是苍粟码头。

    晚上九点,月上树梢头,时瑾带着姜锦禹到了码头,若有所思了一路的少年开口了,问:"我姐还好吗?"

    他也是被送走时,才知道他姐姐恢复了记忆。

    "嗯。"

    姜锦禹松了一口气,皱着的眉舒展开了,说:"凶手是温诗好。"

    时瑾简单复了两个字:"知道。"

    "怎么知道----"

    姜锦禹的话还没有说完,秦中突然大喊一句:"六少,小心!"

    时瑾不假思索地将姜锦禹护在身后。

    "砰!"

    八月十四,宜嫁娶,秦明立与温诗好大喜。

    十三号的晚上,婚纱与敬酒服便送来了酒店,因为婚期赶,婚纱并非专门定制,而是直接在国外订购,裙摆很长,嵌了细钻,华美至极。

    温诗好手里拿了两件红色的敬酒服,站在镜前,抬头,看镜中人的眼睛:"哪一件?"

    秦明立坐在沙发上,两条腿懒懒地搭着,手里夹着烟,抬眼看了一眼,指了左边那件。

    温诗好拿了右边那件去了试衣间。

    不一会儿,她从试衣间出来,身上穿着红色旗袍,长及脚踝,开衩很高,一双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她侧身站在全身镜前,将领口的盘扣扣好:"时瑾还没有回国?"

    秦明立嘴角噙笑,眼神却是冰冷的:"怎么,还惦记他?"

    温诗好将披散的发拨到肩后:"我会嫁给你,可都是拜他所赐,这个账我得记他一辈子。"

    也就只有一个时瑾,能让她这样又爱又恨,留而不得,杀之不舍。她想,既如此,她得不到,那便毁了,谁也别妄想占为己有。

    秦明立将烟头掐灭:"记着吧,如果他还有命回来的话。"

    温诗好回头,脖颈修长,腰肢纤细:"如果他还有命回来,没命的就是你了。"

    秦明立起身,站到她身后,手扶住她的腰,看着镜中女人的眉目,低头,咬了她的耳朵:"放心,我不会让你守寡。"

    她笑,嗤之以鼻。

    秦明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目光相对:"温诗好,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不管你有多不甘心,都给我受着。"

    受着?

    她们温家人,生来就不会忍气吞声。

    她推开秦明立的手,双手放在腹前,拂了拂旗袍的褶皱:"明天的婚礼,记得多请一些媒体过来。"

    秦明立饶有兴趣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你又要做什么?"

    她抬头,一身红旗袍,满眼猩红,笑着道:"时瑾不在,机会难得,我当然要请大家看一出好戏。"

    她敌不过秦家,媒体也惹不起,那就只能让制得住的人来管,时瑾不是只手遮天吗?她倒要看看,他的手,还能伸多远。

    鱼死网破又怎么样,只要能拉姜九笙下水,她也不怕湿鞋。

    秦明立兴趣盎然:"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不然,靠你吗?"温诗好看着镜子,嗤笑了一声,"信你,还不如信一条狗。"

    她眼里,有轻视。

    秦明立托着她的下巴,转过来,低头吻她的唇,她撇开头,吻落在了脖颈。

    不愿意是吗?

    秦明立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扔在了床上,温诗好怒斥:"你干嘛!"

    他扯着领带,慢悠悠地说:"干、你。"

    因为婚礼地点选在了江北的一个观光岛,除了秦行,秦家的几位夫人少爷都移驾到了这边,下榻在秦家的酒店。

    云氏用完饭,让人煮了一壶茶,心情颇好,看了看新做的指甲,越看越满意,嘴里慢慢拖拖地说了句:"时瑾这次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秦萧轶坐在沙发上看剧本,随口回了一句:"六哥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么多年来,想杀他的人还少吗?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云氏不以为然:"你父亲以前在金三角得罪的仇家可不止一个两个,不比国内,那个地方政府都管不住,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多得很,好不容易等到时瑾送上门去,还不得赶着去宰上两刀。"

    秦萧轶刚要论一论时瑾的能耐,身旁的某人怒摔了杯子,脾气躁得不行:"一天天的,能不能别老是说这些打打杀杀的烂事,我听都听烦了。"

    还好意思烦,都是给谁谋的!

    云氏气不打一处来:"那说什么?说你的风流韵事?"

    秦霄周懒得说,起身就走人。

    云氏喊住他:"你又死去哪里?"真恨不得暴打一顿!

    秦霄周双手插着兜,一副浪荡相:"我去打牌。"

    天天不是打牌就是跟一堆男人女人搞在一起,云氏恨铁不成钢,忍不住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畜生。"

    秦霄周扭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那你就得去问问老畜生了。"

    "..."云氏捶胸顿足,作孽啊!作!孽!

    秦霄周刚出房间,狐朋狗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老四,东子的酒吧,快过来,有几个很正点的妞,你肯定喜欢。"

    他兴致索然:"没兴趣。"

    曾经纨绔圈里的战斗里,居然鸣金收兵,狐朋狗友不相信:"你怎么了?"满嘴戏谑地开黄腔,"把肾玩坏了?"

    "..."

    事关男人的尊严,秦霄周暴怒:"滚你丫的,老子的肾好着呢!"

    对方就猜了:"你的桃花劫闹的?"

    纨绔圈里都知道了,秦家老四游遍花丛后,突遭桃花劫,还不知道渡不渡得过呢?渡得过就羽化升仙,渡不过就哀苦一生啊。

    一提这茬,秦霄周就勃然大怒:"闹你mb!"他恶狠狠地骂,"再提桃花劫,老子扯掉你的蛋!"

    "..."

    好粗鲁~好黄暴~呀!

    秦霄周怒挂电话了,什么桃花劫,他妈!他最讨厌桃花!最讨厌桃花眼!

    今晚月圆,窗外通明。

    因为时瑾不在,姜九笙晚上吃了速冻饺子,姜博美的伙食比她好,吃了进口牌骨头狗粮,用脱脂牛奶给它泡的,小东西贪嘴,给吃撑了,吃完就瘫狗窝里,哼哼唧唧好不惬意。

    姜九笙蹲过去,戳戳它的肚子:"博美。"

    姜博美懒骨头,不动,就叫了一声:"汪!"瞅了瞅,它妈妈心情不好,愁眉不展。

    姜九笙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博美的毛,自言自语:"你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姜博美也有点惆怅了:"汪~"舅舅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她放在吊篮椅上的手机响了,起身去接听,是谢暮舟大师的电话,她收拾了一下低落的情绪:"老师。"

    谢大师语气很焦急:"笙笙,汤圆有没有去你那?"

    "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得到汤圆的消息,谢大师很悲怆:"汤圆离家出走了,一下午都没找见。"

    谢大师虽然总骂汤圆,但却也是真把它当闺女疼,怕它被拐,从来没让它自己出过门,社会经验太浅薄。

    这要离家出走了,太容易被拐卖了。

    姜九笙立马问:"报警了吗?"

    "报了,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就怕是被狗贩子抓去了。"谢大师心急如焚啊,"汤圆又贪吃,狗贩子给根狗骨头,没准它就跟人家走了。"

    谢大师心理那个自责啊,只怪自己平时没好好教育汤圆,贪吃又任性,狗贩子最喜欢挑这种的下手了。

    谢大师越想越心惊胆寒。

    姜九笙先安抚老人家:"你先别急,我等会儿去小区外面再找找。"

    谢大师哪能不急啊,急疯了:"要是真被抓了,我家汤圆怎么办呐,它被我惯成那个样子,在外面还不知道要吃什么苦。"谢大师好揪心,难过得不得了,"我看新闻上说,狗狗被抓去后,小一点的会送去宠物市场,大一点的就会灌饱水低价卖给狗肉店,我们汤圆长得那么壮,肯定会被,"

    说不下去了,谢大师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一想到汤圆要被炖了端上桌,心痛得像万箭穿心。

    "老师您先别急,我在警局有认识的朋友,我等会儿请他们帮忙查一下监控,另外,你让荡荡去打印一些寻狗启示,雇几个人张贴在附近的小区和街道,你再把汤圆的近照发给我,我待会儿再发一下微博,让粉丝和网友都帮忙留意一下。"

    还是笙笙理智有主意。

    谢大师暂时顾不上悲伤了:"这个好这个好,我马上把汤圆的照片发给你。"

    然后电话换了谢荡接。

    他说:"寻狗启示已经弄了,警察那边你有熟人更好,不然根本不会重视,微博我先发,你转一下就行。"

    "嗯。"

    谢荡也是气的,也急,恼火地说:"等把它找回来非得打一顿不可,看把我家老头急的,偷偷抹了几次眼泪。"

    谢荡平时各个国家跑,一年也没多少时间在家,汤圆虽然皮,但是是谢大师的小棉袄,谢大师自然是疼的,要是真没了,老人家可怎么受得了。

    姜九笙有个疑问:"汤圆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谢荡更恼火了:"偷吃了冰激凌,被罚站了。"

    "..."

    姜九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谢荡突然问:"你怎么样?"顿了顿,说,"抑郁症。"

    她说:"已经完全没事了。"

    那就好。

    话题又绕到了汤圆身上:"要是汤圆找不回来,我家谢大师可能就要抑郁了。"

    挂完电话后,姜九笙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汤圆的踪影,目前看来,情况不太好。

    当天晚上,谢荡发了一条寻狗的微博,之后姜九笙转发了,然后是景瑟、苏倾、徐青久、秦萧轶,连苏问都转了。

    苏问的女粉不得了,直接把话题热度刷爆表了,汤圆估计做梦都想不到,它的名字上了热搜第一,可以称得上是网红狗了。

    秦明立温诗好婚礼被挤出了热搜前五。

    次日,一早,警局就很忙,忙着找一条网红狗,姜九笙亲自拜托的,队长连夜让他们兄弟几个找监控。

    汤正义打了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你那边找到了没?"

    蒋凯活动活动酸痛的脖子:"那只哈士奇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长安路的一条步行街,里面都是盲区,而且有的地方根本没有监控,要找狗,"蒋凯摇头,"大海捞针。"

    汤正义点了两滴眼药水:"捞针也得捞,也不看看谁的狗。"

    周肖插了一句嘴,叹:"哎,多半只剩汤了,这条步行街后面有好几条小吃街,光狗肉火锅店就有三家。"

    这狗也是命不好,离家出走去哪不好,去了一条以狗肉火锅闻名的小吃街,这是嫌自己肉太嫩了?

    恐怕是要凉凉了。

    小江从外头回来:"队长,你的快递。"

    霍一宁接了,瞧了瞧,快递上居然没有寄件人,问小江:"谁送来的?"

    说起来就奇怪了。

    小江回忆了一下:"是一个骑摩托车的,脸包得跟蜘蛛侠一样,穿运动服,可搭了一双皮鞋,那人把东西扔下就跑了。"

    这幅样子,很像地下党接洽啊。

    小江温馨嘱咐:"你小心点拆,搞得跟地下接头似的,别是什么炸弹之类的。"

    霍一宁拆了快递,里面就一个u盘,他插在电脑上,u盘只有一份文档,打开来,是一段不到十分钟的视频。

    看完,蒋凯愣住了:"这是?"

    赵腾飞神色严峻了:"温家花房的命案。"

    视频暂停,蒋凯用手指点了点屏幕:"我是说这个捅人的小姑娘。"真的好面熟,"还有这个污染重要证据的男孩子。"也好面熟。

    身后,霍一宁悠悠地扔了一句:"那是八年前的姜九笙和时瑾。"(未完待续)

243:结婚当天戴绿帽,真相大白(22)

    身后,霍一宁悠悠地扔了一句:"那是八年前的姜九笙和时瑾。"

    "..."

    这两人,搞事情啊!

    赵腾飞征询:"队长,现在怎么办?"按理说,这是铁证,理应去拿人,可姜九笙与时瑾都和队长关系匪浅,是不是得徇一下私?

    还没等霍一宁下指令,座机突然响了。

    霍一宁接了,听完拧了眉:"已经收到了。"

    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什么,霍一宁眉头越拧越紧:"这个案子我们刑侦队在跟。"

    "嗯,立案在查。"

    霍一宁挂了电话,赵腾飞立马问:"队长,是检察院?"

    "嗯。"霍一宁若有所思了会儿,"看来是怕我们刑侦队徇私,都做了二手准备。"

    现在检察院都插手了,这个案子关注度就不会低,就算他想和时瑾暗度陈仓,也不行了,现如今太多双眼睛盯着了。

    蒋凯就问了:"那我们怎么搞?"

    霍一宁想了想:"你先把视频送去鉴定科查一下真伪。"

    "是。"

    "正义,你去查一下姜九笙现在在哪。"

    汤正义说:"不用查了,姜九笙是时瑾的女朋友,秦家大喜的日子,她肯定在婚礼现场。"

    温诗好与秦明立的婚礼在江北的一个观光岛上举行,秦爷与秦家当家的六少都没有出席,由此可见秦家对温家这门亲事并非是很满意,秦家两位正室夫人倒是都到了。

    温诗好已经化好了妆,吉时未到,她在休息室里等,里面摆放了很多香槟玫瑰,她穿着婚纱坐在床上,白纱的裙摆铺了一地,手捧花,发戴皇冠,奢华又漂亮。

    唯独,新娘脸上没有笑。

    "东西送去了吗?"温诗好问。

    秘书唐晋站在门口,没有走近:"半个小时前就送到了,警局一份,检察院一份。"

    温诗好迫不及待:"有没有动静?"

    "在那边盯着的人发来消息,说警局已经出动了,四十分钟后能到婚礼现场。"

    温诗好满意地扬了扬眉,时瑾不在,她倒要看看姜九笙还怎么逃出生天。

    门被推开,温书华走进来。

    唐晋点点头,先出去了。

    温书华坐到温诗好身边,有些语重心长:"你嫁到了秦家,就和明立好好过,别再和时瑾作对了。"

    一提到时瑾,温诗好脸色就变了:"妈,是时瑾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你让我怎么忍?我不喜欢秦明立,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仅仅是缓兵之计,好好过?你在开玩笑吗?"

    温书华看她态度强硬,神色越发复杂,欲言又止了许久:"总之你别再执迷不悟,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温诗好一句都听不进去:"我都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把她和秦明立的视频曝光了又如何,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只要能把姜九笙送进监狱,那也值了。

    温书华看她还执迷不悟,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也急了:"花房那件案子呢?你就真以为没有人知道隐情吗?"

    "隐情?"温诗好愣了愣,"妈,你这话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隐情?"

    温书华沉默了,再三思量后,压低了声音说:"你继父的致死原因,根本不是腹部中刀。"

    温诗好傻住了,目瞪口呆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什么?"

    温书华迟疑不决了片刻,才说了:"是颅内出血。"

    颅内...

    温诗好几乎立刻就否认:"什么颅内出血,明明是姜九笙杀的。"怎么会是颅内出血,怎么可能,她就推了一下而已,不是这样的,是姜九笙,是她。

    她根本难以置信。

    可接下来温书华的话,彻底击碎了她还抱着的一丝侥幸:"真正的死因就是颅内出血,是我帮你在尸检报告上做了手脚,我没告诉你,是想让你忘掉那件事。"

    她怔了一下,眼里一瞬的惶恐之后是愤慨,然后发笑:"忘掉?怎么可能忘掉。"她抬头看着温书华,目光如炬,"妈,你还不知道吧,我的亲生父亲、你的前夫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姜民昌害死的,杀父之仇,你让我怎么忘?"

    温书华瞠目结舌。

    "姜民昌他是死有余辜。"更何况,谁会知道是她推的,姜九笙不知道,时瑾也不知道,警方更不可能知道,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温诗好将心头的不安压下去,"这件事情你不要管,姜九笙的账我一定得算。"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温书华现下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时也屡不清楚:"我怎么能不管,你赶紧停手,姜民昌的尸骨被盗,最后由警方送回来了,你以为真是巧合?"

    温诗好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警方有证据吗?"可她有视频为证,姜九笙就别想洗脱嫌疑。

    温书华一时心急,脱口而出:"你弟弟----"

    话没说话,伴娘推开门进来了,是四个年轻的姑娘,都是与温家交好的世家千金,问候了长辈,便坐到温诗好身边一起拍照。

    伴娘服也是白色的裙子,四个姑娘笑得娇俏,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

    "诗好,恭喜你啊。"

    "恭喜恭喜,婚纱真的很漂亮,不过,新娘子更漂亮。"

    "新郎有福气了。"

    温诗好微微一笑:"谢谢。"

    说到新郎,温诗好的伴娘这才发现今天连新郎的面都还没见着呢,问她:"新郎呢?怎么没有看到新郎?"

    温诗好嘴角的笑不自觉地收了收:"在招待客人吧。"

    "不厚道了,居然留我们漂亮的新娘子一个人在这里等。"

    温诗好没有接话,只是笑而不语。

    一旁的温书华心事重重,眼皮一直在跳,她走出休息室去打了个电话:"锦禹找到了没有。"

    电话那边回:"还没有。"

    温书华怒不可遏,压着声音骂:"废物,一个孩子都看不住,我雇你们有什么用!"

    姜民昌的尸首无故失踪了那么久,现在锦禹也失踪了,她有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事了。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诗好受了辱,急得自乱了阵脚,一心只想着报复,完全不管不顾,实在意气用事。

    电话里男人底气不足:"抱歉夫人,我们会尽快找到小少爷。"

    温书华直接挂了电话,不指望那群废物了,她又拨了一个电话,语气亟不可待:"乔医生,是我。"

    "夫人。"

    温书华往后面暂时堆积婚礼杂物的房间走,压低着声音问:"我想知道锦禹现在的状态到底算不算精神缺陷?如果他出庭作证,证词会不会被法庭采纳?"

    姜民昌的死,就算查到颅内出血,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姜九笙那一刀之后所致,只要没有目击证人,诗好就不会有嫌疑,这个案子的关键,还是锦禹。

    "这个,"乔医生也犹豫了,"我也不能确定。"

    温书华立马不淡定了:"什么意思?"

    乔医生解释:"从行为和语言上,小少爷已经没有很大的异常了,不过,我在岛上给他做心理引导的时候,从他配合程度以及测试结果,还存在严重的自闭倾向和社交恐惧。"

    "那他怎么逃出来的?"

    乔医生支吾其词:"我、我怀疑小少爷在岛上是、是装自闭的。"不然,不可能自己走出那个房间。

    温书华十分不满地质问:"我分明说过,不能让他精神正常地离开那个岛,你是怎么办事的?"

    "抱歉夫人,我尽力了。"除此之外,乔医生无话可说了,那个孩子,已经不是七八岁了,他长大了,心智强大了,要左右哪有那么容易,就是这个当母亲的,两次把自己的孩子引导成自闭症...

    人心啊。

    温书华挂断了电话,刚要回休息室,杂物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她拧了拧门锁,打不开,门被反锁了。

    这时,里面的声响越来越大了,温书华靠近一些,一听,脸色骤变。

    "二哥。"

    女人的声音娇俏,有些轻喘。

    "乖,宝贝,先给我。"

    这个声音是...是秦明立。

    "二哥,你以后有了妻子,我----"

    女人的话没说话,就传来暧昧的声音,还有男人的粗喘声:"她就是摆设,供着就行,你不同,你得爱着。"男人低吼了一声,"这样爱你够不够,嗯?"

    "讨厌,轻点。"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腿夹住我。"

    "..."

    欢爱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重,温书华死死攥着手,手心全是汗。

    这个禽兽!

    婚礼礼堂在大厅,里面随处摆着粉色的香槟玫瑰,屋顶全是粉红的气球,大厅中间铺一条红毯,洒了玫瑰花瓣,红毯旁的罗马柱上是二十四盏淡紫色的琉璃水晶灯,气氛与气派都十足。

    整个观光岛都被温家包下来了,除了上流权贵与商贾名人之外,还请了许多媒体,整个大堂都座无虚席。

    最前面,坐的是秦温两家的家属,秦行没有来,秦家大夫人与温书华坐上座。

    苏倾和姜九笙坐在中间不起眼的席位,苏倾百无聊赖,和姜九笙闲聊:"温诗好丧心病狂吧。"

    姜九笙饶有兴趣:"怎么说?"

    "她和秦明立怎么搞到一起去的,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那段火爆视频估计都看过,居然还敢大张旗鼓地请来了半个娱乐圈和整个媒体圈,我看温诗好不是抽了就是疯了。"搞得跟唱戏似的,演哪出啊,苏倾分析,"照理说,她名声已经臭到不能再臭了,在公众淡忘这件事之前,夹着尾巴做人才是正道,可她居然还搞得这么声势浩大,生怕大家不知道她是怎么嫁进秦家的?"

    姜九笙若有所思:"确实古怪。"尤其是还请了媒体,她起身,"我去打个电话。"

    她从大厅出来,拨了霍一宁的电话:"霍队。"直接问,"你可是收到了温诗好的视频?"

    "什么都瞒不过你。"时瑾家这个,也是够聪明的,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见一斑。

    姜九笙敛了敛眸。

    果然。

    温诗好是想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逮捕,当她蠢吗?会等着被抓?她觉得温诗好是被秦明珠给睡傻了,最近频频找不痛快。

    收了收思绪,姜九笙说了对策:"我家时瑾离开之前和我说过,如果这件事被捅破,我可以配合调查,甚至拘留,不过,要秘而不宣,如果警局有人对你施压的话,直接联系检察院的张局。"

    关于这件事,她与时瑾自然想好了对策,所有温诗好可能曝光视频的方式,他们都假想过了,也做了防范。

    "用不着了,你家时瑾刚刚跟我说,你想看戏就留下来看戏吧。"

    姜九笙微愣了一下:"他回来了?"

    霍一宁道:"马上到婚礼现场。"

    那她不能走了,要见他,尽快见他。

    挂了电话,姜九笙回了席间,苏倾突然来了一句:"你家时医生呢?还在国外?"

    她没说话,一提时瑾,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苏倾友情提醒:"别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样子,会暴露你夫奴的本性。"

    姜九笙笑而不语。

    这时秦萧潇进场,对她点了点头,算是问候,姜九笙也颔首。

    苏倾觉得奇怪:"秦萧潇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很久没见过她张牙舞爪刁蛮千金的样子了,怎么突然从良了?"真是怪事一桩,苏倾很是费解,"而且瞅着她对你的态度还挺尊敬。"

    姜九笙解惑:"因为她在追程会。"(未完待续)

244:温诗好被逮捕(23)

    姜九笙解惑:"因为她在追程会。"

    程会?苏倾反应过来了:"你养父家那个哥哥?"

    "嗯。"

    苏倾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爱情这玩意,真能让人面目全非。"看看现在这个低调得都让人记不起来的秦萧潇,再想想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秦八小姐,啧啧啧,女人一沾爱情啊,就跟改头换面了一样。

    姜九笙看了一眼正对着秦二夫人乖巧讨好的秦萧潇,有些感慨:"秦萧潇本性不坏,如果不是养在秦家那样的家庭里,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人。"

    苏倾不置可否,只举了一个反面例子:"你家时医生不也是养在秦家的,"她看了看前面那一排秦家的少爷们,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差别就那么大。"

    提到时瑾,姜九笙莞尔笑了。

    夫奴本性又暴露了。

    苏倾回了个头,看见后面的宇文冲锋正靠着椅子,用手挡着眼闭目养神,她问:"老板,没睡好?"

    他声音疲倦,低哑:"没睡。"

    大晚上不睡觉,能干什么?

    原谅苏倾想歪了,毕竟宇文冲锋的风流史不是一般的精彩,一晚上没睡...噢,战况这么激烈啊。

    宇文冲锋拿开手,捏了捏眉心,精神不振:"谢荡搞了一晚上。"

    噢!老板和谢荡!

    苏倾自动脑补了一出妖孽攻与傲娇受在夜深人静时的戏码,正想到精彩处...

    姜九笙问宇文冲锋:"有消息吗?"

    他揉揉太阳穴,摇头:"宠物交易市场都找过了,没有,菜市场都去了。"他靠着椅子,神色慵懒倦怠,"估计那只蠢狗只剩骨头了。"

    哦,找狗啊。

    苏倾绝对不承认是她想多了,分明是老板说话太让人遐想了。

    "笙笙,"因为累,没什么力气,宇文冲锋喊她时声音有点发软,他伸手,"耳机给我。"

    因为是歌手,姜九笙有带耳机的习惯,她把耳机线捋顺,放在宇文冲锋手里,他塞住耳朵,放了一首轻摇滚,继续闭目养神,伸手挡着眼角,嘴角微扬。

    这时,一个绿色的小身影挡在了苏倾前面:"这里有人没?"

    是景瑟。

    徐青久的表妹,一来二往的,苏倾和她也熟了,景瑟是个小可爱,讨喜,苏倾甚是喜欢这个小表妹:"没有人。"

    "那我能坐这里吗?"

    小可爱穿了一件嫩绿的颜色,像个小仙女,这颜色,也就只有景瑟这一身仙气hold得住,苏倾笑眯了眼:"当然可以。"

    景瑟就坐下了,拿出手机,拿出耳机,歪着头问苏倾:"一起开黑吗?"

    苏倾摆摆手:"不了。"她游戏废,技术菜到天怒人怨。

    景瑟有点遗憾,不过,刻不容缓,她点开了游戏:"那我先战斗了。"

    苏倾笑得一脸慈祥:"去吧。"皮卡丘!

    然后景瑟就坐那里玩农药,偶尔嘴里小声地爆几句游戏骚话来,苏倾觉得甚是可爱,第一次见打游戏说粗话的女孩子还这么可爱,果然,女孩子才是世上最可爱的生物,男人全是大猪蹄子。

    一局战斗完,景瑟脖子酸了,她左扭扭右扭扭,然后目光一定,很激动:"我看到明神了!"

    秦明珠坐前面,难得一身正装,只是那一头奶奶灰甚是扎眼,低着头,拿着手机,应该也是在玩游戏,远处看过去,就见他手指飞快,动作行云流水。

    不愧是顶级的电竞选手。

    "好想和明神一起开黑呀。"王者峡谷的瑟神发出了一声叹息。

    姜九笙便问她:"要我帮你叫他吗?"

    "不了。"景瑟好惋惜的样子,有点垂头丧气,"我男朋友好像是明神的黑粉,我怕他生气。"

    真是乖巧又懂事的女朋友。

    苏倾get到了重点了:"瑟瑟,你交男朋友了啊。"

    景瑟立马点头:"嗯嗯。"她很开心的样子,大方地说,"我男朋友是个警察。"

    苏倾本来还想再问两句,发现,不需要了,景瑟的炫夫模式毫无预兆地开启了,脸上是满满的骄傲与自豪。

    "他是一名刑警,特别特别优秀,他带的队在警队里破案率第一,是江北最年轻的刑侦队长,可了不起了,打枪也打得好,他还会洗衣服,什么都会,穿警服的样子可好看可好看了,天下第一帅!"

    苏倾:"..."

    她只get到了一个重点怎么办,打枪打得好...腐女就是腐女啊。

    姜九笙:"..."被小姑娘逗笑了,问她,"你男朋友是霍队?"

    景瑟好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看吧看吧,她家队长多厉害,连笙笙都听过他的大名,简直不要太棒了!

    姜九笙忍俊不禁:"你说他是江北最年轻的刑侦队长。"那就只有霍一宁了。

    景瑟有点害羞,不过,她是个诚实的人,实话实说:"我家队长很厉害的!"

    这小可爱,尾巴要翘上天了。

    下午三点,吉时已到,礼堂外,先是响了九声烟花响,随后,礼堂里奏起了《仲夏夜之梦》,温家大手笔,请来了国外的交响乐团,现场拉奏结婚进行曲。

    乐声悠扬,新娘从红毯上走来,手捧鲜花,头戴白纱,裙摆铺在红毯上,后面两个可爱的花童笑着洒了满地的玫瑰花瓣,红毯尽头,秦明立一身白色西装,单手负在后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的新娘。

    苏倾就事论事了一下:"秦家的男人其实颜值还都不错。"

    秦明立那个笑面虎,也是丰神俊朗,就连秦家最混不吝的秦霄周,同样生了一副好皮囊,还有,重点了,时瑾的颜,那真是人神共愤了。

    景瑟苟同,接了一句:"随母。"

    也是,秦行的大老婆小老婆大奶二奶三奶没一个不漂亮的。

    脸是没话说,苏倾转折:"就是太渣了。"

    景瑟深有同感,又接了一句:"随父。"

    姜九笙突然抬头,看苏倾。

    她立马改口了:"以上讨论的秦家人,不包括时瑾医生。"她哪敢在姜九笙这个护短的夫奴面前说时医生渣。

    那边,神父在全情投入地宣誓,这厢,徐青久姗姗来迟,把自家的小表妹样外提了一个位置,自己挨着苏倾坐下了。

    景瑟:"..."嫁出去的表哥泼出去的水!

    苏倾问他:"怎么现在才来?"

    徐青久还带着妆,显然是匆忙赶来,头上有汗:"工作。"时间太赶,本来不想来了,为了见苏倾一面,还是颠儿颠儿地跑来了。

    最近他俩都忙,一个月也见不了几面。

    苏倾用纸巾给他擦了擦汗,又把自己的水拧开瓶盖给他喝:"你这么拼干嘛?"

    徐青久喝了一口:"赚钱结婚。"故意舔了舔瓶嘴。

    "..."

    这个舔是认真的吗?

    苏倾阻止自己脑子里刹不住车的想入非非,非常一本正经地问徐青久:"要是咱俩结婚,谁走红毯?"

    按道理,走红毯的应该是受。

    徐青久很自觉,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我走。"

    苏倾摸住他的小手,捏了捏,不错,有觉悟啊。

    婚礼台前,神父正在高声念:"新郎秦明立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温诗好女士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秦明立转头,深深地看了温诗好一眼,掷地有声地说:"我愿意。"

    神父又看向温诗好:"新娘温诗好女士,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男士结为合法夫妻,无论是年轻漂亮,还是容颜老去,你都始终愿意与他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温诗好笑着,眼里的光出奇地亮:"我愿意。"

    快了,好戏就要开场了。

    神父真挚地说:"请双方互戴戒指。"

    这时,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新郎新娘互戴戒指,台上鲜花环绕,空中心形的气球飞扬,淡紫色的琉璃灯灯打在新娘洁白的婚纱上,斑驳的灯光在新娘六瓣霜花状的钻石戒指上跳跃,受邀到场的记者们纷纷抬起手里的摄影设备,记录这一幕幕唯美。

    一切都美得梦幻。

    神父说:"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秦明立掀开温诗好的头纱,这时,门口忽然传来骚动,所有婚礼流程终止在这一刻,席间的宾客回头。

    景瑟定睛一看:"是我家队长!"

    是霍一宁,带着他刑侦队的人,走进了礼堂,一群便衣警察,走上了红毯,将红毯上的玫瑰花瓣踩碎了。

    景瑟好激动,对着他家队长挥手,小声地喊:"队长!"好高兴啊!在婚礼上看到队长!

    霍一宁看了她一眼,本来绷着的脸,没绷住。

    太戏剧了,苏倾问:"警察来干嘛?"

    徐青久搂着自家男朋友看戏:"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坐在靠里的姜九笙神色自若,不惊不喜。

    霍一宁径直往姜九笙坐的那一排宾客席走去,婚礼台上的温诗好嘴角不禁高高扬起,眼里有迫不及待的光芒。

    然后,霍一宁站在那里,停住了,把衬衫外套脱下来,扔给了景瑟,声音压得很低:"穿上。"

    景瑟今天穿的那件嫩绿裙子,裙摆很短,膝盖都没有到,而且,露锁骨了。

    景瑟愣了一下:"...哦。"然后乖巧地穿上。

    气氛正紧张,却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嘴狗粮的苏倾等人,有点风中凌乱。然后,霍一宁继续往前,走过红毯,停在了婚礼台前。

    温诗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为什么不抓姜九笙...

    这时,秦家的大夫人章氏站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霍一宁简明扼要:"警察。"

    章氏一时愣了。

    秦明立从婚礼台上走下来,神色还算镇定:"警察同志,请问有什么事?"

    霍一宁直接越过了秦明立,走到温诗好面前。

    温诗好脸色骤变。

    "温诗好小姐,"霍一宁摸了摸口袋,把警察证亮出来,嗓音不大,却字正腔圆气场十足,"我是江北警局刑侦一队霍一宁,现在怀疑你与八年前的一宗入室盗窃杀人案有关,请随我回警局协助调查,不是一定要你说,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顿时,全场哗然。

    最后排的记者高举摄像机,疯狂地抓拍。

    温诗好脚踩十厘米的高跟鞋,身体一晃,趔趄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盯着霍一宁:"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是姜九笙!

    霍一宁不欲多谈:"我们警方当然是有证据。"他从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张纸,不缓不慢地摊开,然后亮在温诗好眼前,"这是紧急逮捕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温诗好仅剩的理智,在看到逮捕令的那一刻,彻底崩盘,她白着脸,冲口而出:"是姜九笙!"她振振有词地喊,"视频里明明白白拍到了,是姜九笙杀的。"

    "案子我们警方会查清楚,请你配合调查。"霍一宁懒得多说,回头给了蒋凯一个眼神,"带走。"

    蒋凯直接掏出手铐,上前拿人。

    温诗好一看见手铐,发疯似的,她扔出手里的捧花,一边后退一边把台上装饰的香槟玫瑰砸出去:"不是我!"

    高跟鞋踩在软软的红毯上,她站不稳,趔趔趄趄地往后挪,口不择言地大喊:"你们不要抓我,不是我杀的!"

    蒋凯充耳不闻,直接一把拽住温诗好的手,咔哒一声扣上了手铐。

    她彻底崩溃了,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温书华跑上前,用力推开蒋凯:"不要抓我女儿,跟她没有关系,不要抓她。"

    霍一宁没耐心了:"立刻带走。"(未完待续)

245:你打他一下,我断你一只手(24)

    霍一宁没耐心了:"立刻带走。"

    周肖上前帮忙,与蒋凯一起,直接把人拖出去,温诗好发了狠地挣扎,高跟鞋掉了,头发也乱了,皇冠砸在红毯上,她化着精致的妆,却像个疯子,张嘴大喊,五官狰狞。

    "你们放手!"

    "放开我!"

    "不是我,是姜九笙!"

    "姜九笙杀了人,她才是杀人犯!"

    "..."

    温书华六神无主,红着眼直喊:"诗好。"

    "诗好。"

    "诗好!"

    温诗好被架着往外拖,露肩的婚纱也歪了,她回头,戴着手铐的手胡乱挥舞,妆发凌乱,她歇斯底里地在喊。

    "妈,救我。"

    "我不要坐牢!"

    "妈,妈!"

    "快让他们放开我!"

    "我不坐牢,我不坐牢!"

    "..."

    温诗好被带走了,记者一窝蜂地跟上去,生怕漏拍了什么,一个个紧追不舍。

    汤正义走到姜九笙面前,故意把声音放小了一点:"姜小姐,这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姜九笙还没开口,宇文冲锋站起来,挡在她前面:"她十五分钟后自己开车过去。"外面蹲守的媒体那么多,姜九笙若是跟着警察出去,记者会怎么写。

    汤正义想了一下,给了方便:"那你快点过来。"

    姜九笙点头,道了谢。

    汤正义就先出去了。

    人一走,宇文冲锋就拉着个俊脸:"怎么总摊上麻烦事。"捏捏眉心,训她,"能不能让我省心点。"

    数落完,他还不是拿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嘱咐她:"我马上给你找律师,你去警局不要乱说话。"

    骂归骂,宇文冲锋到底还是很护她。

    她认真听训,认真道谢:"谢谢老板。"她记下了,他待她掏心掏肺,以后她要披肝沥胆地还。

    宇文冲锋抱着手,语气很不客气:"多写几首歌,赚钱回报。"

    她笑着点头。

    这时,礼堂内,宾客都在议论纷纷,秦家两位夫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好看,新郎秦明立更不用说,全程黑着一张脸。

    大喜之日,新娘入狱,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真是好一出跌宕起伏的戏码,宾客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会儿,众人回过神来,也都不急着离场了,实在忍不住说上两句。

    一位身穿深紫色礼服的贵妇感慨道:"温家有毒吧。"

    身边的妇人立马附和:"我也觉得,先是温家的老爷子,然后是温二小姐,现在又轮到温诗好,一个一个出事,跟撞了邪似的。"

    温家真是祸不单行啊,一个赶着一个遭殃,

    就有人说了:"什么撞了邪,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说话的此人嗓门大,振振有词,"杀人,抢劫,漏税,还有什么是温家干不出来的。"

    也是,都是作奸犯科。

    不知那位男士竟也忍不住,嘴碎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可不是说,这接二连三地下狱,肯定是温家的家教就有问题,反正,这温家,是彻彻底底被一众世家豪门列入拒绝往来户了。

    话闲话的宾客们也不怕被听到,还在场的秦家夫人与温家夫人听得脸上都一阵青一阵白,脸色好不精彩。

    章氏忍无可忍,对温书华发作:"婚礼闹成这样,我秦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温书华咬咬牙,赔罪:"抱歉,亲家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诗好什么都没做过,也绝对不会有事。"

    "最好是这样,要不然,"章氏哼了一声,语气轻蔑,毫不掩饰她的愤懑,"我秦家可娶不起一个杀人犯。"

    杀人犯三个字,彻底惹恼温书华了,她也顾不上撕破脸,沉了眼:"亲家母,你说话还请注意分寸。"

    章氏嗤之以鼻:"我说错什么了?众目睽睽之下,你女儿可是被警察抓走的,她要是没犯事儿警察能抓她?杀人罪,那可不是儿戏!"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温家花房入室偷盗的那个案子,可是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温诗好的继父。

    "诗好就算有万般不是,她也已经和明立领了结婚证,算是你半个秦家人,你不袒护她不要紧,但也请别污蔑她。"温书华越说越气,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反倒是你自个儿的儿子,结婚当天还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在一起,教养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章氏被数落得怔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少信口雌黄。"

    "是不是信口雌黄,问问你的好儿子就知道了。"

    温书华撂了脸就走人,与章氏闹得不欢而散。

    在一旁看好戏的秦二夫人云氏,心情就很畅快了,拂了拂身上的旗袍,身段窈窕地站起来:"这婚结的,真是精彩。"

    章云柯找了个好儿媳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云氏扭头看秦霄周,警告他:"你以后挑女人可得把眼睛睁大了,你要是敢娶什么不明不白不三不四的女人,就给我滚出秦家,一分家产都别想分到。"

    秦霄周一脸'干我屁事';的表情:"我不娶行了吧。"

    云氏:"..."她怎么生了这么个鬼东西,分分钟都想掐死他!

    礼堂外,停了四五辆警车,温诗好就被扣押在一辆车上,温书华刚想过去打点一下,看见了警车旁站立的少年。

    她难以置信:"锦禹,你----"

    姜锦禹抬了头,朝温书华走过去,眼里没有一点动容,神色漠然:"我回来了。"

    温书华紧紧盯着他,眼眶倏地红了:"是你指证了你姐姐?"

    他面无表情:"是我。"

    温书华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她气得手都在抖:"你还是不是人,她是你亲生的姐姐!"

    被打的右边脸颊迅速就红了,上面还有指甲划破的血痕,姜锦禹把头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眼里一点浮动都没有,看着温书华,目光寒凉:"我也是你亲生的儿子。"

    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温书华气在头上,抬起手就要打,半空中,被截下了。

    "你再打他一下试试。"

    声音,冷得彻骨,怒不可遏。

    温书华回头,撞见一双潋滟清霜的桃花眼。

    是姜九笙。

    她甩开温书华的手:"你再打他一下,我折了你只手。"

    温书华没站稳,趔趄了两步,抓着包的手攥紧,咬了咬牙,额头青筋凸起:"你姐姐说得对,你就是个白眼狼。"她怒红着一双眼,定定地瞪着姜锦禹,"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种没有良心的小畜生,连自己的血亲都咬。"

    姜锦禹垂下眼,放在身后的手,握紧,将掌心掐破,他张张嘴,想说什么,眼前突然被挡住,姜九笙站在他面前,伸手,把他护在了后面。

    姜九笙很久没有动过怒了,眼里全是戾气:"温女士,你若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可你要再骂我弟弟一句,我都会记在你女儿头上,然后全部还回去,让她把牢底都坐穿。"

    温书华怒目圆睁:"你----"

    姜九笙打断她:"你不信可以试试。"

    温书华恨得咬牙切齿,可到底不敢再惹恼姜九笙,愤愤转身。

    姜九笙回头,看了看姜锦禹的脸:"疼不疼?"

    他摇头。

    时瑾同他说了,她不是姜民昌的女儿,她和他也不是亲生姐弟,只是,有什么关系呢?打他的是温家人,而将他护在身后的人,是她,问他疼不疼的人,也是她。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姐,我回来了,不会让温家人欺负你了。"

    是他不好,不知道她恢复了记忆,也不知道温家人贼喊抓贼,也是他不好,这么久才病愈,这么晚才回来。

    姜九笙眼眶有点红,说:"我也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

    时瑾站在车旁,看着姐弟俩,嗯,他去欺负温家人就好了。

    姜九笙这才看见后面的他,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他:"有没有受伤?"

    时瑾不太愉悦:"终于想起我了。"

    她笑了笑,张开手去抱他。

    他闷哼了一声。

    她立马僵住了:"怎么了?"

    时瑾说没什么,姜锦禹接了话:"姐夫受了枪伤。"

    姜九笙脸色顿时变了,手顿住,不敢动了。

    时瑾抓过她的手,带着环在了自己腰上,俯身把她抱紧,低声地说:"没有大碍。"

    她才不信他哄人的话,怕扯到他的伤,也不敢乱动,有点急:"给我看看。"

    时瑾压低了声音:"笙笙,有人。"他靠近她耳边,"去车里。"

    "..."

    时瑾的腰部右侧受了枪伤,子弹悬过,只是擦伤,并不严重,他先送姜九笙去警局,在路上,姜锦禹说,时瑾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时瑾说别自作聪明,他是有把握活命才没有躲开。

    天还没黑,温诗好在婚礼上被警方带走的消息就传开了,当然,关于姜九笙的部分,宇文冲锋动了点人脉,之后,时瑾又动了点手段,暂时遮掩了。

    温诗好被刑事拘留,温氏银行的股价半天之内暴跌,银行紧急召开记者招待会,任命第二董事林安之暂代董事长之职,以稳住温氏银行的现况。

    秦温的婚事凉凉了,全网皆知,不止温诗好,整个温家及温氏银行都受到了牵连,金融学家预测,温氏银行将很长一段时间低迷。

    江北警局。

    审讯室里,刑侦副队亲自给温诗好做笔录,疑犯情绪激动,很不配合,概不认罪。

    "我没有杀人!"

    还是这一句,说了无数遍,温诗好理直气壮的语气:"不是我!"

    死不承认是吧。

    赵腾飞把面前的文件翻开,推过去:"这是姜民昌的尸检报告。"往后在翻一页,"这是你母亲当年买通法医的汇款证据。"

    温诗好目瞪口呆了。

    怎么不据理力争了?赵腾飞继续翻:"还有这一份,是证人的证词。"他抬头,看了疑犯一眼,"人证物证俱在,还容得你狡辩。"

    她木然怔愣了很久,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什么证人?哪有什么证人?"

    赵腾飞提了提嗓音,带了压迫与威慑:"你的亲弟弟姜锦禹,当年他目睹了你推倒姜民昌的整个过程,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还敢不认罪!"

    温诗好瞪起眼:"他撒谎!"她完全接受不了,情绪失控地站起来,手上的手铐被她撞得咣咣作响,"他和姜九笙是一伙的,他们合起来陷害我,姜九笙才是凶手!"

    赵腾飞什么犯人没见过,面无表情地用手敲了敲桌面:"坐下。"也不逼问,气定神闲地说,"谁是凶手,到法庭上去说,你可以不认罪,我们警方也会如实向法官反应你的态度。"

    温诗好坐下,咬着牙沉默了很久,突然冷笑了一声:"姜锦禹是个自闭症,就算到了法庭,他也做不了证。"

    做梦还没醒呢。

    赵腾飞懒得叫醒她,有话法庭说。

    因为同时出现了姜锦禹这个证人,和命案现场的那段视频,温诗好成了第一嫌疑人,姜九笙则是第二嫌疑人,前者被刑事拘留了,而后者申请了取保候审。

    小江很不解啊:"姜九笙这种情况能办取保候审?"杀人嫌疑,不能吧。

    副队赵腾飞悠悠回了句:"时瑾带来了她的就医证明。"(未完待续)

246:时瑾报复,花房命案的关键(25)

    副队赵腾飞悠悠回了句:"时瑾带来了她的就医证明。"

    就医?姜九笙一人能揍一群人啊,看着没病啊。

    小江问:"是什么病?"

    "抑郁症。"赵腾飞解释,"而且姜民昌的死因出了尸检报告,她的嫌疑基本可以考虑排除,所以上面就批下来了。"

    "那没有这么快吧?"

    小江还是太单纯,太天真,太无邪。

    赵腾飞问他:"时瑾是一般人吗?"

    哦,开后门!

    缉毒科与缉私局可都还要和时瑾合作呢!开点后门怎么了!怎!么!了!

    小江学到了。

    办完手续,已经八点多了,时瑾与姜九笙前脚刚走出警局,霍一宁后脚就跟过去了。

    他开门见山,长话短说:"有几句话在警局里面不好说。"

    时瑾牵着姜九笙,看向霍一宁,等他的下文。

    霍一宁看姜九笙,说:"你到时候会和温诗好一起上庭,都是被告方。"他简明扼要,"也就是说,只要判了温诗好杀人罪,你这边就没问题了。"

    两个嫌疑人,立场有对立,一个被判了罪,对另一个就是最好的自证。

    "当年尸检的法医已经去世,温家汇款证据有,那位法医的家人也会过来作证,尸检报告上的致死原因也不会有问题。"霍一宁顿了顿,重点强调,"这个案子的关键,是姜锦禹。"

    姜锦禹是温诗好定罪的最关键证据,不管是尸检报告,还是汇款证明,都属于间接证明,没有一个直接证据是指向温诗好的,而锦禹,就是唯一的直接目击者,可以说,能不能判刑,就看姜锦禹的证词。

    霍一宁总而言之:"一旦他的证词被采纳,温诗好被判故意杀人或者过失杀人的可能性就非常高,同样,只要证词不被采纳,或者没有出席作证,光凭收买法医与尸检报告很难给温诗好定罪,毕竟这些证据都没有和她直接挂钩。"他看向时瑾,语气郑重,"我的意思你们懂吧,注意一下,温家肯定会从姜锦禹那里下手。"

    时瑾点头,道了谢:"谢谢提醒。"

    霍一宁说完,走人,剩下的,看时瑾的了。

    回去的路上,姜九笙一直心绪不宁,看着窗外若有所思,时瑾没有立刻把车开进御景银湾的车库,停在路边。

    时瑾解了自己的安全带,靠近姜九笙:"想什么?"

    她转过头来,还穿着白天参加婚礼的那件黑色礼服,夜里,黑色浓重,像她眼瞳的颜色:"温诗好毕竟是锦禹的亲姐姐,如果他不愿意出庭作证,我也完全能理解他。"

    温书华对锦禹有生恩养恩,毕竟是至亲,会于心不忍也情有可原。

    "他出不出庭作证让他自己拿主意。"时瑾抬手,绕到她脑后,把她盘着的发放下来,"温诗好定不定罪,姜锦禹可以说了算,不过你这边,我已经让律师做好准备了,我要万无一失,不会通过去给温诗好定罪来摆脱你的嫌疑,我们主张你那一刀不致死就行了,而且温诗好的那个视频也可以作为证据,当时你目睹了姜民昌杀害你母亲,姜民昌对你是有伤害意图的,所以我们可以主张是正当防卫,而正当防卫致使轻伤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怎么能让他家笙笙冒险。

    温诗好不是定数,他要万无一失,不可能把所有出路都赌在那头,他自然做了几手准备。

    姜九笙明白他的意思:"我那一刀是不致死,但不能排除姜民昌致死的那一下跟我没关系。"

    温诗好的视频刚好卡在时瑾要带她离开,如果现场没有证据证明除了她和时瑾,还有第三个人来过,她依旧是最大嫌疑。

    "能证明。"时瑾说,"陈杰就是证人,他亲眼看见我们离开了温家。"

    对了,当时花房外面还有个陈杰。

    显然,陈杰没有看到最后,证明不了温诗好出现过,但却可以证明姜九笙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当时的情况是温诗好一直躲在玻璃房后拍录,姜民昌杀害宋培之后,姜九笙进来,刺伤了姜民昌,之后时瑾接了她的刀,陈杰便是这时候入室偷盗完,看见了时瑾在擦掉刀上的指纹,并带姜九笙离开了,陈杰惊慌离去后温诗好才走进了花房,只有锦禹才是最后看到了她推人致死的唯一目击证人。

    到头来,陈杰这个替罪羔羊,才是姜九笙的证人。

    她并不抱希望:"我害他坐了八年牢。"他怎么可能会帮她作证。

    时瑾握住她的手,纠正:"不是你,害他坐牢的是我,是我收买了他的父母放弃了重审。"夜里凉,时瑾把车上的毯子盖在她的腿上,"而且,我去见过陈杰了,他会出庭作证。"

    陈杰坐了八年的冤狱,怎么可能毫无芥蒂。

    "你怎么说服他的?"姜九笙能肯定,陈杰一定向时瑾提了要求。

    时瑾耐心地跟她解释:"陈杰不傻,他给你作证,很大程度上也在自证,只要温诗好被判了杀人罪,他就能无罪释放。"他拂了拂她的脸,心里软得不像话,亲了亲她,"笙笙,不要自责,他坐牢跟你没有关系,这件事要负责的不是你,是我,是陈杰的父母,当年,陈杰的母亲为了钱自愿放弃二审,我并没有强迫他们,我给的钱也足够付陈杰八年的时间,比起我们,陈杰更恨他那对见钱眼开的父母,当然,这件事我依旧难辞其咎。"他说,"所以,陈杰向我提出了要求与索赔。"

    "什么要求?"

    时瑾娓娓道来,全部告诉她:"如果温诗好不能被判罪,陈杰不能当庭释放,我就必须用别的办法把他弄出来,另外,"时瑾顿了顿,说,"他要一个亿。"

    八年冤狱,索要一个亿,可是说是狮子大开口,不过,肯要钱就好,时瑾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算干净的账,就不会麻烦。

    陈杰这八年牢,倒把人坐通透了,知道怎样对自己利益最大。

    姜九笙眉头稍稍舒展:"这样也好。"

    至少还能弥补。

    说完案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姜九笙伸手,摸到时瑾腰间,他身上还绑着绷带,她轻轻摸了摸,问他:"你的伤,是秦明立弄的?"

    时瑾乖乖不动,让她摸:"嗯,是他把消息放出去,给我招来了一堆仇家。"

    秦明立真是太欠打了。

    姜九笙想揍人了,问时瑾:"现在还动不了他是吗?"

    时瑾脱口而出:"暂时不能杀。"他反应了三秒,为了显得他不那么凶残粗暴,改了口,"暂时不能动,秦行还不信任我,秦明立若是死了,"顿住,为了显得他不那么麻木不仁,又改口,"若是秦明立倒台了,秦行要防范的就是我,他手里还有老底没有交代出来,目前得留着秦明立。"

    秦行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掌控欲很强,他可以杀妻屠子,但,也只有他可以。

    姜九笙被他频频改口的话逗笑了:"那能揍他一顿吗?"

    "能。"揍几顿都可以。

    姜九笙便合理建议了:"揍狠一点。"

    "好。"

    不提秦明立了,她压下身体,趴在时瑾腿上,掀起他的衣服,轻轻给他吹了吹伤口。

    时瑾:"..."

    她这么吹,能要他的命。

    他把她捞起来,堵住她的嘴,再让她吹下去,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来。

    当天晚上,秦明立夜行回家,被人蒙头揍了一顿,鼻青脸肿断了一只手,连夜送去医院,路上又出了车祸,肺出血。

    之后,秦明立就一直住在医院,而温诗好,住在牢里,夫妻也算是共患难了。

    温诗好在江北刑事拘留,温书华没有回云城,暂留江北的住所,为其周旋打点。当天晚上,律师见过温诗好之后,便去面见了温书华。

    "能不能让我见诗好一面?"

    温书华请的律师是大名鼎鼎的大状孔曹华,除了鼎拓律师事务所,行内以孔曹华最为名气大,在刑事案件方面,很有声望。

    他摇头:"在判决下来之前,家属不可以会面。"这是最基本的,杀人嫌犯在判决前,不可能能会面家属。

    温书华立马问:"花钱和动用关系也不行?"

    孔曹华还是摇头:"别人还好说,可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是刑侦队的霍队长,那个人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不缺钱,而且家里背景很硬,走不了捷径。"

    律师圈的人,没有不知道霍一宁大名的,律师怕他,罪犯更怕他,被他咬住的嫌疑犯,要脱身,基本不太可能,而且那个家伙,还敢打犯人,要不是这样,他早升职了,偏偏每次要升职的时候,他揍个强奸犯杀人犯什么的,去九里提当几天交警,就又回刑侦队了,让许多只认钱不认罪犯的律师很头疼,偏偏,那个家伙家里背景不得了,中央都有人坐镇,谁都动不了他。

    所以,孔曹华也没办法,都得按霍一宁的规矩来办。

    "不是有个叫取保候审的吗?"温书华神色迫切,一心想着把温诗好保出来。

    孔曹华继续否决:"杀人案件是不可以办理取保候审的。"

    温书华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女儿怎么办?"

    孔曹华没有继续这个没有可谈性的话题,而是正色道:"温夫人,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确定这个案子的主张方向,我已经见过温小姐了,她的态度很坚决,要主张无罪。"孔曹华补充,"减刑有减刑的打法,无罪有无罪的打法,必须尽快确定。"

    温书华纠着眉头想了很久:"如果主张无罪,胜诉率高不高?"

    孔曹华摇头:"说实话,很低。"他详细解释,"公诉方手里有尸检报告,还有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受贿证据,再加上那段视频里,两位死者争吵时透露了温小姐父亲被害一事,也就是说杀人动机也成立了,再加上证人证词,被判处故意杀人罪的可能性很大。"

    温书华越往下听,脸色越难看:"如果不能主张无罪,还有没有办法减轻刑罚?"

    孔曹华回:"可以主张过失杀人。"他把资料都翻开摆到温书华面前,"当时温小姐还未成年,在目睹凶案现场后,惊慌失措而导致推倒了受害人,并非蓄意谋杀,主张过失杀人的胜诉率很高,如果温小姐有悔过表现,也许会酌情量刑。"

    若是主张无罪,败诉了的话,刑罚肯定不轻,可主张过失杀人,虽然保守,可要完全放弃当庭释放的可能,依照诗好的性子,她不可能会同意。

    温书华拿不定主意:"让我再想想。"

    第二天,孔曹华去看守所见了温诗好,她只让他带了一句话给温书华。

    "不要让锦禹出庭作证,不管用任何方法。"

    温诗好在婚礼上当众被警察带走,全网铺天盖都是她被拘留的消息,因为是公众人物卷入杀人案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警察局外天天有记者去蹲守,可案件保密,警方对此,一律缄默。

    姜九笙倒并没有被媒体挖出来,或者,被挖出来了,然后又被截下来了。总之,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姜九笙过得还算太平。

    姜九笙停了所有通告,暂时在家等案件上庭。(未完待续)

247:宝宝,亲亲,帮我(26)

    姜九笙停了所有通告,暂时在家等案件上庭。

    早饭后,姜九笙留了锦禹喝茶,她有话讲,有所顾虑:"锦禹,那个案子,"

    他回得很快:"我会出庭作证。"

    这个案子,关键在哪,他一清二楚。

    姜九笙没有相劝,只是告诉他:"我的官司有胜诉的把握,不用考虑我。"她只强调一点,"做你想做的就行,任性一点都没有关系。"

    她知道,锦禹会去作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候,温书华的电话打过来,一开口就带了哭腔:"锦禹,和妈妈谈谈。"

    姜锦禹知道她要说什么:"没有什么好谈的。"他垂下眼,睫毛轻颤了两下。

    温书华在电话里哭。

    "锦禹,妈妈求你了,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他沉默着,眉头越拧越紧。

    温书华低低抽噎,哽咽着问他:"你真的连妈妈也不要了吗?"

    她到底生养过他,也待他好过。

    默了很久,姜锦禹开口了:"在哪?"

    他自己一个人出门了,没有让姜九笙陪他,走了没多久,姜九笙越想越担心:"时瑾,我不放心。"

    温书华订的地方是一家甜品店,因为锦禹嗜甜,他二十分钟后到了店里,温书华已经点好了东西,见他来了,眉头阴郁才散了。

    大概天天为温诗好奔走,她好像突然老了很多。

    姜锦禹坐到了温书华的对面,她把没有动过的甜品推到他面前:"我点了你爱吃的甜点,你先尝尝。"

    他自闭的那几年,温书华也待他很好,他爱吃甜,她甚至在云城盘下了两家甜品店。

    他拿起勺子,却没有动面前的甜品,问她:"你要说什么?"

    温书华的眼睛一直是红的,因为刚哭过,有点肿,看着面前的少年:"可不可以不要指证你姐姐?就当妈妈求你了。"

    姜锦禹不看她的眼睛:"她犯了法。"

    温书华哽咽:"可她是你的亲姐姐,你真的忍心让她去坐牢?"她把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指,眼泪落下来了,"姜九笙和你没有血缘关系,锦禹,这世上,你只有妈妈和姐姐两个至亲的人。"

    他看着那只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多皱纹了,他把手抽出来,抽了一半,还是停下了,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温书华,过了很久才说:"你不忍心温诗好去坐牢,就忍心让我病了八年。"

    那时候,他才多大啊。

    温书华捂着嘴,忍不住哭出了声:"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不好,锦禹,你怪我怨我都可以,可你姐姐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看在妈妈疼爱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

    他打断了:"那不是疼爱,是弥补。"

    如果她真疼爱他,不会舍得让他自闭了八年。

    温书华对此,给不了一句解释,只是哭着央求:"锦禹,妈妈求你了,就这一次,放过你姐姐。"

    他把被她握着的手抽回去:"八年前,我才八岁,你怎么不放过我一次。"总是空洞又宁静的眸子,还是红了,"我痊愈了,你有没有过一点点高兴?你忙着把我送到孤岛的时候,你忙着让心理医生第二次引导我自闭的时候,有没有过一点犹豫?"

    温书华泪眼婆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少年。

    八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双沧桑的眼里,还有别的情绪。

    他眼眶通红,没有流一滴眼泪,倔强又不甘地看着他的母亲:"你舍不得温诗好,因为她是你的骨肉,我就不是吗?我就可以随便对待吗?我一辈子自闭都没有关系吗?"他垂下头,低声地说,"我也是你的孩子,你忘了吗?"

    温书华哑口无言,一句都辩解不了,抽噎着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想看她哭。

    他起身:"案子判决之前,我不会再出来见你了。"

    那份甜品,他一口都没吃。

    转身时,温书华抓住了他的手,哭着喊:"锦禹,锦禹。"

    低着头的少年,还是转过身去,喊了一声:"妈妈,"

    她听完,哭得更厉害了。

    她的儿子,都已经长这么高了,她居然不知道...

    少年低着头,能看见温书华发间的白头发,他又喊了一声:"妈妈,"停了很久,他问,"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然后,他抽回了手,转身走了。

    温书华站起来,追着他喊:"锦禹,锦禹!"

    她还是没有追出去。

    姜锦禹在甜品店门口站了很久,太阳还大,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回头看了看,然后走了,走到了路边,还是拿出了手机,拨了姜九笙的电话。

    她低声喊了一句:"姐。"

    姜九笙着急问他:"锦禹,她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毕竟,他身上还流着温家人的血,而温书华,是他的亲生母亲,是生他养他的人。红灯,他停在路边,蹲下了,眼睛有点红:"姐,我不去作证真的可以吗?"

    他犹豫了,看见温书华哭的时候,他就犹豫了,可能因为一直病着,八年里好多事他都记不太清楚了,可温书华待他好的时候,他都记得。

    她总给他买甜点,因为他要吃很多很苦的药,所以爱吃甜。

    他每年生日的时候,她都会送给他一台电脑,因为他喜欢。

    温诗好骂他的时候,她会帮着他骂回去,还会打她。

    她不论去哪,都会拉着他,因为他是病人,会走丢。

    或许是亏欠,所以尽力弥补,可到底她是疼过他的。

    姜九笙说:"当然可以。"她说,"锦禹,她们是你的至亲。"

    是啊,是至亲。

    他蹲在路边上,回头,看着不远处,甜品店的玻璃窗前,她的母亲坐在那里,失魂落魄。

    坐了很久,温书华的手机响了。

    "夫人。"男人的声音,说,"人已经过来了。"

    温书华几乎立刻抬头望向玻璃窗外,少年站在红绿灯路口,高高瘦瘦的少年,背脊挺直,总是低着头,总是把手放在前面,本能地护着自己,因为没有安全感。

    男人问:"要动手吗?"

    温书华大喊:"等等!"

    然后等了很久。

    玻璃窗外,路口的绿灯亮了,少年迈出了脚,走在空无一人的人行横道上。

    温书华哽咽着说:"不要伤他,不要伤我的孩子,"她咬着唇,眼泪不止,"只要...只要让他不能、不能出庭作证。"

    "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温书华看向窗外,捂着嘴,浑身发抖。

    马路上,疾速飞驰的汽车,朝少年开来。

    她募地站起来,哭着喊出了声:"锦禹!"

    "锦禹!"

    姜锦禹抬头,看见汽车飞快地撞过来,他几乎愣住。

    时瑾猛地扑过去,两个人一同摔倒,汽车几乎擦着他们脚边而过,锦禹手里的手机被碾得四分五裂。

    他怔忡了许久,扭头朝甜品店的玻璃窗看去,看到了他的母亲,正站在那里,看着他,潸然泪下。

    她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她到底做了什么...

    "锦禹。"

    "锦禹。"

    时瑾喊了两声,姜锦禹才愣愣地回头。

    他问他:"有没有事?"

    他低头,看着那个被碾得粉碎的手机,神不守舍。

    时瑾走到他面前:"站不站得起来?"

    少年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后的人,然后蹲下去,捂住脸,哭了。

    他自闭症之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时瑾蹲在他面前,说:"别哭,她怎么对你,你就怎么讨回来。"说完,他起身朝甜品店走,整个人杀气腾腾。

    姜锦禹突然站起来,拉住了他:"不要去。"

    他咬着牙,脸上全是眼泪:"这是最后一次,就当我把命还给她了。"他回头,玻璃窗里的妇人坐在地上,在痛哭流涕。他转过头,不再看一眼,说,"以后,我没有母亲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了身,一低头,眼泪就往下砸,怎么忍都忍不住。

    "锦禹!"

    "锦禹..."

    温书华坐在地上,看着越走越远的少年,放声大哭:"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电话打过来,男人说:"夫人,任务失败了。"

    温书华扔了手机,从地上爬起来,边走边哭,只喃了两个字:"幸好..."

    快到中午,时瑾才回了公寓。

    姜九笙抱着狗等在门口,没见姜锦禹,她眉头不展,问时瑾:"锦禹呢?"具体的情况,时瑾电话里跟她讲了。

    时瑾进了屋:"他没事,在隔壁公寓。"姜九笙要过去,他拉住了她,"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她这才看见,他的衬衫上有血,神色立刻紧张了:"流血了。"她转身去拿车钥匙,"我们去医院。"

    时瑾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不用,只是原先的伤口裂开了一点。"

    姜九笙不放心:"不行,去医院。"

    他抱着她不放:"笙笙,我就是医生。"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乖,去拿医药箱过来。"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听他的话去拿了医药箱。

    时瑾把衬衫撩起来,腰侧的纱布已经被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姜九笙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伤口,想凑过去给他吹。

    时瑾好笑,这个高度,他伸手刚好可以揉揉她的头:"笙笙,你帮我。"

    姜九笙抬头,无措:"我不会。"

    他把她拉到身边:"我教你。"握着她的手,放在腰上,"先把纱布拆下来。"

    她照做了,手有点抖。

    本来结痂的伤口,裂开了,血肉模糊的,她心疼得直拧眉头:"然后呢?"

    时瑾把消毒水、止血药和消炎药挑出来,把镊子放她手里,因为她不会,他带着她的手,用棉球蘸了消毒水:"用这个洗伤口。"

    姜九笙动作笨拙,不怎么敢用力。

    "先用红色的药,然后是白色的。"时瑾耐心极好,一一教她,若是她不会了,便握着她的手教。

    最后用纱布包起来,撕胶带的时候,她用了点力才扯下来,手碰到他了,她立马紧张地抬头:"我弄疼你了?"

    时瑾摇头:"没有,不疼。"就是有点痒,心痒,她的手一碰到他的皮肤,就有灼热感,不是疼,是欲。

    他突然俯身,要亲她的唇。

    姜九笙往后仰,用手抵在他肩上,皱着眉说他:"别动,扯到伤口怎么办?"

    没亲到,他不开心:"想亲你。"

    她表情不苟言笑,很严肃:"先包扎,等会儿让你亲。"

    时瑾低低笑了一声,乖乖坐直,看她弯腰低头,给他把纱布绑好,然后挨近他坐,说:"好了,可以亲了。"

    真乖。

    时瑾一只手扶着她的脸,凑过去吮她的唇,没有急于攻城略地,他放慢了动作,含着她的唇轻轻地咬。

    他退开一点点:"有柠檬味。"

    嗯,她涂了柠檬味的唇膏。

    他突然把衬衫的纽扣松开两颗,然后凑到她面前:"宝宝,给我亲一个吻痕出来。"(未完待续)

248:为了怀宝宝而努力努力!(27)

    "宝宝,给我亲一个吻痕出来。"

    "..."

    姜九笙红着脸,勾住时瑾的脖子,在他脖子上吮吸。

    他皮肤白,她就吮了两下,便有痕迹了。

    时瑾满意了,张开手,把她整个环住,低头深吻她,这才伸出舌尖,在她唇齿间用力勾缠。

    她爱喝酸奶,有一股奶味,他喜欢得不行,让她躺在沙发上,把她嘴里的奶味舔个干净了才放过她。

    姜九笙笑了,时瑾有时候亲她的时候,像只狗...

    某只趴在阳台上思考人生的狗:"汪。"

    "我想不明白。"姜九笙躺在时瑾腿上,找了舒服的姿势窝着。

    时瑾领口敞着,露出漂亮的锁骨,上面有个暧昧的红印,他伸手,修长的手指拂了拂那个痕迹:"想不明白什么?"

    "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偏袒得那样厉害。"想到锦禹,她心情低落,意难平,"对锦禹很不公平。"

    就算做不到一视同仁,但怎么能为了一个,而伤害另一个。

    "如果只能保全一个的话,两害相较取其轻。"时瑾微微顿了一下,"而温诗好身上多一个筹码。"

    她抱着时瑾的腰,避开他的伤口:"温氏银行?"

    时瑾点头:"温志孝教出来的女儿,都是利己主义,温书华也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她最爱的还是自己,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她可以当一个慈母,可若有冲突了,要另当别论。"

    一家子疯子!

    "锦禹不算不幸,他遇到了你。"时瑾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最好。"

    姜九笙被他夸的笑了,心情好了许多。

    时瑾摸了摸她的脸:"我去给你做饭。"

    她抱着不撒手:"还不饿。"

    他便不动了,让她懒洋洋地躺在腿上,她半眯着眼,在他怀里蹭。

    "笙笙。"

    "嗯。"

    时瑾伸手,落在她腹上:"这个月例假来了吗?"

    她点头,有点失望,怎么还没有怀上宝宝。

    他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揉了揉,问她:"做吗?"

    "..."

    她把头埋在他腿上,小声地说:"你身上有伤。"

    "我们轻一点。"

    然后,容不得她拒绝了,时瑾让她跨坐在身上,手摸到一个抱枕,扔了出去。

    正中姜博美的脑袋。

    正在阳台思考人生的它:"..."它做错什么了?嗷嗷了两声,乖乖钻到狗窝里去了。

    爸爸定的家规,被砸了就要藏起来,不说滚出来就不能出来。

    孔曹华受温书华所托,去了看守所见温诗好,几天没见,她憔悴消瘦了很多。

    "温夫人让我带句话给温小姐。"孔曹华转述了温书华的话,明明白白地说,"夫人让你认罪。"

    温诗好几乎不假思索:"不行!"她态度坚决,语气不容置喙,"必须主张无罪,我不能坐牢,我不坐牢!"

    孔曹华料到了她的反应,就事论事:"如果主张无罪,一旦败诉了,至少会判七年以上。"语重心长,又说,"若是认罪,主张过失杀人,不会超过五年。"

    温诗好立马问:"姜锦禹呢?"

    "他会出庭作证。"基本杀人罪是逃不掉了,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就要看官司怎么打,看法院怎么判。

    温诗好闻言,冷笑:"我就知道,这头白眼狼早晚要来反咬我们温家一口。"她瞳孔里全是红血丝,又气又恨,戴着手铐的手攥着拳头,"如果我被定罪,那姜九笙呢?她会判多少年?"

    温书华也问了这个问题,不知道这对母女怎么想的,管好自己的案子就行了,就是非要看到别人也不好才甘心。

    孔曹华实话实说:"法医的尸检报告可以证明,那一刀并不致死,杀人罪不成立,姜九笙那边应该会主张正当防卫,如果胜诉的话,会当庭释放,就算是败诉,顶多被判拘役。"

    时瑾把整个鼎拓律师事务所都请来了,宋大状亲自上阵,败诉,基本没可能。

    温诗好听完就不服了,气急败坏:"我去坐牢,她却无罪释放,凭什么!要不是她先刺那一刀,我怎么会推姜民昌,她才应该负主要责任。"

    还能这样推卸?

    孔曹华提醒:"死者的致死原因是----"

    温诗好厉声喝止:"够了!我花重金请你来,是想让你替我脱罪的,而不是来提醒我杀了人。"

    还没清醒呢。

    她根本听不进去,多说无益了,孔曹华最后一次作为律师提醒她:"如果温小姐你决意要主张无罪的话,那请你做好最坏的打算。"

    温诗好气得拍桌站起来,起得太猛,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脸色煞白,蹲在地上就开始干呕。

    孔曹华想到了什么,不太确定地看向温诗好:"温小姐你这是?"

    她蹲着,擦了擦了嘴,眼神突然发亮,她想起了温书甯,想起了有一种刑罚,叫缓期执行。

    当天,温书华就飞了中南,下飞机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她直接去了秦家。

    下人来报:"大夫人,温家夫人来了。"

    章氏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将手里的茶喝完了才道:"请进来吧。"

    温书华行色匆匆地进了二楼客厅。

    章氏没有起身,坐在沙发上,招待说:"温夫人,坐。"又吩咐下人,"给温夫人上茶。"

    一口一个'温夫人';,态度摆得明明白白,她秦家,根本不承认温家这个儿媳。

    温书华落在对面,神色倒从容:"我们两家已经结亲了,亲家母也太客气了。"

    "结亲是结亲了,证也领了,"章氏话锋一转,话里有话,"可我是一杯媳妇茶都没喝。"

    翻脸不认人是吧?

    老刁婆!

    温书华把肚子里的怒火压下去:"媳妇茶等诗好出来了敬多少杯都没有问题。"

    章氏笑了,眼里有显而易见的嘲讽:"出来?几年后?"

    温书华品了一口茶,竟是心平气和,成竹在胸般:"那就要看亲家母怎么帮忙了。"

    章氏笑着打太极:"温夫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们秦家就算再家大业大,可法庭的事,我们也插不上手。"表情为难,又说,"而且你也知道,明立出了点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哪有精力去管别的事。"

    温书华直接翻了茶盖,扣在了桌子上:"那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你们秦家的骨肉在牢里出生吗?"

    章氏的脸色变了。

    温家花房的案子,已经立案提交法院,开庭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的中旬。

    另外,谢大师家的汤圆已经失踪足足五天了,警方都已经放弃了,说可能狗肉汤都没得剩了,谢大师终日以泪洗面,寻思着要给汤圆立个衣冠冢。

    长安路有条步行街,步行街后面左拐,往里,又有条小吃街,街道很长,从街头到结尾,有将近一公里,里面小巷环绕,餐厅饭店数不尽数,是江北最有名的食街。

    谈墨宝今儿个面基,就约在江北,她就特地选了长安路的小吃街。

    和她面基的姑娘是主播仙草,先前谈墨宝被平台的小婊砸冷儿泼脏水,和仙草一起手撕过冷儿那个绿茶,两人臭味相投,一来二往地就结成了一对基友,那是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呀。

    仙草捧着杯奶昔,问谈墨宝:"墨宝宝,你真是谈氏药业的千金?"

    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谈墨宝敷衍过去:"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那就不提了。

    仙草开始向她吐槽小婊砸:"你不知道那个冷儿有多婊,自从凉了之后,天天在直播间卖惨,这也就算了,还去我男朋友那嘤嘤嘤,彻底当我死了。"

    仙草有个男朋友,也是网络主播,打游戏的,之前当电竞选手,颇为受欢迎,后来就转了主播行业了,仙草也是dy排的上号的名人,与她男朋友是公认的一对儿。

    谈墨宝欲言又止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仙草同志抱拳:"女侠请讲。"

    谈墨宝就说实在话了:"你那个男朋友,目测是个渣啊。"

    仙草把手里的饮料放下:"不用目测了,皇家血统98k纯渣!完全没添加。"来,听姐给你讲讲渣男的故事,"上次他跟我视频,只露了脸,丫的,后面镜子里照出来个小妖精,蹲在那里给他口。"

    谈墨宝听得热血沸腾了:"我靠!战斗机啊!"

    仙草抖抖鸡皮疙瘩:"差点没把我恶心死,还好老娘没让他碰过,不然一吨去脏粉都不够。"

    谈墨宝就费解了:"这种人渣你还留着干嘛?分尸吗?"

    仙草一脸大义凛然:"卖啊。"

    卖?

    谈墨宝虚心请教。

    "卖人设!等我搜集到了证据,我就卖被渣男欺负的弱女子人设,借机炒一把,还能把渣男往死里踩。"仙草大笑三声,"哈哈哈,不火我跟渣男姓渣!"

    谈墨宝竖起了大拇指:"佩服。"

    仙草摆摆手:"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姑娘两个意气相投,说了好一阵体己话,说得都渴了,谈墨宝才想起来:"诶,我家圆点哪去了?"她是抱着猫来面基的,这会儿,猫毛都没看见,她猜,"不是又搞小野猫去了吧。"

    她家那小土猫,丫的,小色猫一只,蛋蛋都割了,还总是出去撩小野猫。

    谈墨宝让仙草先吃着,她去厕所放个水,顺便找找她家小色猫,她顺着大厅到厨房的那条路找,边边角角都寻了一遍。

    "圆点。"

    "圆点。"

    "圆----"

    谈墨宝定睛一看,果然,她家小土猫圆点大总裁正按着一只苏格兰折耳猫在那舔得不亦乐乎,苏格兰折耳猫像个小娇妻一般,娇羞地喵喵喵。

    这小畜生呀。

    谈墨宝再看,觉得这折耳猫好生眼熟啊。

    这时,不远处有人在喊:"八宝。"

    "八宝!"

    谈墨宝抬头,表情有点精彩了,她想起来了,这折耳猫不就是先前在宠物店被她家圆点睡了的那只高贵血统猫吗?

    听到主人在喊,八宝动也不动,两只爪子抱着大总裁圆点,又是舔又是蹭。

    猫的主人有点恼,对高贵血统猫怒喊:"过来,八宝!"

    八宝不听,就要和总裁哥哥在一起。

    秦萧潇:"..."

    两个猫主人你看我我看你,真是冤家路窄啊。

    秦萧潇说:"怎么又是你的小土猫。"

    谈墨宝笑嘻嘻:"嘿嘿,又是你家的折耳猫。"她感慨,"缘分呐,缘分呐。"感慨完,她又说,"不过秦小姐你放心,上次我家小土猫把你家折耳猫上了之后,我就带它去割了蛋蛋了,它就是有那心也没那本事让你家的小母猫怀上野种了。"

    秦萧潇哼哼了一声:"我又没说什么?"转头对自己的猫说,"八宝,快过来。"

    八宝娇羞地在舔圆点的毛。

    秦萧潇:"..."这个见色忘主的家伙!

    谈墨宝打圆场,煞有介事地说:"它们可能是相爱了吧。"也冲着自己的猫命令了一句,"圆点总裁,快放开你的小娇妻!"

    圆点立马站起来,一抖,把八宝抖地上了,八宝立马又凑过去。

    秦萧潇:"..."

    正当圆点大总裁和它的小娇妻在依依不舍的时候,突然传来狗叫声。

    "汪!"

    "汪!"

    谈墨宝和秦萧潇一同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手里拿了个擀面杖追着一条狗,边追边骂:"你个小畜生,你还跑。"

    被追赶的是一只二哈,它像很虚弱,没力气似的,跑不动,摇摇晃晃地,撞倒了一箱空酒瓶子,狗身无力地一软,倒下了。(未完待续)

249:热血沸腾的岁月啊(28)

    狗身无力地一软,倒下了。

    男人上前一把拽住了拴狗的绳子,二哈要站起来,男人直接一脚把它踹在地上:"让你跑!"扬起擀面杖就往二哈背上打,"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嗷!"

    二哈叫了一声,用力往前一蹿,把前面一排空酒瓶子都撞倒了,一个装酒瓶的胶框刚好倒在谈墨宝的脚边。

    男人立马拉住,踹了一脚,才对谈墨宝陪笑:"对不起啊,撞到你了吧。"

    谈墨宝摇头:"没有没有。"随口问了一句,"老板,这是你的狗?"

    男人笑着说:"是啊,不听话,前几天咬了人,我教训了一顿,不服气,还往外跑呢。"

    谈墨宝瞅了瞅那只二哈,身上的毛已经脏到打结了,还有血痕,趴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眼神都有点涣散了。

    她状似随意地又问了一句:"我看它怎么站不稳,是不是病了?"

    男人回答说:"没吃东西,饿的。"然后拖着狗往厨房去,还边训斥道,"还不跟我去吃饭!"

    二哈腿打颤,被拖着走,回头对着谈墨宝叫唤:"嗷呜!"

    男人顺手就要用擀面杖打,见后面还有人看着,忍下了,拖着狗快步往厨房去。

    二哈恹恹地叫:"嗷----"

    这时,谈墨宝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

    男人听到声音立马回头,警惕地看着谈墨宝:"你拍什么呢?"

    谈墨宝立马解释:"哦,我看这狗可爱啊。"

    男人没再说什么了,勒着狗的脖子拖进了厨房。

    "那只狗应该是被下了药。"秦萧潇说。

    不是应该,是肯定!

    谈墨宝当即发了一条微信给谢荡:"这是不是你家汤圆?"

    她看见过姜九笙发的寻狗启示,谢荡家那只二哈就长这样,整个尾巴是黑的,就最上面有一小撮白毛。

    很快,谢荡回了消息。

    "是。"

    "把位置共享给我。"

    谈墨宝发了个共享位置过去,又编辑了一条消息给谢荡:"快点,店主好像要杀狗了。"

    应该是要做宰了煮了,这家店的招牌菜就是干锅狗肉。

    她把手机收了,对秦萧潇说:"这是我朋友的狗。"然后把圆点抱起来,托付给她,"能帮我看一下猫吗?"

    秦萧潇愣愣地接了。

    然后谈墨宝往厨房去了,刚走到门口,身后一个男店员问她:"你找什么?"

    谈墨宝反应很快,表情自然地说:"哦,我找洗手间。"

    男店员给她指路:"这里是厨房,洗手间在那边。"

    她就装模作样地往那边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突然想起来:"诶,我的猫呢?我的猫哪去了?"一脸焦急地问男店员,"你看见我的猫了吗?"

    对方说:"没有。"

    谈墨宝佯装思考:"我的猫有没有往厨房跑啊?它肯定是跑厨房去偷吃了。"然后,她就绕过男店员,往厨房去了,"圆点。"

    "圆点。"

    "圆点。"

    男店员跟上去说:"诶诶,那里不可以进去。"

    谈墨宝置若罔闻,心无旁骛地'找猫';:"在哪呢,圆点?"

    "快出来。"

    "圆点。"

    她一进厨房,掌厨的男人,还有在切菜的女人立马看向她,那切菜的女人脖子上戴了很粗的金链子,体态丰腴,目测就是老板娘。

    谈墨宝迅速扫视了一圈,发现厨房后面有扇门,没合紧,她就看见了汤圆的一条腿,趴在那里已经叫都不叫了,那个老板没见到,应该就在那扇门后面处置汤圆。

    那老板娘放下菜刀:"小姐,我们厨房不能进来。"

    "为什么不能进?我在你们饭店吃饭,厨房都不让我进,我哪知道卫生不卫生。"谈墨宝说得振振有词,"而且,我是来找我的猫的。"

    老板娘不悦,也不好赶人,脸色不太好地说:"那你不要乱走动,厨房后面是私人场所。"

    谈墨宝煞有介事地继续找猫。

    "圆点。"

    "圆点。"

    她叫了两声,东看看西看看,然后绕到里侧,'无意';地把厨房后面那扇门给推开了。

    老板娘一把拽住她:"你干什么?"

    谈墨宝看着门后面,男人正拿着擀面杖往汤圆身上招呼。

    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

    她怒了,一把甩开老板娘的手:"我还要问你们呢,在干什么,为什么打它?"

    对方理直气壮:"我自家的狗,我们想打就打,关你什么事?"

    谢荡还没到,这家黑店的这对狗男女一看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当务之急是先拖住他们。

    谈墨宝与老板娘据理力争:"虐待动物是犯法的,你说关我什么事?"

    老板娘嗤笑:"犯法?吓唬谁呢,再说了,谁说我们在虐待动物,这是杀狗。"她横得不得了,"家养狗是可以宰杀的,警察也管不了。"

    看这样,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

    谈墨宝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这女人的无耻给气到了:"那我就问问警察管不管。"

    她直接拿出手机要报警,老板娘一把抢过去,直接砸在地上,手机瞬间碎屏了:"滚,再不滚,对你不客气了。"

    我艹!

    这个臭婆娘!

    谈墨宝把地上那个碎屏的手机捡起来,晃了晃:"我这个手机上个月刚买的,八千,你赔了我就滚。"

    那老板娘强词夺理:"是你自己手滑摔的,关我什么事,谁看见我砸你手机了。"

    我艹艹!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刚要发作,那粗链子老板娘就伸手推了她一把:"出去出去,不然就不是一个手机能了事的了。"

    就是这时候,狗叫了一声:"嗷----"

    后门外头,男人已经扔了擀面杖,换了手臂粗的棍子,抡起棍子往汤圆身上砸。

    妈的!居然敢这么对待汤圆公主!

    谈墨宝忍无可忍了:"我艹你妈*!"顺手摸到个水瓢,直接砸那老板娘头上了。

    咣!

    瓢破了。

    谈墨宝趁着那老板娘眩晕时,一把推开她,抬脚就踹了门,用眼睛狠狠剜着男人:"你再打我家汤圆公主试试!"

    放完狠话,她二话不说,拿起把扫帚就要干,却被一只大手拽住了衣服。

    那老板娘拽着她,恼羞成怒地喊:"还不快过来,把这个女的给我修理一顿。"

    掌厨的男人与另一个男店员皆是愣了一下,然后过来帮忙。

    一打三啊,谈墨宝撸起袖子:"干架是吧,老娘怕过谁!"

    她抄着把扫帚,就是干。

    可到底...寡不敌众,而且防不胜防,正当她挥着扫帚打得酣畅淋漓,外面那杀千刀的男人用那根打汤圆的棍子朝她后脑勺就是一棍子。

    谈墨宝娇躯一晃,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然后摸到了一把血:"靠!老娘的熊猫血贵着呢。"

    糟糕,她突然头有点晕,腿有点软。

    老板娘顶着张被扫帚抽得鼻青脸肿的大饼脸,怒瞪谈墨宝:"还犟不犟嘴?"她走到他男人跟前,一脚踩在汤圆的狗爪子上,"心疼这畜生是吧。"

    她从男人手里接过棍子,抡起来就往汤圆身上打。

    "嗷!"

    妈的。

    谈墨宝扑上去,一把抱住棍子,闷头就往前推,直接用蛮力把那老板娘给推进了一口洗菜的大盆里。

    对方气得大叫了两声,甩了甩身上的水,摸到把菜刀就要上前。

    这时候,一个灰溜溜的不明物突然蹿过来!

    "喵!"

    是谈墨宝的圆点小土猫,它一记佛山无影爪就挠花了老板娘的手,她痛呼了一声,菜刀掉地上了。

    圆点站到谈墨宝前面,龇牙咧嘴地张牙舞爪。

    谈墨宝捂着流血的脑袋,看门口:"不是让你把圆点抱走吗?"

    秦萧潇一脸无辜:"它自己要来的。"

    被猫爪了的老板娘气得不行,脱了身上湿哒哒的围裙,甩在地上:"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

    秦萧潇一脸嫌恶地往后退,可还是沾到了几滴水,她把身上的小包取下来,用手指摸了摸上面的水渍:"我这个包六万多。"她一根手指勾着包包的链子,晃了晃,"脏了,给我赔。"

    那老板娘气得咬牙切齿,她男人捡了棍子过来:"赔什么赔,再不滚,连你一起打。"

    秦萧潇挑挑眉:"不赔是吧。"

    她走上前,一把拽住老板娘的的头发,直接就摁进洗菜盆里。

    秦家的人,打起架来,够狠。

    就是...战斗力有点弱,她被老板那个五大三粗的拽住了头发,三个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谈墨宝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带着她家小土猫和那两个男店员打起来了。

    整个后院鸡飞狗跳。

    然后,警笛声终于响了。

    第一个冲进厨房的是谢荡,看了一眼两个鼻青脸肿的姑娘,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汤圆,拿了个盘子就砸在那老板的脑袋上:"妈的,老子弄死你!"

    顿时,头破血流。

    谢荡不解气,在地上捡了个棍子就要打人。

    刑侦队的小江江婀娜赶紧喊停:"都住手!"然后吹了一声哨子,"再不住手就抓去蹲局子!"

    然后全部住手了。

    谢荡一棍子抡在了女人腿上,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打女的。

    小江:"..."回头吆喝两个小警员,"快快快,把他们分开。"

    谢荡这才扔了棍子,问两姑娘:"怎么样?"

    谈墨宝捂着脑袋,血是没流了,她后颈一片湿滑,都是她的熊猫血啊,她心痛加身痛,两眼都昏花了:"还撑得住,撑得住。"噢,好晕!

    秦萧潇把自己的小包包捡起来,从里面掏出来个镜子,把被扯得跟鸡窝一样的头发压下去。

    谢荡这才过去看汤圆。

    汤圆躺着起不来,看到谢荡,要哭了,奄奄一息地嗷呜嗷呜。

    "嗷~"荡哥。

    "嗷~"荡哥。

    "嗷~"汤圆快死了,呜呜呜。

    小江说:"都带去警局。"

    警车出发前,谢大师赶来了,看见汤圆那个伤痕累累的样子,二话不说,跑到警车里,把那对狗男女踹了几脚。

    谈墨宝的基友仙草这才知道基友是去打架了,懊悔得要死,趁乱也去踹了两脚。

    小江:"..."谢大师是音乐界的泰斗,他也不能拦啊,就让谢大师多踹了几脚,那个小网红,算了,他没看到。

    踹完人,谢大师抱着汤圆抹眼泪,那是老泪纵横,'父女';两哭得好不凄惨。

    "汤圆啊。"

    "嗷~"爸比~

    "汤圆啊。"

    "嗷~"爸比~

    "我家汤圆受苦了。"

    "嗷嗷嗷!"爸比,你的汤圆公主差点仙逝了,呜呜呜。

    小江:"..."这老人家返老还童了,这狗子是成精了。

    然后,谢大师就抱着汤圆去宠物医院了,汤圆那体格,就是被饿了几天,照样犹如泰山压顶,不过谢大师不让别人抱,非得亲自抱他家汤圆公主,可把自己给累坏了。

    黑店四个人被带到一辆车里了,谈墨宝谢荡秦萧潇与小江另一辆车,以及两只猫,小江才刚坐上来。

    后面的谢荡说:"先送她去医院包扎。"理由是,"她是熊猫血,要是失血过多了,小命不保。"

    熊猫血还敢这么打架!

    小江只好把车往医院开了。

    谈墨宝还捂着脑袋,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医院会不会剃我头发啊。"

    秦萧潇坐副驾驶,在那看手机,没搭腔。

    谢荡蔫儿坏的表情:"会。"

    谈墨宝被惊吓到了:"不是吧,不能不剃吗?"她瞧谢荡,"荡哥,你也破过脑袋?"

    谢荡幽幽地看着她。

    她瞬间想起来了,她给她妈烧纸那个晚上,一板砖把谢荡当鬼砸了,她赶紧打圆场:"误会误会。"

    谢荡懒得提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把t恤外的白衬衫脱下来,扔给她,语气一贯作死般的恶劣:"用这个,别脏了人家的车。"(未完待续)

250:货真价实的狗粮(29)

    "用这个,别脏了人家的车。"

    "..."

    谢荡公主这个嘴啊,被毒蛇吻过一般。

    她脑袋被缝了五针,在后脑勺剃了一撮头发,她的情丝啊,就这么从根断了,这是要她绝情绝爱吗?

    生无可恋的谈墨宝坐在车上,一路都在感慨:"算起来,我这是第二次当破头将军了。"扭头看谢荡,"嗯,算起来好像都跟你有那么点关系啊。"

    上一次是脑门,这一次又是后脑勺。

    她觉得吧:"谢荡,咱两上辈子一定是冤家。"

    谢荡瞥了她一眼:"我上辈子可不是貂。"

    谈墨宝:"..."

    荡哥,有点皮哦,哼,上辈子肯定是只貂,这辈子满世界皮。谈墨宝正脑补谢荡变成一只作天作地的貂时,他突然扔过来一句:"谢谢。"

    干嘛突然这么正经?

    谈墨宝摆摆手:"客气。"江湖儿女,她正义凛然地说,"你是我女神的师弟,四舍五入也就是我的师弟啦,汤圆是你妹,四舍五入也就是我妹了,打我妹妹,当姐的哪能不管。"

    谢荡:"..."刚刚说她是只貂,这会儿,又是只狗了。

    到了警局,小江问要不要私了,对方有私了的意思,谢荡坚决不和解,直接放话:"不告到他们坐牢,老子就不姓谢。"

    小江就领着谢荡去立案了,两姑娘面对面坐着等,一个抱着小土猫,一个抱着折耳猫,两只猫你看我我看你。

    谈墨宝真心实意地说:"今天谢谢啊。"

    秦萧潇义正言辞:"我又不是帮你,他们弄脏了我的包。"

    "..."

    这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谈墨宝还是正正经经地道谢:"还是要谢谢。"要不是秦萧潇,她的熊猫血还不知道要流多少,她于她有救血之恩啊。

    秦萧潇勉为其难的样子,接受了:"要真想谢,以后看好你这只没教养的小土猫。"

    "..."

    丫的,不竖一身的刺不舒服是吧。

    谈墨宝大度,不跟她一般见识了,豪气云干地说:"不管怎么说,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吆喝一声。"

    她这个人,有恩报恩!

    秦萧潇一副'本小姐不想理你';的表情:"我不跟网红打交道。"

    网红谈墨宝:"..."她这个样,交得到朋友算本宝输。

    这时,警局的门被推开了,白衣黑裤的男人走进来,生得干净周正,一身书卷气,着实是个俊朗的。

    "程会。"

    谈墨宝怀疑她产生幻听了,这还是那个嘴里总是带着刀子的秦萧潇的声音吗?居然让人听出了一股子乖巧,她抬头,果然,看见秦萧潇看着男人,一脸的乖巧相。

    这人会变脸吧。

    程会走过来,看了看秦萧潇,皱着眉:"有没有受伤?"

    她摇头,眼神很亮:"没有。"

    程会便没有再问什么,对值班的警察道:"我是秦萧潇的老师。"

    "去那边办了手续就可以把人领走了。"

    然后程会便过去办手续了,秦萧潇一路尾随,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谈墨宝全程目瞪口呆,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就好像那只叫八宝的苏格兰折耳猫,一碰见她家圆点小土猫,小辣椒秒变大总裁的小娇妻。

    办完手续,程会和秦萧潇先离开了,程会的车停在附近的停车位,要走一段路,秦萧潇抱着猫,不作声地跟着。

    她低着头,走在程会右边:"对不起,麻烦你了。"

    程会看她:"为什么不通知家里?"

    她习以为常般,语气很平铺直叙:"我家里人不会来。"秦行知道了,估计就一顿骂,云氏肯定会说她是麻烦精。

    秦家的情况,程会知道一点儿,没有再问了:"我送你回去。"他走到右侧,让她走在里面。

    秦萧潇连忙笑着点头,怀里的苏格兰折耳猫叫了一声:"喵。"

    程会看着那只猫。

    她介绍:"这是我养的猫,叫八宝。"

    他温声应了声:"嗯。"

    秦萧潇把手上的猫掂了掂,抱着放到程会跟前,哄着猫叫人:"八宝,叫程老师。"

    八宝被扰了清梦,一爪子过去:"喵!"

    还好秦萧潇眼明手快,赶紧后退了:"对不起啊程老师,八宝被我惯坏了,有点跋扈。"

    程会摇头,说没关系。

    秦萧潇有点恼,瞪了瞪八宝,它就缩了缩,往她怀里钻,讨好地舔她,撒娇:"喵~"

    程会看着那只猫,有点好笑,突然觉得这猫同她的主人性子很像,爪子很硬,牙尖嘴利的,不过有时候又有点软软的。不同的是,它跋扈是因为有人惯着,她却不是。

    录完口供、办完手续已经晚上七点了,谢荡和谈墨宝一同走出警局。

    "住哪?"谢荡问。

    谈墨宝也不客气,报了个地址,然后就抱着圆点上了谢荡的宝贝座驾,她一上车,就去开车载音乐。

    谢荡立马阻止她:"别放笙笙的歌。"

    谈墨宝当然想放偶像的歌:"干嘛?"

    谢荡瞅了她一眼:"我怕你跟着唱。"此时,他摆了一脸'你唱歌怎么样你没点逼数';的欠揍表情。

    "跟着唱怎么了?"谈墨宝不服气,她唱首歌怎么了,她直播间的老铁都说了,她是灵魂派,唱歌那是能震撼灵魂的好吗,圆点也喵喵喵,赞同。

    谢荡毫不客气地实力怼:"会出车祸。"

    谈墨宝翻了个大白眼,本来是想放偶像的歌的,可想到上次的车祸,她还是觉得要珍爱生命,毕竟,她脑袋刚缝好,于是乎就放了一首小提琴曲。

    她听着听着,就昏昏欲睡了,腿上趴的猫,也睡眼朦胧了。

    她住的小区不远,二十分钟车程,车停到小区门口时,她已经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睡着了,两只手抱着自己,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脑袋搁在车窗上,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后颈的血迹干了,殷红殷红的,她腿上还窝着一只灰猫,一人一猫看起来都有点可怜。

    谢荡没有叫醒她,坐在车里等,等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还没醒。

    "谈墨宝。"他喊。

    对方没反应。

    谢荡伸出一根手指,戳她肩膀:"谈墨宝。"再戳,"谈墨宝!"

    抱着的那一团动了动,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扭头看谢荡:"嗯?"整个人都很恍惚迷瞪。

    看在她脑袋破了的份上,坏脾气谢荡公主嘴上语气好了很多:"到了。"

    她愣了十秒:"...哦。"然后直接拎着圆点扔出了车窗,扭头去解安全带。

    被扔得一个激灵的圆点:"..."

    谢荡问她:"几楼?"

    "二楼。"她奋力解安全带,没睡醒,愣愣的,解了好一阵,才咔哒一下。

    这个样,像个二傻子。

    谢荡对谈二傻子挥挥手:"去吧。"

    "哦。"二傻子就下车了,脚步有点飘,踉踉跄跄地往小区里走,她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灰猫,喵喵喵个不停。

    谢荡想等灯亮了再走,等了三分钟,谈墨宝自己又下来了,换了一栋。

    谢荡:"..."平时的机灵劲儿哪去了。

    晚上,姜九笙带着姜博美去了谢家,汤圆前腿骨折了,身上还有多处外伤,但好在没有什么大伤,养养就没事了,汤圆前腿包成了一个粽子,趴在沙发上,谢大师正在一旁给汤圆做思想教育。

    谢大师很严肃:"还偷不偷吃冰激凌了?"

    汤圆仰头叫:"嗷。"

    谢大师耳提面命:"以后还跑不跑出去了?"

    汤圆抱头:"嗷。"

    谢大师义正言辞:"特别是陌生人喂的东西,还吃不吃了?"

    汤圆把头埋进沙发里:"嗷。"

    教育完了,严父模式下线,慈母模式开启,谢大师拿着木梳子,给穿着粉裙子的汤圆梳头上的毛,非常温柔地说:"爸爸以后不骂你了,不准再离家出走了,知不知道。"

    汤圆把肥壮的身子窝进谢大师怀里,撒娇:"嗷~"

    失而复得,谢大师真是恨不得可劲儿疼爱汤圆公主,爱抚它的毛:"我家汤圆真乖。"

    "嗷~"

    汤圆在谢大师怀里撒欢,那吨位,谢大师够呛,还是以后再疼爱吧,他把汤圆推开,温柔地问:"想吃什么狗粮,爸爸都给你买。"

    狗粮两个字,汤圆公主听得懂!

    它赶紧欢快地用脑袋去蹭谢大师的手:"嗷~"

    谢大师老来得子,别说孙子,谢荡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有小娃娃对他撒娇过,看着汤圆小公主这软绵绵胖乎乎的样子,心都要化了:"哎哟,我的小心肝哦。"

    汤圆小心肝继续蹭爸爸的手:"嗷~"

    谢大师情绪正浓,慈爱地抱着汤圆的头,心肝宝贝地顺它的毛,千叮咛万嘱咐:"以后再也不准离开爸爸了。"

    "嗷~"汤圆是个听话的小公主,听爸比的话。

    这时候,突然一声狗叫。

    "汪。"姜博美站在玄关,"汪。"

    汤圆回首一看,定睛,然后一爪子就推开了谢大师:"嗷!"狗子哥哥!

    它撒丫子跑过去,虽然就三条腿落地,但它身残志坚,用最快的速度扑倒了姜博美弱小的身体。

    被抛弃的谢大师:"..."

    被泰山压顶的姜博美:"..."

    欢欢喜喜抱着狗子哥哥的汤圆:"嗷~"

    看见汤圆包成粽子的爪子,姜博美收回了爪子,没推开它,难得放弃挣扎,任汤圆蹂躏。

    姜九笙看了一眼滚作一团的两只狗,走进客厅,问正闷闷不乐的的谢大师:"汤圆没事吧?"

    谢大师瞟了一眼那只有了公狗忘了爹的白眼狗:"没事,养两天就活蹦乱跳了。"然后看向姜九笙,"笙笙啊,我问你个事。"

    "老师您说。"

    谢大师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救汤圆的那个姑娘,"他贴切地形容了一下,"就是脑袋被砸破了还特彪悍的那个姑娘,你认识吧。"

    姜九笙已经听说了这事,点头:"认识,她是我的朋友。"

    谢大师两眼一亮,追问:"那姑娘人怎么样?"他看着是不错,有勇有谋重情重义,是个江湖好儿女。

    姜九笙没听出来谢大师的弦外之音,实话实说:"嗯,是个很好的人。"

    谢大师眼睛都笑眯了:"我看着也是,讲义气又护犊子,跟荡荡一样。"脸笑成一朵菊花,谢大师问,"那姑娘有男朋友吗?"

    姜九笙明白谢大师的意思了,笑着摇头:"还没有。"

    谢大师更满意了,自顾点点头,由衷地感叹:"果然,是个优秀的姑娘啊。"

    这时候,谢荡回来了,往沙发上一坐,瞅了姜九笙两眼,没说话,把她那杯没喝的茶给喝了。

    谢大师逮着他问:"荡荡,你有没有送汤圆的救命恩人回家呀?"

    谢荡不咸不淡:"送了。"

    哎呀,这发展好。

    谢大师接着循循善诱:"你看人家姑娘为了咱们家汤圆都头破血流了,是不是得感谢人家?"

    谢荡还能不懂他家老头那点心思,成天张罗着给他找对象。

    谢荡扔了颗葡萄到嘴里:"她有只小土猫,你可以把汤圆拾掇拾掇,送过去以身相许。"

    谢大师:"..."有生之年不知道能不能当爷爷啊!

    那边,汤圆闻言,立马扭头,冲它荡哥叫:"嗷!"汤圆是狗子哥哥的!

    叫完,汤圆一把抱住狗子哥哥的脖子,撒欢。

    被压得快要散架的姜博美勉勉强强应了:"汪。"

    九点的时候,时瑾过来接姜九笙和姜博美,他在酒店开完会直接开车过来,姜博美坐后座,它当然想妈妈抱着它坐,但时瑾爸爸不让,暴君!

    副驾驶的座位上放了一个文件袋,姜九笙拿起来:"这是什么?"

    时瑾给她系安全带:"你母亲的资料。"(未完待续)

251:笙笙生父,案子开庭(30)

    时瑾给她系安全带:"你母亲的资料。"

    姜九笙微微诧异:"查到了?"

    也是,也不是。

    时瑾没有发动车,同她说:"你母亲大学是在江大念的,因为学习很优异,而且是孤儿出身,被选为了资助生。"时瑾停顿了一下,"我怀疑那个资助你母亲的男人就是你生父。"

    姜九笙动容,眼里神色亮了亮:"那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时瑾摇头:"没有,资助人的资料全部被抹掉了,什么都查不到。"她脸上有明显的失落,时瑾又说,"不过,当时事情闹的很大,那位资助人的母亲去过学校,当时还和你母亲起了争执,有人目睹了过程。"

    姜九笙看着手里的资料,眉头越拧越紧,她母亲性子温和又柔弱,又尤其心善,甚至因为孤儿的身份,骨子里是自卑又敏感的,怎么可能应付得了那位资助人的母亲。

    "大概就是棒打鸳鸯,而且可以确认,资助你母亲的那个男人从政。"时瑾说,"因为会影响仕途,所以资助资料全部消除掉了。"

    若是那位强势的母亲用仕途相要挟,依照她母亲的性子,肯定会成全,她越喜欢那位资助人,就会消失得越彻底。

    姜九笙把手机的照片给时瑾看:"会不会是这个男人?"是她在清吧的照片墙上拍下来的照片,照片里母亲笑得温柔羞怯,身边之人,定是心爱的人。

    而且照片里的男人戴了名贵的手表,是个非富即贵的男人,从政也解释得通了。

    时瑾点点头:"很有可能。"

    九月一号,试课结束,姜锦禹正式入职于西交大计算机系。

    九月七号,《三号计划》剧组杀青,导演在秦氏酒店办了杀青宴,所有出演的演员都去了,唯独男主角苏问缺席,据说,苏问去国外看游泳比赛了。

    九月十五,虐待汤圆的那家黑店被封锁,店主夫妻非法宰杀动物,被判拘役,并处以罚款。

    九月十八,温家花房命案一审开庭,两位被告皆申请了私审,法院批准,不公开审理。

    法官高坐台上,旁边是陪审团。

    公诉方的检察官向法官申请证人上庭作证,法官允许,书记员传:"传证人姜锦禹。"

    少年坐到证人席,他的左边,是一号嫌疑人温诗好,右边是姜九笙,看了姜九笙一眼,她对他点点头,他便收回了目光,端端正正地坐着。

    公诉方检察官是检察院的首席,林检察官,五十多岁,一身正气。

    林检察官起身,走到姜锦禹面前,提问:"证人,请问你和被告温诗好是什么关系?"

    姜锦禹看了一眼被告席的温诗好,她还穿着囚服,神色憔悴,一改往日的强势与张扬,她眉眼低垂,两鬓的发散着,显得柔弱无害。

    姜锦禹转过头,神色冷静地回:"姐弟。"

    林检察官语气温和,不疾不徐道:"能说一下当年你在温家花房外看到了什么吗?"

    姜锦禹回头。

    坐在后面的温书华正看着他,眼里有泪光。

    他转过头去,说:"我到那里的时候,女人已经不动了,被告温诗好拿着相机在拍,花房里的男人突然醒过来,抓住了她的腿,让他打10,被告说,"姜锦禹顿了一下,毫不迟疑地开口,"你这种杀人犯,还不如死了。"

    林检察官追问:"然后呢?"

    "被告用力推开了死者,他后脑撞到了花架上的瓦盆。"

    "我问完了。"林检察官面向法庭,开始做总结陈词,"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根据证人姜锦禹的证词,死者姜民昌当时的意识还是完全清醒的,并向被告温诗好发出了求救,从当时现场的照片也可以判断,当时死者的出血量并不致死,尸检报告也证实了死者姜民昌的真正死因是颅骨凹陷性骨折导致的颅内出血,这一点也可以证实证人的证词完全属实。"

    林检察官发言完毕,法官与陪审团点了点头。

    法官问:"被告律师,还有没有问题要问?"

    "有。"坐在温诗好旁边的孔曹华站起来,走到姜锦禹面前,"证人姜锦禹,请问你和被告温诗好的关系怎么样?"

    姜锦禹沉默了。

    孔曹华立马说:"请你如实回答。"

    他回:"不好。"

    孔曹华又问:"证人,请问当年你多大?"

    姜锦禹平铺直叙地回:"八岁。"

    孔曹华手里拿着一支笔,不急不躁地:"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证人过去八年是不是患有自闭症?"

    被告律师,是要推翻姜锦禹的证词,从年纪,与被告关系,还有患病史入手。

    姜锦禹迟疑了一下,如实回答:"是。"

    孔曹华问完了,转身面向法官,掷地有声地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证人在命案发生的当年,还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不管是判断力还是记忆力,都尚不成熟,另外,证人和我的当事人关系十分不好,他的证词是否完全不带有私人感情,也无法考究,最重要的一点,证人在这**年间,一直患有自闭症,而患有精神缺陷的病人,证词是可以视作无效的,还请法官大人和各位陪审团考虑一下证人的精神缺陷以及证词的可靠性。"

    法官与陪审团神色微变。

    公诉方林检察官立马站起来,再次走到姜锦禹面前:"证人,当年花房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姜锦禹回答:"记得。"

    林检察官问:"能描述一下那个花房吗?"

    姜锦禹不假思索地开口,少年的声音清越,音量不大,却清清楚楚:"花房的玻璃上都是绿萝,门口是兰花,两边摆了两排月季,月季后面有两颗小柏树,正对门口放了一个四层的花架,最上面是红色的三角梅,其次是紫罗兰,第二层是四时海棠,花架上面三层的盆栽都是瓷器底,只有最底下一层是瓦盆底,里面栽培的花是小木槿。"

    林检察官问:"你都认识?"

    姜锦禹顿了一下:"我母亲喜欢花,我认得很多花。"

    后面的温书华眼泪不停地掉,咬着牙,才没有发出声音。

    林检察官问完了,面向法官,陈述:"法官大人,可以播放一下二号证物吗?"

    二号证物是温诗好寄给警方的那盘视频。

    播放了十几秒钟,林检察官便按了暂停,用手里的激光笔指着视频上定格的画面:"从视频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温家花房里面的摆设与花卉,而这个视频,我的证人并没有看过,由此可以证明,证人虽然当年只有八岁,但不管记忆力还是判断力,都没有任何问题,另外,"林检察官又看向姜锦禹,问,"证人,请问这八年你有在做心理治疗吗?目前的精神状态如何?"

    姜锦禹沉着冷静地回答:"有,目前已经痊愈了。"

    林检察官问完,将资料呈堂:"法官大人,这一份是心理医生对证人的精神评估,已经可以确定证人的自闭症基本痊愈了。"

    法官看了一下证物,又传递给了陪审团。

    林检察官等了片刻,才开口:"一号证人已经问完了,请法官大人允许传召我方的二号证人薛荣信。"

    法官应允。

    书记员高声道:"传薛荣信。"

    姜锦禹起身,走到后面,坐在时瑾旁边,时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什么都没说。

    随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上了证人席。

    林检察官开始发问:"证人你好,请问你和当年负责温家花房的法医薛平华是什么关系?"

    薛荣信回答:"薛平华是我的母亲。"

    林检察官问:"当年你母亲辞去法医的工作,举家搬到了国外,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证人摇头:"不清楚。"

    林检察官又问:"以你父母当年的收入情况,足够支持移民吗?"

    "不够。"

    林检察官提了提嗓音:"那么,你们全家移民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不知道。"薛荣信思考沉吟了一下,回答,"我只知道我母亲突然多了一笔钱,而且辞掉了工作,因为这个原因,我父亲和母亲还大吵了几次。"

    "可以,我问完了。"林检察官转身,将一份资料递给了书记员,并且呈堂,然后林检察官开始陈词,"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这是银行的一笔汇款记录,时间刚好是八年前温家命案发生后的第七天,汇款方是被告温诗好的母亲温书华,而收款方是证人的母亲,也就是当年温家命案的负责法医薛平华。"停顿了一会儿,才有条不紊地继续说,"另外一份,是八年前薛平华出的法医报告,上面写的致死原因是腹部中刀导致失血而亡。"

    说完,等法官过目完,林检察官又递出了一份新的证据:"而这一份尸检报告则是最近法医对死者姜民昌的骸骨做了再一次周密详细检查后出的报告,这份报告里的致死原因却是颅骨凹陷性骨折导致颅内出血,且腹部中刀的出血量并不致死。"

    法官与陪审团一一翻看两份尸检报告。

    林检察官总结陈词:"由此,我们可以推论,当年薛平华的尸检报告是有问题的,当时的薛平华在法医界很有声望,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错判的低级错误,也就是说,这份尸检报告被薛平华法医做了手脚,而指使他的人就是被告温诗好的母亲温书华。"林检察官转身,看着后座上的温书华,声音铿锵,字字有力道,"温书华为了保全女儿,所以用钱买通的法医薛平华,这笔钱,正是薛平华用来移民的那五百万。"

    温书华攥着手,头上有薄汗。

    林检察官转身,继续陈述:"为了替女儿脱罪,温书华甚至不惜让心理医生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了精神诱导,也就是证人姜锦禹,心理医生的检测表明,证人姜锦禹的自闭症是外因诱导,而并非自然形成,也就是说,被告温诗好的母亲温书华在八年前为了将命案的真相掩盖,不仅收买了当时的法医,甚至连目睹了凶案过程的亲生儿子也没有放过。"

    话落,一时哗然。

    温书华咬着唇,泪眼婆娑,转头看向离得远远的少年,他笔直地坐着,看着前方,神色没有一点起伏,仿若与他无关,温书华眼泪忍不住,掉得更厉害了。

    法官这时问:"一号被告律师,有什么问题要提吗?"

    孔曹华站起来,道:"没有。"

    坐在他身旁的温诗好一直低着头,眼里噙泪,楚楚可怜般。

    一号嫌疑人审判告一段落,然后是二号嫌疑人姜九笙,她的律师是鼎拓律师事务所的宋律师。

    姜九笙淡定自若,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宋律师亦如此,不急不缓地起身:"刚才大家也看过了林检察官放的那段视频了,视频里死者姜民昌在遇害前,与前妻宋培起过激烈争吵,并且,死者也亲口提出,我的当事人并非他的亲生女儿,死者与前妻宋培争论无果时,杀害宋培,也就是我当事人的母亲,当时,死者情绪正处于狂躁中,而且当我当事人目睹了整个杀人过程后,死者姜民昌手里的刀是指向我的当事人的,而且他说了这样两句话。"

    宋律师模仿当时姜民昌的神色与口吻:"是我杀了她。"狠厉又杀气腾腾地说,"现在怎么办呢?被你看到了。"(未完待续)

252:审判结果,锦禹断绝关系(31)

    "是我杀了她。"狠厉又杀气腾腾地说,"现在怎么办呢?被你看到了。"

    宋律师话锋一转:"然后,死者姜民昌向我当事人逼近,"他提了提嗓音,"试图杀人灭口,一不做二不休!"

    确实,从视频里死者姜民昌有明显的灭口举动。

    宋律师继续:"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当事人推了死者姜民昌一把,并捡起了地上的刀,刺入死者的腹部,致使昏死,"他顿了顿,高声总结,"而这属于正当防卫,若是我的当事人不保护自己,那么当时死的就有可能是我的当事人。"

    法官与陪审团点头,神色赞同。

    宋律师继续陈词:"根据证人姜锦禹的证词可以推断,当时死者姜民昌并没有失去意识,地上的出血量也不多,而且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姜民昌的致命伤是颅骨凹陷性骨折,并非我当事人正当防卫的这一刀。"

    法官点头,问:"公诉方检察官,有没有异议?"

    林检察官摇头,不反对二号被告姜九笙的律师陈词。

    宋律师继续:"法官大人,请传召我方证人陈杰。"

    书记员传了陈杰上庭,陈杰坐在证人席上,穿一身囚服,理了平头,看上去很精神。

    宋律师问:"陈杰,请问你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陈杰回答:"我是这个案子八年前一审的嫌疑犯,已服刑了八年,也是这个案子的目击证人。"

    "能具体说一下当年你所看到的吗?"

    陈杰抬头,看着法官说:"我当时在温家行窃完,从后花园离开,看到花房里有人在哭,就走过去看,见一个女孩蹲在地上,男孩拿着刀,擦干净后男孩才带女孩离开。"

    宋律师待他说完,又问:"证人,请问你还认得那个女孩吗?她在不在庭上?"

    陈杰环顾了一圈,指向姜九笙,说:"是被告姜九笙。"

    "确定吗?"

    "确定。"陈杰补充,"因为当时印象深刻,所以记得很清楚。"

    宋律师又接着问:"再请问证人,当时我的当事人和她的同伴在花房里待了多久,你亲眼看到他们离开了吗?"

    陈杰回忆了片刻,语气肯定地说:"我站在外面看了不到三分钟,亲眼看到他们离开花房,然后我才走了。"

    "好的,谢谢证人的证词。"宋律师问完,面向法官,"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根据证人陈杰的证词,当时我的当事人在正当防卫之后,她的同伴就找过来了,当年的两个孩子都未满十八岁,心智并未足够成熟与理智,尤其是我的当事人,在失去了母亲的同时,父亲竟还想杀人灭口的情况下,不得已正当防卫刺了自己的养父,也就是死者姜民昌,可想而知我的当事人当时有多惊慌,所以才会选择逃避,无可厚非地擦去了刀上的指纹,并且立马离开现场。"

    宋律师拿了一份资料给书记员呈堂,并递给法官。

    "另外,这是一份我的当事人八年来的心理治疗记录。"宋律师语气一转,痛心又悲切,"我的当事人当年目睹了母亲被人杀害,又刺伤了自己的养父,精神一度崩溃,患了严重的抑郁症,并且有自杀倾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受了催眠治疗。"他提了提声音,强调,"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当事人八年来没有站出来澄清,因为我的当事人在催眠治疗之后,根本不记得当年的命案了。"

    到这里,宋律师道:"我的陈词结束了。"

    法官问公诉方检察官:"公诉方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检察官摇头:"没有问题。"

    法官又问:"一号被告律师呢?"

    孔曹华站起来,做最后的结案陈词:"我的当事人温诗好承认过失杀害继父姜民昌。"

    结案陈词一出来,法庭上便静了。

    姜九笙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温诗好,她垂着眸,在拭泪。

    难怪这么老实配合,原来她的主张是过失杀人,所以才要装可怜,博同情,就是不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居然愿意承认杀人罪,过失杀人再怎么轻判,也是要坐牢的。

    孔曹华站在庭前,语气越来越悲痛:"我的当事人温诗好出生在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父母恩爱,生活美满,而这一切的平静从死者姜民昌出现之后开始改变。视频里两位死者争吵时,曾清楚的指出死者姜民昌曾亲手杀害了我当事人温诗好的生父,从而取而代之,入赘了温家。"

    孔曹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当事人,温诗好垂泪,哭得肩膀颤抖,孔曹华神色同情,继续陈词:"当年我的当事人还未成年,在听到这样的真相时,对死者姜民昌产生恨意也无可厚非,所以才会一时气急,说出了证人姜锦禹口中的那句证词。"他换了一种口气,气愤的神色,"你这种杀人犯,还不如死了。"

    话锋一转,孔曹华说:"可我的当事人并不是真的想继父死,试想一下,才十几岁的女孩子,在亲眼目睹了凶杀的过程,该有多惊恐万分,而就是这时候,死者姜民昌抓住了我的当事人,满手是血地向我的当事人求救,人在害怕时的第一反应都是惊慌、逃避,所以,我的当事人才失手推开了死者姜民昌,从而导致了死者颅骨凹陷骨折。"

    被告席上的温诗好,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最后,孔曹华同情地看了看自己的当事人,红着眼,恳切地看向法官:"这八年来,我的当事人因为当年的事备受煎熬,从未有过一天忘记当年的过失,也正是因此,我的当事人才把偶然拍下的这份视频交给了警方,就是希望这个案子能有一天真相大白,从此不再受良心的谴责。"

    孔曹华诚恳地语气:"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还请你们酌情考虑我当事人的悔过认错态度。"

    温诗好终于忍不住,低声地抽噎。

    法官与陪审团脸上都出现的动容之色。

    姜九笙:"..."温诗好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最后,孔曹华递上了一份呈堂资料:"另外,这一份是我当事人温诗好的孕检报告,上面清楚地写明,我的当事人已经怀有六周的身孕,还请法官大人与陪审团在最终判决的时候考虑一下我当事人目前的身体状况,以上,是我方的结案陈词。"

    居然怀孕了。

    难怪,策略改成了怀柔。

    陈述辩论结束之后,二十分钟合议时间,然后,宣判结果,如下:

    被告温诗好过失杀人罪成立,被告据实承认,判处三年有期徒刑,怀孕的妇女被判处拘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且犯罪情节较轻,有悔罪表现,没有再犯罪的危险,宣告缓刑对所居住社区没有重大不良影响,可判处缓刑。

    最终判决,被告温诗好以过失杀人罪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五年。

    被告姜九笙属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一审被告陈杰杀人罪不成立,入室偷盗罪成立,但已服刑八年,当庭释放。

    另外,被告母亲温书华伪造证据,妨碍刑事案件的调查,判处一个月拘役,并处以罚款。

    十一点,庭审结束。

    因为案件是不公开审理,记者都守在法院外面,出了庭,走廊并没有什么人,温诗好的手铐已经拿掉了,一获自由,她就冲上来。

    "姜锦禹!"

    她走近,扬起手就要打人。

    姜九笙一把拽住她的手,把锦禹挡在后面:"当着我的面打我弟弟,"她重重甩开温诗好的手,"当我死了吗?"

    温诗好冷笑:"你弟弟?"她目光像淬了毒,盯着姜九笙身后的姜锦禹,讥讽道,"也对,我温家可生不出这样的小白眼狼。"

    姜九笙忍无可忍,想打人,可还在法庭里面,不能打。

    时瑾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往前了一步,冷着眸看向温诗好:"你可以试试再骂一句。"时瑾不紧不慢,不咄咄逼人,却不怒而威,"现在要把你送进去吃牢饭太简单了,故意伤害罪也好,诽谤罪也好,随随便便哪个罪名都行,你要不要试试?"

    温诗好到嘴的狠话,顿时全部偃旗息鼓了。

    她刚被判了缓刑,缓刑五年间,只要稍微违法乱纪,她都得重判,还是两罪并判。

    她忍了忍,收敛了脾气,只说:"姜锦禹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和我温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休想再得到我们温家一分一毫。"

    姜锦禹神情不冷不热:"都是脏钱,我不稀罕。"

    温诗好怒目而视:"你最好----"

    "够了!"

    温书华打断了她,走上前,红肿的眼睛一直看着姜锦禹,欲言又止。

    温诗好冷冷瞥了一眼,甩手离开。

    姜九笙也牵着姜锦禹离开。

    "锦禹!"

    温书华喊住他,他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姜九笙便也停下了脚。

    "锦禹,"温书华语气哀求,"我们谈谈好不好?"

    姜锦禹回头,目光冷漠又疏离:"我和温女士你没什么好谈的。"

    温女士...

    温书华眼睛一下子就热了,眼里全是痛心与悔恨,张嘴就哽咽了:"对不起锦禹,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

    他打断了,冷若冰霜:"你不是我妈妈。"

    温书华眼泪一滚:"锦禹..."

    他上前,在她面前弯腰,然后缓缓跪下了。

    姜九笙立马伸手去拉他,时瑾对她摇头。

    少年笔直地跪着,目光凉薄,却决然,一字一字地说:"您十七年生养之恩,我还了三次,做了八年的傀儡,吃了数不尽的药,健康给您了,股份给您了,命也给了,从今天之后,我不再是您的儿子,与你温家也再没有一点关系。"他抬头,看着温书华,"您就当那天的汽车把我撞死了。"

    说完,他弯下腰,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离开。

    从今往后,温家再无姜锦禹,姜锦禹再无血缘至亲。

    "锦禹。"

    "锦禹!"温书华追着他哭喊。

    少年毅然前行,始终不回头。

    温书华身体一晃,坐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姐。"

    姜锦禹突然喊了一声。

    姜九笙看他:"嗯?"

    他顿了一下,瞳孔很亮,他说:"以后你是我的至亲。"

    姜九笙点头,并且补充:"还有你姐夫。"

    时瑾姐夫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

    少年笑了笑,眼睛微红,有泪,却没有掉下来。

    时瑾直接带了姜九笙走了法院的特殊通道,避开了记者。

    此时,外面有很多记者,温诗好一出去,便被围住了,秦家雇了保镖过来,护着她上了车,而她的律师孔曹华却被围堵住了,因为还要去警局办缓刑的手续,温诗好关紧车窗在车里等。

    记者都围着律师和这个案子的检察官去了,没有人注意到穿着黑t恤从法院里走出来的男人,脸上看起来很沧桑,他走下法院的台阶,抬头看了看阳光,太阳刺眼,他用手挡了挡。

    "哥。"

    男人转头,笑了笑,眼角有细微的纹路:"我妹妹都长这么高了。"

    陈易桥眼睛发酸,八年未见,她的兄长变了很多,沉敛了,也沧桑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张扬恶劣却疼爱妹妹的小混混。

    不远处,一对老夫妇走过来,是陈杰的父母,不过五十多岁,却很显老,陈父拄着拐杖,对着多年未见的儿子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你终于出来了。"(未完待续)

253:真假市长千金的经过(32)

    陈父拄着拐杖,对着多年未见的儿子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你终于出来了。"

    陈杰的脸瞬间冷了:"你们来做什么?"

    陈父哼了一声,不满他的态度,是身边的老妇人红着眼说:"小杰,我和你爸来接你回家。"

    陈杰气笑了,寒着脸冷嘲热讽:"当初毫不犹豫把我卖了,现在又想带回去了?"他眼神犀利,盯着两位老人,"像垃圾一样,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陈父听完这话,也拉下脸了:"你说什么鬼话,你是我儿子,我生你养你,你不该报答我吗?不就是坐了八年牢----"

    陈杰打断了陈父的话:"不就是?"他讥笑了一声,"怪不得我会活成这幅鬼样子,有你这样一个老子,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完,他扭头走人。

    陈父立马喊住他:"你站住!"拄着拐杖追上去,问,"那个人给了你多少钱?"

    陈杰摸了一把平头,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惦记那笔钱啊。"

    陈父等不及,眼里全是贪婪之色:"老子问你话呢,多少钱?"那个人多有钱,他八年前就知道了,肯定不会少。

    陈杰幽幽地扔了一句:"一个亿。"

    陈父瞬间两眼发亮,急着问:"钱呢?在谁的户头里?"

    八年了,这见钱眼开的丑陋嘴脸,真是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这么让人恶心。陈杰冷笑:"别说是一个亿,我就是有一百个亿,也不会给你们一毛钱。"

    陈父气得直敲拐杖:"你----"

    陈杰听都懒得听,直接绕过陈父,走到陈易桥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小乔,别怨别人,我会坐牢,是因为摊上了这样卖孩子的父母。"

    说完,他转身走了。

    陈易桥在后面大喊:"哥!"

    陈杰毅然往前,没回头。

    陈父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钱没到手,心有不甘,抓着女儿的手,赶紧催促她:"小乔,你快去问问你哥,钱到底在哪!"

    陈易桥回头,重重甩开父亲,咆哮:"滚!"

    陈母于心不忍,拉了拉丈夫:"你别问了,那个钱是阿杰----"

    陈父阴着脸骂:"你个老婆娘懂什么!"

    陈易桥根本听不下去了,扭头就走,然后停在温诗好的车前,车里的温诗好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不屑。

    还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呢!

    陈易桥直接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瓶子,拧开瓶盖,把里面的液体整瓶泼下去,瞬间,车窗红了,腥臭味散开。

    是狗血!

    温诗好被猝不及防的一窗血红吓得花容失色:"你干什么?!"

    陈易桥把空瓶子扔车顶上,理直气壮:"去去晦气。"

    狗血挡了视线,温诗好把车窗摇下来,新仇旧恨一起,她死死瞪着车窗外的人,恨不得把她撕了:"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陈易桥皮笑肉不笑:"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他妈就是个杀人犯!要不是你,我哥也不用坐八年的冤狱!"她斜眼上上下下扫了温诗好一眼,毫不掩饰她的鄙夷,讽刺,"就你这种货色,能怀什么好种,二哥真是倒霉,娶了你这个扫把星。"

    温诗好气急败坏地吼:"陈易桥!"

    陈易桥扯扯嘴,得逞地笑了笑,然后迅速从包里拿出一瓶狗血,拧开盖子,一气呵成地浇在了温诗好的头上。

    "..."

    居然还有一瓶。

    "啊啊啊啊!"

    被当头泼了狗血的温诗好坐在车里歇斯底里地尖叫。

    次日,温家花房命案出了报道,不仅是网络新闻,连直播新闻都提到了,【温诗好过失杀人】直接上了各大热搜。

    在此之前,温诗好涉嫌命案一事,就已经被公众所知,如今法院的判决一下来,热度空前,温诗好的微博直接被攻陷了,刷了她满屏的杀人犯,尤其是当公众知道她因为怀孕而执行了缓刑时,更是民愤四起。

    相比案件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姜九笙,风向就完全不一样了。

    也是新闻出来之后,大家才知道姜九笙居然也卷入了这宗刑事案件当中,庭审结束的当天,莫冰就官博发了一条感人肺腑的姜九笙自传,其中,最为催泪的就是生母被杀、养父灭口、孤苦伶仃抑郁自杀等内容,简直不要太感天动地催人泪下,赚足了粉丝眼泪。

    反观温诗好,被网络攻击得体无完肤,而且祸不单行,温氏银行的董事会以温诗好德行不佳为由,罢黜了温诗好董事长的职位,并一并剥夺了其董事决策权,由第二股东林安之正式掌管银行。

    林安之接管银行之后的第三天,将温氏银行更名为林氏银行。

    还不止,温诗好的厄运还没有停止,不雅视频再次流出,高清无码,一览无余...从此,温诗好三个字,成为了人见人嫌的代名词。

    江北徐家。

    徐平征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旁边放了一盏茶,他正低头看平板上的新闻。

    徐蓁蓁端了水果和汤盅过来,坐到徐平征身边:"爸,看什么呢?"

    徐平征没有抬头,神色专注:"姜九笙的报道。"

    徐蓁蓁脸色顿时大变,手里的果盘陡然落下,咣的一声响。

    徐平征看向她:"怎么了?"

    徐蓁蓁摇头:"没什么,手滑了一下。"她状似无意,扫了一眼平板上内容,随口一问,"你看她的报道干什么?"

    徐平征神色感慨,有些动容:"这小姑娘挺不容易,身世算得上坎坷,不过,教养确实很好。"

    一身风骨,不论气质,还是气节,都很好,胆识过人,品行更好。徐平征对姜九笙印象非常好,少有让他这么欣赏的年轻人。

    徐蓁蓁眼里一抹怨毒一闪而逝,她不动声色地收拾好情绪,笑着挽住徐平征的胳膊,撒娇:"别人家的小孩啊,比不上。"

    徐平征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比,别人家的孩子再好,也不是我女儿,爸就你一个女儿。"

    徐蓁蓁甜甜一笑,把徐平征手里的平板抢过去,娇俏地说:"那别看了。"她把汤盅端给徐平征,"爸,尝尝我炖的雪梨。"

    徐平征笑着接过去。

    徐蓁蓁拿了水果刀给父亲削苹果,低头,眼里的神色再也藏不住,有惊慌,也有愤懑。

    当年,姜民昌为了个宋培那个孤女和老家断了往来,乡下的姜家都以为他早死在了外面,只是不想宋培那个孤女还生了个金凤凰。

    九年前徐平征母亲去世,临终前说出了当年宋培已经怀孕的事实,徐平征终生未娶,从未忘记过宋培,动用了所有人脉去找宋培母女,只是未果,却找到了姜家老家。

    那时,徐平征已经上任市长,姜家二老听闻徐市长要找宋培母女,气愤宋培隐瞒怀孕嫁入姜家的同时,也动了贪念,说姜民昌夫妇多年前就已逝世,只留女儿在世,当时,还立了两座坟墓蒙混过关。

    徐蓁蓁便是那时候收买了dna鉴定所里的医生,李代桃僵被认回了徐家。只是她没有料想到她大伯姜民昌不仅没死在外面,还入赘到了温家,现如今,竟闹出了这么大的命案。

    所幸徐平征与温家没有交情,不知道温家花房那两名受害者的真实身份,新闻报道也没有透露真名,只以'某';代称。

    徐蓁蓁低头,死死盯着平板,恨不得将报道里的'姜某';'宋某';给抠下来。

    温家案件告一段落后,姜九笙开始了活动通告。

    《三号计划》定档在了十一月,宣传期有一个月左右,官方预告片提前放了出来,网上一片叫好,大家第一想法都是----原来姜九笙演技这么好!

    《三号计划》的主演是苏问和秦萧轶,两人都是青年演员里的实力派代表,姜九笙处女作便与两位演技咖合作,然而却半分没有被遮住锋芒,演技老练得不像第一次演戏,真真是惊呆了众人。

    莫冰推门进工作室,笑着告诉姜九笙一个好消息:"你的单曲销量又刷新了你自己的记录。"

    姜九笙回以一笑:"辛苦了,莫大经纪人。"

    莫冰拉了把椅子坐她对面:"我不辛苦,接下来要辛苦的是你。"眉眼里有一丝喜悦,说,"我给你争取了个角色,下周二试戏,大制作女主。"

    姜九笙走大荧幕,只接电影,唯一出演的《三号计划》都还没有上映,就有大制作有意合作,这是大势将至的节奏,莫冰必须趁热打铁,把她推到高处。

    "谁的电影?"姜九笙问。

    "郭鸿飞导演。"

    郭鸿飞是名导,获奖作品无数,是圈子里难得票房与口碑都一流的导演,他的电影,制作肯定没问题了。

    姜九笙很有兴趣:"是什么题材?"

    "历史。"莫冰又道,"我只看了个大纲,女主是一朝将军。"

    将军...

    莫冰似乎很钟情这一类英气又铁血的女性角色,《三号计划》里的常春也是,可以貌美如花,也可以上阵杀敌。

    对此,姜九笙没有异议,她只关心一点:"有感情戏吗?"她家时医生是个醋坛子,她尽量不碰言情类的角色。

    莫冰就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解释:"有感情线,但没有亲热戏,男主炎泓帝一生没有纳后,死后,和那位女将军葬在了一个棺材里,爱情线的着墨不多,基本止乎于礼,但非常深刻,角色性格分明,绝对圈粉。"

    如此,姜九笙就放心了。

    "另外,再告诉你个好消息,"莫冰笑着说,"男主是苏问,你们还挺有缘。"

    男主是苏问,那票房不爆表都不可能。

    这里插一句嘴。

    话说苏问接了郭鸿飞导演的剧,身为经纪人的刘冲居然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问他家那个祖宗艺人:"问哥,你接了郭鸿飞导演的戏?"

    苏问在看游泳视频,漫不经心:"嗯。"

    刘冲就费解了:"你不是说片酬太少,不接吗?"

    郭鸿飞是名导,他的电影经费绝大部分都用在制作上,真正给到演员手里的片酬确实不算多,苏问又是个只看片酬的,谁给得多他就演谁的戏,反正,他的演技都救得活,所以一开始,苏问是拒了郭鸿飞的电影的。

    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

    苏问懒洋洋地给了个解释:"姜九笙会去试戏。"

    所以?

    刘冲没明白这祖宗的意思。

    苏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等我跟她混熟了,就可以要听听的微信。"《三号计划》的时候,他要了几次,姜九笙没给。

    刘冲:"..."

    真特么无语了。

    苏问冷不丁抬头,用命令的口吻:"你转过去。"

    转过去?

    刘冲一脸懵逼的转过身去了,然后听见一声啵啵。

    浑身被雷了个外焦里嫩的刘冲:"..."

    他敢肯定,苏问对着手机屏幕亲亲宇文听了。

    话插远了,言归正传,回到莫冰与姜九笙的会谈。

    莫冰问她:"明天你生日,怎么过?"姜九笙百度百科的生日是假的,她农历九月初二,就是明天,姜九笙不爱热闹,往年顶多是叫上几个相熟的人,喝上个几轮。

    现在就不一样了,姜九笙'家教严';,时医生管得紧。

    不出意外,姜九笙说:"跟时瑾过,也许会在家里。"

    "生日礼物晚上给你送过去,"莫冰的眼神,很耐人寻味,"应该能派上用场。"

    别又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姜九笙好笑,只道:"谢谢。"她手机响了一声,然后起身,"时瑾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莫冰挥挥手,嘱咐她别忘了到时和时瑾一起拆礼物。(未完待续)

254:恩爱亲热,市长千金的奶奶(1更)

    虹桥咨询室。

    唐延拿了份病人资料去隔壁办公室找常茗。

    助理林小姐客气地问候:"唐医生。"

    他问了一句:"师兄在里面吗?"

    林小姐回:"在的。"

    唐延敲了门,里面没应,便开了门进去,咨询室是复式,里面有私人休息室,没看见常茗人,但有水声,唐延坐沙发上等,瞧见放在桌上的眼镜,镜片很薄,是平面的,竟没有弧度,他好奇,拿起来瞧了瞧。

    呵,是平光。

    不近视戴什么眼镜,装斯文败类?

    这时,里面休息室的门推开。

    唐延抬头,刚要问眼镜的事:"师兄,你----"话都没说完,他愣住了,"你的眼睛!"

    他认识常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拿下眼镜的样子,自然不知道,他并非黑瞳,而是生了一双绿色的瞳孔。

    浅浅的绿色,像透明的玉,竟有几分妖异的美,带了攻击性,摄心心魄似的。

    常茗神色自若,走过去,把眼镜戴上,镜片折射后,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唐延明白了,原来这不是普通的平光眼镜,是可以通过改变反射率而映射出不同颜色的高机特殊玻璃。

    他用平和的口吻解释:"我母亲是混血,我眼睛颜色随她。"

    唐延很是好奇,而且新奇,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戴了眼镜后还真一点也瞧不出绿色来:"你戴平光眼镜就是为了遮住眼睛颜色?"

    常茗坐下:"嗯。"

    "遮住干嘛,挺好看的。"唐延三十而立的人了,那娃娃脸配上这兴致勃勃的表情,更像个小白脸。

    真的很神奇啊,戴上眼镜后,斯文儒雅,衣冠楚楚,一摘眼镜,妖得不行,还有带一股子狠劲。

    唐延觉得他白认识了常茗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他这张脸有当斯文败类的潜质。

    "管那么多。"常茗并不多谈,双腿交叠,跷一条腿,"找我什么事?"

    唐延这才言归正传:"我有个人格障碍的病人,同时又有点感情性精神障碍,找你要点建议。"

    常茗看看了手表:"我待会有病人,六点后我才有时间。"

    "ok,我去定六点的位子。"

    唐延欣然接受,回了自己办公室,不到一刻钟,常茗预约的病人来了。

    是姜九笙。

    她敲门进来:"常医生。"

    常茗抬头,把手边的病例放到一边:"请坐。"他目光深凝,不失风度地打量了一番,"你的状态很好。"

    姜九笙坐下:"嗯,最近睡眠质量很好。"

    常茗笑了笑,随意地靠向椅背:"那应该不需要再给你开安眠药了。"

    "不用,我一个月前就停了药。"她心情很好,唇角有浅浅的弧度,"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来复诊。"

    病因已经没了,这抑郁症自然不药而愈。

    "恭喜。"他笑着恭喜,戴了眼镜,更显得周正与儒雅。

    姜九笙落落大方地说:"谢谢。"

    时瑾在咨询室外等,这次,她很快便出来了,对时瑾笑笑,说:"回家吧。"

    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不用拿药,她全好了,他心情好,心情好就特别想亲她,一路上,遇到不少红灯,嗯,时瑾觉得天公作美,让他多亲一会儿。

    晚饭后,屋外行人披星戴月,淡淡白月光漏进窗里,洒了一点银白,星斗已经漫天,万籁俱寂,有微微风声。

    姜九笙窝在沙发里看莫冰发过来的剧本,时瑾收拾好厨房,仔细用消毒水洗了手,才去抱她,把她手里的本子抽出来。

    他从后面抱着她:"生日想怎么过?"

    姜九笙想了想,回头征询他的意见:"去露营?"

    时瑾有些意外:"为什么想去露营?"她性子随性,除了打架的时候有点野,平日里安静,不是很喜欢外出,更不喜欢玩乐。

    她转过身,看着他正经地回答:"想跟你去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

    时瑾低低笑了:"不想谈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我们就去谈情说爱。"

    "..."

    男欢女爱虽然世俗了些,不过,她觉得甚好。

    姜九笙赞同地点头:"好啊。"

    她太久没有出去,想走走逛逛,想凭栏远眺,想去空气好的地方,有风景,有他。

    莫冰的电话这个点打过来。

    姜九笙接了,那头说:"快递公司出了点差错,本来是明晚送的,礼物提前送到了,你签收一下。"

    大晚上的还有人送快递?

    嗯,她这个经纪人不乖啊。

    姜九笙好奇,索性问了句:"是什么?"

    莫冰语气颇为意味深长:"你拆开就知道,好好享用。"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安保室的人就打电话过来,说把快递送过来了,姜九笙签收了,一个粉色包装的盒子,她随手放一边了。

    她继续窝回沙发看剧本,一会功夫就喝了好几盒酸奶,时瑾便不准她再喝了,去浴室给她放水洗漱,她没忍住好奇,还是去拆了快递,一拆开,脸色精彩了。

    果然啊,莫冰的小心思。

    是情趣内衣,组成很奇怪,而且羞耻,就一根绳子,还有三块布。这衣服...姑且叫衣服吧,还能做得更敷衍一点?

    她拿起其中的两片布料,纯属好奇。

    这时,时瑾从浴室出来:"笙笙,水----"

    她立马把手里的东西往后藏。

    他笑了:"不用藏了,我已经看到了。"

    "..."

    姜九笙素来不是胡来的人,所以她必要地解释一下:"不是我买的,是莫冰送的。"这哪是她的生日礼物,给时瑾的礼物还差不多。

    时瑾不否认她,只问:"要穿吗?"

    本来要拒绝,话到嘴边,变了:"你想看吗?"

    他毫不遮掩:"想。"甚至补充,"很想。"

    他在床笫之事上,一贯非常大胆,而且直白。

    姜九笙短暂思考了一下,把那两块布放进了礼盒,然后低头,抱着礼盒去浴室了,时瑾看着她红透的耳根,笑得温柔,连眉梢都沾了愉悦,满天星斗落在眼里,亮得好看。

    他家宝宝,真乖。

    时瑾去了阳台,因着心情好,语气也温和得不行,喊道:"姜博美。"

    埋头正做梦的某狗子:"汪!"

    本狗正睡着呢!

    尾音突然提了一分:"姜博美。"

    狗子一个激灵,抬起脑瓜了,它居然梦见它爸爸拿手术刀给它割指甲,吓死个狗,它还惊魂未定。

    时瑾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起来。"

    它定睛一看,被吓了一跳:"汪!"

    "去你舅舅那里。"

    姜博美听得懂舅舅。

    它觉得爸爸一张俊脸上,全是讨狗厌的表情,不知道妈妈怎么看上这个家伙的。它也是有脾气的狗好吗,起床气很大的,汪了一声,硬气地没动,有本事拖狗子出去啊!

    然后它爸爸用眼角瞥了个余光,跟冰刀子一样,它条件反射,立马站起来,然后抖抖狗毛,跟着爸爸去了门口,回头幽怨地看了一眼,就去对面挠锦禹舅舅的门了。

    苍天饶过谁...

    莫冰送的那件衣服有点难穿,只有一根绳子,要把三块极其敷衍的布料连在一起,姜九笙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都没出去。

    时瑾在外面唤:"笙笙。"

    "嗯。"

    她在里面待太久,脸都被热气蒸红了。

    他问:"好了吗?"

    她迟疑:"...好了。"

    他语调里明显带了笑:"出来吗?"

    安静了半分钟,姜九笙应了,然后开了浴室的门,有些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然后站到他面前,让他看。

    衣服是艳丽的红,一根带子系着,从腰间绕到脖子,客厅的灯不是很亮,是暖色的白,更衬得她肤色白皙,刚沐浴完,染了淡淡的粉,发梢在滴水,从她锁骨,滑入胸口,再到腰。

    盈盈一握,很细很细。

    时瑾眼角有淡淡的红,目光不放肆,却也灼热得毫不掩饰,看了许久,转身去了浴室,拿了条浴巾了披在她身上。

    "..."

    姜九笙愣了一愣,问:"不好看?"

    他摇头,用大大的浴巾把她整个人都裹住:"先吹头发。"然后牵着她往客厅走。

    她想,她家时医生骨子里是个贵族。

    他只用吹风机给她吹了几分干,然后用软软的毛巾给她擦,她的头发没有梳,有点凌乱卷,披在肩头,黑色的发,白色的浴巾,更沉得她肤色瓷白。

    "笙笙。"

    "嗯?"

    时瑾也是刚洗过澡,眼睛里还有潮气,半干的头发软软的,遮住了眉,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他本就年轻,如此样子,更有几分干净的少年气。

    姜九笙躺在他腿上,一只手抓着裹在身上的浴巾。

    他问她:"有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

    以前莫冰总说她无欲无求,现在却总说她满心满眼都是时瑾。

    对啊,她就是这样,只想要他。

    "没有。"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他也不知道还可以给什么了,他有的,本来就都是她的,如果能把心挖出来、把命交出来,他倒可以一并给了她。

    他俯身,吻她了。

    浴巾滑在地上,他耐心极好,一寸一寸地往下亲,本来想缓一点,到底没忍住,手已经从她腰上移到了脖颈,吻落在她的腰上,他轻轻地吮,手上动作未停。

    然而,他不得章法。

    呼吸越来越热,微喘,时瑾抬了头,一双眼里,有氤氲的水汽,有**,还有媚态,声音哑了,他说:"笙笙,解不开。"

    语气,像软软的央求。

    这个样子,真的像个妖精。

    姜九笙便抬手,带着他的手放在脖子后面,说:"拉这根带子。"

    似乎觉得新奇,时瑾撑着身体覆在她上面,盯着那根不知用什么线编织的红绳瞧了许久,才伸手去扯,然后红绳从她白皙修长的脖颈滑落,一起滑落在地上的还有她贴身的衣物。

    她整个身体,完全不着寸缕,躺在他身体下面。

    姜九笙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说:"我穿了十分钟,你只解了一秒。"

    时瑾低头,唇落在她锁骨上:"衣服设计很棒。"

    除了红色,他突然想把所有的颜色都买回家,让他的笙笙穿给他看,大抵那时候,她就彻底明白了,他不是贵族,是野兽。

    夜里十二点,她昏昏欲睡时,耳边听见了时瑾的声音,缱绻得像春日的涓涓细流,缓缓淌过。

    "宝宝。"

    "生日快乐。"

    她弯了弯唇角,抱着他沉沉睡去,她这一生,所有的欢喜,都是时瑾双手捧给她的,她爱他,胜过最浓的烟,胜过最烈的酒,胜过她那把弹奏了六年的吉他,胜过漫天星辰与她自己。

    翌日,天气晴朗,有风,带了微微初秋的凉。

    姜九笙醒来时,已经过了十点了,时瑾坐在卧室的懒人沙发上等她睡意消散,手里拿着平板,也不知是看资料还是看她。

    她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怎么不叫我?都晚了。"

    他放下平板,走过去,把她睡得乱糟糟的发拂顺:"不晚,露营的东西,我让人去准备了,我们晚点出门也可以。"

    姜九笙往被子里钻:"我想洗澡。"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是黑色的衬衫款,可只有长长的上衣,昨晚闹得太晚了,没穿衣裳,也没洗。

    时瑾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我抱你去。"

    吃了午饭,他们一点多才出门,这个点,去燕归山的那条道,正堵着,说是修路,助理小麻电话过来,说晚点给他们送露营的东西,让两人先去爬爬山观观景什么的。姜九笙便难得坐了一回地铁,时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又是口罩又是墨镜,惹了不少注目,他直接把她藏在怀里,然后戴着口罩,寒着一双眼,把盯着她瞧的人都用目光扫回去。

    姜九笙随着他了,反正她不怕被偷拍。

    没有座位,时瑾站着,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小心护着,不让人碰着她,可他到底有洁癖,眉头拧得厉害。

    上班的点,地铁里人很多,本来各自娱乐,没什么声响,忽然,老妪的声音惊扰了一车安静。

    "你怎么还坐着?"

    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迈的老太太,穿着碎花的老年裙与深蓝色小坎肩,头发花白,个子不高,有些驼背,手里提着一个布包,地上还放了个很大的解放军包,像是从镇里进城的老人家,面相十分的凶,身旁还站了一个瘦高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

    被点到名的女孩愣愣地抬头。

    老太太语气不太好,有些蛮横:"不知道给老人让座吗?"

    虽然看着年迈,可老人家嗓门一点儿也不小,立马便引来了许多注目,那坐着的女孩年纪不大,脸色也不太好,有些尴尬,小声说:"我身体不舒服。"

    老太太横了她一眼,冷嘲热讽似的:"你一个二十几的小姑娘,身体还能比我一个老人家差?装什么虚弱。"声音刻意往上提了提,带着愤慨与不满,"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看见年迈体弱的老人家也不知道让个座位,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年迈是年迈,体弱倒不是,这声音着实中气十足,原本车厢内玩手机的低头族大部分抬起了头。

    女孩面子过不去,原本煞白的脸被气红了,语气也冲了几分:"我说了,我不舒服。"

    老太太得理不饶人:"你哪不舒服?不想让就不想让,瞎话一套一套的。"

    女孩恼火了,直接吼了句:"我来例假了行了吧!"

    老太太听完嗤笑了一声,横眉竖眼好不气愤:"哼,还当是个什么病,就你身娇肉贵。"说完,把目光落在女孩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顿,眼里的轻视与鄙夷毫不掩饰,"真是没道德,给老人让座天经地义,你还有理了,穿成这样,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

    年轻女孩爱美,今日穿了露肩的小雪纺,便是快入秋了,也穿着短裤,被老太太这样一讽刺,顿时火冒三丈了:"你说够了没有?我是不是正经人关你什么事?我看你一个老人家才忍着没还嘴,你还有完没完!"

    老太太一手提包,一手抱着整个扶手,冲女孩狠狠一瞪:"哟,还真是嘴贱,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女孩忍无可忍了,猛地站起来:"老刁婆,你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给脸不要脸。"

    "你敢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老太太卷了卷袖子,手腕上露出一个粗壮的金镯子,硬气地说,"我孙女可是江北市的市长千金!"(未完待续)

255:时瑾就这么当爸爸了(2更)

    "我孙女可是江北市的市长千金!"

    女孩明显不信,抬了抬下巴,嗤之以鼻:"还市长千金,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的德行。"

    老太太一听,彻底炸毛了,放下布包,一把扯住了女孩的衣服,用力一拽,把衣服整个撕开了,里面的内衣瞬间裸露。

    女孩叫了一声,立马用包挡在前面,脸色惨白,红着眼瞪着那老太太,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洋洋得意地说:"还遮什么遮,穿这种衣服,跟个浪蹄子一样,不就是给人看的。"

    欺人太甚了。

    姜九笙正要上前,已经有位青年过去了,青年戴着眼镜,像个读书人:"老人家,差不多就行了,人家一个小姑娘,你扯人家衣服就太过分了。"

    车厢里已经有不少人附和,让那老太太道歉,那老太太大咧咧骂了几句,不依不饶。

    姜九笙抬头,时瑾便明白了,松了手,她把白色衬衫脱下来,走过去递给了女孩。

    女孩感激地对她道谢,她摇摇头,回了时瑾身边,已经有人出头了,她是公众人物,不便再插一脚。

    这个市长千金的奶奶,好生狂妄,就不知道是不是真和徐蓁蓁识得,还是倚老卖老口出狂言。

    老太太对那出头的青年也没有好脸色:"关你什么事?被人家小蹄子迷的三魂五道,也跟着不要脸了?"

    这老太太真是...

    青年就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火气了,冷了脸色:"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不客气了。"

    老太太哟了一声:"你还想打我不成?"

    如此蛮横不讲理,那青年也没了办法,总不能真动手,可那老太太不罢休,扯着嗓门喊:"大家快看啊,这个男的打老人,动手打老人家了!"

    "..."

    实在奇葩,地铁里不少人拿出手机在拍,老太太旁边的男人大概觉得丢人了,拉了拉老太太,说:"奶奶,别说话了。"

    老太太不服,嗓门很大:"这些没素质的人还不能说了!"

    他孙子觉得面上无光,挡着脸把老太太拉走,老太太骂骂咧咧了一路,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地铁上的人大概都关注老太太去了,倒没有人注意姜九笙,她也乐得自在,到了一站,老太太便下车了,也有不少人上车。

    时瑾把她往怀里藏了藏,只恨不得把她给揉进去:"不该带你来坐地铁。"

    姜九笙非常乖地偎在他怀里,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很是舒服,心情不似时瑾那样烦躁,抬起头来看他:"不坐地铁要堵很久的车,会赶不上的。"

    时瑾把她的头按回去:"笙笙,不要抬头。"总有人偷看他家笙笙,令人非常的不爽,像拧他们脑袋,全部拧下来。

    姜九笙不在意:"被认出了没关系。"

    时瑾把她的口罩往上拉了拉:"不是认出。"然后松手,脱了自己的白衬衫,给她穿上,"有人总看你的腰。"

    "..."

    他们穿的是情侣款的衣服,黑色t恤外,是休闲的白衬衫,只是姜九笙里面的黑t是短款的,她稍稍抬手,就会露出一小截腰。

    她的腰细,因为练散打,肌肉线条很好看,侧目的人倒也没有什么恶意,看见好看的东西,谁都会多看几眼,可在时瑾看来----简直是罪不可赦!

    他把自己的衬衫给她穿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子也放下来,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偷看的众人:"..."哥儿们,太小气了啊!

    潜藏暗中偷拍的笙粉:"..."别以为包成这样我就认不出来!我要发到网上,标题如下:国民笙嫂亚洲醋王!

    燕归山是终点站,到山脚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从山脚爬上去,快的话也要两个多小时,姜九笙体力好,一口气爬到了山顶。

    时瑾:"..."

    他只想背她,可她说不累。

    嗯,昨天晚上不够努力。

    姜九笙:"..."

    路上,遇到了几个前来讨要签名的粉丝,姜九笙礼貌地签了,也合了影,只是时瑾没有入镜,他毕竟是圈外人,身份也敏感。

    这边,两人玩得自在,那头,姜九笙与男朋友同游燕归山的各种偷拍照已经刷上网了,笙粉们许久不见笙爷笙嫂同框,光是看看照片,都觉得幸福得冒泡泡。

    山顶灯光好,一览众山小。

    姜九笙不爱拍照,却也忍不住和她的时美人到处留影,他不是很爱笑,但她亲一下,他便笑了,然后拉着她与各种东西合影,比如树,比如山,比如石头,比如小亭...所以最后出来的照片就成了她在树下亲他,她在山头亲他,她在石头旁亲他,她在小亭里亲他...

    姜九笙:"..."

    时医生有时候比姜博美还可爱,有点犯规了,分明是禁欲系,偏偏涉猎广泛。

    山顶,有个挂平安锁的地方,大抵是受了爱情剧的影响,便有了传闻,说来燕归山的情侣只要去那里挂了锁,就能恩爱两不疑。

    红尘男女啊,幼稚得可爱呢。

    姜九笙有点兴趣,问时瑾:"我们要不要也去挂一对锁?"时瑾似乎不解,她就解释,"燕归山的那个情侣锁很出名,说是挂了锁就能一辈子不分开。"

    时瑾笑了笑:"笙笙,不要迷信。"

    若相信从生到死的爱情,迷信又何妨。

    "玩玩也无伤大雅。"她就问,"要不要?"

    "好。"时瑾乖乖牵着她过去。

    那边卖锁的工作人员是个很年轻的姑娘,更像大学出来兼职的在校生,穿着朴素,可笑容很干净。

    小姑娘领人过去挂了锁,盯着锁面的名字看了好几眼,却到底没有看清名字,她说:"把锁锁好了,就把钥匙扔进这里面。"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你是笙爷吗?"

    姜九笙大方地承认:"我是。"

    果然,这气质,这腿和腰,除了笙爷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再看旁边安安静静站在笙爷身边的男人,只露了一双眼睛,却怎么也遮不住一身矜贵与优雅,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笙嫂无疑。

    小姑娘很激动:"那能给我牵个名吗?我是你的超级超级歌迷。"她并不爱摇滚乐,可就是超级迷恋姜九笙唱摇滚的样子,那样洒脱又帅气。

    "好的。"姜九笙问,"签哪里?"

    小姑娘拽着自己身上的文化衫,递过去一支笔:"这里这里,签这里。"

    姜九笙接过笔,端端正正地签了自己的名字、日期,末尾写了'游燕归山留';,字迹清秀,却大气潇洒。

    怎么会有这样人呢,她什么都不用刻意,轻描淡写,却入木三分。

    "谢谢笙爷。"小姑娘一脸真诚,眼睛亮亮的,说,"笙爷笙嫂,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我好喜欢你们俩。"

    姜九笙回以一笑:"我们会的。"点了点头,又说,"谢谢。"

    将钥匙扔进一个很大的特制'邮筒';后,两人便折返了,走了不到百来米,时瑾突然停下。

    姜九笙看向他:"怎么了?"

    时瑾蹙着眉头,似有心事:"笙笙,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他便折回去了。

    小姑娘还没回售卖的亭子里,见时瑾过来,表情很愣。

    时瑾开口,很礼貌:"不好意思,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愣三秒,小姑娘赶紧点头:"...笙嫂请问。"

    时瑾看了看那挂得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锁,再看了看所剩空间不多的铁网:"如果这里的锁都挂满了会怎么处理?"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来挂锁的问过呀,犯规呀!

    小姑娘想了想,还是老实回了:"会把最里面挂了很久的锁清掉。"

    时瑾眉头一拧:"怎么清?"

    小姑娘脑袋当机,理所当然地回:"撬开啊。"

    时瑾眼里像是突然融了浓墨与重彩,语气有些冷:"不是说锁住了就是一辈子吗?没有钥匙,寓意一辈子不分开。"

    "..."

    额...这只是个童话了!

    就好像世上没有圣诞老人,但圣诞节得照过啊。

    时瑾嘴角的弧度压了压:"你们把锁撬开了,那些挂锁的人知道吗?"

    "..."

    好心慌怎么办?

    时瑾嘴角的弧度再压了压:"你们强行分开了别人的锁,算不算消费者欺骗?"

    "..."

    心肝儿都要吓没了,原来笙嫂不是温润如玉型,是霸道总裁型。

    小姑娘下意识就立正站好,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我在岗位一天,我就不会让工作人员撬你和笙爷的锁的。"

    时瑾眉梢依旧沾着不悦:"那你离职了呢?"

    "..."

    笙嫂,苍天让你饶过我,我只是个打工的呀呀呀呀...小姑娘战战兢兢:"那笙嫂你觉得怎么办才合适?"

    哎呀,这感觉,像董事长微服私访啊。

    '董事长';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拨了一个电话,漂亮的手捏着纯黑色的手机:"秦中。"

    秦中奇怪,老板不是说今天什么事都不要打扰他吗?

    "六少请说。"

    时瑾语气算得上温和,却不由分说:"燕归山上有个挂情侣锁的地方,你联系一下这里的负责人,让他注意一下,以后的新员工培训里加一条内容。"

    哦,六少和姜九笙去燕归山挂情侣锁了呀。

    秦中便询问:"加什么内容?"

    "最靠左边有一对锁,上面写了时笙,"时瑾重点强调,"不能撬开。"谁敢撬他和他家笙笙的锁,他必定不饶。

    秦中:"..."这不是个假的六少吧。

    卖锁的小姑娘:"..."这手笔,不是大佬她把这一片的锁都生吞了!

    时瑾挂了电话,对还在愣神的小姑娘道:"麻烦了。"然后,转身,走到姜九笙身边去。

    啧啧啧,看看,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小姑娘突然火从心里来,一通电话打过去,把正在打游戏的男票骂个狗血淋头!

    男票:"..."

    姜九笙抱着手,眼睛都笑弯了:"你还让我不要迷信。"

    时瑾否认,很一本正经:"不是迷信,是那个锁设计就不合理。"

    她挑眉,听他胡诌。

    他很严肃地说:"消费者花了钱,就不能撬锁,不然,就是消费诈骗。"

    "..."

    说诈骗就过了。

    时瑾走过去,蹲下,把她把散开的鞋带系好,抬头:"好,我承认。"他坦白,"笙笙,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和你有关的,我就不敢儿戏,我怕有万一。"

    外人都说秦家六少铁血残暴,那一定是没见过他在她面前俯首称臣的样子。

    他们露营的地方在半山腰,小麻已经快把东西送到了,山顶有去山脚的缆车,也有到山腰的缆车。

    姜九笙问时瑾:"我们坐缆车下去?"

    他不假思索:"不要坐,笙笙。"

    他好像有点抵触,姜九笙不解:"为什么?"

    时瑾说:"不安全。"

    "很安全的,别人都坐。"

    "那种高空设备的事故率很低,但不排除低概率事件,笙笙,不要坐,我们走下去。"他很坚持,放低语气,意图哄她,"你累的话我背你下去。"

    姜九笙诧异,她居然不知道,时瑾的忧患意识这么严重,她需要问问徐青舶了,可是和偏执型障碍有关,会不会以后他飞机都不让她坐了。

    她没有勉强,便和时瑾一起走下去,没有让他背,她体力好,自然还心疼他,下山的路上,身后忽然有人喊他们。

    "年轻人。"

    "年轻人!"

    姜九笙回了头,歇脚的亭子里,拄着拐杖的老人家在叫他们,头发白了一半,可精神很少,很是硬朗,穿一身藏青色的运动服,带了渔夫帽。

    时瑾一眼便认出来了,礼貌道:"徐爷爷。"

    正是徐青舶的爷爷。

    徐老爷子崴了脚,一拐一拐地走出歇脚的亭子,上下打量两个甚是惹眼的年轻人:"你认得我?"

    时瑾摘下口罩:"是我,时瑾。"

    徐老爷子很惊喜:"原来是博美爸爸啊。"

    时瑾:"..."这个称呼,不是很顺耳。

    时瑾经常寄放博美在徐家,徐老爷子与他见过几次,不算熟识,老爷子的印象倒是很深,老一辈的人,眼睛都特贼,一看一个准,这博美爸爸,是个了不得的,虽然待人优雅有礼,可怎么看都不像个温良的。

    徐老爷子目光又落到时瑾身边的人身上:"你就是博美的妈妈笙笙吧。"因为家里有两个混娱乐圈的后辈,再加上谢大师那个天天在网上夸儿子的儿子奴,徐老爷子也就有了看娱乐新闻的习惯,还时常听瑟瑟说起这博美妈妈。

    姜九笙摘下口罩,礼貌地问好:"徐爷爷好。"她去过徐家几次,却不大识得徐老爷子。

    姜九笙的样貌生得冷清,可一笑,特别温婉,老人家最喜欢这种了,修养与气节都写在眼睛里,一看便知。

    徐老爷子新生欢喜:"哎呀,真人比电视里好看多了!"和他家瑟瑟一样,又漂亮又乖巧,讨人喜欢,想组团偷回家当孙女。

    咳咳咳,不能为老不尊,徐老爷子和蔼地问:"你们来爬山?"

    姜九笙莞尔,回:"我们来露营。"

    徐老爷子看着小姑娘浅浅的笑,觉得舒坦得不行:"露营啊,露营好。"看了看这对璧人,觉得很是赏心悦目,"小两口感情真好。"不知道怎么的,越看越顺眼,不禁想,两个这么漂亮的人儿,生出来的小娃娃得多讨人喜欢啊。

    时瑾问:"徐爷爷您喊我们有什么事吗?"

    言归正传了,徐老爷子解释:"我手机在老蒋那里,在山顶遛弯的时候走岔了道,不赶巧,还把脚给崴了,这把老骨头啊,走不动了,想让你们帮忙看看半山腰那个歇脚的亭子里有没有一群老头子,那是我的登山友,要是他们在就给我带句话,让他们找人上来接我下去。"

    时瑾耐心好,温声又问:"如果不在呢?"

    徐老爷子想了想,还能怎么办:"那就等吧,老蒋指不定在哪找我呢。"

    姜九笙思量了一会儿,觉着不妥:"太阳快落山了,山顶寒气重,久待不好,而且燕归山岔路很多,蒋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来,您行动又不方便,不能一个人待着。"

    那怎么办?

    徐老爷子与时瑾都扭头看姜九笙。

    她说:"我们露营的帐篷就在半山腰,顺路送您一程。"怎么也不能把崴脚的老人家留在山上。

    时瑾神色复杂了。

    姜九笙自然知道他的洁癖,她又练过散打,不像一般女孩子柔弱,便说:"我体力好,可以背您。"

    "..."

    徐老爷子惊讶了许久,扭头看看博美爸爸,眼睛里全是不赞同,当男朋友的,都是让女孩子干苦力?博美爸爸不厚道啊。

    徐老爷子赶紧推了:"不用不用,哪能麻烦你们。"

    他虽然一把老骨头,但也不轻啊,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孩子,得捧在手里呵护着,像他家瑟瑟一样。

    这时,时瑾语气有些低沉,像压着情绪:"我背。"

    徐老爷子接得很快:"那我就不客气了。"

    时瑾:"..."

    他弯下腰,徐老爷子立马跳上去了,连拐杖都扔了。

    时瑾:"..."

    姜九笙失笑,帮老爷子把拐杖捡起来,戴好口罩,再帮时瑾戴好口罩,然后一同往山下走,她走在右侧,因为右侧陡,她怕摔着他们两个。

    懂事,还细心。

    徐老爷子是越来越喜欢这女娃娃了,回头就去关注她的围脖,给她疯狂'打电话';,老爷子趴在时瑾背上,和蔼可亲地问:"重不重啊,博美爸爸。"

    博美爸爸:"...不重。"

    徐老爷子眼里有赞许:"那我就放心了。"

    博美爸爸:"..."

    老人家年纪大了,便会越来越像小孩子,最喜欢遛鸟炫娃当月老了,徐老爷子觉得他和博美妈妈有缘,就说两句过来话,顺便收个干孙女什么的,他的老同志们,就喜欢认干孙女干曾孙了。

    徐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她:"笙笙啊。"

    姜九笙站过去些:"嗯?"

    徐老爷子掩嘴说:"你男朋友不错哦。"

    姜九笙笑了笑,点头:"嗯。"

    时瑾:"..."

    "笙笙啊。"徐老爷子又叫她,一双眼睛圆圆的,循循善诱似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某组织里的传销员。

    姜九笙侧耳听着:"嗯?"

    徐老爷子笑得像朵老雏菊:"我越看越觉得你亲切,你跟我家瑟瑟和倾久都是好朋友,要不你就跟着喊爷爷?"

    这个样子跟谢大师有点像,谢大师就是这么哄着汤圆叫爸比的。

    姜九笙没有和老人相处的经验,愣了一下才答:"...好。"

    徐老爷子喜上眉梢,再接再厉:"来,喊一句。"

    "...爷爷。"她有点别扭。

    不过,老爷子开心啊:"哎呀,真是乖。"骗到了个'干孙女';,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干';,再骗骗没准就是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就喜欢儿孙满堂,两个孙子大了就跟他不亲,都不撒娇,也就外孙女乖,可是瑟瑟可忙了,没时间陪他,至于孙女...

    诶,他都快忘了,他还有个孙女,那个,实在是亲不起来。

    算了,不想不开心的,徐老爷子扭头:"博美爸爸,你也跟着喊爷爷吧。"

    "..."

    博美爸爸内心是抗拒的。

    老爷子兴致勃勃,聊了起来:"博美爸爸啊。"

    博美爸爸眉头皱成川字:"...嗯。"

    老爷子就问了:"你是心外科吧。"他记得大孙子说起过。

    时瑾回:"是。"

    心外科好啊,有前景。

    徐老爷子又问了:"家里是做什么的?"

    时瑾背着老人家,面色不改:"做生意的。"

    呀,不错,至少不用为柴米油盐愁。继续调查...哦不,继续关心:"家里有几口人啊?"

    时瑾顿了一下:"很多。"

    人多也不错,兄弟姐妹间可以相互扶持,徐老爷子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爸妈呢?"

    "母亲去世,父亲还活着。"

    这话怎么听着很怪,还活着...怎么像等着他去死一样,嗯,一定是他会错意了,总体情况徐老爷子还是很满意的,用过来人的口吻鼓励他:"家里倒无所谓,肯上进就好。"说着老爷子突然挺直腰杆,手压了压时瑾的肩,一本正经地问,"累不累啊,博美爸爸?"

    时瑾面无表情:"不累。"

    嗯,体力也不错。徐老爷子更加满意了,转头,姨母笑:"笙笙啊,你男朋友不错哦。"

    姜九笙:"..."

    时瑾:"..."

    难怪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未完待续)

256:徐老爷子与真假孙女

    因为背了个人,速度慢上许多,便是下山,到半山腰也花了近一个小时,对此,徐老爷很满意,博美爸爸体力好、身体好,实乃佳婿之选啊。

    半山腰歇脚的亭子里,果然有一群老头子,各个精神抖擞,年纪大了,一群老小孩平日里谁也不服输,啥也要比上一比,徐老爷子就是逞能非说自个儿是身子骨最硬的,才咬着牙爬上去的,这下见徐老爷子被背回来,伙伴们先是一惊:“老徐!”然后就打趣,“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健步如飞吗,怎么给背下来了。”

    徐老爷子感慨啊:“得服老啊,把脚给崴了。”

    他拍了拍时瑾的肩,示意他蹲下,然后老爷子跳了下来,姜九笙把拐杖递给他了。

    一众老爷子都很好奇:“这两位是?”

    看这身形气度,不是普通人家啊。

    姜九笙与时瑾出于礼貌,便把口罩摘了

    嚯!这模样,更是不得了啊。

    徐老爷子看着同胞们震惊的神色,那是骄傲得要冲出地球了,还装得波澜不惊,平静地介绍:“哦,我干孙女。”抬抬下巴,指时瑾,“这是干孙女婿。”

    老人家聚到一起,就喜欢炫小辈。

    老伙伴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了,看着看着:“瞅着很眼熟啊。”

    徐老爷子骄傲地要冲出天际了:“那当然,我干孙女是很出名的歌手,比我们家青久还厉害呢。”

    又开始炫了。

    还别说,要不是见过老徐的亲孙女,还真以为是一家人,眉眼间竟有分相像,这女娃的风骨还真有徐家人的影子。

    一个老伙伴无情地拆穿:“老徐啊,这姑娘我可在电视上瞧见过,哪是你家的,你别看着别人家姑娘好,就说是自家的。”要真是自家的,早就拉出来各家上门炫耀了。

    被戳破了的徐老爷子怒瞪:“我不要面子的啊!”这干孙女确实有点强买强卖了,不过,“笙笙本来就很厉害,她还会乐器。”

    正在亭子里拉二胡的老伙伴就问了:“姑娘啊,会拉二胡吗?”

    这是景家的二老爷,景瑟的二爷爷。徐老爷子如是介绍了一句,

    姜九笙落落大方地颔首:“会一点。”

    “能拉一个不?”

    “好。”

    姜九笙接了景二老爷递过来的二胡,拉了个名曲儿,就一小段,一分多钟,她太久没练,有点手生。

    “拉得不好,见笑了。”然后,她礼貌地把二胡还回去,嘴角带笑不卑不亢,也不张扬。

    这姑娘,心性了得。

    景二老爷赞不绝口:“这还不好?”也就他是个行家,听得出来这姑娘手生,可没拉几下,后边气势就出来了,就是他这个玩了几十年二胡的老玩家,也没这么快上手。景二老爷有点嫉妒了,“老徐,你上哪捡来个宝贝。”

    徐老爷骄傲得要冲出银河了:“笙笙可是老谢的弟子。”

    “难怪,老谢家出来的,都顶会玩乐器。”

    “那是。”

    正炫耀着呢,忽然有人喊:“爷爷。”

    徐老爷子一回头,脸上笑得不是那么自然了:“蓁蓁来了。”

    哦,是亲孙女来了。

    徐老爷子这个亲孙女,老伙伴们也都见过,怎么说呢,徐市长也不能太忙于公务,就疏忽了育儿呀。一帮老头子,年轻时候也都是大人物,什么人没见过,还能瞧不出这姑娘眼里没几分赤诚。

    哎,别人家的经啊,也不好念。

    徐蓁蓁穿着一身高定的裙子,脚上还踩着高跟:“蒋爷爷给我打了电话,说您丢了,我正好在这附近,就过来了。”目光扫了一圈,似有若无地打量了一番,然后走到徐老爷子身边,“您没事吧?”

    徐老爷子正经脸:“没事没事。”不是他想严肃,就是对着这亲孙女,自在不起来呀。

    徐蓁蓁搀着老爷子,目光这才落向姜九笙:“你怎么也在这?”

    她神色淡淡:“凑巧。”

    徐蓁蓁似不信,眼神探究。

    “多亏了笙笙,不然我还在山顶下不来呢。”徐老爷子也看向姜九笙,绷着的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花,“笙笙啊,以后要多来徐家玩。”象征性地添了一句,“博美爸爸也来啊。”

    博美爸爸:“……”能不叫博美爸爸?

    姜九笙应了好。

    “哦,这样啊。”徐蓁蓁微微一笑,“姜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我爷爷的事,我想好好谢谢你。”

    姜九笙随意:“可以。”与徐老爷打了招呼,便随徐蓁蓁过去,时瑾要跟着,她摇头,“不用担心。”

    时瑾低声在他耳边说:“有事叫我。”

    能有什么事,逞逞口舌罢了。

    到了一旁的亭子里,徐蓁蓁脸色就变了,那还有方才的半分乖巧温顺:“姜九笙,你什么意思?”

    敌意,很明显。

    姜九笙气定神闲地反问过去:“什么什么意思?”

    徐蓁蓁压着声音发火:“你接近我爷爷到底存的什么心?”

    姜九笙倒觉得奇怪了,她与这位市长千金没什么交情,更别说得罪了,这把莫名其妙的火是从哪里烧来的。

    她便问:“我需要存什么心?”

    牙尖嘴利!

    徐蓁蓁怒瞪:“我爷爷在江北,谁不给三分面子,你故意接近我爷爷,不是司马昭之心?”总之,看到这张脸,她就不安,巴不得她滚得越远越好。

    姜九笙也不急不躁:“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存了什么心。”

    徐蓁蓁嗤之以鼻,重重咬字:“利欲熏心,攀附权贵。”

    姜九笙好笑了:“我为什么要攀附权贵?”嘴角弧度收了收,她目光冷了几分,淡淡睨着徐蓁蓁,无波无澜的,不怒自威,“我男朋友就是权贵,他的就是我的,换句话说,我自己就是权贵,还用得着攀附?”

    徐蓁蓁被噎得一时无语,气急败坏了:“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不过我警告你,离我们徐家人远一点!”

    这样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狗。

    虚张声势,欲盖弥彰。

    “你在怕什么?”姜九笙看着她的眼睛,“你心虚什么?”

    徐蓁蓁把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心虚?胡说八道,我堂堂市长千金,用得着怕你?”

    既然如此,姜九笙靠近她一步:“那么,”她高徐蓁蓁许多,稍稍俯视,“你现在在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徐蓁蓁顿时像点燃了炮仗,瞳孔里都是火星子:“你——”

    姜九笙懒得听了,撂下人便走,徐蓁蓁气得在原地跺脚,却不敢喊叫,怕被老爷子听了去。

    小麻已经将露营的东西送过来了,她回去时,时瑾正在搭帐篷,选的地方也离歇脚的亭子不远,见她回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她:“她凶你了?”

    姜九笙笑着说:“我哪是谁都能拿捏的。”她抬抬下巴,作骄傲的神色,“我男朋友可是权贵,我怕谁。”

    时瑾被她逗笑了:“那我一定要赚更多的钱,做最高的权贵,让你谁都不用怕。”

    姜九笙仔细想了一下,蹲他身边去帮他:“不用,我家时医生貌美如花就够了。”她不贪恋权贵,一个时瑾,知足了。

    时瑾还戴着口罩,便那样凑上去啄了一下,说:“去树下坐,这里晒,我一个人搭就好。”

    夕阳刚落,余晖还在。

    姜九笙拿了跟铁管在手里研究:“我帮你。”

    时瑾便从登山包里拿出来一瓶黄桃酸奶,抽掉她手里的铁管,把酸奶塞她手里,哄:“去边上喝。”

    “……”当她是小孩吗?

    这时,徐老爷子刚好在唤她,几个老人家难得出来一趟,正乐不思蜀,便拿出了棋盘,杀个几局,徐老爷子都连输两盘了,求救了:“笙笙,会下棋吗?”

    姜九笙把酸奶放下:“会一点。”谢大师喜欢下棋,以前还没有出道时,她时常去陪着下,棋技还行。

    二胡也说是会一点,那就是很多点。徐老爷子仿若见到了救世主:“来来来,帮我下一盘。”

    坐在一旁观棋的的徐蓁蓁脸色委实不好。

    姜九笙应下了:“好。”

    这一下,就是三盘,连赢两局,这是第三局,执白子的是姜九笙,始终神色从容,执黑子的李家老头,频频抓耳挠腮。

    徐老爷子乐呵了,翻身农奴把歌唱,无情地取笑:“哈哈哈,老李头,你也有抓心挠肺的时候啊。”有靠山了,老爷子嘚瑟了,“笙笙,帮我杀他个片甲不留。”

    姜九笙下了一子,抬头笑笑:“李爷爷,承让了。”

    往棋盘上一看,和前面两局一样,姜九笙赢,连赢三局不算厉害,连续三局都只赢一子半子就牛气了。

    李家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老头子我服!”扭头问嘴角都要咧成花的徐老爷子,“老徐,你这干孙女可了不得啊。”

    “那是。”

    尾巴要翘上天咯。

    徐老爷子还想再杀两局,右手边的孙女拉着他:“爷爷,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有点意犹未尽,不过看看天色也确实不早了,几个老伙伴便也说要回去,徐老爷子心生不舍啊,千叮咛万嘱咐说:“笙笙,我回去了,你要快点来徐家玩哈。”

    她笑着应了。

    七八个老头子便一同下山了,徐老爷子由徐蓁蓁搀着,一步三回头,一心扑在刚认的‘干孙女’身上,没瞧见一旁的‘亲孙女’在咬牙切齿。

    姜九笙回了露营的空地,帐篷已经搭好了,时瑾站在门帘口,眉梢沾了幽怨:“终于想起我来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

    这酸溜溜的语气。

    姜九笙看了一下时间,去的确实有点长,不知怎么哄他,便说:“今天我生日。”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时瑾哪会真气她,走过去抱她:“宝宝。”

    “嗯。”

    “我现在很矛盾。”他说,“我希望这世上的人,都知道你的好,喜欢你,善待你,又怕太多人喜欢你,抢走你。”

    姜九笙被他的话弄得心软成了一团:“我有什么好。”她窝在他怀里,抬头看他,“我最好的地方,就是眼光好,找了个好男朋友。”

    才不是,他家笙笙最好,最漂亮,最可爱,他家笙笙还聪明,情话也无师自通。

    不过,时瑾不反驳她,眉宇里都是愉悦:“我爱听你说这样的话。”

    姜九笙想,他真好哄。

    然后,他们看了夕阳,当然,在日落下拍了照片,与先前一样,要她亲了才肯按键。难得出来露营,可时瑾还是不让她吃烧烤,晚饭喝了粥,小麻用保温桶带上来的,她吃一口便知道是时瑾提前做好的。

    夏转初秋,这季节,出来野营的人不少,这半山腰的一块空地视野好,俯视能看见葱葱郁郁的树,抬头就是星星点点的天,夜里很热闹,离姜九笙帐篷不远处,搭了十几顶小帐篷,是前来露营的大学生,嬉嬉闹闹,欢声笑语。

    天气很好,满天繁星,燕归山很高,星斗像要压了下来,她突然想喝酒了。

    “你好。”

    帐篷外,有人打招呼,是个怯怯的男声,听起来便知年纪不大。

    时瑾在换衣服,姜九笙戴了口罩,探出去脑袋,借着山间的月光,瞧清了人,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大概害羞,脸有点红。

    姜九笙问:“有事吗?”

    男孩子磕磕绊绊地说了缘由:“那个我、我们在玩真心话与大冒险,能,能请你跟我过去打个招呼吗?”

    这倒确实是大学生喜欢玩的。

    “如果我不过去,你会怎样?”她问。

    男孩子红着脸,羞窘不已:“喝三瓶酒。”

    姜九笙思量了片刻:“你酒量呢?”

    “很差。”

    他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然后看见一只白皙的手从深蓝色的帐篷里拿出来,摸到地上的鞋,边穿鞋边对帐篷里面的人说:“我去去就回来。”

    姜九笙便随那位男孩子过去了,十几顶小帐篷围着搭在一起,中间还点着篝火,他们刚走过去,便有年轻的男孩子吹口哨:“徐浩,有你的,真让你把人给带回来了。”

    对面不远处帐篷里的女人,腿长腰细,这群年轻男孩子都不忍多看了几眼,游戏时,就想了这么个大冒险。

    居然还真把人带来了。

    那个叫张浩的男孩子腼腆,脖子都红了:“现在可以过关了吧。”

    男同学们不肯,起着哄说:“那不行,得表演个节目。”

    “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张浩有些恼羞成怒了。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胆子大得可以徒手下星辰了,又爱闹,冲着姜九笙吹口哨:“美女,表演个节目呗。”

    来都来了,送佛送到西。

    姜九笙问一位手抱吉他的男生:“吉他能借一下吗?”

    对方大方地送上了。

    姜九笙背着吉他,站在篝火前,也没有摘掉口罩,拨动琴弦,前奏过,第一个音刚出来。

    有女孩子立马认出来了:“是姜九笙!”

    “啊!笙爷!”

    顿时,尖叫声刺破苍穹。

    姜九笙暂时停了一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个个激动不已的学生便安静下来了,她继续弹唱。

    不是她自己的歌,是一首老情歌,夜风吹着,将微微沙哑的声音吹散开,有一点点的怀旧感,低沉、安静,像有魔力,轻易就叫人失神。

    一曲完,她摘了口罩,火光映进她一双桃花眼里,像灼灼桃花盛开,她说:“你们好,我们姜九笙。”

    与演唱会一般无二,她唱完开场曲,便会这样介绍自己。

    真是姜九笙!是活的姜九笙!

    女孩子们都要尖叫疯了,姜九笙是最受年轻女性喜欢的女艺人之一,这当中,有她的粉丝,女孩子激动地眼睛都发亮了,怯怯问:“可、可以拍照吗?”

    姜九笙把吉他还给它的主人,点头:“可以。”也不刻意,让他们随意拍。

    这时,有人喊她:“笙笙。”

    ------题外话------

    这两天卡文,卡成翔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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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介绍:
笙笙,笙笙……他总是这样唤她,温柔而缱绻。别人是怎么形容他的,一身明华,公子如玉,矜贵优雅。他有个温柔的名字,叫时瑾。他说:医不自医,我是病人。他说:笙笙,救救我。她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愿意陪他堕入地狱。他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愿意为她放下屠刀。备注:本文治愈暖宠风,1v1双处,摇滚巨星和天才医生的互宠日常。暗黑系暖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暗黑系暖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暗黑系暖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