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三强过招,**oss苏问(6)
霍一宁应了:"好,等结束我就给你电话。"
"嗯。"
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挂了电话。
霍一宁失笑,以前她总是不肯挂他电话的,总有说不完的话,她性子简单纯粹,一看就知是被宠大的,有一点黏人,很会撒娇。
可惜,遇上了他这个干刑侦的,小姑娘很乖,太明事理。
他收住心思,把车掉了头,拨了个电话。
"队长。"
时间紧迫,霍一宁直接下指令:"腾飞,立马联系缉私局,我得到消息,今晚有象牙交易。"
秦氏大酒店。
八点半,拍卖开始,受邀前来的收藏家与企业家纷纷落了座。
温诗好姗姗来迟,扫了一眼拍卖厅内,随后径直走向一处,嘴角噙笑,她步步生莲,动作优雅地落座,转头道:"真巧。"
时瑾看了她一眼:"能否坐远一点?"便移开了视线,看着别处,不冷不热地道,"我有洁癖。"
温诗好失笑,也不自讨没趣,往右边退了一个位子,嘴角噙着弧度,这个男人,真的很能激起人的征服欲呢。
偏偏,还是姜九笙的男人。
拍卖台上,苏伏一身红裙,手里拿着木槌,字正腔圆地开了场,她一开口,便能抓住所有人的注意,然后,教人咋舌,啧啧啧,果然是央视的主播,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本次拍卖,藏品主要是以木雕玉雕文物为主,前面七件拍品,基本都是以高价拍出,其中最贵的一件是一块羊脂白玉,最后交易价是两千万。
拍卖人,苏问。
刘冲直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为什么会坐在这个拍卖厅里,苏问可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人,也没有收藏的爱好,他严重质疑:"你懂玉?"
苏问白天拍了一天的戏,神色恹恹,懒洋洋靠着椅子,坐没个坐相,说:"不懂。"
刘冲好笑了:"那你花两千万买块玉做什么?"
苏问斜了他一眼,尾音稍稍上扬:"需要跟你交代?"
眼角微眯,跟个祖宗似的。
你钱多,你大爷行了吧。
刘冲偷偷翻了个白眼:"不需要,不需要。"
玉到手了,苏问对后面的拍卖便也没兴趣了,神色散漫:"下周的通告都推了。"
又推公告,他一推通告就没有什么好事,刘冲立马警惕了:"你又要干嘛?"
苏问嘴角往上:"出国。"
表情有点荡了。
不用猜,想到他家宝贝仙女了。
刘冲实力泼冷水:"宇文听最近两个月都没有赛事,你去了也看不到她。"
苏问充耳不闻。
刘冲很心累,苏问太难管,随心所欲得很,开心了要去国外看宇文听,不开心了也要去国外看宇文听,一个当红演员,这么无拘无束也是没谁了,这么想着,刘冲突然茅塞顿开:"这玉不是买来送给宇文听的吧?"
苏问用眼角给了个余光,反问:"不行?"
哪敢啊!刘冲屈服恶势力:"行,行!"
苏问懒懒地闭目养神,刚眯上眼睛,又突然睁开,然后猛然回头,神色警惕。
刘冲也跟着扭头,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古怪啊:"怎么了?有粉丝跟来了?"
苏问言简意赅:"趴下。"
刘冲傻了:"啊?"
苏问直接摁着他的头,把人就摁在了地上:"趴着别动。"
刘冲:"..."这是什么操作。
就在这时候,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警察!"
然后,趴在地上的刘冲只见原本端着托盘穿梭在过道的侍应,蹲下,从脚下的地毯里掏出了一把枪。
刘冲:"..."他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噢,我的胆子,吓破了!
酒店一楼的大厅,男人从楼梯口跑出来,行色匆匆,直接冲到前台:"林队"
前台两个妹子中间,伸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正是'藏身';于此的缉私局林队:"什么情况?"
"我们的人提前暴露了。"
本来打算等拍卖结束,里面的人都出来后再行动,这下等不了了,可拍卖厅里全是宾客,还各个非富即贵,随便一个枪子都能砸到一个财主。
林队烦躁地摸了一把地中海发型:"这帮小兔崽子!"扭头,"霍队。"
霍一宁站起来,打开对讲机:"全队准备行动,优先保护人质。"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温家银行的小千金被挟持了。
对方穿着侍应生的衣服,手里拿着枪,枪口抵着温诗好的头,眼神四处扫过,防备着:"都别过来,不然我先打死她。"
走私品就在拍卖厅里,这批保镖便是负责运输与看护的,现如今警察来了,说明消息已经败露,人赃并获,一旦落网,就是重罪。
不如赌一把,逃。
歹徒一只手勒住温诗好的脖子,拽着她往前:"你们都让开!"
霍一宁手里拿着枪,目光紧紧盯着男人,扬手示意:"退后。"
缉私局与刑侦队的人全部退后。
拍卖厅内十四个歹徒,大部分投降了,或者落网了,只剩这个挟持了人质的,大厅里混乱不堪,所有出席的宾客与工作人员不是蹲着,就是抱头趴着,或是缩在角落里、凳子下,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时,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所有目光投过去。
时瑾。
"用我换她。"他走到过道里,站到歹徒面前,"我比她值钱。"
被挟持的温诗好猛地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时瑾。
歹徒很警惕,枪口一下都不离开人质的头,防备地盯着前面的人:"你谁啊?"
时瑾不疾不徐地回:"中南秦家,时瑾。"
对方明显认得这个名号,脸上显露出惊讶之色,将信将疑,警戒地看他,不敢有半分松懈:"你是时瑾?"
"是。"时瑾往前了一步。
歹徒立马大喊:"别过来!"
温诗好被勒着往后拖,脑袋上的枪口撞动,她吓得脸色煞白。
时瑾停在原地,镇定自若,不骄不躁的语气,谈判:"放了她,我给你当人质。"
歹徒犹豫了。
时瑾松了松领带,还有领口的一颗纽扣,又将手表取下来,放在手里,掂了掂。
歹徒目光紧紧盯着他,视线不自觉跟着移动。
他突然松开手,手表垂直落地。
对方眼睛跟着往下。
就是这时候,时瑾突然出手,一把擒住了那只拿枪的手,捏着手骨,往外一折,歹徒痛叫一声,手瞬间麻了,手里的枪毫无预兆地脱手。
歹徒刚要去捞。
时瑾不紧不慢地接住了,抵在了他腰上,嗓音不温不火:"别动。"
对方愣住。
就这个晃神的时间里,时瑾抓住他的手,一个侧摔按在地上,歹徒试图挣扎,时瑾一膝盖顶在他肚子上:"再动,把你的手折了。"
对方不动了,彻底降了。
秦家六少手上的功夫,果然都是杀人的招,而且,还擅长心理暗示,刚才歹徒不过看了他几眼,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人就这么给放倒了,人质解除危险,小江直接看呆了,一时走神,他手里擒的人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刀,转身就往小江身上捅。
就那么几秒的反应时间,离小江最近的霍一宁想也不想,徒手就抓住了匕首,拽住一只手,一个过肩摔把人放倒了。
旁边的蒋凯立马上前,把人擒下:"队长,你没事吧。"
霍一宁擦了一把手上的血,抬脚就踹在小江腿上:"你不要命了,什么时候了,还敢给我走神,下次出门不带脑子,就不要出任务了。"
小江是实习刑警,明天八月一号就是转正的第一天,这才跟队出任务,到底经验浅,疏忽大意,险些栽跟头。
小江被踹得趔趄了一下,立马站直:"对不起,霍队。"
霍一宁恼火:"你不是对不起我,要不是老子手快,你对不起的是你他妈那条命!"骂完,又踹了一脚。
小江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挨踹,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刑侦一队的人,都能把命给霍疯狗。
歹徒全部落网,刑侦队的人先撤,剩下的走私品处理,由缉私局善后。好好的一场拍卖,成了犯罪现场,所有拍卖行的人,还有主办方、投资方,全部抓起来,一律去警局盘问,至于前来参加拍卖的各位名流与收藏家,配合调查,要随传随到,在结案前,都不能离开江北。
时瑾将摔在地上的那块手表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离场。
温诗好追上去,喊住他:"时瑾。"
他刚好走出拍卖厅,回了头。
她走近,目光移不开,看着时瑾的眼睛:"刚才谢谢你。"她眼底有灼目的光,像火一样炙热。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教人沉沦。
只是,他并不正眼看她,神色漠然:"你要死了,那个视频会被曝光,除此之外,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仅仅是为了那个视频才救我?"
时瑾连回答都懒得予以,眼里淡漠,像隔着距离,什么都映不进瞳孔。
他越是这样,越让她着迷,或许,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越触不可及的,就越想蠢蠢欲动,因为野心,也因为征服欲。
她笑了笑,目光深远:"我现在才发现,那个视频比我想的还要管用。"她突然想要更多了。
时瑾目色沉了,多了几分森然的冷意:"不要得寸进尺。"会让他想杀人。
他转身就走。
身后,温诗好不紧不慢地又开了口:"我可以把原视频给你,并且删掉所有备份。"
时瑾停下脚,转头:"你要什么?"
温诗好目光如炬,盯着时瑾,红唇轻启:"你。"
贪得无厌,不知死活。
时瑾眸染冰霜,仍是清越又低沉的声音,却裹挟了凛凛的杀气,他说:"贪婪会丧命,不懂?"
说完,他直接走人,一眼余光都不留。
温诗好站在原地,嘴角上扬,眼里全是势在必得。贪婪,是人的本性,不是吗?
不远处,两个身影,已经站了许久,等温诗好离开,才从拐口走出来。
秦明立思忖着,兴致勃勃:"时瑾有什么把柄,居然被一个女人抓在手里。"若不是有天大的把柄,时瑾那个冷心肠,怎么可能救下温诗好。
陈易桥挽着他,语气笃定:"能让时瑾妥协的,只有姜九笙。"
也就是说温诗好手里有姜九笙的把柄,而且足够牵制时瑾。秦明立摩挲着下巴,笑了:"越来越有意思了。"
酒店门口,停了一辆保姆车,苏问站着没动。
刘冲喊:"苏问。"
没理他。
刘冲顺着瞧过去,看见了个女人。
他又喊:"问哥。"
苏问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去车上等我。"
刘冲瞧了瞧苏问,又瞅了瞅不远处的苏伏,一步三回头,这两人怎么瞧着像认识啊,而且气氛非常得诡异。刘冲环顾了四周,生怕有记者,提着小心肝先回了保姆车。
苏伏从酒店走出来,低了头,喊:"四叔。"
苏问戴了口罩,只露出眼睛和额头,神色都写在眼里,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轻佻,懒懒散散却又不怒而威:"你既然非要叫我一声四叔,那我的话,听不听?"
苏伏垂眸,敛住眼底的神色,语态恭谦:"四叔请说。"
苏问一双狐狸眼,几分媚,几分懒,他慢慢悠悠地说了四个字:"安分一点。"
苏伏抬起头,看他。
他目光突然寒了,拾掇好玩世不恭的神色,满眼都是凌厉:"你要做不到,就从那个位子上给我滚下来。"
苏伏咬咬牙,一声不吭。
苏问抬了抬眼尾,拖着调儿:"听见了?"
她垂头:"听见了。"(未完待续)
228:笙笙,那就生孩子吧(7)
她垂头:"听见了。"
苏问这才收了戾气,转身朝保姆车走去。
苏伏攥紧着拳头,抬起眼皮,瞳孔殷红,她朝另一个方向走,拨了个电话:"爸,我见到四叔了。"
电话那头是男人的声音,浑厚有力:"不要惹他生气,你爷爷还活着一天,就算他不肯回苏家,他也照样是西塘苏家唯一的太子爷。"
太子爷?
是啊,老爷子的心头肉,一出生,整个苏家都是他的,老爷子这把年纪还拽着权,不就是要给他的小太子爷守着江山。
外人都以为西塘的苏家只有三位少爷,哪里知道老爷子那只老狐狸把最心肝宝贝的小狐狸养在了外面,苏家的祠堂里,供着的,还是这小狐狸的母亲,苏家三位少爷,日日一炷香,把那画像都当祖宗一样供着。
这苏四,就是苏家的小祖宗,跟那画像上的女人,长得七八分像,像只狐狸精,难怪老爷子当成心肝宝,生怕别人害了去,硬是扮成女孩子偷偷养了十几年。
苏伏想想都意难平。
她把心头不甘暂时压下:"那批象牙,落到警察手里了。"
她父亲一听便不镇定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现在就打草惊蛇了,万一被警方和秦家盯住了,我们很难再避开眼线。"
"我有分寸,上面还有秦家,查不到我们苏家头上。"苏伏胸有成竹,不急不躁,"不过是试试水而已。"
"那你试出了什么?"
苏伏勾了勾嘴角:"时瑾和警方的关系,"她微眯了眼角,"好像不简单啊。"
晚上十一点半,时瑾才回到御景银湾。
"啪嗒。"他推开门。
玄关的灯亮着,姜博美坐在门口,摇摇尾巴:"汪。"
时瑾抬头,看见了站在鞋柜旁的姜九笙,满脸冷峻瞬间柔和下来:"怎么没睡?"
"等你啊。"她走过去,抱住时瑾的腰,"有没有受伤?"
他摇头,伸手环住她:"没有。"
她仰着头,顶上的灯光刚好落进眼里,是暖暖的杏黄色,不刺眼,将她瞳孔染得温温柔柔,满眼都是他的影子,专注地看他:"坏人呢?抓到了吗?"
"嗯,剩下的警局会跟进。"时瑾俯身,缠着她吻了许久,才牵着她往客厅去。
姜博美跟在后面:"汪。"
姜九笙给时瑾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我给你做了宵夜。"
时瑾浅笑:"做了什么?"
"蛋炒饭。"她顿了一下,眉头蹙了蹙,有些挫败,"不过,盐放多了。"她的厨艺,真是一言难尽。
时瑾不打击她,非常捧场地说:"没关系,我不怕咸。"
她眉间稍霁,笑了笑:"下次我少放点。"她觉得她这厨艺,还能抢救一下。
时瑾却说:"下次不要下厨了。"
姜九笙不以为然,觉得时瑾就是太惯着她了,致使她厨艺不仅没有长进,还一落千丈。
她去厨房盛了一小盘蛋炒饭,还用胡萝卜片摆了盘才端出来给时瑾,又去冰箱拿了一个黄桃酸奶,插了吸管自己喝。
时瑾说:"晚上别喝冰的。"
她不听,捧着酸奶坐他旁边喝,看他吃饭。
时瑾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姜九笙虽然已经尝过了,还是忍不住问:"是不是很咸?"
他动作优雅,慢慢进食,说:"还好。"
他说还好,那一定很咸,姜九笙把手里的酸奶喂到时瑾嘴边,给他止渴。
酸奶的吸管被她咬得奇形怪状,时瑾张嘴,含住了。
"..."
好撩。
姜九笙突然有点心痒:"时瑾。"
他看她:"嗯?"
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看着时瑾的眼睛,真诚又严肃地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咣----"
时瑾手里的汤匙掉桌上了,饭粒洒了一桌,他眼眸微微睁大了一点,惊慌了:"为、为什么这么突然?"
这大概是时瑾平生第一次结巴。
可能被她的语出惊人给吓到了,她就尽量说得平常随意一点:"就是今天在等你回家的时候,突然想要了。"
本来是抱着博美的,抱着抱着突然就想到了孩子,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脑子里居然自动构图出了一个小人儿,粉粉嫩嫩的小娃娃,是缩小版的时瑾,漂亮精致得不像话。
然后,她立马就生出了一个念头,想生一个小时瑾出来。
时瑾显然被她的话,弄得措手不及,好半天才找回理智,然后便说软话,同她商量:"笙笙,等一等好不好?"
她没回。
时瑾有点急地解释:"等我把秦家收拾干净了,我们就结婚,然后再生孩子。"
姜九笙一句话戳穿:"时瑾,你在用缓兵之计对不对?"
"..."
他家笙笙,太聪明了。
她肯定:"你就是不想要。"
"..."
是啊,不想要,一点都不想要。
时瑾哑口无言了,没什么好辩解的,他一直不想要孩子她也知道。
姜九笙越说越恼,义正言辞地:"我在做抗抑郁治疗的时候,你说过要跟我生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时瑾无话可说了,确实是他先提议的,他纠结了很久,虽然心里十分不愿意,还是不忍心拂了她。
语气很勉强,很将就:"...好,生吧。"
一想到要生个小拖油瓶来抢他的笙笙,还要让她受十月怀胎的苦,分娩的痛与危险,时瑾对孩子就喜欢不起来,何况,偏执症患者的独占欲是毫不讲道理。
他还是有他的底线:"男孩女孩都好,只生一个,行不行?"若不是她喜欢,若不是他舍不得忤逆她,一个他都不想要。
总归是他退步了。
姜九笙心满意足了,立马笑着点头。
见她笑得开怀,时瑾便也愉悦了:"那从今天开始,少抽点烟,少喝点酒行不行?"他有正当理由,"要备孕。"
备孕两个字,她听着十分顺耳,非常爽快地答应:"戒掉,全部戒掉!"
时瑾失笑,答应得好听,都戒了多少次了,也没戒掉。
"宝宝。"
"嗯?"
时瑾眼里有不确定的惶惶不安,他说:"以后有了孩子,也要最爱我。"是命令的语气,只是语气轻柔,更像哄骗。
他清楚,他的偏执症不轻,就算将来会有一个孩子,继承了他和她的骨血,他会疼他,宠他,把最好的都给他,但是,他不会像爱她一样去爱那个孩子。
他甚至自私地希望,她也这样,他非常不愿意他们之间,有第三个同等重要的存在。
许久,姜九笙点头了:"知道了。"
楼外,月亮正圆。
处理好走私的案子,已经十一点多了,霍一宁坐上警车,手上的伤都没有处理,汤正义开车,他直接往医院开。
霍一宁坐后座,手心的伤已经凝血,他不太在意,随意地搭在车窗上,拿出手机拨了景瑟的电话。
那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捧着手机在等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接了。
"结束了吗?"她问。
"嗯。"刚执行完任务,他眉宇间还有未褪尽的冷肃,一听见她的声音,神色不自觉便柔和了,"回家了没有?"
景瑟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小声地说:"没有,还在五星红旗下面。"
霍一宁怔了一下,随即吩咐汤正义:"掉头。"
汤正义觉得不妥,苦口婆心地劝:"队长,得先去医院包扎,有啥事都先放一放。"
霍一宁没解释,语气不由分说了:"让你掉头。"
汤正义没办法了,打了方向盘掉头,后面,他家队长还催:"快点。"
汤正义只能踩油门了。
霍一宁赶到警局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周肖他们也才刚回来,就瞧见霍一宁火急火燎的,周肖问了句:"队长怎么这么快回了了?"不是去医院了吗?
霍一宁眼皮都没抬,往警局后面的空地跑。
周肖and蒋凯:"..."
两人面面相觑后,然后非常默契地抱紧自己,像只贼,轻手轻脚跟上去,后一步到警局的汤正义也赶紧的,保持队形跟上去。
月朗星稀,淡淡白月光下,五星红旗迎风飞扬,花岗石砌的底座下面,有个缩成一团的倒影。
她穿着及膝的白裙子,抱着双膝,坐在石阶上,裙摆落在地上,沾了灰尘,旁边还放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
霍一宁走过去:"不是让你别等吗?"
景瑟募地抬起头,先是欣喜若狂,然后胆战心惊似的,问:"受伤了吗?"
他没回答。
她便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全身上下,然后目光落在他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血迹斑斑的,匕首划的伤,皮肉外翻,看着十分吓人。
她眼睛突然就红了,吸了吸鼻子,心疼地皱着一张小脸。
霍一宁心立马软得一塌糊涂了,走过去,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给她擦眼泪:"别哭了。"
他不会哄人,有点不知所措,从未有过这样感觉,像心头突然长出了一朵软软菟丝子,牢牢盘附着整个心脏。
景瑟一向乖巧听话,他让她别哭,她便不哭了,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小声地问:"疼不疼?"
霍一宁摇头:"不要紧,小伤。"
他当刑警多年,大伤小伤无数,早就习惯了,倒是她这么一哭,突然觉得有什么了,不能随便受伤,更不能死掉,得惜命了,她会哭的。
她没有再问了,从包里掏出来一块干净的手绢,弯着腰,系在他手上,像是怕弄疼他,动作异常地小心谨慎,绑得也松松垮垮的,再用湿巾给他擦血迹。
霍一宁低头,就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脑袋,两条眉头拧作了一团,低头专注地给他擦手边上的血,密长的睫毛安安静静地垂着,偶尔会颤两下,像两把软绵绵的刷子,在他心坎里扫来扫去,弄得人心痒难耐。
都弄好了,她才站直了,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过十二点了。"
还好今天还没过。
她个子不高,要抬头才能看霍一宁的眼睛,她便仰着头,眼睛里像有星子,亮晶晶的。
她说:"队长,生日快乐,我给你煮了长寿面,不过等了太久,都坨掉了。"
霍一宁刚想说他就喜欢吃坨的。
她又低头,在包里翻找什么,有点急,睫毛一抖一抖的,然后掏出来一条浅粉色的丝巾,再抬头看霍一宁:"现在我要送生日礼物了。"
他唇角不自觉往上,等着她的下文。
景瑟有点不好意思,耳根子发热,不太敢看霍一宁,硬着头皮把丝巾系在脖子上,绑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不用看她也知道,一定不好看,不过没关系,她要送的也不是丝巾。
她鼓足勇气,有点害羞,但眼瞳很亮,清澈又坚定,她看着霍一宁,问他:"队长,送给你一个女朋友要不要?"
霍一宁目光有些热,盯着她。
她怕他拒绝,又赶紧说两句特别恳切的话:"虽然我现在还不够贤惠,洗衣服做饭也没有学会,不过,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贤妻良母,你,"她一脸期待,还有紧张与小心翼翼,怯怯地问,"你要不?"
霍一宁轻笑了一声:"谁说我喜欢贤妻良母了?"
景瑟非常诧异:"难道不是?"
网上说那个快问快答超准的,她测出来队长是喜欢贤妻良母来着,难道搞错了?
不好,闯大祸了!这么蠢被队长发现了怎么办?
景瑟心脏都悬到嗓子眼了,好担心好担心啊,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等队长的回答。
霍一宁往她面前走了一步,因为高她太多,弯下腰,对上她的眼睛,她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的喉结,滚了滚,动了动。
好、好勾人。(未完待续)
229:瑟瑟拿下了霍队(8)
好、好勾人。
噢,她又被勾引到了,脑子里一片混沌,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了,她可能膨胀了,居然想...想舔了舔队长的喉结。
她眼皮直抖,眼珠子不知道看哪里,紧张得憋着呼吸,霍一宁忍俊不禁,伸出手,挑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四目相对,他说:"做我的女朋友不用洗衣服做饭,也不用太贤惠,笨一点也没有关系,可以不会倒车,因为我都会,不用再学了。"
她眨巴眨巴眼,大概有点笨,听得不是太懂,队长实在给答复吗?
霍一宁轻声喊:"景瑟。"
她条件反射:"到!"
霍一宁:"..."
景瑟:"..."被自己蠢到了,她有点窘,试图把氛围拉回来,"队长,你、你说。"
她太紧张了,吞了吞口水,眼珠子又不安地转开了,乱瞟,就是不敢看霍一宁,怕被勾掉魂。
霍一宁突然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她愣住了,安生了,眼睛定定地看他。
他正凝视着她,目光灼灼,字字全是郑重:"我是一名刑侦警察,我热爱我的工作,从我穿上警服的那天开始,就做好了受伤,甚至牺牲的准备,我只能向你保证,会更小心一点,更惜命一点。"
以后有她了,得对她负一辈子责,得活久一点,不能随便拿命去拼了。
人呐,有人牵绊,就不能肆无忌惮了。
五星红旗在飘扬,红旗下,他慎重地向她允诺:"我的工作很忙,如果有命案,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节假日,也抽不出很多时间来陪你,我只能向你保证,我所有的空闲都给你。"
景瑟怔怔地回视他的目光,风很大,可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清楚又庄重。
她爱的人,是一名人民警察,她这一刻才明白,她爱他,也同样爱他的工作与热忱。
五星红旗在上,他霍一宁在此重诺:
"我出身军人家庭,我的父亲与母亲都是为国捐躯的烈士,我曾经在他们的坟前许诺过,如果有一天,国家需要我,我会义不容辞,我忠于你头顶上的五星红旗,我只能向你保证,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也忠于你。"
他停了片刻,郑重其事地问:"景瑟,你还要做我的女朋友吗?"
她现在的脑子是懵的,被他刚才的一番话,砸到心跳失常,整个人都是飘的,她努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只问他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霍一宁失笑:"不喜欢你,怎么会吻你,不喜欢你,怎么会让你冒冒失失地跑到我的生活里来。"
不喜欢她,怎么会对着五星红旗发誓,一辈子忠诚。
景瑟笑了,眉眼里全是欢愉,满足地说:"我不黏人,不需要你陪的,你只要给我发一个表情包,我就可以看一天了,你要是跟我讲一句话,我就能乖很久的。"
霍一宁揉揉她的脑袋,想抱抱她。
景瑟一把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欢天喜地地说:"队长,我好喜欢你啊,想当你的女朋友,当你的妻子。"她歪着头,很认真地说,"你去守国家和五星红旗吧,我来守你。"
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女孩子?命都想给她了,奖励她的乖巧。
他扶住她的腰:"那我们交往吧。"
他这个人,没有很多空闲的时间,不玩,做什么都是来真的,以结婚为目的,以白头偕老为目的,和她交往。
景瑟笑着点头:"好啊。"
他环住她的腰,把她小小的一只抱进怀里,低头想亲她。
她也不躲,就是说:"你的手还没包扎。"
霍一宁笑了笑:"先亲你。"
他俯身,她立马紧紧闭上眼睛,紧张得睫毛直抖,他好笑,低头亲他。
还没亲上,突然----
汤正义装模作样地抬头看天:"咳咳咳。"
蒋凯装模作样地抬头看星星:"咳咳咳。"
周肖装模作样地抬头看月亮:"咳咳咳。"
景瑟:"..."好遗憾啊,差点就亲上了。
霍一宁:"..."这群狗东西,都欠收拾!他冷着眼扫视过去,"还愣着干什么,叫人。"
兄弟们立马立正站好,异口同声地喊:
"嫂子!"
"嫂子!"
"嫂子!"
诶,昨天还一起吃狗粮,今天之后,霍疯狗就不是单身狗了,是有配偶的狗了,配偶还是最名贵漂亮的那种,兄弟们感慨了,感慨完就高兴了,霍疯狗这朵招人的狗尾巴花外销了,以后警局里的小警花还有九里提的妹子们就能投入哥哥们的怀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景瑟有点紧张,还很不好意思,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你、你们好,我是你们队长的女朋友。"
蒋凯and汤正义and周肖:这个嫂子有点软萌啊,想掐她的脸怎么办?
霍一宁这时候发话了:"以后见到有弹幕骂你们嫂子的,全部给我骂回去。"
好护犊子,谁还敢掐瑟瑟女神的如花似玉的脸,三人立马表忠诚:
"yessir!"
"yessir!"
"yessir!"
以后看个电视不容易啊,那么多骂嫂子的,也不知道骂不骂得回去,任重而道远呐。
最终还是没有去医院,因为太晚了,霍一宁在警局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就送景瑟回家。
她住得不远,二十分钟车程,霍一宁把车停在楼下,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下车送她上去,就怕去了就不想回了。
他帮她解了安全带,嘱咐:"很晚了,不要打游戏,早点睡觉。"
景瑟乖巧地点头:"嗯嗯。"
有点舍不得,霍一宁牵着她的手,没有松:"明天去警局吗?"
她立马点头:"明天没通告,要去的。"好像有个什么综艺,不管了,让陈湘推掉!她和他家队长是蜜恋期,要可劲儿黏在一起!
霍一宁笑:"那我来接你。"
"好啊。"她羞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立马低头,声若蚊蝇地说,"要、要不要亲一下?"想亲,好想好想亲亲。
霍一宁想了一下:"被拍到了怎么办?"他是无所谓,可她是女演员,能不能被拍要她来决定。
景瑟完全不介意:"拍到了就拍到了。"
霍一宁便没顾及了,捧着她的脸,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地舔,缱绻地勾着她的舌尖,不疾不徐地吮吻,她有些害羞,却也不躲,手紧紧抓着安全带的带子,大着胆子舔他的唇,怯怯的舌尖伸进他嘴里,没有章法,也不懂技巧,东钻一下,西勾一下。
她感觉她快要升天了,好飘好飘呢。
在她正神魂颠倒的时候,霍一宁松开了她,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舔了两下,摸了摸她滚烫的小脸:"只能和我接吻,不能和别人拍吻戏知道吗?"
她小心肝荡漾着,魂不守舍地点头:"嗯嗯~"
好想一直亲亲,然后和队长生孩子...噢,她变坏了!景瑟赶紧捂着自己发热的小脸。
霍一宁先下车,然后帮她开车,纠结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我送你上去。"
"好。"她好羞涩,不过,还是大胆地牵她家队长的手了。
霍一宁只送到了门口,没有进屋。
景瑟有点遗憾,不过,她依旧很兴奋,很开心,澡都没洗,就躺在床上欢天喜地地打滚,笑得像个小傻子,乐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景瑟v:我爱五星红旗,爱国家!
配图九宫格的照片,八面五星红旗,左边角上是她的照片,笑得特蠢的一张照片。
陈湘刚哄完孩子,没睡,刷到了景瑟这条微博,有点不满意,当艺人的,怎么不注意点形象,也不发张好看点的照片。
陈湘发了条微信过去。
孩子太喜欢打游戏能揍吗:"你那五星红旗是什么鬼?"
没隔几秒,景瑟回了。
贤妻良母景瑟:"我脱单了!"
贤妻良母景瑟:【开心】jpg。
最后一条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昵称和头像已经改了,头像是五星红旗,昵称是队长的小瑟瑟。
队长的小瑟瑟:"我!有!男!朋!友!了!哈哈哈哈哈哈..."
陈湘:"..."
这别是个傻子吧,谈个恋爱,本来就不多的智商还给谈没了。
队长的小瑟瑟:"以后不可以给我炒cp,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孩子太喜欢打游戏能揍吗:"..."
夫奴!
队长的小瑟瑟:"也不可以穿很暴露的衣服,我只给我家队长看。"
孩子太喜欢打游戏能揍吗:"..."
彻头彻尾的夫奴!
队长的小瑟瑟:"不能接激情戏吻戏拥抱戏牵手戏,替身都不行。"
这就过分了。
孩子太喜欢打游戏能揍吗:"瑟瑟,你是花瓶演员,又没演技,连牵手戏都要推了,你还有戏路吗?"
景瑟思考了一下,好像是这个道理。
队长的小瑟瑟:"你等一下,我问问我家队长,要他同意才行。"
陈湘已经无语凝噎了,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姑娘就走上了夫管严的不归路。
那头,景瑟立马就给霍一宁发消息了,请示上级意见。
队长的小瑟瑟:【队长!队长!】jpg。
队长的小瑟瑟:【七颗龙珠召唤队长】jpg。
霍一宁回得很快。
刑侦一队霍一宁:"怎么了?"
队长的小瑟瑟:"队长,我能演牵手戏吗?拥抱戏呢?"
隔了好久,霍一宁才发消息过去。
刑侦一队霍一宁:"拥抱以上不可以。"
隔了几秒,又发了一条。
刑侦一队霍一宁:"能用替身,尽量替身。"
队长的小瑟瑟:"好哒!"
队长的小瑟瑟:【听队长的话】jpg。
队长的小瑟瑟:【爱你爱你比心心】jpg。
队长的小瑟瑟:【今天也要把小心心放在队长这里】jpg。
队长的小瑟瑟:【每天都要把小心心放在队长这里】jpg。
霍一宁忍俊不禁,保存了她的表情包,顺手点了一个发回去。
刑侦一队霍一宁:【爱你爱你比心心】jpg。
发完,他顺便改了昵称:瑟瑟的队长。
噢!她要开心得原地爆炸了!一个电话给陈湘打过去,队长要上班,不能打扰,她开心得肯定睡不着,要跟陈湘聊一晚上,告诉陈湘她家队长有!多!好!有!多!棒!
陈湘:"..."要崩溃了!
刑侦一队的队群里的众人:"..."妈的,这酸臭味!还让不让人睡安稳觉了!
之后连着几天霍一宁都很忙,拍卖会那件走私案牵涉甚广,不管是货源,还是经手方、销售方、卖家,都藏得太高,就像时瑾说的,整个走私流程有一套完善的体系,要一网打尽基本不可能,只能打捞一些外层人员。
比如,整个拍卖行都查出来了,偏偏没有一个人供出秦家,秦行真是好手段。
霍一宁从审讯室出来后,给时瑾拨了个电话:"供货源查不出来,可以确定,不是国外的走私集团。"
竟不想国内还有藏得这么深的地下交易集团,一点端倪都查不出来,这一整套走私体系,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构建出来的。
时瑾倒不意外,只说:"你盯一下西塘的苏家,还有绵州的滕家。"他声音温润,淡淡无痕,"都不是安分的主。"
地下交易集团,南方以中南秦家为首,北方则绵州滕家独大,另外还有隐世多年的西塘苏家,明面是,都是洗白了的正经家族,可警方心里都明白,国内的三大毒瘤怎么可能说洗白就洗白,都是藏住了尾巴呢,没抓到证据而已,而且一个个都野心勃勃,守着自己的领地还不够。
霍一宁眯了眯眼角:"果然牵一发动全身,你秦家一动,就都不老实了。"(未完待续)
230:备孕与努力要孩子(9)
霍一宁眯了眯眼角:"果然牵一发动全身,你秦家一动,就都不老实了。"
时瑾不置可否,只提醒了一句:"另外,秦行已经开始抓内鬼了,首先要清的就是缉私局的人,让你们的人都安生一点,最近不要有什么动作。"
霍一宁明白。
时瑾挂了电话,秦中才敲了门,进来:"六少,已经查出来了,姜锦禹被送往了t国。"
时瑾问:"位置。"
秦中道:"只能确定与金三角相邻,具体位置还不清楚。"可只要是那一带,就没一个安全的地方,温家人脑袋是有坑吧,为了把人藏紧,竟什么地方都敢去。
时瑾沉吟,思忖后,吩咐秦中:"尽快确认详细位置,不要打草惊蛇了,以他的安全为主。"
秦中应:"明白。"
下周二,秦氏会所周年庆,大概因为秦明立频频被秦行贬谪,秦明立想借此来立威,大办周年庆,且请了很多商界大鳄,搞得十分声势浩大。
秦行不会出席,但作为秦家的掌舵人,时瑾会去,因为秦明立所管辖的市场都在江北,是以,周年庆在江北分会所里举行,时瑾想带姜九笙一起去,她一句话就拒绝了。
"我不去了。"
时瑾有点不愉悦,也不是非要她出席,就是姜九笙不陪他,他有点失落,向她确认:"真不陪我去?"
姜九笙好笑,解释:"我真的有工作。"周二那天,她的新单曲首发,要去录影宣传。
时瑾蹙眉,把她从沙发上拉到自己身边:"工作比我重要?"
不仅要跟人比,还要跟工作比。
姜九笙哑然失笑。
她摇头,回了他的话:"没你重要。"她耐心好,同他细细解释,"除了我有工作之外,秦霄周还请了很多财经记者,我不想以秦六少的女朋友见报,会给你增加很多麻烦。"
时瑾不管别的,只管她的意愿:"是真不想去?"
姜九笙点头:"嗯。"
他也知道她不喜欢觥筹交错与应酬,便也不勉强:"那好,随你。"
姜九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便乖乖低头。
她叮嘱:"你不要喝太多酒。"理由是,"我们在备孕。"
"..."
时瑾目光不自觉地落向她的小腹,一想到这里面以后要有个人...
说不出的不爽。
时瑾很无奈,但是,得听话,他点头答应:"知道了。"
好乖。
姜九笙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时瑾不满足,搂住她的腰,把她按在沙发上,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下了,起初还轻轻柔柔地,越吻便越失控了,他在她脸上到处都亲了一遭,然后封住她的唇,伸出舌头,在她唇齿间用力吮咬,他特别喜欢接吻的时候咬她,咬完了又心疼,然后轻轻地给她舔舔。
手已经从她的衣服里放进了腰上,他动情得厉害,一双总是无波无澜的眸里,全是**,带着几分迷离的水汽,一分妖,一分媚,性感勾人得紧。
唇落在她脖子上,他轻轻地撕咬,留下一个个红红的痕迹:"宝宝,"声音沙哑,**方浓,"想要孩子吗?"
姜九笙微微眯着眼,眼角氤氲,媚眼如丝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低低笑了一声:"那我努力一点。"手顺着她的腰,移到她后背,解开了她内衣的扣。
夕阳西落,一室晚霞,暖暖的,光影缠绵。
周二晚,秦氏会所周年庆。
时瑾准时入场,穿一身黑色正装,神色淡漠,一人坐在一旁,不沾酒,也不应酬,不少商业人士前来敬酒,他都礼貌地拒绝,只道:"要开车,不喝酒。"
商业人士们也不好强人所难,没了酒文化,也就能能干聊,秦家的掌舵人,谁不想攀一攀,只是秦六少对谁都一般无二,礼貌周到,君子如玉,绅士十足,就是不深交而已,点到为止地交谈。
秦六少还是一贯得低调淡漠啊,大家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就是好奇,今日周年庆酒会,哪个不是拥着美人前来,唯独秦六少孤身一人,不禁好奇那位被秦六少小心藏着的加佳人在哪。
自然,不少名媛淑女前去搭话,若是公事,时瑾耐心应付,若无公事,时瑾便拒人千里。
"六哥。"秦明珠一进来,便直接过去时瑾那边,他难得穿了正装,身形修长挺拔,格外像不染世俗的贵公子。
就是那一头奶奶灰的头发,给他添了几分不羁与桀骜。
时瑾有些诧异:"秦明立把你叫来的?"秦家这种商业活动,秦明珠以前从来不参加,更极少在公众前露面。
"嗯。"秦明珠挨着时瑾落座,说,"刚好过来见见你,最近比赛多,出不来。"一旦有国际赛,战队就会封闭训练,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六哥了。
时瑾没有再问,兄弟两个相邻坐着,都不是多话的人,就安静地坐着。
"总决赛在哪里举行?"时瑾突然问了一句。
秦明珠受宠若惊般,逆光打进眼睛,瞳孔格外得亮,看得出来心情极好,回答说:"国内。"
"给我留两张票。"
"好。"整个秦家,也就只有六哥会去看他比赛,秦明珠扬唇,抿着唇,牵出淡淡的弧度,笑得不明显。
兄弟两,各自坐着,有人不识趣,偏要来打扰。
"时总。"
是傅冬青,作为秦氏酒店的代言人,秦明立也邀请了她,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前面设计很简约大方,一字领,收腰宽摆,只是一转身,心思都在后背,开了深v,直接露到后腰,露出一双蝴蝶骨,背部线条很是漂亮。
场内不少男士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唯独时瑾,没有多看一眼。
时瑾淡淡回应,客套地喊:"傅小姐。"
傅小姐...
貌似除了时瑾家的那位,就没听见过时瑾对女士有别的称呼,不是某小姐,就是某女士,洁身自好得紧。
傅冬青也不介意,视线落向秦明珠:"这位是?"
"我弟弟。"简单介绍,时瑾不欲多谈。
傅冬青扬唇一笑:"你好,我是傅冬青。"她大方地伸出了手。
秦明珠不认得这个人,但认得这张脸,电视里到处都有,是个高产演员,不过,他没兴趣,根本没理,而是转头看向时瑾:"六嫂怎么没来?"
"她有工作。"时瑾眉眼里有淡淡宠溺,毫不掩饰。
傅冬青有些尴尬地收回手,面色略僵,道:"失陪。"
时瑾微微颔首。
傅冬青这才转身离开,一转身,嘴角的笑就挂不住了。
秦明珠瞟了一眼,然后跟时瑾说:"六哥,那个女人对你有意思。"那个女人看他六哥的眼神,兴致勃勃的,像看着猎物。
太让人讨厌了。
他六哥有六嫂了,还不知收敛。
时瑾兴致缺缺,眼里不见喜,不见怒,一点波澜不起,只道:"那是她的事,跟我无关。"
秦明珠就不再提那个扫兴的女人了。
这时,姜九笙的电话打来,时瑾离席,走到安静的地方去接:"笙笙。"
"嗯。"
时瑾问她:"吃晚饭了吗?"
姜九笙有问有答:"吃了。"
"吃了什么?"时瑾事无巨细,管她管的很细。
她微顿片刻:"...烤鱼。"
时瑾立马紧张了:"你吃辣了?"
姜九笙心虚:"嗯。"她家时医生不让她吃辣,一点都不行。
"笙笙,"他有点无奈,又舍不得训她,"你胃不好,不能吃辣。"
胃病根治不了,得养着,别的时瑾能依便都依她,不过饮食,他不怎么由着她。
"就一点点。"嗯,认错态度得端正,"以后不偷吃了。"
时瑾失笑,不说她了。
姜九笙适时换了话题:"酒会好玩吗?"
"很无聊。"
她顺嘴一提,漫不经意似的:"我看了报道,好像有很多女艺人都去了。"
时瑾靠着墙,修长的腿随意放着,姿态闲散,低着头回她:"没注意。"
她似真似假的口气,玩笑似的:"要是有女人来跟你搭讪,不可以理她们。"
时瑾低低笑了:"嗯,不会理,我是有家室的男人。"
真乖。
"很累?声音有点哑。"时瑾问。
姜九笙顺口便回了句:"昨晚没睡好。"
他嗓音低沉,应她:"怪我。"
"..."
昨晚,他是真折腾得狠。
时瑾接电话去了,秦明珠百无聊赖,便拿出手机,开了一局排位,刚推完塔,身后有人喊他。
"明神。"
秦明珠抬头,又一个高产女演员,这个他认得,和六嫂关系好,他就点了点头。
此高产女演员,正是景瑟,穿着漂漂亮亮的裙子,不笑不说话时,是仙女本人,一笑,眼眸弯弯的,眼睛里有星星,像只特别漂亮的萌宠。
看见偶像,景瑟很是激动:"明神你好,我是景瑟。"
秦明珠礼貌地站好:"你好。"
嗷!国服第一adc跟她打招呼了!景瑟好兴奋啊:"我是你的粉丝,你买过的英雄皮肤我也都买了。"
秦明珠:"..."
这个粉丝有点别致。
"能给我签个名吗?"景瑟眼巴巴地问,满脸的表情都是大写加粗的'好期待好期待啊';。
这是秦明珠见过最不像女明星的女明星,不过,他吃过印着她头像的薯片和干脆面,能确定这是个当红女明星。
虽然有点奇怪,不过,六嫂的朋友,得签。
秦明珠问:"签哪里?"
景瑟翻了翻包里,没带纸笔,她眼珠子转了转,嗯,有办法了,从包里掏出来一支眉笔,然后把天价的包包递过去:"签这里。"
秦明珠接过眉笔,在包包背面签上自己的id名,因为是真皮的,实在...有点不好写。
景瑟不太好意思,又冒昧地提了一个要求:"能再帮我写一句话吗?"
默念,六嫂的朋友,六嫂的朋友...他问:"写什么?"
景瑟豪情万丈:"祝王者峡谷的瑟神早日打到最强王者。"
秦明珠:"..."
因为包包太小,眉笔和真皮又不好写,秦明珠埋头写了好久,才把所有字写上去,字迹歪歪扭扭,跟狗爬一样。
他不太喜欢帮人签名,因为耐心不好,这个to签,一定是他签名史上的黑历史。
不过,景瑟很开心,虽然明神的字丑,不过没关系,明神的操作那么骚,有一点小缺点也可以理解的,她看着那个签名,满足得不得了,决定了,这个包包回去得供起来,保佑自己早日打到最强王者。
"谢谢明神,"她是忠诚的铁粉,"我会一直为你打电话的。"
秦明珠面无表情,像困了:"谢谢。"
然后,小铁粉景瑟欢欢喜喜地双手捧着包,去给她家队长打电话报喜了:"队长,我拿到偶像的签名了!"
霍一宁语气有点奇怪:"你还有偶像?"
"..."
当然了,她也是有梦想、肯上进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偶像。
景瑟觉得应该给男朋友科普一下:"我偶像是国服第一adc明神,他操作可骚了,是世界冠军,ad位置的五项数据全部第一。"
厉害吧厉害吧,夸我呀夸我呀。
不过,剧情发展有点让人意想不到,霍一宁突然就很严肃了:"你昨晚打游戏到几点?"
"..."
这猝不及防的查岗。
没有一点点防备啊,她摸了摸鼻子:"一点?"不太确定,好心虚呀,"一点半吧。"还是两点?
霍一宁连名带姓:"景瑟。"
最近都在上警员形体,有点条件反射,她立正站好,高喊:"到!"差点就敬了个军礼了。
队长好像不高兴:"上次怎么答应我的?"
景瑟朗读家规第一条:"玩游戏不能超过十二点。"(未完待续)
231:温诗好作妖笙笙回击(10)
景瑟朗读家规第一条:"玩游戏不能超过十二点。"
"做不到怎么办?"
噢,天啊。
景瑟好慌慌啊:"卖、卖装备。"头可断,血可流,装备不能买呐,赶紧认错认错,"队长,我错了,我以后不玩到那么晚了,你要是卖掉我的装备,你会失去你可爱的女朋友的。"
霍一宁被她逗笑了:"不卖你装备。"
景瑟感动得不行:"队长你真好。"她家队长是天上地下最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的警察小哥哥了!
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的队长说:"装备不卖,把lol卸了,一个月不准玩这个游戏。"
懵懵的景瑟:"..."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嗯,不知道哪里不对,就问队长了:"那我可以吃鸡吗?"
"可以。"
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好姑娘:"队长你真好。"再一次觉得她家队长是天上地下最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的警察小哥哥。
当然了,霍一宁不知道,'战功赫赫';的国服第一adc不仅玩lol,也玩王者荣耀和吃鸡,只不过不打比赛而已。
"瑟瑟。"
霍一宁嗓音低低的,缠缠绕绕地绕进她耳朵里,好苏好苏呀,她把眼睛眯成了两个小月牙:"嗯。"
"开视频,让我看看你。"想她想得厉害,案子看不进去。
她羞羞,捂着小心肝:"那我去女厕所跟你视频。"
霍一宁不太明白她的脑回路:"为什么要去女厕所?"
"一个月不能玩英雄联盟,很伤心,要队长亲亲才能好。"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厕所里亲。"
"..."
赵腾飞半年前还有个女朋友,因为太忙,两人见不了几面,电话一天七八个,每次视频都要对着屏幕亲半天。
蠢得一批。
霍一宁曾经鄙视得不得了,风水轮流转,他现在天天都做这样的蠢事,还他妈甘愿,别说亲手机,连军歌都要给她唱,只要能哄她睡觉,交了个爱打游戏的女朋友,不让她打游戏,行,得唱摇篮曲。
这么蠢的事,可他还就觉得他家姑娘可爱,可爱得想睡她...
时瑾回了会所内,要了一杯果汁,和秦明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温诗好目光落在那一处,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
"温小姐。"是秦明立,在温诗好身边落座。
她收回视线:"秦二少有何贵干?"
秦明立端着酒杯,与她手里的酒杯碰了碰,小饮了一口:"既然那么想要,怎么不抢一枪?"
话里有话,所指明确。
温诗好抬眸,远望着:"抢了之后呢?"她转头,看向秦明立,收敛了唇角的笑意,目光微凛,"时瑾跟我鱼死网破,你再来坐收渔翁?"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倒确实想这个女人去触一触时瑾的逆鳞,坐收渔翁没错,可她的野心也没错,女人的嫉妒心,可是能抵千军万马的。
秦明立不否认:"那要看你敢不敢赌,收不收得住那头狼。"话里尤为耐人寻味,他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是驯服,还是被咬死,尚没有定论。"
温诗好好整以暇地挑眉相视:"你都是说他是狼了,生人哪里靠近得了。"就算她起了那样的心思,时瑾又怎么会给机会。
龙之逆鳞,那可是死穴,她也得触得到啊。
秦明立笑着说:"那就要看你够不够卑鄙了。"
她抬眸,来了兴致,眼里有跃跃欲试的光芒。
晚上八点,姜九笙有录影,和苏倾一起,大抵节目组知道她与苏倾是'蓝颜';,便尤其喜欢让她们同框。
因为同期节目的一位嘉宾迟迟不到,这个点了都还没有开录,姜九笙与苏倾等得百无聊赖。
"对面的人好像一直在看你。"姜九笙说。
苏倾瞟了一眼,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别提了,那是徐青久的青梅竹马,本来好端端的情敌,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岔路了,硬是变成了妾有意郎无情。"
苏倾说的是乔清浅,不赶巧,今天这个节目乔清浅也受邀了,从乔家那姑娘进来开始,一双眼就黏苏倾身上了,赤。裸裸得不行,一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表情。
姜九笙忍俊不禁。
正说着,乔清浅已经走过来了,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娇羞地问苏倾:"我买了小蛋糕,你要吃点吗?"
苏倾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这美人恩,她消受不起啊。
乔清浅失望而归。
不到两分钟,她又捧着一个漂亮的杯子过来:"我自己做的柠檬水,你要尝尝吗?"她娇俏地说,"我看你微博说,你喜欢柠檬水。"
苏倾:"..."
她感觉有点冒冷汗啊。
她擦了一把莫须有的汗:"我去一下洗手间,回聊,回聊。"然后,她果断尿遁了。
乔清浅只好悻悻地坐回去,盯着洗手间的方向,做好随时再战的准备。
这时,姜九笙电话响了。
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录影棚外面,接了:"时瑾。"
"六嫂,是我。"
不是时瑾的声音,是秦明珠,他解释:"我手机没电了,借了六哥的手机。"
姜九笙便问候道:"你好,明珠。"
秦明珠平时总是漫不经心的,只是,此时语气有些不同以往的急切与焦躁:"你要是抽得出空,能来一趟会所吗?"
姜九笙微拧眉头,有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事吗?"
秦明珠语速放快,简单解释了一下:"我去打了个电话,回来没有看到六哥,侍应说,温家那个女人把六哥叫过去了,我到现在都没找到他。"
温诗好...
姜九笙没有多想,直接去拿了包,边往外走边嘱咐秦明珠:"你去查看一下监控,我马上过去。"
她的临时经纪人胡明宇就在外面等,见她匆匆出来,问道:"怎么了?马上就要录影了,你去哪?"
姜九笙没有时间解释了,只说:"急事。"她有些抱歉,"明宇,能帮我处理一下吗?我现在要马上离开。"
"好。"胡明宇问,"用不用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留下来处理这边。"
胡明宇便把车钥匙给了姜九笙,再联系救场的人过来。
半个小时的车程,姜九笙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她边停车,边给秦明珠电话:"明珠,查到了吗?"
"刚刚确认了,在908套房。"秦明珠又道,"我先过去。"
"嗯。"
挂了电话,姜九笙下车,刚走到秦氏会所的门口,却被迎宾拦下了,两个身穿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守在门口:"这位小姐,请问您有请帖吗?"
"没有。"姜九笙说。
对方便挡住了她的路,态度还算恭敬:"那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今天会所内有周年庆,并不对外营业,只能凭请帖进。"
姜九笙心里记挂时瑾,没有什么耐心,正要硬闯。
会所大堂内,秦明立走过来:"还不让开。"
两个迎宾立马退让到一边,喊:"二少。"
秦明立似怒非怒,语气带了几分威慑,却怎么也听不出好意:"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老六的女朋友都不认识?"
秦六少向来低调,不见报,女朋友也藏得严实,不同秦家其他几位少爷,成日身边带着不同的女伴,经常出入会所玩乐。
两人连忙致歉:"抱歉,您请进。"
姜九笙直接进去。
秦明立在身后喊住她:"姜小姐,请留步。"
她回头,神色漠然:"什么事?"
秦明立相劝的口吻:"不要太怪六弟,男人嘛,免不了逢场作戏。"
话里有话。
他想说,时瑾在和女人逢场作戏。
姜九笙置若罔闻,什么表情都没给,手机这时响了,来电是时瑾。
她喊:"明珠。"
片刻,惊喜地又喊:"时瑾。"
是时瑾的电话,秦明立兴致勃勃地抱着手,听着好戏,不知时瑾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姜九笙的情绪起伏。
姜九笙问:"你跟温诗好进房间了吗?"
那头回答后,她神色沉了:"温诗好动的歪脑筋?"
时瑾说了许长时间,大概是解释。
姜九笙已经生气了,只道:"你在房间门口等我。"停顿片刻,她冷着脸说,"算账。"
时瑾这是惹得红颜一怒了,怕是犯了大错。
秦明立很满意,勾唇笑了笑。
姜九笙挂了电话后,回首,看向秦明立:"二少,能否借一步说话?"
秦明立心情畅快:"当然可以。"
说完,他随着姜九笙一起往电梯里走,周年庆在六楼全景厅,一楼与电梯里都没什么人,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姜九笙问:"时瑾在九楼?"
秦明立神色自然地点头:"是啊,和温诗好一起。"
姜九笙便按了九,目光幽深,似有星辰,格外得亮:"你是怎么知道的?"明珠也是查了监控才知道时瑾与温诗好一起去九楼开了一间房间。
秦明立被问住了,怔了片刻,才状若无事地回答:"自然是亲眼看见的。"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竟觉得姜九笙不是来抓奸的,是来惩恶的。
姜九笙这个女人,心思似海,深不可测。
这时,电梯到了九楼,停下。
电梯门开,姜九笙先走出去,踩在门口,抬起一只脚,搭在门上,将整个电梯门堵得严实,她抬眸:"你又算计我家时瑾。"
秦明立一时愣住了。
他以为她是要去找时瑾算账,如今觉得,貌似不是。
方才那通电话,完整内容是这样的。
姜九笙接通了电话,喊:"明珠。"她以为时瑾的手机还在秦明珠那里。
那边开口了,却是时瑾的声音:"笙笙,是我。"
她惊喜:"时瑾。"
时瑾说:"在大厅等我,我过来找你。"
她却问:"你跟温诗好进房间了吗?"
时瑾顿了顿,承认了:"嗯。"
她脸色沉了:"温诗好动的歪脑筋?"她自然全然相信时瑾,那就定是温诗好那个家伙耍什么卑劣手段了。
竟觊觎时瑾,都欺到她头上来了,她哪能不气。
时瑾知道她恼了,立马解释:"还有秦明立,他们俩合作,在房间里点了催情的迷药,用视频的事诱我过去了,不过,迷药对我没用。"
就算这样,姜九笙还是动了怒,沉着脸说:"你在房间门口等我。"
时瑾问她:"你要做什么?"
姜九笙言简意赅:"算账。"
这才是她和时瑾通话的全部内容,秦明立只听到了她的部分,自然以为她是去抓奸,怎想到,姜九笙这般不好拿捏。
她霸着整个电梯出口,一双清冷的桃花眼,微微一敛,凛冽了:"秦明立,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秦明立不知对方知道了什么,便也装傻充愣:"姜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姜九笙简明扼要,冷若冰霜地睨了他一眼,道:"有仇必报的意思。"
秦明立硬是被她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给说愣住了,晃神时,她突然就一把扯住秦明立的手,迅速往地上一摁。
秦明立没站稳,一个趔趄,头撞在电梯壁上,抬起头,恼羞成怒:"姜九笙!你----"
姜九笙没等他还手,原地起跳,对着还没站稳的的秦明立就是一个回旋踢,正中他脑袋,他顿时晕头转向,身体发软,还没稳住,她一个手肘劈在了他后颈。
秦明立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动作干脆利索,招招制敌,一气呵成。
秦明立晕过去的前一秒,只有一个念头,姜九笙居然这么能打...
时瑾和秦明珠走出走道拐角,一抬头,就看见姜九笙拖着秦明立的一条腿走出电梯,秦明立已经晕了,像拖把一样,被她扯出电梯。
时瑾and秦明珠:"..."
秦明珠愣了好久的神:"六嫂,你这是?"
姜九笙松手,把秦明立扔在脚边,只问:"哪间房?我要把他扔进去。"(未完待续)
232:温诗好**,姜民昌的秘密(11)
姜九笙松手,把秦明立扔在脚边,只问:"哪间房?我要把他扔进去。"
房间里有催情迷药,温诗好自己也吸了,正意乱情迷呢,现在把秦明立扔进去,会发生什么,她自然知道,虽然卑劣,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回,她不想磊落了,温诗好也该吃点苦头了。
时瑾知道她的打算了,走到她身边去,安抚她的怒气:"不生气,我哪有那么好算计。"
她又不是生时瑾的气,语气平静:"我知道啊,不过,你不好算计不代表他们可以打你的歪主意。"她很理智,没有乱来,所以理智地算算账。
时瑾蹙眉,不放心:"笙笙,温诗好手里还有视频。"因为事关她,所以他不敢乱来,要万无一失。
姜九笙自然知道时瑾是在替她打算,不然,依照他的性子,肯定当场就还回去了,不过----
"别的我可以忍,这次不行,这么明目张胆地觊觎你,还玩下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已经碰到我的底线了。"她态度很坚决,"时瑾,我不怕蹲局子,但是,来抢你不行,温诗好把那个视频当作她肆无忌惮的筹码,她只会变本加厉,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下次会不会还只是虚惊一场我不能确定,没有必要再一退再退了,何况,我信你。"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去蹲局子。
温诗好那个性子,肯定会有下次,万一让她得逞了...
姜九笙想都不能想。
时瑾只沉吟了须臾:"明珠,把他扔进去。"
"哦。"
他跟秦明立虽然是同胞,但不好意思,他们不熟,是真不熟,当然要帮六嫂拖人。
秦明珠蹲下,拖着秦明立一条腿,往那个点了迷药的房间去,温诗好把自己也迷了,还在房间里,估计药效已经开始了。
有好戏了。
时瑾牵着姜九笙往电梯走,边拨了电话:"908房间,过来帮我录点东西。"既然要算账,那得把利息也一并讨了。
时瑾又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怎么可能让他家笙笙去蹲局子,得做一下准备了。
回了车上,姜九笙一直不吭声,看着车窗外,也不理时瑾。
时瑾不急着开车,抬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怎么不说话?"
姜九笙推开他的手:"生你的气。"她有点恼他了,"她让你跟她去房间,你还真去,万一真让她得逞了..."
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反正一定会剐了温诗好。
时瑾凑过去,讨好地亲了亲她的脸,解释说:"会所里那点玩法我比他们更懂,对我没用。"他握着她的手,细细说来,"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以前在秦家的时候,秦行为了培养我的适应力,为了造就出刀枪不入的继承人,什么都给我试过,我身体里有抗体,戒断反应很弱,不容易上瘾,尤其是那类的致幻药物,对我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敢去,自然是有十全的把握。
姜九笙还有疑问:"那你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说视频的事,为什么要去房间里?
时瑾都如实告诉她:"温诗好给我看了完整的视频,包括你父母争执的过程。"
她竟全拍到了。
姜九笙几乎立刻问:"他们为什么会争执?只是因为我的手术费用?"
当时时瑾是瞒着身份找宋培补习,宋培并不知他的家世,又怎会求助于一个刚成年的学生,她无亲无友,只能找姜民昌相助。
"有两个原因。"时瑾握着她的手,慢慢同她说,"你母亲用姜民昌的把柄威胁他,为了索要你的手术费用。"
果然,不仅仅不是钱的问题。
姜九笙倒不怎么惊讶:"姜民昌有什么把柄?"
"温诗好的生父并非正常自然死亡,姜民昌为了入赘温家,对他下了毒手,然后有目的地接近温书华,并与她结婚。"
难怪温诗好那么恨姜民昌,甚至也恨上了锦禹,原来,她是要报复仇,她是为父报仇啊。
姜九笙只是没想到,姜民昌居然这样人面兽心,记忆里,那个男人很慈善,竟不知皮囊下,有一颗攀龙附凤的勃勃野心。
这样的人,也怪不得他不放过她母亲,也不放过当时作为目击证人的她。
她问时瑾:"另一个原因呢?"
时瑾沉默了片刻:"笙笙,姜民昌不是你的生父,你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她怔住。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是谁?"
程父不是她的父亲,现在连姜民昌都不是,她这个生父,当真一波三折。
时瑾摇头:"他们的对话里,没有说到你的生父是谁,也正是因为你并非姜民昌亲生,他才不肯给医药费,你母亲迫不得已,才用他的把柄要挟他,他恼羞成怒就动了手,杀人灭口。"
当时,温诗好在录生日视频,偶然录到了这段视频,便因此知道了生父的死因,之后,怀恨在心,恨姜民昌,恨姜锦禹,也恨姜九笙。
全解释得通了,原来命案的背后,还有这些丑陋的真相。
"那凶手,"姜九笙大胆猜测,"会不会是温诗好?"她听到姜民昌与母亲的争执,知道了姜民昌与她有杀父之仇,一时愤恨痛下杀手也不无可能。
时瑾就事论事:"不知道是不是她,没有证据,但至少她有了杀人动机。"
姜九笙往椅子上靠,身体放松:"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不是我生父,突然松了一口气。"
她宁愿父不祥,也不要姜民昌那样的父亲。
时瑾摸摸她有些疲惫的脸:"我家笙笙这么好,是他不够格。"他征询她的意见,"你亲生父亲的事,要我帮我查吗?"
姜九笙想了想,点了头。
时瑾俯身帮她系安全带,霍一宁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时瑾接了:"你好。"
霍一宁直接说正事:"尸检结果出来了。"
时瑾立刻问:"致死原因是什么?"
姜九笙募地抬头看他。
霍一宁在电话里说:"颅骨凹陷性骨折,导致颅内出血而死。"霍一宁说完,再详细解释,"比对过当时花房的现场照片,基本可以推理出,死者在腹部中刀后,出于外力或者自身眩晕而致使身体往后,撞在了花架的瓦盆上,导致颅骨凹陷,所以当时的照片里瓦盆破了,但并没有血迹,因为是颅内出血。"
时瑾听完,便有了打算:"那可以主张意外死亡,或者第三人所为。"都足够让他家笙笙脱罪。
何况,笙笙是正当防卫。
"目前没有新的证人或证据,我们暂时排除不了颅内出血并非姜九笙造成,也没有另外的嫌疑人,不过也可以一试,这样的案子我以前也见过,疑点利益归于被告,胜算不算小。"
时瑾心里有数了。
就算目前这些已有证据,上了法庭,他也有完全的把握让他家笙笙全身而退,只是,温诗好手里的视频,不能在真相出来之前曝光,舆论可不管真相,他们只要发泄的话题,一旦有这个黑料,添油加醋,势必对笙笙的名誉有损。
霍一宁又说了一件事:"另外还有一个发现。"
"什么?"
"姜九笙不是姜民昌的亲生女儿。"这个案子真是一波三折,隐情太多了,越查东西越多,霍一宁说,"上次姜九笙来查这个案子,我取了她的dna,法证做了对比才发现,两人并不是父女关系。"
时瑾并不惊讶:"我已经知道了。"
霍一宁生疑,他又是怎么知道?
时瑾没有过多解释,只说:"可以把消息放出去了。"
霍一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消息?"
时瑾淡然自若:"捡了具尸体,查了身份,通知温家来认领。"
致死原因已经查出来,尸体可以光明正大地还回去了,毕竟是'捡来';的。
时瑾也真够腹黑的,不过,虽然很无赖,但有用就行,不然,不是正当途径的证据,法庭是不会采纳的。
时瑾挂了电话,对姜九笙说:"笙笙,致死原因不是腹部中刀,你不会有事了。"
"致死原因是什么?"
"摔到了头,颅内出血。"时瑾对她说,"但还不确定,是意外摔的,还是被人推的。"
四十分钟前。
温诗好走至时瑾面前:"时瑾。"
时瑾神色冷漠:"什么事?"
她直言:"我给你看的视频,只是一部分。"
他这才抬眸,看向她。
她好整以暇地依着摆放点心的桌子,会所内人来人往,她视若无人,挑着眉问时瑾:"想看完整的吗?"
时瑾眼底有了起伏波澜。
温诗好胸有成竹般,自顾转身,留了一句话:"跟我来。"
时瑾几乎没有迟疑,起身跟上去。她领着他去了九楼的一间房,屋里灯光暖魅,燃了淡淡的熏香。
温诗好坐在床上,抬头看时瑾:"坐。"
时瑾站得离了两米远,一步也不往前,神色已经不耐:"视频在哪?"
温诗好笑而不语,不疾不徐地按了遥控。
电视屏幕突然亮起来,视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你还来干什么?"
是温家那个花房,没有发生命案前,还是寻常模样,姜民昌与宋培面对面地站着,姜民昌靠花架,宋培离他几步远。
"笙笙病了,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宋培是江南水乡的女子,声音本就温柔,又有有求于人,细声细气的。
姜民昌有些暴躁不耐,眼里全是愤怒与不屑:"你还有脸开口?她是你的女儿,可不是我的!"
"看在笙笙也喊了你这么多年父亲的份上,救她一次。"宋培几乎低声下气地央求,声音都有些哽咽,"当我求你了,借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还有利息,我会付利息的。"
姜民昌冷笑,神色轻蔑:"宋培,我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不要脸,当年你跳河自杀的时候,我也救过你一命,可你是报答我的?你瞒了我你怀孕的事情,让我给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要不是我看到了你女儿的体检报告,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养一辈子的孽种?"
宋培哑口无言。
姜民昌咄咄逼人,话越说越难听:"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会嫁给我,也不过是为了你肚子里那块不知道被谁搞出来的脏东西。"
便是宋培性子再温吞,也听不得这样带了侮辱性的话:"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笙笙是无辜的,我不准你这么辱骂她!"
姜民昌冷嘲热讽:"那你怎么不去找你那个野男人?他的骨肉,让他来救啊。"
毕竟曾经是笙笙的父亲,宋培怎么也没有想到姜民昌竟心狠至此,她咬着牙,攥着手心:"你要怎样才愿意帮我?"
她无亲无友,能求助的人几乎没有,手术费也并非是小数目,已经走投无路了。
姜民昌却无情至极:"带着你那个小野种滚远一点,以后不要再来温家了,我能放你们母女一马已经是忍气吞声了,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宋培几乎不敢相信:"你真要做这么绝?"
姜民昌让她滚。
她锁紧了眉头,温婉轻柔的嗓音渐渐沉了:"九年前你买通医生,在刘明儒的药里动手脚,你以为,没人知道吗?"
刘明儒是温书华的前夫,是温诗好生父。
姜民昌大惊失色:"你----"
宋培性子软,几乎是拼尽了勇气,与姜民昌据理力争:"你当时还没和我离婚,就开始谋害刘明儒,如果让温书华母女知道了,她们还会让你留在温家吗?"(未完待续)
233:我们订婚,曝光命案视频(12)
姜民昌目光顿时一热:"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那位医生通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宋培不欲多说,一心只想救女儿,壮着胆子与姜民昌谈判,"这么多年我也没有说出去,以后也不会,但如果你要见死不救,为了我的女儿,我没什么不敢做的。"
姜民昌目光里淬了毒一样,烈焰燎原般地盯着宋培:"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会守口如瓶?"
宋培语气恳切:"你和温家的事,我不会插手,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要我女儿平安顺遂,其他的事,我绝不会干涉。"
姜民昌将信将疑,目光死死锁着宋培,手负到身后,摸到了花架上的刀,花房里养了几株小柏树,那把刀,本来是用来削去余枝的,锋利无比。
他握紧刀,突然指向宋培。
她顿时惊恐万分:"你、你要干什么?"
姜民昌逼近。
宋培本能地往后退,因为惊吓,四肢发软,她跌倒在地上,撑着身体往后缩:"你别过来,我不能死,我还有笙笙,不要----"
他骤然提起刀,目光阴毒,笑了一声:"我只相信死人不会泄露秘密。"
宋培张嘴要呼救,他一把按住她口鼻,左手的刀尖用力捅入她腹中,宋培瞳孔放大:"你----"
他拔出刀,毫不犹豫地再次刺进她身体,血溅了他一脸。
视频到此为止,屏幕的影像定格,满屏都是血,地上的女人睁着眼,死未瞑目,拿刀的人,睚眦欲裂,面目狰狞,浑身都是血。
好个衣冠禽兽。
时瑾目光彻底冷却。
"时瑾。"
温诗好唤道,迷药已入肺,她意乱情迷地走向他。
时瑾抬头,眼底哪有一分迷乱,嫌恶地后退,说了一声滚,转身就出了房间。
"时瑾~"
温诗好神智已然不清,半趴在地上,饥渴难耐地拉扯身上的衣服,嘴里溢出阵阵呻。吟。
次日,早上九点,太阳从窗帘里漏进来,已经晒到了床头。
床上的女人蹙了蹙眉,翻了个身,睁开眼,太阳刺眼,她用手挡了挡,眯着眼再睁开,最先入目的便是一张男人的脸。
"啊!"
温诗好尖叫了一声,募地坐起来。
秦明立当即被吵醒了,拧了拧眉,抓了一把头发,坐起来。
两人皆一丝不挂,尤其是温诗好,脖颈、锁骨、胳膊上全是欢爱的痕迹,她紧紧抱着被子,挡在胸前,怒红着眼死死瞪着秦明立:"为什么会是你?"
秦明立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只见床单上一片狼藉,脸色顿时铁青。
他不说话,温诗好彻底崩溃了:"时瑾呢?为什么是你在这?时瑾呢!"
秦明立神色懒散,摸到地上的裤子,拿出烟,点了一根,手套取了,缺了一截的尾指上疤痕狰狞,他吸了一口烟:"姜九笙来过,你被截胡了。"
姜九笙!又是她!
温诗好盯着秦明立,恨得咬牙切齿:"那为什么你会在这?"
就算不是时瑾,他秦明立也不配,给她提鞋都不配!
委身于这样一个男人,她所有的优越被狠狠碾碎,怎么甘心,怎能不屈辱。
秦明立瞥了她一眼,眼神带了轻视与不屑,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她把我扔进来的。"
姜九笙那个女人,可真不简单。
温诗好听完,气得浑身发抖,拽着被子,对着秦明立的脸狠狠一巴掌打过去,怒骂:"你混蛋!你算什么东西,谁准你他妈碰我了。"
秦明立被扇得头撇向一边,他摸了摸火辣辣的右脸,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像个荡妇一样叫了一晚上。"
言词粗鄙,恶心至极!
骄傲如温诗好,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辱,想杀死他的心都有了,她疯了似的扑上去,扬起巴掌就往秦明立身上招呼:"你他妈去死!"
秦明立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面露鄙夷,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嗤:"你以为老子稀罕睡你?"他重重甩开她的手,把人扔在床上,目光轻蔑地打量着浑身赤。裸的温诗好,"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睡你,我也是受害者。"
温诗好歇斯底里地咆哮:"秦明立!"
秦明立抬了抬下巴:"与其在这跟我装贞洁烈女,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算这笔账。"被子横在腰间,他裸着上身,好整以暇地看着赤身裸。体的温诗好,"你不是有时瑾的把柄吗?还等什么?"
温诗好扯过被子,盖住不着寸缕的身体,瞳孔里全是红血丝,冲着秦明立喊:"你给我滚出去!"
秦明立目光浪荡,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遮什么遮?又不是没见过。"
温诗好气极,咬破了唇:"滚!"
秦明立也不惹怒她,掀了被子下床,毫不遮掩地站在温诗好面前穿衣服。
她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骂他不要脸。
秦明立嗤笑,拿了衬衫就往外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他倒也不亏,这个女人,可以为自己所用了。
咔哒----
门关上后,温诗好踢掉被子,看见了床单上落红,情绪彻底崩溃,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砸了,撕心裂肺地咆哮、大叫。
她不甘心,只觉得耻辱、恶心,即便不是时瑾,可凭什么是秦二脏了她的身体,她有多自傲,先在便有多屈辱。
电话却在这时候响起,是她母亲温书华,不厌其烦地响个不停,她死死咬着唇瓣,按了接听。
温书华说:"警局来电话了,说你父亲的尸骨被找到了。"
父亲?
温诗好情绪极度暴怒,冷嘲热讽:"他不是我父亲,他就是个不要脸的杀人犯。"
温书华立马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询问:"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电话里只有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还有辱骂与粗口。
九楼走廊外,侍应生站在908套房门口听了片刻,移步离开,走到楼梯口的角落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六少。"侍应生低声道,"东西已经录好了。"
时瑾惜字如金:"发过来。"
"是。"
上午十点,有客造访秦氏大酒店的办公楼,没有预约,直接往六少的办公室里闯。
总经办的秘书上前把人拦下:"温小姐,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
温诗好怒气冲冲,寒着脸吼:"让开!"
女秘书并不让:"温小姐----"
温诗好推搡了一把:"滚开!"
总经办的这位女秘书三十多,气场也颇强,公事公办的口吻:"温小姐,这里是秦氏,不是温氏,你再如此蛮横我叫保安了。"
温诗好整个人就像一头被惹怒了的母狮子,瞳孔里爬满了红血丝,怒目圆睁的样子像要吃人,她不硬闯了,直接站在门外像个悍妇一样大喊。
人气极了,没有理智。
"时瑾,你给我出来!"
"时瑾!"
她完全崩溃了,根本不顾一点形象,在办公室前大喊大叫,脸上像是隔天的妆没有卸,眼线早便花了,口红也晕得到处都是,蓬头垢面。
真真像个疯子。
总经办的秘书直接拨了内线:"保安,上来一下。"把这个泼妇立马拖走!
温诗好不管不顾,完全冷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秦明立丑陋的嘴脸,还有昨晚断断续续的混乱片段,把她的自傲和优越感全部击溃,她快被逼疯了,压在心口的一团火急需一个出口来发泄。
"时瑾,你出来!"
"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时瑾----"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时瑾站在门前,神色冷若冰霜:"温家的教养就是这样的?"嗓音不温不火,却气场凌厉。
教养?
她连清白都没了,还说什么教养!
温诗好嗓子都哑了,对着时瑾吼:"我没教养,她姜九笙就有教养了?她有教养能把我往男人的床上扔?她才是最不要脸的!"
她身体不干净了,凭什么姜九笙还能一身清白,都是姜九笙的错,都是她,她才应该被千人枕万人骑!
她有一肚子恶毒的话,快要隐忍不住,恨不得全部发泄,恨不得诅咒那个该死的女人,让她不得好死。
时瑾的目色已经冷彻:"办公室里都装有监控,你若再诋毁我女朋友一句,那便法庭上见。"
他眼里,除了一贯的冷漠疏离外,还有厌恶,还有嘲讽。
因为她脏了身体吗?可这都是拜谁所赐?温诗好所有理智,全部抛之脑后,只剩一个念头,她受了辱,那谁都别想好过。
她突然发笑:"有监控啊,"她将嗓音往上提,"那你确定要我把剩下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这里说?"
时瑾面无表情,说:"进来。"
温诗好冷笑,堂而皇之般,走进了办公室,甩手重重关上了门,抬头,一双眼猩红,她一字一顿,"时瑾,你可真狠。"
时瑾坐下,微微抬眼:"是你作茧自缚。"
她往前走近:"那你就不怕我把视频公开?大不了,"嘴边的冷笑收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时瑾却好似未闻,眼底半分浮乱都没有:"我一开始就警告过你,我不受制于人,你要适可而止。"
即便是警告,他也平铺直叙,就好像,全部在他掌控。
他打了什么主意?
温诗好盯着他的眸,像沉沉一汪深潭,没有情绪,也没有喜怒,半分都窥不透,若要论城府,确实无人能及时瑾一二。
温诗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压不下满腹的火气与耻辱:"好啊,适可而止是吧,那我们做个了断。"她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落座,"我马上就通知所有媒体,明天召开记者招待会,下午三点,就在你的酒店,至于当着所有媒体面要公开什么,我给你做选择。"
既然要了断,那就彻底一点,看谁狠一点。
时瑾抬了眸,微凉的瞳孔中,有了浮光,起起伏伏。
终于,动容了。
温诗好只觉得畅快,眼里是孤注一掷的果决:"要么,你当众公开和我订婚,要么,我曝光视频,让你的宝贝姜九笙去吃牢饭。"
时瑾微微敛了眸,神色倒又自若了,没有作任何表态,只是问:"你是非要自掘坟墓?"
"哼,"嘴角噙一抹狞笑,她目光斜睨,望向了时瑾,"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昨夜之辱,她怎能吞下,这个仇,她得报。
"不要太高估自己。"时瑾的眼里,像隔着深秋的晨雾,严严实实笼着朦胧又缥缈的寒气,看不真切,却料峭刺骨。
临危不乱,处之泰然。
她倒要看看,他和姜九笙还能得意多久,她起身:"明天三点,秦氏大酒店,我们走着瞧。"
咣!
门被甩上了,时瑾眼皮微抬,手指敲着桌面,沉吟了片刻,拨了秦中的电话:"盯紧温诗好,她要咬人了。"
"早就准备好了。"秦中胸有成竹,很笃定,"只要她拿出视频,三分钟内,一定给她截了。"
温诗好正在气头上,自己就乱了阵脚,对付起来,反倒容易些。
时瑾神色冷峻了:"不止她,还有她联系过的每一个人。"
秦中立马应道:"明白。"
"不能有任何差池。"时瑾再一次重申。
事关姜九笙,六少几乎草木皆兵,小心谨慎得不行,秦中也不敢大意了:"是。"
时瑾挂了秦中的电话,姜九笙刚好打过来。
"笙笙。"
姜九笙是打来汇报行踪的:"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饭。"
时瑾询问:"怎么了?"
"莫冰回来了,我要和她聚聚。"她语调轻扬,听得出来她心情很不错。
不过,时瑾心情不怎么好,眉头紧紧蹙着,虽然极力压着情绪,还是听得出幽怨:"不能带我?"(未完待续)
234:爽歪歪的二连虐渣(13)
"不能带我?"
又吃醋了,姜九笙好笑。
她玩笑的口吻:"时医生,不要太黏人。"
时瑾虽不情愿她一个人出去同别人聚,但也得由着她,便叮嘱:"笙笙,不可以喝酒。"他没有特别强调,不过,提醒,"你在备孕。"
本来还想不醉不归的姜九笙:"..."
八月的江北,热得像火炉,抬头是火辣辣的太阳,远处,竟还飘着几朵可怜兮兮的云朵,上午刚下了一场雷阵雨,风还是热的,只是带了几分潮气。
莫冰拉着箱子,从机场出口走出来,头发长长了,已经过了肩,染着灰青色,被她用一支笔随意挽了一个髻,松松垮垮的,耳边垂下了几缕,白色格子衬衫塞在了牛仔短裤里,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戴了个大大的墨镜,她走走停停,张望着。
突然,她目光定住。
安全出口旁,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也拉着个箱子,没睡醒似的,眼睛半开半合,正盯着张贴在墙上的逃生路线图,此人,染了一头醒目的奶奶灰。
莫冰摘了墨镜,走过去:"机场登机口不在这,这边是出口。"
秦明珠回过头,愣了一下,让后挪开眼,继续盯着图,伸手,指了指一块区域:"你教过我看逃生图,这里没错。"
莫冰被他的固执打败了,解释:"这是一楼的图,可登机口是在二楼。"
"..."
秦明珠低头:"谢谢。"
莫冰失笑,迷路的人,依旧还是迷路,她说了声不客气,便拖着箱子往机场大厅走。
秦明珠忽然回头:"我的车,你还没还我。"
车?
莫冰懵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除夕那晚他送她回家,因为这位电竞冠军实在路痴到天愤人怨了,才开走了他的车。
她搬出了原来的住所,才给抛到脑后了,这么一忘,六个月过去了。
莫冰十分过意不去:"抱歉,我忘了,明天我就让人开回你俱乐部。"
"嗯。"他说,"不急。"然后把手里的鸭舌帽扣脑袋上,帽檐压得很低,半张脸都藏在下面,低着头往出口相反的方向走。
莫冰还是提醒了一句:"那里有电梯。"
秦明珠回头看她,有点懵。
她指了个方向:"你可以从那直接去二楼,一下电梯就是机场登机口。"
他摸了摸耳朵,说:"谢谢。"就拉着拉杆箱往电梯去了。
莫冰摇摇头,朝大厅走去。
身后,秦明珠回了头,把帽子往上推了推,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她瘦了,瘦了好多好多。
姜九笙戴着口罩与墨镜,上上下下打量:"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瘦了14斤,每餐都吃,就是莫名其妙毫不讲理地往下瘦。
莫冰随便找了个说辞:"墨尔什么都好,就是吃不惯。"瞧着眼前貌似也瘦了点的姜九笙看了许久,"不是让你别来接我吗?被拍到会上头条。"
姜九笙摘下墨镜,完全不介意被拍,她笑着张开手:"莫冰,欢迎回来。"
莫冰上前,抱了抱她:"我回来了。"一只手往下,圈了一下姜九笙的腰,"还是这么细。"
姜九笙原本都红的眼睛,被她逗笑了。
她问:"都好了吗?"
"也许吧。"莫冰反问,"你呢?好了吗?"
姜九笙点点头:"嗯,不用再吃抗抑郁的药了"
"那就好。"莫冰笑了笑,"你健健康康的,我才好带着你去打江山。"
她还是原来的她,会笑会闹,只是,眼里有沧桑了,笑时,总是不那么深刻,不那么肆意。
姜九笙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一同往外走,问:"打什么江山?"
莫冰拉着箱子,习惯性地走在姜九笙前面,回:"影视圈的半壁江山。"摇滚圈已经风生水起了,既然入了影视圈,她就要让她家笙笙登高问鼎。
姜九笙不置可否,这些事,一向都是听莫冰的安排,笑着调侃:"我家莫冰还是这么雄心壮志。"
莫冰回以一笑:"我家笙笙还是这么两袖清风。"
姜九笙开了后备箱,帮莫冰把箱子放好,她依着副驾驶的车门,对姜九笙勾勾手指:"走,喝酒去。"
姜九笙开了主驾驶的车门:"戒了。"
莫冰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吧,戒烟就算了,时瑾酒都不让你喝了?"而且怎么戒得掉,她认识姜九笙四五年了,知道她瘾有多重。
姜九笙的解释是:"最近打算要孩子。"
"..."
莫冰摸摸下巴,捏眉心,头疼:"笙笙,你玩我呢,你马上就要拖家带口了,我还怎么带你打江山?"
看来这江山大业,得从长计议了。
姜九笙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可以给时瑾带。"演员的话,夜戏很正常,若真有了宝宝,时瑾得带。
对此,莫冰很怀疑,持保留意见:"你确定时瑾不会扔了?"
姜九笙摇头,一点没开玩笑:"不确定。"
她不禁想象时瑾带孩子的样子,若听话不吵不闹便也罢,扔在摇篮里,偶尔用脚踢踢摇篮。若不听话,哭闹个不停,时瑾定是冷着一张俊脸,因为有洁癖,两根手指提着小娃娃的领子,扔到狗窝里去,让姜博美哄,哄好了给进口狗粮,哄不好,去厨房拿手术刀...
脑中画面感十足!
莫冰啼笑皆非。
姜九笙系好安全带,驱车离开。
机场外面的路边,泊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窗都紧闭着。
主驾驶上,丁纯磊看着前面那辆车牌090的车开远了,回头请示:"林总。"
林安之目光远望,没有收回视线:"小心跟着,不要让她发现。"
"是。"
晚上八点半,姜九笙和莫冰聚完,时瑾便过来接她了,本来还有第二场的,可就一顿饭的时间,时瑾打了四个电话,一个视频聊天。
莫冰觉得她要再不让姜九笙回家,时医生可能要坐不住了,吃完饭不到二十分钟时瑾就到餐厅了。
几个月不见,时医生依旧貌美如花。
莫冰打招呼:"时医生,好久不见啊。"
时瑾礼貌地回:"莫小姐,好久不见。"
还是一如既往地客套。
时瑾去付了账,然后一起出了餐厅,姜九笙对莫冰说:"我们送你。"
莫冰的行李已经让小麻送回去了,她摆摆手:"不用了,这里离我的新公寓很近,我想走走。"夜里风很大,她挽发的那只笔已经不知道掉哪里了,齐肩的发随意散着,被风吹得凌乱,她笑着催促姜九笙,"不用管我,你们先回去吧。"
姜九笙嘱咐她:"不要在外面待太久,早点回去休息。"
"知道了,越来越啰嗦了。"嘴上说她啰嗦,眼里却有笑,莫冰挥挥手,一个人走进了夜色里。
街上华灯璀璨,她一个人走走停停,站上了天桥,看着桥下车水马龙、远处霓虹绚丽,她笑着笑着,便红了眼睛。
桥下,黑色的宾利一直停靠着,车窗开着,里面的人朝着窗外伸出了手,掌心落了了一片月影。
那么近,那么远,触不可及...
因为姜九笙开了车,时瑾便没有再开车过来,他给她系好安全带,没有挪开,凑得很近,嗅了嗅,然后满意地笑了,摸摸她的脸:"真乖,没喝酒。"
姜九笙哑然失笑。
时瑾没有急着开车,有话要说:"笙笙。"
她看着他:"嗯?"
他说:"明天我又要做一回坏人。"
她不明所以,不知他所指何事。
时瑾没有隐瞒,向她坦言:"要给温诗好一点教训。"他特别申明,"用比较卑鄙的手段。"
温诗好被反咬了一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是又拿着视频的事来作威作福了,这账得算一算。
姜九笙似笑非笑地看时瑾:"你在向我报备?"
他点头:"嗯。"
姜九笙理所当然的语气:"不需要啊,你做什么我都赞成。"反正,不管时瑾对或是不对,她最后都要帮着他,没办法,她护短的的毛病挺严重。
"笙笙,我们家,是你做主。"时瑾微微垂着长长的睫毛,看起来竟有些乖顺,说,"你若不喜欢我卑鄙,我可以磊落一点。"
他要整温诗好,有很多法子,可以简单粗暴,也可以阴狠卑鄙,当然,若要用正当手段,也不是没有。
若是以前,他更倾向于最省力的,把人弄了,残了死了都行,还一劳永逸。只是,他曾经为她成疯成魔,现在,想为她立地成佛了,他也分不清自己是病愈了,还是病入膏肓,居然信邪了,竟想给她积积德。
杀人的念头,是不能随便动了,以后,得让她做主。
姜九笙戏谑:"妇唱夫随?"
时瑾笑着点头:"是,妇唱夫随。"
他们家,确实是她做主,因为他实在没有办法拂逆她的任何要求。
她伸手,勾住时瑾的脖子。
他凑过去,离近一点。
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没什么不好。"就算卑鄙一点又怎么样?有些人,并不是你对她磊落,她就能自省。
对于心思不正的人,该给的教训,得给足了。她这个人,不是很愿意计较,但也不好欺负。
次日下午,温氏银行温诗好在秦氏酒店召开临时记者招待会,没有事先说明缘由,可到场的媒体依旧很多。
离记者招待会拟定的开始时间,剩下不到一刻钟,过半的媒体都已经进场了,温诗好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神色游离,不知在想什么。
场内的记者已经迫不及待了,调好了摄像拍照设备,跃跃欲试了很久,不知哪家的记者没忍住,第一个发问:"温总,请问您今天召开记者招待会的目的是什么?"
随后,各家媒体都不甘示弱了,问题一个接一个。
"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当众公布吗?"
"是公事还是您的私事?"
"你特地选在秦氏酒店,是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吗?"
温诗好穿了一件雪纺衫,红色的包臀裙,扎了高马尾,口红色号选了裸色系,妆容精致偏淡,显得利索又干练,她调了调麦的位置,开了口:"请各位稍安勿躁,等今天的主角到了,我再为各位一一解答。"
媒体这才注意到,温诗好旁边还空着一个座位,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众位记者更好奇了,这样的架势,这样兴师动众,绝对有爆点。
各家记者争相发问,实在等不及。
"今天还有其他主人公吗?"
"能透漏一下是谁吗?"
"是男士吗?"
"温小姐是不是要公布恋情?"
温诗好不再开口,媒体朋友也只好暂时鸣金收兵,摄像镜头全程对着温诗好,她低着头,五分钟内,看了三次时间。
她正出神。
端着茶杯的侍应被脚下的电线绊得趔趄了一下,一杯茶整个泼到到桌子上,顺着边儿滴在了温诗好腿上,她被惊吓了一下,猛地站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侍应连忙道歉,用挂在腰间的布巾手忙脚乱地擦桌子上的茶水。
这么多人在场,温诗好也不好发作,忍着怒气说:"没事,这里不用招待,让侍应都出去吧。"
侍应低着头,称:"是。"
随即,温诗好起身,对着场内的记者致歉:"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她吩咐了秘书两句,便先行去换件衣服,没有注意到,桌子底下的投影主机上,多了一个小巧的u盘,闪着微弱的光。(未完待续)
235:时瑾又出招,温诗好惨呀(14)
温诗好换了件裙子,已经到三点整了,她暂且没有入场,急躁地等在后面的休息室里,来回徘徊了几圈。
秘书唐晋过来提醒:"温总,记者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温诗好连忙问:"时瑾呢?他来了没有?"
唐晋摇头。
人不来,也没有一句招呼,他便不在意她将视频公开?温诗好觉得匪夷所思:"让记者再等十五分钟。"
等了有二十分钟左右,时瑾还是没有来,倒是秦明立来了,还带了个女伴,来瞧热闹,看了看时间,然后依在休息室的门口,冷嘲热讽地说:"早已经到时间了,时瑾要来早来了,怎么,要临阵脱逃吗?"
很明显的激将法。
秦明立司马昭之心,就是想她和时瑾拼个鱼死网破,好坐收渔翁。
温诗好冷哼,态度与语气都极其恶劣:"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用得着你管。"她看见秦明立就觉得恶心,一想到那夜的耻辱,她都恨不得撕了他。
秦明立不屑置辩,倒是身边的女伴气急败坏了:"说话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这女伴,正是小乔陈易桥。
她被姜九笙解雇后,就当了秦明立的助理,时常陪着他出入各种酒会应酬,秦明立对她到底有几分喜欢,她是他最久的一个情人。
温诗好嗤之以鼻,语气极其不屑:"这种男人,也就你这种货色会稀罕。"扔完话,她推开陈易桥,直接出了休息室。
陈易桥被推得趔趄了一下,脸色也沉了:"二哥,你哪里得罪她了?"还豪门贵女呢,急了就是个疯子。
秦明立揽住她的腰:"不用管,那个女人现在就是一条到处咬人的疯狗。"
才败了一局就沉不住气了,道行还是不够,就是不知道这狗急了能不能咬下时瑾一块肉。
陈易桥一知半解:"她开记者招待会就是要咬时瑾?"
秦明立兴致勃勃,搂着她往招待会的现场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酒店十八楼,时瑾办公室。
他低头,正在处理文件,门被敲响。
时瑾道:"进。"
穿着侍应衣服的男人进来:"时总。"
时瑾合上手里的文件,将钢笔放下,抬头。
"已经搞定了。"男人又回禀,"不过,视频的源文件不在电脑里。"
时瑾颔首:"辛苦了。"
男人这便出去了。
手机响,时瑾接起来,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温诗好气急败坏的声音:"再过五分钟,如果你不出现,我立马把视频公开了。"
她急了,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
时瑾嗓音淡淡:"请自便。"
温诗好气极,有些方寸大乱:"你----"
"嘟嘟嘟嘟嘟嘟..."
时瑾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温诗好顿时火冒三丈,将桌上的茶杯砸出去,咬牙切齿地说:"这是你逼我的。"
她根本冷静不下来,时瑾彻底击碎了她的耐心,她甚至连后果都顾不上了,只想把自己受过的屈辱一一还回去。
她起身,不再犹豫,直接进了招待会现场。久久不见主人公,温诗好一出现,媒体便亟不可待了,只是,还是未见另一位主人公。
温诗好落座,所有镜头的焦点全部对准她,已等候多时的媒体皆是满肚子疑问,不知是谁先开了头,然后问题一个接一个,一发不可收拾。
"温小姐,请问你今天要公布什么事情?"
"是要公开恋情吗?还是温氏银行有什么最新重大决策?"
"特地召开招待会是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今天除了温小姐你,还有谁会到场?"
温氏银行的最高管理召开记者招待会,又搞得这么声势浩大,无非是两件事,银行的管理动向,或者,私事。
温诗好作词作曲出身,名声大噪后,转行经商,算得上传奇,便是她的私事,同样是热点话题。
温诗好将麦移近了一点,现场的记者便安静下来了。
"各位下午好。"她表情竟有些沉重,"很感谢各位记者朋友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我知道现在你们一定很好奇,我召开这次招待会的目的是什么。"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正前方,掷地有声地说:"我有一件事想当众揭露。"
立马便有记者追问:"什么事?是您的私事吗?"
温诗好摇头,麦克风里的声音稍稍提了提,她说:"是我亲眼目睹的一桩案件。"
她说完,全场哗然。
"我请各位来也是希望各位记者朋友能还原真相,给受害者一个公道。"她神色严肃又恳切,有几分义愤填膺。
有记者问道:"请问是什么案件?"
"民事案件还是刑事案件?"
温诗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大家的视线带向了身后的投影幕布:"大家看一下视频就知道了。"
她说完,点开了笔记本里的视频文档,幕布上顿时出现了影像。
下一秒,有人惊呼出声。
温诗好看着镜头,语气凝重地开始细说:"视频里的男女是我的继父和----"
一句话都还未说完,秘书唐晋喊停了她:"温总!"
温诗好微恼,正要继续。
唐晋直接大喊:"视频!"
她愣了愣,这才迟疑地回头看去,视频还没有发出声音,清晰度很高,不是温家花房的视频,巨大的投影幕布上,一男一女,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在酒店的房间里...
温诗好目瞪口呆。
这时,视频里的女人正到激情时,抬起头,浪荡地叫出声来,在场的记者这才看清楚女人的脸。
正是温诗好。
视频里暧昧的欢爱声,男人的粗喘,还有女人的呻。吟,混杂在一起,清晰可见。随后,是记者的惊呼与提问声,直接湮灭了视频里的声音。
"温小姐,视频里的人是你吗?"
"这位男士是谁?"
"能告知他的身份吗?"
这时,视频里的男人抱着女人的腰,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相连着,抵在墙上,动作疯狂时,男人的脸露了出来。
所有记者都惊呆了,包括在门口看好戏的秦明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秦家二少!"
"请问是不是您和秦家二少爷?"
"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开场说是揭露案件,温小姐你想借着这段视频表达什么?"
问题源源不断,场内越来越混乱,若不是有保镖拦着,记者们恐怕早就扑过去了。
突然的变故让温诗好方寸大乱,脸色煞白地愣了许久才如梦惊醒,她手忙脚乱地去关电脑,手指发抖,点了很多下,却发现笔记本根本操控不了,怎么关都关不掉。
她看着视频里疯狂律动的男女,急得眼睛都红了,整个人惊慌失措地站着,慌了神,脑袋里一片空白。
秘书唐晋见状,立马跑过去,扯住一把电线,用力拽下,幕布这才黑了。
可现场并没有安静下来,记者们激动得一个个双眼发亮,争先恐后地向温诗好提问。
"您公开这个视频的目的是什么?"
"你和秦二少正在交往吗?"
"你当众公曝光视频是想借此公开恋情吗?"
没完没了的问题向她逼过来,几乎要将她耳膜震破,她一时丧失理智,言词激烈:"不是这样的,这个视频是假的,是假的!"
"里面的人不是我。"
"是有人害我。"
"视频是假的!"
语言苍白,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辩解,这一切都太猝不及防,温诗好太慌,太急,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不是我,是姜九笙,她才是凶手,跟我很没关系,不是我!"
可记者根本不给她解释和喘息的机会,一个个拿着收音麦,架着机器朝她扑过去,太多人推推搡搡,保镖已经快要挡不住了,话筒几乎要戳到她嘴边。
"您不肯承认,是和秦二少的感情出现问题了吗?"
"所以你想借此视频和秦二少重修旧好吗?"
"温小姐请您回答一下,这个视频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
"秦二少知情吗?您公开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一张张嘴,像血盆大口,朝温诗好逼近,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她双腿发软,跌坐在了椅子上,无力地辩解:"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视频是假的,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不是。"
这时,有人突然大喊了一声:"秦二少在那里!"
门口秦明立几乎转身就走,身边的陈易桥已经傻了,愣在原地,记者一窝蜂地涌过去,堵住了整个走廊,秦明立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围堵住了。
"秦二少,你和温小姐是什么关系?"
"温小姐今天召开记者招待会和你身边的这位女士有关吗?"
"温小姐公开视频之前您知不知情?"
"您和温小姐是想借这样的方式公开吗?"
秦明立:"..."
陈易桥:"..."
哑口无言,因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直到保安过来,把记者都'请';出去,温诗好才彻底回过神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扶着桌子,浑身瘫软地坐在椅子里,低头,看见了主机上的u盘。
难怪视频关不掉,原来她的电脑早就被远程控制了。
是那个侍应!
温诗好募地站起来,刚转身,陈易桥扬手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被打懵了。
陈易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们温家的女人怎么都喜欢抢别人的男朋友,能不能要点脸!"
温诗好脸上被打得火辣辣得疼,她动作迟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瞳孔渐进放大,瞪向陈易桥:"你竟敢打我!"
陈易桥也不是个软弱的,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这个狐狸精。"
温诗好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要打回去。
陈易桥却一把拽住,反手又是一巴掌,她不是什么娇小姐,在姜九笙面前的胆小怯懦自然也是装的,她农村出身,干过重活,这连着两巴掌,直接把温诗好打得晕头转向。
陈易桥还不解气,拽着她的手用力推了一把:"温诗好,我真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厚脸皮,平时还装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背地里却和别人的男人颠鸾倒凤,还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视频直播,你到底要不要脸?"
她给秦明立当了那么久的情人,就这么被截了胡,怎能甘心,自然把账都记温诗好头上。
温诗好被推得往后趔趄,挨了两巴掌,疼得她眼冒金星,登时怒火中烧,指着陈易桥的鼻子,毫无形象地扬声恶骂:"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被包养的下贱东西,还敢在我面前叫嚣。"
陈易桥反唇相讥:"那也比你这个荡妇好!"
这种混乱的时候,不可能讲理,也顾不上形象,温诗好扑上去,一把拽住了陈易桥的头发。
就是这时候,记者再一次闻风而来。
正要上前去拉的秦明立:"..."
今天秦氏酒店的门,全部都是敞着的吗?怎么哪里都是记者,保安都是摆设吗?
总经办的秘书打了个内线:"时总,保安已经都提前下班了。"
"辛苦了。"
不到一天,温诗好的视频门就霸占了所有实时热搜,连带着温氏银行,也跟着上了新闻,不是财经新闻,是娱乐头条!
温诗好那段不足五分钟的床戏视频在网上疯传,虽然后期很多都打了马赛克,可高清无码版还是流了出来,虽然只是露了背和脸,可春宫现场的激情程度,丝毫不比岛国动作片逊色一二,温诗好的艳名一天之内,名扬四海了。
这种事情,吃亏更多的总归是女方,秦明立那边顶多说(未完待续)
236:看春宫被逮,结婚(15)
这种事情,吃亏更多的总归是女方,秦明立那边顶多说他风流浪荡,不比温诗好,臭名远扬,是彻底坏了名声。
当然,温诗好发了声明,声称视频是合成,可网友不信,也不在乎是不是合成,悠悠众口根本堵不住,再加上酒店视频曝光没多久,温诗好与秦明立的另一情人扯头发打架的视频也跟着曝出来了,还说视频是合成?谁信!分明是原配小三的戏码。总之,跌宕起伏程度堪比一出狗血剧。
苏倾第三遍看完视频后,感慨了:"二女为争一男,打得不可开交,前有两性视频,后有三角关系,"她坐在姜九笙工作室的沙发上,摊着手仰头长叹,"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啊?"摸摸下巴,她说,"很值得我们思考呐。"
姜九笙失笑:"思考出什么了?"
苏倾坐姜九笙那头去,兴致勃勃得很:"记者招待会的地点是你家时医生的酒店。"她大胆猜测,"不是你家时医生搞的吧?"
温诗好跟姜九笙不和,苏倾也是知道的,时医生完全有动机,手腕就更不用说了。
姜九笙不置可否。
看来,真和时医生脱不了干系了。苏倾深思一番,想起温诗好跑到秦氏酒店去开记者招待会就觉得匪夷所思:"我现在有点佩服温诗好了,她得多有自信,才敢到秦氏酒店去挑衅你家时医生。"她咋舌,摇头,"然后在人家的地盘上把自己作死。"
姜九笙只是笑而不语,温诗好并非愚笨冲动之人,大概是那晚的迷药,彻底将她的理智击溃了,她以前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不甘,越是如此,便越自乱阵脚。
苏倾捧着手机,献宝似的递到姜九笙跟前,并且真挚地邀请她:"这床戏不错,笙笙来,我们一起观赏观赏。"
也不知道苏倾哪里搞来的'种子';,居然有温诗好的高清无码版。
姜九笙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劝她:"苏倾,别看了。"
苏倾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盛情邀请她一起观看:"都是成年人,相互学习观摩嘛。"手机声音开得很大,一阵阵**声让人头皮发麻,苏倾却看得起劲,"笙笙,你看这个姿势,妈呀,高难度啊,腰不够软还真下不去。"
姜九笙再次提醒:"苏倾。"
苏倾沉迷高清无码而不可自拔,边看还边老司机地点评:"没想到秦明立身材还不错,不行,我得把这段视频保存下来,估计回头温家和秦家就会全网封锁了。"正到精彩处,苏倾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作害羞状,"天呐,还可以这样,真的好羞耻----"
姜九笙还是打断了她:"苏倾,徐青久在你后面。"
苏倾傻了一下:"你别吓我。"
身后,徐青久连名带姓地喊:"苏倾。"
上一刻还幸灾乐祸外加荡漾羞耻的苏倾:"..."
下一刻,五雷轰顶。
完了,被抓现行了。
苏倾眼珠子一转,摸了摸鼻子,回头,笑得坦荡荡:"不是,我就看着玩玩而已,不当真的。"
徐青久与秦氏娱乐的合约到期,此番前来,是和宇文冲锋签约的,本来,合约到期徐青久与经纪人都有自立门户的打算,因为苏倾的缘故,他才愿意卖身给宇文冲锋那个奸商,刚签完约,是要来向她'邀功';的,她倒好,在这里看别人的活春宫,怎能不气,他肺都要气炸了!
徐青久冷着脸,不看苏倾,看向姜九笙:"笙笙,你能回避一下吗?"
两口子的事,旁人不便插手,姜九笙起身。
苏倾使劲儿给她使眼色,挤眉弄眼:"笙笙,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姜九笙浅笑:"保重。"
"..."
这闺蜜别不是捡的吧,完全不亲生啊。
不能求助,那就只能自救了,不能心虚,得遇强则强,于是乎,苏倾挺直了腰板,主动把手机上交,并且大方地说:"小久久,你别生气,我们一起看一起看,我又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
她看了,再让他看,扯平了。
徐青久脸更臭了:"苏倾。"
苏倾赶紧应:"哎~"好心虚呀,腰板挺不直了。
徐青久才不跟她插科打诨,坐下,抱着手,表情不苟言笑:"错了吗?"
她家这个吃吃软不吃硬,不能刚,得服软。
苏倾认得很快:"错了。"
徐青久端着脸色:"错哪了?"
苏倾认真反省一番,很有觉悟:"怎么能看那种辣眼睛的高清无码呢?"强大的求生欲爆发,她义愤填膺地说,"别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能看,别的女人都是小妖精,也不能看!"
看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虽然她不是个真男人,但当了几年假男人,将男人这种不拘小节的优良品德学得入木三分了。
徐青久顺着她的台阶,接了话:"错了怎么吧?"
苏倾犹豫为难了一下,硬着头皮答:"家法处置。"
跟自己男人低头,不丢人。
苏倾自我开导着。
徐青久跟等着似的,往沙发上一靠,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苏倾:"开始吧。"
这厮故意的吧?
可没办法啊,她理亏。
苏倾看了一眼门,嗯,关好了,再看一眼窗,也关严实了,这才蹲下,抱住头,一边跳一边念:"久久久久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打你,不骂你,一口一口咬掉你!"
徐青久满意了,把脸凑过去:"咬吧。"
"..."
这家规,还是她定的嘞。
呵,风水轮流转呀。
连着几天,网上都是温诗好与秦明立的新闻,温家与秦家压都压不下去,那段视频更是删都删不尽,温诗好的微博完全被攻陷,清一色都是键盘党,污言秽语没有一句好话。
她百口莫辩,视频并非合成,也拿不出证据,这口玻璃渣子,只能硬吞下去,禽困覆车,事到如今,她已经走投无路,哪还沉得住气,顾不上从长计议,鱼死网破她都要撒了这口恶气。
她手里,最有力的筹码,就是姜九笙那段弑父的视频。
秘书唐晋急匆匆回了办公室:"温总。"
温诗好忙问:"怎么样了?"
唐晋表情为难,一言难尽:"不管是娱乐新闻社还是网上的微博大v,一听说是秦六少和姜九笙的新闻,都不敢发通稿,好像是秦六少那边特别打过招呼了。"
一群胆小怕事的家伙!
若不是她想以最快的速度,把时瑾只手遮住的天捅破,怎么会劳烦这群鼠辈。
温诗好思量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打开电脑,正要把温家花房的视频发出去,屏幕上强制弹出来一封邮件,还不等她手动点开,视频就自启了。
还是她与秦明立在酒店的那段视频,却与在记者招待会上曝光的不同,这才是最不堪入目的部分,甚至私处都毫不遮掩...
居然还留了一手!
温诗好紧紧咬牙,握着鼠标的手上,青筋凸起。
这时,电话响了。
温诗好接起来,那边的男人开门见山地亮明身份:"我是秦中。"
姓秦的,是时瑾的人。
温诗好气上心头,怒火攻心:"时瑾呢?让时瑾来跟我谈。"
秦中跟了时瑾多年,行事说话不温不火的样子跟时瑾学了个七八分:"我们六少很忙,这件事我负责。"他懒得废话,直接摊明了,稳若泰山般,"我奉劝温小姐一句,别再动歪脑筋了,你手里有视频,我手里也有,你不一定发的出去,但我一定能,而且就算你发了,我们也能想办法删了,或者用别的办法证明视频是'假';,可我们要是发了你的不雅视频,看你能不能撤得了。"秦中顿了顿,幽幽地问,"要试试我们秦氏的黑客技术和人脉网?"
这是完完全全的强权压人。
若论卑鄙无耻,时瑾也不遑多让。
温诗好咬牙切齿地说:"大不了鱼死网破。"几次三番受辱,要她忍气吞声,绝不可能,就算是你死我活,她都要让时瑾付出代价。
秦中似乎料准了,不急不躁地说:"温小姐,只有两方势均力敌的时候才叫鱼死网破,不然,只能叫以卵击石。"他语气沉了,气场全开,气定神闲地恐吓,"劝你好好想想,不要来试我们秦家的水有多深。"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温诗好死死咬住唇,嘴角被咬破了,满嘴都是血腥气。
忍。
她要忍,再气再急,也要暂时咽着,时瑾背后是秦家,他只手遮天,硬碰硬毫无胜算,秦氏周年庆和记者招待会就是前车之鉴,那个男人,不能跟他拼强硬。
不能再冒险,她只剩一个筹码了,绝不能得不偿失,她绝不容许姜九笙一身干净却让自己惹上一身骚。
紧攥的手松开,她把花房的视频退出来,深深呼吸几口气,拿起手机,拨了秦明立的电话。
她脸色阴沉:"我们谈谈?"
秦明立有几分兴趣:"谈什么?"
温诗好默了一下,将心头的厌恶与不甘压下,说:"合作。"
电话说了十多分钟后,秦明立挂了手机,身边的女人正红着眼看着他,难以置信般:"二哥,你真的要娶温诗好?"
方才的电话里,温诗好说了联姻,秦明立同意了。他们要合作,要结婚,陈易桥只觉得心头一凉。
秦明立脸色沉了沉:"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他语气轻柔,眼里却没有怜惜,"小乔,不要贪心,你可以做我的女人,但做不了我的妻子。"
她不是豪门贵女,一开始也是因为有着姜九笙这个共同的敌人,在走到了一起,这些她都明白,可是哪有女人毫不在乎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二哥,"她眼眶通红,更显得娇弱,"你真的喜欢我吗?"
秦明立摸着她的脸,轻轻摩挲:"当然喜欢你,不然为什么留你在身边这么久?"
陈易桥想,他多少有几分喜欢自己吧,在她已经没有用处之后,还留她在身边,就算不爱,也是有几分怜惜吧。
够了,不能再贪心了。
陈易桥依偎进秦明立怀里,手攀上他胸口,搂住他的脖子:"就算你是骗我的,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还愿意骗我。"
次日,一则消息,震惊了整个财经圈,秦温两家联姻,温氏银行最高董事温诗好下嫁秦家二少秦明立,婚期便订在一周后的良辰吉日。且温诗好声明和秦明立早已是恋爱关系,不存在第三者之说。
吃瓜群众:谁信你!我们只信眼见为实,来,高清无码再走一波!
中南秦家。
因为秦明立的不雅视频,秦行发了很大的火,到现在事情平息下来,秦行依旧对这个儿子没有一点好颜色。
秦家的名声不可败,闹出了那样的丑闻,不娶也得娶,联姻的事,也是被迫无奈。
章氏生怕火上浇油,小心地提:"婚礼的事已经在准备了。"
秦明立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秦行指着他,疾言厉色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老二以前也还算有能耐,可自打时瑾掌事后,就越发沉不住气,就这点胆识和魄力,根本不适合掌管整个秦家,偏偏,还狼子野心。
章氏也知道这件事老二办得不妥,好话为他开脱:"爷,您就别骂明立了,温家也不是一般的世家,与秦家联姻,也算得上是强强联合。"
联合?
秦家从来不联合,只吞并。(未完待续)
237:激情燃烧的桃花劫(16)
秦家从来不联合,只吞并。
秦行冷哼了一声:"那个温家女不简单,你把她娶进了秦家的门,就给我盯紧了。"
秦明立低头应了:"知道了父亲。"
他垂眸,将眼里的愤恨与不甘遮住,早晚有一日,得秦家,诛异己。
管家秦海敲了敲门,进了书房,走到秦行跟前:"秦爷,六少带姜小姐回来了。"
秦行坐在木椅上,对章氏母子没有好脸色:"你们两个出去。"又转头吩咐秦管家,"让老六进来一下。"
章氏与秦明立默不作声地出了书房,在门口,遇见了时瑾。
"六弟,"秦明立笑,眼色阴沉,"你好手段啊。"
时瑾置若罔闻般,只道了一声:"预祝你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这都是拜谁所赐?
秦明立握拳,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时瑾进了书房,一言不发地站着。
他才来不叫父亲。
秦行直接问话:"温家你打算怎么处理?"
时瑾暗中购入温氏银行股份之事,秦行自然知晓,不过,也正合他意,温家这块肉,他本来就想咬上两口。
时瑾言简意少,不多解释,只说:"温家风光不了几天。"
他就是太有主意了,魄力与手段又深不可测,秦行根本看不透他:"那个姓林的靠得住?"
时瑾简明扼要:"他和我签了对赌协议,温氏银行改姓林后,资金链可以为我们秦家所用。"
确切地说,是为他所用。
秦家占地很大,东西中三座主宅之外,还有好几栋小楼,修建风格偏古韵,有种旧时深宅大院的感觉,花园占地面积很大,主宅前面,光是鹅卵石铺的小路,就有好几条,花圃与喷泉也有几处。
天已经快黑,秦萧潇行色匆匆。
秦家不得宠的几位小姐,大多住在外面,秦萧潇也不例外,不过她自小刻意攀附秦萧轶母女,在本宅也有住所,因为不受待见,不常回来而已。
小路对面的喷泉旁,两个男人不知在说什么,哈哈大笑着。
"三哥五哥。"秦萧潇喊了人,低着头快速走开。
那两个男人,是秦行第三子秦云飞与第五子秦云良,是秦行在外面一个叫席荣的女人所出,秦行薄情,女儿无所谓,不过,儿子都会接回秦家,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本事,一并都教了,然后优胜劣汰,为秦家选出最合适的继承人,只不过后来时瑾出现了,除了两位正室夫人所出的四位少爷小姐,其他出身不好的只能屈居于人,当然,有野心勃勃之辈,能力不够的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识时务的自然会站队,这秦三与秦五在秦家集团里都有职位,至于是章氏那边的,还是云氏那边的,就不得而知了。
秦云飞喊住她:"你给我站住。"
秦萧潇站定,没有回头:"三哥还有什么事?"
"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朋友,你怎么没去?"
还好意思说,哪是什么朋友,分明是他的生意伙伴,年过半百的老色鬼!
秦萧潇忍着不发作:"我对他没兴趣。"
秦云飞登时就恼了,口出不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有脸挑三拣四,成天跟在七妹屁股后面,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正牌的秦家小姐了?"
在秦家就是这样,都姓秦,都是秦行的种,却分三六九等,相互欺压再平常不过,秦行不会管,在秦家,生存的第一条准则就是弱肉强食,别人咬你打你,你就得咬回去,打回去,咬不过打不过,那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所以,时瑾当年把秦霄周往死里打,往死里咬,然后,秦家十几个孩子,没有谁不躲着他,不过,秦萧潇没有那个能耐,她只能跟在秦萧轶后面,学足了狐假虎威的本事。
可能是报应,程会最厌恶她那样了。
别的她都能忍,要她跟男人曲意逢迎,不行,她回头顶嘴:"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
被拂了面子,秦云飞脸色难看了,一把拽住她的衣领:"翅膀长硬了是吧。"
秦萧潇刚要推开。
"打扰了。"
嗓音清幽,却带着几分微微沙哑,从身后不疾不徐地传来,三人一同回头,看见了站在喷泉池旁的姜九笙,也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的,她走过来:"我有话问她,能先放开她吗?"
秦云飞与秦云良都认得姜九笙,也知道时瑾护短的性子,不敢得罪,只好松开秦萧潇,悻悻离开了。
秦萧潇把衣领整好,语气并不怎么和善:"你要问什么?"
"问路。"姜九笙问她,"我要去小楼,怎么走?"
她说的小楼,是指时瑾的那栋。
秦萧潇拧了一下眉,指着左手边的楼:"你已经到了。"
"谢谢。"
姜九笙道完谢,转身离开。
秦萧潇站在原地,看她背影渐远,哪是问路,都走到目的地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时瑾那栋小楼后面,有一大片秋海棠,闻着花香都能找到,整个秦家,就数那一处好找。
"谢谢。"秦萧潇说。
姜九笙回头,颔首,并没有说什么。
秦萧潇只见过一个姜九笙这样的女人,她活成了很多女人想要的样子,大气,肆意,潇洒,还有良善。
难怪能得时瑾倾心。
手机来了短信,秦萧潇点开:"再不来上课,平时分扣光。"
发件人:程会。
姜九笙站在小楼的台阶上,回头看秦萧潇,她正咧着嘴,不知道在笑什么。她好像变了很多,不怎么张扬了,不怎么蛮横了。
哦,程会不喜欢。
今儿个,四少秦霄周邀了几个狐朋狗友来秦家搓麻将,因为秦四少实在太浑,成日里不务正业,只会吃喝玩乐,云氏就冻结了他的卡,硬是把他拘在家里,看得十分紧,根本出不去,狐朋狗友就只好带了麻将自个儿来了。
除了铁瓷华少,还有几个小开,周少宁少凌少许少。这一帮子二世祖,家里都有几分产业,拎出来也是个'贵少';了,当然,是最纨绔的那一堆。
摸了两个小时的麻将,华少兴致缺缺:"我看今天就到这吧。"
秦霄周手气正好,不肯:"怎么,你小子输怕了?"
华少摊摊自个儿的手:"不是,在你秦家搓麻将,我手是软的。"
秦霄周伸腿,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去,出息!"
华少摸了一张牌,又随便丢了一张出去,笑得流里流气:"嘿嘿,最主要的是不能带妞来,怀里没有温香软玉,这麻将摸得不得劲儿呀。"
其他几个狐朋狗友连忙附和,说就是这个理。
秦霄周最近被禁足,一阵子没有夜夜笙箫了,脸色倒给养白嫩了,男生女相,除了那双浪荡不羁的眼,到像个娇姑娘,冲着华少骂了一句:"妈的,色胚。"
华少不服了:"你他娘的一夜叫几个妹子,还好意思骂我色胚。"
然后这堆二世祖就开起了黄腔,一个个的都是身经百战的正经纨绔,这火车跑起来,简直...不堪入耳。
来了四个小开,再加秦霄周,凑了一桌麻将,还有个许少,掉了两把小鱼,就出去抽烟了,抽到一半突然跑进来,激动地喊:"老四老四!"
秦霄周听了牌,正摸牌呢:"鬼叫个毛啊。"
许少一副淫荡的流氓相:"楼下有个小美人。"
秦霄周懒得理他。
周少就问了:"什么小美人?"
秦家的女儿不多,养在主宅的更少,秦萧轶算最上乘,不过是朵带刺的美人花,他们这群小纨绔可不敢随便摘,就连秦老四这个亲哥,秦萧轶发起火来也是照踹不误。
许少表情很迫不及待,眼睛里都要冒光了:"一个小明星,气质贼好,腿贼长,腰贼细。"他跃跃欲试地看秦霄周,"你秦家的?送我玩玩呗。"
他们这堆二世祖,平时随便送女人是常有的事,玩得狠的时候,一起来都不带虚的,没办法,大家都是正儿八经的纨绔,当然要做纨绔该做的事,吃喝玩乐睡女人,一样都不能少。
所以,许少觉得,老四把外面那个小明星送他玩玩,也再正常不过了。
小明星,气质贼好,腿贼长,腰贼细...
秦霄周眼皮一跳,立马从座位上起身,打开二楼的窗,往下面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还结巴了:"你、你怎么在这?"
姜九笙晃了晃手里的一束秋海棠:"摘花。"
那一片秋海棠的对面,就是秦霄周搓麻将的小楼。
咣的一声,秦霄周把窗户给摔上了,然后靠在窗户上,喘成了狗。
华少等人也被他弄晕了:"干嘛?一副被鬼吓了的样子。"他说着要去开窗户,好看看究竟。
秦霄周一眼瞪过去:"不准看!"
四小开:"..."
干嘛这么紧张,比第一次睡女人的时候都紧张。
华少觉得见了鬼了:"你抽风啊?"
秦霄周还堵窗口,牢牢堵住不让看,眼神蛮横:"你才抽风!"
许少根本没闹明白,搞哪出啊,他不管了,他就是心痒痒:"老四,成不成?给我玩几天呗,玩完了就给你送回来。"
他猜楼下那个气质贼好腿贼长腰贼细的女明星应该是秦家哪位少爷的女人,玩玩也没什么,老四以前也没少干这种事,看顺眼了就弄来玩几天。以前,华少看上了老四的女人,老四都会大方地洗干净了送过去,不过,这次----
秦霄周一脚踹过去,结结实实踹许少大腿上了,说:"去你妈!她是秦六的女人。"
许少懵了一阵,揉揉大腿:"...那还是算了吧。"
老四嘴里好几颗假牙呢,他说都是被秦六小时候给打的,秦二少掉的那根手指,也是秦六给剁的,秦六的女人,借了胆子也不敢碰啊。
好可惜,气质那么好,腿那么长,腰那么细,还没见过腰比那女人还细的...
华少端着下巴,瞧着秦霄周:"老四,不对劲啊。"这反应太大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护着的是自己的女人呢,不对,秦老四才不护着自己的女人,洗干净送给别人的事他都做得出来。
秦霄周不耐烦:"什么不对劲?"
"楼下那小明星,"华少搜肠刮肚地想了想,给记起来了,耐人寻味地看着秦霄周,"不会就是你那个桃花劫吧。"
自从上次在会所'遭了一回桃花劫';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挑女人的口味也变了,喜欢会玩过肩摔的。
秦霄周眼神游离,没吭声。
华少敢肯定:"一定是你那个桃花劫,不得了啊老四,你居然会栽在女人----"
秦霄周恼羞成怒,把华少按在地上就是一顿蹂躏与狂揍:"我劫你妹。"
姜九笙在小楼等时瑾,里面大概是长期有人打扫,很干净,摆设都有些陈旧,也很简单,只有几把木桌木椅,放了一把老式的摇椅,没有一点暖色,显得冷清。
上次来,心里藏了结,她并没有上去,两层的小楼,再往上,就是阁楼,阁楼里摆了一张木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阁楼**,打开窗,正对的便是一地秋海棠,秋海棠的花期长,这时节,花开得正好,**相间,颜色艳丽,风吹来,携着花香,门口的木风铃发出不太清脆的轻响。
阁楼的窗很小,八年前,除了这个小窗,时瑾封了所有的窗户,因为她喜欢屋外的花,时瑾才留了这个窗。(未完待续)
238:甜丝丝回忆杀,春梦一场(17)
喜欢屋外的花,时瑾才留了这个窗。
姜九笙站在阁楼的窗前,看着门上随风摇曳的风铃,脑海里,青葱的回忆铺天盖地地卷来。
有笑,有泪,是年少的她和时瑾。
那一年,她十六,时瑾刚成年,她和他一起趴在阁楼的窗口上,看楼下的花,那时,已过了十月,秋海棠要谢了。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
她靠着窗,看窗外的花,时瑾靠着窗,看她。
"笙笙。"
她转过头:"嗯?"
他犹豫了一下,才问:"你喜不喜欢我?"说完,他耳垂微红。
十六岁的小姑娘害羞,撇开了头,小声地说:"我说过了。"
时瑾年少老成,总是不苟言笑,这时,他却笑了,带着讨好,哄着她说:"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她不说,脸有点红。
时瑾便缠着她的眼睛,也就这有这个时候,像个少年,不像对着秦家人时,那般沉稳冷漠,竟像个孩子,追着一直问:"笙笙,喜不喜欢?嗯?喜不喜欢我?"
昨天白天她刚表白,说过了。
昨天晚上,他求着她又说了一遍。
她不再说了。
时瑾见她不回答,也不恼她,牵着她的两只手,有些犹豫与迟疑,还是带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那时,还是单薄的少年郎,看着眼前的姑娘,眼里有笑,脸微红。
"笙笙,那你喜欢狗吗?"他问。
她点了头:"喜欢。"
他突然叫了一声:"汪!"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时瑾上前,很轻地抱住她,满足地说:"我家笙笙终于笑了。"
她已经很久没笑了,那个时候,她抑郁症很严重,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他怎么逗都没用。
因为她一直病着,时瑾不让她出去,她开始怕人,整日整夜地待在小楼里,没有什么事做,便坐在阁楼的台阶上等时瑾,一等就是一整天,没有人同她说话,她也不愿意开口,时瑾就在阁楼的门口,挂了一个木风铃,因为是木头,声音并不清脆悦耳,她知道的,时瑾不放心,不敢在房间里放任何金属器物,才选了木头做的风铃。
有天,时瑾回来的很晚,她吃完晚饭后就坐在那里等,腿都麻了,他才回来。
"笙笙,"时瑾蹲下,比她矮了几阶台阶,抬头看着她说,"以后不要坐那么高。"太危险,他看了就心惊胆战。
她点头,对他说:"你下次不要回来得这么晚好不好?我一个人有点怕。"一天没开口说话,声音微微的哑。
时瑾答应她:"好。"阁楼没开灯,他借着楼下的灯光看她的脸,有一点晕红,伸出手,摸了摸,还有点滚烫,凑近了,问,"笙笙,你是不是偷喝酒了?"
她还没成年,他不让她喝酒,可她因为失眠,总是偷着喝酒。
她摇头:"没有。"
时瑾捧着她的脸,不让她乱动,凑过去,亲了亲:"明明偷喝了白兰地。"
她睫毛微微颤着:"嗯,是偷喝了。"
他没有说她,因为想吻他了,他走上台阶,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抬着她的下巴,轻轻地吻住了她。
年少的吻,不敢太放肆,有点青涩,淡淡的甜,只敢稍稍伸出舌尖,尝她唇齿间白兰地的味道。
她红着脸,仰头让他缓缓地亲吻,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手心里有汗。
窗外的白月光照进来,笼着两个年少的人,少女睫毛在颤,少年红了耳尖。
回忆,微甜,涩涩的。
姜九笙走下阁楼,二楼最靠近楼梯的房间,是时瑾的房间,因为阁楼很小,只能放一张床,她睡在阁楼里,时瑾便睡在二楼的房间。
有一段时间,她晚上失眠很厉害,也会去他房间里睡,当时她还小,没什么男女之防,做了梦后,会怕,闭上眼便会看见血,看见温家的花房。
她便抱着枕头,去敲时瑾的门。
"怎么了?"时瑾穿着睡衣,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发质很软,这时候,整个人都是软软绵绵的感觉,没有一点攻击性,刚睡醒,声音沙哑,也是软软的,"宝宝,做梦了?"
她点头,抱着个大大的枕头,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睛里带了不太确定的怯意,问他:"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时瑾微微愣了一下,耳根子有点红,看了看她身上的睡裙,挪开眼:"笙笙,我成年了,不能跟女孩子一起睡。"他侧着头,喉结轻轻滚了滚。
那时,他还年少,除了她,没有认识的女孩子,情深得太猝不及防,还没学会怎么处理,有点莽莽撞撞。
她很失落:"我知道了。"
然后低着头,要往回走,刚转身,时瑾拉住了她的手,少时的眼眸像墨一样黑,倒影出来的影子也是浓浓的,他突然郑重:"一起睡了以后就要结婚。"他弯腰下去,看着她的眼睛,"笙笙,要睡吗?"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要。"
那时候,她确凿又坚定地相信,如果她还有以后的话,她一定会跟时瑾结婚的。
时瑾浅浅地笑了,牵着她进了房间,还不忘嘱咐她:"不可以忘了,等你长大了,要跟我结婚。"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嗯。"
时瑾知道她睡觉不老实,便让她睡在里侧,秋天的被子,薄薄的,很软很软,里面全是时瑾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他们明明是用一样的沐浴露的,可不一样,时瑾身上的不一样,很好闻,像他的人一样,凉凉的,却丝丝入扣,能钻进人的身体里。
半夜,她突然醒来,因为她怕黑,床头亮着一盏小灯,她睁开眼就看见了时瑾的脸,他好像出了汗,额头的发湿了。
她半梦半醒,有点恍惚惺忪,不确定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枕边少年的脸:"时瑾。"
"嗯?"
她有点困,眼皮很重,轻声呢喃:"你刚刚是不是叫我了?"
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潮气,微微发红,夜里静谧,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清晰有力,可是他没有回答她。
她睡意朦胧,梦呓一般:"你就是叫我了,我听到了。"
好多好多声,他一直叫她,急促,又迫切。
时瑾侧躺着,伸手摸着她的脸:"嗯,是叫你了。"
她很困,却强撑着眼皮,看见他脸颊通红,染了几分绯色的眼眸像映进了屋后大片大片的秋海棠,明明是纯黑的浓墨色,却怎么瞧着都像五彩斑斓。
她问他:"你做梦了吗?"
时瑾应:"嗯。"
她又问:"是梦见我了吗?"
他默了一下:"嗯。"
他脖子上有汗,她伸出手,想给他擦,一碰到他的皮肤,才发觉是烫的,不像平时,他体温总是凉凉的,这会儿却滚烫滚烫的。
她用手心给他擦:"梦见了什么?"
时瑾抓住她的手,拿开了,声音低低的,哑哑的,他说:"笙笙,你转过去。"
她睁开眼,睡意醒了一些:"嗯?怎么了?"
他看着她,眼睛潮红,灼灼滚烫,眼睛深处像有一朵火红的桃花。
他说:"我要起来换衣服。"
她懵懵懂懂,不知所以,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时瑾突然伸手,覆在她眼睛上,暗色的灯照着,他一双眼里全是**:"因为刚刚做梦了。"他撑起身体,往前,将唇印在少女的唇上,低声地告诉她,"梦见和你在做坏事。"
她的脸突然红了。
她懂了,他梦里的内容。
十八岁的少年,不重欲,他所有青春的旖旎,全部是和她,在梦里,从初见,到共枕。
后来,她病得越来越重了,总是看着窗外,像一缕要随风飘去的云。
一次,时瑾带了伤回小楼。
她鼻子灵,一嗅就能嗅到,拉着他坐在她的木床上,她卷起他的袖子,果然,受伤了,不知道是什么伤的,很浅,没有流很多血,可是破了皮。
"你最近总是受伤。"
时瑾揉揉她皱着的眉心:"训练的时候弄到的,不要紧。"
她起身,去拿了药。
因为他总是受伤,小楼里备消炎止血的药。
她蹲在他跟前,用棉签蘸了药膏,笨拙地给他擦药,低着头,动作专注:"我想当医生。"她抬起头来,因为很久不见太阳,皮肤白得过分,很瘦,显得眼睛很大,她看着时瑾,"不过,我现在生病辍学,考不上大学。"
她学习不是很出色,因为严重偏科,尤其是数学,母亲还在世时,时瑾也在她家,他教她数学,可她不愿意学,他怎么教她都不会。
现在,倒突然想念家里书桌上的那本书了,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时瑾给她写好的笔记,工整又漂亮的字迹,第一页,除了她的名字,她也写了时瑾的名字。
时瑾低头,问她:"那我当医生好不好?"
她想了想,摇头:"我希望你能做你喜欢的事。"
她希望她喜欢的这个少年,能在青葱的年少时光里,肆意轻狂,不要信马由缰,飘零半生,望有人与他鲜衣怒马,有人陪他烈焰繁华,希望百岁无忧。
时瑾牵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他说:"笙笙。"
他说:"我没有喜欢的事,只有喜欢的人,"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星辰与大海,"就你一个。"
那如果,她没了,他怎么办呢?他还能喜欢什么呢?
那一刻,她很想他也能喜欢一些别的东西,天上的星星,地上的秋海棠,或者门口挂着的那盏风铃都好。
她怕,怕他,一边倒,十里塌方。
可怎么办,她要撑不住了。
"时瑾。"
"嗯。"
她拉着他,走到窗前,阁楼下的秋海棠已经全部谢了,只剩光秃秃的枝丫:"快冬天了。"
初冬的风,萧瑟又刺骨,卷着地上枯黄的叶子,漫天肆意。
时瑾紧了紧握着的手:"冷吗?"
"嗯。"
他就抱住她,把她小小瘦瘦的一团,藏进怀里。
她仰着头,眼睛里凉凉的,很空,她对他说:"我死了以后,你把我埋在这片秋海棠下面好不好?"
那样,她就还能陪着他了,这个世上,除了那一片海棠花,她只舍不得他。
时瑾突然松开手,不抱她了。
他说:"不好。"
他第一次对她冷着脸,眼睛很凶狠。
他恶狠狠的表情,说:"你要死了,我就把你埋在我棺材里。"像赌气一样,"然后把我们一起埋了。"
不是赌气。
她知道,时瑾从来不撒谎的,他说要一起埋,就一定会一起埋的。他还说过,这个世界,他不喜欢,如果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东西和人,便也就将就着活,可遇到了,再失去,再回到百无聊赖的从前,就将就不了了。
她害怕他再说这样的话,怕一语成谶。
"我不喜欢说这种话。"她很严肃。
他也说:"我也不喜欢你说这种话。"
他们吵架了,时瑾一天没跟她说话,后来,她吃了整整一瓶抗抑郁的药,去了半条命,那时心理医生被收买,将她'治的';已经没有半点求生欲了,时瑾跪在她床前,哭了。
"笙笙,我不好,我以后都不生你的气了。"
他只是不生她的气了,却没有收回他说过的话。
前不久,姜九笙才从姜母口中知道,那时,时瑾让人打了一副棺材,比一般的棺材大一点点,足够能装下两个人。
不是赌气的话,十八岁的时瑾,做了和她一起去死的准备。(未完待续)
239:时瑾色诱笙笙,锦禹的cp(18)
不是赌气的话,十八岁的时瑾,做了和她一起去死的准备。
窗外已经快天黑,阁楼里的灯突然亮起,她回头,看见时瑾朝她走来,他的脸与记忆里少年的容颜重叠。
"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开灯?"
她张开手,抱住他。
时瑾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她摇摇头:"在想以前的事。"
在庆幸着,那具棺材没有用到。
她踮起脚,把脸靠在时瑾肩上,轻声在耳边对他絮絮叨叨:"你不在的这八年,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识了繁华与热闹,却总觉得索然无味,觉得活着就只是活着,因为没有死,所以才活着,当时不明白,现在才懂了。"
时瑾问她:"什么?"
她说:"在我十六岁那年遇见了你,那么深刻之后,再经历什么就都不觉得精彩了,你不在,所以,活着就那样,寡淡又无味。"
莫冰以前总说,她两袖清风无欲无求,对什么都淡,离空门,也就一束长发的距离。现在才大彻大悟,原来,她所有的浓墨重彩,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全给了时瑾了。
"如果八年后,你没出现,"她想,"大概,我这辈子就这么走马观花,不谈感情。"
他不出现,她走出半生,与烟酒为伴,轻描淡写,余生如此。
"怎么会不出现呢?"时瑾把头歪向她,亲了亲她的脸,"我谋划了八年,想了无数个把你弄到手的方法。"
怎么会不出现,他又没死。
姜九笙笑着问:"都有什么方法?"
时瑾似认真思考了,说:"能色诱最好,若不行,能骗则骗,不能骗,"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强取豪夺。"
要是,她不动情,他大概真的会强抢。
姜九笙忍俊不禁:"我比较喜欢色诱。"毕竟,时瑾这张脸,对她色诱的话,她定会束手投降。
时瑾低低笑了一声:"嗯,我现在再试试。"
然后,他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她也不躲,大大方方地看他。
食色,当真性也。
事后,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她有点累,没动,时瑾让她眯一会儿,起了身。
她半梦半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瑾来叫她:"起来吃饭?"
"嗯。"
她揉了揉眼睛,伸出一只手,去捞扔在床下椅子上的衣服,露出一条细细的胳膊,上面有几个暧昧的痕迹,她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又把手缩回去。
时瑾便笑着把衣服递给她,也不转过身去,看她红着脸躲在被子里穿衣服,可他这么看着,她手便不听使唤了,内衣怎么都扣不好。
他眼神里略带戏谑:"要不要我帮你?"
姜九笙刚想拒绝,他已经弯了腰,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手绕到她身后,帮她把内衣扣扣好,指尖很凉,碰到了她后背的皮肤,她哆嗦了两下。
"..."
他怎么可以做的这么顺手?
没有穿她自己的衣服,时瑾直接把自己的衬衫套她身上,分明是故意的!
他满意了,唇角一直带着笑:"我做了海鲜意面,要端进来吃?"
姜九笙摇头,下了床:"为什么是你做?"
时瑾说:"不放心你吃秦家的东西。"
姜九笙没有再问了,安静地吃东西,时瑾安静地看她...光溜溜的腿,他倒明白了,为何男人会喜欢让自己的女人穿自己的衬衫。
等回了江北,他要多买点衬衫,让她家笙笙穿,一个月不带重样。
手机响,时瑾让她先吃饭,去一旁接了,只讲了几分钟便回来了。
姜九笙问他:"是有事吗?"
"先吃饭。"他把她面前的杯子拿走,"吃饭的时候不要喝太多水。"
她越来越觉得,时瑾不止是男朋友,还是家长。
等她吃完了,时瑾把盘子收了,扔在水池里,让下人洗,他牵着出了小楼,在秋海棠旁的石椅上小坐。
时瑾才告诉她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笙笙,我要去一趟t国。"
姜九笙立马猜到了:"是不是锦禹的事情?"
他点头:"嗯,找到确切的位置了。"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她征询他的意见,自然是想去,但时瑾有他的打算和主张,她会优先考虑他的看法。
时瑾摇头:"锦禹的位置临近金三角,那一带很乱,带你去我会不放心,会分心。"
姜九笙想了想:"那我在家等你。"
"嗯。"时瑾说,"我明天先送你回江北,秦家与温家这几天在筹备婚礼,你不用理会,温诗好那里我让人盯着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或者找肖坤生,应该要去一周左右,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
他还没走,她就开始担心了,嘱咐他:"慢一点回来也没有关系,但一定要小心,不要受伤了。"
"好。"
时瑾是第二天晚上的飞机,把姜九笙送回御景银湾后,直接从江北转机了。
时瑾才刚坐上飞机不到一天,秦明立就收到消息了。
秘书杨辉晚上十一点来电话:"二少。"
秦明立只裹了件浴巾,刚从浴室出来:"什么事?"
陈易桥去给他拿了浴袍,帮他换上。
杨辉在电话里说:"刚刚得到消息,六少秘密出国了。"
秦明立坐在沙发上,摸到烟盒,动作顿了一下:"他一个人?"
杨辉说不是:"除了秦中,还带了一队私人雇佣兵。"
这架势,不寻常。
秦明立问:"去哪?"他咬着一根烟,身边的女人也不打扰她听电话,拿了打火机帮他点燃。
杨辉立马回话:"t国。"
秦明立手指夹着烟,断了的尾指光秃秃的:"具体位置有没有确认?"
"临金三角的一个小镇。"
那可是毒窟啊,难怪时瑾带了一队雇佣兵。这个时候,他去哪里做什么?又是打得什么算盘?
秦明立眯着眼思忖了片刻,眼里愈发耐人寻味,抽了口烟:"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他不管时瑾打着什么算盘,他只要他有去无回。
相邻金三角的热带雨林里,分布了大大小小的镇子,还有几片占地不大的水域,东南方向坐落了一个小岛。
岛上,有一栋两层的平楼,除此之外,放眼望去,全是林木,热带雨林的气候,这季节,十分炎热。
楼梯口,男人坐在地上打盹,然后被人用脚踢了踢:"阿洛。"
阿洛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十分年轻,只是,生得特别高,站起来像根竹竿,被喊醒,他立马站起来:"修哥。"
那唤作修哥的男人,光着膀子,横了他一眼:"让你看着人你就在这偷懒,要是人跑了,看你怎么交代。"
阿洛嘿嘿一笑:"这里是荒岛,还能跑去哪里。"
修哥骂了他两句粗话,就去敲了二楼房间的门,里面没反应。
"小少爷。"
"小少爷?"
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回应,修哥脸色顿时变了,打开门,没见房间里有人,窗户却是开着的。
修哥心道不好,跑到窗户前往下看了看,果然绑着一条由床单拼接成的'绳子';,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人给跑了。"
阿洛大惊失色,立马跑进去翻了柜子和床底,一拍脑门:"妈的,真跑了。"
修哥冷静了一下,立马说:"先去岛上找找。"
岛上除了做饭的婆子,看守姜家小少爷的一共三个人,不过几百平大的小岛,三人很快就找了一圈,却没见着人。
这小岛四周环水,那小少年还能游走不成。
修哥一想,不对:"应该是藏在船上了。"
今下午有船来过,因为交通不便,岛上与世隔绝,每三天会有船来送一次食物和水,一次只停留半个小时,下午两点,船刚来过。
肯定是藏船上了!
修哥立马吩咐阿洛:"你联系阿明,让他不要停船,先把人送回来再说。"说完,赶紧给温家打了个电话,"夫人,小少爷他跑了。"
电话那头,温书华脸色瞬间变了:"怎么回事?"
修哥解释:"乔医生天天过来,说小少爷现在的精神状态不会出房门,我们以为,"以为人被弄得自闭了就会老实了。
而且才十几岁的孩子,谁想到会那么狡猾,居然把人都唬住了,没准自闭与社交恐惧都是装的,就是等他们哥儿几个放松警惕了,找机会就逃。
温书华在电话那边大发脾气:"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去找!"
"是。"
修哥刚挂了电话,阿洛火急火燎地就说:"修哥,阿明的电话打不通。"
"怎么回事?"
怎么一出事,哪都不对劲。
"不知道,船上的通讯也被断了,根本联系不上。"阿洛心急,直抓头发,"不会出什么事吧?"
修哥也六神无主了。
这个岛,再往北四千米就是金三角,那边有几个镇,都是种罂粟花的地方,要是出事,那就是大事。
确实,出事了。
阿明的船被劫了,劫船的是七八个肤色黝黑的男人,他们说当地的语言,不像亚洲人,也不像黑人,只是一个个凶神恶煞,身上带着刀。
船上除了开船的阿明,还有一个水手是阿明的弟弟,截船的那伙人在搜刮财物的时候,找到了藏在船舱里的姜锦禹。
比起阿明两兄弟,姜锦禹显然看起来更像一头肥羊,穿着看起来就不菲,劫匪头子是个年轻男人,瘦瘦矮矮的,光着膀子,身上都是纹身,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神色很凶恶,说完,直接去抢姜锦禹手上的手表。
这时,忽然传来少女的声音。
"tai!"
男人动作停了,扭过头去。
三四米外,一条小船划过来,划船的是两个健壮的黑人,船头上坐着一个少女,看上去约摸十六七岁,少女编了满头的小辫子,发尾打了结,坠了许多五颜六色珠子,额前碎发一点都不留,露出光洁的额头,秀气的眉毛下嵌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瞳孔是浅浅的棕色,与男人们穿的粗布衣裳不一样,她穿着质地很好的黑色裙子,背了一个缎面刺绣的小包,腰间绑着珠串的腰带,裙子刚刚过膝,露出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腿。
除了那双眼睛,少女的模样倒像养在江南水乡里的姑娘,漂亮又干净。
等船靠近了,少女从船头站起来,怒冲冲地瞪着那个叫'tai';的男人:"你又在打劫!"
少女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
姜锦禹抬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摇晃的黑色裙摆,还有珠子串的腰带,再往上,是一张圆圆的包子脸,不过巴掌大小,娇俏可爱的长相,偏生长了一双杏眼,眼尾上挑,三分张扬,七分桀骜。
少女正看着他,目光对上了。
姜锦禹挪开眼,低了头。
船上的那劫匪显然是畏惧少女的,连忙点头哈腰,用蹩脚的英文说:"chuge小姐,我这不是手头有点紧嘛,家里老爹病了,弄点钱给他买药吃。"
少女把玩着腰上的珠子,说:"你把东西还给人家,药,我给。"
tai打哈哈,连忙陪笑:"我哪敢麻烦chuge小姐。"
少女哼了一声,直接从缎面锦绣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枪,动作利索地在手里转了半圈,枪口指着tai:"那我就崩了你!"
少女脸很圆,眼睛也很圆,很可爱的长相,只是,她单手握枪,气场十足,整个人都透着张狂。(未完待续)
240:宇宙无敌美少女横空出世了(19)
她单手握枪,气场十足,整个人都透着张狂。
tai立马怵了,结结巴巴:"我、我----"
这时,少女身后的男人发话了:"tai,还不向小姐道歉。"男人脸上有一道疤,拉着脸时,十分狰狞,"连小姐的话也敢忤逆,不想活了吗?"
tai忙说不敢,把船上搜刮来的财物都扔回船上,然后弓着腰要离开。
少女把枪揣回小包里,利索地跳上船,伸出一双白嫩的手:"还有手表。"
tai不情愿地把攥在手心里的手表上交了,表情很惋惜,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打劫,"她掂了掂手里的手表,一脚踹在tai的小腿上,鼓着小脸恶狠狠的说,"我直接把你踹到洗粟河里去。"
tai吃痛,却不敢造次,带着他的人划船走了。
少女在船上绕了一圈,似乎觉得新奇,东摸摸西看看,然后才想起手里的手表,她走过去,递给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接了。
白衣黑裤,干干净净,他和她见过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男人全部都不一样,他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少女这么想着,只觉得少年漂亮得紧,想戳一戳他的脸,身后,健壮的男人过来提醒她:"chuge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她又看了看少年眼睛里的'星星';,然后转身,才刚迈出脚,手被拉住了。
"带我离开。"姜锦禹用英文说。
少女愣了愣,低头看那只拽住她手腕的手,和他的脸一样,也是干干净净的,她把目光挪上去,看他的眼睛:"你跟船上的人不是一起的?"
姜锦禹松开手,摇头:"我是被拐卖的。"
生得这样好看,难怪会被拐卖。
少女用手指缠着腰上的珠串,把玩,似乎在思考。
身边的男人语气恭敬,提醒少女:"chuge小姐,我们不能带他走,您父亲下令了,不可以把外人带进小镇。"
她蹙眉,圆圆的包子脸皱了皱,正欲托腮再思考,手又被拉住了,她愣愣地转头,撞进了少年的目光里。
她没有去过沙漠,只在书里见过,母亲说,天上繁星万千,唯有沙漠里的星星是最亮的。
应该就是他眼里那样。
他放开了手,说:"带我走。"
可为什么和她一般大的年纪,眼睛里的故事却很厚很厚,明明看着她的,瞳孔里却没有影子。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后面的男人立马说:"chenge小姐,这个人来历不明,您不能----"
少女扭头,上挑的眼尾眯了眯:"你要忤逆我?"
男人低头:"king不敢。"
她才满意了:"这才对。"她哼哼了两声,桀骜的小模样像只不驯的小野猫,"不然,我也把你踹到洗粟河里去。""
king便不作声了。
"你跟我走。"少女说。
姜锦禹随她离开。
船上的阿明两兄弟,一早便被吓破了胆,眼睁睁地看着,不敢阻挠,眼瞅着小船越划越远,才拿出手机给岛上报信。
天快黄昏了,夕阳倒映在水里,像火红火红的圆盘,水面涟漪拨开一圈一圈的红色水纹,煞是好看。
小船缓缓地荡着,少女坐在船头,两条嫩生生的小腿垂落在船外,鞋面偶尔划过水面,与垂落在水里的裙摆一起,将水面漾开的涟漪搅乱。
她看着船尾的人,撑着下巴,眼睛里装着满满的好奇与兴趣,好整以暇的模样,问他:"你是哪里人?"
姜锦禹沉默。
少女便又问:"你的眼睛是黑色的,不是本地人吧?"
他还是不答。
她接着问:"黄种人?"
隔了一小会儿:"他们拐卖你多久了?"
又隔了一小会儿:"你知道家在哪?"
继续隔一小会儿:"要我送你回去?"
姜锦禹蹙眉。
少女突然从船头站起来,船身摇晃了两下,她却站得很稳,一看便是水性极好,如履平地一般小跑到船尾,隔着半米的距离坐在姜锦禹面前。
她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隔一小会儿:"你多大?"
再隔一小会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话好多啊...
船头的king腾出划桨的手,掏掏耳朵,船尾的yan似乎在深思什么。
chuge小姐说话就这样,不连贯,喜欢断句,小句小句地讲,絮絮叨叨碎碎念念的,对越熟的人,她话就越多。看她喜不喜欢你这个人,就看她话够不够多,可这少年不是第一次见吗?
真是amazing!
少女见姜锦禹没回答,还要再问,这时,他便开口了:"z国,不是,是,一个月,知道,要,姜锦禹,十七。"还有她的最后一个问题,他答,"不想说。"
记性真好。
可是,他好像不怎么喜欢讲话,回答都好简短,声音却格外好听,与这边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男人都不一样,清脆悦耳,像她床头的风铃响。
"jiangjinyu,"少女发出标准的中文,问他,"怎么写?"
姜锦禹微微诧异地抬头看她。
她有点小得意,圆圆的眼睛眯成月牙儿:"我也会中文。"
然后,她切换中文模式,开始了小句小句的碎碎念。
她说:"我叫褚戈。"
隔了会儿:"巾褚的褚,戈壁的戈。"
她往前挪了挪,离他近一些,仰着头,满头的小辫随着她晃脑的动作一摇一摇,发尾的珠串也一摇一摇,还有腰间同款的珠串腰带,垂落在船上,随着晃荡的船身滚来滚去。
她撑着下巴,说:"我是混血。"浅棕色的眸子眨巴眨巴两下。
隔了会儿,继续说:"我母亲也是z国人。"
听不到姜锦禹回话,可似乎一点也不影响她喋喋不休,她唠唠叨叨像有说不完的话,小句小句不疾不徐地说。
"我们好有缘。"
"我们算半个老乡。"
"老乡,你要去哪里?"
"我送你去啊。"
姜锦禹开口了,简短明了,两个字,语速缓慢:"回国。"
褚戈笑吟吟地抬头,用英文说:"king,把船开到港口去。"
king不赞同,长得大块头,却似乎很怕褚戈:"chuge小姐,绝对不行,会遇到卡特尔那帮人的。"
褚戈不开心,用圆溜溜的眼睛瞪他:"你又忤逆我。"
还不等king反驳,她开始唠唠叨叨:"king,你变了。"
"你翅膀长硬了。"
"你敢不听我的话了。"
"你膨胀了。"
"你想去尝尝洗粟河的水了。"
king:"..."
他给chuge小姐当了十年的保镖了,除了chuge小姐的父母,同她最熟的就是他,话多起来,能把他说到耳朵长茧子。
而且,他深知chuge小姐的脾气,很是喜欢把人踹到洗粟河里去喝水。
king放弃抵抗:"我这就开船。"
可king的话才刚落,突然就是一声枪响。
"砰。"
林木中,飞鸟被枪声惊得四处乱飞。
king立马扔下船桨,挡在小主子面前,催促同伴:"yan,快把船靠边停。"水面上没有任何遮掩物,枪子来了躲都没地方躲,太危险了。
yan快速将船靠边,然后与king一起护着褚戈小主子上岸,她边猫着脚步钻进林中,边回头对姜锦禹招手:"过来。"
"到我这里来藏好。"
姜锦禹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神色自若。
一行四人弃船上了岸,找了个茂密的灌木丛藏着,还有枪声响在远处,
yan抬起脑袋,说:"这些人好像不是冲着chuge小姐来的。"应该是林子里有枪战,而且这一带全是chuge小姐父亲的地盘,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行刺。
king没认同也没揣测,就说:"趴好,不要发出声音。"
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有人发现了他们,是一个扛着狙击枪的男人,说的是英文:"你们是什么人?"
显然,林中有不少人,可能是两拨人在火拼,这时候,他们不能随便开枪,响声会把人引过来的。
趴在外围的king和yan相视了一眼,立马读懂了彼此的意图,几乎同时空翻,滚到了手拿狙击枪的男人的脚边,不等男人反应过来,两人就一人拽住一条腿,把男人摁在了地上。
男人刚要叫,yan捂住他的口鼻,接着,king一掌就把人劈晕了。
褚戈突然喊:"king,小心!"
king猛然回头,来不及了,一把狙击枪顶在king的脑门上,男人身穿黑色背心,厚唇大眼,是个黑人:"把手举起来。"
king举起手,并试图安抚:"ok,别开枪。"
男人一时松懈。
机会来了!
褚戈蹭了蹭脚尖,一脚蹬在后面的树干上,身体一跃,扑上去就勒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立马甩开,可挂在身上的人像只泥鳅一般,滑到了背后,白嫩的脚踝勾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后空翻,男人被摔在地上,他刚要拿枪,一把小巧的枪抵在了太阳穴,少女的声音清脆,从身后传来:"你也举起手来。"
男人愣住。
king当机立断,一把摁住男人的右手,一扭,他手一麻,枪脱了手,刚要痛呼,king一掌就把人劈晕了。
褚戈这才一脚踹开男人,瘫在地上:"快压死我了!"她拍拍手上的土与草木屑,"king,yan,把他们两个处理了。"
两人遵命,将晕厥的两个男人拖走了。
处理了...
杀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
姜锦禹盯着她。
她趴到原来的位置,歪着头看他:"吓到了?"
他目光审视,眼里只有探究,却没有恐惧。
褚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他:"你饿不饿呀?"
他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可她是个话痨,口若悬河刺刺不休。
她还是满眼的好奇,盯着姜锦禹瞧:"拐卖你的人给你饭吃吗?"见他没有回答,她便开始天马行空了,自言自语个不停,"他们会虐待你吗?"
自顾脑补了一下,她问他:"打你吗?"
似乎要确定他有没有挨过打,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见他皮肤白净,跟画里的女人一般冰肌玉骨,也就确定了,应该没挨过打。
人贩子不打他的话,肯定会从别处折磨他!
嗯,应该就是这样,褚戈被自己的想法说服了:"他们肯定是不给你吃饭。"继续脑补,漂亮的少年缩在角落里,被饿得头晕目眩,爬都爬不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看着姜锦禹的眼神,越来越怜悯了,"然后把你饿晕,那你就跑不掉了。"
自顾自地侈侈不休,断句很频繁,一句接一句,跟炮仗似的。
"给水喝吗?"
"水都不给就太禽兽了。"
姜锦禹:"..."他好像说过,他被'拐卖';了一个月,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他还能活?
少女陷入自己的推测里,不可自拔,她呶呶不休,说得嘴干了,舔舔唇,又问姜锦禹:"你多久没吃饭?"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说:"要不要吃东西?"
隔了一小会:"我也饿了。"
她躺在地上,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饿呀。"
然后,她一个鲤鱼打挺,环顾一番四周,确定没有敌人后,蹑手蹑脚地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然后蹿上树,像只八爪鱼,三两下就蹿很高了。
姜锦禹:"..."(未完待续)
241:锦禹得救最**oss出没(20)
像只八爪鱼,三两下就蹿很高了。
姜锦禹:"..."
水性好,随行带保镖,还佩戴枪支,会杀人的招数,会爬树,她到底是什么人?明明张扬狂妄,却又天真烂漫,姜锦禹怀疑,他可能出了龙潭,又进了虎穴。
那边,褚戈已经爬到树顶了,动作麻利地摘了几个果子,装进她的缎面锦绣小包里,嘴里还叼了一个,顺着树干往下,到一半,直接跳下来了,稳稳落地,又趴草丛里,把嘴里叼的那个果子放在一处没有草的石头上,她从包里掏出那把枪,枪口对准,扣动扳机。
"蹭!"
一簇蓝色的火焰从枪口冒出来。
姜锦禹:"..."
居然是个打火机...
她还拿着把打火机处处指人的脑袋...
她一边专注地烤着果子,一边碎碎念:"我母亲不希望我杀人。"
隔一会儿继续说:"所以给我搞了把仿真枪。"
"这不是普通的仿真枪。"
"扣一下出来的是火。"
"两下是迷药。"
她扭头,看姜锦禹,松开扳机,火灭了,她晃了晃手里的仿真枪:"你要玩玩吗?"
姜锦禹摇头。
那算了,褚戈继续用枪口烤果子,果子裂开了,果皮是红紫色的,里面的果肉是黄色的,软趴趴黄灿灿的一坨。
她又从小包里拿出来一个,继续烤,烤好的那个她用草包着递给姜锦禹。
他接了,盯着看。
褚戈的话匣子又打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果子吗?"
"叫囫囵果。"
"只生长在这一带,别的地方都种不出来。"
"果皮很硬,多大的外力都敲不开的,但只要遇到火,马上就会裂开。"
"味道甜得发腻,但糖分含量很高,扛饿而且营养价值很高。"
"可以存放最少六个月。"
"很适合户外生存。"
话真的好多啊。
处理完敌人的king和yan回来就听见chuge小主子一个人在絮絮叨叨,小主子不是只对熟悉的人才这样多话吗?
她把烤好的第二个果子也递给了姜锦禹:"喏,不烫了,可以吃了。"
姜锦禹就舔了一下,说:"谢谢。"
"甜不甜?"
舔得发腻。
"你多吃一点。"
"那些绑架的人都不给你吃饭,一定很饿。"
"等会儿我再去给你摘几个。"
"你带着傍身。"
"对哦,你没火啊。"
她看向king:"king你带手榴弹了吗?"
她又扭头看姜锦禹:"手榴弹取火你会不会?"
king:"..."chuge小主子,您话太多了。
姜锦禹:"..."手榴弹取火在这里是谁都会的技能?
少女在喋喋不休,远处,枪声还在继续,风穿过热带雨林,灌木摇晃。
林深处,树下,人影修长。
时瑾很少穿黑色衬衫,衬得肤色很白,额头与脖子上都有密密麻麻的薄汗,汗珠顺着额前的发滚落下来,他低着头,手指修长,拿着枪,将子弹装满,指尖沾染到了血迹,似白玉晕了血,竟意外得好看。侧脸的轮廓分明,夕阳从身后打过来,像笼在红色的火光里,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杀伐的戾气,几分狠劲儿,几分野劲儿。
几米外,笔直站着七八个男人,严阵以待地守着,听闻脚步声,立马对准了枪口,一见来人,才放下枪。
是秦中,他走上前:"六少。"秦中手臂受了伤,用布条随意绑着,"至少有四伙人。"肯定是秦明立那个活得不耐烦的家伙把消息放出去了,惹来这么多秦行道上的仇人。
时瑾用帕子将指尖的血擦掉:"天黑前解决掉。"
"是。"
夕阳将落,靠近水岸的灌木丛里,趴了四个人,两个健壮高大的黑人,两个单薄瘦弱的白人,黑白是异常的分明。
女孩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家在哪?"
如果不回答,她可能会一直说下去,姜锦禹开口了:"江北。"
江北?
她没听过那个地方:"你还在念书?"
姜锦禹惜字如金,问什么答什么,一个字都不多谈:"教书。"
褚戈诧异了:"你是老师?"原来未成年也可以当老师啊,外面的世界真奇妙。
"嗯。"
她很好奇:"那你教什么呀?"
姜锦禹言简意赅,语速很慢,不喜不怒的:"大学计算机。"
噢,她惊呆了,瞪着圆溜溜的杏眼:"你是大学老师?"
"嗯。"
她由衷地夸赞:"你很厉害。"外面的世界真的好神奇啊!
这话,姜锦禹不知怎么接。
褚戈就自己接了,然后,停不下了:"不像我,学习很差。"
隔了一会儿,又说:"所有不用动拳头的功课全部都不及格。"
她有点懊恼:"我还气走了十三个老师。"
姜锦禹:"..."
他猜,她的天赋,都用来爬树和手榴弹取火了。
褚戈声音小,清清脆脆的:"后来没办法,只能让我母亲亲自教我。"
"不过,除了中文我什么都没学会。"
"我父亲气得想打死我,不过他不能。"
她洋洋得意地一笑:"因为我是独生女。"
"不过我父亲虽然总打我,但肯定特别骄傲,能生出我这么厉害的女儿。"
"毕竟我父亲那样的颜值要生出我这样的女儿实属不易。"
她一直在说话,本应该很吵的,不知为何,不觉得吵,她声音好听,妙语连珠像说书人,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兴高采烈,又像折子戏里的姑娘。
姜锦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说的人,他转头,看少女的侧颜,明媚又张扬。这是个与他截然相反的人格,她身上有着所有他最匮乏的东西。
像阴和晴,恰好南辕北辙。
褚戈躺在草上,枕着自己的胳膊:"而且,镇子上的青少年格斗比赛我第一。"
她突然皱起了眉头:"不过我不喜欢那个小镇。"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小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像他一样长得白白嫩嫩,像他一样十七岁就可以当大学老师,像他一样年纪轻轻眼里却有厚厚的阴霾,像他一样不爱说话眼里有星星,却像个寂寞的独行者。
她扭头,看趴在身边的少年,圆圆的眼睛笑着,弯弯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从外面来的人。"
她隔了一会儿:"还是我的半个老乡。"
又隔了一会儿,她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除了我母亲,你是第一个和我说中文的人。"
奇怪的人。
拿枪的时候、打架的时候、爬树的时候,像只狮子,攻击性极强,絮絮叨叨的时候、烤果子的时候、席地而卧的时候,又像只猫,虽然有点野,看着却人畜无害。
姜锦禹收回目光,不再想这个奇怪的人了。
这时候,king没忍住,提醒了一句:"chuge小姐,你、你话有点多。"
chuge小姐的父亲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因为chuge小姐越喜欢谁,对他话就越多,她讨厌的人,就一句话都不讲,比如chuge小姐很讨厌她的叔叔win,她就从来不跟他讲话,叔叔都不叫一声,可小姐对这小少年的话就太多了,不说chuge小姐的父亲,king都有点不开心了,他跟chuge小姐十年了,她都没有这么多话对他讲。
不是看上这小少年了吧?可chuge小姐才十七岁啊,不过chuge小姐的父亲不也是十七岁的时候把小姐的母亲掳到镇子里当老婆了。
"king。"
少女眼尾稍稍上挑,像只要挠人的猫:"你胆子变大了。"
"敢嫌我啰嗦了。"
"太久没有去洗粟河里喝水了吧。"
"回去我就先踹你下去,再换掉你。"
洗粟河里的水都是罂粟壳,喝了会中毒的!king立马解释:"chuge小姐,我是怕我们会把敌人招来。"
突然,不远处有脚步声。
敌人真的来了?king和yan立马坐起来,摸到腰间的枪,把褚戈挡在身后,她坐起来,环顾四周,树影婆娑,动静越来越大。
姜锦禹也坐起来,她立马按住他,小声地说:"你藏好。"
然后她把小包里的枪塞给他:"两下是迷药。"
他要拒绝,没等他开口,褚戈嘘了一声:"别说话。"
到底是谁一直在说话。
姜锦禹转头,不看少女,借着余晖的光,他看清了远处的人影,募地坐起来。
褚戈一把扑上去,趴在他身上,把他按着:"你干嘛,找死啊!"
隔得太近,姜锦禹不自在,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少女的肩膀,她愣了愣,红着脸从他身上起开了。
姜锦禹把她的枪还给她,说:"那是来找我的人。"他站起来,喊了一声,"姐夫。"
褚戈也扭头看过去,一个男人,从晚霞里走来,很高,穿着工整的黑色衣服,走近了,才看得清他的样貌。
好漂亮的男人...
时瑾走过去,问姜锦禹:"有没有事?"
"没事。"他走到时瑾身边去。
时瑾打量了许久,确定姜锦禹无碍后,才看向少女,她大方地回视,并自我介绍:"我是褚戈。"
时瑾微微惊讶:"褚南天的女儿?"
她点头:"是。"
时瑾没有再问了,只道了谢。
天已经黑下来了,有点看不清少年的脸,褚戈说:"我该回去了。"
姜锦禹说:"谢谢。"凉眸沧桑,多了几分柔和,他报了一个邮箱:"如果来了江北,可以找我。"
她应该不会有机会去江北,不过,她还是记下了,看了看他,然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
她说:"你以后别来这里了。"
她父亲说的,这个地方没几个好人。下次,他再被抓来,可能就没有那么好运被她遇见了。
说完,她又看了他一眼,久久的一眼,然后转头离去。
king和yan跟在少女身后。
姜锦禹随时瑾离开,走了几步,回了头。
时瑾说:"这一带没几个人敢打她的主意。"
这时,砰的一声,水岸上方,炸开一朵烟花,是一朵罂粟花。
时瑾抬头,远处烟火映进他眼里,他对身边的少年说:"她的父亲褚南天是这里最大的毒枭。"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月亮已经出来了。
褚戈坐在船头,看了看渐行渐近的船,她拉下了脸,不开心。
船上站着的人身形挺拔,五官俊朗儒雅,像是书卷里走出来的文人雅客,斯文俊秀得紧,可偏偏一双绿色的眼睛看着有几分妖异。
king恭恭敬敬地喊:"滕少爷。"
被唤'滕少爷';的男人微微浅笑,穿了一身裁剪精细的西装,举手投足都慢条斯理。
斯文败类!
褚戈想到了她妈妈教给她的这个词,她不喜欢这个人,而且完全不掩藏她的厌恶,用英文质问:"怎么是你?"
男人说话声音轻柔,耐心极好的样子:"你父亲让我来接你。"字正腔圆,是纯正又流利的英文。
褚戈哼了一声:"他让你来你就来?"
男人慢慢悠悠地说:"我是你的未婚夫。"
她爆了句中文:"你他妈恋童癖啊!"
然后气冲冲地上了船,自个儿坐到一边,闷不吭声往水里扔石头,她不喜欢的人,她就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讲。
那位滕少爷也不生气,似乎只当是小孩子耍脾气,走到船尾,他接了个电话,电话里的女声道:"常医生,您后天能回来吗?后天下午有预约的病人。"
"帮我推了。"男人说的是中文,"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