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祸福相依
“五年了!我们在一起整整五年了,分手就是你送给我的周年纪念日礼物吗?”杨封额头青筋毕露,不甘心地怒吼。
六月仲夏,夜晚的江风带着凉爽,五官俏丽的女人轻轻用手指拨拉了一下头发,很平淡地说道:“杨封,我们毕业三年了,现实有多残酷,你还不了解吗?我父亲查出了肺癌,手术和术后康复需要一大笔钱;我弟弟马上毕业,需要一个好工作;我不想再住那狭窄的套一,不想再背廉价的包包,不想再买地摊货,不想每天上下班都去挤罐头似的地铁,这些,你能帮到我吗?”
杨封脸色变得苍白,木然地看着突然变得好陌生的女朋友。
“不是不爱了,只是爱不起了。”女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和他多久了?”杨封很聪明,也了解自己的女朋友,能这么淡然地说出这些深藏在内心的“愿望”,一定是已经实现了。
“五天。”
杨封心如刀绞,但他没有问出“难道我们的五年,抵不过你们的五天”这种话自取其辱,因为女人一定会回答“5000元什么时候比得上500万了”......
“我的东西下午就已经搬走了,希望以后还是朋友。”女人毫无留恋,转身离开。
“桂妮娜!”杨封大喊一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能说些什么,只感觉脸颊湿润,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女人转头,一直克制的表情终于融化,因为她知道杨封很坚强,在一起五年,无论多累多苦多痛,他都从来没有流过眼泪。
“嘀~嘀嘀!”
路边一辆黑色的驰奔车响起了喇叭,击破了两人默然的对视,桂妮娜深呼吸了一口气,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毅然转身,坐上了驰奔车。
“啊!”杨封对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发泄着胸中的痛苦和郁闷,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叮叮叮!”
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杨封不想接,但手机一直响。在第三次后,杨封拿出了手机,看到电话号码,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状态,接通。
“爸,怎么了?”
“你赶快回泸城,你妈脑溢血住院了,情况比较严重。”父亲焦急的声音响起。
杨封心里咯登一下,整个人如浸冰窖:“好,我马上回来。”
“把所有的钱带上!路上小心!”父亲再叮嘱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杨封急忙预约了拼车,连回家收拾东西的心情都没有,趁着等车这段时间给公司主管打电话请假。
“杨封,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才说过,华府楼盘开盘,销售部所有成员必须全员到场,不得请假,你是在挑衅我的权威吗?”主管的声音很冰冷。
“可是,我妈妈......”杨封一愣,熊主管平时虽然很威严,但没有到这么不近人情的地步呀。
“商场如战场,你妈妈还没死,这么快回去干吗?”
“熊达,你怎么说话的!”杨封勃然大怒。
“我不和你废话,要不明天来上班,要不辞职滚蛋!”熊达挂断了电话。
杨封紧紧握住手机,全身气得发抖。工作、孝心,根本没得选!
而正在家里看电视的熊达,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很谄媚地说道:“潘少,你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嘿,没想到他家里正好出了事要请假,又遇到明天楼盘开盘,就趁机拿捏了他......好好好,那谢谢潘少了......哈哈哈,没有潘少的支持,我们部门怎么可能做到业绩长红......”
身心俱疲的杨封坐上了车子,才想起爸爸叫凑钱,他马上给大学好友高明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那边喧闹无比。
“什么事?”高明醉熏熏地问道。
“高子,我现在有急事,你上个月借我的五千元钱,现在能还我吗?”杨封说道。
“你这就没有意思了,不是说了下个星期还你吗?”高明语气里透露出不满。
“我母亲住院了,急需用钱。”杨封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你为了让我还钱,竟然还找这种借口,你不相信我,不愿意借,当时就该不要借给我呀,真是没有意思。”高明竟然把电话挂了。
杨封再打,电话没人接;再打,已经进了黑名单。杨封只能进信微催促,高明没回,再发消息,已经出现了红色感叹号。
“我......”杨封想骂人,但全身涌起一股无力感,整个人瘫倒在了后排的座椅上。
“兄弟,你没事吧?”司机关心地问道。
“没事。”杨封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这朋友真不是东西,谁会为了催还钱,拿自己的母亲开玩笑?”司机愤愤不平。
“现在这个社会,亲朋好友来借钱,不借的话是不讲人情,冷血动物;借了,催还钱的时候又成孙子,什么世道!”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另一位拼车乘客也打抱不平。
“兄弟,你这么急赶回泸城,就是因为母亲生病住院了吧?”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转头问。
“嗯。”杨封心情很不好,不想说话,但人家问到,他还是礼貌地回应。
“别着急,船到桥头......”
“轰!刷!”
一声闷雷伴随着闪电在空中响起,震得人心肝发颤,跟着瓢泼大雨说来就来,哪怕把雨刷开到最大档,前面的视线还是不佳。
“对不起了两位,我必须要开慢一些,毕竟安全......”
“碰!”
司机的话又没说完,一辆卡车从斜里穿了出来,撞在了网约车上。车凌空翻滚了两圈,重重落在地上。坐在车里的杨封被抛了起来,玻璃碎裂飞出,一道闪电落下,正好打在一块飞出的玻璃上,而这小块玻璃顿时变得粉碎,受到撞击,又飘回了车厢内,其中好些闪烁着幽幽蓝光的玻璃渣飞进了杨封的眼眶里。
“啊!”杨封忍受不了这股钻心的痛,下意识用手捂住眼睛,头却撞在车壁上,整个人昏死过去。
杨封幽幽醒来,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屁股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在病房内。时间应该已经很晚了,所以整间医院都静悄悄的,而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也全都睡了。
杨封摸了摸身上,再看看床头柜,没有发现手机,急忙起床,走出了病房,来到了值班台。
值班台里有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护士在值班,听到脚步声,便抬头看去,见到杨封,站起来问道:“有事吗?”
“我是301病房5号床的病人,叫杨封,我来问问我的手机这些东西在哪里?还有,我现在能不能出院?”杨封着急地问道。
中年护士一边低头翻看着记录,一边问道:“麻烦告诉我你的身份证号码。”
杨封报出号码。
中年护士翻查记录后,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小包东西,递给了杨封,说道:“杨先生,这是你的东西,手机、钥匙、钱包,你看看有没有遗漏。还有,你比司机和另外一位乘客幸运多了,身上没有严重的外伤,只是有一些小擦伤,但因为头部受过撞击,所以必须留院观察一晚上,明天早上做了检查后才能出院。”
杨封首先拿出手机,按亮,发现有十多个父亲的未接电话,他先向护士道了一声谢,表明东西没有问题后,急忙跑到楼梯间回电话。
尽管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父亲忐忑地问道:“小封?”
“爸爸。”杨封心里很酸楚。
“小封,你没事了吧?交警说你出了车祸。”
“我没事了,就是要住院一晚上,明天上午再做一次头部检查就出可以出院了。”杨封忍住眼泪,好想回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不要着急,你妈已经做了手术,现在头上穿孔插了输导管,只要14天内血管舒通了,就没事了,如果14天都没有舒通......”父亲突然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爸,妈妈一直都保养的很好,怎么会突然脑溢血的?”杨封问道。
“呃......不小心摔倒的。”父亲回答得吞吞吐吐。
杨封听出了隐情,但他没有再问,他知道父亲现在不会说,只有回去当面问个清楚才知道。
“爸,我明天上午就坐车回来。”
“你小心一点。”
杨封挂了电话,在楼梯间站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准备回病房。可是走着走着又停了下来,因为心里堵着慌。这五年来,他已经习惯什么事都和桂妮娜商量,现在最虚弱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更是想到了桂妮娜。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调出了桂妮娜的号码,可是怎么也拨打不出去,然后慢慢流下眼泪。
咦?
杨封此时大吃一惊,因为他看见手机上空竟然突然浮现出了一串文字,写着:“物品型号(为华a20手机)生产日期(2018年3月12日)生产人(机械流水线)价值评估(一文不值)。”
发生了什么?
杨封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手机,文字消失了。
看来是头部受到撞击后产生的幻觉。
杨封松了一口气同时,却开始为自己的脑袋担心起来。
第二章 鉴定
既然母亲已经动了手术,暂时没什么事,杨封就没有那么着急了。早上复查,并没有发现脑袋有什么问题,杨封办理好出院手续后,回去收拾了一下,就赶去了公司。
当然,不是去上班,而是去辞职。既然熊达话都说到了那份上,杨封也没有那么厚颜无耻的留下来。辞职只是为了拿到这个月的业绩提成,在月初他卖了两套房子,提成有几大千,不可能便宜公司。
“什么?杨封要辞职,需要我签字?好啊,等他辞呀,但他没有按照公司规定提前一个月提交辞职报告,所以当月工资奖金全部扣除。”
接到人事部的电话,熊达如是回答。
“可是杨封说,是你昨晚要他辞职的。”人事部的小妹说道。
“我只是销售部主管,又不是人事部主管,怎么可能逾权?”
“那我劝一下杨封,说你没有这个意思,让他留下来,或者再做一个月。”小妹也是久经职场的老手,何况是处在水深火热的人事部,早就锻炼成了七巧玲珑心,立即把球踢了过去。
“这样啊,其实我倒是想开除杨封,因为他桀骜不训,仗着业绩不错,从来不服从部门安排。要不,我现在给人事部打个报告吧。”熊达不得不接招,如果杨封留下来,他就会得罪一个大客户,别说主管这个位置,就是这份工作,也可能不保。
“可是他有医院证明,以及母亲的病危通知书等一切手续,如果你不按照正常手续办理,以后出了什么岔子,劳动局找上门,我们人事部是不负责的哦。”小妹提醒。
“好好好,你把辞职报告发过来,我马上签。”熊达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反正杨封的工资又不是他来出,潘少的要求也只是让杨封失去工作而已。
小妹挂掉电话,对着杨封笑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小牛,谢谢你。”杨封感谢。
办理好手续后,杨封走出人事部,来到电梯处,看到三个人在等电梯,整个人如遭电击,呆立当场,全身发麻。
那个40多岁的矮胖秃顶中年人就是销售部门的主管熊达,他正半躬着腰,一脸谄媚地陪在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身边。
女的正是相恋了五年,昨天才正式分手的女友桂妮娜,她正挽着一个30岁左右的青年。这个青年个子很高,有一米八五左右,但身型很瘦,一身的名牌也穿不出该有的气质。脸色有点苍白,样貌普通,略微有点鹰勾的鼻子,让他看起来很是阴森。
“杨封。”
站在侧方的熊达略微有点惊诧地看到了杨封。
桂妮娜和那个青年一起转头,桂妮娜的眼神里有点内疚和尴尬,而那青年则是一片漠然,仿佛在看蝼蚁般,但也不妨碍他展示他的雄性特权,抽出被桂妮娜挽着的手,将桂妮娜揽入了怀里。
“桂小姐真是好运气,能被豪爽大方、人中龙凤的潘大少喜欢上,这一辈子什么都不用愁了。”
以前桂妮娜偶尔会来公司找杨封,所以熊达也认识,此时趁机拍拍马屁,再踩踩杨封。
桂妮娜埋下了头。
“怎么,对我刚才送你的房子不满意吗?”潘少把桂妮娜的下巴抬了起来,语气咄咄逼人。
“满意。”桂妮娜咬着嘴唇回答。
“那怎么不亲我一个?”潘少看到杨封愤怒的眼神,更来劲。
桂妮娜把头低了下来。
“那你是对你爸爸的住院条件不满意吗?”潘少嘴角挂着冷笑。
桂妮娜全身一颤,只得抬头向潘少亲去。潘少则一把摁住她的后脑,强行和她热吻起来。
杨封热血上涌,双拳紧握,就要冲上去爆揍那个什么潘大少一顿,可是想到,那里那个百般疼爱的女人已经不属于自己,这把人一打,坐牢,还在生病的母亲怎么办?还在照顾母亲的父亲怎么办?
杨封强行压下怒气,导致胸口郁闷,差点喷出一口血,痛苦地转身离开,宁肯走楼梯下二十楼。
“呵。”潘大少放开了桂妮娜,看见杨封已经不在了,冷笑了一声。有钱最大的快感是什么?不就是蹂躏穷人吗?何况,这个穷人,还做了桂妮娜五年男人。不爽,非常不爽!
“我家置地有限公司”总部就设在蓉城东站附近,杨封出了大楼,并没有打车,而是扫了一辆单车,用尽全身力气向长途车站骑去。炎炎夏日,阳光毒辣,汗流浃背的感觉让他心中的郁闷之气舒缓了一些。
“砰!”
祸不单行,这时,一辆马宝车右转,正好挂到了单车,杨封被撞翻,那马宝车的右侧车门,也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口子。
这是马宝740,落地价90万以上,哪怕自己要担责部分维修费,没有一两万也拿下来,这可怎么办?
杨封和大多数男人一样,都喜欢车,所以哪怕只看车头,也认识了这款车,全身热汗顿时变成冷汗,浑身冰冷。
马宝车左车门打开,一个头梳马尾,戴着墨镜,穿着时尚的高桃美女走了下来。
“你没事吧?”女人取上墨镜,上前满怀关心地问杨封。
这个女人20多岁,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淡淡的柳眉如两轮小弯月,白皙滑嫩的皮肤透出淡淡红润,薄薄的双唇吐出的声音如玉珠落盘。
杨封一时呆住了。
“要叫救护车吗?”女人有点慌,还以为杨封出了什么事。刚才她在打电话,注意力一时不集中,转弯的时候往非机动车道贴近了一点,尽管没有压线违规,但她还是很自责。
“不用不用,我没事。”杨封急忙站了起来。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女人看着杨封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那么多擦伤,有点担忧。
“没事,这是我昨天出车祸留下的,和你无关。”杨封解释。
“噗!”女人一下笑了,如桃花盛开,“你得有多倒霉,连续两天遭遇事故。”
杨封也笑,笑中透露出无比的苦涩:“是呀,这两天确实挺倒霉的。”
女人看到这个笑容,心里一颤,再也笑不出来。
“对了,你的车大概要维修多少钱?”尽管承担不起,但该自己的责任也不能逃避。女人没有压线,自己也没有压线,两者都太贴近实线,才酿成了这起事故。
“不用了,有保险,我自己处理就行了。”女人打开被划伤的右车门,从副驾驶位上拿出一个名牌坤包,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杨封,“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身体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杨封接过,微微有点感动。还好没有倒霉到家,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有钱人。
刘如诗?
竟然人如其名,如诗如画,知性优雅。
“糟了。”身边的刘如诗却发出低呼声。
“怎么了?”正在看名片的杨封急忙抬头,看见放好坤包的刘如诗捧着一个木盒子站起身来,盒子打开着,应该是里面的东西出问题了。
“我给奶奶买的生日礼物碎了。”
杨封走到刘如诗面前,看见木盒里放了一个小型的瓷罐,上面有青花纹,看上去有些老旧。
“啊,很值钱吗?”
“也不是很值钱,20万买的。不过钱是小事,我奶奶很喜欢古董,中午就要开寿宴了,我没有时间再去买寻其它古董了。”
“这个东西只有热水壶一半大的罐子竟然要20万?”杨封咋舌,伸手从木盒里拿起了一块碎片。
“哎哟。”杨封低呼一声,他的手指被瓷片划破了。
“你小心点。”
“没事。”杨封换只手拿起一块瓷片仔细打量。
不一会儿,杨封感觉脸颊湿润,自己莫名其妙流下了眼泪。
“呵呵,你究竟是划破的手太痛,还是心痛这个古董?怎么还流下眼泪了?”六神无主的刘如诗看到杨封,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封没空搭理刘如诗,因为他再次愣住了。凌晨的诡异情况再次重现,瓷片上方出现了一串文字,写着:“物品型号(青花瓷罐仿)生产日期(2019年12月12日)生产人(手工作坊)价值评估(一文不值)。”
“喂喂喂!”刘如诗伸手在杨封眼前晃着。
杨封抬头,揉了揉眼睛,木然地问道:“你说这是古董?”
“对呀,这是清朝道光年间的物件,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一个收藏家那里淘来的。”刘如诗点头。
“你可能上当了。”杨封把手里的碎片放进了木盒里。
他凌晨专门上了为华官网,通过手机编码查了自己的手机,生产日期竟然和自己看到的一模一样,他就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觉醒了什么特殊的能力。
不过后来拿手机试,拿枕头试,拿杯子试,诡异的一幕没有再出现,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冒了出来。
咦?难道是和眼泪有关?
杨封灵机一动。
“你竟然懂得鉴宝?”刘如诗用新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杨封。
杨封心里有点发虚,挠挠头,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太懂,只是略懂,略懂。”
第三章 亲情也比纸薄
刘如诗看着木盒,嘴里喃喃道:“不会吧?这个收藏家在圈内很有名气的,他是看走了眼,还是骗了我?不行,我要去问问他。”
刘如诗与杨封萍水相逢,杨封不懂就不懂,不会专门编一套谎言来骗她,所以她选择相信杨封。
刘如诗把木盒子关上,丢在副驾驶位上,关上车门,抬头问杨封道:“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我有急事要回老家。”如果是平时,杨封很愿意帮刘如诗一把,毕竟又通情达理,又知性优雅,还漂亮至极的女人现在确实罕见了。
“那我们先加个信微,以后有什么古董问题,你可以指点我一下。”刘如诗拿出了手机,莞儿一笑,“有报酬的。”
“瞧你说的,帮你看,不收费。”杨封拿出了他老旧的a20手机。
二人加了好友,刘如诗招呼杨封上车,她先把杨封送到了车站,自己再去找那收藏家的麻烦。
她不怕收藏家不认,因为有专门的古董鉴定机构。如果收藏家耍赖,那就证明他存在欺骗性质,以她家族的能量,会让收藏家在圈里名声尽毁,再也混不下去。
上了大巴车的杨封倒是有点怕,他怕自己“走眼”了。
蓉城离泸城有270公里,大巴车走的是老高速公路,大概行驶时间是在3个半小时到4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正在车上打盹的杨封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他拿起一看,是刘如诗发的信微消息。
那个青花瓷罐经过鉴定,确实是赝品,那收藏家也是刚刚到手不久,还没拿去鉴定,被刘如诗缠得没法,才20万卖了出去,结果没想到自己“打眼”了。为了保住名声,他不仅退还20万元,还免费赠送了一个清代末期的鼻烟壶给刘如诗。并且诚恳地请求,希望刘如诗能把杨封介绍给他认识。毕竟凭着一块碎片,就能辨别真假的大神,现在太稀少了。
“大神,怎么样,赏脸吗?”刘如诗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等我回蓉城再说吧。”杨封并没有拒绝。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能玩得起古董的,谁不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如果真要回蓉城做出一番事业,多认识一些古董圈的人,是一个不错的拓展人脉的契机。
下午三点过,杨封到了泸城,午饭也来不及吃,便直奔人民医院。谁知道进了病房,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母亲穿着病号服,头缠纱布,顶上插了两根输导管,正在昏睡。父亲坐在一旁,双手放在腿间,轻微在颤抖,满脸愤慨。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父亲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幺叔杨富贵,他正一脸为难地搓着手,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另一个则是幺叔的老婆,也是自己的幺妈贺芝兰,嘴角挂着冷笑,双手环抱,很不友好地看着父亲。
而病房里
“爸。”杨封叫了一声,走到了父亲面前,近距离看着妈妈脸色苍白憔悴的样子,心里一阵剧痛。
“回来了。”父亲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小封,你回来了。”幺叔也笑得很勉强。
幺妈则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杨封感觉到莫名其妙。
虽然幺叔幺妈做了很多年的烟酒生意,在一干亲戚中最有钱,平时也很有优越感,但不至于象现在这般眼高于顶,甚至说是仇视的态度。
“爸,妈妈怎么摔倒的?”杨封现在没空管幺妈的态度,而是要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唉。”父亲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小封......”
幺叔刚想说话,却被幺妈打断:“我推的。”
“你说什么?”杨封霍然转头,看向幺妈,目露凶光。
“怎么?欠钱不用还呀?我上门找你们家还钱,你们非但不还,你妈还打碎了我几十万的血玉手镯,我失手推了你妈一下,谁知道她这么虚,一下就摔倒了。”幺妈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并没有被杨封吓住,反而上前一步,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引来病房其他病人和家属的目光。
“爸,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们怎么会欠他们家的钱?妈真的打碎了她的什么手镯吗?”杨封回头问父亲。
父亲一脸苦涩地点头:“去年,你不是说娜娜的弟弟在外面惹了事,需要钱摆平吗?说还差五万,问家里有没有。那个时候家里只有两万,我就找弟弟借了三万。今天你幺妈上门叫还钱,语言过急了点,和你妈发生了拉扯,她手腕上的镯子就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杨封心很痛,没想到父母竟然为了自己的事,暗中背负了债务,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桂妮娜,却已经从自己的生命中离开了。
“听到了吧,我可没信口开河。”幺妈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妈的医药费我承担一半,大概也就四五万吧,但我那手镯可是50万买的,你们也得承担一半。”
“小兰,你在胡说什么呀。”幺叔拉了一下幺妈的手,焦急地说道,“现在嫂子生死未卜,你算这些有意思吗?还有那手镯明明只买成30万,你怎么张嘴就50万了?”
“生死未卜关我屁事呀,反正我承担一半的医药费已经够意思了。还有,我这是血玉手镯,你懂是什么东西吗?如果不是有关系,买都买不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升值个20-30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幺妈狠狠瞪了幺叔一眼,恼他拆台。
幺叔是个老婆奴,平时被欺负惯了,不敢再说话,缩到了一旁。
“幺妈,脑溢血是什么情况,我们心里都清楚。别说我妈能不能熬过14天,就算抢救回来,以后会不会瘫痪,生活能不能自理都成问题,是你那几十万能解决的吗?”杨封不象父亲那么老实,他一定要据理反击。
“呵呵,欠钱不还,还和我拉架,就有理了?我就轻轻一推,她摔成这样,是我故意的吗?我没有承担医药费吗?她挺不过来,和我有多大的关系?大不了真死了,丧葬费我也承担一半好了。还有,我那手镯让你们赔全款了吗?也只是让你们承担一半的费用!闹到法院,也是我占理!”幺母嘴很利,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
“芝兰,够了,我和大哥是亲血缘的兄弟,闹成这样有意思吗?亲情就比不了钞票那薄薄的一张纸吗?”幺叔听不下去了。
“杨富贵,你给老娘说钞票不重要?好,那几十万的货款你给我去凑呀!你要真凑得出来,老娘屁都不放一个,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幺妈指着幺叔的额头骂道。
幺叔本来上头的男子气概为之一滞,又焉了下去。
“好,幺妈,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钱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来凑。”杨封本来就很有担当,也不想让病房里的其他人看笑话,“但我要看看你血玉手镯的**。”
“没有**,只有转账记录,当时是托关系才买到的,而且这种好东西,不能按当时购买金额来算价值。”
“好,那你把血玉手镯给我,我拿去鉴定总行了吧,只要专门的鉴定机构说现在值多少钱,我就承担一半。”
“可以,我带来了,我们一起去鉴定,不过鉴定费可要你出。”幺妈从挎包里摸出一块绸布,打开,露出已经碎成两半的血玉手镯。
“给我看看,可以吗?”杨封想起自己的特殊能力,决定试试。
幺妈也不怕杨封捣什么鬼,直接把绸布递了过去。杨封接过来,另一只手拿起一半手镯仔细打量起来,没有任何反馈。
杨封转头看向母亲,想着母亲的好,不一会儿泪水就流了出来。杨封转头再看向手镯,忐忑的心情一下消失,因为熟悉的内容出现在了血玉上方。
“物品型号(血玉手镯仿)生产日期(2010年1月1日)生产人(手工作坊)价值评估(只值一文)。”
“幺妈,你要不就在讹我们家,要不你就被骗了。”杨封擦干眼泪,把手镯放下,将绸布递还给了幺妈。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幺妈没想到这个时候杨封又反悔了,还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气得全身发抖。
“你这血玉手镯是假的。”有了两次鉴定,杨封现在心态很稳,见到有“仿”字,就知道是假货,虽然评估不是“一文不值”,而是“只值一文”,但总不可能值几十万。
“信口雌黄,你是想赖帐是不是?好好好,没以为我好欺负,我们走着瞧!”幺妈狠声说道,转身欲走。
“幺妈,我们打个赌。”杨封叫住了幺妈,“我们现在去鉴定机构,如果你这血玉手镯是真的,我们家卖房子也好,我卖肾也好,值多少钱都全款赔你;如果手镯是假的,你承担我们家所有的医药费,而且要全用自费药!”
杨封在回来的车上,翻看过脑溢血方面的知识,知道术后最关键的就是药物,如果自费用药,有80%的可能,患者康复后生活可以自理,对大脑的损伤也会降到最低。但价格,自然是社保用药的三倍到五倍,而且不能报销。
“好,我们现在就去!”幺妈咬着牙说道。
第四章讨公道
泸城虽然只是一个三线城市,但在蜀都,经济情况也排在前列。有钱了就想丰富精神生活,所以玩古董的也很多,古董鉴定机构就应酝而生。
杨封和幺妈去的是一家“鸿生”的古董鉴定机构,据幺妈说,这是泸城最大的一家,也是最专业的一家。
听了幺妈的要求后,接待处的美女就将杨封和幺妈带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奉上茶水后就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唐装的老头儿,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
寒喧两句后,幺妈从包里拿出了那断成两截的手镯,递给了老头儿。老头儿翻天覆地地把玩了两分钟,然后说道:“鉴定费一万。”
听到这个价格,杨封咋舌,而幺妈则直接不满地说道:“怎么这么贵?”
老头儿装手镯放下,含笑不语,而旁边站着的中年女性说道:“这是何文昌老先生,在整个蜀都古董圈子里,对玉石的研究和鉴定,绝对排在前三之列。如果两位不相信,可以上网查询。”
其实不用了,听到何文昌这个名字,幺妈就已经喜形于色,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一直都喜欢玉石方面的古玩,所以对鼎鼎大名的何文昌老先生早有听闻,能让何文晶老先生亲自鉴定,一万元不贵。”
何文昌很有大佬风度地拱拱手,说道:“过奖了。”
然后接过女助手递过来的一个小巧的工具箱,拿出一个放大镜,开始仔细鉴定起手镯来。
大概十分钟过去后,何文昌将放大镜放入工具箱,用女助手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说道:“这是一只血玉手镯……”
听到这句话,幺妈眉飞色舞,用挑衅地眼神看着杨封。杨封心里根本不慌,而是眼神炯炯地看着何文昌。
“但是,这不是正宗的血玉手镯。正宗的血玉手镯的形成,是需要一块上好白玉制成玉镯后由女子生前一直佩戴,死后陪葬入墓,再经多年后被盗墓,手镯流于市面后,再被女子所得,再次佩戴直至死后入墓。如此轮番三四次之后,才有可能形成血玉手镯,这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所以真正的血玉手镯是有价无市的。”
幺妈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而杨封则满含微笑。
何文昌也没管幺妈和杨封之间的瓜葛,继续说道:“那市面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血玉手镯,且卖价不菲呢?那是因为选用了上等的疆都白玉,通过手术放在小羊的皮肤下,让血深透到玉里,几年之后再取出来制造手镯,最后看其色正不正,水头好不好,杂质多不多,有无绺裂再来定价,一般是上十万至几百万不等。”
听到这里,幺妈又兴奋起来。
“不过呢,这只血玉手镯不是用这样的方法制造的。这块是普通的蓝田玉,塞入狗嘴之中,再封嘴,将狗活活噫死之后,埋入地下,几十年后再掘,就得到了另类的血玉,制作成了这只手镯。”
“虽然可以最多卖个几千上万,但这种血有怨气凝在此中,对佩戴者并没好处。”
“两位,还有疑问没有?”何文昌看向杨封和幺妈。
此时的幺妈已经面如灰色,瘫倒在椅子上。
“那何老先生,我们受骗上当,可不可以去找对方要回损失?”看到幺妈这个样子,想想她平时除了倨傲,该帮的忙都在忙,这次把妈推倒也是因为手镯,一时冲动做了错事,杨封于心不忍,帮她问道。
“古玩界的规矩,打眼买回来的东西,是没法秋后算帐的,除非你家大势大,可以逼得对方在古玩界待不下去。”何文昌摇头。
“哇!”幺妈一直在玩古玩,听说过这个规矩,但现在听到大佬这么肯定,终于绝望,悲从心来,嚎啕大哭起来。
“这位妹子,还有小兄弟,告辞。”何文昌走了,留下那女助手,很明显,是等着收费的。
幺妈主动付了鉴定费,两人打车回医院,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只有幺妈一直在抽泣。
回到医院,听了杨封的叙述,父亲忐忑的心终于放下,而幺叔则是大叹一口气,捂着头蹲在角落里,呆呆发神。
突然,幺妈竟然“扑通”一下向杨封跪了下来,让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幺妈,你干什么?”再怎么样,自己也是晚辈,杨封急忙上前扶住幺妈。
“小封,幺妈知道你有本事,幺妈求你了,求你给讨回公道呀!”幺妈痛哭流涕。
“怎么回事?刚才这女人还象吃人的老虎,怎么出去一趟,态度全变了?”
“谁知道呢,不过活该,哪有把人伤成这样,还跑到医院里来要债的!”
“还讨公道,人家小伙子不找她讨公道,就该求神拜佛了!”
医院里的众人都低声议论起来,幺妈听到这些,无从发火,反而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地下有缝钻进去。
“芝兰,你干什么,你还不嫌丢人的呀!”幺叔急忙站起来,走过来扶起了幺妈。
“富贵呀,你求求小封吧,我不甘心呀,怎么就被骗了30万呀!只有小封能帮我讨回公道了。”幺妈抹着眼泪,可怜巴巴地说道。
“幺妈,你都听何老先生说了,打眼买回来的东西,只有认了。”杨封就算想帮幺妈,也无能为力呀。
“小封呀,我们去试试吧,万一要回来了呢?哪怕只要回来一半,幺妈都认了。小封,你不知道,你弟弟闯了大祸,在大学里为了抢女朋友,把一个富二代捅进了医院!我和你幺叔只有把全部的存款都拿了出来,包括货款都要垫进去,才能让对方不起诉你弟弟。不然,我们哪会这么不顾亲戚情面,去你家讨债呀,还失手伤了嫂子!”幺妈一边哭,一边把前因后果噼哩叭啦全说了出来。
“唉,儿子,你如果真有什么本事,就帮帮你幺叔幺妈吧。”听到原因,父亲埋藏在心里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大半。
“小封……”幺叔也期盼地看着杨封。
“行吧,我只能尽力。”想到小时候幺叔对自己的好,再想到和弟弟的情谊,杨封终于松了口。
泸城的古玩市场位于忠山公园后门那条街,街道两旁,大概十多家店面,有80%都是做古玩生意的。平时周末的时候,街道两旁还会摆满地摊,上面放些似真似假的古玩小件,吸引游客和古董爱好者。
“小封,到了,就是这家店!”
因为是讨公道,幺叔也开着车一起过来了,把车停好后,三人直接到了这家名叫“古味斋”的古玩店。
进入店铺,才发现里面很大,足有两百平以上,摆满了货架和橱窗,里面有不少古玩。看格局和摆设,这家店生意做得还很大。
“三位,随便看看,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咨询我。”见有客人上门,有一个身着红白色旗袍的女销售员便迎了上来。
“我找赵细发。”幺妈直截了当地说道。
“找赵经理啊?好的,稍等。”
不一会儿,这个销售员就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引了出来。
“三位,不知找鄙人有何贵干?”赵细发肥肥的脸上堆满了善意的笑容。
“赵细发,你不认识我了吗?”幺妈看到“罪魁祸首”,忍不住怒喝一声。
“这位大姐,你是?”赵细发疑惑地打量着幺妈。
“我是贺芝兰,两年前托张扬作为中间人,花30万在你这里买了一只血玉手镯!”幺妈大声说道。
古玩界玩的就是爱好和心跳,“打眼”和“捡漏”,一直都是永不磨灭的话题,幺妈这样一吼,把店里几个正在细心鉴赏的顾客都吸引了过来。
“不好意思,通过张扬在我这里买过东西的人很多,要不您把张扬叫来,我们一起回忆回忆?”赵细发是生意人,而且还做的古董生意,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一点也不动气。
幺妈神色一滞,杨封疑惑地说道:“幺妈,怎么了?”
“我刚才给张扬打了电话,一直打不通,发信微,需要重新验证好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删除了。”幺妈唯唯喏喏地说道。
“那不好意思了,中间人找不到,鄙人就不奉陪了,如果想买古玩,请移动大驾,慢慢观赏。”赵细发就要离开。
幺妈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他,哀求地说道:“你不能离开,你卖我的血玉手镯是赝品,我现在急需要钱,求你行行好,把钱还给我!”
“这位大姐,姑且不说我不认识你,你说我卖赝品,请拿出证据来呀。”赵细发笑着回答。
“证据,我有。”幺妈从包里拿出了那断成两截的手镯。
“哈哈哈,搞笑,拿个碎裂的手镯出来说是证据?”不止赵细发,旁边的几个顾客都用嘲讽的眼光看着幺妈。
“我还有给你转款的记录。”幺妈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
“大姐,就算我曾经卖了你一只手镯,但鬼晓得是不是你现在拿个赝品来讹我呢?”赵细发不急不慢地说道,“何况,你也是玩古玩的,你应该知道,事后概不认账,不然这生意怎么做?”
“你……”明知道是这个结局,幺妈还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悔恨的眼泪刷刷往下流,并把求助的眼光放在了杨封身上。
第五章那就不要怪我了
杨封叹了一口气,对赵细发道:“赵经理,真的没有商量吗?”
赵细发看着20来岁,衣着普通的杨封,毫无顾忌地说道:“按规矩办事,没有商量。”
“那你就不要怪我了。”杨封轻轻地说道。
“你要怎的?”赵细发冷笑,打眼的耍赖耍泼,他见得太多了,能把古玩生意做这么大的,哪个不是黑白通吃,所以他心里没有一丝畏惧,
“赵经理,你摆在外面的这些东西是工艺品还是古玩?”杨封环顾四周,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说道。
“有工艺品,也有古玩。”
“不知道你这古味斋卖不卖赝品?”杨封玩味地看着赵细发。
“我们古味斋金字招牌,只要摆着卖的,一定是经过专业师父掌眼了的,不会有赝品。”赵细发拍着胸膛说道,趁机打了一波广告。
“好,那我看看?”
“随便看。”赵细发脸虽然笑着,但眼里的不屑藏都藏不住。你这小子,哪怕从娘胎里开始学习古玩知识,没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想打我脸,门都没有!
杨封从口袋里摸出准备好的眼药水,往眼里滴了滴,酸痛感顿时传来,眼泪和药水一起流出眼眶。当他的眼光注视到商品上时,无数的信息涌现在眼前。
“咦?”
杨封心里惊咦了一声,他本来是打算找出赝品打脸古玩斋的,没想到“看”到了件有趣的东西。
“物品型号(清心扇真)生产日期(1761年9月25日)生产人(纪晓岚)价值评估(价值连城)。”
杨封走到了清心扇的柜台,看了看清心扇的标价,竟然只是88888元。
“赵经理,如果我要买东西,你会不会漫天要价?”杨封转身回身后的赵细发。
“小兄弟你这是想捡漏吗?放心,我们店一向都是明码实价,不涨价,也不讲价。”赵细发微笑着回答,心里却想道:呵呵,年纪轻轻就想捡漏,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倾家荡产吗?
“那好,我想看看这把扇子。”杨封指着清心扇道。
看见杨封出手了,幺妈和幺叔都围了上来,那几个看热闹的顾客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给他看。”赵细发吩咐站在柜台里的一个中年妇人说道。
那妇女先给杨封拿了一双手套,然后再从柜台里取出扇子,递给了杨封。
杨封本来只是想装模作样鉴定一番,再买下扇子,没想到扇子一入手,眼前自动弹出一长串的内容,看到这些内容,杨封一脸惊骇。
1761年9月25日,乾隆皇五十岁寿辰,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太子少保纪晓岚提诗《凉州词》于清风扇,作寿辰礼物。
纪晓岚在抄写诗文时,把诗中一句“黄河远上白云间”的“间”字忘写了。乾隆皇看到后,故意发火刁难纪晓岚,判他欺君。
纪晓岚急中生智,改诗为词:“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引龙颜大悦。
大家不明觉厉地看着突然表情大变的杨封,而赵细发断定杨封故意在作秀。然后,看着杨封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扇子。
扇子里果然有题词,字体清秀,灵动快捷,内容和眼里出现的诗词一字不差,就是少了一个“间”字。
“幺妈,我们买这把扇子。”杨封让激动的心情平复下后,对幺妈说道。
“8万多?”幺妈为难了,她的钱全部准备着要给儿子解决事端。
“那就当你借钱给我,我三天内还你!”杨封想到口袋里刘如诗的名片,信心十足的说道。
“这……”事关宝贝儿子,幺妈还在犹豫。
“你在干什么?小封叫你买你就买,不然你找小封帮忙干吗?”幺叔在旁边不满地说道。
“好,我借,我借。”幺妈很精明,把幺叔的“买”,改成了“借”,她还是对杨封没有多大的信心。
“带大姐去开票付款。”赵细发吩咐柜台的中年妇女。
等两个女人去收银台后,赵细发看着杨封道:“哟,小兄弟,有气魄,眼睛眨都不眨就把扇子买了,都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吗?”
“不用了。”杨封摇头。
“按照规矩,我还是给你说一说吧。这扇子你买来不亏,确实是清朝乾隆年前的物件,不过不知道是哪位文人,冒充纪晓岚在扇子上提了一首《凉州词》,还漏了字,所以才会卖得这么便宜。”赵细发说是介绍,实际上就是在嘲讽杨封。
“对呀,我也看过这把扇子,品相不错,就是扇子上的那首诗,破坏了整体价值。”
“嗯,不知道是不是某个文人故意黑纪晓岚,写漏字,还用了纪晓岚的署名。”
“扇子8万多偏贵了点,只是单纯收藏的话,6万左右我可以入手。”
等幺妈付了款,扇子包好递在杨封手里后,旁边的顾客才开始议论起来。
行规里这叫“落袋为安”,不管卖家买家都不能再后悔,其他人才能开始讨论起这笔买卖。
幺妈听到这些话,脸都吓白了,之前才吃了大亏,现在又上大当?杨封能不能还上这笔钱呀?
杨封正要解释,门外却走进来两个男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红光,神采奕奕,一个是40多岁的中年人,长着一张虎脸,看上去威势十足。
“哎呀,雷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赵细发再也顾不上杨封他们一家,快步向中年男人迎了过去。
“我来看看那把扇子。”中年男人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哪把扇子?”赵细发愣了愣。
“经理,昨天你出去办事的时候,雷老板来店里逛了逛,对着一把扇子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买。”站在赵大发旁边的那个穿着红白旗袍的女销售员小声提醒道。
“哦,不知是哪把扇子入了雷老板您的法眼,来,带我去看看。”赵细发大笑道。
“经理,那把扇子刚刚已经卖了。”女销售员再次提醒。
“什么?”赵经理大吃一惊,马上转身看向杨封他们。
“卖了?”雷老板脸色也变得错愕,“这么快?我还专门带了孙大师来帮我掌掌眼。”
“孙大师?”赵经理看向老人,惊喜道,“原来是孙尚孙大师大驾光临,怪不得这么眼熟,小店真是蓬荜增辉呀!”
“可惜了,听了雷老板的叙述,本来想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捡个漏,没想到已经有高人捷足先登了。”老者很遗憾地说道。
“捡漏?”
孙尚是蜀都,乃至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古董鉴定大家,蜀都经济电视台还专门为他开辟了一个鉴宝栏目,花巨资让他做常驻嘉宾。听到这样的古董界泰斗说出这两个字,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震惊地看向了杨封。
杨封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含笑不语。
“小兄弟,不知能否把扇子借我一观。”孙尚上前,很客气地对杨封说道。
“请便。”杨封把扇子递给了杨孙尚。有这样一个来头不小的人帮自己解释,省了很多口舌。
孙尚打开包装后,再戴上一双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扇子从锦盒里拿了出来,开始仔细观摩,抚、闻、搓、滑,一套动作做下来后,再打开了扇面。看到那首诗,嘴里念叨着,到了“白云”处断了一下,愣了一下神,接着拿出放大镜,开始鉴赏起字体来。
整个古味斋安静地落针可闻,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孙尚才意犹未尽地把扇子放进了锦盒里。
“可惜了,可惜了。”孙尚摇头,满是遗憾。
除了杨封,看到孙尚这个神态和语言,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孙老,这把扇子……”雷老板紧张地问道。
“正品!”孙尚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纪晓岚亲手提的诗,署的名。”
“啊!”听了两人的对话,赵细发脸色大变,连退数步,要不是女销售员急忙一把扶住他,很可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纪晓岚的亲笔呀,这把扇子随随便便就上百万了!亏大了,亏大了,被别人捡漏了!
那几个评价了扇子的顾客更是觉得脸火辣辣的痛,而且也是满心的悔恨,怎么卖下这把扇子的不是我!
“唉!”雷老板长叹了一口气,“昨天我就觉得不对,8万8算什么,就该买下来的。”
“钱虽少,但打眼就很痛呀。”孙尚倒也豁达,劝慰雷老板。
“小兄弟,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好眼力!不知是否愿意割爱?我出88万!”雷老板转身向杨封说道。
“好好好!”幺妈喜笑颜开。
杨封却瞪了幺妈一眼,幺妈一下焉了气,很不甘心地低声说道:“不卖,不卖!”
“我也不想啰嗦了,一口价,188万,卖不卖?”雷老板喊出一个震惊的价格。
除了杨封,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笑,同时心里泛起深深的羡慕与嫉妒。8万8,一个小时,变成188万,这就是古玩界捡漏的魅力所在呀,怪不得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倾家荡产也甘之如饴。
“不卖。”杨封还是拒绝。
“小封,你干嘛,可以卖了。”幺妈这下淡定不下去了,拉了拉杨封的手。
“小封……”幺叔也心动了,想劝杨封,又欲言又止。
“小兄弟胃口有点大呀,那真是遗憾。”雷老板打定主意,不再叫价了。
第六章天价
“孙老先生,晚辈问个问题,如果这个扇子,还有典故和来历,会不会更值钱?”杨封不理众人象看傻子一样看他的眼神,而是转向孙尚说话。
孙尚一愣,点头:“当然,古董值钱,本就在一个‘古’字,首先,它是不可再生的资源,其次,从古董里探寻出古人的生活,古人的故事,才能点缀出更加多姿多彩的历史长河。”
“那孙老先生,你知道这把扇子的故事吗?”杨封在从蓉城回泸城的车上,也在网上查询过相关的古董知识,自然知道,有故事有来历的古董,一定比普通古董值钱得多!就象曾经轰动一时的慈禧太后的马桶拍出了一个天价,是同样的道理。
“咦?小兄弟从话怎讲?”孙尚惊奇地看着杨封。
“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杨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字一句,顿挫抑扬地念出了这首词。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不明白什么意思。
雷老板忍不住问道:“这就是凉州词呀,但那个‘间’字呢!”
“对呀,‘间’字去哪里了?这扇子上的‘间’字同样也去哪里了呢?”杨封笑道,盖上锦盒,对着众人晃了晃,然后后对幺叔幺妈道,“幺叔、幺妈,我们走。”
“小封,188万呀!”幺妈不想走。
“我能卖1888万。”杨封很有信心地说道。
“切,吹牛,188万已经是溢价了,1888万?得了失心疯吧!”赵细发嘲讽道。
“小兄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已经很有诚意了。”雷老板也说道,“1888万太夸张了,整个世界没有人都开出这个价。”
杨封只是笑笑,大踏步走出了古味斋,幺叔幺妈只能不甘心地跟在了后面。
“当时要是我掏钱买下来就好了。”幺妈很不甘心地说道。
“小封叫你买,你非要借,该!”幺叔对这个倒没什么介意,只是对188万都不卖,耿耿于怀。
古味斋的孙尚一直在思索,直到雷老板叫他,他才回神来。然后抚了抚额头,说道:“老了,记性不好了,那小兄弟念的那首词,我有印象,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孙老,你别废神了,我只是运气不好,没捡到漏,反而遇到一个眼光不错,却胃口太大的小伙子。”雷老板遗憾地摇头。
“不对,我老是觉得不对,赵老板,你给我说说,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孙尚问赵细发。
赵细发便把事情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当然要隐去自己卖赝品的事,全部推在了中间人张扬身上。
“你说他十分钟不到,就选定了这把扇子?”孙尚惊道。
“对呀!”店里的人全都点头确认。
“这十分钟还包括了付款和包装扇子的时间。”有个顾客还强调了这一点。
“我用了一个小时鉴定才敢肯定……”孙尚惊骇,“这小兄弟,是大高手,还是太过自信,还是运气好呀?”
雷老板正要说话,却被孙尚挥手打断,孙尚来回走了两步,继续说道:“不行,我要打电话问问,有古怪。”
孙尚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和那边的人寒喧几句后,说道:“老秦,我问你一件事……对呀,你是研究清朝历史的大学者嘛……是一首诗,《凉州词》……唉,不是,我知道这是唐朝王之涣的诗,我问的是类似于《凉州词》的一首词,是纪晓岚写的……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对呀,是写在一把扇子上的……对,是正品,我鉴定过了……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孙尚失魂落魄地放下电话,就象突然得了老年痴呆一样,一脸茫然和迷糊。
“孙老,孙老,你怎么了?”雷老板急忙上前扶住孙尚,这老头儿可是他请出来的,千万不要出事呀。
“没事,没事。”孙尚摇了摇手,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老了,老了。”
“孙老……”雷老板露出询问的脸色。
“那把扇子,1888万虽然贵了,但1000万左右入手,怎么也不会亏。”孙尚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古味斋。
什么?
店里的所有人就象被雷劈一下,呆立当场。
“噗!”赵细发越想越气,心如刀绞,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无力地坐倒在地。
“赵老板,我要那小兄弟的联系方式,马上!立刻!”雷老板才不管赵细发现在的惨样,大声追问道。
医院里,幺妈幺叔一直在杨封父亲面前埋怨着杨封眼光太高,胃口太大,88888买的东西,188万都不卖。父亲最开始也被那188万的巨款吓到了,不过随后他的一句话,让幺妈和幺爸哑口无言。
“小封既然能用88888买到188万的东西,你们就该相信他的眼光,或许,这东西,真值1888万也说不定呀。”
“爸,我出去打个电话。”杨封把锦盒递到了父亲手里,然后到楼梯间,给刘如诗拨打了电话。
“嘻嘻,小杨,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这么快就回蓉城了吗?”刘如诗接到电话有点惊喜。
“没有,可能还有一段时间才回蓉城。我只是在家乡淘到一件古董,是纪晓岚送给乾隆的生日礼物……”杨封把清心扇的来历和故事给刘如诗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怎样?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呀!”刘如诗毫无淑女的样子,兴奋地叫道,“多少钱?”
“你人面广,先帮我估个价,我给你打折,一会儿把照片发你信微上。”
“嗯,我正好在蓉城聚宝轩,马上给你答复。”
挂断电话后,杨封把之前照好的照片发给了刘如诗,然后才回到病房。没想到,竟然看到雷老板正挨着父亲坐着,热情地聊着天。
“哎呀,小杨兄弟,你回来了。”雷老板热情地站起来迎接。
“雷老板,你好,你这是?”杨封明知故问。
“杨兄弟,这把扇子的事情孙老已经弄清楚了,并且估了价,一千万,怎么样,卖给我吧,现金,一次结清。”雷老板开门见山。
“哗!”
病房内禁止喧哗,但是听了雷老板的话,谁都忍不住呀!连一直担忧母亲的父亲都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幺妈和幺叔更是目瞪口呆,想着当然要是188万卖了,这得亏多少钱呀!
心有余悸,心有余悸!
“雷老板,不好意思,我已经联系了买家。”杨封说道。
“对方出多少钱?这样吧,杨兄弟,我还是喊个一口价,1200万,你看怎样?”雷老板财大气粗,直接比孙尚的估价还上涨了200万。
“这……”这下杨封也被吓倒了。
“杨兄弟,你再问问那个卖家,看他的意思。没事,生意不存仁义在。”雷老板很有风度地说道,“我看你母亲这脑溢血有点严重,刚才我已经通知在首都的一个哥们,他是非常棒的一个脑科医生,他明天就坐飞机过来,会诊你母亲的病。”
雷老板使出了杀手锏,杨封瞬间就动摇了。
刘如诗也说到做到,电话很快就回过来了,杨封向雷老板点了一下头,走出了病房。
“小杨,如果你手上的是正品,价格应该在900-1000万之间,如果拍卖,有可能更高。”刘如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我手上没那么多现金,能不能分期付款?我先付你500万,剩下的500万,在三个月内付清。”
杨封犹豫了一下,把自己家里的事情,还有今天在古味轩发生的事情,还有雷老板赶过来的事情都给刘如诗在电话里大概说了一遍。
“这样啊,他既然这么有诚意,能一次付清款项,又能帮到阿姨,我就不夺君子之好了,你卖给他吧。”刘如诗很大度地说道。
“谢谢你,小诗。”杨封感谢。
“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刘如诗神秘地说道。
“好的,没问题!”杨封一口答应。
“你就不问问什么事?”刘如诗好奇。
“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杨封对刘如诗很有好感,冲动之下,无怨无悔。当然,刘如诗一看就是出自名门,也不会对他有什么过份的要求。
“好,那一言为定了,等你回蓉城再说。”
杨封回到病房,告诉雷老板对方退让了,雷老板非常兴奋地马上给杨封银行卡打了1200万,拿到锦盒,笑都笑抽了。
“杨兄弟,来,加个信微,以后就是朋友了,在泸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先回去欣赏这把扇子了,明天我接了我哥们,就马上来医院。”
杨封点头,拿出手机,双方互加了好友。他很理解这些人的心理,就跟小孩拿到最心爱的玩具一样。
等雷老板走后,杨封给幺叔转了200万,幺妈想说些什么,被幺叔一边告辞,一边拉着走了。
“哎呀,杨封赚了1200万呀,才给我们200万,太抠了,什么意思吗?没有我那88888,他有钱买下这个扇子吗?”出了医院,幺妈埋怨道。
“你还要怎样?最初你是想救下儿子、凑足货款,去哥家想收回三万,之后又想把买假血玉手镯的钱拿回来,这些要求现在不是都满足了吗?还有,你把嫂子推倒,现在还生死未卜呢,小封能给我们转200万,已经仁至义尽了。”
幺现无言反驳。
“小封现在是有本事的人了,短短几个小时,就赚了1200万,还拓展了人脉,以后的发展无可限量,你不为我们考虑,也要为我们的儿子考虑呀。”幺叔看幺妈还有点不服,又苦口婆心地劝道。
“对呀!”幺妈这才恍然,收了埋怨之心。
第七章有钱和没钱的区别
第二天下午,雷老板和他的哥们联袂而来,临时接到消息的医院竟然还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会。看来雷老板真没有吹牛,他的哥们医术很棒,所以在全国的知名度非常高!
认真仔细地会诊后,这个叫林东玉的脑科医生咨询了杨封他们家的情况后,更改了一些用药。并且有几种药液是国内无法买到的,他还通过自己的渠道,向国外采购了一些。
“你们家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安排一间vip病房?脑溢血病人,在昏迷间,大脑一样会接收外界的信息。苏醒后,这些无用且繁多的信息会紊乱思考量,增大大脑负担,恢复就会延迟,对病人康复有很大的影响。”
林东玉提出了批评,吓得杨封急忙申请转vip病房。按照医院的规定,这起码要等七八天,但雷老板出手,当天就搞定了,晚饭前,杨封的母亲就移送到了vip病房,并且有专门的护士和护工24小时守护。
但整体费用加起来,增加了五倍有多,换作以前,杨封和父亲是想都不敢这么想的。
有钱真好呀!
杨封感叹。
随即想到了桂妮娜,突然悲从心来,如果这1000万,来得更早一些,我是否能留住心爱的她?
“杨兄弟,你在干什么呀!”
雷老板邀请杨封和林东玉在医院外面的酒楼里吃晚饭,杨父要照顾老婆,并没有跟来。雷老板看杨封突然呆住了,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些往事。”杨封尴尬地笑了笑。
“来,开心点,有我哥们在,你母亲的康复一定没有问题。”雷老板给杨封倒上一杯酒,再拍拍杨封的肩膀安慰道。
“老雷,这小兄弟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能让你这么客气,还把我从首都召过来看一个小小的脑溢血,这位小兄弟不简单吧。”林东玉很好奇。
“当然……”雷老板得意地把昨天在古味轩的事给林东玉复述了一遍。
“什么?杨兄弟,你这么厉害?连孙老都甘拜下风?”
之前林东玉因为杨封年轻,又是患者家属,加上他本身年纪轻轻已经是中国医学界脑科排名前五的名医,所以在态度上,一直有点高高在上的味道。不过听到杨封的本事,一下态度就变了。
“林哥也是古玩爱好者?”杨封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对方转变的原因了。
“那肯定呀,不然能和老雷这个大老粗成为好哥们吗?”林东玉笑道。
“滚蛋,什么大老粗,老子也是大学本科毕业好不好?虽然比不上你这个博士后,但也是天之娇子了。”雷老板笑骂道。
“来,杨兄弟,帮我掌掌眼,我刚入手了一个玉佩,你看怎么样。”林东玉从颈上取下了一块红绳系住的绿色玉佩,递到了杨封手里。
“多少钱入手的?”雷老板一边打量玉佩,一边问道。
“五万。”林东玉回答,“说是清朝末期皇宫里传出来的物件,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佩戴的人可以延年益寿。”
“皇宫出来的?那差不多就这个价。”雷老板点头。
“杨兄弟,怎么样?”林东玉追问。
杨封拿着玉佩很尴尬,因为看不出来呀,唉,奔腾吧,流泪!
杨封故意揉了揉眼睛,说道:“眼睛有点涩,我润润。”
从口袋里拿出昨天去古味斋前买的眼药水,故技重施,点进了眼睛,不一会儿,眼泪和药水一起流了出来。
一串信息出现在了眼帘上:“物品型号(蓝田玉佩[冥器])生产日期(1845年3月6日)生产人(大清内务府)价值评估(只值一文)。”
“冥器?”
这两个字吸引了杨封所有的注意力,隐隐感觉有点不对。所以马上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的资料,看了后脸色凝重。
“杨兄弟,怎么了?我买到假货了?”林东玉忐忑地问道。
“不是假货。”杨封把玉佩还给了林东玉,“这块玉佩是清朝道光二十五年的物件,是大清内务府专门会皇宫制造的。”
“那没问题呀,杨兄弟怎么脸色突然不好看?”
林东玉放下心来,正想把玉佩戴回脖子,杨封却按住了他的手。
“这玩意儿不能随身佩戴!”
“啊?”林东玉狐疑起来,皱眉看他,心里有些不爽了,既然不是假货,为什么不让自己带?管得太宽了吧!
“杨兄弟!”雷老板看出好友有些不悦了,轻咳一声提醒周诚。
他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个好友因为才学身高所以也很自负,虽然因为爱好古玩跟他交朋友,平时他也都不敢太过干涉林东玉什么。
有一次他不过是天色太晚提醒了林东玉一句,就被对方以为自己小看他。
杨封察觉气氛不对,连忙解释,“不是我多管闲事,这东西是冥器,如果活人长期佩戴,会有损于自身的磁场气息,阴气过盛,可能会比较倒霉,甚至影响身体!”
他说完这话,林东玉脸色大变。
“你说的是真的?”
但是很快,他就自顾自喃喃:“怪不得自从买回这个玉佩之后,我就一直精神不振,今天还差点出了场车祸,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太过兴奋走神呢!”
转瞬之间,他对杨封的态度就变了,上前握住杨封的手,郑重感谢,“杨兄弟,还好有你提醒我这点,不然,我在大意之下,以为这是真的就可以随便佩戴,那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灾祸!”
他心里庆幸不已,看杨封的双眼都在发光。
一旁的雷老板很是惊奇,“冥器不能戴吗?可是有不少古玩都是从古墓里发掘出来的。”
他突然想到什么,火急火燎地从自己的大拇指褪下一枚扳指,小心翼翼地递到杨封面前,“杨兄弟,你快帮我看看这枚扳指,也是我买来的,专门找人鉴定过,是真品,但是卖我这东西的人介绍时,我隐约记得提到过古墓,会不会……”
他的脸皮颤抖了一下,心内惶惶不安。
杨封眼里的泪水还没消失,顺势接过扳指察看,很快递了回去。
“确实是从墓里找到的……”
“啊?那怎么办?完了完了,我倒霉了!”不等他说完,雷老板面色惨白。
杨封有些好笑,连忙安抚他,“雷老板,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别着急啊!”
他说着嘴角微微一笑,刚刚他发现,自己鉴定物品的时候,如果只是粗略一看,只能看到生产人和日期一类最初步的信息,但是如果他把东西拿到手里,想要了解详细信息的时候,关于这个物品所有信息都会出现。
这次这个扳指就是这样,他清楚地了解到眼前这枚扳指生产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虽然是从墓里找到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它是冥器,所谓的冥器,是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人制造的,它的主人不是人,所以天生属阴,容易吸引负面的阴性的事物。”
“而大部分从古墓弄出来的古董,一开始是为活人制造,被活人常年安置佩戴的,只是恰巧被收进古墓了而已。”
“这两者是不同的,你的这枚扳指,可以正常佩戴,也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杨兄弟,你懂的真多啊!”听到杨封这么详细清晰的解说,雷老板大松一口气,同时他和林东玉两人看杨封的目光再次变得欣赏与尊敬了起来,比之前对待杨封的态度郑重多了。
毕竟,一直只是看到杨封给结论,却得不到具体的说明的话,任何人都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杨封的年龄太年轻了,只有讲出个所以然,才会让人真正意识到,他是凭借真才实学。
杨封如果了解两人的心路历程,肯定瀑布汗。
实际上,他只是照本宣科地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念出来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如果有人质疑自己,他也不会一肚子空空什么都讲不出来。
一顿饭因为杨封的轩知识,让三人都心满意足,林东玉再三保证会尽全力让杨封母亲好起来。
三天后,杨封母亲的情况就已经彻底稳定,都可以回家了,但是现在杨封不差那个钱,保险起见还是让母亲继续在医院疗养。
他则回了蓉城。
刘如诗这几天都有和他联系,早就知道他要回来,专程过来接他。
出了车站,老远看见刘如诗显眼的宝马车,杨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几天之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身上银行卡里会有上千万的资金,还有白富美等待自己。
“答应我的帮忙,现在该去办了哦!”刘如诗很是自然地打开了车门,让杨封坐在副驾驶,对着他莞尔一笑。
杨封笑了,“美女相请,我却之不恭!绝不会让你失望。”
他也不问到底是什么事,汽车发动,很快到了目的地,当看到眼前的一动大别墅时,杨封忍不住惊叹,瞪大了眼睛。
虽然他是搞房地产的,也见过不少豪宅,但是眼前这栋别墅,一看就是价值上亿,他对刘如诗的身份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诗诗,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两人才下车,一个男子出现,冷冽的眸子扫到杨封身上,轻哼一声,“他是谁?怎么会跟你一起?”
第八章 对你很失望
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带着眼睛,身穿西装,看起来挺斯文败类的,一双紧紧眯起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精明的光芒。
在提起杨封时,他的语气里带有明显的轻蔑与不屑。
“王涛!”刘如诗的目光在看到男子的一瞬间,就柔和了几分,认真地向两人互相介绍彼此,“杨封,这是王涛,我的未婚夫,王涛,他是杨封,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鉴定古玩很厉害的,这次请他过来,我想……”
“我没听错吧?”她还没说完,王涛就打断了她。
杨封和刘如诗同时一愣,王涛看着杨封,勾起嘴唇嗤笑一声,“就这么一个黄毛小子,能鉴定出个什么鬼来?我知道,诗诗你这次带他过来,是不是因为对我不放心?”
刘如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王涛你在说什么呀!”
“不是吗?明明我们商量好了,这次的古董拍卖会,是我们几个家族内部的拍卖会,你却带了外人来,是不是因为拍卖会的古董大部分都是我家出具证明的?”
刘如诗一脸的迷惑,难以理解他的脑洞,“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怎么会不信任你,我带杨封来,是为了你着想,我听说你找来的鉴定师之前有些不好的前科,怕你被骗。”
“呵!是吗?那我告诉你,我不需要,让他走吧!”
他指着杨封的鼻子,毫不客气地要求。
空气顿时凝滞了,气氛僵化。
两人互相对峙,杨封是最为尴尬的。
他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引起刘如诗和王涛之间的矛盾。
不过,除了尴尬之外,他的内心深处,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几分失落。
在听到王涛是刘如诗未婚夫的那一刻,他就有些情绪低落。
他不想影响别人的感情,主动站出来表示,“咳,要是不需要我的话,正好我也有点事,可以离开……”
“不行!”
刘如诗毫不犹豫地反对,虽然和杨封认识没多久,但是她却很欣赏杨封的能力和人品,已经真心把杨封当朋友,虽然她也很在意王涛的感受,但她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未婚夫就不顾朋友的感受。
“王涛,你不信任杨封的鉴定能力,没关系,那么就不把他当一个鉴定师,只把他当我的朋友,今天,我只是带我一个朋友参加这次拍卖会,总可以吧?”
王涛脸都严肃了起来,正想拒绝,刘如诗先开口,“要是你非要让我为难,我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没有信任和尊重,两个人就没有继续在一起的必要了。”
王涛的受都攥紧了,闻言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质问:“刘如诗,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动摇我们之间的关系,你……”
“嗯?”刘如诗昂起头紧紧盯着他。
“好,很好。”
王涛要气炸了,用阴鸷的目光死死瞪着杨封,眼里已经有了阴森之意,都是因为这个小子!
他真恨不得当场臭骂杨封一顿,再狠狠威胁一番。
但是顾忌到刘如诗,最终还是妥协了,“我不拦着他了,诗诗,我都是为了你。”
刘如诗面无表情地点头,在前面带路,带着杨封进去。
她的心情显然已经被破坏了,王涛跟在他们身后,脸色一直很阴沉,杨封尽量让自己像一个透明人,还没进入大唐就听到了音乐声和交谈声。
进去之后,有人立刻注意到刘如诗,迎过来主动和她攀谈,“刘小姐,好久不见……”
刘如诗轻车熟路地与人交际,倒是没有再主动介绍杨封,除非有人问起。
杨封明白,她是为了自己好,要是太过高调,恐怕王涛心里会不舒服。
他很坦然地跟在她身后,不主动巴结讨好谁,有人问起自己时, 也不会自惭形秽。
但是王涛显然不买账,时不时地就冷冷地瞥杨封几眼,然后故意带着刘如诗和别人聊天,完全忽视杨封。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杨封和王涛之间不对付,他们都知道王涛和刘如诗之间的关系,明显王涛更有地位,所以一个个也都心照不宣地一起无视杨封。
“各位!”
终于,到了拍卖会正式举行的时间。
王涛要去张罗拍卖会的具体事宜,暂时离开一会儿,刘如诗也在和其他好友畅谈,让杨封自己一个人四处逛逛。
“那我就四处参观一下吧!”
杨封依然很淡定,其实心里很是期待,一个人在将刘家的宴会厅逛了一圈,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书房,看到刘家收藏在架子上的一些藏品,眼睛都亮了。
“这是元青花,哥窑的瓷器,做工精美,价值连城,岂不是至少几千万?”
“我去!康熙用过的紫砂壶,牛逼了!”
“颜真卿的字帖,妈呀,刘家是开展览馆的吗?”
……
现在的他为了提高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当遇到有可能是名贵藏品的东西时,都会用眼药水润下眼睛,然后使用天眼察看相关信息。
别说,这次是真的来对了!
刘家的藏品竟然大部分都是真品,而且各个价值连城!
杨封看的眼睛都要红了,这么一屋子藏品,少说也价值几亿吧!
他以为自己卖了个清风扇已经挺有钱的了,跟真正有钱的收藏大家比,还事差远了。
“咳,看过这么多宝贝,后面再看见好东西的时候,应该能够更加不动声色一点了!”
他自顾自喜滋滋地说道。
“怎么样了?都准备好了?确保万无一失吗?”
杨封正准备回去参加拍卖会,就算不表现什么,见见世面也好。
却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王涛。
他有些愣神,就听见另一道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忐忑和兴奋,“王少,你放心,都准备好了,我们这次拍卖会一定能回顺利举办,也不会有谁察觉出拍卖品的问题。”
王涛有些不放心,“你确定?虽然你是仿造古董的大师,但是这次来参加拍卖会的很多人都是古董的行家,还有不少人也是带了鉴定师来的,万一出什么差错,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嘶哑声音的主人则很不屑,“不会的,我刚刚在会场都看过来,虽然有几个听厉害的,但是绝对鉴定不出来,对于那些老牌鉴定师的鉴定习惯和缺陷,我一清二楚。”
“而且,”那个人突然顿了一下,阴险又低声地笑了,“王少您怕什么,在哪们又不是所有古董都是假的,你不是都说了吗?这次主要是您家公司的资金周转除了问题,继续大笔资金,您未婚妻家的人才是最洗好收藏古董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冤大头。”
“凭借他们对您的信任,本能就会放松戒心,肯定更容易上当,而且他们的藏品放置一向比较随意,您又作为刘如诗的未婚夫更容易出入刘家,安排人手悄悄弄出点事故毁掉藏品,就毁尸灭迹了!到时候,他们根本什么都意识不到!”
经过这么一番提醒和分析,王涛的心安定不少,但还是不自在地颐指气使道:“虽然是这样,但是你可千万被给我出什么纰漏,等会在拍卖会做鉴定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好。”
沙哑的声音嘿嘿直笑,“放心,我干这行都多少年了,无论让我说什么假话,我都能脸不红心不跳,时间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杨封从书房走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没想到,他居然会算计自己的未婚妻!”
要是刘如诗知道了这个消息,应该会很失望吧!
不过,想到刘如诗为了自己和未婚夫起矛盾都要维护自己,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刘家吃亏。
回到作为拍卖会场的宴会厅,刘如诗正好在四处寻找他,看见他就急忙走了过来,“你跑哪儿去了?拍卖会要开始了,虽然王涛不想让你出手帮忙,但是有你在,我会放心一些,而且他这次弄来的古董都比较名贵,我不太放心,要是出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虽然她该强硬的时候,对王涛很是强势,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王涛的。
看见她的表现,杨封的心情更加复杂。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刘如诗很像,都有点傻,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做什么却根本得不到对方的珍视。
因为替她不平,一时冲动之下,他没有来得及铺垫和酝酿,直接开门见山地对刘如诗道:“你不用为他担心,应该为你自己和刘家担心,他都算计到你头上来了,你还为他着想,根本不值得。”
刘如诗一愣,然后蹙眉瞪他,“你在胡说什么?”
杨封也不掩藏,干脆和盘托出,“我刚刚出去,偷听到王涛举办这次拍卖会,根本就是为了李家当冤大头,弄了一批假货,要卖给你家。”
“不可能!”刘如诗拒绝相信他的话,看他的目光冷了下来,“杨封,我知道,王涛之前针对你,让你对他很排斥,但是你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就这样污蔑他,他是我的未婚夫!”
她显然动怒了,厉声开口,“我因为把你当朋友维护你,但不代表会因为你而怀疑我的未婚夫,你这样卑劣的行径,让我对你很失望。”
第九章 肯定是假货
面对刘如诗的指责,杨封百口莫辩。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提醒你,就是希望你在拍卖的时候能谨慎一点。”
刘如诗盯着他的双眼,似乎想看出他的情绪。
杨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可信,“你觉得,我像那种小心眼,睚眦必报的人吗?”
刘如诗低下了头,“但是,王涛也不是那种会算计我的人。”
看来,靠言语,是不可能说服刘如诗了。
杨封有些头疼,脑海里正思索着办法,就听见四周围突然间彻底安静下来。
“各位!”美女主持走上了拍卖展台,对着话筒微微一笑,“让大家久等了,这次由王家主办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已经开始了,别说那些废话了,先回去坐着吧!”
刘如诗叹了口气,拉着他回到了座位上。
由主持人安排,每张座位上的客人都领了一个号码牌,只要看上心仪的古董珍宝,就举起号码牌,然后报出价格就行。
女主持画着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都让人赏心悦目,侧过身子柔声道:“首先有请这次拍卖会的主办人,王涛先生。”
王涛上台,温文尔雅地开始向众人阐述他这次举办拍卖会的意图,美其名曰是为了传播文化,还会捐出一部分钱做慈善巴拉巴拉的。
从外表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刘如诗看着王涛的目光很是专注,显然对于王涛很支持。
然后,王涛提到了拍卖会的重点,“今天邀请过来的戈薇都是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让各位安心,也是体现这次拍卖会的正规正式,我还邀请了何老先生,作为古董的鉴定证明人,让我们有请何军何老先生。”
“何军老先生?我没听错吧?真的是他,没想到王涛能把何老先生请过来,听说他可是鉴定方面的专家。”
在场众人都激动地窃窃私语起来,眼睛带着好奇不住地往前探。
杨封的眼神则锋利了起来,很快,他就看见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走了出出来。
何军故意昂着下巴看人,故做一副高人姿态。
“这次拍卖会的展品,全都由我经过为期半个月的检测,确定个个都是真品,大家请放心拍卖,在拍卖期间,我会一直在这里,大家要是有任何疑问,可以尽管问我。”
独特的沙哑的嗓音,让杨封确定他就是那个与王涛狼狈为奸的人。
而何军的话音落下,杨封发现所有人的神情竟然真的放心不少,似乎他们对何军的能力和地位都挺认可。
“哼!故作姿态!”刘如诗低声评论了一句。
杨封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之前刘如诗似乎和王涛提起过,她对于这名王涛请的鉴定师不放心,这也是她请自己过来的原因之一。
他心头一动,有了突破口。
虽然刘如诗很信任王涛,但是对何军却不尽不信任,反而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怀疑和排斥。
这样就好办了!
从何军这里下手,无疑要方便的多。
心里有了主意,他镇定了许多。
很快,王涛和何军坐到第一排,让主持人开始介绍拍卖品,也意味着拍卖会的正式开始。
“第一件藏品,大家请看!”
主持人先让人将实物送上展台,让众人带着好奇观赏一番后,才会开始做出具体的介绍,“这是元代的砚台,它的贵重之处,不仅在于本身材质用的是最上等的砚石,更是由于曾经是明朝御用砚台,更加名贵,起价50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
元代砚台,还是最上等的砚石制造,更是御用品,起价却只有50万,杨封有些困惑,但是不想暴露自己对于古董了解太少,所以,还是用眼药水滴了滴眼睛,开启天眼察看后。
看到相关说明:“物品型号(御用砚台)生产日期(公元1293年7月12日)生产人(陈希)价值评估(略有价值)。”
想到自己看到的被评估为只值一文价值的东西,也能值个几万不等,这方砚台明显是真品,又被系统评估为略有价值,能拍卖个几十市上百万也很正常。
但这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它是这个价值。
在杨封心中疑惑的时间里,已经有不少人确认了砚台是真品,并且开始出价了。
因为是第一件拍卖品,王涛也不是傻子,绝对不会一开始在众人最有精神的时候用假货糊弄人。
而且这玩意儿本身价值不大,他根本没必要作假。
还真有几个人兴致盎然地带着自己请来的鉴定师上前察看一番,再次确认砚台是真品,大家本能地就降低了几分戒心,价格很快拍到了90万。
就在又有一个人举手,价格被喊到92万时,杨封也举手了,但他却只是举手,并没有举牌子。
“等一下,我也想上前察看一番一号拍卖品,可以吗?”
在看到杨封的脸时,王涛的脸就沉了下来,但很快嘴角带着轻蔑不屑的笑,同意了。
这小子这么年轻,能看出什么来?何况东西本来就是真的!
他倒是希望杨封以为想找自己茬而胡乱质疑,这样一来,他反而能趁机好好教训杨封一顿,也能令刘如诗对自己更愧疚,等到真正要拍卖重点藏品的时候,刘如诗就不会思考太多。
主持人在他的摆手示意下,答应让杨封上台。
“杨封。你别乱来!”刘如诗反倒有些不安和紧张。
杨封用笑容安抚她,潇洒上去,当手碰到砚台时,他才看到关于砚台的具体介绍,这才恍然。
原来,御用并不一定就珍贵!
如果这方砚台是被确定属于某个具体明朝皇帝用过的砚台,它的价格立刻回攀升几十倍,但是它不是。
皇宫那么大,所有给皇宫里的皇上娘娘们用的都可以被称为御用,但是具体有没有被人用过,被谁用过,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对于这方砚台来说,御用也不过是让它的名头更好听一点,能卖到现在就是多万的价格,都是托了它本身材质高级又有年代的福。
杨封以前从未了解过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虽然鉴定和介绍方面,可以由天眼异能弥补,但是在真正的具体价值评估上,他就非常稚嫩了。
从决定利用异能走古董鉴定这条路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这方面的只是和能力,拓展自己的眼界。
之前用异能察看刘家书房古董藏品信息,到从现在通过拍卖会拍卖价格与异能价值判断做对比决了解古董的定价,都是他自己在主动积极地学习和丰富自己。
“看出什么来了?”看到杨封拿着砚台发呆,王涛故意发问,还戏谑地提醒一句,“你可小心着点,要是不小心摔了,可就得赔不少钱,也不知道你出不出的起。”
杨封翻了个白眼,“不过就是个不怎么值钱的小物件而已!”
然后将砚台放了回去。
本来在92万之后,还有人准备开价,现在听到杨封这番评论,突然觉得不太好意思开价了,犹豫着将手缩了回去。
王涛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而罪魁祸首杨封仍旧一脸坦然,他并没有直接评论真假,王涛也抓不着他的把柄。
接下来,每一样拍卖品展出,杨封都会主动要求上前察看。
其他人一开始本来还有兴趣让自己带的鉴定师上前鉴定,很快就开始犯懒,完全相信何军做出的鉴定。
只有杨封始终坚持自己察看,偏偏每次都不说明自己看后的结果。
刘如诗看到杨封没闹事,心是渐渐放了下来。
但是王涛和何军,包括台下的其他人,则是面色越来越古怪,甚至窃笑低语,指着杨封低声议论。
“切,开始还以为这小子就算半桶水,也会故意装一装样子的,现在看来,他真的就是个一窍不通的笨蛋罢了!”
王涛得意洋洋,要么杨封是被自己之前的言语震住了,要么就是没有能力不敢表现,反正无论是哪个,都对自己有益。
其他人也低声嘲讽,“这小子,一直看个不停,却没有说出半点有用的评价,真是闲着没事干!”
“我记得他好像是刘小姐的朋友,听说是个鉴定师,没想到刘小姐带来的人,居然这么废!”杨封的耳力敏锐,将那些嘲讽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却不着急解释,仍然我行我素。
很快,主持人美女突然语气开始郑重起来,拍了拍手掌,对众人道:“接下来拍卖的第11号藏品,是今天的重头戏之一,相信大家一定会感兴趣。”
她让人把东西送上来。
在一片惊异的目光中,就看见突然走上来三个彪形大汉,他们弯腰抬着一个大大的花瓶走了进来。
“大家请看,这是我们的第十一号藏品,经何老先生鉴定,这是宋朝的大落地观赏瓶,它的名贵之处,在于原本存在的位置,不是在皇宫,但是大家都听说过,大家猜一猜?”
突然间就来互动了,众人明显意识到,这个花瓶的来历不简单。
而杨封则明显意识到,这玩意儿,肯定是假货!
第十章 我也喊价
这个大落地花瓶就是很多人在瓷器店都能看到的那种,足有一人多高,一抬出来,就很有震撼力。
但是真正吸引人们目光的,不是它表面花里胡哨的花纹和釉彩,而是它本身透出来的一种庄重古朴的感觉。
让很多懂行的一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很快就有好几个有点名气的鉴定师激动地冲上台,拿出放大镜之类的东西,对着那只打花瓶仔细地又看又摸,口中发出啧啧赞叹声。
“看着釉面,清透均匀,这色彩变化,层次分明有色泽艳丽,还有蟹爪纹的纹路,一看就非凡品,虽然不符合五大名窑的瓷器特征,但是如果出身不凡,凭借本身的材质,肯定也能拍出高价。”
“人家不是让我们猜它出自哪里吗?这瓷器身上肯定有提示,而且绝对是众人都知道的地方。”
“不是皇宫,还能是哪里?要足够幽冥道所有人都知道,应该不难猜!”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鉴定师沿着瓶身察看,突然大叫一声,“你们来看这里!”
几个人全都凑了过去,然后一脸恍然,“岳麓书院!”
“这是岳麓书院的正堂观赏瓶,不得了!”
岳麓书院有多有名,就没有人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虽然书院比不上皇宫别院之类却是一个人才辈出彰显文化的地方,这花瓶出自岳麓书院,就不一般了!
“没听说过岳麓书院有自己的瓷窑啊!”
人们都惊疑不定起来。
这时候,何军说话了,“我已经考据过古典,确定这个大观赏瓶,就是出自岳麓书院,虽然岳麓书院没有自己的瓷窑,但是,他们也有合作专供瓷器的民窑,而且……”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而且我在这个花瓶的底部,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印章,上面,是宋真宗的名讳!大家都知道,岳麓书院是宋真宗时期建立的,由宋真宗亲自督办的,这枚印章的存在,说明了很有可能这个花瓶是宋真宗赐给岳麓书院的礼物。”
“均窑的特征是“入窑一色出窑万彩”,定窑多为白瓷,官窑一般都事“紫口铁足”,哥窑几乎全都是乳浊釉,而且样式比较固定,汝窑多为表面多为青色,讲究的事“雨过天青”。”
“虽然这个花瓶不符合这五个名窑的特征,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很有名的柴窑,因为存世瓷器太少,众人根本不了解这个瓷窑烧出的瓷器特点,只听说过它的名头。”
“恰好,我在真宗印章下,也发现了一个“柴”字!”
“我有理由认定,这个花瓶,就是出自神秘的传说中的柴窑。”
何军一番说明腿短过后,所有人都呆了!
“何先生您说这个花瓶出自柴窑,您真的确定吗?要是真的是柴窑瓷,还是这么大一个花瓶,那这简直就是国宝级古董,真正的珍宝,价值难以估量啊!”
何军故作严肃认真,点点头,但是又遗憾地叹口气,“虽然说,如果确实是柴窑瓷,肯定是价值连城,但是毕竟,并不能真的仅凭一个“柴”字就确定它是柴窑瓷,一切目前都只是一个可能而已!”
“实际上,这花瓶也有肯鹅过只是出自普通的民窑!”
“所以,究竟能值多少钱,就不一定了!”
别说是那些懂行的鉴定师,就是不懂行的杨封,都被震撼到了。
如果不是听到何军与王涛的对话,就是他,恐怕此刻都会被忽悠得心动不已。
从未见世的“柴窑”瓷瓶,就算只是一个可能,也能为这个花瓶增值十几倍。
买古董,肯定时候,赌的就是一个可能性!
“啪啪啪啪!”这个时候,王涛突然鼓掌,一脸的高兴,“在我的拍卖会上,能出现这样一件疑似国宝级的古董出现,也是我的荣幸,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和何先生商议过,这个花瓶,我们不定价,完全由各位买家喊价,最后价高者得。”
这番话语,无疑更加令人激动。
不定底价,那么喊出多少价格,能接受多少价格,就完全由大家自己内心决定。
杨封不屑地撇撇嘴。
王涛不定底价,绝对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好听,而是图谋更大,要是胡乱定了一个底价,大家就有了心理预期,价格被框死了,他你那个得到的利益就小得多。
而现在,虽然不定价,但是又何军的一番推断和说明在前,是个人都觉得这花瓶是宝物,开价绝对不会低就是了。
“这花瓶,我先开价了,两亿!”
一片哄闹中,突然一道雄浑的嗓音响起,盖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拍卖会安静了下来。
一名中年人与另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老人出现,说话的正是那个中年人,他穿着西装,滴啊这眼睛,看起来温文尔雅,表情却很严肃,眼里是不是闪过锐利的光芒,气场强大。
“爸!”
刘如诗突然站起来,朝着中年人走去。
“诗诗!这次你可没有让爸爸我白来,没想到王涛居然能找到这样一件宝贝,你爸我综合红古董界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宝物,却也没机会找到不传世的神秘古董,这次却被王涛找到了!”
刘成古摸着女儿的头发欣慰地笑了。
他身边的老人这时候上前,对着大花瓶再次端详研究了一番。
“确实看不出来历!”他只是说了一句。
其他人的脸都激动红了,“是董大师!天哪,他可是蓉城博物馆的馆长,真正的学识丰富,见多识广,对于古董古玩方面的了解的几乎无人能比,古代人文历史和典故,他几乎无所不知,连他都看不出来历,又没否认花瓶的年代,看来,这个花瓶真的很有可能是“柴窑”瓷器啊!”
王涛和何军在看到刘成古和董大师时,对视一眼,闪过片刻的心虚之后,很快就变成浓浓的喜悦。
何军自得无比,他所弄出来的仿冒品,居然连董大师都没看出来,他飘了!
王涛则是抓住这个机会向刘成古先殷勤,“爸!您来了!我知道,你一定对古董爱不释手,最爱收藏古玩,既然您对这个花瓶感兴趣,那我把他送给您了!”
说是送,但是他眼里闪过了精明的光芒。
以刘成古的身份,怎么可能占未来女婿的便宜,而且是在这么多外人面前。
刘成古果然拒绝了,大方表示,“你有这份心就难能可贵了,我也不要你搞特殊待遇,既然是拍卖会,就按照规矩来,我刚刚不是已经出价了吗?让其他人也出价吧!价高者得!”
王涛听到这句话,心头一定,满脸都是喜悦。
刘成古不愧是蓉城的超级大富豪,一开口就是三亿的底价,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接下来就算有人看在刘成古的面子上不再出价,有这三亿的资金,他公司的危机也解除了!
果然,众人面面相觑,在经过一番衡量之后,没有人再喊价。
开玩笑,就算这个花瓶很珍贵,也没人愿意在蓉城得罪刘成古,再说了,这明显是人家做女婿的借花献佛讨好老丈人,他们犯不着去坏事。
“爸!”在一片心照不宣的安静中,刘如诗朝着父亲撒娇,“您这么轻易就做决定,也太草率了吧!再说了,咱们这是慈善拍卖会,买来卖去的,没必要吧?”
她本来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但是不知为何,在看到王涛露出雀跃欣喜的神色时,她不由自主想到了杨封。
她并不怀疑王涛。
但是杨封让她谨慎,她也是答应了的,所以还是开口劝了劝。
刘成古不以为意,“就是因为是一家人,才不能占王涛的便宜嘛!三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要是真的能买到一件可能是“柴窑”得瓷器,是我赚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忍不住扭头去看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封。
发现杨封此刻正眼含泪光地蹲在大花瓶前,低头一边抚摸,一边察看大花瓶,画面很是滑稽。
女主持人间没人喊价,用小锤子轻轻锤下,“三亿一次,三亿两次,三亿……”
“等一下!”
眼看就要最后落锤了,杨封突然站起了身子,打断美女主持。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王涛是满脸的疾风与戏谑。
刘成古和董大师则有些好奇。
刘如诗捂着额头,生怕杨封冲动这下得罪人。
其他人则是嗡嗡议论,质问杨封为什么要打断人。
杨封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看了看众人,这才解释起来,“我也要喊价!”
“啊?”
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错愕了一瞬。
王涛笑了,“你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开价?”
“小子,你知不知道拍卖会喊价每次都不能低于前面的价格,而且只要喊价,就不能反悔!”旁人也追问。
杨封非常醒目地翻了个白眼,白到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眼白。
“废话,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子用得着为这个糟心玩意儿开口?”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就听到他说,“我开价,30亿津巴布韦币!”
第十一章 我会证明
“小子,你是故意找茬吧?”
王涛大怒。
30亿津巴布韦币,换算成人民币,顶多只能买一件衬衫!
而杨封却一脸无辜,“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从数字上来说,30亿比3亿多吧,你们拍描绘又没有规定必须人民币!”
这也行?
所有人被杨封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却又无法反驳。
“小伙子,你是要和我抢?”刘成古用锐利的目光审视过杨封之后,开口问。
通过杨封的穿着打扮和气质,给人感觉很普通很平凡,安梨来说歌尔滨就不敢与自己作对,他有些好奇。
“爸,你别误会,杨封他是我的朋友,他开玩笑的,对不对?”刘如诗连忙出来打圆场。
奈何杨封根本不配合。
“没错!”杨封不仅没否认,还点点头。
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看杨封的目光好像他是一个傻子。
“这人疯了吧?他算老几,居然也敢和刘董叫板!”
王涛则暗自幸灾乐祸起来,“妈的,这小子脑子有坑,自找死路,这下,都不用我出手对付他了。”
杨封一副故意挑衅刘成古的模样,上前几步,表面是与他对峙,但实际上,却突然压低了声音,对刘成古道:“刘董,我是为了您好,作为您女儿的朋友,我是不会害您的,那个花瓶根本不值三亿,我会跟您证明的。”
刘成古一惊,讶异地瞥了他一眼,但是他毕竟见多识广,面上看起来还事没有情绪变化,更没有冲动地立刻揭穿杨封跟他偷偷说的话。
“哦?你怎么证明?”他也压低了声音问。
见他肯和自己讨论,杨封就放心了许多,“您先配合我,因为拍卖会的规矩,一旦喊价就不能后悔,如果您知道呢话三亿买下了赝品,那就太便宜王涛了,我们两个继续装作剑拔弩张的样子,反正不能让拍卖顺利进行。”
刘成古皱眉思索了一番,看在别人眼里是对杨封已经动真火了。
“好!”
他最终做出回答。
虽然他很看重那个花瓶的价值,但是对于古董有兴趣的人,往往更在意的,是那种探究神秘事物真相的过程。
现在本来众人对于这个花瓶的来历就存在疑惑,如果杨封真的能解答其他人都解答不了的疑惑,那么,对他来说,杨封比花瓶更有价值,更让他感兴趣。
他们俩对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离得很近的董大师却听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没插嘴,是因为他要看刘成古的态度。
现在,他也忍不住走近杨封,低声问他,“年轻人,你真的确定花瓶有问题?老朽见过不少古董,自认为在鉴定古玩方便也算是个中翘楚了,我确定花瓶的年代就是在宋代,从瓶身上也没有看出其他作假的痕迹。”
言下之意,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也是要杨封明白,如果不能得到他的认同,说任何证明的话,都是空谈。
杨封笑了,“董大师,如果我真的能证明我看出了您没看出的问题,你会怎么样呢?”
“嗯?”董大师有些茫然。
“凭借您的身份地位,您做出的鉴定,很少有错误的吧?小辈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如果真的能发现您都没发现的问题,那么,小被是不是也应该有什么奖励?”
董大师和刘成古都楞了一下,然后刘成古突然笑了,“放心,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让我避免损失三亿,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杨封点点头,后退几步,突然换了个语气,大喊起来,“刘董,我可是顺着规矩来的,您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当场违背规矩吧?”
刘成古会意,脸色一凝,作出一副愠怒却又压抑下去的样子,“呵,我刘成古当然不可能会违背规矩,这花瓶我不拍了,不过小子,你既然敢和我作对,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他没有继续出价。
恶狠狠的话语让其他人都认定杨封要完了,包括王涛和何军。
不过,王涛也不傻,想到刘成古真的不再和杨封直接冲突,那他的花瓶岂不是真的要以30亿津巴布韦币的价格卖给杨封?
手工费都不够好吗?
他当然不愿意,连忙大喊着,“还有没有其他人要出价?”
花瓶肯定价值不菲,大家都知道,要知道刘成古可是都出了3亿呢!
现在刘成古不拍了,其他人蠢蠢欲动,只是应付一个杨封,对于他妈呢来说不在话下,当即就要举牌子。
“咳咳,”就在这时,刘成古重重咳了一声,放下话来,“都别拍,就让这小子拍,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拍下来之后,到底能得到什么?”
一听这话,王涛的脸色都白了,刘成古偏偏转头问他,“王涛啊,你不介意吧?你刚刚可是说要把花瓶送我的,我本来也出了价,只是由于这个小子中途搅进来,所以我……”
王涛哪儿敢提意见,连忙回答:“不介意,不介意,怎么可能介意呢!爸你放心,他敢冒犯您,就是我也肯定要教训他的。”
连他们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再举牌子,一个个用怜悯又嘲讽的目光看杨封。
美女主持人尴尬了一瞬,无奈地锤了三下,最后宣布花瓶属于杨封。
在一片诡异的目光之下,杨封一脸笑意,走上台。
王涛气得脸都黑了,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了这个花瓶,他还准备了好几件假古董呢,都是符合刘成古喜好的,到时候,只要刘成古买下来,那他照样能弄到钱。
他想到很美好。
奈何杨封不会让他等到后面几件藏品拍卖。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杨封开始当中脱衣服!
“他干什么?”
“耍流氓啊!”
几个女人尖叫几声,杨封已经把自己的上衣都脱掉了,扔在王涛的面前。
“我记得拍卖的价格,也可以用与之相等价的东西抵掉,我的上衣还是这次回来之前新买的,价值好几百块,换成津巴布韦币少说也上百亿了吧,多的就不用找了!”
他以很是随意,仿佛恩赐一般的语气对王涛道。
王涛额头的青筋暴跳,手指紧紧攥在一起,脸都别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地瞪着杨封。
“你,你……”
“我什么,别太感谢我,我还有更大的惊喜要给你呢!”
杨封根本不给他说出完整话语的机会,光着膀子转过身,走到花瓶面前。
“既然这玩意儿现在是我自己的了,那么怎么处置他,就由我自己决定了!”
众人一惊,就见他动作迅速地从美女主持哪里抢过小锤子,然后蹲下来。
他想干什么?
大家心里疑惑。
就见杨封突然扬起小锤子,朝着花瓶的底部敲去。
“住手!”
大家大喊着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董大师和刘成古一直等着他的证明,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也吃了一惊,难道这就是他的证明?
啪嗒一声!
虽然花瓶瓶身很厚,但是毕竟是瓷器,而且拍卖会上用的小锤子本来就是金属制的,很轻易就在瓶底敲碎了一个裂口。
杨封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从瓶底掰下来一枚瓷器碎片,碎片上的图案,正是有印章和“柴”字的那部分。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嘛?”王涛终于爆发,对着杨封咆哮。
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何军眼里突然闪过几分焦虑。
“董大师,您看看!”
杨封干脆利落地将碎片递给董大师!
问题肯定就出现在这里了!
董大师会意,接过碎片认真地查看起来,没一会儿,他就脸色大变,“是假的,印章和字都是刻意弄上去的。”
他一开口,其他人带来的鉴定师也意识到问题,全都凑上前,“真的是,对着明亮的光线一看,印章和字全都是新的,我们判断花瓶的年代是宋代,瓶身上一片花纹都是古朴有年代感的,我们通过专业的眼光一眼就能判断年代。”
“我们大意了,因为印章和字迹都在瓶底,花瓶又不方便移动,我们只能弯下腰就着不够通透明亮的光线去判断,竟然都看走了眼!”
“既然印章和字迹都是假的,那什么出自岳麓书院,什么宋真宗,柴窑,都是假的。”
杨封这时候出声解释:“我早就知道这玩意儿不值钱,所以才组织刘董拍下它,你们都被王涛和何军骗了,他们就是故意利用这个花瓶,编造出一个故意,诱导你们想拍卖出高价。”
王涛跟何军脸色泛白,心里已经把杨封恨得要死!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绝对不能承认杨封的说法。
何军装出一副同样震惊心痛的模样,“我和王少怎么可能骗你们呢,我也是一时大意,没发现这东西上面的印章和字都是假的,所以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差点就误导了大家,这点,我也很惭愧!”
杨封冷笑,“你装什么装?你不是说鉴定了半个月,怎么可能没鉴定出来!说到底,印章和字迹本来就是你弄上去的,是你在存心捣鬼!”
何军气得大叫,指着杨封鼻子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污蔑我,你说我是故意骗人,你有证据吗?”
第十二章 撇不干净
他一脸的桀骜,心中绝对自信。
就算花瓶来历作假又如何?
他知不知道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谁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能说得清?
众人议论纷纷。
“感觉何先生很气愤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心虚的表现,我觉得,他应该真的不知道吧!”
“人毕竟是何先生啊,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我不信,这个小伙子肯定是故意污蔑!”
大部分人都选择相信何军,毕竟何军的人脉名声摆在那里。
“但是我看这个小伙子也不像是胡乱诋毁别人的人,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就算有人比较站在杨封这边,也不敢有底气地位杨封辩解,只能虚虚地道。
董大师和刘成古辉昂对视一眼,没有站边。
王涛有些急了,也跟着帮何军大骂杨封,“臭小子,你胡乱说话最好注意下自己的身份,何先生不是你能诋毁的人,你要是继续这样,就别怪我要帮忙告你诽谤和破坏名誉的罪名了!”
连续几番威胁之下。
换做其他人,这会儿肯定已经腿脚发软,选择明哲保身不再纠缠。
偏偏杨封本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受到的威胁已经够多了。
“如果我说,我有证据呢?”
杨封忽然冷酷一笑。
众人微愣,王涛随即大笑,“证据?好啊,有种你就把证据拿出来!”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杨封淡然走到花瓶的边上。
何军笑了,花瓶上是绝对找不到证据的,因为他除了在印章和字迹上造假之外,其他其他动都没动。
“你们还有其他的拍卖品吧,都拿出来!”
然而,杨封却语风一转,突然提出要求。
“拿就拿!”
王涛心里可不认为杨封真的有实力,霸气挥手。
很快,剩下的几件拍卖品也被拿了出来,拜访在台子上。
王涛想的很美,趁这个机会,如果你能提前让刘成古见到他心仪的其他古董,就撺掇他一鼓作气买下来,省的他心里不踏实。
然而,东西拿上来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杨封非常随意地指着一件又一件拍卖品,“假的,赝品,这也是赝品,不值钱……”
一句句评语出来。
把那些拍卖品贬的一文不值。
王涛大怒,“臭小子,你他妈凭什么说剩下的拍卖品都是假的,你有证据吗?”
他说完这句话杨封就笑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没有注意到,从杨封准确地指出几件赝品之后,何军的脸都青了,却还在强撑着,心中暗道:或者他是蒙的呢,就算是董大师,也不可能只随便看一眼就确定哪些古董是赝品,这小子肯定有猫腻。
“你们啊,怎么就对证据这么执着呢,我不拿出证据,都不好意思打你们脸呢!”杨封笑着说了一句,走到被自己确定是赝品的古董前。
“这幅画,表面看来是清代的画,做旧效果几乎以假乱真,但是做旧的人没有注意到纸张的材质问题,这种纸虽然也是宣纸,确实现代制造的,与古代生产的宣纸有明显工艺上的差别,所以,是假的。”
“还有这双绣鞋,嗯,的确是古物,可惜,原本的做工应该没这么精致,现在看上去很美的那些珍珠坠饰,都是后来加工上去的,破坏了古董原本的样子,那么古董本身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
“这个笔洗,在底部有裂口,但是却用特殊技术处理过,掩饰缺陷……”
杨封无比自信地拿着一件件古董分析,娓娓道来,讲的有理有据。
其他人都凑上去,盯着羊羹指出的破绽处反复观看,确定真的如羊羹所说。
最后,他们的发现杨封所说的全是对的。
一个个都倒吸一口凉气。
董大师也看过那些古董,此刻看杨封的眼睛闪闪发光,有这欣赏和赞许,“你所看出的这些问题,有些是连我都可能因为大意而忽略的,你叫杨封是吧,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在鉴定古董方面很有天赋!”
得到董大师的夸奖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一刻,杨封在众人看来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小鉴定师,而是一个大鉴定师了。
至于何军和王涛,则已经在杨封一句句的分析下面色惨白,神情崩溃。
“如果说,只有一件是赝品,何先生一时大意坚定错误,我们还能理解,但是,这么多的拍卖品都有问题,还有明显的认为作假痕迹,何先生,您难道要告诉我们,凭借您的鉴定能力,半个月时间都没看出问题来?”
何军身子一颤,差点摔倒。
恶狠狠地瞪着杨封,“臭小子,你不要逼我!”
“现在逼我的可不是你,这场这么多人,大家恐怕心里都有疑问呢!”羊羹冷笑。
刘成古恰如其分地配合杨封,质问何军,“何先生,请你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
何军本来就已经方寸大乱,偏偏这个时候,王涛还起了幺蛾子。
“何先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呢,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何军一愣,就听王涛继续指责他,把所有的错误一股脑全都推到他的身上,“我是处于对你的信任,才会让你担当这次的鉴定师,而你居然欺骗你,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对得起大家对你的信任吗?”
“王少,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意思,古董造假的事情,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了?”
王涛心头一跳,大喝道:“当然是你一个人,不然还能有谁,你不会想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吧?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别忘了你自己只是一个鉴定师而已!”
王涛想的很好,这个时候,只能弃车保帅,为了不彻底和刘家闹掰,他必须维护住自己的形象,自然就狠狠踩何军。
因为怕何军乱说话坏事,他还不忘明里暗里威胁警告何军。
何军气得肺都要炸了,但是想到王涛毕竟是自己的雇主,最后还是只能忍气吞声。
但是明眼人已经看出两人之间有猫腻了。
刘如诗开口质问王涛,“这件事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王涛连连否认,“诗诗,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可能骗你。”
刘如诗心里很是纠结,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可是心里却很难相信王涛的话。
杨封笑了,“王少,您现在还装,有什么意义吗?您可是这次拍卖会的主办人,怎么可能撇干净,更何况,你本来就不干净。”
王涛大怒,就是这个杨封,几次三番捣乱坏事,他就要开口反驳。
杨封抢过话头,“这次拍卖会,根本就是你的一场阴谋,你的公司遭遇危机,资金周转不灵,你的目的就是想筹集资金,你和何军一起谋划,想要利用赝品来骗钱,其中的最大头,就是刘家。”
“你他妈胡说,你住口……”
“我有没有胡说,让人去查一查你公司的资金周转状况就知道了!”
王涛又惊又怒。
“我和刘家是姻亲,和诗诗很快成婚,有什么理由去骗刘家的钱?”
“当然是因为刘家的钱最好骗了,不是你跟何俊宁一起商量的吗?说刘如诗对你的戒心不强,而你也可以随意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刘家安排人手,找个机会毁掉刘家买来的赝品,就毁尸灭迹再无后患了!”
王涛被杨封刺激的狠了,一时说话没过大脑,怒喝,“你居然偷听我的何军说话……”
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捂住嘴,心里懊恼后悔不已。
但是已经晚了。
哗!
所有人都低声议论起来。,很明显,杨封说的都是真的。
而刘如诗和刘成古则是怒视王涛,眼里的失望与厌恶毫不掩饰。
“王涛,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刘如诗眼含泪光。
刘成古冷哼一声,“呵,我在就觉得你这小子心眼多,要不是因为诗诗认可你,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没想到你居然敢算计我们刘家。”
他环顾四周,“亏我还好心结我刘家的宴会厅给你举行拍卖会,真是讽刺!”
“爸,我……”王涛惊慌地解释。
“住口,你没有资格喊我爸,”刘成古怒喝,“你和我女儿还没结婚,之前让你喊已经是给你脸了,但你既然给脸不要脸,就给我滚,从今以后,你和诗诗再无瓜葛,那你们的婚约取消,滚!”
王涛被震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和刘如诗的婚约,就这么取消了?
这还没完,刘成古是何等人物,何曾被人这么算计蒙骗过,又抛下一句,“这笔账,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回透,定会找你们王家清算。”
然后他一招手,几名保安上前,拖着失魂落魄的王涛离开。
没想到这场拍卖会最终会这样手长,其他人不敢久留,一个个识相地告辞离开。
没一会儿,整个宴会厅只剩下杨封,刘如诗,刘成古和董大师四人。
“诗诗,爸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是……”
刘成古很关心女儿,现在人少了,想要跟女儿解释。
刘如诗摇头,“爸, 你不用安慰我,王涛那样的人不配做我丈夫,我明白。”
第十三章 前老板
刘成古忍不住叹一口气。
“哎呀,大家揭穿了一场骗局,都这么情绪消沉干嘛?不就是甩掉了一个心术不正的小子吗?这是好事啊,天下好的小伙子这么多,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突然,董大师插话,一边冲着杨封眨眼睛,“小子,你有女朋友没?”
本来还很低迷的氛围顿时消失。
刘如诗有些尴尬,刘成古则看着杨封,一脸的若有所思。
杨封被看的心底发毛,虽然他对刘如诗确实很有好感,但是才刚刚失恋的他,不想草率地再谈感情的事,连连摆手,“董大师,您就别乱开玩笑了!”
董大师嘿嘿一声,杨封心头一动,忽然指着他大叫,“您不会是故意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吧?我可不会忘了您刚刚答应我的事。”
董大师老脸一红,反驳起来,“我答应你什么了?你可别胡说,答应给你好处的明明是刘董。”
杨封可不傻,“刘董那份是刘董的,您是您的,不能混为一谈!”
刘成古和董大师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好笑,这小子,还挺精明的。
“这个给你!”
刘成古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只钢笔交给他,“这是信物,这次的事,是我刘家欠你一个人情。”
“其实,3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王涛这样的混账配不上我的女儿,要是真的让我女儿和他结婚,断送了我女儿一生的幸福,对我来说,简直比毁掉我的公司还难受,所以,小子,我是真的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需要客气。”
“爸!”刘如诗内心很感动,一直以来,父亲总是忙于公司的事物,父女之间的交流不多,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父亲的真心话,连带着,她对杨封都感激不已。
何况杨封也确确实实挽救了她的幸福,于是帮忙劝杨封,“杨封,你不用客气,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相信我爸都能为你办到。”
杨封想了想,摇摇头,“我现在还没有什么需求,刘董,信物我能不能留着,什么时候我有需要了,就用它来找您提条件。”
刘成古也没想太多,爽快地答应下来,“好。”
心里对杨封多了几份赞赏,在这么大的一次利益诱惑面前,杨封居然不骄不躁,还能保持镇定,没有急不可耐地提要求,这份心性确实很可以。
他不知道,以后,他就会恨不得把杨封骂个狗血淋头!
去你妹的不骄不躁,最后提的要求却让他恨不得吐血。
虽然没有急着跟刘成古要好处,但是对于董大师,杨封就又是另一个态度了。
“董大师,您这边……”
董大师瞬间会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放心,老头子我不会赖账,您想要什么?人脉?地位?名声?”
杨封摇摇头,“那些我固然想要,我也很希望你能帮我,但都不是最根本的,对我来说最根本的,是知识!”
“不错啊!”董大师眼睛一亮,大笑起来,“你的眼界和心性,实在难得,在您这个年龄,大多数人都想着一步登天,稍微有了点能力,就真的以为天下无敌了,最后反而容易落得高不成低不就的下场。”
“你跟我来吧!”
这一刻,他才是真正认可了杨封。
跟刘成古告辞,他领着杨封离开。
杨封跟刘氏父女俩告辞,就非常安静地跟着董大师,两人才离开刘家的别墅,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董大师,杨大师,你们等等!”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西装男小跑着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杨封瞥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眼熟,又记起之前在宴会厅见过他,刘如诗还跟自己介绍过,是个房地产公司的老董,也没深想,问他:“什么事?”
梁董对着杨封嘿嘿干笑,神态小心翼翼,“杨大师,是这样的,我之前拍下来几件古董,王涛那个混蛋,居然会造假,我有点担心,想让您看看,我拍下来的那几件古董,不会也是假货吧?”
一般拍卖会都是拍完之后给钱,立即拍卖品就会到手。
所以,等到杨封站出来买下花瓶并揭穿王涛何军的真面目时,已经拍卖出去十几间古董了,而且那些买家都付了款。
虽然后来王涛何军的计谋败露,但是因为拍卖会的规矩,那些拍下藏品的人也不好跟王涛闹事,只能乖乖离开。
不过,离开是一回事,他们还是要弄清楚,自己拍下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否则心里肯定不踏实。
梁董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有好几个老板决定回去找其他鉴定师鉴定。
但梁董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对谁都不放心,就信任杨封的实力。
杨封一直关注着没意见拍卖品,心里都有数,所以也没多想,就回答:“都是真的,你放心。”
然后就打发梁董走!
梁董不乐意了!
他心里觉得杨封连看都不看,做出的回答肯定也是敷衍,看杨封急着离开,情急之下,竟然抱住了杨封的胳膊。
“杨大师啊!不带这样的啊!您如果是觉得帮我鉴定没报酬,你放心,我给钱,鉴定一件藏品一万块,您看如何?”
杨封很无语。
他真没有敷衍,说的是真话,而且他现在也不是很缺钱,要是收了梁董的钱,给出的还是一样的答案,梁董估计更要抓狂。
费力将手给挣出来,正要抬步,另一只胳膊被抱住。
“两万!还不够?三万也行啊!我为了买这几件古董,花了上千万,连我公司新开的华府楼盘的资金都搭进去了!要是买到假货,我要哭的呀!”
杨封挣扎的动作一滞,愣了愣,然后盯着梁董问:“你说什么?你公司的华府楼盘?”
梁董也有些愣,不明白为什么杨封会问这个,只能点头,“是啊!”
杨封突然想起为什么他觉得觉得梁董眼熟了,“你,是不是叫梁傲?”
梁董更茫然了,“咦?杨大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记得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的全名呢!”
杨封无奈扶额,“我当然知道,因为你是我的前老板嘛!本来要是不出意外,华府楼盘,也会成为我工作的楼盘之一。”
“啊?”梁董呆了。
就连一直在旁边的董大师也很好奇,“杨封,这是怎么回事?”
杨封叹了口气,将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完,两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而梁董更多的是愤怒,“杨大师竟然在我的公司任职过,这是我们公司的荣幸啊,但是却被熊达给逼走了,真是岂有此理,没想到雄达会被人收买,干出这种欺压下属的事情!”
他立即跟杨封表态,“杨大师,您是不是还生气自己遇到的不公平待遇,您放心,只要您答应为我鉴定,我这就回去辞了熊达!”
杨封心里怎么可能没气。
但是他不想用这种方式报复!
“不急!”他摇头,“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哦!”梁傲失落地应声,就听杨封又说道:“既然你是我的前老板,那么鉴定也就更不用钱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了,您的这批古董真的没有问题,但是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再让董大师帮您看看。”
董大师一听,瞪了杨封一眼,嘿,这小子,竟然帮他揽活,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过表面他倒还真的配合地应了声,跟着梁傲前去察看那批古董。
看完之后,董大师忽然眉头一皱,“有点小问题。”
杨封一愣,“有假货?可是我没看出来啊!”
他对自己的天眼还是很有信心的,难道也会出错?
董大师摇摇头,“不是假货,东西是真的,但,价值方面就有待商榷了!”
梁傲总共拍下来四件古玩,根据梁傲所说,加起来话了将近一千万,但是,董大师却很是遗憾地表示,“这四件古玩,加起来的价值也就顶多五百万,不值这么多钱!”
梁傲一听,人都要傻了!
杨封则是心头一跳。
“董大师,您确定吗?”
董大师瞥他一眼,“怎么,你在质疑我,那我就一样样说明给你看,首先,这只玉镯,它的价值就……”
董大师也有自己的傲气,而且,他本来就是要带杨封涨知识去的,现在正好提前教育杨封一波。
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讲解,将杨封唬的一愣一愣的。
很多名词解释什么的,杨封连听都听不懂。
但是杨封知道,董大师绝对没有骗自己。
事实证明,自己之前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天眼给出的价值评估,的确浮动空间很大,这一次,他就犯错了。
他所看见的这四件藏品,天眼给出的价值评估是,颇有价值!
平均每件拍出了三百万左右的价格!
他自然而然地以为,颇有价值,就是价值几百万左右。
但是,几百万到底是几百万呢?
一百万和三百万,差了就是三倍,原本价值一百多万的东西,花出三百多万的钱,就算不是打眼,也不是赝品,跟打眼买到赝品有什么差别?
第十四章 赌石大会
想到自己亏了四五百万的钱,梁傲顿时苦瓜脸,心都要碎了。
“怎么会这样!完了完了,我本来想接着这次机会,拍下这些股东,回头倒手卖给别人,还能赚一笔,现在岂不是没指望了!”
董大师适时打击他,“被说别指望了,就算你本来买的值一千万,古玩这行,想要倒手也不是容易事,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梁傲顿时面如死灰。
看着他这副模样,杨封突然有些自责和内疚。
虽然他是从梁傲公司被逼辞职,但是算计自己的人不是他,而是熊达,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你那在梁傲的房地产公司稳定下来,他也不会安稳了几年。
而且以前在公司见过梁傲的演讲和照片,不得不说,他那个时候,对梁傲还是很崇敬的,心里本能对于梁傲就比别人更亲近一切。
“梁董,您还是放宽心吧!”他只能劝他。
但是梁傲哭丧着脸,“怎么仿宽心啊,要是资金孔雀不能填补,整个华府楼盘都会手影响,逼急了我,只能裁员了。”
杨封脸色一变,曾经身为一个小销售员的他,比别人更懂得底层支援对于失业的恐惧。
“不行,绝对不能裁员,还没到山穷水尽的一步,不就是一千万吗?难道凭您的人脉,还解决不了?”
“唉!”讲到这个梁傲就很无奈了,“如果是华府楼盘开盘前,我去找人借钱还有戏,但是华府这个项目,我已经从银行贷款并投了不少钱进去,剩下的一千万流动资金,是为了方便日常周转的,所以……”
言下之意,借钱是没指望了。
杨封怎么也没想到,他印象中有钱有势舒服快活的大老板,居然也会有烦恼的时候。
此刻正在公司勾心斗角的熊达等人要是知道他们的大老板正在琢磨着要怎么开掉他们,会不会哭出来?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梁傲愁眉苦脸,抬头看了杨封一眼,“办法倒是有,但是光凭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
他可是个人精,看出来杨封对于自己态度的不同,故意诱导道:“正好明天市内古玩交易市场要举行“赌石大会”,要是能通过赌石挣回亏掉的钱,那我就是做梦也能笑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冲杨封眨眼。
董大师在一旁眉头微皱,“赌石大会,这里面的门道可深着呢,没在赌石行业见识个十几年,都不敢说自己赌石有把握,就连我都不敢随意参与。”
杨封沉思起来。
虽然梁傲话没说清楚,但是他不是傻子,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他陪着去。
而董大师的提醒已经说明了利害关系。
他自己也有些心里没底。
他对赌石一窍不通,贸然前去,唯一能做依仗的就只有自己的天眼。
但是天眼目前来说他只通过它进行过物品的鉴别,还没发现它有类似于透视的功能。
也就是说,天眼未必派的上用场!
“杨封,我就实话说了吧,我希望你能帮我,和我一起去参加赌石大会,我可以向你保证,要是赌赢了,赌赚的部分,可以分你两成利益,但筹划也说在前头,我现在自己都捉襟见肘,要是赌输了,你肯定也是要负担一点责任的。”
“哼,”一听他这话,别说杨封,就是董大师都火了,“赌赢了有利益份这是利索当然的事,但是赌输了居然还要他赔你钱,这种买卖,傻子才会做,你这种态度,也算得上是请求?杨封,不要答应他。”
董大师严肃地劝说,“看得出来,你才涉及这一行,很多事你都不懂,既然我答应要传授你这方面的知识,就不会食言,只要你跟着我学,我保证,几年之后,你就会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犯不着这个时候去冒险,一不小心就会声名尽毁。”
“要是欠下巨债,就会再难有翻身之力。”
他看得出来,杨封家境不丰,建议也是为杨封着想。
但是他不知道,杨封因为纪晓岚清风扇,认识了孙尚,雷老板这样的人物,自己也已经有了上千万的积蓄。
就算真的在赌石大会上没挣到一分钱还倒赔钱,他也能负担的起。
但是,如果他赌赢了呢?
“梁董,您这话就有些绝对了,我可以和您一起去参加赌石大会,但是具体答不答应跟你合作,到时候再说吧!”
杨封有心去赌石大会见识一番,又不想断了自己的退路,说话给自己留了退路。
梁傲没想到杨封竟然能经受住诱惑,保持冷静,不由有些失望自己的算盘落空。
但是他又不死心,“好,没关系,只要去了赌石大会,到时候,杨大师你想什么时候反悔,我随时等候。”
而董大师则是对着杨封摇头,“乱花迷眼,你不听我的劝告,现在自认为能淡定,到时候肯定会把持不住,唉,也罢,老朽陪你一起去一趟吧!”
杨封没想到董大师会这么说,有些惊讶,董大师立即补充,“我这也是为了不食言,能为你提供帮助的机会,我只答应了一次,到时候,要是你在赌石大会遇到难题,需要我的帮助,那么,跟着我学习古董方面的知识,就别指望了,你自己掂量吧!”
原来如此!
杨封有些失望,但是很快恢复信心,“您放心,我决不会浪费机会。”
因为赌石大会的事,董大师也就没有再继续安排药传授知识的事了。
梁傲则是得到杨封的准话,兴奋地跑去张罗明天赌石大会的门票。
杨封和他们两人告辞,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去了趟图书馆。
“给我把你们这儿所有关于赌石当面的书籍都给我!”
他豪爽地放下话,让书店的工作人员拉了一车的书回到家。
然后投入了学习的海洋。
如果把一切希望放在天眼上,不是他杨封的作风。
更何况,要是他真的要参与赌石,总不能来拿人家的术语行话都听不懂吧?
经过了一晚上的学习。
翌日,杨封顶着一堆熊猫眼,来到了梁傲派来接送的豪车面前。
看到杨封的模样,梁傲吓得不轻,“杨兄弟,你,你眼睛还好吧?等会儿去赌石大会,怕不是要被人误以为你是被我挟持的?”
他讲了个冷笑话,杨封觉得不好笑,“你放心,我会说因为为一夜大战三百回合,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英勇战绩的证明,决不会有损我我们任何人的名声。”
很明显,杨封这个笑话也不好笑,梁傲也被尴尬到了!
他呵呵了一下,让杨封上车。
等他们到了赌石大会举行的会场外,很快就见到了很早在这里等待的董大师的身影。
但是他的身边,还有一道俏丽的身影,正是刘如诗。
董大师解释,“小丫头听说今天杨封药来这里,说她也想见识一下,我就把她带来了,杨封你不介意吧?”
他和刘成古也是好友,刘如诗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宠爱,关于杨封的消息,自然也不会瞒着刘如诗。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刘如诗现在看杨封,脸颊莫名有些泛红,但还是强作坦然,“他敢有意见?毁了我一桩婚姻,为了补偿我,以后欠我更多了,我说一,他敢说二吗?”
杨封摇头失笑,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反而让他心里的尴尬和心虚敢彻底消失,面对刘如诗恢复了之前的自然,“那是,以后你说一,我决不说二!”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相当融洽。
而董大师则看着两人的目光相当富有深意。
四人一道进去,有梁傲准备的门票,没有任何的阻拦。
杨封昨晚虽然看了不少视频和图片,但是当进去会场,真的见到赌石的场面时,还是颇为震撼。
能出入这里的,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偏偏来的人还很多,他目光随意一扫,就是蓉城某某大富豪,某某演员,某某大老板。
而那些赌石区域所展示出来的毛料,标价更是击打着他的心脏。
随随便便一块小毛料,就是价值几万几十万,甚至价格更离谱的,毛料就价值几百万!
在书上看到介绍,要真实目睹,感受就是不一样。
杨封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就是这一失神,两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自己的视线。
“是他们!”
杨封瞳孔微缩,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在会场的另一侧,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女的美貌动人,巧笑倩兮,而男的则穿着西装,表面看起来斯文,眼神有些阴鸷,正是姓潘的和桂妮娜。
“怎么了?”刘如诗明显地察觉到了杨封情绪的不对。
杨封回过神,不想在这个时候像怨妇一样抱怨自己的经历,现在的他也没心思再关注这两人,于是摇头,“没事!就是有点被震撼到,也不知道这次赌石大会是由他主办的,能弄来这么多社会精英名流,而是由这么多价值不菲的毛料,肯定很厉害。”
听到他这句话,刘如诗噗嗤一声就笑了,冲他眨眼睛,“你不会知道是哪家主办的啊?那你猜猜,猜中的话,有奖哦!”
第十五章 真的一窍不通?
这语气,这神态!
杨封要是还猜不出来,就是傻子。
“刘家!”
他肯定回答。
刘如诗顿时感到无趣,瘪起嘴,“没意思,就这么猜到了!”
“那,有什么奖励?”
杨封一问,她就纠结了起来。
刚刚说有奖励,只是一个顺嘴说的,但是既然说了,她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要不,给你开个内部权限?”
什么是内部权限?
看杨封一脸茫然,她主动解释,“我们这次赌石大会,也是份等级分层次的,大厅所展示的毛料,都是普通的货色,就算有好料,也很少,但是内部还有一个等级高的展示厅,只有权限高的人才能进入,参与赌石。”
杨封明白了!
也就是,所谓的内部权限,是很难得到的资格。
“那是我的荣幸啊!”
他毫不客气接受了。
越是门槛高的,越优秀稀罕,他才不会为了面子错过机会。
刘如诗对他这么坦然也很满意,嘟囔道:“真是便宜你了!”
董大师看杨封的眼神都变了,“你小子,可别得意,别忘了昨天我的提醒!”
杨封立刻端正了神色,“董大师,等会儿,如果小辈有什么基础的不懂的问题,问你不算浪费机会吧?”
董大师领会他的意思,摇摇头,“你别想钻空子,反正等会儿,就是看到你要赔到倾家荡产了,我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就是你求我,我也不会心软。”
杨封故作委屈地撇嘴,“好吧!”
一旁的梁傲看到这一幕,本来信心满满,这会儿有些发虚了。
杨封还要董大师的提醒和指导,这是不是代表,杨封的实力被他高估了?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认识更厉害的赌石专家,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到杨封身上了。
“我们先逛逛吧!”
董大师提议。
异性四人开始沿着大厅设置的走道,一片一片赌石区域看去。
杨封一边看赌石,一边还不忘回头看了看潘少和桂妮娜的位置,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他们也是来赌石的吧?那等会儿说不定会遇到。
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自己,他还是可以把他们当做陌生人一样无视的。
“怎么了?”然而,他这么想,此刻的桂妮娜却望着一百年发呆,潘少忍不住问她。
桂妮娜摇摇头,“没什么!”
她刚刚一个转眼,看到一个身影和杨封很像,想细看人又不见了!
她摇摇头,不可能,这次都市大会可是上流阶层才能进入的,杨封怎么可能在这里,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潘少,您真的要赌石,我听说,赌石的风险很大,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要是没有精通赌石的人指导的话,十有**都会赔,我担心……”
她巧妙地向转移话题,说的也是真心话,她好不容易才傍上潘大少,要是他突然变成穷光蛋,她巴结他还有什么意义?
潘亮本身也不是一个脾气多么好的人,闻言脸上闪过愠怒之色,毫不犹豫啪一声甩在桂妮娜的脸上,“你在咒我?嘴巴给我闭严实了,赌石最讲的就是运气,今天老子要是真的赔了钱,就是你的错。”
桂妮娜捂住脸,吓得面色惨白,兰莽解释,“不,不是,我不敢,也没有那个意思。”
“哼,别以为我不懂得你的那点心思,跟着我就是为了钱,但是老子的钱,并不是你的。”
桂妮娜不敢再吭声,只能忍耐着心头的委屈,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潘亮这才满意,然后笑着道:“我可不是蠢人,怎么可能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来赌石,这次我也是请了高手的。”
话刚出口,就听到有人喊他,同时一个中年人大迈步走过来。
“何大师!”
看到来人,潘亮的眼睛大亮,迫不及待地迎过去。
……
“怎么样?这块毛料,值不值得入手?”
杨封等四人,此刻正站在一片毛料区前犹豫不定,主要犹豫的事梁傲,他听人说有两块出绿可能很高的毛料,就在这里展示,看了半天,他很满意,但还是要问杨封的意见。
杨封在眼睛上滴了眼药水,湿漉漉的眼睛望过去,果然,这一次,他发现天眼真的无法没看出什么大区别。
所有的毛料,型号标注的都是玉石毛料,生产日期生产人什么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唯有价值上面,还有点参考的空间。
有的价值是一文不值,有的是略有价值。
按理来说,凭借价值,他也能做出判断,但是,因为“略有价值”和“一文不值”的毛料太多了,对他来说,实在没有参考意义。
包括梁傲看中的那两块据称大概率出绿的毛料,也只是标注了“略有价值”。
杨封摇摇头,不做评价,视线在扫过一边角落的一块毛料时,突然怔住了。
“价值连城!”
这是那块毛料上空出现的文字。
杨封顿时心头火热!
连忙指了角落的毛料问这片区域的销售小姐,“那边的毛料都随意堆放在一起,是废料吗?”
小姐姐本来以为他们要买那两快价格比较高的毛料,态度还很热情,却突然听到杨封反而对别的毛料感兴趣,脸色顿时一变,冷淡了下来。
“那边的毛料虽然不是废料,但是也跟废料差不多了,都是最不可能出绿的,而且就算有机会出绿,品种肯定也不会太好,所以,商家就把这些毛料低价处理,好一点的五六万,差一点的一两万就可以买下来。”
看杨封在她的介绍下,神色越来越炙热,她脸上的不爽与冷淡更加明显,没好气地提醒:“不过我劝你们不要买,都是不可能开出来绿的,这不是浪费钱吗?”
然后她又开始跟梁傲推销之前那两块毛料。
大家都不是傻子,看出来杨封对角落无人问津的毛料感兴趣,梁傲更是积极劝说,“杨兄弟,你不会打算买那些毛料吧?人美女说的对,浪费钱啊。”
杨封却已经下定决心,虽然不知道现实“价值连城”的那快毛料石皮包裹之下是否能开出绿来,但他必须要试验了才知道。
玩意他赚大发了呢,反正对于他来说,几万块都是小钱。
“谢谢你们的提醒,我是新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从这些毛料下手吧!”
梁傲的脸立刻皱了起来,“杨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对赌石一窍不通吧?”
一开始他没有多问,只是因为杨封的鉴定能力,认定杨封很厉害,是大师。
但是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也恢复了理智和判断力,通过杨封重重表现,就跟一个普通的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一模一样。
现在杨封自己都说自己是新手,他真的有点慌了。
杨封犯不着说谎,再次郑重地点头,“嗯!”
梁傲浑身僵硬地愣了愣,然后猛地转头冲销售小姐姐到,“那两块毛料,对,就是我先前看中的那两块,我买了!”
小姐姐那叫一个高兴,接过他的卡一刷,然后宣布,“好的,客人,现在这两块毛料属于您了,我们这里有专门的解石机器,您要现在去解石吗?”
梁傲毫不犹豫地答应,“去,干嘛不去!反正都买下来了。”
然后让人带着他的两块巨大的毛料往二楼解石区域走。
全程再没有问杨封意见的意思,甚至头也不回。
杨封微愣,又觉得有些好笑。
董大师和刘如诗也都有些发愣。
“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刘如诗为杨封不平。
杨封摇摇头,很理解梁傲的心情,“梁董他是一开始对我抱有太大的期望,也怪我之前没有跟他说清楚,我不会怪罪他的,毕竟今天是托他的门票才能进来,回头有什么你那个帮得上他的,我也不会吝啬。”
董大师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小子,刚刚还一脸谦虚呢,现在就开始说大话了,你帮人家,你凭什么?”
杨封笑笑不说话,既然暂时和梁傲的合作中断,他也不用考虑买毛料谁出前的事情。
为了掩人耳目,他故意在废料去随意挑了几个“一文不值”的毛料,和那个“价值连城”的毛料一起买下来,话了32万,然后带着选中的四个毛料,也上了二楼。
杨封居然真的买了毛料,还过来解石,梁傲有些惊讶,但是装作不认识他,没过来说话。
“解石还要排队?”
也就是这时,杨封发现,二楼呕不少人都在等着。
当然了,能进这里的都是大老板,主办方不会让他们站着等,都是准备好了沙发茶几,摆好了水果茶盘,让他们取号等待。
二楼有8台解石仪器,梁傲在一号仪器前的沙发区等待,而杨封则在二号仪器前等着。
因为梁傲来的早几分钟,他的毛料自然先一步,很快,梁傲就激动万分地命人抱着自己毛料上前。
玉石毛料其实都听大块的,一个人一般都搬不动,所以,凡是要过来解石的人,主办方也就是刘家,都会专门派人帮忙打下手。
梁傲只要在一旁指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