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意义的事
海市和厦市两地警方在这次联合行动中一共抓获嫌犯二十二人,当场击毙一人。
这二十二人当中,其中有十六人来自大陆各地,而剩下的六个人则全都来自宝岛——
tw省。
很显然,这是一个横跨海峡两岸、专门以拐卖儿童为生的大型犯罪团伙,而且分工明确,层次更是严密。
警方想要顺藤摸瓜,可进展却并不顺利。
赵建成他们这十六个人在被抓以后倒是很配合,没有再做垂死的挣扎,纷纷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们自己的犯罪事实。可他们只是最底层的执行者,属于拿钱办事的人,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就连这些孩子最终会被带去哪里、做什么用途都不知道。
他们没有撒谎,也不敢撒谎,尤其是赵建成。
而潘羽衣之所以会愤怒到在审讯室里开枪,是因为那六个tw人不肯配合审讯,拒绝交代在把这些孩子接到tw以后的下一步运作,其中以领头的一个小胡子尤为嚣张。
这个小胡子在被抓以后,因为同船的同伙不肯、又或者是不敢指认他,而赵建成他们又是第一次见他,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同伙,所以这家伙竟然借着这个漏洞说自己只是个搭便船的,更扬言如果警方不放了他,他就要申请外交保护,寻找法律援助反告厦市警方——
华夏人在华夏犯罪却要寻求外交保护,这是什么性质?
这tmd还是一个有t独思想的分裂分子啊!
……
简而言之就三个字:真该死!
厦市警方当然是忍得很难受,潘羽衣更是忍无可忍,就连性格温和的韩水兰现在都是听得眉头直皱。
可偏偏这个小胡子不能死,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因为警方还想要他开口配合审讯。
“刘琰波,你有没有办法撬开那个人渣的嘴?”潘羽衣手里捧着姜茶,很认真地问道。
她又一次将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警方能试的方法都已经试过,可从tw来的那六个嫌犯却死活不愿意开口,要不然潘羽衣也犯不着愤怒到在审讯室里开枪。
既然大路走不通,那就行偏门。
刘琰波会有办法吗?
潘羽衣期望他有,就连韩水兰也希望他有。
刘琰波没有令她们失望,他连想都没想,就点头道:“有。但想要想用我的方法,光得到你潘大队长的允许还不够。”
“什么意思?”潘羽衣疑惑道。
“我不是警察,所以无论我用的是什么方法,都是不合法律法规的,也就意味着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徇私枉法。”刘琰波淡然道:“换句话说,就是需要有人站出来扛雷。”
“我来扛!”潘羽衣毫不犹豫道。
她在审讯室里连枪都开了,难道还怕多扛一颗‘徇私枉法’的雷吗?
“你的官太小,扛不起。”刘琰波摇了摇头,认真道:“而且人是厦市公安局抓的,所以这颗雷也就只有他们的局长扛得住。”
他的话说得不够委婉,甚至有点肆无忌惮。
潘羽衣却并没有在意,而是问了一句:“你确定?”
刘琰波点头道:“我很确定。”
“行!”潘羽衣放下杯子,起身道:“我这就去把杨局找来。”
她真的去了,甚至都没有先问清楚他刘琰波到底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
除了眼下的别无选择以外,更多的还是出于信任。
潘羽衣没问,可韩水兰却忍不住问道:“臭小子,这连警察都审不出来,你真的有办法吗?”
“我有。”刘琰波说道:“但我不能说,韩老师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韩水兰心里本来也没有想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办法,她刚刚之所以那么一问,其实更多的是出于关心和担忧,可现在听刘琰波这么一说,她倒是真的有点想知道了,不由又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呢?
“因为……”
刘琰波看着韩水兰,看着她那在这两天明显消瘦、憔悴了许多的脸颊,硬生生地又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答应过,不再骗她。
不能说谎,但真话又该怎么说出口?
刘琰波开始逃避视线,起身看向了窗外,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印入了他的双眸之中,然后有一抹笑容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庞——
那是一抹苦笑。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刘琰波很委婉地说道:“韩老师,我已经变得跟你记忆里的那个我完全不一样了。”
在时间面前,每个人都会有所改变,不止是容颜,还有身心,这同样是一种自然法则。
可不是所有的改变都能让人接受,包括自己。
韩水兰记忆中的刘琰波是什么样?
刘琰波大概是能猜到的。
她记忆中的他,虽然有些调皮,但一定是一个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好男孩。
那现在的刘琰波又是什么样?
连他自己都说不太清楚,因为负面太多,他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
自己已经面目全非!
“我知道。”韩水兰却是欣慰道:“我记忆中的那个臭小子啊,他现在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可靠的大男人。”
“不!”刘琰波声线逐渐平稳,让人听不出他此刻内心深处五味杂陈的起伏。“韩老师,你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你知道,如果可以,请一直记住我最初的样子就好。”
——当时过境迁的某一天,愿你我一如最初的样子;
这种希望显然不可能实现,就连说出来都显得矫情。
刘琰波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面对韩水兰时,尤其是在今晚,他心里竟然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向她倾诉,倾诉自己过往种种的冲动。
现在,他竭尽全力压制住了这种冲动,可说出来的话却已然变成了矫情的措辞。
韩水兰不明白,她不明白刘琰波的情绪为什么会在这突然间就变得如此消沉,不禁有些担心道:“臭小子,你到底是有什么办法?如果让你觉得很为难的话,你可以不用去做,这并不是你的责任。”
“这确实不是我的责任。”刘琰波从挂衣架上取下先前已经被雨水淋湿了的外套,重新穿上道:“可是很有意义。”
不再随意杀人,但还是要做你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
这是温老的临别寄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当我一个人回来时
凌晨四点。
夜越来越黑,就连楼道上的灯光似已都被外面的黑暗逐渐吞噬,变得惨淡无光。
刘琰波靠在楼梯口的墙边,手里转溜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
他的兴致似乎很不错。
不仅神色自若,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只是在惨淡的灯光下,看上去却有些邪得慌,很渗人。
啪嗒啪嗒~
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了潘羽衣略微带喘的声音:“刘琰波,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你。”刘琰波抬头看了一眼,很直白道:“你不是说你去找杨局吗?”
潘羽衣找来的不是厦市公安局的局长杨宏,是副局长张景洪。
正副局长,虽然只有一字之别,可有些时候,做有些事情时,却可能会千差万别。
“杨局去市政府了,我只能把张局找来。”潘羽衣走上来道:“你有什么办法就说,一样的。”
“刘先生,你好。”刘琰波刚刚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可张景洪却没有在意,反而主动伸出手道:“听小潘说,你有办法审出那些嫌犯的口供来,但需要一个扛雷的人,你看我这把老骨头行不行?”
“张局,您好。”刘琰波很有礼貌地伸出双手回握道:“你叫我小刘就成。”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潘羽衣一眼,更为直接道:“张局,我的办法,不是什么正规手段,甚至一旦开始以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如果超出预期以内,或者是被泄露了出去,被公之于众——”
“张局,你可能会因此脱下警服,甚至会有牢狱之灾,从此身败名裂。”
他没有说谎,更没有夸大其词。
刘琰波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时此刻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尤为认真地。
“刘琰波,你到底想怎么做?”潘羽衣插话道。
她心里开始有些没底了。
在潘羽衣心里,刘琰波一直都是一个还算靠谱、做事有把握和分寸的人,这也是她无条件相信他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看着这个男人那尽管很平静、却极为认真严肃的神情,她有些怀疑了——
也许让他来做这件事,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刘琰波没有回答潘羽衣的问题,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张景洪,郑重问道:“张局,现在你确定你还要站出来扛这颗雷吗?”
一时间,张景洪沉默不答。
他是一个警察,可警察也是人,趋吉避祸是人的天性。
谁不想阖家欢乐?
谁想要去承担不必要的无妄之灾?
谁都不想!
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啊!
张景洪沉默了许久,直到他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哭声——
那是一个孩子的哭声,正哭着要找妈妈。
张景洪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又想起了那个叫小涛的男孩……
这个年岁早已过半百,背也有点驼的老警察慢慢地直起了腰杆,先前出现在他脸上的那一抹犹豫不决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坚毅决然。
“小刘,如果用你的办法,你有几成把握拿下口供?”张景洪突然这样问道。
“九成九!”刘琰波回答道:“可一旦超出这个范围,我依然会拿回口供,但你我会因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闻言,张景洪笑了。
他摘下警帽,如情人般轻抚着,缓缓开口道:“再过几年,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该退休了,趁现在还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这样也算是对得起你了,老伙计,你说对吧?”
没有“为国为民”的豪言壮语,甚至听着有点悲凉——
英雄迟暮。
可就是这样一番每个老人都会有的自说自话地唠叨,刘琰波和潘羽衣已然知道了他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一个真正的好警察才能做出来的决定。
张景洪重新戴好警帽,抬起头来时,他已经不再是一个自说自话的老人,而是威严的厦市公安局副局长,说道:“小刘,只要你能拿回口供,我随时都可以因为‘徇私枉法’脱下这身警服。”
“现在,告诉我,需要我怎样来配合你?”
“放了他。”刘琰波回答道。
放了谁?
当然是那个满嘴胡话,说自己只是搭便船出来夜钓的小胡子。
“天亮之前,我会带着你们警方想要的口供回来。”刘琰波接着道: “但在这期间,张局,你要顶住上司的质问,下属的质疑,即不能让他们知道放人的真正原因,还要保证你这道命令的绝对性,这样我才不会受到干扰。”
这听上去很容易,可做起来真的很难。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释放一个明显罪大恶极的嫌犯,这本来就很不合规矩,更不合法,更何况还是在不能说明真正原因的情况下。
这让不知情的人怎么想?
怕不是要被怀疑收黑钱了吧?
更重要的是——
张景洪只是厦市警队系统里的二把手,未必就能做到一言九鼎。
潘羽衣皱起了眉头,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刘琰波点上了那支在手中转溜了半天的香烟,回道:“人多嘴杂,我用的方法见不得光。”
他这样一说,潘羽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追问道:“刘琰波,你到底要用什么方法,难道连我和张局都不能告诉吗?”
“不能!”刘琰波口吐浓烟道:“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我一定会把口供带回来。”
刘琰波不愿意说明,这无疑就变成了一场赌博——
张景洪得赌上自己后半辈子的声誉和前程。
对于一个干了快四十年刑侦工作的老刑警、好警察来说,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可他并没有考虑太久,点了点头道:“这样就足够了。小刘,就按你说的来做。”
“我知道了。”刘琰波同样点了点头,率先朝楼下走去。
当一件事情已经做好了决定以后,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
多说不如多做!
“刘琰波!”潘羽衣叫住了他,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怎样才算是超出了你预期以内的结果?”
刘琰波继续走,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淡淡道:“当我一个人回来时。”
第二百五十七章 那就让他来吧
小胡子姓胡,单名一个‘军’字。
胡军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尤其是在走出拘押室的那一刻,简直就是妙不可言。
他觉得大陆的警察们真的很有趣,都是一些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明明知道自己被耍得团团转,却又没有办法应对,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真是越想越开心。
胡军脚下生风,他完全无视掉了周围众多警员们疑惑和愤怒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出警局大楼,然后他在门口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伸了一个极为放松的懒腰,回身道:“两位警官,就送到这吧,你们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胡军既然答应了不再追究,就一定不会在追究。”
他的话很放肆,动作就更加放肆。
略微一顿,胡军转眼看向了潘羽衣,脸上泛起了更为明显的得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潘警官,凡事得讲个证据,所以以后办案别再这么冲动,不然下次你可未必能遇到像我这么好说话的人了。”
潘羽衣怒火攻心,她自己却又在拼命压制住,以至于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些扭曲了,似笑非笑, 她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那我真的是谢谢你了。”
“谢就不用了,都是应该的、应该的,警民合作嘛~”胡军笑着挥了挥手,转身朝大门口走去,一刻都不愿意再逗留,边走还边说道:“两位警官,以后要是有机会去tw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也请你们喝茶。”
噗嗤~
胡军在即将走出警局大门的那一刻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声音不算太大,可此刻在这充满着诸多疑惑和无声无息的愤怒的警局里,却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潘羽衣的拳头越攥越紧,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胡军走出警局的大门,直到看着他彻底走出视线之外以后,她才松开了咬紧的牙关,带着一股子女人的狠劲低声喃语道:“刘琰波,你最好别让我失望,不然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
凌晨五点,天寒地冻。
城市里的霓虹依旧万紫千红,可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也不过是让被照亮了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罢了。
这样的凌晨,绝对不会有人喜欢。
胡军也不喜欢,尽管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依然很不错,可在走出警局大门以后,他即没有再去回味战胜警察的快感,也不想打电话联系谁——
找一家酒店,开一间大床房,把空调开到足,然后再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这些才是胡军眼下最想做的事情。
警局大楼在市中心,周围有不少酒店和宾馆,而且看上去档次都还不错。
胡军四下张望了一番后,最后选定了不远处一家有一二十层楼高的大酒店,不过吸引他的不是它那豪华大气的外观,而是名字——
君悦大酒店。
胡军又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因为他觉得这酒店的名字越看越顺眼,真是跟他现在的心情符合极了。
“忙忙碌碌为那般?不如偷得浮生半日闲。”胡军心情好到开始瞎改诗词,顺手将刚从警察那里拿回来的手机扔进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
酒店的位置离警局大楼不过两条街的距离,穿过一条巷子就能到。
巷子里有灯光射进来,但还是很暗,使得这幽静狭长的巷道看上去就如同一头巨兽的食道一样,贪婪地吞噬着来往的人们。
胡军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走进了这条小巷子——
人们常说:夜路走多了,就难免会撞到鬼;
可人们不知道的是:敢走夜路的人,通常都不怕撞到鬼。
胡军是一个无神论者,他不信鬼神,更不信什么天道好轮回、地狱报应之类的无稽之谈。
可在这个特别寒冷的凌晨里,他好像真的撞到鬼了。
巷子里的中段是整条巷子里最暗的地方,就连从两头两边射进来的灯光都照耀不到,胡军刚走到这里,走进黑暗里,眼前突然就完全黑了下来……
悄无声息,不一直都是黑暗来临的开始吗?
胡军觉得自己在这条黑暗的小巷子里仿佛待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又好像是做了一个梦,等梦醒来时,他就会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这条巷子里——
这里好像是一间废弃厂房的地下室,空气中除了冰冷的寒意以外,还有钢铁的腐朽味和水臭的刺鼻味。
啊喷~
胡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四周一片漆黑,可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于是挣扎着想站起来,可他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件事——
自己竟然不能动弹了。
没有绳子的捆绑束缚,身上也没有哪里有感觉到受伤的迹象,可就是怎么都动不了,难道真的撞到鬼了吗?
“喂,有人吗?”胡军忍不住大喊两声道:“到底有没有人?”
嗒~
回应他的是一声打火机的打起来的声音,然后有微弱的火苗亮起,先是点燃了一些枯草,然后点燃了一根一根小树枝,最后点燃了大块的木头……
随着火光越来越高,胡军终于看清楚了正在烧火的人,惊呼道:“是你!”
他见过这个穿中山装的青年男子,在澎玙港关孩子的仓库里,在警局里。
“你到底是谁?”胡军接连质问道:“你是警察吗?”
青年男子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在很忙碌。
烧旺火以后,青年男子将一个不知他是从哪里捡来的脏兮兮的铁锅架在了火上,然后又将一桶食用油倒进了铁锅里。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水果刀和一把银针放在地上,又朝火里添了点柴,最后才拍了拍手,垂眼看着胡军,说道:“我叫刘琰波,不是警察,但算是警察派来的吧!”
“该死!”
胡军知道自己中计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大陆警方竟然敢不顾法律法规跟自己玩这一套见不得光的手段,声音不由地变得有些轻颤:“你想干什么?”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也能猜到我带你来这里的用意。”刘琰波淡淡道:“老实交代出你拐卖儿童的罪行,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一次机会。”
哈哈~
胡军突然大笑起来,就好像他刚刚听到的本身就是一个大笑话一样,笑得猖狂极了,嗤之以鼻道:“别以为你跟我来这一套我就会怕你,我告诉你,有种的你现在就弄死我,不然等我出去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和那群臭条子。”
面对挑衅,刘琰波却变得越发平静,只是问道:“你确定你不愿意说吗?”
“说啊,怎么不说啊!”胡军大声道:“说我拐卖儿童,证据呢?啊!我问你证据在那啊?”
唉~
刘琰波突然轻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胡军的眼神在这时候竟然变了,好像是在可怜,无奈失笑道:“看来我还是这么不适合做审讯工作啊~”
“时间有限,那就让他来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梦魇开始
他?
这鬼地方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吗?
胡军努力转动着眼珠,却并没有在这空旷冰冷的地下室里再看到其他人,不由不屑道:“少神神道道的吓唬老子,你当……”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笑声打断了。
嘿嘿~
这是一声怎样的笑声?
很难听,就像是有人被咔住了喉咙时发出来的一样;也很诡异,似乎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听着都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但更可怕,这声笑声竟然在这空旷的地下室里造成了回音,然后变成了无数道笑声,就仿佛在火光照亮不到的黑暗中正有无数怨魂厉鬼在欢呼雀跃,迫不及待地要食人肉、喝人血。
胡军在此之前一直都很猖狂、也很有自信,可这声笑声却在瞬间让他头皮发麻到不寒而栗,他艰难地转回视线,看向了发出笑声的源头——
刘琰波微垂着脑袋,脸上有着那种因为过度兴奋而造成了扭曲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复苏的恶鬼,又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神情癫狂,看不到一点正常人的样子;
但更可怕的是他那一双眼睛,它们变成了红色的,比鲜血还红,就连火光和黑暗都遮掩不住那妖艳又诡异的光芒。
他到底是人是鬼?
胡军在顷刻间已是冷汗直冒,尽管他手脚都不能动弹,可那放大的瞳孔和颤抖着的嘴唇已经表明了他在此刻是有多么的恐惧,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一个正常人的认知。
“你、你……”胡军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刘琰波却没有在看胡军,他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来回翻转着看,笑容中有了很明显的满意感,却也更显得邪性……
只是看着看着,他眉头忽然紧皱,厉声道:“闭嘴!你再啰嗦,我现在就把他杀了。”
他这是在跟谁说话?
胡军不知道,但他知道,这里任人宰割的人好像只有自己。
笑声不再回荡,火光还是那么亮,可黑暗却似乎越来越浓了。
黎明之前,岂不是就是黑暗最浓的时刻吗?
啪哒、啪哒~
刘琰波终于不再看着自己的手,他从地上抓起那一把银针,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走到胡军跟前,慢慢地蹲了下来,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连声音都变了,变得很刺耳:“我应该谢谢你。”
谢什么?
他却没有说。
面对眼前这双吓人的眼睛地直视,胡军的嘴唇抖得更厉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颤巍着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琰波没有回答,他把手上的银针按长短顺序一根一根地排列在地上,嘴里说道:“你知道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刻是那一刻吗?”
“不是黎明之前,而是梦魇开始的时候。”
将银针排列好顺序以后,刘琰波又重新拿起其中最短的一根银针,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甚至又满脸陶醉地放在鼻前嗅了嗅,然后他才又一次看向了胡军,脸上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浓:“现在,属于你的梦魇开始了。”
恶魔的眼睛,厉鬼的声音,还有……
胡军能想到不少东西来形容刘琰波,但他现在唯一不敢的就是用‘人’来形容这个时候的刘琰波——
在他眼里,他已经不是人。
银针一共有十八根,每一根都细如毛发,看上去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却又显得格外渗人。
刘琰波的动作很轻,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当他把前十二根扎进来的时候,胡军甚至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啊~
可就在第十三根完全扎实时,胡军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觉得自己身体里就好像突然被人放了成千上万的蚂蚁一样,它们在撕咬着,啃食着……
十四针……
十五针……
一针比一针痛苦,一声比一声惨绝人寰。
胡军觉得自己的五庄六腑都已经被碎成了渣,这种疼痛比锥心刺骨之痛还要痛苦一百倍、一万倍,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可奇怪的是——
他不仅没有因此痛到昏厥过去,反而还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痛楚在一丝一毫地慢慢增加。
刘琰波恰好与之相反,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把针下得奇慢无比,而且每下一针,他那比哭还难看的邪性笑容就会越浓一分,笑道:“别这么矫情嘛,这只是游戏开始前的热身运动,我以前也被人这样扎过,就跟挠痒痒一样,一点都不痛。”
啊~啊~
胡军想骂娘,可嘴里却只能发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
啪~
“喊什么喊,没看到就快要扎完了吗?”刘琰波反手一巴掌抽在了胡军嘴上,将他后面的惨叫声连同几颗牙齿给硬生生地打了回去,然后接着下针。“你可是面对警察都能处惊不变的人贩子,这时候,得拿出点作为罪犯的狠劲来,在这喊来喊去的有意思吗?不嫌吵啊?”
十八根银针终于下完了!
疯了!
刘琰波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脱下外套狠狠地甩在地上,仰天大笑道:“现在我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时而癫狂,时而乖戾,时而……
胡军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去形容这个叫刘琰波的青年男子,但在十八根银针扎完以后,他身上那种犹如万蚁啃食的痛楚已经消退,他强忍住嘴上清晰的疼痛,终于开口问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刘琰波又蹲了下来,声音竟变得有了一种让人听了汗毛直竖的温柔感。“我只是让你的身体和大脑变得兴奋起来而已,这样你才能在接下来的游戏里给我带来足够的快乐。”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快乐了。”刘琰波缓缓张开双手,如沐春风。
“你到底想怎么样?”胡军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想怎么样?”刘琰波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了怨念的戾气。“都怪那个死家伙把我关太久了,害我都忘了接下来要先做哪一个步骤了。”
他想了很久似乎都没有想起来,想到气急败坏……
嗤嗤~
这是一个听着就让人很有食欲的声音,锅里的油烧开了。
“还是想不起来。”刘琰波两手一摊,又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就从最简单的步骤开始吧~”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又一次走向胡军,微笑着问道:“对了,你平时是喜欢bbq,还是喜欢油炸食品?”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竟然不说谎
华夏自古就是一个重法重罚的国家,尤其是在古代封建王朝的时候,连对罪犯的死法都创出了诸多花样,什么腰斩啊,什么五马分尸啊……
凌迟,下油锅。
这两种刑罚在华夏古时候是专门用来处决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很有名、也很残忍,能想出这两种刑罚的人,不能说不是好人,但心理问题肯定也很大。
那将这两种刑罚加以结合运用的人呢?
胡军看着刘琰波拿着刀走向自己的时候,已经隐约地能猜到这个家伙想对自己做什么——
真正灭绝人性的虐待,恐怖到让人不敢去细想。
可最让胡军恐惧的还不是刘琰波即将对他做的事,而是刘琰波这个人。
双重人格,人格分裂……
在这个世界上,患有这些精神上的疾病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在这个高压、快节奏的时代里,大多数人都在精神上有些或多或少的毛病。
胡军以前也跟患有人格分裂的人接触过,可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谁患有像刘琰波这么严重的人格分裂,除了这副一模一样的皮囊以外,这真的完完全全是两个性格迥异不同的人啊——
这种人,没有谁能预测到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也许在别人眼里很灭绝人性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是最简单的开始。
胡军看着刘琰波,看着他像一个疯子般旋转跳跃的步伐,身上冷汗如雨,喉咙发干道:“你~你别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咬~咬舌自尽,到时候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哦!咬舌自尽吗?我喜欢这个死法。”刘琰波走了过去,喜笑开颜。
他用刀扒开胡军的嘴唇,看了看,很认真地说道:“你这口老黄牙不够锋利,未必就能一口咬断。来吧,把嘴张开,把舌头伸出来,我帮你用刀抵住,然后你再咬,一定可以一刀两断。”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胡军想赌,他真的想听话地张开嘴、伸出舌头,赌刘琰波不敢让他死,可面对这个疯子,他又实在是没有那种勇气去赌,去面对死亡的降临。
疯子被惹怒了!
刘琰波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他起身对着胡军就是一阵猛踹,骂骂咧咧道:“我让你张开嘴、张开嘴,你tmd是听不懂人话是吧?”
由于那十八根银针的效果,很一般的疼痛也被放大了几十倍,胡军被踹得惨叫连连,嚎得跟杀了猪似的。
胡军崩溃了!
他的身体已经忍受不了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残,精神上更是无法独自来面对这个已经变得毫无人性的疯子,哀嚎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闻言,刘琰波又踹了两脚,然后才停住蹲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你。”
“还有,你现在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想要听你讲犯罪故事的人不是我,是那个死家伙,我想要的只是杀人而已。”刘琰波微眯着双眼,脸上又有了那种让人作呕和胆寒的享受笑容。“当别人的生命在你手中慢慢流失,你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这才是我想要的。”
胡军听懵了,也吓傻了,他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用别人的死亡来证明自己活着——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生出这种想法?这还算是人吗?
人之初性本善也好,人之初性本恶也罢…
在这个一夜未眠的凌晨里,刘琰波在不断刷新胡军对人性和善恶的认知——
一山还有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
跟这个刘琰波比起来,胡军就像一只善良的羔羊。
“那你杀了我吧~”胡军已经没有了大喊大叫的力气,只剩崩溃过后的绝望和麻木。“求你给我个痛快。”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舍得现在就杀了你。”刘琰波笑眯眯地说道:“对了,这折腾了一晚上了,你肯定又冷又饿吧?”
说完,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小瓶二锅头,晃了晃道:“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呕~
看到刘琰波手中的酒,胡军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他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酒有了,下酒菜也走了。
当锅里的油烧开后,刘琰波拿着刀走向他的时候,胡军就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什么,可他没有想到这个疯子竟然能疯到这种地步,还如此的“体贴”。
人们常说: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
胡军一直很认同这个说法,毕竟弱肉强食是自然界不变的法则,不然他又怎么会心安理得地走上拐卖儿童这条路。
可现在,胡军对这句话有了新的认知,这不再是一种形容方式,而是眼前即将发生的事实——
人真的会吃人,还是自己吃自己。
油已经烧到滚滚开,刀也碰到了肉,这真的是梦魇啊!
胡军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已经被割破,可他已经能承受住那种被拉扯着慢慢割下来的疼痛,因为没有什么痛能比精神上的摧残更痛,他痛到上下失禁,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我真的什么都告诉你。”胡军不敢再隐瞒,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直接承认道:“我是人贩子,我真的是人贩子,今晚那些孩子要是被接到了tw,我老大就会分别将他们运到岛国和南洋国去,然后交给当地的蛇头分类处理。”
“我们老大真名叫邓辉,他大部分时间都和家人住在中台市的一栋别墅里,但他在阿隆市和小雄市还有两套房子,是*用来做买卖用的落脚点,这两处现在还关着不少孩子和女人,等我们把这批孩子接回去以后,就一起……”
“停!”刘琰波割到了一半,也听到了一半,很不耐烦地打断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对你这些犯罪故事不感兴趣,我……”
“你闭嘴!是你自己让我出来帮你的,现在当然是我说了算。”跟胡军话说到一半,刘琰波又和另一个刘琰波吵了起来,不过很快,现在这个刘琰波就妥协了。“得得得,你先别出来,我听你的还不成么,就给他一个机会。”
“算你走运!”刘琰波很不爽地将刀上的血迹在胡军身上狠狠地擦了个干净,放到一边道:“不过我先说明了,机会只有这一次,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敢说一句慌,老子就让你吃你自己的子孙、根。”
“第一个问题,你家还有什么人?”
胡军明显一愣,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不过很快就回答道:“我妈,我妹妹,还有我老婆和我儿子。”
“她们人现在在哪里?”刘琰波又问道。
“我妈跟我老婆和儿子住在一起,在莲花市清塘县县城里,我妹妹前年出嫁了,嫁在隔壁的水乡县,她们一家也是住在县城里。”胡军详细回答道。
他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又不敢,只好在说完后又紧接着乞求道:“我求求你了,不要去搞我家人好不好?”
刘琰波却说道: “这得看你老实不老实。”
“我老实,我一定老实。”胡军连连保证道。
“你老不老实,你说了不算,得我说了算。”刘琰波说着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打开一条未读短信看了看。
砰~
看了没两眼,刘琰波就把手机给摔了,脸色变得难看极了,跳脚大骂道:“操,你竟然不说慌。”
第二百六十章 令人满意的结果
天亮了。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明照亮了这座还没有完全睡梦中醒来的城市时,胡军捂住右耳再一次走进了厦市公安局——
狼狈!
他现在真的很狼狈,跟几个小时前离开这里时的猖狂得意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子。
胡军走得很慢,因为这条路并不好走,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走的这条路的尽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可他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而跟那所谓的梦魇比起来,无论是牢底坐穿、又或者是吃‘花生米’,都是更充满人性化的惩罚——
是种解脱!
警局内依旧灯火通明,看上去依旧那样繁忙有序。
在过去的一天一夜里,这不是一段太平安稳的时间,有不少警员已经连轴转到超过二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他们中大多数人也都记得胡军,记得他的猖狂和可恶,记得他有多该死……
潘羽衣同样彻夜不眠,不过当看到胡军走进来时,她悬着的心终于又安稳地落了回去,沉着脸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也没有刘琰波想的那么胸大无脑,该配合演出的时候,还是知道尽力地去表演。
胡军不知道潘羽衣是不是知情,是不是就是她派刘琰波去拦截的,他现在也不想知道,因为于他而言,这已经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对结局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有气无力地说道:“潘警官,我是来自首的。”
他这话虽然不是出自本意,却是真话,可周围的警员们似乎并不愿意相信,他们眼中的愤怒不减反增,大概是都在怀疑他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吧?
胡军没有去在意周围那一道道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目光,这些还有理智和人性的目光甚至让现在的他觉得很有安全感。
潘羽衣扫了一眼周围逐渐骚动起来的人群,待到其他人因为她的目光又安静下来时,随手点了两个人,吩咐道:“你们俩带他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然后通知陈队,进行突审。”
“好的,潘局。”被点到的两名警员应承道。
他们都没有问胡军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潘羽衣没问,是因为她心知肚明。其他警员不问,是因为没这个必要,是——
活该!
胡军被带走后,潘羽衣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准备随时扛雷的张景洪,而是急冲冲地走出了警局大楼,东张西望着——
她并没有等太久,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刘琰波回来了,那像面具一样的淡淡浅笑重新挂回了他的脸上,逢人就笑,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错。
他的心情是不错,可有人心情却不咋的——
半个小时不算久,但对于等人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段,而且等人的人还恰好是咱潘副局长这么有脾气的女人,她那点因为胡军来自首而获得的好心情早被这冬日清晨的凛冽寒风给吹到九霄云外去了,没有当场暴走已经是她最后的矜持,迎上去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刘琰波,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说话间,潘羽衣已经把刘琰波拽到了一边,也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接着道:“还有,你这家伙下手怎么那么重?整那么多明伤,万一到时候胡军反咬你一口,告你故意伤害罪,我看你找谁说理去!”
“我说大姐,谁告诉你胡军身上的伤是我给他整出来的?”问题有好几个,刘琰波只抓住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你这一大清早的就污蔑我,不好吧?”
演?
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你到我这还演上了?
潘羽衣有些被气懵了,没好气道:“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他还能撞鬼了不成?”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不信你去问他自己。”刘琰波把头摇得相当坚决,不带半点犹豫。
这是掩耳盗铃——
刘琰波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哪怕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当事人也不该去承认,这不仅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不相干的别人好——
不错!
在这件事上,潘羽衣就属于不相干的人,因为就算是出了什么差错,上有张景洪等着扛雷,下有他刘琰波承担责任,不会与她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的事情,又何必去在意它的真假呢?
潘羽衣是不理解的,她也没法理解,她甚至因为刘琰波这掩耳盗铃的“愚蠢”行为动了真怒,她认为这是他对她的极度不信任,拉下脸道:“你什么意思?”
刘琰波察觉到了,无奈道:“潘大队长,有些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当我喜欢问啊!”潘羽衣更气了。“你这混蛋,看不出来我是在担心你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啊,这不,为了回报你的担心,我还特意跑去买了你潘大队长爱吃的驴肉火烧回来。”刘琰波将右手提着的早点袋献宝似的递了过去。“你看,还热乎着呢。”
潘羽衣朝袋子里瞥了一眼,那热乎乎的香气让她蠢蠢欲动,可她并没有接,还是拉着个脸,尽力维持住那副“本宫现在很生气,哄不好”的模样。
刘琰波急了,尤其是在他看到周围不断有人驻步向他们这边投来一副看戏的目光时,他就更急了,只好不再打马虎眼道:“好吧,那潘大队长,我们直接跳过中间的这些是非曲直,我只问你,对于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满意。”潘羽衣不假思索道。
公是公,私是私,这一点立场她还是能坚守的——
于公而言,胡军能回来自首,这确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那不就结了。”刘琰波把早点硬塞进潘羽衣手里,接着道:“从你和张副局找上我那一刻起,你们能要的就只是一个令你们满意的结果,而不是一个完美的过程。”
结果和过程——
刘琰波没有和潘羽衣再继续纠论下去,因为这已经不再是一个重要的话题,远没有他现在要去给韩水兰娘俩送上热乎乎的早餐重要……
上楼时,刘琰波刚好碰到了正下楼的张景洪,两人都没有开口打招呼,就跟素不相识的人一样,彼此只是礼貌地一笑,然后擦肩而过——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药方泄露
下午三点,飞机落地。
刘琰波手里抱着韩晨曦,和韩水兰并肩走出了机场,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看上去就像一家三口一样,毫无违和感。
其实——
这样的画面曾经也在刘琰波睡梦中出现过,那时候的他还年少,对未来充满了遐想和期盼,尽管那同样很不切实际,可依然能让刚刚情窦初开的他从睡梦中醒来时独自回味很久。
现在——
不能说梦想已经照进了现实,但至少画面和当初梦里的情景是差不了多少的,可刘琰波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遐想和期盼,又或者说不是没有,而是不敢再有,因为束缚他的不止是和尹含若的婚姻,更多的是现在这个百无禁忌的自己让他觉得不配——
少时的梦,大概是世界上最难已实现的美好吧?
打车的时候,韩水兰问道:“臭小子,今晚去我家吃饭吗?”
“对啊对啊,刘叔叔,你来我家吃饭嘛,我妈妈做的菜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韩晨曦也发出了邀请,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已经有点黏刘琰波了,因为他觉得这个刘叔叔是个好叔叔。
“好啊!”刘琰波没有考虑,爽快答应。
现在的他不善交际,也不喜欢去别人家串门……那怕已经在海市过了三年多的正常生活,那怕已经结了婚,可他刘琰波还是那个更习惯一个人安静待着的刘琰波,可面对韩水兰时,他觉得——
无论她说什么,自己大概是都不会拒绝的。
人们常说:习惯成自然,很难改变;
可人们不知道的是:很多习惯都是因人而异的。
刘琰波会因为韩水兰改变自己的习惯,尹含若也会——
她原来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强人,虽不能说是就算泰山拍脸上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那种级别,但至少也是自强不息的存在,遇事不慌不忙,能沉着冷静地应对。
在结婚之前,尹含若习惯了一个人独自应对各种棘手问题,比如商业上的,还有尹天华之前一直想把她“卖”个好人家的各种操作,不能说应对自如,但她都走过来了——
这是一个好习惯,所以她是一个杰出的青年企业家。
可结婚之后,尹含若发现这个好习惯已经力自己越来越远,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依赖别人的习惯,依赖那个吊儿郎当、不思进取……却又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给她依靠的男人。
就像现在——
会议室里的人都在看着尹含若,等着她来决定该怎样解决公司这次面临着的危机,可她心里却在想着:刘琰波,你这个混蛋现在到底在哪?
这就是结婚后和谈恋爱时的区别——
谈恋爱时,无论两个人爱得有多深、情有多浓,通常情况下,彼此都是报喜不报忧,只为给对方尽可能地留下最浪漫的爱情故事,这听起来很美好,可这也是一种距离——
距离产生美,可距离通常也代表着分离;
而结婚以后,一心的浪漫变成了一肩的责任,男女朋友变成了家人,家人是可以同甘共苦的,是可以完全依赖的,凡是也都可以有商有量,因为大多数时候,你们拥有的只有彼此……
“尹总~”一旁的凯迪轻喊了一声,可尹含若却没有半点反应,她只好加大声音又喊了一声:“尹总。”
“啊~”尹含若反应过来后,急忙收拾好有些烦乱的心情,问道:“刚刚说到哪了?”
“姚副总提议,既然我们公司有军方的协议和市政府的证明,我们完全可以向专利复审委员会提出专利权无效的请求,让专利局撤销华生药业对黑墨膏的专利申请。”凯迪赶紧复述了一遍姚俊杰的提议。
“没有用的,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尹含若沉着静心道:“就算这一次我们阻止了他们申请专利,下一次,他们可以找专业人士在原有的药方上加一味并不影响药效的药材,再换个药名,他们还是能申请到专利,然后和我们争夺市场,而到那时我们就只能在价格上做文章,但以我们若梦集团现有的基础,想要去和他们华生药业打一场价格战,几乎没有任何赢面。”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坐在这里等死吧?”上官清梦很上火,她现在简直快要气炸了。“这都被人骑到头上来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等死?
在商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尹含若的生意经里压根就没有这两个字,不然她又怎么会配得上“杰出青年企业家”这个称号呢?
“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算是治标不治本,这趟专利局,我们还是要跑的,但同时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尹含若故意停顿了下来,清冷的眸子里有着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寒光,慢慢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上官清梦和姬如烟,无人敢直视其目光。“那就是找出泄露了药方的哪个人。”
会议室里的气氛本来就不好,现在就变得更加压抑了。
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清楚,黑墨膏的药方作为若梦集团的核心机密,现在却被华生药业拿去申请专利,这肯定是有人做了商业间谍,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今天在座的其中某个人,又或者不止一个。
清楚归清楚,可这要怎么找,又该从谁查起?
很多人开始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打量着你,不论心里有没有鬼,反正脸色都不太好看,更没有人敢接话。
气氛越来越压抑,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的寂静。
尹含若扫视了一圈后,收回目光道:“姬老板,专利局那边就麻烦你去跑一趟了。”
“好。”姬如烟看了看时间,起身道:“我现在就去。”
尹含若点了点头,又道:“清梦,你亲自去一趟药厂,让生产部暂时停止生产,工资照算。”
话刚说完,尹含若想了想,又说道:“至于药方被泄露出去这件事,如果你们谁心里有什么看法,可以单独来找我说,也可以发匿名邮件给我。”
这时候,为表忠心,若梦集团其他的高层领导们也顾不上自己脸色是不是好看,纷纷坚定不移地点着头,就好像他们手上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知道了谁是出卖了公司的人一样:“是,尹总。”
尹含若合上面前的文件,没再多说什么,只道:“散会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幼稚鬼
入夜时分。
饭菜很丰盛,多是韩父韩母所做,韩水兰回来后只做了一道菜——
油煎泥鳅。
将鲜活的泥鳅先煎至香脆,再配上生姜、蒜子、酸辣椒等佐料拌炒……
这是一道好菜,是一道承载着刘琰波和韩水兰共同记忆的菜。
犹记得那年秋天,阳光金黄,处处丰收,当辛勤的农民们将稻谷收回家后,水田里便成了孩子们最好的乐园……
抓泥鳅——
是刘琰波那时候在秋天里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也是他那个年纪时最拿手的事情之一。
十几年前,那时候的人们还没有“聪明”到用电打、放药毒的地步,水田里野生的泥鳅还很多,刘琰波每天放学回家后都会去抓,有时候抓的特别多的时候,他就会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带一些去学校给韩老师,她就会在当天中午的时候做上一道油煎泥鳅,又或者是鸡蛋泥鳅汤,然后叫上他一起吃。
那个时候,每天的中午,都是刘琰波一天当中最期待、最美好的时光。
刘琰波还记得,有一次自己抓了特别多的泥鳅,于是给韩水兰带去的也就比往常的多了好多。
那天,韩水兰做了满满一大盆鸡蛋泥鳅汤,邀请了全班同学一起吃,大家都吃的很饱、很开心……
从那天以后,班上的其他同学也纷纷效仿刘琰波,每天都会有那么几个人从家里带一些菜去学校给韩老师,比如腊肉啊、泥鳅啊、又或者是小溪里抓来的鱼……韩水兰每天都会笑着收下,然后不厌其烦地在当天中午做好菜,再拿到教室里和全班同学一起分吃——
就为这事,刘琰波那时候还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呢,他觉得自己失去了韩老师的独宠……
时间当真如梭啊~
刘琰波的记性不算太好,因为很多东西他现在已经懒得去记,但有些人、有些事,却已经早早地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往事不可追啊~
“小刘,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韩母一上桌就夹起一大块蹄髈肉放进刘琰波碗里,嘴里念叨着:“你看你这瘦的,得多吃点肉好好补补才行。”
“小刘,来,咱爷俩先走一个。”韩父举杯道。
“刘叔叔,给。”韩晨曦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了一个出来,放到了刘琰波碗里。
“谢谢。”刘琰波一边用碗接着不断夹过来的菜,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赶紧端起了酒杯——
他还是有些拘谨。
韩家人的热情是可以预料到的,尽管在来之前已经做足了自认为很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刘琰波依然高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应对能力,不过还好的是——
他的胃口一向都不错,酒量就更是好。
甭管你是鸡鸭鱼肉还是萝卜白菜,也不管你是要小抿一口还是一饮而尽,刘琰波都是来者不拒,吃得特香、喝得特欢快。
菜当然是给人吃的,酒本来就是拿来喝的。
绝大多数老一辈人都很实在,不会假客套那一套做派,对于刘琰波这“让吃就吃,让喝就喝”的行径,韩父韩母很满意,老两口心里都觉得——
这小伙子,实诚。
五菜一汤,两瓶高度白酒,这其中有一半都落入了刘琰波腹中,外加三碗大米饭……
饭后,夜色已深。
刘琰波陪着韩父下了盘围棋后,便起身告辞,他的情商或许不够高,但一直都是一个能审时度势的人——
韩家在遭遇了这样的劫后重逢之后,他们一家人需要一个没有外人存在的空间,用来宣泄这几日积压在彼此心里的情感。
韩父韩母没有多做挽留,只是让韩水兰送刘琰波下楼,叮嘱他日后有空的时候就来家里坐坐。
天寒地冻,长夜漫漫。
刘琰波和韩水兰并肩走在小区的道路上,走得很慢。
他们是多年以后的久别重逢,这几日也没有好好细聊过一次,甚至在今晚气氛愉悦的饭桌上,都没有问起过彼此的现状。
刘琰波不是一个喜欢打听别人**的人,就像他不喜欢别人询问他的过去一样——
可人,不总是喜欢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吗?
“韩老师…”刘琰波抽了口烟,略微一顿后,鼓足勇气问道:“这几天怎么不见晨曦的爸爸啊?”
儿子被人贩子拐走,这么大的事,孩子的爸爸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这很不寻常,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琰波之前一直不敢问,他同样也觉得自己不该问,可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又变得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确切的答案。
“啊?” 韩水兰停下了脚步,显得颇为诧异。
不过很快,她脸上浮起的那点猝不及防就被一种深深的冷漠所取代,真的很冷漠,就像是看到一头大象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也许过了几秒钟,也许更久一点……
“死了。”韩水兰的声音变得很冷淡,还透露着一股倔强。
韩晨曦的爸爸死了?
这听上去真是一个很糟糕的答案,但真正的答案恐怕只会比这个更糟糕吧?
曾经的经历让刘琰波变成了一个极其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他捕捉到了韩水兰神情当中那份深入骨髓的冷漠,他更清楚,那种冷漠绝不会是因为她看淡了生死,只可能是——
某些人或许还没有死,但在有的人心中,还不如死了的好。
天又被自己给聊死了?
刘琰波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他不敢再去细问,更不敢出言安慰,只能低头默默地走着。
刘琰波和韩水兰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一时间两人也都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只好闷头走路,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小区大门口。
“韩老师…”“臭小子…”
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住了对方,随后相视而笑,气氛又缓和了很多。
刘琰波摸了摸鼻头,笑道:“韩老师,你先说吧。”
“嗯。”韩水兰点了点头,可她想了想之后,却又说道:“你有什么事的话你先说吧,我没什么事。”
刘琰波也想了想,摇头道:“我也没什么事。”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有些言不由衷,可他们自己偏偏像没察觉到一样。
“哦~”韩水兰说道:“那你回去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
“嗯。”刘琰波点头道。
气氛是缓和了,可因为刘琰波先前的冒昧只问,两人之间的距离感似乎又回到了在海大刚刚重逢的时候那样。
这不是他想要的。
快走出大门口时,刘琰波再次停住了脚步,脸上泛起了一抹如少年般勇敢的笑容,回头道:“姐姐,我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常常吃你做的菜吗?”
姐姐?
韩水兰记得,这是自己当年允许过的称呼,她的笑容逐渐温柔,眼中甚至有了宠溺:“随时都可以。”
“拉钩。”刘琰波连忙又跑了回来,喜笑颜开地勾起小指。
“幼稚鬼。”韩水兰笑骂着伸出了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女人啊女人
若梦集团。
职员们都已经下班,只有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
黑墨膏的药方被泄露——
虽然已经做出止损措施,可终究都只是一些治标不治本的权宜之计,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之后的损失还是会越来越大。
可要怎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尹含若对此一筹莫展。
“唉~”上官清梦瘫倒在沙发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是没辙了,你想到办法没有?”
尹含若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
上官清梦苦笑道:“那看来我们想要发家致富就只能指望姬老板手里的白玉露了。”
“对了,妮子,这药方不是你男人给你的嘛,既然我们现在没办法再保持它的独有性,那就只能从质量上入手了。”上官清梦接着道:“要不你问问他,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提升药用效果?”
确实——
就医药行业而言,跟华生药业这家老牌医药公司比起来,若梦集团在各方面都有所不及,有些方面甚至相差甚远,而现在失去了垄断市场的独有性,就只能从药效上想办法,才能在以后的市场争夺中占据主导地位。
尹含若当然也能想到这一点,可她更清楚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刘琰波曾经跟我说过,药效确实还有提升空间,可他也说了,要提升药效的话就需要加入另外一味药材,但那味药材太稀有,根本无法满足我们公司大量生产。”
“什么稀有药材?”上官清梦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尹含若摇头道。
听尹含若这样一说,上官清梦心里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顺带吐槽道:“这都不问清楚,你是不是傻?”
“这个,他没必要骗我啊。”尹含若辩解道。
“他又不是我男人,会不会骗你,我是不知道。”上官清梦坐起来道:“不过我觉得吧,既然药方是他拿出来的,就算他也是别人送的,但在这药性药理方面肯定也比我们了解得透彻,总比我们俩坐在这里愁眉苦脸、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来要强。”
理是这么个理,可那货现在人不知道在哪啊!
上官清梦不提还好,这一提,本就已经够糟心的尹含若更是怨念丛生——
这便宜老公,就是不靠谱。
看着尹含若一脸的小女人气,上官清梦瞬间明了,问道:“怎么,他电话还是打不通?”
尹含若点了点头,脸色看上去更恼火了。
见状,上官清梦很不厚道地笑了,她这也窝火了一整天,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点,生来乐观的心态开始作祟,看热闹不嫌事大:“讲真,要不是他是你男人,我真想怀疑他。”
“还有你这小妮子,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也是够够的了。”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尹含若以前对这句话不以为然,但现在她觉得这话简直说的太有道理了——
这家要是不治好,怎么争天…
不对,是怎么挣大钱?
尹含若越想越来气,气到把手里的笔杆子都攥成两截,恶狠狠地说道:“谁说我看不住,等他回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这是死鸭子嘴硬,也就能在我面前撂撂狠话,你男人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没见你给治下来多少。”上官清梦站起来伸了伸腰身,心宽体不胖。“走吧,咱们吃宵夜去,下午就啃了两面包,现在都快饿死老娘了。”
“不去。”尹含若气哼哼道:“没胃口。”
“你够了啊,事再大,饭还是得好好吃,不然哪来的精力准备和他们华生药业打一场持久战?”上官清梦一口干了还剩半杯的咖啡,舔了舔嘴唇接着道:“再说了,万一等你男人回来了,你已经饿的两眼冒星星,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收拾他!”
“我真不饿。”尹含若赖着不想动。
“你不饿我饿啊~”
“你饿你自己去,我不去,我还有几份文件没看完呢~”
“不去是吧?那就家法伺候着~”
“不要~”
随着一声娇呼,办公室里画风突变——
人前女神,人后女流氓。
这句话套用在尹含若和上官清梦两人身上一点毛病都没有,两人在沙发上纠缠着,彼此上下其手,哪里敏感往那伸,简直有伤风化的很啊…
咚咚~
门被敲响了,紧接着,还没等沙发上两个纠缠不清的女人反应过来,门已经开了。
提着两个保温桶的刘琰波出现在了门口。
门开的时候,刘琰波先听到了嬉闹声,便寻声而去看了一眼,然后,他傻眼了——
这也太嗨了吧?
这要是在夏天,怕是衣服都撕烂了吧?
他看到了肆意的春光,可心情却不是很愉悦,因为春天可都是绿色的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刘琰波嘴里念着圣人言,迈进去的一只脚又退了出去,可他心里却仿佛住着一个魔鬼,正驱使着他身子前倾,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着,像极了人们口中常说的“当了啥又要立啥”的那类人。
“小弟弟,想看就进来光明正大的看呗,偷偷摸摸地看可不是一个大男人能干的事哦~”上官清梦不慌不忙地整理着,气度翩翩。
“不准进来,不准看!”尹含若脸颊绯红,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并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官清梦,眼中意味很明显:都怪你!
刘琰波是什么人?
典型的妻管严啊!
老婆大人都发话了,他想看也不敢再看了,只得老老实实地把眼睛闭上,心里默念孔子曰……
两分钟后,尹大总裁霸气的声音响起:“滚进来!”
刘琰波赶紧屁颠屁颠地走了进去,却见办公室里画风又变——
上官清梦倒还好,笑意盈盈地跟个狐狸精似的。可尹大总裁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都快冷成冰棍儿了。
刘琰波被看得有点发毛,只好讪笑着,强开玩笑道:“两位大姐,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上官清梦笑眯眯道:“你老婆刚好正在想着你呢,都想得茶饭不思了。”
是吗?
黄妈也是这样说的呢!
刘琰波又看了尹含若一眼,看着她那不变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这怕是想弄死我吧?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的小别胜新婚了。”上官清梦摆了摆手,拿着包就往外走。“走喽,吃宵夜去。”
“别啊,清梦姐,我给你们带了夜宵的,留下来一起吃啊~”刘琰波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勇气独自承受尹大总裁的横眉冷对,赶紧朝上官清梦扬了扬左手里的保温桶。“黄妈亲手煲的八宝乌鸡汤,你的最爱。”
“是吗?”上官清梦的语气有点夸张了。
刘琰波却连连点头,还急忙把保温桶往她手里递,语气肯定的不能再肯定:“绝对是的!”
“还是算了。”上官清梦背着手道:“我怕接下来的画面太血腥,影响胃口。”
嘿嘿~
听着上官清梦逐渐远去的贼笑,再看一眼千年不化的尹大总裁,刘琰波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啊女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可是我男人
~~~啦啦啦~~~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刘琰波觉得,自己的人生中正是缺少一个这样的老和尚,才会让生活变得如此“艰难”。
尹含若慢条斯理地搅动着乌鸡汤,虽目不斜视,却已经气压全场,不咸不淡地问了句:“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刘琰波站在一旁,气都不敢大声出,弱弱地回答道:“手机摔坏了。”
“有人跟我说,说我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尹含若略微一顿,抬眸道:“你说说,我看不看得住?”
啥?
这比挑拨离间恶劣多了,这简直是想要我刘某人死啊!
刘琰波怒了,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档,演技拙劣地骂骂咧咧道:“那个王八犊子瞎咧咧,看我不削死他。”
“清梦说的。”尹含若不为所动,淡定地喝了一口汤。
“额…”
刘琰波摸了摸鼻头,有点尴尬了,只好嘴硬道:“她在胡说,不过看在她是我未来嫂子的份上,我给彬少一个面子,就不跟她计较了。”
噗嗤~
尹含若笑出了声,有一丝丝还没来得及下咽的汤汁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上官清梦和白彬?
尹含若记得,她和刘琰波几个月前确实聊起过这么一茬,也一直有放在心上。
虽说她尹含若也愿意当这个红娘,成就这一对姻缘,可这毕竟是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啊!
可他刘琰波倒好,这是直接内定了啊!
听说过长兄如父,可没听说过弟弟还能替哥哥挑好老婆的。
尹含若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顺带着瞪了刘琰波一眼,不过这一眼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千年不化,而是有了那么一点风情万种的感觉:“一天到晚没个正行,就知道满嘴跑火车,还你未来嫂子,你能替他们俩做主啊?”
火车就是推的,泰山就是堆的——
刘琰波特自信道:“能啊!只要你我夫妻合璧,他们俩还不是分分钟就搞定的事。”
“臭流氓!谁要跟你夫妻合璧了?”尹含若斜睨了刘琰波一眼。
现在,她对他这些有些轻佻的话已经不会再恼怒和反感。
嘿嘿~
刘琰波傻笑着,挠了挠头。
“德行!”尹含若另外盛了碗汤,原本一肚子气的她被成功带跑题,暂时忘却人还没回来之前想起来的那些老婆狠狠收拾老公的花招。“还傻站着干嘛,坐下来喝汤,这么多让我一个人喝,你想撑死我啊~”
耶~
刘琰波在心里比了个剪刀手,庆祝自己有惊无险地过关。
汤很浓,人也很融洽。
人们常问:到底什么样的夫妻生活才足够精彩?
其实,它不需要谈恋爱时那不知疲倦的甜言蜜语,也不需要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轰轰烈烈……
只要他(她)在身边,即使外面寒来暑往、暗潮汹涌,你仍然会觉得心安——
这,便是夫妻生活当中最精彩之处。
刘琰波稀里哗啦地喝完一碗汤,抽了张纸巾一抹嘴,问道:“怎么今晚就你和清梦姐俩个人加班,还加到这么晚了都不回去?”
偌大一个公司,总裁和副总裁在加班,其他人到点下班倒还说得过去,可连秘书和助理都不在,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尹含若优雅地喝着鸡汤,喝得很慢,慢慢地说道:“公司出了点事,回去也睡不着,就留下来一起想想办法。”
“出了什么事?”刘琰波问道。
尹含若看了他一眼,她神情中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然后又特淡定地喝了一口汤,才说道:“黑墨膏的药方被人泄露给了华生药业,华生药业还拿去专利局申请了专利。”
擦!
这是一点事吗?
这分明是很大的事,好么?
刘琰波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跳起来的,不过看到尹含若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淡定样,他觉得自己要是大惊小怪的话——就有失男人的风度,所以他也很淡定地问道:“谁泄露的?”
“不知道。”尹含若摇头。
刘琰波有点慌了,又问道:“那泄露多久了?”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搁平时,他绝对会发现,可现在他真的是没发现,因为他现在有点慌啊~
果然——
尹含若还是摇头道:“不知道。”
刘琰波懵了,再问道:“那…那走法律程序,能把药方收回来吗?”
“不清楚。”尹含若还在摇头。“我大学不是学的法律专业,这需要专业人士来审理。”
“那…那……”刘琰波问不出来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现在就是典型的一问三不知,不对,她是三问三不知。
这尼玛~
你啥都不知道,你在这装啥子诸葛亮啊?
刘琰波现在真想把尹含若的心扒出来看看,看看这得有多大的心才能让她坐得这么四平八稳,可他不敢,只好哭笑不得道:“那你和清梦姐加班加到这个点,想了这么久,想到办法没有啊?”
这一问,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这一次,尹含若终于点头道:“治标的办法想到了几个,已经在落实了。治本的办法也想到了一个,但还没有开始落实。”
她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什么治本的办法?”刘琰波忍不住问道。
尹含若喝完最后一口汤,擦完嘴后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的便宜老公,说得轻松道:“提升药效。”
她的思路清晰,可刘琰波却正处于短路状态,还傻乎乎地问道:“怎么,你们还想到了提升药效的办法?”
意味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吗?
我的男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尹含若也是够无奈的了,只好明说道:“我们没有想到提升药效的办法,但我们想,既然药方是你拿出来的,或许你会有办法。”
我去!
我说你这个事业心这么重的女人咋这么淡定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甩锅啊~
刘琰波嘴一瘪,特委屈道:“我可以说我也没有办法吗?”
“可以。”尹含若笑了,看到刘琰波露出这副样子时,她反而更加觉得心安了。“不过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们诚民药业的负责人,更重要的——”
“你可是我男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尹含若成功将这千斤担甩给了刘琰波,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了,所以做起来相当得心应手。
她看着他那委屈巴巴、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点都不心疼——
老公替老婆扛雷渡劫,天经地义!
尹含若是一个独立要强的女强人?
这不假。
但没谁规定这世上的女强人不能结婚生子,不能靠男人吧?
现在,尹含若心里就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已经嫁为人妇的事实,她也不再反感做一个靠男人的女人,不仅不反感,有时候她心里甚至还会升起一股结婚之前从未体会过的幸福感。
尹含若把问题甩给刘琰波后,没有急着去催促索要答案,而是安心地等着。
她没有等太久。
尹含若洗净保温桶回来时,刘琰波正坐在沙发上三口做两口地抽着烟,看上去有些沉闷,但好像并不苦恼吧?
她走了过去,眉头微皱道: “有你这么抽烟的吗?又没人跟你抢。”
虽然没有口头允许过,但具体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尹含若已经不再反对刘琰波在家里、亦或是在办公室里抽烟,因为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去逐渐适应他的生活习性。
刘琰波笑了笑,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起身道:“走吧,回家睡觉了,提升药效的事,明天我来解决。”
隆冬的深夜,繁华如海市的大街上也已足够冷清,少有行人,飞驰而过的汽车也都是归心似箭。
“我说大姐,你开车能不能专心一点?”刘琰波哭笑不得,他今晚喝了酒,不能开车。
尹含若开着车,却时不时要瞥刘琰波一眼,从公司出发还不到十分钟,可她已经看了他不下十次。
提升黑墨膏药效的事情有了着落,尹含若本该彻底安心下来,可看着刘琰波突然间变得有些沉闷,她反而又有些不安了,她没有去在意他的吐槽,而且担心道:“刘琰波,我是不是又让你为难了?”
“唉,确实挺为难的。”刘琰波唉声叹气道:“因为我实在是不怎么喜欢总裁助理这份工作。”
这聊的明明是新药方的事,和总裁助理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尹含若不解道。
刘琰波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从明天开始,我会回公司总部继续给你当助理兼司机兼保镖了。”
“为什么?”尹含若更加不解了。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不求上进的便宜老公确实不喜欢给她做助理,上一次,还是靠着各种套路才将他赶鸭子上架。
而现在,他却要主动调回来,这是为什么?
尹含若不仅不解,而且还很惊讶。
“因为我想天天看着你,守着你啊~”刘琰波一秒变脸——
嬉皮笑脸。
对于他这种不走心的甜言蜜语,尹含若早已习以为常,看得透透的,眉毛一拧道:“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能不能不说?”刘琰波又想蒙混过关。“我都好几天没睡觉了,现在只想回家睡觉,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也不迟啊~”
“不能。”尹含若狠心道:“你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调回来,今晚你别想睡。”
刘琰波气结,轻声嘟囔道:“真是的,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不讲理的老婆。”
尹含若听见了,却没有搭理。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她知道,这臭男人最擅长的就是猛不冷丁来一句让人上火的话,以此转移话题——
对付这个“贱人”,得下狠招。
尹含若方向盘一打,把车停到路边,转脸看着刘琰波,没好气道:“说不说?”
都说小鬼难缠,有女人难缠吗?
尹含若一旦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刘琰波就少有赢面,但这能怨谁?只能说他这是——
妻管严,活该!
车子再次启动,刘琰波想了想,只好好好说道:“黑墨膏确实还有提升药效的空间,这你是知道的,但我当初也告诉过你,想要配制出和那时候治疗你脚伤时同样药效的黑墨膏,其中缺了一味无法满足你们公司大量生产需求的稀有药材,这也是实话,所以现在想要提升药效,我只能用其他的方法,而用这种方法配出来的药,药效会更强。”
“有多强?”尹含若忍不住问道。
“超出现代医学界对药理的认知。”刘琰波眯眼道。
什么?
超出认知,那这药得有多好,难道是神药吗?
就算号称“冰山美人”的尹大总裁都难以再掩饰自己的表情,更多的不是震惊和喜悦,而是被吓到了。
刘琰波看了眼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笑了笑,接着说道:“别这么大惊小怪,在我们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有很多足以震惊世界的璀璨文明,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不代表曾经没有出现过。”
确实——
日月更替,沧海桑田,数以千年的历史啊,其中会有多少辉煌?又会有多少惋惜?
壮哉,华夏!
痛哉,华夏!
刘琰波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向你炫耀,也不是想告诉你华夏中医学曾经有多么的博大精深、多么的不可思议,其实是想告诉你,这种超出现代医学认知的黑墨膏本不应该再出现在大众面前。”
“为什么?”尹含若很不理解道。
是啊,为什么呢?
这样的璀璨文明难道不应该流传于世,造福百姓吗?
“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失传的东西吗?”刘琰波自问自答道:“这其中固然有时间久远、跟不上时代发展需要而被淘汰的诸多因素,但还有一些本来可以传承给后世的东西之所以会失传,却是因为先人们刻意而为。”
“有个死老头子就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在当今这个社会,有些原本用来救人的东西,反而变成了会害死更多人的东西。”
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
一个物欲横流、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社会啊!
人命——
不值钱。
尹含若有些听懂了,她终于明白刘琰波为什么要回来做这个总裁助理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药人
尹含若明白了,刘琰波之所以要主动调回总部做总裁助理,不是因为他突然有了上进心,也不是什么他想时时刻刻见到自己,他是为了保护她——
商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倘若提升药效以后的黑墨膏真的如刘琰波所说的一样,超出了当今医学界对药理的认知,那么可以想象,日后在成品药面市以后,必然会引起一场铺天盖地的关注,到时候恐怕不止是华生药业,还会有更多的大人物、大企业想要来分一杯羹。
这是一块大蛋糕,而若梦集团却想要独吞,那么其后果会怎样?
尹含若不敢再往下去想,在商场征战多年,她清楚这一行有多残暴——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性可以扭曲到一文不值,什么威逼利诱、明抢豪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什么是利欲熏心之人做不出来的。
想明白了这个原因,尹含若心里忽然变得不再那么期待升级版的黑墨膏了,轻轻地说道:“刘琰波,如果你不想,我们可以放弃的。”
想吗?
刘琰波当然不想,可当一个人肩上的担子变重后,想与不想也就不会再那么随心所欲,浅笑道:“没关系。不过你尹大总裁要是真心疼我,可以……”
他故意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尹含若。
尹含若刚好也偏过头来看了一眼刘琰波,看到他那一脸色胚子的坏笑,她明知道这家伙又在没个正行了,可脸还是不由地一红,正回头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给抠出来。”
“凶残,没人性。”刘琰波吐槽着。
这样的玩笑在这对合约夫妻之间已经不再有伤大雅,反而能在不知不觉中活跃气氛,让原本沉重的话题变得有所缓和。
“少贫,说,可以什么?”尹含若催促道。
“可以在一年之后停产新型黑墨膏。”刘琰波认真道:“以它的市场潜力,想必在一年之内,就可以为若梦集团带来质的飞跃,打下更为坚实的财力基础,到时候就算停产新型黑墨膏,继续沿用老药方,也可以在市场争夺中压华生药业一头。”
同行相争,抛去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无非就是就是三大要素——
质量、口碑、价格。
现在,倘若若梦集团以药效更好的新型黑墨膏率先进入市场,只要在质量上符合预期,那就能在消费者心里占据一个先导地位;
等到一年后新型黑墨膏停产,若梦集团再用和华生药业使用药效差很多的老药方继续争夺市场,只要到时候两家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价格相差无几,大多数消费者还是会选择前者。
这种市场营销的道理,尹含若自然比刘琰波还懂,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一年后停产?”
“我不是说了嘛,看你心不心疼我呗!”刘琰波嬉皮笑脸道。
“我才不要心疼你呢!”
……
次日。
厂房里的工人已经被全部支开,尹含若看着眼前这两个高达十米的储存罐,有点懵。
罐子是上午买来的,洗干净和固定好以后装了半罐子清水,刘琰波说这是提升黑墨膏药效的前期准备工作,可在尹含若看来,不管这后续还有什么步骤,至少这开头简直就像过家家的儿戏一样,太过草率和简单了,若不是用这种方法的人是她的老公,她都怀疑这货是闲的无聊在这里把自己当猴耍呢!
不过懵归懵,尹含若还是急不可耐地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刘琰波笑了笑,没有回答,撸起袖子便从储存罐旁边搭起的楼梯走了上去,来到罐子的上方。
罐子里的水是城市里常用的自来水,除了清澈以外,没什么特别。
“若是用山林中的露水,效果会更好一点。”刘琰波这样说着时,已经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水果刀,精准地划破了自己手腕上的一根血管——
鲜血如冲破禁锢的洪流一般,流入了储存罐里,融入了清水当中。
跟上来的尹含若吓得一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伸出手要去捂住那血流如柱的伤口:“刘琰波,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这是我现下唯一能想到提升药效的办法。”刘琰波用拿刀的手挡住尹含若,继续放血。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办法?
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确实已经超出了现代医学界对药理药性的认知,至少尹含若以前在现实生活中就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例子。
“你知道药人吗?”刘琰波一边催动着血液流出的速度,一边问道。
“当然知道。”干一行爱一行,在决定开辟医药行业后,尹含若在这方面还是做过不少功课的。“每一种新药在批准生产、推向市场使用之前,都必须要经过动物实验、人体试验和临床试验这三个过程,第……”
“你说的这是现代医学里的试药者,不是真正的药人。”刘琰波打断了尹含若的话,不急不慢地说道:“真正的药人,是在经过无数种药物淬炼以后,人变成了药。”
“是不是就是让一个人从小就吃各种药,同时还会用药泡澡?”这种操作,尹含若只在一些古装电视剧里看到过。
“嗯。”刘琰波回答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不论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泡澡的,每一种药材的使用都有先后顺序,只要出现一个顺序上的错误,最后淬炼出来的就不是药人,而是死人。”
“所以说,你是药人?”尹含若不禁问道。
刘琰波点了点头,淡笑道:“我以前身体不太好,有个糟老头子为了让我活得更久一些,只好把我淬炼成一个药人。”
他说得风轻云淡,可尹含若却听得心里一揪。
淬炼药人——
倘若这世上真的有这种手段,且不说其风险有多高,就说其过程,那怕是一帆风顺地不出任何错,想必也是苦不堪言的。
她有些心疼他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下饵
厂房的办公室里。
放完血后的刘琰波慵懒乏力地靠在沙发上,他看着正忙着烧开水的尹含若,那惨白胜雪的脸上勾勒出了一抹浅笑——
会心疼人的尹大总裁还真是越看越好看。
水开后,尹含若泡了杯糖水过来,放到刘琰波面前的茶几上,还是不放心地问道:“感觉怎么样?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感觉还行,我讨厌去医院。”刘琰波笑了笑,摸出一支烟扔进嘴里。“对了,你打算让谁来顶替我这个负责人的位置?”
“今天不准抽烟!”尹含若眼一瞪,一把夺走刘琰波嘴上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才接着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把药方泄露给了华生药业,所以药厂负责人这个位置,我心里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清梦姐呢?”刘琰波问道。
尹含若摇了摇头,坐下道:“若梦集团的大部分合作洽谈都由清梦负责,她不可能一直守在药厂里。”
“那不如让姬老板来担任,你看她那边的保密措施就做得很好。”刘琰波又提议道。
若梦集团和姬如烟是合作关系,这不假,但两边的药方一直都是分开保管,就连生产人员都是各自招收管理,除了当初任命的刘琰波这个总负责人以外,两边在生产上基本没什么交集,不过的亏是这样的安排,不然泄露的药方恐怕就不止黑墨膏了。
看上去,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尹含若没有立刻认同,而是问道:“你相信她?”
刘琰波自然是相信姬如烟的,不过他也不敢在尹含若面前做这种没法说明理由的保证,实事求是道:“这跟相不相信已经没有太大关系,反正老药方已经被泄露出去,不管我们现在怎么去阻拦,也只能阻拦的一时,仿制药迟早还是会出现在市面上,所以现在谁来当这个负责人其实已经无所谓,只要别让其他人知道了提升黑墨膏药效的方法就行。”
事实确实如此——
尹含若想了想,老神在在地说道:“那看来我以后得盯紧你了,以免你被那些蜘蛛精、白骨精给勾走。”
噗~
尹大总裁,说好的冰山美人呢?你这突然的幽默很让人猝不及防啊~
刘琰波吐了吐被糖水烫到了的舌头,放下茶杯道:“大姐,你是不是西游记看多了?”
“我乐意。”尹含若傲娇道。
在一起生活久了,刘琰波已经习惯了尹含若这偶尔的小傲娇,换做平时,他一定会顺着她的话大扯特扯一番,但今天他有点失血过多,不想扯皮,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纸递给尹含若,说道:“你明天到公司专门召开一个高层会议,就说你手里已经有了提升黑墨膏药效的新药方。”
尹含若接过a4纸,打开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比原先的药方里多了两味药材。
“不用看了,这是一张假药方,是我帮你准备的鱼饵。”刘琰波接着说道:“真正提升药效的方法就是把原先药方上的药材分类装袋,然后放在那两个储存罐里泡一晚上就行了,不用再添加其它药材。”
鱼饵?
这是打算要借此机会找出那个泄露药方的人吗?
尹含若明白了刘琰波的用意,不过她也有不懂的地方,随即问道:“你怎么就确定泄露药方的人就一定是总部的高层人员,而不是药厂这边的人出了问题?”
“很简单啊~”刘琰波解释道:“黑墨膏现在还只是处于生产阶段,药厂这边的人只知道自己是在生产一种治疗跌打损伤的新药,连它的药效是好是坏他们都不清楚,就算其中有人心怀叵测,也不会在这时候跳出来。况且十八个生产小组,每个小组只负责其中一味药材,每个小组的生产负责人和剂量师还都是你从若梦集团里挑出来的老员工,除非整个药厂的人都背叛了你,才有可能凑起整张药方,不过要真是这样,那你这老板是做得有多差啊?”
“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问题是出在总部那边,搞不好你心里早就有了怀疑对象,只是你自己不愿去相信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
尹含若沉默半晌,抬眸道:“我该怎么做?”
“让他们知道你已经有了提升黑墨膏药效的方法,然后把这张假药方放到你之前放药方的地方,也就是你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刘琰波眯眼道:“至于人赃并获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就行。”
“你这鱼饵下的也太明显了,能有用吗?”尹含若不放心道。
确实有点过于明显——
准备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这样的安排,在外人看来,不是傻到家了,就是有阴谋诡计!
刘琰波笑了笑,又摸出一支烟来,只是放在鼻前嗅了嗅,不敢点:“我上班虽然常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也知道你尹老板对底下的员工们不薄,同岗位的薪资待遇比别的公司要高出不少,况且现在药品还没有正式面市,华生药业那边不可能知道黑墨膏到底有怎样的药效,所以他们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开出高额条件来引诱谁,能在这些前提条件下冒着违法被抓的风险背叛你,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偷药方的人跟你有过节,既然有过节,又怎么可能就此放手?”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什么人,那怕是整天把六根清净挂在嘴边的和尚,只要他还是个人,就多多少少会有点自负心理,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手下败将时,就算他明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一个陷阱,他还是会往里面跳,因为在他看来,能打败你一次,自然也就能打败你两次,这是人主观意识中生来就有的劣根性,很难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就算能改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脱变。”
刘琰波不懂经商之道,但他却熟知人性的缺点!
(ps :最近几章写的不好,我原本是想夸一夸咱们祖国五千年历史文明的沉淀,但剧情设定出来后才发现有点太扯了,所以在以后的剧情里我会粗略带过中医上的细节,还请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新闻
这一日,乌云密布,一副大雨将下未下的样子,阴霾得让人心生压抑,在这样的天气里,食欲似乎总是那么不振。
尹含若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一块糖醋小排,都快给扒拉出油花来了——
公司里的内鬼一日不除,她就日日寝食难安。
通过姬如烟的关系网,在副市长李梁的帮助下,若梦集团已经迅速反制了华生药业拿只换了一个药名的黑墨膏药方申请专利一事。可这并不是问题的根源所在,真正的根源还是在内鬼身上,只要不把这内鬼揪出来,就会有一大推麻烦事接踵而来,而眼下首当其冲的一件事就是——
一个星期后,大明星李绯语会来海市为白玉露拍摄代言广告。
受药方泄露事件影响,无论是提升药效后的黑墨膏、还是没有提升药效的黑墨膏,这两种药效不同的黑墨墨进入市场的时间必然是往后推了,可尹含若她们并不打算连带着也推迟白玉露的面市时间,依然会按原定的时间让它正式面市,只要李绯语的代言广告拍摄完成后并通过多个平台放送了出去,白玉露就会出现在之前已经联系好的各大药店专柜出现,开始销售,而到那个时候,若梦集团要还是不能找出内鬼是谁,那就真的是——
如鲠在喉!
其一,白玉露一旦正式面市,凭借着李绯语的超高人气和号召力,还有这款药物本身具备的强大药用效果,十有**会在医药领域这一块造成现象级的轰动效应,而连带作用下,即便到时候黑墨膏还没有面市销售,只要外界又有人收到风声知道若梦集团另外还有这么一张神秘古方压在手里,想必也会给予相当高的肯定,那时候隐藏在若梦集团的内鬼再把药方一抛,只怕愿意赌一把的就不止是华生药业这一家了,怕是要遍地开花啊!
其二,大明星李绯语可是很难“伺候”的,她本来就不喜欢接商业代言,要是让她知道了若梦集团现在还有这样的内乱,为了避免有可能陷入这种烦人的商业纷争里,谁也不敢保证她不会就此甩手不干……
隐患很多,简直多如一团乱麻,可刘琰波下的饵犹如泥沉大海,一连三天,别说鱼儿了,连只小虾米都没上钩,整个若梦集团上下没有一点异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可有些时候,过于正常岂非就是异常?
尹含若觉得有点头痛,不再和碗里的那块糖醋小排较劲,夹起来放到了刘琰波碗里——
这个男人,这几日为了抓内鬼一事,白天东奔西跑,晚上还夜不归宿,好像又瘦了。
她是有点心疼的,可有人就是不识趣、不领情!
刘琰波顺手夹起小排咬了一口,随即“呸”地一声给吐进了垃圾桶,眉头拧巴成一团道:“这酸不酸、甜不甜的,实在是太难吃了。”
难吃你别吃不就成了,用得着表现得这么直接吗?
钢铁直男啊~
有时候确实够让人讨厌的。
尹含若脸上今日难得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神色,狠狠地瞪了一眼,要不是她这几天实在是没什么心思收拾这货,她现在准让他去买榴莲。
刘琰波脖子一缩,老老实实地把正准备整块都扔掉的糖醋小排又放回了自己碗里。
噗嗤~
看着这两口子无言的交锋,上官清梦轻笑道:“我说小弟弟,你明明是个妻管严,还一天天地净招惹你老婆干嘛?”
“我没招惹她啊~”刘琰波贼委屈道:“我确实不爱吃这玩意,真的太难吃了。”
这真是个榆木脑袋,还是没救了那种。
好在尹含若已经习惯了自己找的这个二百五老公,忍住了大庭广众之下揍他一顿的冲动。
食堂里正值用餐高峰,坐满了人,其中混合着各种声音,有吃饭的、有聊天的、也有手机的……
工作之余,边吃饭边玩手机,这似乎已经成为大多数上班族的一个必备生活习惯,俨然已经演变成新时代的一个潮流。
在食堂居中的一桌,一个脸上还长着雀斑、年级看上去应该不是很大的小女人也不知道在手机里刷到了一条什么新闻,明明吃饭的时候还是樱桃小嘴般小口小口地抿着吃,现在张大了的嘴却至少能塞进去一个大鸭蛋——
她惊呆了!
同桌吃饭的一个同事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女人在这一瞬间里出现的异常,不由问道:“圆圆,你这是怎么了?跟突然见了鬼似的。”
“总、总、总裁……”圆圆一句整话都说不圆了。
总裁怎么了?
难道总裁是千年老妖所化,所以才能变得那么漂亮吗?
其他五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角落里那一桌,可看了好一会,也没发现那里有妖气冲天啊——
总裁还是总裁,还是那么有范、那么漂亮,就是今天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好像想抽人一样。
“总裁怎么了?”有人调侃道:“难道圆圆你刚刚看到总裁用鼻子吃饭了?”
这话,引来了一阵哄笑。
可圆圆却依然不为所动,还是在那结巴道:“总、总裁她……”
她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没法完整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只好把手机推到旁边的一个同事面前,干脆利落道:“你们自己看。”
先是一个同事看,然后是两个一起看,再然后是五个人抢着看……
尹含若今天胃口本来就不好,刚刚刘琰波这直男癌一发作,她现在不吃都饱了,跟吞了只死苍蝇一样,饱到反胃。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闹哄哄的食堂,去办公室里安安静静地待会。
而这时,世界已经聚焦于你——
尹含若还未来得及起身,只是抬眸一看,就发现各部门的员工这个时候都没有在吃饭,而是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她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可今天这一次,感觉上却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很快,刘琰波、上官情梦、还有秘书凯迪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那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除了很惊很惊那种,就只剩下很难以置信这种了。
刘琰波的感受尤为深刻,因为他觉得很多男同事都在看着自己,这仿佛被架在火上烤的烧灼感实在是让他很难受。
“凯迪,去问问出什么事了。”尹含若吩咐道。
凯迪去了,回来时手里拿着别人的手机,手机里有一则新闻,标题是——
海市杰出青年企业家尹含若养小白脸,下嫁代驾司机,却反遭劈腿!(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走吧
这是一个不断进步的科技时代,这是一个网络几乎已经覆盖了全球的互联网时代,真正地做到了即使人们足不出户,也能知天下事——
这是最好的时代。
新闻——
是记录社会、传播信息、反映时代的一种文体,它的特点是真实性、简明性、及时性,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了解外界事物必不可少的介体之一。
可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化,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吃饱了撑得慌,新闻也就逐渐变味了。
什么人都可以去网上写“新闻”,什么芝麻绿豆的事也能在网上变成“新闻”,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刷波存在感和赚到流量,所以——
这也是最坏的时代。
现今社会,网上大多数新闻都缺乏真实性、简明性和及时性,这样的“新闻”,说难听点就是胡编乱造,说好听点便是“野闻”。
以前,刘琰波一直对网上这种“野闻”不感兴趣,那怕那个小编说的言之凿凿、赌爹死妈的,说明天就要天崩地解,他也很难提起兴趣来去瞜一眼。
但眼前的这篇“野闻”,他却已经看了好几眼了。
这不仅是一篇“野闻”,还是一篇不知从那个旮旯转载来的“野闻”——
它的内容很丰富,洋洋洒洒上千字,其中着重介绍了尹含若的个人信息,但也无非就是变着花地说她有多么的白富美,同时也还算详细地介绍了一下刘琰波,说他做过餐厅服务员、开过出租车、当过代驾,反正就是说他这个人有多么的**丝……
虽然没有写明,但已经表达出了很明显的意思——
这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而最重要的是——
这坨牛粪还是个“广施肥”的家伙。
新闻的版面上一共有三张照片,头两张是尹含若和刘琰波各自的单人照,而在第三张照片中——
刘琰波手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子,旁边站着一个端庄典雅的女人。
照片里,刘琰波温和的笑容和目光里流露着宠溺,孩子也很黏他,一双小手环抱在他的脖子上,小嘴张开,似乎正开心的说着什么,而站在一旁的女人则正看着他们俩,尽显温柔——
很和美,也很温馨!
单从这张照片看,无论在谁看来,心里的第一反应都是——
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可他们偏偏不是。
因为这张照片,刘琰波现在已经被贴上了“小白脸”“渣男”一类的标签,韩水兰则变成了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韩晨曦或许在不知情者的眼里已然是一个“小野种”………
在看完这篇野闻,刘琰波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别说继续吃饭了,就连一旁脸色同样变得难看起来的尹含若,他都已经顾不上,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下匆匆离开。
天很阴,风很冷。
在这岁寒年末的冬日,刘琰波的脸上仿佛也凝上了一层冰霜,看上去比今天这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离开食堂后,刘琰波并没有走太远,事实上,在还没有走出食堂大门之前,他就已经很焦急地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是打给林雪的,很快就被接通了。
“刘大哥……”林雪欲言又止,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来她现在正被某件事困扰着,很纠结。
刘琰波放慢了脚步,问道:“丫头,你是不是在网上看到什么了?”
“嗯……”林雪支支吾吾道:“我在网上看到一篇新闻说你和韩老师有……”
后面的话,她难以启齿,只好跳过道:“不知道是谁,把它转载到了我们学校的论坛里,现在我们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闻言,刘琰波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扯进了无底的深渊,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流言蜚语,向来都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他刘琰波没心没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脸面,可韩水兰怎么办?
她不仅是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还是一位单亲妈妈,这种流言蜚语对她造成的伤害将会是毁灭性的,那怕过后能澄清,又有什么用?
所谓流言,一旦传开,真假也就不再重要。
刘琰波的心乱了。
他过去面对过无数次生死搏杀,也曾有过命悬一线的危机,可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
该怎么办?
“刘大哥、刘大哥~”林雪在电话那头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刘琰波说话,只听到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起来,有些担心地轻唤了两声。
寒风吹来,吹痛了脸庞。
刘琰波的心越来越乱,他现在只能凭感觉决定自己接下来要先做什么,呼出一口积压在心里的浊气后,他尽量放稳了声音问道:“丫头,韩老师现在在哪里?”
“在学校。”林雪急忙道:“我刚刚有去找过韩老师,可她把自己锁在宿舍里,谁都不愿意见。”
是啊!
面对那些个恶毒的人心,她又还愿意见谁呢?
这是刘琰波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慌道:“丫头,你好好看着韩老师,千万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我现在就过去。”
“好。”林雪应允道:“刘大哥,那你快点过来,我刚刚在门外有听到韩老师在哭。”
她哭了?
是啊!
她韩水兰只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单亲妈妈,受了这样莫须有的委屈,除了在人后躲起来默默哭泣,人前强颜欢笑硬抗着,她还能怎么做呢?
刘琰波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成了一团,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也没法再想其他事——
他只想尽快去到她的身边,那怕自己给不了什么像样的安慰,能陪着就好。
“你要去哪?”正当刘琰波挂断电话后想赶往海大时,身后响起了尹含若隐忍不发的声音。“刘琰波,你现在不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
刘琰波和韩水兰的关系,尹含若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从未跟她提起过;
刘琰波上次为了帮韩水兰找回韩晨曦,几天没有回家,他也没有跟尹含若详细说起过。
所以——
在看到这样的新闻以后,尹含若是半信半疑的,信的是他的人品,疑的是他终究不是柳下惠。
她需要一个解释,心里也希望他可以解释清楚,可刘琰波接下来的举动,让尹含若很是失望,也让她极其尴尬。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一个逃兵一样一走了之,没有给作为他妻子的她留下一句话,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着食堂里那诸多异样的目光。
你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
尹含若很想对着刘琰波这样大吼一声,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刘琰波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回来再给你解释。”
“你现在要去见这个叫韩水兰的女人?”尹含若追问道。
刘琰波点了点头。
“在你心里,她比我更重要,是吗?”尹含若眼神冰冷,可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情绪上的波动。
“含若……”刘琰波略微一顿,可最后还是说出了一句很伤人的话。“别胡搅蛮缠,好吗?”
胡搅蛮缠?
原来,在你刘琰波心里,我尹含若一直都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从未变过。
“你走吧!”
尹含若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