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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禹陵后裔     摸金少帅txt下载     摸金少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16章 魅影仙飘

    很多时候,人们都太相信他们的眼睛。

    但是事实上,眼睛往往会欺骗你。

    又是夜幕罩人间。

    程家大厅中,四盏宫灯十分明亮,照得一片通明。

    程玉明、金鑫鑫、丁仙根和盛兴华坐在厅中喝酒,他们忽然间变得很轻松,不像前两夜戒备森严。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心理防线动摇了,当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发生动摇的时候,往往会失去心理支撑,所以才会借酒消愁。

    已经是三更时分。

    今夜,天上有云,浮云抱月,月无光,天空一片幽暗。

    夜暗灯更明,显得大厅中的灯光,也就特别的明亮了。

    盛兴华举起了酒杯,忽然停下,“谁在外面?”转头向厅外望去,丁仙根、金鑫鑫也都转过了头去。

    大厅门口处,果然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彩衣的少女。

    借厅中明亮的灯光,这一次,四个人都看得很清楚,那彩衣少女眉目如画,彩衣飘飞,简直就是城隍庙的神女殿中,侍立玄女娘娘身侧的神女。玄女娘娘身侧共有四个女婢,一个穿着白衣,身佩红花,一个穿着绿衫、绿裙,一个红裳,一个身着彩衣。

    金鑫鑫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缓缓站起身子。

    “你如是可以来往自如的神女,想来,亦是可以讲话了。”

    彩衣女子目光转动,打量了室中各人一眼,缓步行入厅中。

    金鑫鑫、盛兴华、丁仙根,面对着这位彩衣美女,内心之中,忽然都生出了一种恐惧。

    三个人,都不自觉地全神戒备。

    那彩衣女子的神情很潇洒,对于三个大男人,完全不放在心上。她一直走到了他们的桌子前面,才停了下来。

    三个人真正面对着彩衣女子时,似乎是都忘记了出手。她实在生得很美,而且看上去,只是有些冰冷,脸上不见杀机。

    金鑫鑫凝聚了全身的功力,望着彩衣女子,缓缓说道:“姑娘昨夜咱们是不是已见过了?”

    彩衣女子没有讲话,只见她缓缓抽出了一封书简,递了过去。

    金鑫鑫呆住了。

    盛兴华和丁仙根也呆住了。

    盛兴华伸手,试探了一下,彩衣女子也没有拒绝。

    只见上面写道:“奉呈禹陵姒玮琪亲收。”

    盛兴华望了一眼,立刻把书信转给程玉明。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写明了姒玮琪收,更是令人大跌眼镜。这么说来,对方已经对他们很了解,而这显然就是最可怕的,无疑表明了,对方就是冲着禹陵而来的。

    发丘门成了首当其冲。

    盛兴华的猜测是正确的。

    “老程,你看吧。”

    “可是,这是给姒小姐的。”程玉明有些犹豫。

    “拆吧。”盛兴华撺掇道,“都已经到这一步了。”

    程玉明缓缓拆开了书信,只见上面写道“书奉姒玮琪”。

    丁仙根突然说道:“姑娘,请你到厅外候命。”

    那彩衣女子虽然不肯说话,但却听得懂。

    丁仙根要她出去,她就真的转身行了出去。

    “还

    看吗?”

    “一般来说,写这样一句话的意思,就是料定我们一定会看,此地无银三百两,当然要看喽。”金鑫鑫说道,“接下去看,一定是写给我们的。”

    金鑫鑫的猜想不无道理。

    “好!”程玉明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君本局外人,此次卷入是非,实在抱歉。若你想要置身事外,自可给你一次机会。”写信的人看来是想要有意拉拢程玉明,“发丘门本是臣服禹陵,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禹陵危机四伏,你又何必死忠。如果你弃暗投明,自然会有你意料之外的重谢,临书寄情,还望赐薄面。”

    信写得很简短,而且词意也很明显。

    程玉明看完书信,高声说道:“姑娘,什么人给我的信?”

    那彩衣女忽然行了进来,直走到程玉明的身前,伸出了右手。她的右手看来好美,肤如凝脂,十指纤纤。

    程玉明轻轻吁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彩衣少女摇摇头,手指儿指指程玉明手中的信。

    原来,在几人心目中观若鬼魔般的人物,但此刻看去,却是一点也不可怕。一个很美的姑娘,纵然真的是鬼,也是一个不使人害怕的鬼。现在,金鑫鑫、丁仙根、盛兴华,都已经没有了那种惊遇异类的感觉。

    “在等侯我的答复?”

    程玉明还未来得及答复,那彩衣少女已经不停地点头。

    程玉明缓缓把书信交到彩衣少女的手中,道:“请回复,就说好意我心领了。”

    彩衣少女点点头,转身而去。她走的全无戒备,似乎是一点也不担心别人的暗算。

    只见她飞身而起,登上屋面,消失于夜色中。

    “那丫头究竟是人是鬼?”

    “其实,刚才,咱们应留下她来。”

    “留下她,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至少,咱们没有派人盯住她……”

    “这早已有安排。”

    “她身法灵快,来去如风,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够盯得住的。”

    “这方面不会有失闪,我托了一位好朋友帮忙。”托的什么人帮忙,他没有说,盛兴华和丁仙根自也不便追问。

    谁都没有注意,金鑫鑫带来的那个女子已经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喂,你在哪?”金鑫鑫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找到了。”

    “找到了?”

    消息来的很快,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她回来了。

    她一声不吭地回到大厅。

    大家现在还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金鑫鑫这时才介绍,她是搬山的人,因为搬山与发丘毕竟属于不同的门派,相互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她这一次仅仅是为了帮助金鑫鑫,跟程玉明没有半分牵扯。

    搬山的追踪手段,天下任何门派都无法及得。

    金鑫鑫一抱拳,道:“有劳了。”

    “她们人在哪?”盛兴华追问道。

    不知是有什么顾忌,还是太忙,她只低声和金鑫鑫说了几句话就勿匆而去。

    金鑫鑫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缓步

    回入厅中。

    盛兴华低声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先不谈。这一次,她说算是帮我一个忙,而且,下不为例。”

    “这么说来,她是找到了那彩衣少女的去处了?”

    “对,和咱们料想的一样,那彩衣少女进了城隍庙。”

    盛兴华呆了一呆,道:“总不能在城隍庙中,真的会有个神女出现吧?”

    “这就叫人有些莫测高深了,老实说,我不太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鬼。”口中虽如此说,但神情之间,却是有些茫然无措的味道。

    “我们得查一个水落石出。”程玉明此时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今晚之后,等于所有事情都到了台面上,他们是冲着禹陵去的,我们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你可以答应了他们,这样就可以自保了!”金鑫鑫说道。

    “你的意思是……”程玉明诧异地看着金鑫鑫,“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一旦这样做了,就是深渊啊!”

    程玉明清楚自己这样做就是自取灭亡。

    “咱们现在就到城隍庙去查查看。现在去,这也许出了那云蓉意料之外,使她有些措手不及。”

    “现在已近四更过后,很快天色要亮……”

    金鑫鑫笑了一笑,道:“咱们在天亮之前,就可以退出城隍庙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托了她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什么忙?”

    除了金鑫鑫之外,所有人似乎都觉得那个人进来之后,就像是投在大海中的砂石,神秘得很。

    金鑫鑫四顾了一眼,低声道:“她还有一个绝技,那就是易容术。”

    “易容术?”盛兴华差异道,“真的能行吗?”

    金鑫鑫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她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我们说好,我不用找她,应该她现身的时间,就会现身。”

    “哦!”

    程玉明等人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金鑫鑫沉吟了一会,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退无可退,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干。”

    “对。”

    “一场浩劫可能不可避免了。”盛兴华叹了口气道,“谁有这个胆子,要对付禹陵?”

    程玉明呆了一呆,说道:“最大的威胁,禹陵最大的威胁是谁?”

    盛兴华、丁仙根这几年已经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再说与禹陵的关系十分疏远,自然说不出来禹陵的威胁来自于什么。但是,程玉明心中却是有想法的。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金鑫鑫却不遮掩,“我不是发丘门的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了,禹陵这场风波就是来自于内部的,城隍庙十有**就是他们自己人的嫌隙。”

    “哎,有些话,最好不要说。”程玉明制止道,“我希望各位答应我一个约定,事情没有真正搞清楚之前,不要妄下结论。”

    “什么约定?”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好!”

    “多谢!”程玉明感谢道。

第017章 人腿

    城隍庙全无戒备,三个人很快地进入了玄女殿。

    天色黑,玄女殿中更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盛兴华取出一个强光手电筒,三个人立即看清了大殿景物。玄女殿修的很讲究,四周都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壁。供台上黄幔低垂,隐隐可见黄幔后玄女神像,但排列在黄幔两侧的四个神女,却是可窥全身。

    她们的雕像,都很高大,和真人一样的高大。那面貌,不但栩栩如生,而且,各具特色,只看脸型,都不会把四个弄错。而且,四尊神女像,分别穿着四种不同的衣服。

    盛兴华指着其中一个白色罗衣、腰系红色绫带的神女像,道:“前一夜,我们看到的是她。”

    “这个穿彩衣的,就是刚刚送信给老程的神女了。”

    “秋雾湿衣,她身上的衣服还有一点润湿。”

    盛兴华伸手摸去。

    果然,那彩衣少女的衣服上,有些润湿。

    盛兴华的脸色变了,默然向后退了两步。

    完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其他人也都感到有些把持不定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别乱了分寸,反正,木偶是不能动的!”

    “话虽如此,但我现在甚至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木偶。”

    三人明显是受到了之前的心里影响,波动很大,很难全神贯注,看待问题也缺乏深入。

    其实,在这场风波之中,程家面临的劫数的时候,最大的失误除了时间拖得太长,还有一方面,就是用人。盛兴华、丁仙根这些人虽然颇有本事,但是均算不上一流的人才,一来江湖见识不深,二来对神鬼之事并不了解,纯属外行。

    因此,他们应对危机的办法就是靠着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至于金鑫鑫,虽然号称十金鬼医,但是这个家伙也仅仅是二流货色,对方实力远胜于他,靠他一己之力,也很难应对。

    “兄弟不相信这些木雕、泥塑的神像真的会走动。”

    “我也不信。”

    盛兴华咬咬牙,突然撩起了那彩衣神女披着的绫罗。他看到了一条腿,一条光滑、雪白的腿。灯火下,看得十分清楚,但无法分辨出那是真的人腿,还是假腿。如若这神像是假的,不但面目作得像,就是连腿也制作得叫人难分真假。

    盛兴华呆住了。

    金鑫鑫也呆住了。

    因为三个人,都看的很清楚,但却无法肯定那是不是真的人腿。丁仙根伸出手去,轻轻按在了那彩衣神女的大腿上。

    那是一条光滑的腿。

    丁仙根呆了一呆,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样?”

    “好像是人的腿。”

    “有这等事?”金鑫鑫伸手轻抚那彩衣神女的光滑五腿。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是真的人腿一样。

    忽然问,丁仙根惊叫一声,向后退了五步,大声叫道:“毒。”

    可惜已经晚了,盛兴华也已经感觉到右手五指开始麻痹。厉害的奇毒,两个人,感觉麻痹向臂上伸延。

    金鑫鑫疾快地解开鞋带,将手腕处紧紧绑住,阻止了血脉运行,使毒性暂时停住。

    盛兴华吁了一口气,道:“好恶毒的设计!”

    “两位觉得如何?” .

    丁仙根苦笑一

    下,道:“毒性很强烈,如找不到解毒之药,只怕撑不了多久。”

    “走,找叶绍明去。”

    金鑫鑫摇摇头,道:“只怕来不及了,咱们何不去找云蓉?”

    丁仙根低声道:“我和老盛,都只有一条左臂可以活动,万一动起手来……”

    “不要紧,他们现在还没有人现身,那是早有准备了……”当下,提高了声音说道:“云蓉,可以出来了。”

    只见灯光摇动,一个身穿灰衣的半百老妪,手中执着一盏灯笼,缓步行了进来。她似是刚刚起身,还有些睡眼惺松,看到了三人之后呆了一呆,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怎么跑到了这个地方,不怕触怒玄女娘娘吗?”

    金鑫鑫冷笑一声道:“用不着装作了,我们要找云蓉!你是去请她来,还是带我们去见她?”

    灰衣老妪道:“三位有什么事?”

    “明人眼睛不揉砂子,再装作下去,无味得很。”

    灰衣老妪笑一笑,道:“住持还未起来,现在是庙会期间,她忙得很,昨夜三更之后才睡。”

    “就算她刚刚睡下,咱们也要见她。”

    “至少,要老身先明白,三位有什么事?”

    “我这两位朋友中了毒,找她要解药。”

    “要解药,只怕不太容易吧!”

    “你早知道了?”

    “不知道,但你们提起来,我就算不知道现在也该明白了。”

    “事实上,你已经十分了解此事,老夫人.也不用太过谦辞了。”

    灰衣老妪目光一掠盛兴华和丁仙根,笑一笑,道:你们是不是撩开了神女的衣裙,而且伸手去摸触她的肌肤。”

    “看来,你似乎是一直在暗中瞧着了。”

    “我不用瞧,但我知道只有妄自侵犯神女的人,才会中毒,现在,你们可要告诉我,你们侵犯的是那一位神女?”

    “那位穿彩衣的。”

    “四个神女,各有毒性,她们每人身上的毒性都不同……”望望那彩衣神女,接道:“那位神女叫百合,她用的毒,也叫作百合之毒,中毒的人,逐渐地全身扩散,约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全身麻软而死。”

    “看来,你对这毒性很熟悉了?”

    “是的,老身一向负责照顾这几个神女,自然是很熟悉了。”

    “那很好,咱们找那云蓉,也不过是希望向她取点解药,如若你能给我们解药,似乎是用不着再见云蓉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却竟敢胆大妄为地侵犯女神,这身中奇毒,也是报应,还要什么解药。”

    “她们只是神像,不是真的活人,谈不上侵犯……。

    “哼!你们连神都不敬,何况是人。”她强词夺理,说的倒也头头是道。

    金鑫鑫心中暗道:“我们时间不多,看来,只有对她横蛮一些了。”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咱们如是求不到解药,那也只有一个办法来对付贵庙了。”

    “什么办法?”

    “我这两位朋友,反正要死了,要他们好好放手施为,捞一点本钱回来。”

    “你们敢毁伤庙中神像,那死后要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那是死后的事了,反正活的时候,可以出一口气。”

    灰衣老妪摇摇头,道:“这是完完全全的威胁了。”

    “不是威胁,是事

    实,你如不信,我立刻可以证明给你瞧瞧。”

    灰衣老妪摇摇头,道:“瞧礁,瞧什么?”

    “瞧瞧我们毁去这座诡异的大殿。”

    “你要毁去这座大殿,如何一个毁法?”

    “反正我们是死了,放把火烧去这座大殿也是一样。”他说干就干,伸手摸出一个打火机,向那身着彩衣神女的衣服上烧去。

    灰衣老妪急急叫道:“不可放火,快些住手。”

    “不放火可以,但要交出解药。”

    “咱们未必倒真的会死,烧了这座大殿,先出一口气再说。”

    只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什么人,胆子大到如此程度,竟敢放火。”

    “什么人?”

    “我!”随着语声,快步行入了云蓉。

    盛兴华怔了一怔道:“是你。”

    “怎么,有些意外,是吗?”

    “倒不意外,只是觉得你现身快了一些。”

    “你们要放火烧房子,难道还要我不闻不问吗?”

    “云蓉住持,在下金鑫鑫。”

    云蓉微微欠身道:“原来是十金鬼医,久仰了。”

    “有一事,在下困惑不解,请教住持。”

    “不敢当,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这四位神女,是人?还是神?”

    “你的看法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看她们不像神。”

    “子不语,那是孔子也不敢妄论神鬼,你怎敢断言?”

    金鑫鑫冷冷说道:“他们两位都受了伤,如是无法取得解药,我就要毁去这座神像。”

    “哦!”

    “住持可是不信?”

    “我相信,不过,我不会看到你们出手不加阻止,再说,神女有灵,也不会让你放纵太过。”

    “这么说来,住持已准备出手,不肯交给解药了?”

    “鬼医如是肯担保,我立刻交出解药。”

    “你要我担保什么?”

    “担保丁仙根和盛兴华毒伤治疗之后,要立刻离开此地不可在此停留。”

    “这个,在下无法担保。”

    “我们不希望和江湖上的朋友作对,只要诸位肯放手程玉明的事情不管,诸位有什么条件都好说。”

    “老程现在不过是个商人,他和江湖上的事并没有重要的关系,你们为什么不能放他一马?”

    “哈哈哈,这话就不对了,程玉明是发丘门门主,怎么能说与江湖无关?”

    “既然你这么说了,云蓉住持,我想请教一件事。”

    “什么事?”

    “你真正的用心何在?大概不是为了敲诈老程一千万美元吧?”

    “我心中有一股不平之气,这口气非要出不可,再说,他为富不仁,不敲他一笔银子,也心有不甘!”

    “如若你的用心,只是要一笔钱,倒是可以说说。”

    云蓉冷笑一声,道:“盛兴华,你不过是程玉明的一条看门狗,有什么条件要和我谈?”

    盛兴华脸色一变,似要发作,但却勉强忍了下去。

    “我肯和你见面,全是看在金先生的面子,这一点你要明白。” 云蓉对金鑫鑫道。

    “云蓉住持既然这么看得起我,希望能给我一个面子。”

    “什么面子?”

第018章 死亡微笑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金属轻碰的声音,不一会香气弥漫,连房间里的人,也感觉到丝丝香气。

    “面子不是这么好挣的,首先,你十金鬼医的面子还没有那么贵重,凭你一个人的面子,换不回程玉明的性命。”云蓉突然变了脸色。

    “你!”金鑫鑫被云蓉的嘲讽气不打一处来。

    “金鑫鑫,我念你是局外人,想放你一马,但是你既然不知收敛,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天高地厚!”

    微响传来,接着那云蓉道:“恐怕,今晚你们都得留下。”

    金鑫鑫默然不语。

    丁仙根惊得沙哑了声音叫道:“什么?!你还杀人灭口不成?”

    “哈哈,杀人灭口?”云蓉冷笑一声,“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杀人,但是眼下的情况让我不得不动手,睡觉你们自作聪明?”

    说着,云蓉的手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把枪。

    “这......”丁仙根吓了一跳,“你......哎呀,老盛,你还愣着干什么,保命要紧,还不快求恕。”

    盛兴华显是骨头硬得多,死不作声。

    云蓉冷哼一声。

    金鑫鑫心中一惊,云蓉的声音含蕴着强大的气劲,显是高手的高手,自己全无受伤时,或者仍未是他的对手,何况自己中了毒,此消彼长下,交起手来,实是有败无胜。

    沉默,只有丁仙根牙关打颤的声音不住飨起。

    “你们咎由自取。”

    金鑫鑫此时已经知道这一次是自己鲁莽了,云蓉远比自己想的要难对付许多,即便是跪地求饶,估计今日也难逃一劫,叹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自己倒霉,我认了,我不该拿程玉明的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很清楚自己的结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丁仙根颤声道:“老金啊,我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丁,你觉得你这个时候求饶她会放过你吗?”

    丁仙根嗫嚅道:“主……主持……只要你肯放过一次,我今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云蓉隔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好啊!”

    “真的?”丁仙根喜出望外,跪下叫道:“多谢主持!”

    那云蓉却没有任何反应。

    杀气忽起。

    丁仙根立时生出感应,但已来不及反应。

    “啪”的一声,手掌拍在头上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头骨爆裂的声音,丁仙根连惨叫也来不及,便一命呜呼。

    盛兴华怒火狂烧,怎么也想不到这云蓉如此反复无常,而且下手如此狠辣。正要不顾一切扑出,又突觉杀气已消,知道云蓉应该暂不会再杀人,连忙克制着鲁莽扑出的冲动,静待偷袭的好时机。

    “两位最好还是乖乖配合我。”云蓉笑道,“其实你们今晚不必来这里,因为这城隍庙过了今晚变不会再有什么神女了,一切都会恢复如常。至于你,盛兴华,你应该乖乖地区找孙炉明才对,这才是你们目前唯一正确的选择!”

    盛兴华狠声道:“你杀了我吧!”

    云蓉愕道:“不怕死吗?”

    盛兴华淡淡道:“与其收你侮辱,不如

    早点一死了之。”

    “但是,你知道我有很多令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吗?”

    盛兴华平静地道:“你动手吧!”

    “可惜了,没想到你还是蛮有骨气的,可是为啥要跟随程玉明呢?”云蓉叹息响起,道,“程玉明不过是一个无能鼠辈,若不是程逸云在操持发丘门,估计发丘门早就在江湖上消失了,你这么忠心跟随,到死又有什么好处。”

    “这个不用你来管,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则,我只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像你这样,杀人如麻的人,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云蓉丝毫没有升起,道:“好!说的好!”

    盛兴华的呼吸忽地急速起来,心叫不好,“糟了,毒性发作了,看来,今天不用云蓉动手,我也是死路一条了!”

    “先下手为强,要是再拖下去,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当盛兴华正要不顾一切地攻击时,一股劲力突由云蓉站处顺着地毡扩散,猝不及防下,背脊登时受了一记,半边身一麻。

    盛兴华软倒毡上的声音响起。

    云蓉大笑说:“金鑫鑫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这点道行就别再我面前丢人了,咦!原来是袖内暗藏毒针,哼!这针原本是想来行剌我的吧!是不是?”

    原来,金鑫鑫乘着云蓉不备,想要用银针偷袭,但是却被云蓉发现了,当下心中既暗惊云蓉借物传力的奇功,又暗责自己疏忽大意,若刚刚云蓉反击的人是自己,现在倒在地上的人便是自己。

    “盛兴华,现在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把?”云蓉怪声怪气道:“为什么不作声了,啊……定是全身麻痹了,让我给揉揉吧。”

    这时,手掌磨擦身体的声音响起。

    不一会,盛兴华便哭叫道:“不要!不要!你杀了我吧!”

    “啪勒”一生,衣衫碎裂的声音响起。

    “你想干嘛?”盛兴华慌乱道。

    云蓉狞笑道:“小你不必惊慌,我在你身手写几个字,然后送给孙炉明,这样就省的程玉明再去报信了!”

    盛兴华虽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听到这一席话,仍吓了一跳,接着内劲透体脉而入,直传上右手,又见云蓉一掌击出,正中他的胸口。

    “呀”的一声惨叫。

    盛兴华脸上扭曲出难以相信的惊容。

    “老盛!”金鑫鑫也惊得面色发白。

    盛兴华惨叫一声,全身上下经脉立时剧痛麻痹。

    “砰”的一声,盛兴华跌回丁仙根的尸体旁。

    金鑫鑫不住深吸长呼,显在积聚力气。

    那边厢的云蓉却是无声无息,令人完全不知她下一步要作何行动。

    一时间,已经一死一伤。

    而唯一剩下的金鑫鑫也没有战斗力。

    “云蓉,你究竟想干嘛?”

    “我留下盛兴华一条命,是为了让他给孙炉明报信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孙炉明一直是发丘门与禹陵之间联系的中间人,说明你绝不是简单的人物,甚至,我要是没有猜错,你可能就是禹陵的人!”

    金鑫鑫此话一出,云蓉脸色便沉了下来。

    “十金鬼医果然不简单。”

    “你倒是不含蓄。”

    “敢作敢当!”

    “我请教一句,这一次为什么要对发丘门下手。”

    “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四大门派之中摸金一门已经名存实亡,搬山如今实力仍在,卸岭盘踞一方,也未凋零,唯独发丘一门气数将尽,拿发丘门开刀最合适不过。”

    “劫数。”金鑫鑫唏嘘道,“我猜的确实没错。”

    “你错就错在没有提醒程玉明,早作防备。”

    “悔不当初,悔之晚矣。”

    黑暗里两人都默不作声。

    “金鑫鑫,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自然是想活!”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热心公益,这一次敲诈了程玉明八百万美金,也是想救济灾民。”云蓉说道,“你完全也此事无关,说实话,完全没有必要为了程玉明送命。”

    金鑫鑫全神贯注着云蓉的动静,一点也感不到云蓉的反应。这时他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云蓉实在太过厉害,自己落处下风,还对自己开展怀柔策略,深藏不露。喜的是自己如果答应了她的要求,或许可以勉强活下来。

    但是,金鑫鑫也知道,即便自己勉力反击,还是无可奈何。

    “可是我......”

    金鑫鑫的一举一动,都在云蓉的眼里。

    云蓉把握得非常之好,“哈哈哈,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不过你别担心,发丘门即将完蛋,程玉明找不了你的麻烦。”

    “可是,程玉明可还有一个能干的女儿!”

    想到这,心中一动,金鑫鑫将自己放在敌人的立场,来思索自己的弱点,不愧为一个好办法。

    云蓉冷笑道:“你觉得程逸云一个失忆的傻丫头,还有能力力挽狂澜吗?何况,我们要对付的事整个禹陵,即便是禹陵来了,又有何惧。”

    金鑫鑫想到这一,心中一震。

    他想到了自己的一个弱点。

    云蓉眼中精芒一闪,“看来,你还是不肯合作?”

    “我错在一开始的时候忽略了你,你是个绝不可轻视的人物,现在你显出了惊人的手段,我自知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云蓉淡淡道:“算了,我言尽于此。”

    金鑫鑫愕然。

    纵使自己保持中立,已使他们大大不满,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

    云蓉的美目射出深思的表情,“我还是很惊讶的,你一个视财如命的人,竟然不怕死。”

    接着眼中射出尊敬的神色,显是把握到金鑫鑫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个人确实是视财如命,但是,也知道舍生取义,你们这些人歪门邪道,注定要死的很惨。”

    “只可惜,你看不到这一天了!”

    “哈哈哈,哈哈哈,动手吧!”金鑫鑫狂笑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死后,帮我跟程玉明说一声,就说我不欠他了,这八百万美金,请他立即兑现,不然的话,我的人一样会找他算账的!”

    云蓉冷哼一声,“一定带到!”

    “蹦”的一声,房间内,两死一伤。

第019章 发丘令

    对于程玉明而言,今晚注定是一场噩梦。谁也没有想到,发丘门一夜之间会遇到如此大的变故。原本他只是想要化解程小洁的病,没曾想,问题一步接一步,接踵而至,发丘门在一场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已经难以自安。

    程玉明固然是希望挽回如江河下泻的颓势,更重要的是希望以自己的一死,换回众人的安然离去,保全实力。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了。当他看到被云蓉送回的盛兴华,以及金鑫鑫和老丁的尸体,他的头发一下子白了。

    止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然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

    “天亡我也!”

    “老程,为今之计,必须马上向禹陵汇报,不然,就真的完了!”盛兴华咬紧牙关说道。

    “好,我知道,老盛,你别说话,这事情我来办!”

    程玉明立即差人联系了孙炉明,可惜直到孙炉明知晓此事时,程玉明才体察到云蓉的真正实力,完全摸不到底的实力。

    “玉明老弟啊,你糊涂啊,此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上报,这个云蓉摆明了是冲着禹陵来的,现在好了,不光是两死一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且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手,落入被动。”孙炉明无奈道。

    “书信我已经差人送出。”程玉明说道,“这一次算是我越俎代庖了。”

    “哎呀,这个不碍事,可是即便是送信也已经晚了。”

    “未保万一,我打算......”

    程玉明欲言又止。

    “发丘令?”

    “对,我打算使用发丘令!”

    “此事,事关重大,你要考虑清楚。”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来我要保全自己,云蓉下一步要对付的一定是我,我这么做也是自保,另一方面,我要为禹陵应对留出宝贵的时间,这是我唯一能够争取的可能了。”

    听到程玉明这么说,孙炉明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是告诫他务必小心。

    当夜。

    “咱们这是去哪啊?”大病初愈的程小洁虚弱的问道。

    “你现在什么都别问,跟我走就救好了。”程玉明说话间,已经带着程小洁来到了他的书房,他没有把所有的灯光打开,只是开了一盏台灯,微弱的光亮,衬托着古色古香的檀木书桌,显得别有一番情调。

    “小洁,你姐不在家,现在发丘门只能指望你了。”程玉明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些人为什么会对我下手?”程小洁不解的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程玉明有所怀疑的问道。

    “额......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其实,一开始我是不知情的,但是,昨天,我忽然记起来一些什么。”程小洁若有所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当时我在庙里说了一句话,不小心说出口的,我说姐夫可是堂堂摸金少帅,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这句话惹祸上身了。”

    “哎,现在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

    “难道他们是要逼姐夫现身?”

    “很有可鞥,我们程家现在正是最为难的时期。所以,我不能再等了,晚一会儿,就全完了!”程玉明焦急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用手在书桌下面扭了一下,只听得青铜的一声脆响,

    靠着墙壁的六面屏风,自然的移到了一边,然后一道大门呈现在眼前。

    程玉明搀扶着程小洁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地下室,俩人小心翼翼的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下走去,当他们走到地下室的正中央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设计叹为观止,简直是巧夺天工,惊为天人。

    “这是什么地方啊?”程小洁惊讶的问道。

    “祠堂。”

    “祠堂?你不是说要请什么发丘令的吗?”程小洁不解的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他们脚下是一个环形水池,走过去便是供奉着程家列祖列宗牌位的祠堂。

    可是程小洁前脚刚迈出去,就被程玉明给呵斥住了,她回过头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吗?”

    “小心,这里有机关!”

    “机关?”

    “你看看那石头上的字。”程玉明指了指通往祠堂那条路上的石头。

    程小洁仔细看了一眼,总共有四块巨石,每块石头上是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九死一生。

    程小洁刚踩上第一块石头,就从水池中冒出了无数只鬼手朝她抓了过来,惊的她赶紧退到原位,那些鬼手才又缩回水中。

    “这是咋回事?那些鬼手又是什么东西?”程小洁心有余悸的问道。

    程玉明摆了摆手,按下一个机关按钮,说道:“走,现在可以过去了。”

    听程玉明这么说,程小洁心里还是没底,试探性的把脚踩在第一块石头上,水池中的鬼手也没有再出来,这才仗着胆子继续往前走。

    在走到祠堂的时候,程玉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一脸冷峻的对程小洁说道:“小洁,过来跪下磕头。”

    “好。”

    说完,程小洁也跪了下来,跟着磕了几个头。

    “不肖子孙程玉明,前来拜祭。”

    程玉明点了长明灯,又请了一簇香,点燃后横放在胸前,饶了三圈后,才插在案桌上的香炉里。

    “程家先祖,今不肖子孙,程玉明为护百年基业,特来请发丘令出山。”

    他最后一句喊得震天响,热血沸腾。程小洁听完便随着他的节奏,又磕了几个响头。

    “小洁,把手给我!”程玉明取来一个匕首,朝程小洁的手指上划了一道,然后用个瓶子给装了进去,“忍着点。”

    程小洁自始至终一声不吭。

    取完血后,程玉明将它倒入案桌上的那个香炉中。

    “程家第十代子孙,程小洁歃血请令!”

    然后他拿着匕首对着自己食指割了下去,点点鲜血落尽香炉内。

    “肃道战旗,第九代子孙,程玉明歃血请令!”

    然后,他又取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的也是鲜血,同样被倒进香炉内。

    “小洁,你姐姐不在,没办法,我只能用你的血来清令,若是没有我们俩的鲜血根本不可能请令。”

    程玉明抱着那个香炉左右各转了三下,然后原本平坦的地上蓦然升起一个乌漆嘛黑,长得像个黑凤梨一样的铜印。

    “掌舵龙头,程小洁接令。”程玉明毕恭毕敬的双手捧着那个铜印就要交给程小洁。

    所有的仪式交接完成之后,程小洁不解的问道:“爸,啥是掌舵龙头啊?”

    “天下土夫子的老大,关于盗墓的事,掌舵龙头一人说了算。”

    “咱家不是我姐才是掌舵的吗?”

    程玉明伟岸的躯体微微一震,爱怜地细审程小洁清丽的俏脸,愕然道:“小洁,你要知道,你姐......毕竟已经失忆了,何况,她已经嫁人了,将来发丘门,还得交给你。”

    “可是去......”

    “兹事体大,我没有来得及跟你商量便做了主,希望你别怪爸爸。”程玉明为难道,“我们家遇到的事情,注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所以,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程小洁聪慧过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较之她的姐姐程逸云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她知道发丘门正要遭遇百年未见之灾难,自己作为程家的女儿自然义无反顾、挺身而出。

    “这个发丘令一旦启动,便没有回头的可能了。”程玉明说道,“在你姐手里也有一个发丘令,那是子令,这个是母令,子令可调度发丘门内所有兄弟和资源。而这个母令,比子令更有分量,这是我发丘门的至宝。”

    “爸,那它到底有何玄机。”

    “发丘门在当代已然凋零,但是发丘一门血脉未散,发丘中郎将实际上是改头换面,四散于各行各业之中。”程玉明说道,“而这其实是发丘门最大的一笔财富,只要母令一出,说明发丘门面临了重大危机,所有的发丘中郎将就会再次集结,听令行事。”

    “原来如此。”

    发丘令发出。

    江湖一场血雨腥风已然开场。

    第二天一大早,程玉明亲自率领了二十多名好手冲进了城隍庙,但是城隍庙里早就人去楼空。云蓉和那个老妪不见了身影,就连后院的人也走的走、散的散。

    “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程小洁站在门口仔细看了一眼,确定之后走了进去。但她刚踏进门,一道飞镖从她面前飞过去。

    程小洁小心翼翼地拔下飞镖,仔细辨认。又看到上面写有字:城西破庙。

    “走!”

    果然,城西有一间破庙,破庙门口有一个蒙面黑衣人。

    “来人可是程家二小姐?”

    “阁下是?”程小洁打量了一下此人的身材,实在看不出是谁。

    话音刚落,拿起剑就向程小洁刺去。

    剑像太阳的光线一样逼真刺杀而去,直低程小洁胸前。

    程小洁避开他的剑光,连续两个转身,但对方快步跑过去,仿佛一道太阳光直杀而去,剑尖仍然直逼程小洁胸前。

    程小洁立刻蹲下,对放一剑扫过去,攻击她的双腿。程小洁用力向上跳起,跃到后面,然后顺势用力向他后背打去。

    那人立即向后弯腰,躲过一击。

    “功夫不错,看来程玉明没有少教你……”

    “呸!少废话。”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黑衣人横着一剑,猛力向程小洁的腰刺去。

    对方频繁下了狠招,程小洁毕竟年轻,有点支撑不住,向后退。黑衣人见程小洁似乎有点支持不住,更加得意得发起攻击。程小洁的腰开始慢慢弯下了,黑衣人提出一脚,程小洁立即口吐鲜血。

第020章 恢复记忆

    次日,禹陵。

    晨曦微露。我还在睡梦之中,此时,身旁的程逸云忽然从床上做起身来,伴随着她的动作的还有急促的电话铃声。

    “什么?”程逸云的声音有些颤抖,“爸,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

    沉默。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再说话。然后,程逸云便啜泣了起来,“爸,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逸云,怎么了,大清早的......”我揉开惺忪的睡眼,隐约也感觉到可能出事了。

    但是,话说回来,程逸云自从失忆了之后,还没有出现过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情况。

    程逸云没有说话,迅速穿好衣服,风风火火地出门。我猛地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马上追了出去。而此时,我也感到一丝怪怪的,似乎眼前的这个程逸云自己忽然不认识了。

    “逸云到底咋了?”我内心担心起来。

    程逸云直接乘坐最早的航班飞往北京,然后径直去了医院。我跟在她身后,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爸,小洁怎么样?”程逸云行色匆匆,看到程玉明的时候,不禁泪眼婆娑。

    程玉明似乎也对程逸云颇感惊讶,跟我有着同样的感觉,好像之前那个大大咧咧、我行我素的程逸云不见了,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冷峻飒爽的发丘门大小姐。

    “做完了手术,还在昏迷。”

    “我进去看看。”

    其他人都默默的站在旁边,在这一刻,我们根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程逸云。

    尽管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还是不愿相信。

    程逸云就那么站在程小洁的病床边,她的眼神也是呆呆的,呆呆的没有一丝神彩。泪水不断从她面颊上滑落,滴落在那平静横躺着的程小洁身上。

    程逸云的反常举动令我不禁产生疑惑。

    我在病房外等候了半个多小时,程逸云有些失魂落魄的出来,我还没开口,她便颤抖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吓了很大一跳。

    “逸云,你没事吧?”

    “事到如今,我知道再也瞒不住了。”程逸云憔悴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担心地说道。

    “林坤,对不起,我骗了你。”程逸云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哀伤,她慢慢地说道,“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恢复了记忆,我之所以一直不说,是因为......”

    “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其实无论你恢复了记忆还是没有恢复,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我爱你,从不在意你记不记得我!”

    “可是......”

    ……

    “没什么可是的!”我笑了笑,恢复了记忆的程逸云已然透着傻气,不知道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傻,还是她本就有这样的一面。

    “你真的不责备我吗?你还会像之前一样爱我吗?”

    “傻丫头,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呀,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你恢复记忆了,我比谁都高兴!”我摸着程逸云的脸颊,“我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

    “你不怪我骗了你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一旦你恢复

    了记忆,我就不爱你了,我爱的是那个天真的、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程逸云,而不是眼前的这个,为了我甘愿装一辈子失忆,为了我还能一如既往单纯的程逸云?”

    “难道不是吗?你会喜欢原来那个我吗?”程逸云的声音中戴有一点害怕。

    “对,你说得太对了。”

    ……

    “什么?”

    “哈哈哈哈,这你也信,我逗你的,我喜欢你,无论哪个我都喜欢,现在的你我更喜欢,因为,我实在太感到了!”

    我看到程逸云听到我说对的时候,眼角的已经流出来眼泪,我心头一阵怜爱,笑道:“傻丫头,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你担心啥呀!”

    “真的不生气?”程逸云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把我惹生气。

    “不生气。”

    “嗯嗯。”程逸云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现在能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程逸云愣了愣,说道:“其实,我在张家界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记忆,你站在天门洞上,为我挡了那一枪,鲜血溅得满脸都是,那一夜,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然后......我醒了,回忆起所有的事情。”

    “哈哈哈,傻丫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小洁的情况,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捏了捏程逸云的脸颊,好在这小妮子已经是我老婆了,不然要还是那个以前的发丘门大小姐,我这手估计已经不在了。

    她就这么仍由我捏着,说道:“小洁中了万蛛毒,暂时没有大碍,但是解药却无处可寻。”

    “我听你爸爸说了,这一回对方是冲着禹陵来的,解药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别着急!”

    “发丘令已经发出,现在全国各地的人都在寻找云蓉一伙,只有找到他们,逼她交出解药。”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要清楚。”

    “什么?”

    “我有一种直觉,云蓉一伙人虽然先对发丘门下手,但是真实的目的却不仅于此,从盛兴华的证词中可以看出,云蓉早就盘算好对发丘门动手,且本意就是想通过打击发丘门,向禹陵发射信号。”我分析道,“但是,试问以禹陵的地位谁有这个狼子野心来撼动?云蓉对我们如此了解,你说,她们会不会就是......”

    “祸起萧墙?”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发丘门程家大小姐,成了禹陵林氏一脉的老婆,等于与禹陵结为姻亲之好,你觉得谁的眼里最容不得沙子?”

    “外戚。”

    “是这个道理。虽然,宁大娘已经倒了,但是禹陵外戚势力依旧十分庞大,而且变得更加暗流涌动,所以此事不仅仅这么简单。”

    我皱了皱眉头,心念一动之间,叹息道:“说起来,还是我害了你们程家。”

    程逸云只稍微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

    “你别这么说,你要再这么说,就说明你还是对我有嫌隙,有芥蒂,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干脆别要我了。”

    我愕然的看着她,愣了一会

    儿,忽然笑道:“傻丫头,我可舍不得离开你。我还要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

    “说什么呢!”程逸云不由得害羞起来,逃开我的手,红着脸,说道:“我要是不肯呢?”

    “这可由不得你,你要是不肯,我就求着你生,今天生不了,我明天继续生,直到你答应为止。”

    我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深爱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我汲取着脑海中的记忆,终于……程逸云猛的瞪大了双眼,清澈的泪水汩汩而下。

    “讨厌!”

    “干嘛呀,怎么还哭了。”

    我怜爱地抚摸她的头发,笑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哭可解决不了问题,大胖小子还得生!”

    “哎呀,别说了,羞死了!”

    “堂堂发丘门大小姐也有这般像小姑娘害羞的时候啊?”

    “那还不是你的错,你太坏了。”

    我想起了陈梓玥,想起了虚空中,那漂浮着的冰棺,以及冰棺之上,那血迹斑驳的诗句……

    不悔此生种深情,?甘愿孤旅自飘零。

    长恨鸳侣唯梦里,?宁负苍天不负卿。

    记忆的最终,陈梓玥带着甜蜜的微笑,匍匐在我的胸膛之上,擎天的霹雳自天而降,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青白……

    锥心之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我爱的人!”我在内心反复高速自己。

    面对生离死别,我们有太多的无奈。

    无可奈何,只是一种逃避的方式。

    只有紧紧抓住,才是不辜负。

    “?虽然我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我要告诉你,自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程逸云感动地说道,“不管是没有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了之后,我都爱你。”

    可是无论如何,作为一个男人,面对程逸云这样,把自己爱入骨髓,爱入灵魂的女孩子,谁又能真的无动于衷?

    当我为了救她,飞蛾扑火一般的扑进她的怀里,为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枪时,她撕心裂肺地感到了疼痛,疼到绝望,所以,她内心埋藏的记忆才会被唤醒。

    我含着微笑,无怨无悔,“哎,要是你没有失忆,会不会爱上我。”

    “我不是说了吗,会!”

    “真的?”

    “骗你干嘛!”程逸云有些委屈,“我装了这么久你都没看出来,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要是不喜欢你,我会这么做,能心甘情愿装这么久吗?而且——”

    “而且什么?”

    “我是真的不想变回去,想要一直和你这样在一起。”

    “恩恩!”我真的无法不动容,这一生一世,我都无法忘记这个女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如何,她是我拜过堂的结发夫妻,程逸云对我如此情深义重,这一生一世,我又怎么能负了她!

    我张了张嘴,正打算开口说话时,一道悠扬的,无比古朴,无比沧桑的钟声,在走廊里回荡了起来。

    随着那轰鸣的钟声,一道道记忆的洪流,瞬间从识海中的某一个角落,狂涌而出。

第021章 暗杀

    “这钟声......”

    我感到一丝后怕,这钟声实在过于诡异,在医院里平白无故地响起,我甚至不敢断定这钟声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只有我和程逸云两个人听见。

    语罢,衣衫霍霍,倏地升起。

    说来也怪,不到半分钟时间,医院的灯倏忽间都暗了,然后墙壁上的应急灯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总是不能正常点亮。

    “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就在此时,走廊尽头“咚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然后,便听到那个钟声愈发清晰,朝着我们不断逼近。

    远远地看到三个身影,其中正中间一个穿着白衣,戴着白帽,犹如白无常一般。身旁还立着两个男女,一个扛着双斧,一个怀中抱着拂尘。

    “什么人!”

    “索命!”那白无常怒哼一声,他身旁男女立时亮出双斧和拂尘。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装神弄鬼!”

    这三个人的忽然出现,令我不得不对云蓉重新另眼相待,虽然我没有与她打过交道,但是从程玉明的言辞之中不难看出,她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一夜之间,程玉明手下的三大高手竟然两死一伤,确实非同小可。

    而当我看到眼前这三个人的时候,一种潜意识里的重视油然而生。或许,这三个人在我和程逸云面前装神弄鬼有点显得班门弄斧,但是站在程玉明等人的角度上说,这一幕,确实会令他们产生后怕和胆寒。

    程逸云正在气头上,看到他们这一次杀上门来,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我正愁没地方找你们,你们到自己找上门来了,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云蓉的情报能力不容小觑,我相信,她一定已经知道我和程逸云来到了医院,因此,这三个人出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应该充分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因素,只怕是来者不善。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我内心有一种直觉,这三个人此般出现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我们这么简单,云蓉可能还安排了后手。

    至于真是目的,我想有一个非常之大的可能——杀鸡儆猴。

    但此时我还不知道云蓉会有什么手段。

    为待对方做出回应,已经一腔孤愤填塞胸口的程逸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程逸云的身手自然不必多说,电光火石之间,程逸云袖中闪现两把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毫秒之间,只见那白无常闪身回避,他高高的身材闪避起来幅度极大,却十分灵敏,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与此同时,那拎着双斧的男人怒喝一声,乘着程逸云一击不成,准备再出手的空隙,从她的背后劈下。毕竟双拳难敌四腿,我担心程逸云有失,立即出手相助。

    我手里飞刀射出的同时,全速向那男人攻击而去。那男人生得孔武有力,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下盘极稳,我不敢贸然攻击他的下盘,所以选择了朝他的面部攻击。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的脸却极其怪异,头颅转动的幅度极大,正常人最多能望见自己的肩膀,可是他却能够转动将近300度,几乎可以把头转到

    背后去。

    这么一来,我成了首当其冲。我啥时间骑虎难下,心中不免微有悔意,应该选择他最为强大的下盘攻击,以硬碰硬。

    我纯是想趁机拣个便宜,但是此时已没有退路。

    “妈的!”我不由得暗骂一声,“这是什么怪胎!”

    “哈哈哈哈,你死定了!”那男人露出阴险的笑声。

    我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但是好歹这是第一次对战,不能丢大发了,要为自己争回面子。我这全基于以己心度对方之腹,想到对方既也是狂妄的很,自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

    他本以为是吃定了我,岂知事实例大出他所料。

    我手底下变招更快,转而攻击他的下盘。

    他也是第一流的好手,立时收摄心神,一越而起,截击我朝他攻击的匕首。两旁的拿拂尘女人亦同时腾身而起,位置却稍坠后方,作第二道的关防。

    这三个人在配合上,可说是无懈可击。

    “好厉害的阵法。”

    “哈哈哈,让你尝尝鬼门三罗刹的厉害!”

    “鬼门三罗刹?”

    那个白无常一声长笑,“正是!在下‘无常’幻手!”

    然后,那个拿拂尘的女人迅速无比的身子去势,忽地放缓下来,似要定在半空。

    我心头一寒。

    这应是绝无可能的事,完全违反物理上的常规,也使我失去原本精确无比的预算。

    变招已来不及了。

    “幻术?”我愣了一愣。

    “‘万幻’拂尘!”

    “好一个‘万幻’拂尘!”

    程逸云狂喝一声,云行雨飘身法展至极限,硬往下急坠,触地再起,迎击“万幻”拂尘。

    虽然那个“无常”幻手身法极快,但是“万幻”拂尘便没有他的功夫,本想与程逸云比一比弹跳,却不想还没到达最高点,便开始回落。

    她的脚尖触地,正要弹高。程逸云却蓦地加速,掠过她,同时左右脚尖分点在她的头上。

    她暗叫吾命休矣,胸中一口气立时变浊,直跌下去。

    “万幻”拂尘滚跌地上,坐起来时脸无人色,想起刚才程逸云斑脚尖稍用点力道,她的头骨怕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了。

    另外两人均脸色一变,心中都泛起一丝凉意。

    “不愧是发丘门大小姐,好厉害的腿法!”

    “识相的就自我了断,别逼我动手!”

    “哈哈哈,我们鬼门三罗刹从来没有投降的道理!”

    可能“无常”幻手也知道若非程逸云刚刚脚下留情,“万幻”拂尘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那就别怪我喽!”

    我正要出手,忽地,一生闷响,那“无常”幻手手上速度十分的迅速,快的令人看不清楚,然后,他的袖口里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

    “小心!”

    我和程逸云立即蹲下身子。

    当烟雾散尽,两人早不知所踪。

    “妈的,去哪了?”

    程逸云气的也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逃得倒是挺快!”

    “不对劲,我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那里不对劲?”

    “云蓉可能藏了后手!”

    就在此时,病房里“啪嗒”一声,似乎是什么玻璃器皿打破的声音。

    “不好!”我下意识地联想到了四个字,“调虎离山!”

    程逸云更是警觉,立马朝程小洁的房间冲去。没想到,云蓉留的后手竟然是暗杀。

    “小洁!”程逸云一脚踹开房门,只见房间里一个穿着灰色道士服装的人正举起手里的匕首,准备向程小洁刺去。

    那道士忽地哈哈一笑。

    众人眼光不由落在他的胖脸上。

    只见这看来一脸肥肉的道人冷笑道:“你们来的倒挺快的。”

    刚才,因为程小洁意识到了不对劲,打碎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我手下从没活口留下,被我盯上的只有死人!”

    “丑人多作怪,你爷不是泡尿照照自己!”程逸云冷哼道。

    就在此时,隐在门外的“无常”幻手和执双斧的人缓步走出,脸容阴险,道:“今日鬼门一众高手都在,我倒要看看你们俩个能不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我之前尚有一丝惊讶,鬼门这一次怎么又横插一缸子,云蓉与鬼门勾结在一起。之前鬼门追杀欧芷,背后之人是冶重庆,如今,冶重庆已经不在人世,鬼门又成了谁手里的武器?

    “你们鬼门还真是贼心不死,说吧,到底是受谁人指使!”

    “鬼门做事,向来听命行事!”

    “好好好,说得好。”我微微一笑道,“不管是谁指使你们,既然你们干明目张胆对我们动手,说明你们确实是活得不耐烦了。”

    胖道士冷冷道:“哼!你小子别太猖狂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无常”幻手和双斧齐齐点头,“有本事你们就来啊!”

    程逸云轻轻一叹,蹙起黛眉,道:“好。”

    我心中暗叹,这些一向自尊自大的高手,在神鬼契约人和发丘门大小姐面前还敢造次,确实有些太狂妄自大了。

    也不知道云蓉给他们下了什么**汤,尽管这几个人的身手都不弱,但是,还没有足以撼动我们的实力。暗杀,才是他们唯一的胜算。

    “既然暗杀失败了,为什么不逃?”

    “狐假虎威?装腔作势吗?”

    我心里不由得猜疑起来。

    “胖道士,还不知道尊姓大名?”

    “鬼面道人!”

    我禁不住心中苦笑,目光扫过鬼面道人、“无常”幻手,淡然道:“你呢?”

    “双斧!”

    那个拿着双斧的男人简单直接地回答道。

    “你们四个人未必是我们俩的对手,说吧,还有什么帮手,别磨磨蹭蹭、鬼鬼祟祟的,来都来了,都出来吧!”我朗声道。

    说到最后,我心里已经差不多看清楚了事情的本质。

    云蓉的布局确实狠毒,一计不成,又升一计,而且步步为营,非常周密。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鬼面道人笑道。

第022章 冰山一角

    我打量了胖道人一眼,又看了看无常和双斧。这三个人脸色荡漾者得意的神色,估计被我猜的**不离十,对方果然是早有打算,埋伏了不光四个人。

    但是这里毕竟是医院,总不能他们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吧。即便是事前有周密的部署,也没有这种能力做到。

    因此,我有恃无恐地笑道:“我知道你们布置了不少人,但是别忘了,这里不是你们鬼门老巢,可以为所欲为,要是我没有猜错,警察也该到了吧!”

    “哈哈哈,果然是摸金少帅,这吓唬人的本事还真是一流。我们也不怕你知道,今晚这一层楼的病人和医护,除了程小洁之外全部被我们安排好转移了,没有人会来这里,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唉,此言差矣,医生和护士虽然不会来,但是别人会来啊,发丘门这么多兄弟,即便是探望的也狗你们喝一壶了!”

    “这一点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们来,我们变送他们上西天!”那“无常”幻手得意地笑道。

    “不然,你说这一会儿,为什么没有人来呢!”胖道人也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别废话了!”程逸云冷哼一声,“有本事就从我身上跨过去,否则,你们休想得逞!”

    众人见我们要动手过招,也纷纷朝后退了出去。留下一个很大的空间。

    刹那间,现场变得很静,静得落针可闻其声,不过可惜的是这时没有针落在地上,而只是听到不知道谁不小心把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这声音很响,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没有人去追究这水到底来自哪里。

    因为大家这时把精力全放在场中的两个人身上,其他的事也只能丢在一边了。

    程逸云突然身形急闪,我还没有意识过来,她已经率先朝对方出手了。

    “好厉害的丫头片子,待我来会会你!”胖和尚笑的很是yin挡。

    不过那“无常”幻手已经跟程逸云交过手,知道程逸云的厉害,倏见这种情况不由地一怔,但是很快随之脸色大变,他知道程逸云不可轻敌,胖道人鲁莽行事,恐怕要着了道。

    只见那胖道人使出手段。用宽大的袖口一抖,忽然间空中竟然生出一只大鸟,往程逸云的后背上抓来。我一开始也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不过是胖道人使出来时的一种幻术而已,这些奠须有的幻景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能使人在不知不觉中分散一些精力,而发招之人可以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乘对方精力不集中的时候给对方迎头痛击,以达到致胜的目的。

    当然发招时,那些幻景出现的越清晰,则说明发招式的人修为越深厚。

    程逸云面对胖道人这一式“飞鸟扑兔”,顿时心生警觉,她在身形暴退的同时,朝对方劈出一掌。程逸云在出招的同时,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崩”地一声,可怕的巨响,在这空旷的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交手的双方随声很快分开。

    从外面看去,交手的双方都安然无恙,谁也看不出这

    第一招到底是谁占了上风,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也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果然厉害!”胖道人喘了口气,“发丘门大小姐,到底是发丘门大小姐,这身手估计前一百年后一百年,很难找到敌手了!”

    或许,胖道人对程逸云的评价是出于真心的,而不是捧杀,但是他显然是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程逸云的功夫确实了得,但是要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只能说明他见识短浅。

    不说,姒玮琪、许倩这样的绝顶高手,便是佛姐、梦姐等都是可以与程逸云争锋的人。

    程逸云在飘退后,很快又飞扑而上。她见识过胖到人的手段之后,明显已经成竹在胸。所有,她出手的时候,非常的凌厉,一点没有拖泥带水。

    原本,两人旗鼓相当的场面在刹那间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方碾压另一方的局面。

    这时,换做是胖道人的腔色更显苍白。

    “小心!”一旁的“无常”幻手脸显恐怖而紧张的神色。

    就在此时,原本埋伏在暗处的鬼门一干杀手出现在走廊尽头,也有几个从病房里出来。

    “你们倒是埋伏得挺好!”

    “拜你所赐,你们俩令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为了对付你们,我们动用了鬼门最精锐的力量!”

    “是吗?鬼门最强的高手都在这儿了吗?”

    胖道人虽然还依然站在原地,可是他的脸色也变得有点苍白,脸上所有的表情在刹那间似乎都凝固起来。

    “正好一锅端!”

    或许是程逸云攻击的速度着实有些惊人,那胖道人竟然不有自主地往后踉跄着退了三步,他的脸上立刻只有一种表情一一恐怖。

    “无常”幻手憩然看了一下还呆在那里的胖道人,着急地道:“你还不赶快闪?”

    他的这一叫声,把胖道人唤醒了过来。

    程逸云也随着叫声,再次闪电般地朝胖道人攻去。

    本来“双斧”欲去拦阻程逸云,但是他也考虑道自己的本事,可能还不足以替胖道人出头,而此时,我也没有留给对方多做喘息的余地,立即射出飞刀,受到我的影响,鬼门一众杀手纷纷出手相抗,哪还有时间去管救人。

    “无常”幻手连忙出手相助,紧随“双斧”之后,一掌朝我急封而来。

    现在的局势变成程逸云独斗胖道人,而我则要一己之力面对一众杀手。

    好在我靠着飞刀可以以一敌多,对方很难形成包围。毕竟谁也没有胆子开枪,不然的话,他们可能一个也走不了。

    程逸云盯上了胖道人,非要止他于死地,结果当然可想而知。胖道人哪里是程逸云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只见那肥硕的躯体飞泄而出,直泄三丈开外。

    其余鬼门杀手见胖道人种种落地,纷纷朝外急退。

    “无常”幻手和“双斧”见胖道人伤势不轻,在地上一动不动,更不敢怠慢,快速地朝后面退去。

    胖道人被程逸云打得气血翻滚,脸上的表情更是充满着恐怖,对程逸云凶

    狠的杀气感到恐怖。

    面对程逸云强大的气场,没有人敢再上前。

    也许在来这里之前,“无常”幻手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堂堂“三罗刹”竟然连一个女人都应付不了,而且还安排了了这么多杀手埋伏在四周。

    “你们羞不羞,这么多人,竟然对付不了两个人!”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很远地地方传来。

    再远,能远到哪里去。

    我极力往走廊尽头望去。

    但似乎那个声音远远比走廊尽头到我面前的距离遥远得多。

    “谁?”我如临大敌。

    “这些蠢货,武功不济,丢的是我鬼门的脸。”

    “看来阁下是鬼门的重要人物了!”

    “好说,重要人物不敢当,鬼门二当家,玉面罗刹是也!”

    那声音妖娆又不失磁性。

    阴柔之中透着魅惑。

    更令人捉摸不透的是,我不敢断定这个“玉面罗刹”是男是女,好像是各女声,但又不完全相似,若是男生,则显得过于柔媚,就好似娘娘腔一般。

    次时,当一干人看到玉面罗刹出现了,立马聚拢了起来。

    “哈哈哈,二当家来了,你们俩完蛋了!”

    “没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俩的死期!”

    “玉面罗刹?”我努力回忆着有关这个名号的一切信息,之前听我师傅提起过,这个玉面罗刹乃是鬼门的二号人物,极其神秘,没人见过他的真是面目,也不知道他究竟几岁,是男是女,但是每次他出现的时候,都伴随着大案发生。

    玉面罗刹善使双刀,虽然身手不错,可以挤身一流高手之列,可是他也不是真的那么可怕,至于程逸云这等高手,一对一是绝对没问题。

    “哈哈哈,玉面罗刹,连鬼门二当家都来了,看来我们俩面子不小!”

    其实,在我心里想到的不光光是对方来者不善。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感慨云蓉的力量,她能够指示得了“玉面罗刹”,说明她绝不是普通人。

    今天玉面罗刹的出现,仿佛是露出的冰山一角,让我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云蓉背后的神秘面纱。

    顿时五条人影分五个位置把我和程逸云团团围住,到了此时我们他即使想逃也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我只有故做镇定地笑道,“玉面罗刹,你老板给了你多少钱,连你也请得动?”

    “钱?哈哈哈,你觉得多少钱才能请得动我去杀一个人呢?”玉面罗刹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不怀好意地故意问道。

    我看不到她的真身,不敢贸然进攻。

    “这我就不知道了,猜不出来,不过我要高速你,你不过是人家的一条枪而己,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玉面罗刹朝道。

    “你说得没错,你们既然拿了钱,就给替人办事,要不然这样吧,你们出个价,看多少钱肯放过我?”我故意试探道。

    “你也太小瞧我们鬼门了吧。”一旁的“无唱”幻术忽然焦躁起来。

第023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相较于我对玉面罗刹的忌惮,程逸云则显得毫不把她当回事。尽管我不确定对方的真实实力究竟如何,但是直觉告诉我,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终于,过了足足有五六分钟,玉面罗刹才显露出真容。她缓缓走近,带着一个翠绿的玉质面具,只露出小半张白皙的脸颊和粉红的嘴唇。

    “终于知道玉面罗刹原来是一个女人!”

    “哈哈哈,只可惜,知道我性别的人都死了!”

    “废话少说,看招!”

    “来的正好!”玉面罗刹笑完后,突然双手成爪,闪电般地朝程逸云的面门急探。

    对方的用意是直取程逸云的双目,她这一手也够狠毒了。

    但是程逸云也正在等待这一机会,她等对方在无意之下轻取她时,给对方以痛击。在玉面罗刹的双爪将要拂过她的脸门时,程逸云朝对方急弹而出,身体也跟着急旋而出,朝玉面罗刹的胸前撞去。

    程逸云这一招非常精妙,几乎已经把玉面罗刹每一条出路都封死了。玉面罗刹见之更是仓惶失色,在退无可退之下,只有把自己的爪攻提到极限,准备与程逸云放手一拼。

    站在一边的“无常”幻手见机不妙,两爪急抄,从侧旁往程逸云的刺了过去。虽然“无常”幻手不是程逸云的对手,但却可以给程逸云造成致命的危险,这种潜中的危险,使她对玉面罗刹的攻势减弱。

    饶是如此,那玉面罗刹还是吃不消。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玉面罗刹右手的中、食两指,在刹那间齐根而断,直痛得死去活来,刹猪般地嚎叫起来,那声音听起来有点恐怖。

    程逸云在一招之间,就重创了对方。

    “不堪一击!”程逸云轻蔑道。

    她轻松地侧身躲过“无常”幻手的偷袭,削断玉面罗刹的两根手指后,乘对方还未回过神来,身形回转,又闪电般地朝刚站稳脚跟,但却惊云未定的“无常”幻手横扫过去,犹如山崩地裂,排山倒海地朝对方急涌而出。

    见到玉面罗刹都在程逸云面前败下阵来,“无常”幻手即使吃了虎胆也不敢与程逸云硬拼这一招,明哲保身,无奈之下,他只有身如电闪般地往后急退而去。

    “逸云,小心后面!”我疾呼一声。

    就在“无常”幻手身退的同时,一侧“双斧”那两把斧头,毫不客气地往程逸云身上招呼过去。一众杀手也毫不相让地紧跟而上,一齐指向程逸云。

    “叮叮当”,我急速地将手里所有的飞刀都射了出去。程逸云知道自己即便再能打,也是双拳难敌四腿,在我的飞刀掩护下,她不得不收回攻向“无常”幻手的招式,转而有针对性地朝双斧封了过去。

    当然程逸云十分聪明,这么一来,对方的阵型就发生了大乱。相对于玉面罗刹,“双斧”明显要弱许多,是对方包围圈中一个薄弱点。

    “双斧”虽然下盘很稳,但还是在程逸云的奋力一击下禁不住踉跄地退了几步。

    不过由于“双斧”力量异于常人,这双斧

    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程逸云刚刚硬生生接下他的攻击,还是有些吃亏,不过,她只是身形微微地晃了晃,很显然还是占了一定的上风。

    虽然程逸云是以一对三。

    但是,对方依旧没有捞到半点好处。

    程逸云正打算以虽快的速度给现在还惊魂未定的“无常”幻手、“双斧”两人以致命的打击时,上一招跟不上的玉面罗刹却恰在这个时候,在他们交手刚分开的刹那间,已经奇快无比地从程逸云侧旁攻了过来。

    掌风扑鼻而来。

    我根本没有经过大脑考虑,当也玉面罗刹攻到程逸云身体将近一寸的时候,我使出一招“扫堂腿”想要截住对方。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糊涂,电光火石间,都没有时间思考,竟然把这只适用于舞台表演的花拳绣腿向对方使出,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想偷袭,先过了我这关!”我一腿横扫过去。

    玉面罗刹虽然来势汹汹,但是由于已经受了伤,招式上顾忌的就多了,所以她这一次偷袭被我一拦截就对程逸云构不成威胁。

    我仓促迎战,失去了先手。

    “堂堂鬼门二当家,竟然也会偷袭!”

    “杀人而已,拿来这么多规矩!”

    “哼!”程逸云见玉面罗刹下手偷袭,一声闷哼,反手一个手刀,直接打在了玉面罗刹的颈椎上面,程逸云立即被震得踉跄地退了几步,等她站稳脚跟时,再也忍不住地张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整个人就跌坐在地上。

    “二当家!”在场的人无不惊慌。

    “无常”幻手和“双斧”都禁不住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那声音充满着无比的恐怖,似乎他们突然间看到了他们本来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似的。

    一看到玉面罗刹吐血倒地,所有鬼门杀手竟似发狂一般,呲牙咧木地冲了上来,不管不顾地将我和程逸云前前后后堵死。

    “糟了!”我本来颇有把握地一击,想不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激动。

    看来这个玉面罗刹在鬼门之中非同小可。

    如果程逸云杀了玉面罗刹,那我们俩可能很难活着离开,因为这群亡命之徒一定会发了疯似得为她报仇。到时候,就不是一打三,拳脚底下见真章了。

    “尼玛的!”一种杀手忽的从腰间拔出枪来。

    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我和程逸云。

    “别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反应迅速,将玉面罗刹从程逸云的掌下一把夺过,匕首搁在了她的脖子上,喝道:“都别过来,tmd你们敢上前一步,信不信你们的二当家马上去见阎王!”

    一干杀手不由地俱都怔了怔。

    “退后!”我威胁道。

    鬼门杀手虽然阴险狠毒,但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对玉面罗刹会如此的重视。不惜为了她而改变进攻节奏。

    当我被他们堵死的时候,还是油然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全身泣起一阵寒意。

    “现在怎么办?”我小声地跟程逸云

    商量道。

    “我也不知道。”程逸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们绝对不能走,一旦我们走了,即便是全身而退,那程小洁便落入了他们手里,所以我们无论如何只能留在这里,与他们死磕到底。

    对于他们来说,时间永远是最大的威胁。

    一旦时间过了很长,就会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不想死的就让你的手下退后!”我恶狠狠地对玉面罗刹说道。

    “退......退后......”这连玉面罗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都往后退,退到走廊外面!”

    一道长长的走廊,一个人更是感到一阵澈骨的寒意。

    这时,我才想起来求援。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劫持玉面罗刹是一个明智之举,可以逼退鬼门,却不料,她反而成了我的烫手山芋。

    我打电话给程玉明,通知他立即派人来医院保护程小洁,同时,鬼门杀手见情况不妙,自然选择撤退。

    一切正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程玉明赶到医院,转危为安,我正要舒一口气,程玉明却叫住我,说道:“林坤啊,你能不能把玉面罗刹放了?”

    我大为惊讶,问道:“爸,为什么要把她放了,这可是鬼门二当家,放了她无异于放虎归山!”

    程玉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是不知道,我也是出于无奈啊,就在来医院的路上,我就接到了四五个电话,都是发丘门的元老打来的,他们一致要求我把人给放了!”

    “放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啊,他们要放人总要给个理由吧!”

    “这里头的缘由复杂的很,这几个元老都是隐藏在政商界中,权势地位很大,他们出面要求放人,背后显然有更大的力量在推动啊!”程玉明无可奈何,“玉面罗刹乃是鬼门二当家,这个人物本就非常敏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牵一发动全身?”我诧异地看着程玉明,道理我都明白,鬼门二当家落入我手里,江湖上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波澜,各方利益角逐也都在情理之中,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发丘门内部竟然也有人会替她求情。

    “是啊,这件事很复杂,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的多。”

    虽然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让人见了害怕的东西,可是却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蕴藏于这里面,使人又情不自禁地泛起阵阵寒意……

    “爸,你别想太多,我和逸云都在这儿呢,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能够逼着发丘门内部的人与程玉明产生嫌隙,这件事请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对方的爪牙可谓是无孔不入了。

    “难怪云蓉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把发丘门弄得一团乱麻,原来这要害在这里啊!”我想着想着,忽然领悟了一个道理。

    然而,这还只是我看到的最初的一部分。

    情况正变得越来越复杂。

第024章 死局

    我真正体会到了程玉明口中所说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原本以为幕后之人只是潜伏在平静的湖水之下,但是没想到,这湖水之下实际上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不一会儿我便接到了来自许倩的电话,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连许倩也跟我来要人,说是玉面罗刹干系重大,没有琪姐的授意,不能动她。

    “倩姐,这一个鬼门二当家有这么大能量,至于各方兴师动众吗?”

    “你别管了,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什么?你也来了?这么说,你知道这个事儿了!”

    “废话,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我还坐得住吗?不光我来了,琪姐也来了!”

    更有意思的是,许倩电话刚挂没多久,北京政协的副主席、商会主席,说得上名字、说不上名字的,有名的没名气的,黑道的白道的,政商各界的人物电话接连不断地打了过来。

    我索性将手机关了,耳不听为静。

    “哈哈哈,林坤,劝你还是放了我吧,你是杀不了我的!”

    “呵呵,玉面罗刹,你的命怎么这么值钱,这么多人想要捞你?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我打量着玉面罗刹,“我问你一个问题,虽然你也不一定会说。”

    “问吧,我尽量满足你!”

    “云蓉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你就好比是一个线团,四面八方、乱七八糟地到处缠绕,所有这帮人才会在你处事之后第一时间来捞人,但是,你的这个线头,始终死死捏在云蓉手里。”

    “你想知道为什么?其实你可以问的简单一点,这到底是不是云蓉有意设计的?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她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水给搅浑了,她好浑水摸鱼!”

    “林坤,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妨告诉你,其实不光是我,整个鬼门一直以来都受禹陵管辖,这一点你不知道吧?”

    我愣了愣,玉面罗刹的这话把我彻底打蒙了,鬼门竟然是禹陵管辖的,他们作恶多端,难道禹陵会暗地里纵容吗?

    “信不信随你。”玉面罗刹满是得意地笑道,“本来你是禹陵本家,我也不可能真的对自己的东家动手,即便是你拿刀威胁我,我也忍了,不然的话,你现在已经是死人啦!”

    “四道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哈哈哈,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这个人不禁逗。”

    半个小时之后,在院长办公室。程玉明居中调停。各方其实也都没有达成明显的阵营,可以看出并没有人在背后刻意指使,这也正是云蓉设计的高明之处,毫无痕迹。

    一个男人缓步走进厅内,左右伴在他身旁是两个女人,都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来的是商会主席简正明,后面跟着的是他的私人保镖“红影”双娇。简正明不是一个十足的正经商人,他能有今天完全是他黑白两道通吃,靠着狠辣才有现在的地位。

    身为主人的程玉明满脸客气地站了起来,拱手迎接道:“简会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简正明脸色阴沉,道:“这样的事发生在玉明兄身上,简某深感意外啊,只望今天能

    将整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多谢简会长,还望简会长主持公道。”

    “这么说,简会长可就太对不起程老板了,程老板家中图遭变故,怎么能一句弄个水落石出就算完了?!”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在下得力集团周建民,不请自来!”

    说起得力集团是一个国际安保公司,周建民手下有一只数量庞大的雇佣军,靠着在海外帮别的国家打仗发了一笔洋财,当然,他的钱绝大多数是黑色的,带着血腥味。

    周建民一来很多人会看不过眼,生出反感。

    一个雇佣军头目手下的生意自然和鬼门之间有很多交集,因此他出来捞人,一点也不奇怪。

    周建民脸无表情,静坐,垂着头,避免和对面目光灼灼的简正明两眼相触,也不知是否问心有愧,还是另有对策,不想给人提早看透。

    很多人还注意到周建民带来的一个女人。她静坐一角,脸容静若止水,虽在这么多人的场合里,仍给人一种超然独处的明显感受。有不少人受她秀色和特殊的身份吸引,不时偷眼去看她。

    周建民呷了一口茶,将茶盅放在身旁的几上,心中冷笑一声。

    程玉明放下茶盅,从容道:“周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鬼门虽然不是什么证人句子,但在江湖上却是具有庞大的影晌力,我今天既然来,那就开门见山了。”周建民不紧不慢地说道,“玉面罗刹你们不能动,至于别的问题,我可以承诺,该赔偿赔偿,你们怎么说都行!”

    简正明的脸色更阴沉,笑道:“周建民你算哪根葱啊,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替鬼门出头吧!”

    周建民乃是屠夫秉性,立即怒火中烧,可恨这又不是可变脸发怒的场合和时刻,于是强压住怒气,不愠不火地道:“简会长,您是会长,有头有脸,我就是个耍枪杆子的,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去年,商会换届选举,前任会长马友德在家中离奇包庇这件事情,您不会这么快忘记了吧?”

    “你!”简正明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坐不住了。

    “现在马友德已死,负责在狱中审问警察所有人等,均不知所踪,我不知道在座各位以为然否?”

    周建民话里暗藏机锋,连消带打,非常厉害。

    我看了看简正明本是神飞扬,现在却是黯淡深沉的俊脸,心中更是不屑,忖道:“这简正明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玉面罗刹面对简正明和周建民的话,没有丝毫不悦的反应,从容一笑道:“两位肯在关键时候拉我一把,我已经很知足了,不过,今天这个局,恐怕两位的面子还不足以让他,哝,就是这位帅哥,就这么甘心把我放了。”

    我待要说话,周建民冷然挥手打断道:“林坤兄弟你是禹陵后裔,外号摸金少帅,天下皆知,我知道自己薄面请不动你,所以,今天来之前,特地请来了高明。”

    言罢,周建民眼睛射出严厉的神色,望向静坐一旁的女人。

    “这位梦瑶小姐,你可能还不认识。我来介绍一下,她便是禹陵龙泉董家董明华的千金,董梦瑶!”

    “龙泉董家?”我愣了愣,这龙泉董家乃是禹陵外戚的一支,董明华在外戚中势力虽然不算大,但是也颇有声望。

    我与董家没有过交往,因此也不认识什么董家千金,董梦瑶的名字也是头一回听说,但是从她刚刚进来时候的神色,倒确实非同凡响。

    “梦瑶小姐身分超然,刚刚没有跟大家做介绍,还请原谅!”

    “原来是族中姊妹,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董梦瑶的出现令整件事情的性质发生了抖转,很有可能云蓉背后就是外戚势力。

    “你好林坤,我还小你两岁,按辈分,我应该称呼你为哥哥。”

    “梦瑶妹妹,那我可就占你便宜了哦。”

    有道是善者不来。

    这个董梦瑶年纪轻轻,此时出现,绝不简单。

    现在场面就成了一个死局。各方利益牵扯其中,无论偏向哪一方都会打破平衡。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全扯往。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我第一个站起身来,随后是程玉明,董梦瑶,接着所有人在站了起来。

    “琪姐?!”

    我没有想到姒玮琪竟来的这么快。许倩跟在她后面,两人款款走进门内,气场逼人,令所有人都不敢再高声喧哗。

    气氛一时便至极点。

    “姒小姐,您怎么来了!”程玉明躬身迎接。

    “程门主不必拘礼。”

    说着,姒玮琪给了许倩一个眼神,许倩上前一步,对着所有人说道,“若是照现在般说来说去,我们再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禹陵态度很明确,玉面罗刹既然落到了我们手里,必须交给我们处置,不过各位的诉求我们也不会置之不理,大家可以放心,玉面罗刹的姓名我们不感兴趣,我只想要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许倩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讲得很重,明显有敲山震虎的意思。

    姒玮琪环顾一圈,客气道:“大家既然来到了这里,所为何来自然不比我来说,若各位没有其它意见,便由我开始提出疑问,好吗?”

    她的话条理分明。语气温柔,教各方面的人均感到难以拒绝。

    众人纷纷点头。

    反观玉面罗刹却默然不语,似完全无动于中,一丁点儿表情的变化也没有。

    姒玮琪很聪明,她既不想得罪各方利益,其实这些人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保住玉面罗刹的姓名,或许,在鬼门和他们各自之间有着某些利益关联,一旦玉面罗刹姓名不保,他们与鬼门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就会被曝光,到时候,他们便成了众矢之的,这也是鬼门能够在江湖中得以自保的方法。

    但此时姒玮琪不想追究玉面罗刹的生死,他们自然后顾无忧,谁也不会再为玉面罗刹开脱。

    玉面罗刹笑道:“姒小姐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姒玮琪淡淡道:“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众人一齐色动。

    连我也一震,道:“难道玉面罗刹不是在骗我,她说的是真的,鬼门真的在位禹陵做事?”

第025章 尾大不掉的问题

    对于禹陵来说,经历了长达4000年的历史变迁之后,这个神秘而庞大的族系社会本就伴随着社会发展和历史兴衰而出现了数不胜数纷繁负责、积重难返的问题。王朝更迭的历史规律已经表明,一个政权、社会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必然出现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协调是与战争、灾难、死亡一同演绎的。

    禹王因治理洪水有功,受舜禅让而继承帝位。在诸侯的拥戴下,禹王正式即位,国号夏。他最卓著的功绩,就是历来被传颂的治理滔天洪水,又划定九州 、奠定夏朝。后人称他为大禹。禹死后安葬于会稽山上,仍存禹庙、禹陵、禹祠。从夏启开始历代帝王大都来禹陵祭祀他。

    但是,时至今日,人们很难再去追根溯源。与禹王同时代的出土文物及商朝甲骨文中尚未发现关于禹王的记载,所能找到的最早提到禹王的文物是约一千年以后西周的遂公盨,此外还有齐侯钟、秦公簋。秘密被禹陵的后裔们用一种近乎无所不能的强大力量而死死守护住。这种力量来源于禹陵后裔与生俱来的力量,更重要的是,禹陵内生的族群合力。这种族群的合力是不可估量的。它在4000年的演化过程中已经极为成熟,整个族群犹如一部精良的机器,高效运转。每一个零部件之间磨合的极为默契,它既是有形的又是无形的,它既存在于现实之中又幻化在虚无之内,它犹如一滴墨水,在水中稀释后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颜色,但每一个分子却不可能消失。

    自禹王卒会稽,禹陵后裔便世代护陵于此。我们身上有一个特殊标记,左手无名指第三节指骨天生畸形,皆佩戴“龙骨禁戒”,身怀异能,从驱鬼镇邪到盗墓发冢无所不精。禹陵后裔执掌天下神鬼禁忌,有福祸驱降之能,得天地之造化,察宇宙之道理,自上古便有传禹王平水患、诛恶龙,而获颠覆乾坤之力量,禹王卒,起后裔为保护禹王神灵不受妖邪侵染,乃发宏愿,与神鬼修契,世称“神鬼契约人”。而禹陵后裔在支配这特殊力量的同时,也须毕生守护契约的秘密。

    我知道禹陵最终极的秘密只有两个字:“永生”,但这两个字的内涵和外延却远没有那么简单。

    在葬龙坑下看到得到一切,是我永世不忘。但我也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说出这一切。永生对于每一个来说,都充满了极大的诱惑力,甚至我们不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诱惑力。仿佛,只要这个字眼存在,人类靠着文明社会建立起来所有意识形态都会土崩瓦解,而人类根源的野蛮社会里的基因会因为它而无限膨胀、扩散。

    还有一个插曲。经过考证,有学者发现“禹”这个字的字源与龙有一定的关系,在当时受到史学家柳翼等人的吹捧。

    不过,一台再精良的机器,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出现问题。禹陵是一个极其高级的“生态”,本身“新城代谢”的能力很强,自身无时无刻不进行着“自我革新”,不断造血,以达到“健康”的境界。

    但是不可否认,时

    间越久,它存在的问题也会越多。就好比一台强大的计算机,系统完善的同时,补丁也会增加。当补丁多得无法正常运转的时候,宕机就会成为随时发生的隐患。

    最大的bug来自于内部。

    禹陵是一个“人治”的社会,极其依赖高水平的领导者。领导者的素质决定了这部机器运转的效率和整个生态的和谐。当然,禹陵从不缺乏高水平的领导者,在它极其优渥的人才土壤和机制中,可以诞生和培养一茬接一茬的优秀领导者。但是,人治面临一个固有的问题。那就是权威。权威是一个领导者最重要的武器。

    但权威不仅有集中,也有分散。

    这就导致了禹陵最尾大不掉的问题产生——内外之争。

    禹王平水患,定鼎九州,初开华夏。往后列国周齐秦汉楚,纵横四千年,历经版图激荡,文化归流,终成岿然帝国。禹陵是个极其讲究亲属等第的“封建”之地,凡是姒姓族人,皆有着至高无上的尊崇地位,这种荣耀源自于他们千百年领导这个庞大家族生生不息的不世之功,也发轫于我们血脉之中恪守的秩序伦常。禹陵向来内外有别,外戚家族虽亦入宗庙族谱,如商周时期那般裂土封侯在外,成一方势力,各自发展,千百年间,内外之争,在禹陵一直没有平息,但即便如何得分合亲疏,双方却始终未曾脱离,可见禹陵血脉向心力之强大,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明明我祖,万邦之君。有典有则,贻厥子孙。关石和钧,王府则有......据族中老人讲,此曲乃是禹王的五个子孙所作,大意是颂扬禹的功德。颂词字字含泪,句句传情,每年谷雨时节,在大禹陵所在的会稽山中,山上山下都会吟唱起这颂词,弥漫着上古时代的遗风流韵。我禹陵一脉,四千多年来一直薪火相传,从夏商周伊始,家族在一次次衰败中苦苦挣扎,灭族之灾频频袭来,最凄凉的一次全族只剩父子三人,依旧坚守禹陵岿然不动。

    姒玮琪其实一直以来都想解决这一问题。以她的能力和性格,彻底解决内外之争或许是她执掌禹陵之后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姒玮琪面对的事情就接踵而至。从最初临邛道士科科、冉冉开始,一系列麻烦始终在分散她的精力。而更麻烦的事,以宁大娘为首的外戚势力一直在从中作梗。虽说,禹陵的内外之争千年未绝,到解放后,外戚中的几支势力更是逐渐壮大,日渐脱离龙骨堂的调遣,“听调不听宣”,分庭抗礼,已成大势。但是,外戚势力,尤其是以普陀宁大娘为核心的保守派,始终没有反叛禹陵,反而在极力维护禹陵。这种矛盾的产生,归根结底就是“人治”。

    甚至,可以更加一言概之,权力之争。从姒玮琪和宁大娘这一旧一新两个女人的角斗看得出来,就是两个极其优秀,善良,却有着各自不同立场的女人之间的角逐。

    自古以来,龙在我们中国文化中,有着非常特殊的涵义,可以说它占据了各个领域,成为中华文化的精神象征。龙一直同四相中“白虎”

    “玄武”“朱雀”一样,在华夏子民的心理地位是无上的,古时的皇帝就在身上的衣服绣九条龙,是为龙袍,那就是一种至高的象征。

    中国泱泱大国,见到真龙的又有几个?

    当然,秘密永远不是绝对的。

    “林坤,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姒玮琪转而跟我说道。

    许倩跟在座的招呼了一声,然后一并出去。

    “琪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惊讶道。

    “这件事等等在跟你说,董梦瑶来了,这件事便没有那么简单了。”姒玮琪打断了我,“我先去对宁大娘网开一面,但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是贼心不死,如果任由此事发酵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琪姐,既然如此,要不然彻底除了这个祸患!”

    姒玮琪摇了摇头,“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毕竟是自己的手足......”

    我从未见姒玮琪幽幽寡断过,即便是对付宁大娘,她也没有这般犹豫不决。目前来看,情况已经很清楚,就是禹陵内部又有一波别有用心之人开始活动,意图就是要颠覆姒玮琪在龙骨头的统治,并且直接将禹陵内系的统治地位掰倒推反。

    “尽管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但是有一点很清楚,这个人摆明了要跟你对着干。”

    “禹陵外戚势力抬头迹象并不明显,何况宁大娘倒台才多长时间啊,他们哪这么容易恢复元气?”许倩分析道,“我看,这一回,不像是外戚在背后与我们为敌,倒像是......”

    “内系?!”

    许倩点点头,“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麻烦一定是外戚造成的,虽然我们不能完全排除,这件事情外戚是干干净净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死局不会是他们的手笔,他们现在没有这个本钱,把自己至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许倩的话给了我启示,“对啊,倩姐,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宁大娘公然反叛,本就把外戚至于悬崖边上,是琪姐宽宏大量,没有深究下去,不然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外戚应该对琪姐感激涕零,感恩她的宽宏大量,如果这个时候还敢萌生反意,那就是自掘坟墓啊!”

    说到这里,许倩神色大变,颇有得意之色,“那是。”

    “话虽如此,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姒玮琪卖了个关子。

    “是什么问题?”

    “对方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即便是要对发丘门程家下手,也不是一件说要做到就能做到的事情,而这会儿他们又连下杀手,这说明他们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有如此实力,还令我们完全摸不着头脑,你不觉得奇怪吗?”

    “琪姐言之有理,对方能够如此好的隐藏自己的实力,又不把自己把露出来,这说明他们蛰伏了很长时间,以至于我们完全联想不到他们!”许倩分析道。

    “最危险的人,往往是我们最忽略的人。”

第030章 姒小姐的剑

    剑到。

    强烈的剑气使人连呼吸也难以畅顺。

    金迪芳和孟敏娟舍下许倩,刀剑齐往姒玮琪迎去。

    一时间,剑芒大盛。

    可即便如此,在所有人眼中,姒玮琪这一剑虽有催魂索命的威势,但其中自有一种悠然的姿致。

    用剑得到人最忌无往不复。

    姒玮琪的剑虽然凌厉,但是收放自如,每一剑都是点到即止。

    以金迪芳和孟敏娟一流的身手,一时也捉摸不到姒玮琪剑招的若马迹鱼踪,无缝可寻的剑路,骇然下各自收回攻击以求自保,不敢再作强攻。

    “姒小姐的剑,果真是好剑!”

    “过奖!”

    只听到“叮叮”两声清音,金迪芳和孟敏娟已经被姒玮琪硬生生逼退,撞进自己人群里,围攻之势立时瓦解冰消。

    从姒玮琪拔剑出鞘到全局逆转,只是眨了几眼的工夫。

    待剑芒消去,姒玮琪在人群之前站定身姿,她那种淡雅如仙的气质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姒九妹支撑着摇摇欲堕的身体.大口喘着气,望向姒玮琪,眼中射出感激神色。

    姒玮琪来到姒九妹的身侧,纤手将她慢慢扶起,说道:“九姨,辛苦了。”

    姒九妹点头苦笑道:“不服老不行啊。”

    这时候,金迪芳和孟敏娟才施礼,道:“龙尾山金迪芳、孟敏娟,见过姒小姐。”

    姒玮琪秀眉轻蹙,道:“叔公尸骨未寒,灵堂之上竟敢公然动手,你们龙尾山是想反了不成。”

    金迪芳出奇地恭敬道:“姒小姐,今日灵堂比试,完全是事出有因,七叔公乃是禹陵元老,好好的突然离世,死的不明不白,禹陵也一直没有个明确的说法,我们一时群情激奋,还望谅解。”

    金迪芳说话很是厉害,既掌握分寸,又言辞凿凿,以退为进。气氛一下子便低到了极点。

    姒玮琪轻叹一口气,道:“这么一说,倒是我欠大家一个公道。”

    “小琪......”姒九妹深深看了姒玮琪一眼。

    姒玮琪俏目扫过金迪芳等人,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疑惑,甚至已经有了怨言,这些天,我也听说了不少。今天这件事,权当是我这个禹陵当家的做得欠妥,你们若要问责,尽可以冲我来。”

    我没有想到姒玮琪竟然会把责任全都揽了下来,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看到他们的反应,我也猜出姒玮琪这么做的道理,一来对方气势汹汹,姒玮琪放低姿态,反而使得他们难以着立,巧妙化解对方的攻势;二来姒玮琪把责任揽下来便打破了对方的说辞,以正自己的担当之责。

    “琪姐,你这是何必呢?”许倩在姒玮琪身旁小声的抱怨道,“也太给他们脸色了,难不成我们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说话吗?”

    就在这时,门外又开始喧嚷起来。

    一名老人迎了出来,躬身道:“姒小姐回来了,老朽见过主母。”

    “你是?”这个人连姒玮琪也觉得面生。

    “哈哈哈,姒小姐不认识老朽也属正常,老朽乃是老七的表

    弟,河北亓旭光。”他先是跟姒玮琪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再向我施礼道:“这位小兄弟相貌非凡,定是江湖人传的摸金少帅了。”

    我慌忙还礼,道:“不敢,小辈林坤,见过亓老先生。

    姒玮琪向许倩递了一个眼神,许倩立即命人前去点验族谱,经过核查,发现这个亓旭光所言非虚,这个人还真是七叔公的远房表弟,只是这个人几乎与七叔公没有交集,在世之前也不过见过几面,此时冒出来,怕不是来与七叔公重温旧情那么简单。

    “既然是亓老,请到内院看茶。”姒玮琪显得颇有礼遇,“小倩,前面带路。”

    一座宏伟宅院出现眼前,左右两方房舍连绵,使人联想到在这偏僻之处,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才可达出如此有规模的世外胜景。

    亓旭光来到后院的石阶前,停了下来,对许倩说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不知姒小姐何时能来见我?”

    许倩自然不会卖他面子,说道:“琪姐公务繁忙,照顾多有不周,还请见谅,等她有空了,自然回来见你!”

    亓旭光脸色一沉,走了进去。

    此时,司马菁菁也在后院之中,她于一颗桂树下面坐着,竟浑然不觉有人在身旁走过。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才有所察觉地睁开眼睛,似乎是品味到哪里不对劲。

    “若是一个老态龙钟之人,脚步怎么会如此稳健,竟然连我都听不出他的步伐来?”司马菁菁睁开了眼睛,朝亓旭光看了过去。

    “姑娘,吵到你了?”

    “你是谁?”

    “老朽亓旭光!”亓旭光情绪低沉之极,勉强敷衍了几句,然后由后门走进清幽的后院去。

    我不放心亓旭光,于是就到了后院看看究竟。

    我还没有走进院子,便听到箫音忽起。

    吹的曲似有调似无调,就像大草原上掠过的长风,凄幽清怨。

    我往箫音来处望去,林木婆娑间,隐见有一女子,坐在一块大石上,捧箫吹奏。

    两人来到女子身后。

    箫音忽止,但馀音仍萦绕不去。

    女子身形纤美文秀,自有一种高雅的气质。

    她放下手中玉箫,缓缓转过身来。

    我眼前一亮,只见女子雅淡秀逸,高贵美钝。令人不敢迫视。一对剪水双瞳,似是脉脉含情,又似冷傲漠然,非常引人。

    我诧异道,“司马菁菁?!”

    司马菁菁美目落到我身上,打量了我一会,才道:“久别重逢,你怎么越来越不懂礼貌了,连表姐都不叫了吗?”

    “额......”我有些尴尬,笑道,“行行行,我叫还不行吗?”

    “表姐!”我试着叫了一声,不过有些有气无力的。

    司马菁菁再提高了点声音道:“我没听见!”

    司马菁菁美目寒光一闪,冷冷道:“就这么冷漠吗?看到我一点热情都没有。”

    “好了,你就别难为我了,不怕我把你喊老了吗。”我开玩笑道。

    “我可是一直在想着你。”

    这好久不见,没想到司马菁菁还是这幅德行,就怕她那

    个劲头上来,我可真不一定吃得消。我正尴尬万分,司马菁菁却转而一笑,瞬间清风化雨,说道:“我逗你的,你看你,还害羞了!”

    “你吓死我了。”

    “你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司马菁菁了。”见她如此体贴,我心中感激,连忙称谢。

    岂知司马菁菁又突然喝道:“不要走!”

    我脸色一寒,道:“怎么了?”

    司马菁菁挺胸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僵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司马菁菁秀目射出寒芒,盯着我看,我一时间面红耳赤,她轻叹道:“怎么办呢?我不想骗你,更不想骗自己,我是真的爱上你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能忘掉你。”

    我叹了一口气,平静地道:“你这为何要重蹈覆辙,把自己终身的幸福孤注一掷地投在一个茫不可知的目标上,我可不是那个可以让你托付终身的人。”

    司马菁菁柔声道:“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反正你都这么多老婆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我心中苦笑,我虽然从没想要当司马菁菁的快婿,但身为男人,给人这样当脸说暧昧的话语来,无论如何也很难不冲动。

    “话不能这么说,这是终身大事,你可别看走了眼,误你终生!”

    司马菁菁白了我一眼,“就知道你嫌弃我,没事,我受得了,你有话直说就行,别拐弯抹角的。”

    “哎呀,我真是愿望啊,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国色天香,聪慧过人,我可不敢高攀。”

    司马菁菁昂然道:“你就知道挑着些好听的话来哄我,我这心啊就是被你的甜言蜜语给哄走的,所以,妖怪只能怪你自己,我缠着你,就是你自作自受。”

    我淡淡道:“行行行,你说不过你,自作自受行了吧,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这么杵着怪尴尬的。”

    “你是怕被人听见吧。”

    “笑话,这里是我家,我怕谁啊。”

    “这可未必,就怕是另有高人。”

    我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心。”就在此时,司马菁菁忽然凑到我跟前,贴着我的脸颊,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她说话十分轻柔,显然是故意为之,而且这举动十分警惕,就仿佛是故意防着什么人似的。

    我心下自然也警觉起来,一想她之前说的那句话,“高人?什么高人?”心里便浮想联翩,“司马菁菁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看来她是在提醒我什么?难道……”

    “难道是他,那个老头,亓旭光?”我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一来是他刚不久来到这个院子里,提前与司马菁菁打了照面,司马菁菁可鞥是发觉了什么不对经的地方,所以才跟我暗示。

    “哈哈哈,是林坤小兄弟吧。”就在这时,远远地看到亓旭光从后院走了出来。

    我平静地道:“见过亓老先生。”

    亓旭光歉然一笑道:“哎,不必拘礼算辈分我也算是你爷爷辈的吧,我家大孙子怕是跟你差不多大年纪。”

第031章 诡谲

    我正跟亓旭光见面时,姒玮琪却面临着新的局面。金迪芳与孟敏娟这么一闹,倒是给了另一个人可乘之机。

    这个人就是董梦瑶。

    “姒小姐,今日灵堂之上我们一干外戚代表确实多有得罪之处,您宽宏大量,着实令人钦佩。小妹董梦瑶,远道而来,只带了一支藏经乐手过来,只为祭奠叔公英灵。”

    说罢,院外便响起念颂藏经的声音,悠和一致。

    这些藏经乐手以一个红衣喇嘛为首,穿过由人群让出来的路,来到董梦瑶前,一字排开,形成与姒玮琪对峙的局面。

    姒玮琪不动神色,直到他们颂经停止,这一段时间里,人群里无不交头接耳,有的对此颇有微词,有的则十分得意,有的更是等着看姒玮琪的难堪。

    乐手一齐向姒玮琪合什问好。

    姒玮琪检衽回礼,平静地道:“几位尊者念的是龙藏的《诛魅经》,是否把我当了作妖魅。”

    那红衣喇嘛手捏法印,不愠不火地道:“姒小姐莫要见怪,到头来仙佛妖魅,便是要空,故何须放在心上。”

    此喇嘛一上来便和姒玮琪打机锋,指出姒玮琪斤斤计较自己是否妖魅,显是未能通透佛法。

    姒玮琪笑了笑,于人一种毫不在乎的潇洒,淡然道:“执着者虚空不空,反之无不虚空。若我们能放下执着,还有何事须争?”

    董梦瑶微笑道:“执着也有真假之分,有执真为假,有轨假为真。法虽有千万种,却只有一锺是真,若能只执其真,执着又有何相下?”

    对答至此,围听的在场的人均觉得茫然无得,只隐隐知道双方语带玄机,正在针锋相对。

    姒玮琪黛眉轻蹙,浅浅叹了一口气,“锵”一声拔出了剑,斜指四人。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姒玮琪喜怒不形于色,这时候出剑,看来是真的怒了。那四个喇嘛立即散了开去,形成一个大半圆,围着俏立的姒玮琪。

    红衣喇嘛双手下垂,手拈法诀,却自有一股森严的气势,使人胆寒心怯。众人都不自觉往外移开,腾出更广关的空地,让这来自西藏的绝顶高手,与姒玮琪一决雌雄。

    姒玮琪神色恬静如常,俏脸无忧无喜,有若下凡的仙女,对这尘世毫不动心。

    “几位尊者既然是远道而来,我本不想与你们为难,但我这个人性格乖张,看不惯、听不惯的事情不会忍着,今日是你们咄咄逼人,一点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看来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主人还是客人!”

    姒玮琪话里有话,这话虽然是说给那几个喇嘛听的,但弦外之音分明是在控诉董梦瑶无礼,竟敢僭越她的权威。

    姒玮琪只是以纤手轻轻握着剑,她虽然一动不动,但场内的人却五一敢高声喧哗。

    可以这么说,姒玮琪的剑一出鞘,便沾了先机。董梦瑶心中百口莫辩,一股重蹈覆献的窝囊感油然而生,也使这四个精修密法的喇嘛僧大不是味儿。

    “是否自己真的比不上她呢?”董梦瑶开始动摇了。

    一开始那几个喇嘛的强大

    气势,相应地减弱了少许。但是,姒玮琪既然要立威,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董梦瑶两次三番地找茬,该给她一点教训。姒玮琪的剑缓缓画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小圆周,衣袂飘飞如欲乘风而去的天仙。

    当她画至一半时,那几个喇嘛已知要糟,其中一个喇嘛立即两手拱起,掌心向内,先提起贴在胸前,再缓缓前推,脚下踏着奇巽的步法,似欲前又似退,其实仍是留在原地不动。

    他们的动作诡谲无比,与一般的武学招数全然不同。另一个黑衣喇嘛手扬珠飞,珠串中分而断,抖得笔直,一百另八颗佛珠排队般一粒接一粒,成一字形,向姒玮琪左胁下激射而去,既好看又怪异。

    但是,即便姒玮琪是独自一人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依然从容不迫,应对自如,仍是那副雅淡宁边的姿势神态。

    董梦瑶站在一旁自然心里窃喜,如果姒玮琪这一站没有取胜,那她的权威自然要为名扫地,即便是站成平手或是两败俱伤,也将大打折扣,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将是渔翁得利。从某一角度去看,她心底的如意算盘打得确实不错,但是,这也可以说明,她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在公平较量下胜过姒玮琪。

    姒玮琪拈剑微笑,剑芒暴涨,往正面的喇嘛激射而去,快过电闪。

    红衣喇嘛眼见姒玮琪仍静守原处,但她手里的剑却像长了数丈般,心中都骇然狂震。

    “好剑法。”

    “过奖!”

    姒玮琪一声历喝,剑贴身体,旋舞急转、与此同时,那几个喇嘛“蓬”的袍袖推动,与姒玮琪的剑正面交锋。

    姒玮琪的剑太快,喇嘛宽大的袖子由肩而下的整截衣袖化作碎片,扬舞于空中,这下那几个喇嘛立即脸色转白,赤着两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此时,红衣喇嘛突然一声佛号,那几个喇嘛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铁钵来,他们手拿铁钵由上而下,飞袭姒玮琪而来。

    这几个喇嘛招数力道刚猛,而且步伐诡谲,相互配合井井有条,攻防兼备,与姒玮琪对阵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姒玮琪极力避开铁钵的攻击,另一边,那红衣喇嘛却乘机偷袭,这是打败姒玮琪唯一的机会。“啪啪!”一百另八粒佛珠从他的手里攒射出去,撞上姒玮琪的剑网,立即被炸成碎粉,绕颈而去。

    “这......”一旁观战的人实在看不下去。

    “以多欺少算不得本事。”

    “暗箭伤人,哼,小人之举。”

    可即便如此,姒玮琪依旧未伤分毫。

    “几位尊者,还有什么本事,尽管试出来吧!”姒玮琪这一句话,犹如一碰冷水浇在了他们的脸上。

    “你......”几个喇嘛同时一震,不往后退,又跄踉冲前了两步。

    “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钵盂七星阵。”说罢,那几个喇嘛一同甩开袖口,袍服向后狂飞。

    “叮”的一声,姒玮琪的剑点正钵底。

    姒玮琪的剑在钵盂上一点,立刻弯曲。不消多长时间,姒玮琪必然陷入被动的局面,就在此时,喇嘛们数

    掌翻飞,齐往姒玮琪狂攻而去。

    他们终于守无可守,惟有改远攻为近攻。

    姒玮琪剑尖轻颤,铁钵旋起。

    几个喇嘛虽然移前强攻,姒玮琪仍是那悠闲模样,这种强大,足以令他们丧失信心。

    飞钵已至。

    红衣喇嘛双手一探,竟将急旋的飞钵拿个正着。

    铁钵眼看已给他执个结实,竟奇怪地又在他双手内多转了小半圈。他的手有若触电,一声惨哼,失控地往后连退数步。

    在旁围观的董梦瑶等人看得呆若木偶。

    只见茫茫剑影里,其余几个喇嘛也以惊人高速倏进急退。但始终逸不出姒玮琪的剑圈之外。

    红衣喇嘛脸色转白,额上冒出冷汗,捧着铁钵动也不动,一脸愕然地看着姒玮琪,然后便不再出手。

    董梦瑶向他传递眼神,指示他继续攻击,挤眉弄眼,就差没有与他明说,但是即便如此,红衣喇嘛也没有再动过一步,干脆闭上了眼睛。

    董梦瑶自然懊悔万分,心里不断咒骂自己用人不明,竟然使用了他们这么几个废物,同时心里也不免打起了退堂鼓,知道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弄不好还要颜面扫地。

    就在她干着急的时候。

    突然,“嘶……”的一声。

    剑气破空声掩盖了某他一切杂音。

    随机,剑影消敛。

    所有的喇嘛都跄踉而退,回到原处。

    姒玮琪回剑鞘内,神情庄严圣洁,俏脸上闪着动人心魄的彩辉,使人生出下跪膜拜的冲动。

    “当”的一声,沉重的铁钵由红衣喇嘛的手中掉到地上。

    姒玮琪不动声色。

    几个喇嘛一齐向姒玮琪合什敬礼,从容道:“我们输得口服心服,今日有幸能与姒小姐对战,实属三生有幸,姒小姐的人品和武学令我等钦佩,我等立即同返青藏,永不出世。”

    “几位尊者言重了。”姒玮琪客气道。

    红衣喇嘛恭证地道:“姒小姐使我等得窥剑道之致,获益不浅,请受我等谢礼。”

    再向她合什致敬。

    “不必客气。”

    “我等告退、”

    “不送。”

    董梦瑶自然尴尬至极,干咳一声,抱拳施礼道:“姒小姐武艺高强,小妹佩服,既然几位大师要走,那我也告退了。”

    姒玮琪温婉地道:“请!”

    众人来得突然,退得突然,转眼退得一干二净。

    董梦瑶的这出闹剧最终还是已自作自受告终。她这么一闹,反而给了姒玮琪一个绝好的机会,重整旗鼓,收拾人心。

    这件事情从发生到现在每一步都有人在背后操纵,而且此人隐藏得非常深。一开始,云蓉对发丘门出手,由此掀起一场波澜,此后,鬼门杀手卷入其中,各方势力暗中角力,一波接着一波,而后七叔公忽然离世,这时候董梦瑶等人又借机搞事,企图挑战姒玮琪权威,不得不说,对方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可谓滴水不漏。

第032章 湖祭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董梦瑶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禹陵,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

    我跟司马菁菁在后院的相遇还带来了一个更难解决的麻烦。这个麻烦就是亓旭光,说实话,我对这个亓旭光一开始的印象并不好,这个人太过圆滑,跟他说话就像打在一团棉花上,一点借不着力。但就是这样,越看不出破绽,越说明问题。

    亓旭光脸上漾着笑容,一脸的和蔼,但是这种和蔼本就是浮于表面的,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什么亲近感。就像一个陌生人与你说话,一脸笑意,巴不得把你用他的笑容融化了,这个时候,你一定会有所反感,希望与他保持距离。

    谁能保证他没有什么阴谋。

    但话又说话来,我又不是一个几岁的孩童,靠着这一脸的笑容还能把我骗了吗?这种手段显然过于拙劣了,亓旭光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我脑子里时时不忘司马菁菁的提醒,她说“另有高人”应该指的就是亓旭光。不过,我还不知道司马菁菁是如何判断出这个亓旭光不简单的,她们俩应该也不过是打了个照面而已。

    如果司马菁菁判断没错,这个亓旭光不是善茬,那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令司马菁菁生畏,又有什么目的而来到禹陵呢。

    “林坤小兄弟,不知道姒小姐什么时候能来见我呢?”亓旭光客气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时半会儿估计她还来不来。”

    “没关系没关系,她有事就先忙,我等着便是。”亓旭光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的得体,即便他是前辈,但仍遵循着尊卑之别,在禹陵,年纪不是衡量尊卑的第一要素,内外之别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血缘亲疏才是最为重要的条件。

    像这个齐旭光虽然自称是七叔公的表弟,但实际上他们俩之间的血缘关系已经隔了很远,且某种程度上说,亓旭光有攀亲戚的嫌疑,毕竟他们两家毕其一生也现有来往,这个时候出来提起这么一档子事,要说没有别的企图,估计无人会相信。

    而说起亓旭光之人,他在禹陵几乎没有什么记载。行事可以说极其低调,要不是现在说起他来,基本没有人会想起还有他这么一号人存在。尤其是以他的这种资历,已经算是毫无存在感的人,现在突然跳了出来,不免令人生疑。

    亓旭光虽然世居河北,但一直以来他都是在江浙地区活动,主要负责一项古老但现在鲜有提起的“工作”——湖祭。亓旭光二十岁的时候从爷爷那里接手了这分差事,历来负责“湖祭”的都是禹陵外戚中的一个家族,这个负责的家族并不限定,历史上也都是不定期更换的。因为“湖祭”并不是禹陵的一项重要的“差事”,一直以来也几乎没人提起过,就拿我来说,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参加过一次,甚至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亓旭光的祖父亓元里接手主持“湖祭”大典的时候才六岁,那时候亓家接连遭遇变故,亓元里成了老亓家唯一的骨血,当时在湖州主持“湖祭”大典的柳鹤因为膝下无子便将亓元里接到了家中,收为养子。亓家从此以后正式接手主持“湖祭”大典。亓旭光的父亲因为早夭,几乎没有参与过“湖祭”,所以,算起来这个亓旭光是亓家第二代的“湖祭”司祭。

    而说起“湖祭”,这其实是禹陵的大型祭祀活动之一。禹陵族内有着众多门道各异的祭祀,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每年的谷雨祭禹大典,而这个湖祭则显得边缘化了许多。“湖祭”祭坛位于太湖,因为太湖面积广阔,所有并无固定地址,按道理“湖祭”每年举行一次,但是常态化的“湖祭”活动并不是整个禹陵族群共同参与的,而是由主持“湖祭”的司祭自行操办,说起来就跟一般寻常百姓家里祭祖差不多规模,形式到了也就算了事。

    当然也并不是说“湖祭”仅仅只有这样小的规模。之所以设立“湖祭”司祭,也是考虑到举办大型“湖祭”的需要。历史上,曾有过几次大规模的“湖祭”,其规格之盛大绝不亚于谷雨祭禹大典。

    古时在太湖,渔民们出湖打鱼的时候,便要祭湖,但那不是“湖祭”,只是由于“湖祭”而在民间演化出来的民俗。祭湖的时候,四乡八村的人们便依照风俗赶来走亲戚,旧风俗里,渔家准备了三牲祭品,女人们做了上好的食品祭拜龙王,然后有好事的人凑了四邻八舍的份子钱,去请了戏班来唱三天大戏,这便是祭湖了。祭祀活动就是古人把人与人之间的求索酬报关系推广到人与神之间而产生的活动。所以祭祀的具体表现就是用礼物向神灵祈祷或致敬。祭祀在中国人头脑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有“国之大事,唯祀与戎”的说法,并将其作为五经之要事,“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所以大凡天地万物,日月星辰,风雨雷云、山川五祀、四灵人鬼等都是人们祭祀的对象。

    而“湖祭”的源头就是在于祭拜“龙王”。与龙相关,就是与禹陵相关。

    而民间有关湖祭、祭龙的民俗也是流传甚广,具体可以追溯的时间已经不可详考。就拿唐代来说,祭龙之风俗便已经尤为兴盛,比如唐代著名诗人,当时任朝议大夫使持节杭州诸军事守杭州刺史上柱国的白居易就写过一篇《祭龙文》,从中便可知晓祭龙之习俗已经非常兴盛。

    维长庆二年岁次癸卯八月癸未朔二日甲申,朝议大夫使持节杭州诸军事守杭州刺史上柱国白居易,率寮吏,荐香火,拜告於北方黑龙。惟龙其色元,其位坎,其神壬癸,与水通灵。昨者历祷四方,寂然无应,今故虔诚洁意,改命於黑龙。龙无水,欲何依?神无灵,将恐竭。泽能救物,我实有望於龙;物不自神,龙岂无求於我?若三

    日之内,一雨滂沱,是龙之灵,亦人之幸,礼无不报。神其听之,急急如律令。

    祭龙与祭湖不可分而论之。本质上讲,祭湖的目的就是祭龙。龙王庙里的香火在祭湖的日子可谓盛到极致。在远古社会,人们认为自然界具有生命及神奇的能力,因而每向山川草木、江海河湖表示敬畏,求其保佑和降福,故而形成原始的信仰。人们相信,宗教祭祀能保证猎物的捕获、季节的正常序列甚至庄稼的丰收。这种基于原始信仰的祭祀活动,一旦习以成俗,便成了节日的雏形。很难想象,散落在各地民间的的龙王庙,有的区区只有那么几平方米的院落,但是庙里的方桌上竟然摆满了各种祭品,龙王塑像的两旁,一边是书童,另一边是卫士,香客甚至来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

    当然,湖祭的源头或许是源于祭龙,但是民俗在演化过程中会吸收各地不同的历史背景和民间故事,所以,最终呈现出来的祭湖民俗是五花八门的。在如今,苏州一代的湖祭民俗中,就广为流传这样的传说。说一个女人前世的缘份嫁给了打鱼郎,那是人世间几种高危行当之一,渔汛到来的时节,也是渔家女人心绪高悬的时候。女人们享受丰收的喜悦,同样要付出心灵痛苦折磨的代价的。不知道寡居的女人在烧化纸钱祭奠湖上幽魂是在什么时间,可渔家女人心灵底色上的悲怆,是难以掩藏的。譬如男人们要出湖的时候唱三天大戏,要阅尽人世间的欢情世故;譬如亲戚赶着这一天走动,难说其中没有惜别之意;而向龙王烧香磕头,摆供品,祈祷的是她们的心愿;女人们用高超的技巧做出几十斤重的在风中不会开裂的大馒头,那是供行湖人乘风踏浪的……

    解放后说是迷信,龙王庙拆了,祭湖也被禁止了,可多少年不见的祭湖,如今又活了,官员们请来了一帮外来的电视的文化专家,专门组织策划着这开捕祭湖的活动,当地的渔民们听这帮专家摆布着跑起了龙套。因为不是渔民,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开捕祭湖,也许只能学着那部电影电视里祭拜的镜头,胡搞一套。如此,不要说龙王能不能摆上座,就是祭不祭拜龙王爷还是个问题呢。风俗中象征的意味儿没有了,便成了不三不四。别看不三不四,整个城市任何的什么节都是这帮专家们垄断的,这样不三不四的在搞,如今又有几个人能看懂,就是那些本土的渔民,面对着这些领导请来的专家谁敢说,电视台的!硬着哪。

    这个现象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为了发展经济,什么事情都会与招商引资、发展旅游联系起来,把渔民们的开捕祭湖变成“开捕节”,本来也许是一件好事,可没有了原生态的内涵。原本面对不可抗拒的大自然的威力,开捕祭湖是渔民们对生灵平安的期待和对留在湖上幽灵的尊重,并乞求龙王的保佑,保佑一帆风顺。

第033章 山雨欲来

    几万年不变的太湖,寄生着千年不变的风俗。而在祭湖者的心灵深处,在祭拜龙王以及其它神灵的时候,实际他们真正祭奠的是他们历朝历代的祖先和上古以来为之牺牲的湖上幽灵的归宿,同时祈祷祈求着他们出湖开捕的人能一帆风顺、满载而归。

    而那满载而归的喜悦里有着多少渔家人的辛辛酸酸;而那一帆风顺的背后又有着多少渔家女人的苦涩泪水。渔家女人的心灵装着的全是太湖,而那太湖水的腥味能不能说是融进了渔家女人的泪。

    一场风波便由“湖祭”拉开了帷幕。

    亓旭光等待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姒玮琪处理完灵堂之上的事物之后,才想起来后堂还有一位客人等待接见。

    此时的我正与司马菁菁在房间里交谈。之所以之前当着亓旭光的面不说,是为了提防被他听到。原因就在于司马菁菁在后院打坐之时,亓旭光从她面前走过,司马菁菁竟然没有听到脚步声,这让她很是警觉。试问,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即便是身负武学,又该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个亓旭光若不是化外高人,必然有匪夷所思的绝学。”司马菁菁很是肯定地说道,“以我的耳力,要想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易如反掌,但是却几乎听不到他的脚步。”

    “是啊,这不合理,当时你在打坐,四周应该是极其安静的才对,看来这个亓旭光确实不简单。”

    没过多久,姒玮琪便与许倩一同前来。亓旭光还是那一副唯唯诺诺、客客气气的态度,对姒玮琪可以说是非常尊重。两人一番寒暄之后,亓旭光才说出了他此来的真正目的。

    “吊丧自然是首要,另一方面,老朽不远而来,是要向姒小姐商量一桩大事。”

    “您有话直讲,不必客气。”

    “您是禹陵主母,统辖族中大小事物,根据旧历,今年是到了举办‘湖祭’大典的时候了。”亓旭光解释道,“以往这‘湖祭’啊,是不劳烦主母您来定夺的,但是今年不同往昔,一来七公病故理当举办大祭以慰英灵,二来恰逢古今千年之际会,阴时阴刻与阳时阳刻重叠交汇,乃是举行‘湖祭’大典的旧制,所以我特来向姒小姐禀报,看禹陵如何定夺。”

    姒玮琪想了一会儿,说道:“亓老多年来主持‘湖祭’辛苦操劳,你的意见有理有据,我自然没什么意见。依你所见,你觉得该当何时举办‘湖祭’大典。”

    “阴阳交汇就在三日之后,时间不等人,若姒小姐同意举办‘湖祭’大典,我想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的八月初三。”

    “好,就定在八月初三。”

    亓旭光大概也没有想到姒玮琪答应的如此痛快,倒是自己先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姒小姐,既然您同意举办大典,这规模、排场该如何准备才妥当?”

    “循旧制。”

    “好的,老朽明白了。”

    姒玮琪与亓旭光的这番谈话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是自己心中早有准备。一旁

    的许倩也未多说意见,姒玮琪交代完相关事宜之后便离开了后院,其余交接的事情就由许倩负责。

    许倩之后与我说起此时,我便将司马菁菁的话告诉了许倩。许倩倒是不怎么惊讶,笑了笑,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场。”

    “倩姐,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湖祭大典为啥偏偏这个时候举办,我们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发丘门云蓉之事的起因都还没有查清,我们禹陵自己又摊上了这一大堆的事情,自顾不暇了还举办这‘湖祭’大典干嘛?”

    许倩只是浅浅地笑了笑,说道:“有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表少爷,你不觉得这千头万绪的事情背后归根结底就一件事情吗?”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件事情?”我思索再三,点了点头,说道,“要是这么一说,还真的不难认清这一点。其实我也明白,这背后之人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一个目的,那就是冲我们来的!”

    “说的再准确一点,就是冲着琪姐来的!”许倩说道,“禹陵最大的问题是内外之争不错,但是,内外之争自古以来就存在,也不可能彻底解决,历史上,历来都是当家主母作为越大,这内外之争就越厉害,说白了,就是利益发生转移的问题。”

    我点了点头,“这一问题我之前也思考过,就好比是当年汉武帝颁布的‘推恩令’,这汉武帝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加强中央集权,集权的最大的受损方就是诸侯,现在我们禹陵也是一样的,琪姐想要大有作为一番内外之争不可避免,到时候我们得罪的就是一个个像宁大娘这样的既有声望又有能力的外戚‘诸侯’。”

    可能在史学家眼中,汉武帝的推恩令可以说是封建社会中最完美的一次削藩政策了。推恩令不仅达到了汉武帝削弱诸侯国实力,加强中央集权的目的,同时还完美避开了诸侯国反叛的风险,保存了国家的实力。但是,一项政策不可能是完美的,推恩令虽然是汉武帝能想出来的最完美政策,却同样有着致命的弊端,而这个弊端在若干年后还直接导致了西汉王朝的衰败。

    推恩令最令人赞叹的地方在于,这项政策可以说是洞悉了人心的本质。推恩令不是强行的命令诸侯国还权于中央,而是完美的避开了诸侯们心中对削藩的这一敏感地带,改为另辟蹊径的让其内部逐渐削弱。

    也就是说,推恩令的目的不是由汉朝皇室一刀切的削弱诸侯,而是让其像温水煮青蛙似的慢慢衰弱。也许诸侯国明知道在这项政策下自己会越来越分化,但是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权力被逐渐削弱。

    但是推恩令还是有一个最大的弊端,也许是它的优点太过明显,使得连汉武帝这样的明君都忽视了它的弊端。

    推恩令归根结底解决的是汉朝皇室子弟对于中央政权的威胁。但它却忽视了在中央集权制度尚不完善的情况下,当皇帝势弱出现第三方大势力时,无人可辅佐皇帝。

    这就是西汉最为致命的外戚专权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一直是整个汉朝无法得以完全解决的问题

    。西汉初年的吕后专权,就培植出了庞大的吕氏外戚集团,但最后在刘氏皇室集团的反击下,吕氏集团最终被剿灭,这便是皇室子弟对外戚集团的斗争。

    到了汉武帝推行推恩令后,刘氏皇室子弟势力逐渐衰弱,但外戚专权的现象却没有得到缓解。霍光专权时甚至可以废立皇帝,但却再没有刘氏皇室势力能够与之抗衡。外戚专权的现象便一直在西汉存在下去。等到了汉城帝时期,太后王政君几乎一手遮天,完全笼罩了朝政。外戚王氏集团也完全掌控了朝堂,而王莽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逐步规划的替汉自立,而当时放眼朝堂内外,没有人能与王氏外戚集团抗衡。

    这个时候的刘氏皇室子弟,早就在推恩令的推行下势力极度的衰弱,过度的分化使得诸侯势力贫弱,完全没有办法与强大的外戚集团抗衡。

    如果禹陵现在也面临了当年汉末同样的窘境,那就在于整个禹陵本家势力走向了削弱,姒玮琪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很难有足够的本钱与外戚相抗争,所以即便是姒玮琪将宁大娘彻底击溃,也不敢对外戚妄加行动,甚至不敢将事情扩大,以免引发连锁反应。

    次日,湖州南太湖渔人码头。

    这是我曾经生活四年的城市,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回到这里的感觉无比温馨。

    我们的船在码头解缆出发,慢慢地开往湖中央。

    之所以坐船出发,是姒玮琪提出来的,我们提前一天到了湖州,准备先实地摸排一下情况,也是为了避开潜在跟踪的眼线。

    当晚,我们向一望无际的黑夜进发。

    码头很快被抛在茫茫的后方,灯光迅速缩少减弱。瞬眼间变成了几点萤火般的微芒。

    我瞥了身后的姒玮琪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

    许倩坐在姒玮琪身旁,问道:“表少爷,紧张吗?”

    我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好紧张的。”

    “山雨欲来,这一趟说不定又是麻烦。”

    姒玮琪端详了一会,道:“现在是二十三时五十一分,湖祭在后日凌晨四时举行。”

    刚好姒玮琪侧望窗外,在这个角度下,线条分明的面庞美得特别眩人眼目。

    “琪姐,为什么要这么早?”许倩好奇道。

    “亓旭光一直没有确定具体的时间,既然如此,那就我们来帮他定吧。”

    “琪姐,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我使自己平复下来,问道:“你肯定有湖祭这回事吗?”

    姒玮琪收回往外看的眼光,正容道:“当我最初知道这件事时,亦是心中存疑,但是亓旭光所言不假,湖祭确实是禹陵的一项传统,只是多少年来根本无人提起,现在说起,必然有背后文章。”

    “琪姐,亓旭光这个人平实深居简出的,村里人都只是觉得他是各和和气气的老头子,你确定他能掀起这么大的浪来?”

    姒玮琪苦笑一声,显然因难分事情的真假,故此无可奈何。

第034章 秋雨梧桐叶落时

    我心中不悦,沉声道:“琪姐,要我说,我们就不该给这个亓旭光这么大的面子,就算是要举行湖祭,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意思意思得了,现在,我们把盘子搞得这么大,到时候禹陵族内族外的人都要来参加,劳神费时不说,可能还会给人找事情的机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一次难得机会。如果,这幕后之人想要有实质性的大动作,就该是这次机会了!”

    我心中一凛,姒玮琪的意思非常明显,这次举办“湖祭”大典好比是一块试金石,假若幕后之人张开虎口,一定会借机搞事,我们等他们自动投网,不言可知,定是有人从中作祟,这次行动的凶险亦是可想而知,想到这里,不由得佩服起姒玮琪的胆识来。又或者可说佩服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姒玮琪默默不语,俏面上一片漠然,然而我知道这刚强的女子,心底下藏有无尽的秘密。

    时光在沉默中渡过。

    我们的船穿过茫茫的深夜,向虚黑中的目的地前进。

    我把驾驶盘扭向左方,船在湖中央往左边拐过去,一边道:“以目前的速度,三十五分钟后可抵达对岸了。”

    太湖位于长江三角洲的南缘,古称震泽、具区,又名五湖、笠泽,是中国五大淡水湖之一,位居第三,横跨江、浙两省,北临无锡,南濒湖州,西依宜兴,东近苏州。

    太湖岸边的灯火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船行的速度开始缓缓增加。

    就在此时,我心内升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危险!”

    我们的船正高速往岸边靠近,此时,猛地一个浪头掀了过来。这浪头实在诡异,湖面平静得很,哪会突然掀起浪来。

    就在此时,雾气中竟然传来淅沥的雨声,就好像水珠由斜檐串泻下来,让人仿佛在面前织出一面活动的水。但是,此时却并没有下雨,这一切就犹如是诡谲的魔法一般。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带来的清寒,使我灵台一片清爽,就像这湖上超然于尘俗之外。

    “怪了!”就连许倩也不由得猜疑起来,“这雾好生奇怪,怕是......”

    “别自己吓自己,这太湖浩淼,湖面上气象有些反常本就是正常现象。”平静的女音在我身后严肃地道,“小心晨雨秋寒,稍一不慎着了凉。”

    姒玮琪这是在关心我,这一句关心明明可以化解冰霜雨雪,可她却说得寒若坚冰。不过,我这心里还是很感动。

    慢慢的一处高墙出现在我们面前,看起来应该是一座寺庙。我眼光由下往上移,跨过了庙墙顶的绿瓦,送往雾气蒙蒙的深远里,淡淡道:“这庙倒是一个好去处,依山傍水,人间仙境。”

    “琪姐,没听说过这太湖边还有这么一个庙宇啊?”许倩问道,“看这庙宇的年代,估计已经不少年了,不合理啊?”

    “这雾有问题?”我顺势就想到了这一点,“怕是这雾有磁场或者是海市蜃楼什么的效应。”

    我的一番猜测并无依据,姒玮琪淡淡道:“不管是不是这个雾有问题,先去看看不就好了,庙又不会跑。”

    姒玮琪的言下之意我已经听了出来,这话分明就是说,她也觉得这庙宇有问题。看来我和许倩的直觉是对的,这离奇的大雾和这不曾被世人知晓的庙宇,或许,真的有一番曲折的故事等待我们去揭秘。

    我轻叩门扉,没过多久,里面出来一个人,徐徐地把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个尼姑,许倩上前施礼,我虽没有靠近,却可以想象到尼姑清丽的俏脸。

    “她这么年轻美丽,为何却要出家为尼?”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心生疑窦。

    “施主,有何贵干!”

    “师太,实在不好意思,冒昧打搅。”

    “贫尼是出家之人,谈不上打搅不打搅的,不如进庙中一叙。”尼姑倒是客气得很,直接请我们进去。

    走进这禅院之内,我不由得暗叹人世间的恩怨交缠,若蚕之吐丝,至死方休,实在是太过肤浅,这修行之地的清雅脱俗,让人心旷神怡。院中栽满了梧桐树,秋风萧瑟,那满天满树的绿叶渐渐变黄了。一场寒霜,一阵秋风,那黄叶纷纷脱离树枝簌簌地向下飘落。刚扫过的地面,又铺上了一层金毯。

    “秋雨梧桐叶落时,好美啊!”我心中也无由地升起对这美景的感慨之情。

    不一会儿,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过梧桐叶被吹得落花流水,它们打着旋儿地飘落着,时而像一只枯蝴蝶似的,回归大地的怀抱;时而像小伞兵从飞机上降落,自由自在地降落下来;时而像一个个可爱的黄色小精灵自天而降。

    我倏地省觉到自己的失态,退后垂手道:“师太,请谅我失敬之处。”

    尼姑若无其事地道:“施主不必客气!”

    我环目四顾这处于空山的独立院落,清清寂寂。

    “请恕在下无礼,不知道师太法号......”

    不知是我问的太过冒昧,那尼姑微嗔道:“施主!”

    我讶然望向她。

    她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清丽挺拔的秀眉、明亮的眼神,和似乎从未经过情绪波动的容颜,这令人联想起一张没有人曾书写染污过的美丽雪白的纸张,她那身素色的袈裟,更突出了她不染俗尘的超然身分。

    尼姑双手合什,挂在指隙闲的佛珠串一阵轻响,低头道:“贫尼动了嗔念,罪过罪过!”

    我心中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暗忖即使身入空门,是否就须如此压制自己的真情性,她若能嫣然一笑,必是非常好看。 当然不能将这冒犯不敬的想法说出来,充满歉意道:“都是在下不好,触怒了师太!”

    “施主莫怪,只是我这庙里向来没有什么客人到来,一个人清净惯了。”

    “原来如此。”

    那尼姑平静地道:“贫尼法号静思。”

    “静思师太,有礼了。”我恭敬地向她一躬身。

    在这过程中姒玮琪与许倩没怎么说话,大概是为了观察这庙中的蹊跷之处。我们

    转了一圈,却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时间已经不早,便不好再多叨扰,于是找了个理由,问她有关湖祭之事,她却无所反应,我们便告辞而去。

    一路上姒玮琪也没有再提起这个静思师太,只是说到了湖祭大典的事情。这件事虽然全权交给了亓旭光打点,但是大典既然规模很大,必然非同小事,依照我们的判断,亓旭光应该会借一个名义,来举办这一次盛会。

    第三日。

    经过了漫长的封湖禁渔期,从九月起,太湖就将敞开怀抱,为渔民奉上最为慷慨的回馈。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太湖开捕节暨开幕仪式在苏州太湖国家旅游度假区光福渔港村码头举行。

    不得不说亓旭光还是老谋深算,这样一来倒是一举两得,他还可以省不少力气,也少了多方打点的麻烦。祭祀高坛上浓烟滚滚,湖面上数百艘渔船千帆竞发,渔家鼓乐撼人心魄,号角声冲破云霄,对于太湖渔民而言,这是一年里最为重要的庆典。

    64岁的祝福龙是渔港村村民,昨天的开捕仪式前,他在家中的渔船上整理渔网、船帆,立即被一众摄影爱好者们“瞄准”,顷刻间闪光灯不断,老人有些害羞地告诉记者:“一年里最热闹的就是这天了。”

    仪式是9:00开始,但早上6:00还不到,苏州甚至周边市县的“长枪短炮”们已经涌进小渔村,寻着附近沿湖的山头、土坡,甚至渔民家小洋房的二层阳台,只为寻到一个好机位,拍下这极富民俗特色的场景。太湖开捕仪式已经成为全国各地摄影爱好者和民俗学家的盛事,为了满足他们对光福进行更深入体验和了解的需要,渔港村建立了太湖渔歌传习基地和吴中区传统文化海外传播基地,还推出了别具一格得到旅游线路、太湖美食、采风摄影等多项文旅项目。

    与在家忙活的老祝不同,同乡老赵则一大早就带领全家老小去湖边看祭祀大典了,湖边的太阳毒辣,老赵专门嘱咐老伴占个阴凉处的座位,并给小孙子戴好遮阳帽:“几辈人做渔民,晒得黑黢黢。我希望他以后考上大学出去工作,不要再做这辛苦活。”

    和许多乡亲一样,老赵从两个月前就暂停城里的打工、返回家乡,他和儿子共同走上停了好几个月的渔船,开始补网、维修机器、准备材料供给,父子俩希望在开捕的第一天,就能拉起一网沉甸甸的收获。开捕仪式一小时不到,老赵看得很认真,当60位穿着传统渔民服装的彪形大汉手举黄色月牙渔旗走上祭台时,象征着平安和丰收的鼓声响起,他把孙子高高举在肩膀上,激动地让孩子看清这一切。整个仪式分为请神、祭神、敬神、放生、悦神、送神六个环节,基本是依循了古老传统,对于世代生活在太湖边的渔民来说,求平安对他们来说特别重要。

    “琪姐,亏这个亓旭光想的出来,竟然把湖祭大典和太湖开捕节搞在一起!”

    “这说明人家有商业头脑。”许倩笑道。

    整个祭祀活动舞台以太湖七桅帆船为背景,渔民船老大就是整场活动的主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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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守墓人Ⅱ魑魅传说》。神秘的神鬼契约人、古寨大墓里的无头将军、古老诗篇里的仙楼、遗失千载的神秘残章......被隐藏了千年的秘密背后究竟是何真相,而故事的尽头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QQ交流群:637128730)摸金少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摸金少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摸金少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