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惊灵
许倩立即起身,抬头看去,却发现天花板十分完好,没有任何的血迹,再看四周,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门紧闭着。
“谁的血?”梦姐走近一看,“怪了!”
“我倒是要看看谁在装神弄鬼!”许倩历喝一声,怒斥道:“识相的就滚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梦姐警惕地观察着办公室里的任何动静,这时便听到地上的陈院长突然抽搐了一下,梦姐还来不及施救,他便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是蚊须钉!”梦姐在陈院长的脖子上看到了一个细小的针眼,“蚊须钉刺穿了他的动脉,射到了天花板上,血液是从上面滴落下来的。”
许倩立刻检查了位于陈院长身旁的一个茶几,“这里有机关!”
“看来英国人也找上他了。”许倩说道,“饺子店老板是英国人的奸细,这说明他们比我们早一步盯上了金曦。”
“啊”的一声。
声音是从走廊外传来的。
“追!”许倩和梦姐立即追了出去。
只见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劫持了一个人,一路飞奔。到了地下室之后,钻进了一辆实现接应的车子。许倩和梦姐随即跳上车,两辆车一路疾驰,出城之后,又开进山里,山路蜿蜓而上,两旁古木成荫。
转了一个弯后,一座苍苔斑剥的牌楼出现眼前,粗壮苍劲的树干,浓绿荫密的常青叶掩映着刻了“滴尘洗念”四个大字的牌楼,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寿。经过牌楼,路左豁然开朗,一潭清水横直前方,后面林木里隐见小屋房舍,溪水由其中缓流出来。
“怎么连人影也见不到半个?”许倩她们刚进牌楼,前面的车子便不见了。
路随溪去,十多所陈设简陋,倚着溪流的形势,随溪流两岸曲折散分。直至房舍已尽,还碰不到任何人。
正当两人转身欲行时,身子一震,骇然停步。
只见刚才尚渺无人迹的一丛花树处,有一个身穿白袍的人站在那里。
“什么人!”许倩喝道。
“两位不必紧张!”那个人朗声说道,“我没有恶意!”
“你到底是何人?”
“亦敌亦友。”
“说明白点。”
“我们也在找金曦,但是现在情况出现一点变化,麦克现在已经和林坤合作,所以,我们在这儿的任务相应也要做出调整。”那个人开门见山道,“我们本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是,因为合作的关系,不得不放弃这一计划,现在,我们可以把金曦交给你们。”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许倩微微一笑,从容道:“就没有其他要求?”
“若是没有要求,那肯定是假的。”那人笑道,“首先,古藏教必须彻底剿灭,不论是735所也好,还是你们也罢,这都是不容讨论的前提。”
“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做的。”
一阵强风刮来,拂动了她的衣袂,有若乘虚御风的仙女。
只见那人一副文士打扮,身材瘦削,神气稳重,一对眼神光内蕴,显是内外兼修之士,他礼貌地说了几句客气话后,领许倩和梦姐两人往内堂走去,最后到达一间幽雅的房子里,一个女子躺在床上,容色平静,像熟睡不
醒的样子。
“她是……”许倩注意到了床上的人。
“这就是金曦。”那人平静地道,“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也很难找到她。”
许倩坦然望向他道:“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你们赢了。”
“你太谦虚了。”
梦姐坐到床沿,伸手搭到金曦的腕脉上,默然沉思。
“她怎么了?”
那人忽默然下来,望往梦姐,沉声道:“这就是第二个要求,救活她,她有一种奇怪的病,或者说,是症状,我知道你们中国有许多古老的秘术,她一开始好好的,到了车上之后就变成这样,一睡不醒!”
“怎么会这样?”许倩愕然道:“你怎么确定是秘术?”
“我们检查过她的生命体征,完全没有问题,但唯一奇怪的是,她的两处穴位却并封住了,这一定是以一种秘不可测的手法,改变了经脉流动的情状。”
“点穴?”梦姐诧异道,“你们英国人还知道这个?”
“略知一二吧!”
“人身内经气的循环都是上应天时,盛衰开阖,气血随时辰,在十二经内随某一节韵,周期性地流动,这个点血手法厉害处,就是减慢了这速度,所以金曦才会沉睡不醒。”许倩苦笑道:“这是失传已久的武侯点穴法,古称‘惊灵’,一旦被点住穴位,若非独门手法,很难解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诸葛龙云的祖上可能是孔明后人吧。”
“‘惊灵’?我好像在哪听过,诸葛孔明?莫不是……难怪点血手法这么厉害。”
梦姐笑了笑,“诸葛龙云的背景还挺复杂,原来是武侯后人,难怪这个金曦脑袋瓜这么灵,把我们也给耍得团团转。”
“你要我救她,是想知道诸葛龙云的秘密吧。”许倩顿了一顿道:“秘密既然是秘密,就没理由随便分享给你们吧。”
“我们只需要那一部分我们需要的。”
“具体点。”
“准确的说,我们希望古藏教的秘密能够永远消失,至于那个神秘力量,就让它随着秘密一起消亡吧。”
……
西藏自治区首府,拉萨。
我们一行人走出大鹏金翅山,辗转进入拉萨,下榻于北京西路西藏宾馆。自治区人大、政府、军区,都坐落于北京路以南,南望拉萨河。
拉萨河发源于海拨五千多米的米拉大雪山,自古以来被当地人尊为母亲河。每到假日和节庆之日,市民们就到拉萨河的沿岸与河谷,戏水、野餐,品着酥油茶,闲情逸致享受着明媚的阳光。
次日清晨,我起来去敲霍心兰的门,跟她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但是我敲了好久,里面一直没用动静。
“奇怪,这么早就出门了?”
“喂,霍大小姐你人在哪儿呢?”我拨通了霍心兰的号码。
“我有事!”说完,霍心兰就挂断了电话。
“我……”我在电话那头想骂娘,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我这暴脾气,这什么人啊!”
我正懊恼一大早就碰了一鼻子灰,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北京的号码。
“喂,哪位啊?”
是我,冶和平。”
“冶教授?”我没有想到竟然是冶和平打来的电话,“您怎么给我打电话,有何指示啊?”
“去见一个人,相信他会帮到你。”说完,冶和平就挂断了电话。随后,我收到了一封邮件,“黄达年?什么人?”
我带着疑问,驱车出发。布达拉宫依山而建,广厦重迭,楼殿嵯峨,海拔近四千米,气势磅礴。宫殿金碧辉煌、灵塔殿、佛殿、经堂、僧舍、庭院等一应俱全,是当今世上海拔最高、规模最为庞大的城堡并宫殿式建筑群。云天之间,巍峨雄伟的布达拉宫大有横空出世、气贯寰宇之势,俨然一座庄严的天城。
布达拉宫是西藏政教合一的最高统治中心,为历世达 赖喇嘛的冬宫。
布达拉宫主体建筑可分为白宫和红宫。庄严肃穆的白宫,是达 赖喇嘛的冬宫,高七层。第五、六两层是摄政及政教权力之地。第七层有两套达 赖喇嘛冬季的起居宫,这里阳光普照,故称东、西日光殿。红宫为历世达 赖喇嘛的灵塔殿和各类佛殿,西有寂圆满大殿,其内壁画映织流彩霞光,喇嘛灵塔黄金为铸、玛瑙宝石星罗棋布。红宫殊胜三界殿,高凌五岳,居高临下放眼四方,大有普天之下唯我独尊之感,殿内供有一尊由三万两白银铸成的十一面观音像。
雪山之上有僧官学堂、四方殿堂、山脚之下千年雪城银装素裹、后园龙王潭洁碧如镜宛若西天孔雀湖,有脱胎换骨之感。
“大学教授?又是教授,这年头教授都是批发的吗?”
千年来布达拉宫收藏了数以万计的珍罕文物、壁画数千平方米、佛塔数千座、万余尊塑像、上万幅唐卡、金银器、玉器、瓷器、珐琅器、珠宝珍玩,不计其数。
我按照冶和平给我的地址去见这个黄达年,走进办公室,只见一位慈祥肃穆的学者模样的人禅坐正中。
“咚咚咚”我敲了敲门。
“请进吧!”办公桌上没有人,除了那个打坐的人。但是,声音是从一旁的房间传来的。
听到外面有人,里面的人才出来。
“你找谁?”
“请问哪位是黄达年教授?”
“我就是!”
我上前鞠躬,那自称黄达年的人微笑道:“我刚听说有贵客来,想必你就是吧。”
“您太客气了。”
“我有客人要接待,今天就上到这里吧,我们明天继续!”这时候,黄达年转身跟那个打坐的人说道。
“好的,谢谢黄教授!”
“忘了介绍了,我本人呢是宗教局藏传佛教研究所的研究员,这位是一直跟着我学习的学生,我们在一起钻研禅定。”黄达年介绍道。
“钻研?禅定?”我有些纳闷地看着黄达年,不禁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疑惑,“禅定也需要钻研吗?何况你这哪是钻研,分明就是把人仍在一边。”
“请坐吧!”黄达年慈眉微蹙,叹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恭敬的问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听冶教授说您是国内研究古藏教的权威,我想了解一些关于古藏教的内容。”
黄达年笑道:“古藏教已消失千年,乃是未解之谜。”
第098章 湖底怨灵
我有些吃不准这个黄达年,按道理说,这个黄达年是冶和平推荐的人,应该有几分水准,但是我观察下来,却发现他并无什么真才实学,说的都是一些神棍的鬼话。
“这是一种可以操控自然和死灵以及颠覆光明的力量。”黄达年煞有其事地说道。
“黄教授,你说这种力量真的存在吗?”我装作好奇地说道,“会不会只是一种传说?”
“不,这不是什么传说。”黄达年严肃地说道,“千年以前,格萨尔王征服魔国后,这种力量就被永远禁锢了。直到19世纪英国探险家来到青藏大地,才使此书重现冰山一角。”
这一点倒是说的不错,19世界英国人踏足青藏高原,死海之光挖掘古藏教的秘密,使得尘封的遗迹被再次打开,可怕的力量从地底逃离了封禁。
“黄教授,以你的研究,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古藏教的秘密被英国人发现之后,有人就可以借助某种手段复原这种可怕的力量?”
“这不可能。掌握这种神秘奥秘的人,就可以颠覆世界,但是这种力量是很难被掌控的,古藏教的覆灭,说到底就是被这种力量自我毁灭的。”黄达年说道。
黄达年的这几句话倒是说的有些水平,古藏教试图靠这种可怕的“药”,控制青藏,但是,他们没有料到,这是他们自己埋下的丧钟。
“有人在做试验,妄图找出奥秘。但他们不可能得逞。”黄达年说道。
“黄教授,你对古藏教的研究到底有多少,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我表示好奇,除非是冶和平告诉了他更多的内情,否则他一个大学教授怎么可能掌握这些。
黄达年慈笑道:“其实这一点也不难,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我说的这些事情都是冶和平教授告诉我的。”
“怪不得。”我心中会心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十有**这个黄达年还是冶和平给我设计的一个圈套,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而冶和平那老小子估计又乘此机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有多久,姒玮琪给我的情报就到了,我不动神色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一面假装请教黄达年问题,事实上,他的来历我已经一清二楚。
“什么古藏教最权威的学着,原来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冶和平可真够阴的,以为可以借此转移我的视线。”原来,这个黄达年根本算不上什么知名学者,也不是什么做学问坐了三十几年冷板凳的清高之人,相反,他不过是个博士论文抄袭被取消了博士学位,现在栖身于三流大学教书的一个欺世盗名的小人。
“听说黄教授对活佛转世很有研究?”我看到资料上说,这个黄达年之前曾经研究过活佛转世,而且还借此到处招摇撞骗。
黄达年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有此一问,但是,这个家伙一听到活佛,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立即眉飞色舞,说道:“是是是,确实小有研究,话说这个活佛圆寂之前,会向僧官指出自己会于何时何地转世降生,僧官据活佛的话,按照时间和方位去寻,便可找到特定地点和时间里新出生的婴孩。这个婴孩就会是下一任活佛。活佛修行极高,天眼通看穿三世,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哦哦,原来是这样,黄教授研究果然高深莫测啊。”我言不由衷地附和道。
更可笑的是,这个黄达年曾经竟然研究过所谓的“僵尸”,还把西方的吸血鬼之类的拿来和僵尸比较,夸夸其谈,简直是贻笑大方。
“僵尸有六级……最后一种也是最可怕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王,拥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数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相传华夏大地只出现过一个这样的魔王,千年前它被地藏王菩萨收服为坐骑,赐名为‘犼’”。
我装作很感兴趣地听黄达年吹嘘,黄达年接着说:“五千年来,西藏出现过两个犼,一个是将臣,将臣你知道吧?”
我摇头。
“将帅的将、大臣的臣。”
“哦哦。”
“还有一个是蚩尤,也就是被黄帝打败的那个魔君蚩尤。”黄达年一本正经地跟我讲起来,“我告诉你啊,这个将臣最为可怕,相传其有不死之身,活了几万年,为僵尸的最高始祖。中原神话传说中,将臣甚至早于伏羲时代,直到中古时期,他突然销声匿迹,有一说为将臣被格萨尔王杀死。”
我听完之后,心中早已骂的他狗血淋头,说道:“可是据我所知,这蚩尤的势力并不在西藏啊。”
“唉,这你就不懂了。”黄达年立马反驳了我,说道:“相传,上古时代,远于象雄国之前,将臣国盛极一时,势力遍布青藏大地。将臣拥有神一般的力量,万民膜拜。”
“原来是这样啊。”我装作很是崇拜地点头称是。
后来,黄达年跟我讲述了他“精心研究”得出的科学结论,说是这个蚩尤因为野心极大,率众叛乱想除掉将臣独霸青藏,但他终究不是将臣的对手。蚩尤战败后,率众远逃,蚩尤和他的部族沿黄河东逃进入现在的山西境内。而后,蚩尤的势力盛极一时,最兴盛时可覆盖山东、河北、山西、河南。
“黄教授,既然你说这古藏教的真身为古将臣国的邪教,中古时期被格萨尔王的光明力量所灭。那你说会不会有从中死里逃生之人,这些人贼心不死,成立现在为非作歹的余孽?”
这种假设是我最初的时候的猜想,但是事到如今,我的这个猜想已经没有多少可以支撑的立足点,古藏教的死灰复燃除了所谓的“余孽贼心不死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死海之光撬开来尘封的“魔国大门”,让别有用心之人找到了可以实现目的的方式。
“世纪以来,以佛教为主导的青藏政教权力中心从未松懈过对邪教的追剿,但阴险的古藏教徒纷纷更名换姓加入佛教,他们中不少人甚至控制了寺院。这些教徒行踪诡秘,为历代达 赖和班禅之心腹大患。”
我装作很感兴趣地听了他胡说八道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感到十分无聊,内心更是哭笑不得,“今天怎么遇到这么个骗子,本以为他是个学识渊博的长者,哪知他满口迷信玄学。”
我想着赶紧从他这里脱身,于是便客套了几句,说道:“想不到黄教授不仅精通佛学,对道学的研究造诣也如此之高。”
这句话其实言下之意就是在嘲讽他,这个黄达年虽然没有什么真
才实学,但是凭他多年行走江湖的惊讶来看,他应该是能读懂我的弦外之音,我不跟他道破,已经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他应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客套几句,不想再与这神棍多谈。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黄达年也算是识趣,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便停止了他滔滔不绝的陈述。
“非常感谢您,黄达年教授!”我伸出手,象征地握了一下手,“您的指导对我们的研究工作很有意义。”
黄达年起身,辞别。
“打扰您研究了,改日一定拜谢。”
不知不觉已到黄昏,夕阳下的布达拉宫祥和而神秘,高越百丈,紫气笼罩,群殿金顶映粉霞,气象万千。
拉萨的街道平坦,这里依然保持着古朴的康藏风情。街道两旁民居高矮不齐,远道而来的康巴汉子们在街道白墙边搭起帐篷,有的传经积德,有的易货,在这里可以买到西藏风情的手工品,色泽艳丽的江孜卡垫,精致的日喀则金花帽,晶莹剔透的仁布手镯。
“喂,刚刚在和那个神棍聊天,你说。”我拨通了电话,刚刚的电话是霍心兰打来的。
“我在你对面的客栈等你。”
“好的,我马上就到。”
我找到了已经等待多时的霍心兰,霍心兰摘下墨镜,秀眉之下两眼炯然有神。
我一见霍心兰心里就不爽,只要被她盯上了就准没好事。
“你用不着看我这样。”霍心兰一点也不给我面子,“你以为我想见你吗?”
“最好不相见。”我喝着茶,冷冷地回答道。
“你这个不是一向讲究怜香惜玉吗?”
“对不起,对你除外。”
霍心兰也不搭理,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封装文件递给我,道:“你自己拿回去看,记住,给我看仔细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我取出那份文件,拆开装线。
里面就只有两张纸,内容很诡异,竟然是一个关于“湖底怨灵”的故事。写作手法应该跟三流的网络作家如出一辙。这个湖底怨灵 是一位中学女生,因为被校长侵犯之后,沉尸湖底。那个校长以打扫卫生为名,把学生唤入其办公室,后用刀片割破学生的颈部或下腹部,吮吸鲜血。据查,六年来,被校长吸血的女学生多达三十多人。
“这特么是什么狗血小说。”我疑惑道。
“在办公室发现神秘文字书籍,据查为古藏文?”但是,最后的一行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古藏文?!”
“这不是偶然。”
“看起来,冶和平给我的情报也有几分价值。”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接起电话, 是霍心兰的电话。
“又怎么了?!”我不耐烦的说道。
“我给你的惊喜怎么样?”
“呵呵。”我无奈地摇摇头,“是的,确实是个惊喜,要不然,我改天请你吃饭吧。”
“你要是早对我这么客气,我也就不对你这么冷漠了,不够,可惜,约我吃饭的人已经排到了明年,你就等着吧!”
第099章 九门提督
“你刚说的那个校长是在哪个学校?”我追问道。
“学校早就拆了,你要去找,就去措普湖吧。”
“措普湖?”
“没错,当年那个女尸就是被沉到了措普湖里。”
雾锁措普湖。
在扎金甲博神山下,是康巴第一圣湖——措普湖。松耳石般碧绿的措普湖面向辽阔的章德大草原,三面是杉柏森森的原始森林。到措普湖转海朝圣,有着神奇的雪峰,幽深的原始森林,宽阔的草坝,硕大的嘛呢经石,美丽绝伦的措普湖。
碧翠的神湖静静躺在高山松和冷杉林的绿色怀抱中。为此,措普湖被誉为“康巴第一圣湖”。我操控着风帆,顺着水流,往东而去,暗恨天不造美,深秋时分,仍会有这样的浓雾。
风一阵一阵吹来,却吹不散谜般的雾,只是使人更感苍凉。
一阵长风吹来。
风帆猎猎作响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阴寒之气,正侵蚀着我的经脉,
艇势加速,雾也给吹散了点,视野扩远,只见前面有个急湾,水势更猛了。
忽然又一阵浓雾涌来,霎时间四周尽是白茫茫一片。
我心下稍安,转了这个河湾后,水流转急,在峡湾之中,竟然有一户庄园。庄园外的村庄却凋敝不堪,我细想之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于是逾墙而入,跃入后园内。
我没有从后花园的门进入大厅去,只是沿着廊道串连的建筑物旁, 当我快到正厅时,人声隐约传来。我一闪身奔到窗旁,贴着窗旁的墙壁,一个女人的声音由厅内传出道:“老家传来消息,那些人竟然闯进了圣王窟,万幸的是没能找到正确的路。”
“那就好,这样的话我悬着的心便全放下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师让我们在这里驻守,远隔千里,实在令我放心不下。”
这两个女人的声音悦耳之极,且近乎柔韧如糖浆一般,第一个女人平和地道:“**师吩咐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不过我听说禹陵后裔神鬼契约人的手段何等厉害,既然他们能寻到圣王窟就说明实在非同小可,我们万万不敢轻忽视之。”
我从窗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隐藏在纱布后面,她听到之前那女人的声音,高耸的胸脯起伏得更是厉害,显是心情紧张。
“我们眼下的任务就是要保住这最后的退路,只要我们在此地扎下脚跟,仍有机会……”
她还未说完,对面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打断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她话完便不作声,使人感到她不欲再谈下去。
我一听,这霍心兰的情报果然有几分价值,这两个女人口中说的**师,我在麻王沟就听过这种说法,指的就是古藏教的最大头目——偛傟喇嘛。听她们所言,偛傟喇嘛派她们到这里是为了安排退路,看来是我们之前的行动令他感到了危险,已经开始谋划后路了。之所以会选择这里,估计与当年那个湖底怨灵的案子也有关系,这个案
子在此地影响巨大,民众谈之色变,可以说有很好的的群众基础。
偌大的厅堂,只有那红衣女子坐着,她嫩滑如美玉,透明若雪,不但眉清目秀,尤其那一对凤眼长明亮,予人一种邪异感,但却无可否认地神采迫人,具有诡秘的引诱力。
即使是坐着,也给人温柔洒脱的风姿,又显得冷漠和寡情。这时,走来一个美婢,端来水果,那女子脸色一沉,挥手使开美婢,往房间走去。
来到房门处,停了下来,沉吟半晌,才推门而入。我尾随而至,只见一个方才那个穿黄衣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神情呆滞,和自己在铜镜内的反映对望着。
她缕缕来到那女人身后,直至贴着她的粉背,将手按在她香肩上,温柔地搓 捏着。那黄衣服的女人木然地从镜中反映看着她。她的手使她绷紧的神经略得松弛,习惯地自己将蛋脸侧贴往她的手背上。
红衣女子微笑道:“媚姐,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会感到好得多的。”
黄衣女子轻轻一叹道:“我们会失败吗?”
“不会的,**师法力无边,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黄衣女子娇躯一颤,坐直了身体,道:“我已调派了‘九门提督’前来,以他的追踪之术,无论那小子去了哪里,也一定能够逮到。”
那红衣女子忽然慌了神,“九门提督?媚姊在想什么?**师可没有下过这样的指令。”
黄衣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眼下已经是非常之时,**师在老家坐镇,我们岂能在这儿安享太平,真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你认为光靠这一个地方,能够东山再起吗?”
“媚姐,你刚刚不还是……”
“我仔细想了想,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从前我们只是他泄yu的工具、利用的棋子,但是,现在我们仍在欺骗自己。”黄衣女子冷笑道,“我们必须为自己而活。”
“媚姐,你说什么呢!”
“跟了**师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从没有想爱上过任何女人,而可笑的是,我们竟然还天真的以为他会对我们真心,如果我们当年像其他人一样死了,那现在便不用如此痛苦了。”
红衣女子蹙起剑眉,有点不耐烦地道:“媚姊……”
黄衣女子打断道:“假设我要脱离组织,你会杀死我吗?”
红衣女子愕了一愕,剑眉锁得更紧了,脸色沉了下来,道:“你要到哪里去?”
黄衣女子心中升起一丝惊惶,但旋又被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冲淡,美目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向以来,我们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好不容易脱离了魔掌,有了自由,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红衣女子叹了一口气道:“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吧,来,让我唤人为你梳洗,我还有很多事要办,不能陪你。”
正午时分。
一个男人正在屋前围墙内的空地上练刀。
“锵”的一声,宝刀出鞘,斜指前方。他闭上眼睛,心神全贯在刀锋处,无思无虑,感受着微风拂在刀身上的感觉。
不多时,从墙外远处传来脚步声,笃笃……笃笃……
木门敲响,然后“咿呀”门缓缓推了开来。男人有点不情愿地回刀入鞘,睁开虎目,一个女人推门而入。
我在一角躲着,虽然距离较远,但是能够清楚地分辨,那个人便是刚刚的黄衣女子,那么这个男的极有可能就是所谓的“九门提督”。
这九门提督的名号在江湖上我并无听说,看他耍刀的把式,也多时寻常套路,古藏教派出这个就想来捉我,未免也太小瞧了我。
我心里暗暗哂笑道:“可笑你们还不知道,现在不是你们来找我,是我来找你们!”
“外面的情况怎样了?”黄衣女子冷冷地说道。
九门提督吁出一口气,苦笑道:“你们不是号称有强大的号召力吗,但是我召集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几个人加入,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殊不乐观呢。”
黄衣女子皱眉道:“冶和平方面有什么动静?”
“大的动作倒没有,不过他们已派人暗中警告了一向与我们关系良好的人,不可以插手,人情冷暖,谁是我们的真正朋友,这就是考验的时刻了。”
“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
“我已经尽力了,按理说,这是你们的地盘,你们出面比我方便,我的人在江湖上都是挂了名号的,冶和平那老小子光用鼻子闻就能找得到!”
“这里我们多年经营,已使我们在这伫生了根,绝对不能提前暴露!”黄衣女子严厉地说道,“现在除了布置妥这秘密巢穴外,必须立即遣出人手,分布到各地,设下庞大的侦察网,假若那小子再敢来,必然瞒不过我们的。”
九门提督凝神想了想,道:“明白了!”
“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干,以免打草惊蛇。”
两人又再商量了一会,黄衣女子才匆匆走了。
她回到屋中,换过一身整洁的衣服,坐在窗前的椅上,动也不动地呆望着窗外的后花园,摇头一叹道:“可恨,在美丽的景致也总有凋谢的一天!”
从她与红衣女子的对话中我听知这两人应该是遭逢大变,特别是在古藏教中饱受摧残,才有如此多感触。
“看来古藏教也并非铁板一块,想着两女的被派遣到这里,执行重要任务,一定是古藏教的核心人物,但是她们与**师之间素有嫌隙,各自也心怀鬼胎。”
“罢了!”她忽愕然失笑,轻摇着头,微带无奈道:“我老了,三年前我还以自己永不会老,但人又怎能胜得过天?”
她手肘枕着扶手,侧过苍白的脸来,沉吟半晌,“命运真会捉弄人啊,明明是仇人,却还要为仇人卖命!”
第100章 遗迹
次日一早,我觉得前往学校遗址一探究竟。据霍心兰所说,这个学校早就成了废墟,所见之处,果然如此。不但建筑悉数被毁,就连当年操场的痕迹也被荒草掩盖。
我本感到此行难有收货,打算折回庄园,再去会一会那两个古藏教的女人,不想就在我快要出到废墟外的时候,忽闻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因为这废墟之外都是石子地,走在上面有“咔咔”的声响,若是普通人在上面踩过,那声音一般毫无节奏,因为多数人在这种不太好走的路上会选择性的下脚,找好走的地方走,但是这个脚步声则非常均匀,显是好不顾忌脚下尖锐的石子。
我立即蹲下身子,躲在废墟之后。只见一个人影由远至近,他好像对这里也比较陌生,寻了好一会才找到进入废墟的入口。我看的分明,这个人就是昨日所见的“九门提督”。当夜我将此人名号告知老家,妲蒂传来消息,这个九门提督其实是混迹西南的一个“土夫子”,人称“老豆子”,之前因罪入狱,出狱后一直干着杀人越货的买卖,因为是长沙人,崇拜“老九门”,于是自称“九门提督”,实则名不副实。
“老豆子”脸上现出傲然之色,道:“这一片废墟还叫我来找,简直就是浪费人才,老子干完活,一定要涨价钱。”
我放下了心头大石,心忖道:“亏你还想涨价钱,你为虎作伥,估计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过了不多时,那老豆子就开始在废墟上面寻觅起来,素问这家伙擅长追踪,估计寻墓倒斗确实是把好手,只见他东看看西瞧瞧,然后便开始搬起几块石头。学校虽然坍圮,但是钢筋混凝土却不会马上风化,从这些密集的混凝土石墩就能判断出教学楼的主体结构。
“妈的,都塌成这样了还怎么进去找?奶奶的熊,到底什么宝贝这么重要?”
我闻言一愕,眼中射出热烈的神色,“什么?宝贝?难道那两个女人是叫他来这里寻找什么东西的?如此一来,难道说当年那个猥亵女学生的校长与古藏教还有莫大的牵连,甚至留下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顿时两眉一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记得霍心兰说过,在那校长的办公室里有古藏文,会不会与古藏文背后的秘密有关。”
“古藏教的势力这么大,若是那校长是他们的人也说得通,只是照时间推算,他应该在古藏教的组织中尚属早期,如果能活到如今,恐怕地位非比寻常,所以这么一来,他手里的东西一定至关重要,可能是古藏教早期组织中极其重要的。”
老豆子寻觅良久,在一块石头下面找到了一扇倒掉的铁门,这种铁门在上世纪还很流行,一般用作门户,只听他冷笑道:“我成名足有三十年,别说是找个盒子,就算是找出一座地下王宫也不在话下。”
我暗自跟在他后面,心里也打量,想道:“这家伙还着实有几分手段,他打盗洞的手法乃是正宗的老九门手艺,当今世上有这门手艺的不出百人。”
老豆子一个盗洞从斜侧插入,巧妙地避开上方散落的石块,一直穿插到
废墟内部。废墟内部则更是别有洞天,虽然被倒落的砖瓦覆盖多年,但其实内部仍保留了一定空间。老豆子匍匐进去,废了不少周折。
我不敢尾随,只好在外面候着,本以为他很难一次成功,毕竟若是真这么好找,古藏教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找到。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的意外。
无巧不成书。
我没等多久,老豆子竟然爬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还多了一个不满灰尘的盒子。
我大感惊讶,心想:“这特么也太扯淡了吧,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吗?若是这么容易找到,为何古藏教许久没有找到。”
“荒谬啊,这盒子就摆在床底下,那帮家伙都是傻子吗?”老豆子冷笑道,“也好,这票买卖值了。”
老豆子爬出废墟,便往外走去,我看他的路线像是往湖边去的,正感到诧异,便看到岸边停了一艘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那里。
“船?”我颇为惊讶,于是决定悄悄摸上去一探究竟。
待老豆子上船后,看他进了船舱,这船不大,与一般的渔船并无两样。我躲在外面,往里一看,老豆子接头的人正是昨日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见到老豆子手里的盒子,第一个表情也是十分诧异,成功来的太突然,竟然也不知所措。
“竟然找到了?”
“说好的价钱可一分也不能少!”
“放心,事成之后,一并给你!”
红衣女子正兴奋地要接过盒子,这时候,我耳朵一竖,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有船来了。”
然后,便看到浓雾中一艘大船,由弯角处冲出,眨眼间便到了我们这里。我一见此情此景,怕是两船相撞不可避免,只好跃入湖中。船舱内,黄衣女子一声惊叫,所有人齐齐滚跌往水中。
“砰”的一声,船舱给撞个粉身碎骨,变成片片木屑。在跌进水中前,黄衣女子隐约听到船上传来叱叫声。黄衣女子水性极精,搂着红衣女子直潜入水底,游了开去,才再从水面冒出来。红衣女子双目紧闭,全身发颤。
黄衣女子悲叫一声,死命搂着她叫道:“你可别吓姐姐,怎样了,振作点。”
水流带着船上的人便往下流冲去。也不知冲了多远,水流慢了下来,可是四周浓雾漫漫,也不知岸在何方。
红衣女子一阵抽搐,黄衣女子急得只想哭,于是大叫道:“救命,救命啊!”
刚才那艘船像长了耳朵般,破雾而至,速度减缓。黄衣女子搂着红衣女子在水浪中载浮载沉,心中一懔,船上的人显是武林中人,否则怎能这么快便循声找来。
一声大喝后,船上撤下一个紫红色的网来,将水中几人迎头罩个着。
我不敢贸然暴露自己,于是冒着寒冷,潜入水下,因为之前在地下暗河中有过好几次这样的经历,这一次也算不得最难以忍受。
船上有一个人吐气扬声,用力一抖,包着数人的网离睡眠而起,落往甲板上。黄衣女子的心上上跳起来,望往甲板。只见上面站了
一位中年美妇和四名样貌栗悍的大汉,而撒网的却是头发花白的老婆子。
我颇为诧异,“这老婆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看上面这几个人,我就觉得这一次撞船绝不是偶然。
当那红衣女子快要掉在甲板上时,其中一名年纪约四十的大汉猛地移前脚尖轻挑,竟就那样凌空按着她的背部,再放往甲板上。
老婆子运劲抖动,红网脱离两人,回到手中,另一只手抹了抹,立时变成了一束粗索,顺手系回腰际,手法熟练。
这时,我才发现与他们一同落入水中的老豆子躺在甲板上一动也不动,而原本在他手上的盒子,此时已经到了那老婆子手里。
估计那黄衣女子也不由心中暗喑叫苦。这时候,那个中年美妇走了过来,关切地道:“小姑娘,真是对不起,我们船撞到了你们,都怪这雾太大了。”
她的眼光落在昏迷的红衣女子身上。
黄衣女子眼珠一转,悲泣道:“妹子,不要吓我,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悲痛倒不是假装的。
那四名大汉默默看着他们,神色冷漠,显是对红衣女子的生死毫不关心在意。
中年美妇和他们大是不同,见黄衣女子容貌秀丽可人,心中已是怜爱之极,说道:“快快,别冻坏了身体,跟我来换衣服。”
这时候,她便俯身伸手去探红女子的腕脉,然后眉头一皱,转向黄衣女子问道:“令妹,是否有旧疾?”
黄衣女子可怜兮兮地道:“姐姐真是医术高明,我妹妹三年前得了个怪病,至今天仍末痊愈!”
她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叫得又亲切又甜,不但那美妇眼神大转柔和,连四名大汉绷紧了的冰冷脸容也缓和下来。美妇更是怜意大生,柔声道:“衣服都湿透了,快随我来,让我找衣服给你们更换。”
她待要跟去,给美妇一把挽着,爱怜地道:“随我来!”
她低头装作感动地道:“姐姐,你真好!”
这时一阵男声悠悠从后舱处传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黄衣女子一听下大吃一惊,“这是……”
“别怕,这是我丈夫,我们是一起来旅游的。”
“这位是……”这时舱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身穿黑色西装,脖子上围着丝巾,一副上层人士的装束。
“亲爱的,我们的船不小心撞了他们,我带她去换衣服!”
“原来是这样,真是抱歉了!”说完,那男子便侧过身,礼貌地请黄衣女子进去,但是就在她们准备进去的时候,他突然发声道,“哎,这不是长沙老九门的那谁……谁谁谁嘛!”
黄衣女子一听下魂飞魄散,这个男人什么来历,竟然知道九门提督的身份。她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意识不到整件事情的巧合性。
“这些人不是一般人。”我悄悄爬上了船,“怕是有事情要发生!”
第101章 失蜡法
老豆子的死亡是一个关键。
湖南位于荆楚之地,水网密布,按道理老豆子必然通熟水性,怎么可能在这湖水之中活活淹死。更何况,连那不识水性的红衣女子也尚未溺水身亡,他就毫无征兆地死了,不得不令人感到惊讶。
“这个男的一看就不是善茬,就是不知道什么来头。”我暗自观察,心中打量,“如果是他黄雀在后,也是为了老豆子手里的盒子来的,那他应该是古藏教的人,可是这样一来有一点就说不通,黄衣女子怎么会不认识他?”
“看来只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家伙是黑吃黑,老豆子可能是走漏了什么风声,这帮人寻着他来到了这里,于是在湖上截胡。”
这种假设目前看来是合理的,他之所以留着黄衣女子的性命,估计想通过她破解盒子上的秘密或者敲诈一笔,否则的话,即便是得到了盒子,对他来说也是无济于事。
“看起来这个盒子还真不简单啊。”
“你好,我叫伍天德,你可以叫我tid,我是做古董生意的,在长沙有一家拍卖行,所以跟这个九什么督也算有过几面之缘。”那个自称伍天德的人自我介绍道。
“你好,伍先生,叫我雪媚就好。”黄衣女子说道,“认识你很高兴。”
“是啊,认识美女不得不说是一件快事!”
“好了,亲爱的,我们还要去换衣服呢!”
“哦哦哦,快去吧,别着凉了!”
说到这儿,我身上也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在冷风中颤抖。而此时,湖面上雾气很重,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打算开到哪里。
当船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岸边,不远处似是一个村庄,周围均是莽莽森林。
然后我便看到他们把老豆子的尸体扔到了水里,没过多久便被水流冲走,而后几个人匆匆下了船,那个叫雪媚的黄衣女子搀着醒过来的红衣女子也跟着下了船,一起走进村子。
这四周不见其他人家,若是想过夜,只能混进村子里。此时天色已暗,村庄里漆黑一片,不见一户人家点灯,由此可见,这村子大概已经荒僻,所以伍天德才会选择这里落脚。
“雪媚小姐,今晚只能委屈二位在这里休息了。”伍天德彬彬有礼地说道,“晚饭一会儿就好,船上没有足够的房间休息,我们一般晚上就在岸上露营。”
雪媚打量了这个村庄,她是圣王窟出来的,这种场景对她来说再熟悉不够,心中自然不怕,但是也有了警惕,怕是已然看出这个伍天德别有用心。但她看透不说破,笑道:“感谢伍先生。”
“叫我tid就好。”伍天德笑道。
这时候,雪媚忽然开口道:“不过……”
伍天德眉头一皱,关心道:“雪媚小姐有话直说。”
“伍先生救了我和妹妹一命,我们感激不尽,只不过,那九门提督手里的盒子乃是从我们姐妹俩那里夺去的,希望您能够物归原主,如果您能答应,我们姐妹俩就是做牛做马也丁当报答!”
伍天德微微一笑,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那个盒子,好说,你拿去就是。”
伍天德此举其实我一点也不诧异,他并没有那么好心真的愿意物归原主,只是这盒子怕是他一时难以破解奥秘,与其这样据为己有,不如先将它归还雪媚,待她打开之际,再一举夺下,这也正是他们将雪媚二人带到这荒僻的村子的目的之一。
这时,我心中暗生一计,“眼下情况发生了变化,这个伍天德的出现也可能是个转机,
雪媚此刻必然要防备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如果我此时站在她的一边,那情况又是不同。”
“她生性多疑,一旦我出现在这乱局之中,整个局面就更加混乱了,雪媚一定不会暴露自己,伍天德也定不会容许我搅了他的布局,各自都是心怀鬼胎,我反而有机会得手,从雪媚那里得到盒子的秘密。”
于是,我马上给自己想了一个“江洋大盗”的身份,我突然出现在这里与伍天德一行的企图如出一辙,就是为了截胡。
雪媚拿了盒子,便带着红衣女子离开了伍天德在的屋子,整个村庄压根没有人居住,所以她挑了一间离得较远的屋子,显然是不想和伍天德有过近的接触。
当晚,我做了一个恶梦。
梦见自己睡在一口朽烂的棺材里。
当我坐起身子却发现棺材悬在陡峭耸立的崖壁上,下方的一道光滑平整的峭壁上都是悬棺,万丈深渊之下江水惊涛拍岸,激起千层浪。就在我惶恐之时,忽然下方一口棺材微动了几下,棺盖被掀开,里面坐起一人,那人面部肌肉萎缩,颧骨高突眼眶深陷,一脸死灰。
我猛地惊醒。
昨晚入睡时,我故意寻了一处与雪媚紧挨的屋子,砖木结构的房子,隔音不好,我一有动静,雪媚便可发觉。虽然有意暴露自己,但没有料到是这样的情况之下。但是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这样也好,显得不那么做作。”
雪媚倒也算是警觉,她立马起身,从矮墙上一跃而过,从她的脚步来看,这人的功夫不低,若是真的动手,我怕不是其对手。这也说明了她能够在古藏教身居高位的原因。
我自知很难躲过,干脆在原地不动,待她蹑手蹑脚地接近门前,道:“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吧。”
雪媚一脚踢开朽烂的门板,此时,我能感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杀气。
“你是谁?”
“朋友。”
“朋友?三更半夜在这荒郊野岭的朋友?”
“不瞒你说,今夜在这里的三个人,只有一个人会成为最终的敌人,对于敌人的敌人,难道不是朋友吗?”
雪媚皱了皱眉,似乎开始对我的话感兴趣,她知道伍天德会是自己的大敌,大敌当前,有这样一个“帮手”出现,她自然愿意听下去。
“麻烦你说明白点,什么朋友,什么敌人?”
“老豆子怎么死的,你不会不清楚吧,这个伍天德可不是什么好人,英雄救美的事情,放在我这么风流倜傥的人身上或许还有人信,放在他那般道貌岸然之徒身上,就是一个笑话。”
雪媚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冷笑道:“你太自信了,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
“信不信由你,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装作毫不在乎地样子,“但是我得提醒你,你手里的盒子是个烫手山芋,伍天德那小子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旦他得到他想要的,你,必定死路一条。”
雪媚愣了愣,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这盒子的来历?”
“哈哈哈,这个盒子连我都无法打开,就算到了伍天德手里,也不过是一堆废铁。”
“此言差矣。”我打断道,“伍天德不知道,不意味着我不知道,你打不开,不意味着我打不开,如果我和伍天德合作,那你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你威胁我?你到底是什么人?”雪媚开始紧张起来。
“好说好说,
我呢,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人,浙江大学考古系科班毕业,自立门户,与伍天德算是同行,不过我这个人低调,独来独往,这一次是因为听到风声,老豆子接了一个活儿,说是价钱不低,我感到好奇就跟来了,当然喽,你也看到了,来的不止我一个,伍天德那小子也是来截胡的。”
雪媚自然不会就此相信我的话,但是我这话本就一半真一半假,她不会全信也不能全不信,她犹疑之际,我添油加醋道:“我呢,怜香惜玉,不想你毁在伍天德手里,这个人衣冠禽兽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就怕你到时候……啧啧啧……”
雪媚瞪了我一眼,“臭男人,痴心妄想!”
“你看看你,你骂我干嘛,我是好心提醒你,分清敌友。”
“你想怎样?”
“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我倒想听听你需要什么?”
“都说贼不走空,如果我和你合作,自然不好再对你的盒子下手,看你对它这么宝贝,估计也不肯忍痛割爱,即便是你未来一段时间对我暗生情愫,我也不好意思夺人所爱,还是这样吧,我帮你对付伍天德,作为回报,我要他老婆当我小妾,此外……”
我这般口气和言论,**裸是个十足的采花大盗,雪媚一定对我嗤之以鼻,想来这雪媚对无良的男人也是痛之入骨,而她对我的厌恶会打乱她的理智。
“你还想干嘛?”雪媚冷言冷语道。
“我对机关盒研究颇多,如果可以有幸亲手打开这个盒子,这一趟也没算白来,不过你放心,我对这里面的内容毫无兴趣,你若不信,我就当没有说过这话。”我一点也没有隐藏自己意图,物极必反,雪媚反倒是会相信我说的话。
“你真能打开着盒子?”雪媚试探道。
“我就不信你不好奇?”我笑道,“守着这么一个盒子,要是真的死在这里难道不冤吗,如果是我,我一定先打开它,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而且秘密这个东西,只有藏在心里才是秘密,一个盒子,是守不住什么真正的秘密的。”
说来也怪,我这么一撺掇,雪媚竟然动摇了,我后来才意识到,她可能早有这样的想法,与其守着这么一个盒子,倒不如把盒子里的秘密藏在心里,这样一来,或许还可以保她一命。
“好,我暂且信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行走江湖,哪有什么姓名,你就叫我林浅吧。”
“雪媚。”
“我知道。”
“你不怕惹祸上身吗?”
“你指的是哪个?伍天德,还是你老板?”
“呵呵,你别多想,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等这事情过去,我们就当从没见过,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看得出来你倒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有没有兴趣做我女朋友?”我故意出言不逊道,只是为了演戏演全套,符合一个采花大盗的形象。
雪媚并不和我一般见识,说道:“言归正传,你看看这个盒子,到底是什么工艺?”
我看了一眼,只见整个盒子四四方方,上面的纹路非常细腻精致, 是典型的失蜡法的技法。
“这是失蜡法铸造的盒子,一体铸成,巧夺天工!”
失蜡法也称"熔模法",是一种青铜等金属器物的精密铸造方法。一般是用蜂蜡做成铸件的模型,再用别的耐火材料填充泥芯和敷成外范。加热烘烤后,蜡模全部熔化流失,使整个铸件模型变成空壳。再往内浇灌熔液,便铸成器物。以失蜡法铸造的器物可以玲珑剔透,有镂空的效果。
第102章 摸骨算命
中国失蜡铸造技术原理起源于焚失法,焚失法最早见于商代中晚期,这种技术在无范线失蜡法出现之后逐渐消亡。湖北随县曾侯乙墓,出土的青铜尊、盘,是中国所知最早的失蜡铸件。
雪媚听闻颇为意外,诧异道:“失蜡法?那你可有办法打开?”
我把玩了一会儿,啧了一声,“这不是一般的物件,可能需要费点时间。”
“要多久?”
“少则两天,多则半月。”
“什么?要这么长时间?”
“你别大惊小怪的,这还算好的,若是遇到特殊情况,怕是情况还要糟糕!”我皱眉道,“我需要集中精力,要是伍天德来捣乱,我可不敢保证!”
“这……”雪媚自然犯难,因为想要保证伍天德不发现我,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发现我,就一定要找茬。
正两难之间,忽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一个声音传来,“雪媚小姐,睡了吗?我听里面有声响,特地来看看!”
“哦,伍先生,我已经睡了。”雪媚正要把他拦住,却不想,伍天德已经走了进来,一点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
伍天德老谋深算,生性多疑,既然发觉到了不对劲,一点要插个水落石出。我自知躲不过,也没有退却,手里把玩着盒子,当着伍天德的面冷笑道:“伍老板,这三根半夜的来一个女孩子屋里,好像不太礼貌吧!”
“你是谁?!”伍天德没料到雪媚“金屋藏娇”,对我的出现颇感意外,“我还要问你呢,大半夜在姑娘家里还好意思问我!”
“凡是都有先来后到吧,我和雪媚小姐花前月下碍着你啥事了,别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
“你!”伍天德气不打一处来,大眼瞪小眼,“算你狠!”
当然,他更在意的是我手里的盒子。
“哎呀,这云纹锦盒真是一件稀罕物啊,我仔细琢磨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你能打开这盒子?”伍天德顿时睁大了眼睛。
“没把握。”我摇了摇头,“这是失传的工艺,且一定是出自高人之手,里面的机关暗合阴阳八卦之理,没个半把月,连皮毛都摸不到。”
伍天德听完立马兴奋起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道:“我看二位阳金过人,小兄弟面相棱阔分明鼻高眼明,剑眉出鞘,古之赵云不过如此,雪媚小姐眉目清秀,玉面绝美,二位真乃绝配。”
雪媚避开话题,笑道:“伍先生不要说笑了。”
伍天德两目炯然,“雪媚小姐,我可不敢胡说,我有相面的功夫,一看两位就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这时,院外拥进来几个人,“老板,三姨不见了!”
“什么?”
伍天德朗目之中瞬间掠过一丝不安,问道:“你们快将事情细细说来!”
没想到那两人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外面又冲进来一个人,踉踉跄跄,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老板,老板,不好了!”
“别大呼小叫的,说,出啥事了!”
“三姨,三姨,死了!”
“什么?!”
个三姨应该就是上午那个老婆婆,她莫民奇妙的死了,这事情确实匪夷所思。但是,伍天德应该不是装的,他的眼神露出一丝惊愕。
“三姨怎么死的,尸体……尸体在哪!”
随后,那几个汉子便把三姨的尸体抬了上来,就放在老宅正厅中。
“该怎么处置?”
伍天德踌躇起来,“两位,你们说这怎么回事,人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
我俯身,细看之下,却不见三姨身上一丝伤痕,唯有一点颇为诡异,就是她双目圆睁,好像死不瞑目。
“三姨身前怕是看到了什么惊讶的事情。”
“惊讶的事情,这个村子除了我们几个,再无外人居住,再说,还有什么事情能令三姨惊讶。”伍天德疑惑道,“三姨行走江湖阅人无数,没道理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
“兄弟,这三姨死的蹊跷啊,我们不得不防,这样,你们还是跟我们一块住吧,这样我也好保你们周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唉,化不可这么说,我也是为了两位着想。”显然,伍天德已经把我和雪媚视为一对了。
这时,雪媚忽然开口道,“伍先生,死者为大,我看还是先处理三姨的后事再说吧!”
“对对对,雪媚小姐说得对。那这尸体该如何摆放?”
“头朝西北!”雪媚说道。
“找几条狗来!”
“哪有狗?”众人疑惑。
“费什么话,叫你去就去!”伍天德抬起脚就踹道。
众人照做。
天黑了下来,风啸狼哭绕索着村落。
几人在村里寻觅了好一会儿,终于牵来两条黑狗。
“你们将黑狗牵到尸体跟前。切记,不可让狗脱了绳咬了尸体!”
那几人牵着狗,还没踏进停尸老宅的门槛,只见狗躁动不安狂吠不止。
“雪媚小姐,这狗怎么发狂了?”伍天德惊讶道,两腿发颤:“尸体好邪性啊。”
雪媚肃目扫过众人,道:“夜间若听见三姨的声音,你们切不可理会!切记切记!你们都回去吧,早些睡!”
说完,雪媚又对我说道:“你留下,我还需你相助。”
“我?我能做什么?”我大惑。
雪媚不再理会我,只顾独身进到老宅,点上马灯,低头沉思,语重心长地念叨着:“日落黄昏百鸟归巢,今晚寂静不闻鸟声。老鸹叫丧鬼安身,葬时无鸦尸变狰……”
不知何故,平日最常听到乌鸦与飞鸟嘶叫着飞掠上空,而此时却不见了飞禽的踪影,村里一派死寂。
伍天德等人都很害怕,低头沉默。
黑云笼聚,抹去了远天最后一点星光。
老院里唯有停尸木宅有几丝光亮,惨白的马灯映得木屋枯树扭曲狰狞,光不及角落之处,黑得毛麻。
这时候,雪媚吩咐我帮忙打下手。
其实我内心一直颇为惊讶,这三姨功夫极高,单人便可将两个落水者打捞上来,力量非比寻常,绝没有理由一夜暴毙。她的死因一定有问题。再者,就是雪媚的反应令人生疑。虽说她没
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但她却主动揽下了除了三姨尸体的事情,这完全不符合道理,岂不是自找麻烦。
但细细想来,这件事却另有内幕。眉目就在这个村子里。伍天德一行来到这个村子应该算是偶然,他们事先选择这里落脚,就是看中这里荒僻已久,人迹罕至。但这个村子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怕是在他们来这里之前就已然如此。而这村子怎么看都像是麻王沟的翻版,唯一的区别那就是这里村里的空了。
雪媚乃是古藏教的重要人物,她应该知晓这背后的隐情,这样一来她就有足够的动机。至于,她这么做是为了利己还是害人,我还不得而知。
我关上院门,进到停尸老宅。
雪媚拿出一小罐朱砂,又让我去柴房烧两锅开水,准备木盆等。她自己一个人走到尸体面前,细细的将尸体上下打量一番,只见三姨的尸体额头乌黑青亮,眼袋突起,她掰开尸嘴,用手指抠了抠尸体的上颚又摸了摸两颗虎牙,叹道:“印堂死黑透阴光、上颚生毛刺、虎牙尖锐,看来她是被‘割巴子’撞顶了。”
“你知道‘割巴子’?”我故意装作不知。
“水好了吗?”
“好了!”
我烧好了水,浇进木盆中。
这时,雪媚脱掉尸体的上衣,露出前胸,翻转过来一看背脊一带尸麻斑斑,与尸斑有些不同,这些麻斑很密,呈绿色,股肱部尸麻连成一片,上面生出茸茸白毛。
“这……”
“要不来多久,尸体就会满脸皱纹,然后脱皮皲裂!”
正说话间,尸体上果真呈出道道交错杂乱的森白尸纹,其缝隙里生出些花菜斑点样的毛孔,微有白毛敷面。尸体两眼横睁,眼膜灰白,眉宇间生有拉碴白毛;咧嘴撕张,舌头长脱于外与嘴皮相黏,两臂虽无尸斑,却枯皮剥落,露出一片片森白的肉。
我颇感奇怪,“这三姨才死了这么一会儿工夫,怎么身上竟有白毛?”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你怎么知道?”
“呵呵,林浅,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何居心,但是我从没有真正相信你,当然你也一样,对我,一样抱有戒心。”雪媚掐了掐尸体的骨节,道:“尸体浑身骨节突出,三姨应为辛金之命。”
“没错,我说过,我们是各取所需,彼此心照不宣。”
“五行有阴阳之分,庚为阳金,辛为阴金。女命若为阴金且孤寡终老则有变怪,阴杀过重,她是四柱年月日天干应为辛、时干为乙。”
雪媚竟然掐指念算,据骨相推出三姨的八字。
“摸骨算命?”我睁大眼睛,“好手段啊!”
“你也不简单!”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这村子为何变成这样?”
雪媚瞥了我一眼,说道:“你果然不简单,看到的都是事情的本质,没错,这个村子变成这般模样,我的确是知情的,不过你放心,我和你一样事先也不知道伍天德会横插一缸子,也不知道他会把我带到这里来,这个村子被一种可怕的病毁了,所有人都死了,至于三姨,我想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会死于非命!”
第103章 药
此刻村里狗吠四起,乱作一团,撕破沉静的夜空。
我凑近一看,背脊发凉汗毛倒竖。三姨血肿的两眼撑开缝线,睁开了,尸身甚是变怪,两目暴睁,僵冷发青的两只脚丫五趾抽筋般的扭裂。
“什么情况?”
雪媚不动声色,说道:“看来是被咬了。”
“咬了?你不是说村民都死了么?”
“只有一个解释,感染的村民侥幸有人活了下来,成了发狂的‘割巴子’。”
“你的意思是三姨被‘割巴子’咬了?”
“应该是这样。”
“可是伤口呢,没有伤口啊 。”
“伤口在脚上,很隐蔽!”说着,雪媚卷起尸体的裤管,让我把木桶放在脚下,然后将尸体斜扶,把脚泡入蒸汽腾腾的木盆中,少顷,一股子怪臭扑面而来,像是抠烂了疥子流脓的味儿。
不多时,那盆水逐渐变成了墨黑色。
“这是什么情况?”
“放毒。”雪媚说道,“原本这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帮我,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出什么纰漏。”
“你是为了盒子吧?”
“当然,除此之外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那你说说,要我怎么做?”
“被割巴子咬伤之后,就会感染,病毒扩散到被咬的人,如果被咬的人直接因为感染而死,倒也无妨,但如果人没有因感染而死,而是假死,病毒发作之后,它就成了新的割巴子。”雪媚解释道,“这种病毒十分凶险,并且难以控制,一旦失控,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到这里,我顿时兴奋起来,“这不就是我一直苦苦追寻的古藏教的秘密吗?所谓的神秘而古老的恐怖力量,其实就是一种可怕的病毒,这种病毒可以感染人体,而使人成为任人摆布的‘割巴子’!”
“那个割巴子是怎么变来的?”我追问道。
“一种药。”雪媚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吃了这种药,就会让人变成割巴子。”
“那你说的药是什么?”我心里窃喜,不想此行还别有收货,竟然一下子就接触到了古藏教的核心机密,这不可不说是最大的惊喜。
“其实,所谓的药就是灭活的病毒而已,把病毒贮藏在草木灰的药丸里,可以最大程度降低它的活性,但是这种病毒在药丸里可以存活很长时间。不过,说起来这种药并不成熟,很难把控病毒的变异走向,不是每一个人吃了药都会变成割巴子,也不是每一个割巴子都能受操控。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割巴子存活下来的原因,这都是病毒不受控制的变异造成的。”
听完雪媚的话,萦绕在我心头多时的困惑终于迎刃而解了。
“那你们会怎么处理失败的试验品?”
“杀,割巴子除了大脑中枢还活着,其余身体器官都被病毒控制,所以,靠一般的外力是很难杀死他们的,必须斩下头颅,或者——”
“或者什么?”
“放血!没有了血液,病毒就难以存活,干尸是无法变成割巴子的。”雪媚说道,“病毒最要命的地方就在于嗜血成性,有血液就会变得十分活跃,血液一旦枯竭,病毒就会死亡。”
丑时,灰蒙蒙的毛雾阴魂不散凝聚弥漫,不时透出几口急雨,冰凉刺骨。村里幽烛忽明忽闪,破旧的民宅灭了灯,杳无生气。
孤村残烛幽光,村子冷冷清清,像是徘徊在巨大的坟场中,四周鬼火飘闪,鬼影憧憧。阴风刮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殡葬队伍,抬着棺材死寂无声地走向远方幽黯的尽头一去不返,赴黄泉。
丑时残月之下,三姨的脸被映得扭曲鬼然。
刹那间,我看到三姨脸上掠过一丝幽光,死脸发青,整个印堂黑灰,就像灰麻的鼠皮,两目冥光点闪。
第二天。
伍天德提出游湖。雪媚自然希望我能一门心思地替她打开盒子,但是伍天德是不会顺她的意,如果只是留下我一人,那我卷东西走人,她更是不能答应,于是,只得全体上船。
游船全速沿岸奔驰。
若是一般人,可能会选择想办法甩开伍天德。可是我知道雪媚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伍天德人多势众,若是如此,行踪将全落到伍天德掌握里,而且雪媚也想看看伍天德的反应,探测将会受威胁的程度,然后再设下一步对付伍天德的计策。
雪媚有些分神。
“你怎么了?”
“不知道瑶瑶怎么样了?”
“你那个妹妹?”
“嗯嗯。”
环目四顾,只见两岸虽是灯火点点,但码头一带却没有民居,最近的房舍亦在半里之外。
“放心吧,伍天德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我安慰道,“伍天德把她安排在另一个船舱里,我听说人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
雪媚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刚刚听伍天德说的,我觉的这小子就是想用她来威胁你,你要是不想受威胁,我认为眼下是个机会。”
我将我的计划告诉雪媚,今晚便可以将人救走,伍天德虽有防备,但是他放得是我们溜走,若是我们出其不意抢人,估计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这也算是我与雪媚建立互信的重要一步。
至少她会接受我抛出的橄榄枝,毕竟,那是她的妹妹。
伍天德将人软禁在船舱,自然不敢硬来,这其中发挥最大作用的人是他的老婆,每天都变着法得留下她,雪媚的妹妹与雪媚一样,自知身份特殊,不敢暴露自己,只好甘受软禁。
当夜,我们乘着夜色掩护,摸上船舱,将看守的人引开。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雪媚妹妹的真面目。只见她一袭红衣,安睡在床铺上,对我的不请自来自然惊讶万分,她不知道我是谁,也不像雪媚一样还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这女人脾气估计十分暴躁,我还没表明来意,双袖之中,倏然亮出两把短刃。
而看她容貌,自是闭月羞花。
与雪媚相比,更有几分俊俏。
“绿瑶,且慢!”雪媚调虎离山引开守卫,此时正好赶回。
“媚姐,他是谁!”
“一个走私文物的。”
“走私文物?”绿瑶却决然不信这种说辞,“哼,我看你不像!”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人?”我不由得心慌起来,这个绿瑶并不简单,她比雪媚要难对付的多,难怪在庄园里,是雪媚站着跟她汇报。
“媚姐,你被他骗了!”绿瑶冷哼一声,“伍天德是文物贩子我还会相信,这个人绝不可能,他来这里一定别有用心,那个盒子呢!”
雪媚似乎对绿瑶言听计从,听闻绿瑶这么一说,里面站到了她的一边,脸色一沉,“你是冲着盒子来的?”
“我说了,我是跟着老豆子来的!”我苍白的狡辩道。
“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不过,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你是谁,今晚你都要死,只有死人才不需要说话!”绿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自知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这一步要是能挺过去,那这个谎言就算是圆过去了,若是不能过关,那一切都白费了。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我脑子飞速旋转,“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真的对这个盒子没什么兴趣,本来我看到伍天德先我一步截胡,已经打算走了,但是,自我见到了两位美女,我的心就一直不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走了。”
绿瑶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没羞没臊的话,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是说真的,我自认为阅女无数,但是当我见到两位的时候,我愣住了,惊为天人哪,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我无法欺骗我自己,我发现,自己爱上……”
我话未说完。
风声飘响。香气袭来。
两女分由后方左右两侧攻来。我倏地向后一倒,绿瑶的两把短刃化作一片光网,反映着天上月色,就像无数星点,以惊人的速度,照着我的脸罩过来,寒气迫人。
我想不到她那对短剑竟可发
出如此惊人的威力,比之程逸芸的刀法有过之无不及,心下凛然,轻敌之心尽去。另一边的雪媚并不像绿瑶的玉脸生寒,仍是那副意态慵懒,巧笑倩兮、风流娇俏的诱人样儿,兼之在江风里逆掠而至,一身白衣飞扬飘舞,那种绰约动人的风姿,看得我的心都痒了起来。
甚至雪媚的一对玉掌都是那么好看,半点杀意都没有,就像要来温柔地为我宽衣解带似的。但是我内心也是忌惮,因为这个女人已经达到了令人意乱神迷的境界。
我倏地移前,两手探出。三道人影兔起鹘落,穿插纠缠,在窄小的空间内此移彼至,眨眼间交手了十多招。
“两位美女,你们这是干什么,爱情有什么错,为何一定要大打出手!”
绿瑶和雪媚美目寒光闪烁,狠狠盯着我。
我心中叫苦,两女武功之高,大出我意料之外,以一人对着这合作惯了的两女,更不敢稳言可胜,唯一之法就是以策略取胜。
不过,绿瑶生性多疑, 雪媚心思缜密,我一时间想不到好的法子。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的句句肺腑,你们怎么不信呢!”
“住口!”
“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你们才信吗?”
雪媚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寒光,俏脸煞白道:“我本想留你一命,是你自己偏偏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
黑暗里,雪媚的手微动了一下。
我知道不妙,凌空跃起,几不可察的冰蚕丝在下面掠过,若给这连刀刃都斩不断的冰丝缠上双足,明年今夜便是我的忌辰。
“别别别,我求饶!”
雪媚收回冰蚕丝,点头道:“你求饶了?”
我心神略定,脑筋回复灵活,沉声道:“两位美女,你们至于这么下死手嘛,我对二位确实是一见倾心,虽说我这个人言语轻浮,但都是衷肠直言啊。”
两人齐齐一愕,交换了个眼色。
我越是表现的这般令她们心生厌恶,才能使她们更相信若我这样的人动了真情,会比普通人更疯狂得难以自制。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这回是动了真情了,你们跟我以前的女人都不同,跟你们相比,她们简直就是庸脂俗粉!”我恬不知耻地说道,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想打自己巴掌。
绿瑶怒叱道:“你这狗男人,还敢出言不逊!”
“瑶瑶,你就是一刀杀了我,我也要说,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说,我怕是再也没机会说了,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喜欢你,真的!”
雪媚向我露出个动人笑容,柔声道:“林浅,你说你喜欢我,那你说说,你喜欢我们什么……”
我知她说得虽好听,其实却是心怀杀机,随时出手,忙道:“媚姐误会了,我爱上的是瑶瑶。”
雪媚不能置信地尖叫道:“什么?”
我差点暗中笑破了肚皮,强忍着喟然道:“瑶瑶就像是我出……噢!不!很像我以前暗恋的女子,不过比她动人多了……”
雪媚趁我分神“往事”,冰蚕丝再离手无声无息飞去,缠上我左脚。我这次是故意让她缠上,我必须各个击破,利用女人天生的嫉妒心,让这两姐妹产生嫌隙。
我诈作禁受不起,一声惨哼,往绿瑶方向跄踉跌去。
冰丝收回雪媚手里, 如影附形,追击过来。绿瑶的短剑由另一方分刺我颈侧和腰际,我装作手忙脚乱,两手向绿瑶的手腕拂去。
绿瑶见状略变刃势,改往我的手掌削去。我人影一闪,来到了绿瑶身侧,自己便像送礼般把娇躯偎到对方怀里。
雪媚叫道:“小心!”
我一声长笑,环手一抱,把她搂个结实,迅速退走,跳下船舱。
雪媚惊叱一声,全速追来。
我再一阵长笑,把绿瑶托在肩上,放开脚步,没进树下的密林里。
第104章 护法魔音
湖面上寂寂无声。
雪媚引开的守卫很快意识到了她的目的,伍天德的人马立即赶了过来。把我们三人团团围住,此时,算是彻底没了退路。
黑丘起伏,幽风阴然,灰云涛涌,一路死静。
此时,黑云翕开一条缝,黯淡的月光透出重云。
“兄弟,你们这是在干嘛!”伍天德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可以听出一丝愤怒。
“伍老板,我打情骂俏呢!”我呵呵一笑,“您这是干嘛,带这么多人来围观,我不好意思啊!”
“打情骂俏,我看不像啊,你这么扛着绿瑶姑娘,我怎么觉得像是强抢民女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家瑶瑶国色天香,我垂涎已久,怎么了!”我冷哼一声,“伍老板是不是太爱管闲事了。”
“你!”伍天德脸色一沉,“你别不识好歹,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鬼主意,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的话,我保证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想干嘛!”
“要么留下这个娘们,要么留下盒子,二选一!”
伍天德果然露出了马脚,这两样,只要一样在他手里,雪媚就没法不管不顾,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果然阴险!”
“指教指教!”
我本还在暗骂伍天德坏我好事,走了背运,但是不想事情的转机偏偏就在此刻发生了。肩膀上的绿瑶狠狠掐了我一把,我刺痛,险些被她挣脱。这绿瑶虽然生的美丽,但是脾气着实火爆,想来她被伍天德软禁已然心生愤恨,此时伍天德又想拿她作为要挟,又岂能再忍。
“你放开!”绿瑶恼羞成怒道。
我撄她的纤腰,尤其刚刚搂她疾奔而行,作极种亲密的接触,更感到她正绝不逊色于许倩、陈梓钥这般的尤物。
绿瑶毫无惊惧她冷冷瞪者我,眼中传出清楚的讯息,仿佛警告我:“要是我再敢碰她,小命就不保了!”
她转身面对伍天德,喝道:“你想干嘛?”
“绿瑶小姐,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请你一起游湖。”
“本小姐没这个心情!”
“这怕是由不得你。”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只能……”伍天德摊了摊手,“你懂得。”
说着,伍天德伸手进西转内,掏出一把勃朗宁,奸笑道:“不知道是小姐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呢?”
“唉,哎哎哎,别……”我见势不妙,立马上前护在绿瑶身前,“伍老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哪知,绿瑶此时杀心已起,风声响起,便扑了上来,两掌翻飞,往伍天德攻去。我想拦,却不能。
雪媚大惊失色,“瑶瑶,不可!”
一时枝叶碎飞激溅,声势惊人。
尽管绿瑶功夫不低,但是面对伍天德的枪,依然处于下风。伍天德见状,果断开枪。雪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顿时花容失色。
我此时也顾不上许多,本能地冲了上去,把绿瑶一扑,搂她往下沉去。此时,雪媚娇叱一声,冰蚕丝射出,将伍天德逼退。
“啊!”我哀嚎一声。
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中弹了。
子弹从我的肩膀上穿过,好在弹头没有留在体内。
此刻,血流不止。
绿瑶显是没想到我竟然会冒死替她挡下这一枪,内心思绪,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你……”她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浅!”雪媚跑来,“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说过,为了你们,就算是搭上小命也在所不辞。”
“我不信,不信!”绿瑶失魂一般,“世上真会有这样的男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就在这时,伍天德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的脑袋,冷笑道:“真是一个多情的男人哪,难得难得,看得我都感动了。只可惜,你今天是活不了,是要命还是要盒子,你选一个!”
“你……”子弹虽然击穿了我的肩膀,但伤口的位置比较好,没有伤及筋骨,而且位于肩膀上方,除了流血不止外,伤势不重。我此时为了博取同情,自然只能装的很严重的样子。
伍天德这一在相逼,我心里也忐忑不安,正筹划如何打破僵局。哪知,忽见绿瑶目中含愤,似是一股强大的杀气汹涌而出。再看一旁的雪媚,也是一般冷酷的样子,我从未见过她们这副模样,双脸毫无血色,眼神空洞,闪着绿色的幽光,就好像是幽灵一般。
“呵——”
林中忽然袭来一阵阴森的狂风。
然后尖啸声大作。
雪媚和绿瑶披头散发,如魔鬼一般,嘶吼着。
所有人无不抱头捂耳,在地上打滚起来。
“这……”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完全不知所措。
“你们还是人吗?”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
尖啸声终于停了。
雪媚和绿瑶也恢复了正常。她们像是伤了元气一样,整个人都瘫了下来,坐在我身旁,扶着胸口,说道:“赶紧走!”
我咬紧牙关,扶起她们,相互搀扶着离开树林。
“我说两位大美女啊,你们这是哪门哪派的武功啊,狮子吼吗?”
绿瑶扶着胸口,虚弱道:“这叫护法魔音!”
“护法?你们是什么护法?”
雪媚立即制止道:“没什么,没什么!”
“有猫腻!”我心里已暗暗猜到一点眉目,“这两人估计是古藏教的护法吧,地位这么高?难怪!”此时,我忽然想起先前在山谷中也曾遇到过这种类似超声波的袭击,很有可能与这“护法魔音”有关。
不过,两人显然不肯告知我真相,刚才绿瑶无意之中说漏嘴,却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我方才这一招英雄救美已经见效,令这个蛇蝎心肠的妖女也动了心,已然对我有了萌动之情。
荒村之中,一间破屋。
“你真傻,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绿瑶柔情地拂过我的鬓发,“值得么?”
我自知欺骗女人的感情是要遭报应的,但是此时我别无选择,只得继续演下去,“我……我不后悔!”
“你别说话!”雪媚堵住我的嘴巴,“还嘴硬,疼吗?”
“疼!”我乘机卖乖,“我会死吗?”
“说什么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绿瑶严肃地说道,“你不许死,听明白了吗!”
说着,她竟然主动往我的怀里一倒,轻柔地说道:“我从未对一个男人这样过,你知道吗,我的心,此刻已经被你牢牢地拴住了。”
“我无法告诉你我是谁,但我不想骗你,我不是什么好女人,我不知道你这样爱我。”
雪媚依偎在我肩头,哀怨地说道:“冤家,我们姐妹俩尘封二十几年的心,怎就在一夜之间被你这么个混蛋给打开了呢?”
她的腰身是如此纤细但又弹力十足,真似仅盈一握,可以想象和她在床上颠鸾倒 凤时的滋味。我看到她们眼里看到的是具有某种吸引她们的魅力的男子。
“嗤”的一声,绿瑶上身的衣服,给我撕了一块下来,露出雪自粉嫩的玉臂和精绣的抹胸。我并不就此打住,还撕下她的裤子,把她修长的美腿全露了出来。
“你想干嘛?”绿瑶并不愠怒,“都受伤了还不老实?”
我把她的破衣随意掷在地上,然后把她也放在地上,嘻嘻一笑,“情到浓时难能自已,你说我想干嘛?”
绿瑶被我紧搂怀里,感觉到我的热力和强壮有力的肌肉紧迫她,心中忽地升起奇怪的直觉,芳心涌趄强烈的刺激。
雪媚从后面搂住我,“你要想清楚,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我们……我们心如蛇蝎、杀人如麻……我们……”
雪媚欲言又止。
“我们从小就被拐卖到了很远的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们被男人玩弄,被迫成为奴隶,你真的……”绿瑶冷冷看我,直至我吻住她的嘴唇才闪过一丝骇然之色,因为她这时才发觉到这二十多年来从未体验过女人被爱的滋味。
月夜里,破屋内一时春色无边。
我施尽浑身解数,不住催迫雪媚和绿瑶的春 情。她们姐妹自小就被古藏教摧残,因此精擅男女之术,然而我体内因为有锦鳞巨蚺的如意钩,更是强大,不片响她们已大感吃不消,首次尝到这种美妙无伦的滋味。
我重重在雪媚香唇吻了一口,不敢看她令人心颤的眼神,突然 “啪”的一声清响,全场侧目。
我脸上露出清晰的指印,若非雪媚这一掌没有用全力,我恐怕只剩下半张脸孔了。
绿瑶心痛地道:“媚姐,你为何要动粗打人?”
雪媚吃惊道:“你怎么不避开昵?
我微笑道:“能被你打,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雪媚“噗哧”一笑,佯怒道:“哪有这回事?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你接近我们姐妹俩到底有何居心?”
我愕然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便是我们姐妹俩的心已被你所俘虏了,但心却还是明了的,你不同凡俗,必定……”雪媚正要说出,绿瑶却打断了她,“媚姐明明也爱上了他,为何还要再说这些,我们即便知道他图谋不轨,可是已然没了退路,谁叫我们爱上了人家呢。”
雪媚事实上亦不知自已在干什么,自我替她挡下一刀,她做起事来全失了方寸,给绿瑶这么一说,呆了一呆,霍地站起道:“我……我是怕他坏了正事,若他把事情解决了,我才没行理他的闲情。”
“媚姐……”
我站了起来,到了雪媚身后,伸手抓她香肩,凑到她耳旁轻轻道:“媚儿,我知道你有你的难言之隐,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保证不问,我不管你们是谁,我只想告诉你我会好好待你的,教你一生人都忘不了。”
雪媚终于被我说动,“冤家,你……当真愿意?”
“愿意!”我在她耳珠啮了一口,想要抓住她的手。
雪媚佯羞收起双手道:“男女间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过了今夜,我们便是夫妻了,还害羞什么。”
雪媚俏脸一红,“胡说什么,谁和你是夫妻。”
我用力一拉,她那乌亮的长发垂了下来。
人的确是很奇怪的,尤其是男和女,当尚未发生亲密关系前,大家都画清界线,不准逾越。更有甚者,还摆出骄傲、冷淡、倔强等种种面目。可是一旦闯越边界,便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态度,变成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雪媚和绿瑶当然是不会矫揉作态的人,自从吻了她们后,便向我露出深藏的另一面,竟可变成那么**荡魄,体贴多情。那种欲拒还迎的神态,确是动人至极点,我发现自己内心的躁动甚至都被全面诱发出来。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使我难稍忘怀。
第105章 危险的信号
此时早日落西山,天色转黑。
我搂着娇妻美妾,乘坐船准备悄悄抵达巴县。
“媚姐瑶妹,昨夜对我表现可还满意?”雪媚和绿瑶哪敢与我明亮慑人的眼神相触,垂下头去,玉脸通红,涩得手足无措,微“嗯”一声,算是答了。我见她俩神态动人之极,心中一荡,暗忖若是真的对她们动了情,此时我怕是难能自已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惊,为何竟有如此想法?难不成我假戏真做?
岂知雪媚眼角正留心我的反应,见我如此表情,又扭头过来道:“你怎么了,难不成有心事?”
我凑上前去,两手分按到雪媚和绿瑶肩上,在两人脸蛋各香一口道:“怎么会呢,不过,要说是心事,我倒还真有一个。”
雪媚见我如此宠她,得意万分道:“冤家,你别胡闹了,快说,有何心事?”
我不依地倒入绿瑶里,和雪媚相视一笑。雪媚甜甜地横我一眼,看得我又心中一荡,忍不住按着她香眉,轻吻了她的腮儿。
雪媚似喜似嗔盯了我一眼,脸红过耳,道:“你再这样胡闹,我可不理你了。”
“只有两件事。”
“哪两件事?”
“头一件事当然是最要紧的事,昨夜你们说要先跟我分开一段时间,说是有大事要做,你们不说,我自然不敢多问,只是一段时间是多久,十天半个月我可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若是你们半年不来,我哪里等得住啊!”
雪媚不禁莞尔,责道:“你的嘴巴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就知道说好听的话唬我们,你放心,怎会许你这么长时间游手好闲,不然又不知道要去祸害哪家姑娘!”
“媚姐这话可是冤枉我了,现在我垂涎的只有两位美女了,别的女人一概不入法眼!”
听着两女传来银铃般的轻笑声,我感到一片温馨,伸手过去,握紧两只柔莠。
绿瑶反抓着我,深情地瞅了我一眼道:“冤家,我有点担心。”
雪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怎么了?”
雪媚俏脸一红,偷看了自己种情愈深的我一眼,然后平定情绪,道:“我们这一去凶多吉少,你手里的这个盒子至关重要,你说,你究竟是蓄意接近我俩才逞能说自己可以打开盒子,还是真有本事打开它?”
“媚姐真是一句话说道了点子上,还真是一半一半,我当初就是为了接近你们,才借此机会的,不过,说来惭愧,我也不是假把式,真有几分把握可以打开。”
雪媚只骂了声,“就知道你心怀鬼胎!”
“还是媚姐看得透。”绿瑶跟着取笑道。
“我是小事糊涂,但到了重要关口,却绝不含糊!”
“那你还不赶紧。”
“媚姐你可真狠心,你们就要走了,还要我干着干那。”
“眼下的处境确是非常危险,你就行行好,快打开盒子吧。”雪媚催促道,“我保证,等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们姐妹俩天天陪着你,形影不离好不好?”
绿瑶一起动容。
我无奈笑道:“也罢,那我就抓紧时间。”
众所周知,失蜡法铸造的工艺品十分精致,即便到了如今,一些航空铸件依旧用失蜡法的工艺铸造。其中,最有名的失蜡法工艺品要属云纹铜禁
。云纹铜禁出品于春秋中期,工艺精湛复杂,令人叹为观止。1978年出土于河南淅川县下寺春秋楚墓,现藏于河南博物院。
这个云纹锦盒通身遍布云纹,在云锡中攀附着12条龙形异兽,凹腰卷尾,探首吐舌,面向盒的中心,形成群龙拱卫的场面。我尝试将其中一条龙的龙首按下,这时才发现内部多层重叠,纵横交错,支梗又相互卷曲盘绕,而又互不连接,全由内层作支撑,工艺十分复杂而又精良。
“怎么样?”雪媚问道。
此时我额头不禁渗出汗水,叹了一口气道:“媚姐别催我,这可急不得。”
“我不催你,你管你自己。”
我平复了一下气息,继续。这锦盒尽管考究,但总归只是各机关盒子,是盒子就一定能够打开。霍心兰交代那校长办公室出现过古藏文,很有可能这锦盒内藏着的秘密就是古藏文也说不定,那就说明,开启这个盒子的方法也与古藏文有关。
我虽然不懂古藏文,但是自古文字起源多与象形有关,这龙纹曲折好似一条江河,再往内部看去,双龙背向而飞,如大鹏展翅,我眉头一皱,心想:“这不就是大鹏金翅山吗?”想到这里,我手指便轻轻往龙尾处一钩,耳听清脆的一声金属响动之声,雪媚欣喜道:“开了!”
我转向雪媚道:“开了!”
绿瑶笑道:“冤家,真有你的!”
我为之莞尔,道:“那你该如何谢我?”
绿瑶送出个迷人的笑容,道:“那你想如何谢,我们姐妹俩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好意思问人家要谢,真不害臊。”
我嘻嘻一笑,搂着绿瑶道:“亲一下总可以吧。”
我望往羞红了脸的绿瑶,禁不住又有点怦然心动起来。雪媚和绿瑶小鸟依人般傍在我旁,我暗忖:“此时盒子已经打开,必须把握这次机会,这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机密!”
“你们把盒子看好,可别叫我看见,万一我要是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可别说我心怀不轨,欺骗你们的真心。”
雪媚却笑了起来,道:“好了冤家,刚刚是我不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若想看,给你看便是了。”
我暗想放着如此好的机会不看,日后定会后悔不已,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正中下怀,非常不妥,要是雪媚故意试探我,那我不是前功尽弃。
我正不知如何取舍,绿瑶转过身来,从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纸条,一看就是上世纪流行的纸张,一面光滑一面粗糙,薄而脆,道:“哝!你若想看就看吧,这是古藏文,你又看不懂。”
我愕然望向神态撩人的绿瑶,心想:“我应可趁机戏弄她一番,虽说看不懂,但是可以记下这形状,待找到琪姐,她一定认得,这样一来不就都能破解了!”
我故意哂笑道:“哈哈哈,巧了,我正好认识那么几个古藏文。”
绿瑶猛地睁大美丽的大眼睛,俏脸气得发白道:“啊?!”
“骗你的!”我把她整个娇躯摘腰抱起,“我不看便是,若是看了,我怕你们俩姐妹大义灭亲。”
绿瑶浑身发软,玉手无力地缠上我的脖子,俏脸埋在我的宽肩里,浑身火烧般发着热,一颗芳心志忑狂跳,道:“冤家,你又胡说,便是今后你真骗了我,也不准负我!”
我把她放在腿上,便扳着她巧俏的下巴,细看娇容道:“
这是什么意思?”
绿瑶满脸红云晕,道:“叫你看便看,你若不看,便是觉得我俩对你心存戒心,这一次,就让你看了,你若心里有鬼,我们也认了,但是——”
“但是什么?”我盯紧着她的娇面,她更是身软心跳。
绿瑶嘤咛一声,偏又不能别过脸去,更不敢闭上眼睛, 我在她上轻吻一口后道:“不若这样吧,我只看一眼,那你便不用问过良心,然后,你们叫我一声老公,夫妻一体,岂能生仇,这样我亦受之无愧了。”
绿瑶幽幽瞅了我一眼,道:“你这人真懂得寸进尺。”
一旁的雪媚轻叹一口气,白了我一眼道:“我们俩都把身子给了你,早有了夫妻之实,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们。”
雪媚和绿瑶脸上现出爱恨难分的神色,我低唤道:“那我可就喊了?好老婆?”
“谁是你老婆?羞死了。”
我坦然道:“自然是我的好媚姐我的好瑶妹了。”
雪媚淡淡道:“林浅,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会分道扬镳?”
她叹了口气道:“大战瞬即来临,我自问生死未卜,我不怕你有负我们,即便你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我也始终心有疙瘩,我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我没有这个福分。”雪媚秀目异采连闪,却没有再说话。
“说什么呢!”我狠声道:“呸呸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若是你们这样抛下我,我定不会独活,我会恨足你们一辈子的!”
雪媚一震转身,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然后垂头低声道:“那……那当我没说好不好!我其实……其实也想能这样与你厮守终老,我答应你,只要这事一结束,不管这样,我们再也不理会,一起隐居,不离不弃。”
“嗯,一言为定!”
雪媚接着以微不可问的声音道:“现在你难道仍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吗。”
我喜上眉梢,到她身旁坐下,搂着她香肩亲了她脸蛋一口笑道:“这才像热恋中的女人说的甜话儿。”
然后,雪媚将纸条徐徐展开,放在我面前,只见那黄色纸条上写的确实是看不懂的古藏文,不过文字数量并不多,从排列结构看每个几个字就会空几个字的间隙,像是一张药方,我用最大的能力将它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希望能够复原出里面的内容。
“你看吧,我不管你是敌是友,只需答应我一条,我便一辈子是你的人,说到做到。”
“如果是药方,那这是个危险的信号,雪媚说过,古藏教现在的药还很不稳定,这应该是改良之后的方子,一旦这方子到了古藏教手里,怕是危害无穷。”我心想。
我愕然道:“是什么呢?”
“说你爱我!”
我愣了愣,想到雪媚已经动情,原本只是绿瑶坠入情网不可收拾,而雪媚始终心有戒备,此时她说出这般话来,只能说是情关难过,便是再狠毒的女人在情字之前,也会失去了原本的自我,甚至连大事打非也不管不顾。
“我爱你。”我自然顺从,双目相对,无限缠绵。
“讨厌。”
我嘻嘻笑道:“我一向追女人都是快刀斩乱麻,直接了当,但和媚姐在一起时,却发觉只是卿卿我我,已乐趣无穷,所以又不那么心急了。”
第106章 宵小之徒
雪媚被我的露骨说话弄得霞烧双颊,道:“你真是讨厌,说话这么没正行,我可是认真的跟你说。”
“我说的也是认真的。”我脸皮厚厚地一阵大笑,心中暗笑:我老对付女人的手段,岂是你所能招架的?
说着,我把手伸向她的腰间,雪媚见我似要为自己宽衣解带,手足无措地颤声道:“你……现在……真的又要……吗?”
我握着她脱掉鞋子的纤足,把玩了一会,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然后爬了上去,躺在她身旁,把她搂个结实,大腿还压在她下肢处,牙齿轻啮着她耳珠道:“好老婆,一想到今日就要与你们分别,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雪媚心颤身软,无半分方气把我推开,只好一声罢了,闭上美目。我闻着她的体息,竟亦酣然。
到了巴县之后,雪媚和绿瑶急匆匆地要走,虽说是不忍分离,但也无可奈何。我自然也不敢耽搁,直接爬上去北京的火车,赶去与姒玮琪商议。
我记忆中刻画的古藏文内容很难保存下来,所以我一上车,就用纸把内容复制了下来,我只能用最生硬的笔触来模仿,我写下来的内容百分之三十能够接近已经是很高的准确率了。
尽管如此,姒玮琪依旧能够从抽象的赝品中解读出最可能多的内容。
舟车劳顿,终于回到北京。姒玮琪已经在龙骨堂中等候多时,我一进去,妲蒂与佛姐正在打扫大堂,见到我回来,惊喜地眼泪都留出来。
此刻,自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切尽在不言中。
“琪姐,这上面的内容你能看出来多少?”我满怀期待地问道。
“这是一张药方,准确地讲是南派藏医才会开的方子。”姒玮琪竟然从我这张完全凭借印象画出来的药方中一眼看出这是一张南派藏医的方子。
“琪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崇拜死你了!”我兴奋地说道,真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行了,别没正行,说正事儿呢!”姒玮琪白了我一眼,说道,“冶和平的人现在在哪儿?”
“拉萨。”
“湖底怨灵的情报是他提供的吧?”
“没错。”我点了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古藏教覆灭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不担心。”姒玮琪说道,“冶和平掌握了十分充足的情报,已经洞悉古藏教准备安排退路,但是,他最渴望的,同样也是与我们交锋最激烈的,其实就是这张方子。”
我睁大了眼睛,“这张方子这么重要?那它得来是不是太容易来一点。”
“湖底怨灵的事情本来就不是秘密,可能也是当局者迷吧,这个盒子一直以来没有被发现,没想到,它的问世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姒玮琪唏嘘不已。
“那我们现在该当如何?”妲蒂问道,“既然方子已经到手,那我们便再无后顾之忧,剿灭古藏教指日可待。”
“嗯嗯。”姒玮琪点了点头,“快打斩乱麻,断不可让这帮孽畜再危害生灵。”
禹陵当家人都发话了,号令三军,莫敢不从。于是,一夜之间,全国各地的兄弟姐妹纷纷响应,程逸
芸因为人在拉萨,发丘门作为后援按兵不动,佛姐调动搬山奔赴西藏,一支支精锐力量悄然在拉萨城外集结。
我和妲蒂、佛姐三人先行回到拉萨,与程逸芸回合。刚回到那里,霍心兰就告诉我一个消息,说是牧区出现了异样。
在车上,霍心兰告诉我,“牧区出现了咬人的野人,我怀疑跟古藏教研究的病毒药物有关。”
“又是割巴子。”
“不错,牧区的人都叫它割巴子。”
“这些人全都是被病毒感染的,饥饿的割巴子就会像魔鬼一样戮杀草原上的生命。”雪媚跟我说起过割巴子的情况,这些失败的试验品失去了控制,就会到处咬人。
“有一个牧民,没有感染,你可以问问她。”我们到了一户牧民的帐篷前,出来打招呼的是一个藏族妇女,大概二十几岁。
“就是她,她叫梅朵。”
“刚开始的时候,割巴子一来,牧民们就放出獒子去咬,但獒子斗不过割巴子。后来古藏教的人来了,他们给牧民们出了个法子,在帐篷里挖坑。此后,牧民们就不再放獒子巡夜了,只是将它们关进牛圈,割巴子来了,獒子就会狂吠为牧民们报警。”
我见梅朵说到了古藏教,也就顺水推舟的问:“牧民们是古藏教的教徒吗?”
“是。在这里,只有古藏教可以保护牧民。”
“古藏教在哪儿?”
“不知道。古藏教的人很少到牧区。”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是晚上听见獒子叫,你们就立刻躲进坑里,天亮后才能出来!”
牧村一派死沉,连声狗叫都听不见。
当夜因为许久未见,没有耐得住燃烧的清欲,便与佛姐和妲蒂在毡房滚了床单。想着许多天来,左拥右抱着雪媚和绿瑶两个角色美人,心中却时刻惦记着自己的一房子娇妻美眷,更是抵挡不住思念,义无反顾地将她们紧紧抱在怀里。
我心中蔓延着,一种期待的感觉。
而此时妲蒂和佛姐也似被一种魅力吸引,撩动着已饱阅男女之情的心,一种软弱的感觉,在深心处涌起。
一阵夜风吹过,掀起敞开的裙脚,一对雪白浑圆的大腿露了出来,在星光下腻滑的肌肤闪闪生辉,诱人之极。
我看得一呆,吞了口涎沫,赞叹道:“真美!”
这句话才出口,我自己心中也一惊,为何这种轻佻的话也会冲口而出,但又觉痛快极点,因为自己的确是这样想着。
佛姐和妲蒂一呆后格格轻笑,低语道:“你可不可以小声点说话,大伙儿都在睡觉啊!”
我跃起再翻一个筋斗,嘻嘻一笑道:“好的!”
佛姐身上的衣服立时敞开,露出内里紧窄短小的贴身衣服,隐见峰峦之胜,雪白的大腿,足可使任何男人呼吸立止。
“佛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汪汪汪”
“嘘!”
正缠绵时,帐外吠嚎声乍起,陡然撕碎牧区子夜的宁静。
群马惊嘶,婴童呜泣似猫哭。不多时,一切又陷入黑静,整个牧区就像一片坟地,听不见丝毫人声。
我们赶忙提开木板,跳入坑中坐定,合上木板,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不闻人声,此刻就连孩哭都没有,也许牧民们正狠命地捂着孩童的嘴闭住哭声。獒子先前雄壮的咆哮这时候变成了颤抖的呜咽,牧马也不再嘶啾,只是沉重地喘着粗气,就像脖子上被抹了几刀,割断了动脉,喉咙涌血漏风。
牧民们就像死僵了一般,就像冰冷的尸体,没有一点动静。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声听上去就像一尊石像在蹾地,沉震有力,蹲在坑中也能感到坑壁上的表层泥土纷纷松落。
忽然,喀嚓几下钢架断裂声,转而一震闷响在头上乍起,那声在狭小的土坑中轰然钝耳。
很明显,坑上有个僵沉的东西蹦入帐篷时折断了钨钢帐架,那东西一纵踏在木板上震得坑下的我头晕目眩。
木板向下一沉,坑沿的泥土大块大块地崩落。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最让人担惊受怕的就是那块大木板,生怕它不够结实。
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四周的空气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奇冷无比,置身坑中就像蹲在冰窖里。阴冷的寒气并非由脚下升起,而是从坑外透过厚实的木板,一潮一潮的渗进坑中,木板冷得像块冰。那东西似乎觉察到坑下有人,它嘴里发出黑猫夜哭般的怪声,又有些像夭折婴孩沙哭卡喉的阴吟。
那嗓音无法形容。
坑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冷得像躺进了太平间的冷藏柜。
“好冷啊,割巴子到底走不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坑外没了动静,牧区一派死沉,蹲在坑中就像是躺在自己的土坟里。
其他的牧民谁也不敢出坑,只得蹲在坑里等天亮。
我一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4点44分。
“干脆抓一只割巴子瞧瞧得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是算了,我们不可轻易暴露踪迹。”妲蒂提醒道。
“可是这里太冷了。”
“我们紧紧挨着,应该不会太冷的。”妲蒂在我肩上睡了一觉。
连日来跋涉劳苦,所有人都累了,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直到天明,外面的人才来叫醒我们。
当我们出来额时候,帐篷已扭塌在一边,刚拉开木板,朝阳直接晒进坑里,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刚一爬出坑就见到牧民们又集合起来,人人操起火熥马刀,此时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举着一面符旗幡,站在一处土墩上发话:“割巴子要我们的命啊。烧死它们,牧民才能在辽阔的草原上生存,烧死它们,圣洁的白羚羊才会眷顾雪山之神赐予我们的牧区,烧死它们,我们的小孩才不会夭折!”
她的话带有很强的鼓动性,而且说得都是为了牧民着想,这让本就迷信神灵渴望获救的牧民深信不疑。
这时,我才发现,时隔一夜,牛羊和马匹完好无损,跳僵割巴子竟没有咬杀牲畜。
“这古藏教最擅长的就是蛊惑群众,这时他们的惯用伎俩,实际上这就是一帮宵小之徒。”
这时,梅朵发了疯似的跑出来,带着哭腔地说:“天啊,我妹子她……我妹子……”
第107章 禁戒之咒
“梅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霍心兰被吓了一跳,急忙询问道,“你慢慢说。”
“我妹子,我妹子要生了!”突然,梅朵绽开了笑颜,“我得去找接生婆,对了,巴登拉姆,我去找巴登拉姆!”
大家都忧心忡忡,沉默无语。天色摸黑时分,梅朵的帐篷传出清脆的婴哭。牧民们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大家欢呼雀跃。
我也长舒口气,不由赞叹这里的牧民们纯朴善良、亲如一家人。
黑袍眉开眼笑,正想叫人提来两坛青稞酒,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脸色陡然刷白,她周身颤栗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尊敬的长老,您怎么了?”
“巴登拉姆在这里接生十多年了,每次婴儿成功的生下来那一刻,她都会迫不及待的出帐篷叫人帮忙,她那急性子和大嗓门……可是,现在却不见她出来,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我没怎么听明白,我的藏语水平有限。黑袍的话倒是让霍心兰惊骇不已,她抢入帐篷中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巴登拉姆晕死在地上。梅朵断气了,她浑身的冷汗就像刚淋了雨,头发浇湿滴水,两眼暴突满布血丝,极度痛苦使她面孔扭曲,鼻孔绷张口 唇撕裂,颚骨张裂错位。她的下身血带浸染,两腿间趴着个畸形的连体大头怪婴。
婴孩在血泊之中蠕动,嘴里发出幼巢老鸹般的哭吟,那声又像老黑猫死之前的幽怨。
怪婴咧开嘴呱呱怪叫,霍心兰骇得浑身悚麻两腿灌了铅似的定在当地动弹不得。
黑袍跻进帐篷,先是一惊,随即喝唤几个身强力壮的牧民进帐抬走梅朵的尸体。
“快快快,快把尸体抬走!”
梅朵生前一直带着银项圈,边环上挂着五串小银环,平时她干活时,项圈就发出清脆悦耳的银铃声,很像彝族戴的银饰。
牧区只有她一人戴有这样的银饰,藏北的风俗与藏南的康巴民俗不同,自古生存在藏北的牧民并没有戴银器的习俗。梅朵本是藏南人,家贫如洗,后来随夫迁往藏北,过着猎户的生活。
“怎么会这样?!”我大惊失色,“发生的太突然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光是梅朵的死,还有这个怪婴,婴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梅朵死前经受了撕绞的痛苦,尸体手足指关节扭僵苍错,两手爪扎裂着像是要去抓什么东西。梅朵死前数个小时都在极度痛苦的挣扎中,浑身冷汗浇湿,脐带还没剪断,一挪尸体那连体怪婴就呱呱嘶叫。
黑袍二话不说,当时就狠了心,道:“拖出去烧了,一刻也不能延误!”
“是!”
“烧了,必须赶紧烧掉!”
牧民们七手八脚地架起火葬台,堆上草木,正要烧尸之刻,天上突降暴雨。
“为什么?为什么!”黑袍捶胸顿足,道:“天啊,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他在发什么神经!”我冷冷地看着她,“只要有古藏教活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悲剧发生,这一定又是阴谋!”
妲蒂救醒巴登拉姆,但是,巴登拉姆受惊过度,半晌回不过神。
“法师,你一定要想想办法。”牧民哀求道。
“看来只能天葬!”
“天葬?”牧民们议论
纷纷。
“天葬?天都黑了,哪里还有鹰啊。”
“是啊,法师,天都黑了,没有鹰了!”
黑袍愁得两眼充血。
“等明天再天葬……恐怕……”牧民们变得焦躁不安。
黑袍终于沉不住气了,内心的惶恐与愁煞一并迸发,话声微颤,嗓音变得尖细:“不行!今晚就得处理了尸体,绝不能拖到明天!”
“……”
牧民们眼神惊恐,面面相觑,他们尊敬的黑袍法师一向沉着冷静,一介女流曾经一马当先的深入峡谷及幽 洞去搜寻割巴子的巢穴,而今,她却如此的惊惧。
良久,一户牧民家的两兄弟才开口道:“干脆给埋了。”
黑袍紧闭两眼,腮帮子紧绷,无奈的点点头。
“只能如此了!”
没有人问怪婴应该如何处理,众人不谋而合心照不宣,一个字:埋!
那两个汉字吆喝一声,七八个壮男操起铁锹,冒雨赶去后山丘挖坟坑。
几个壮汉抬手拖脚地把梅朵的尸体往坟坑那边挪。浆血淋漓的下体还拖着脐带,那连体怪婴呱呱呱的嘶叫,死命地抓挣着脐带。
可是谁都敢动那怪婴一下,抬梅朵的尸体时,怪婴就在地上被脐带倒拖着。越是靠近坟坑,怪婴哭得越怪异可怖。
我低头往自己的左手上面一看,立时睁大了眼睛,左手上面的禁戒竟然闪烁起来亮光。
“禁戒之咒?怎么会?”禁戒产生反应,说明这里有邪祟。
“这个婴儿……”我陷入了沉思。
“婴儿一定有问题。”佛姐分析道,“古藏教在这一带活动很长时间了,而且从那个女人的表现看,她似乎早就知道孩子会有问题。”
拖尸的一路上,尸体脖子上的银项圈“哗哗索索”的脆响,那声音很像锁子铃。忽然间,脐带断了,怪婴咕咕几声似笑非笑,有一个胆大的汉字,一把抓起怪婴,快步往坟坑而去。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想不出,他们要那婴儿做什么文章。”
突然,黑袍喝止众人:“不能就这样埋了!整尸埋就怕起尸,你看梅朵那两杆爪子,凶得狠啊!”
众人愕然。
黑袍将他二人拉到一边耳语,不时侧过头瞄我几眼。
二人会意,当即叫拖尸的汉子去提来几柄杀牛刀,把梅朵的尸体和怪婴拖到后山丘里砍断剁烂,再抛入坟坑填土掩埋。
牧区乱作一团,牧民们惶惶不安,孩童莫名嚎哭。
“长老,今晚下雨啊,藏在坑里湿冷,小孩和老人们受不了啊……”几个牧民脸色煞白的说。
黑袍冷笑道:“哼!雨天时割巴子不敢出来,滂沱大雨会浇烂它们的尸身!哼,雷会劈死它们。量它们也不敢在雨天出来害人!”
雨越下越大,浇得人周身湿冷。众人失魂落魄的各自回帐,阴沉和恐惧笼罩着牧区。
我无心休息,思绪都围绕着一条暗藏的线索:黑袍究竟在干什么,这个怪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我从背囊中取出之前宁兔子给的情报资料。
“我得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妲蒂笑道,“现在找,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你什么意思?”
“我
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顺藤摸瓜。”
“顺腾摸瓜?”
“对,要想知道古藏教的企图,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顺着线索找答案,从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来说,我觉得这个婴儿很像是一个试验品,有如人体实验一样,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做人体实验,自有一种可能。”
“已经到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我接着说道,“古藏教已经慌了,按道理说,他们眼下最着急的事情是准备安排自己的后路,以及那个被视为可以绝地反击的药方,那这个婴儿……”
“时间不对,如果是在婴儿上面做药物试验,雪媚和绿瑶赶回西藏最多比我们早两天,是来不及实施的。”佛姐打断道。
“这么一说,那就是第一种。”
“退路?”
“这是什么退路?”
就在此刻,牧区狂风骤起,风哭之间隐约有丝丝索索的银器声,有几分像银铃又像彝族带的银项锁,那声音初听悦耳,细闻却感幽异寒然。
妲蒂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煞白:“这声音……是梅朵……”
我心中一冷,牧区中戴有银器的只有梅朵一人,可绝不可能是她,她已经死了。
幽异的银铃声绕索着牧区飘忽不定,时远时近。牧区一派阴寂,就连孩哭都听不见。
“藏獒怎么不叫?”我抽出手枪上了膛。
账外风雨交加,银铃声渐近,老**那边时而飘来几丝似鸟似猫的婴哭。
“梅朵已经搐死了,双头怪婴这样的畸形一生下来就活不长。”
话正至此,账外几啸撕变的哭喊声乍起,是巴登拉姆的声音。
我把枪别在腰侧,出去一看,只见巴登拉姆摆挪着臃肿的身体,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巴登拉姆发狂地往老**那边跑去,跌跌撞撞摔趴在烂草泥地上又爬起来捧着肚子嘶叫。
牧区静极了,牧民们就像僵死了一般,不见一点动静,没有一丝声响。
这风雨夜的外面跑,不被野兽吃了也得冷死。我正想叫住巴登拉姆之时,黑袍女人忽然出帐。
“千万不要叫她。她已经死了。”黑袍女人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些什么?”
“你不信?你仔细看看她的影子……”她眼神中泛过一丝妖异。
我将信将疑,朦胧的雨夜之中,巴登拉姆张狂舞爪的往**一路奔去,她在地上的影子却如阴潭黑水一般凝顿,细看,那影子像是一个偻身的女人抱着头颅硕大的婴孩。
“她已经不再是她。她是梅朵……”
我只感冷骇。
“要找到割巴子的洞穴,就只能跟着巴登拉姆走,千万不要被她察觉。”黑袍女人神情坚毅的说。
“她这是去割巴子的巢穴?”
“不错。你们汉人有个成语‘为虎作伥’,在藏北没有猛虎,但有比虎狼更可怕的僵尸。割巴子昨晚害死了梅朵,她的怨魂就会在夜里附上体弱的人身,引他们到割巴子的巢穴去送死。被割巴子害死的人,若是被‘撞顶’就会变成和割巴子一样的怪物,若被‘尸咒’在死后就会变成和‘虎伥’差不多的恶魂。雨夜里割巴子不敢出洞,但虎伥这种恶灵却能在黑夜游荡。”
第108章 觉醒(上)
夜雨冷凝在我的眉宇间,我所有的疑惑全都缠绕在那个怪婴身上,禁戒发出的光芒,话说回来,这么长时间,禁戒还是头一次发光。
之前我只是以为古藏教是在作死。
如今,看来,他们是在作妖。
那黑袍女人微咬嘴唇,道:“不行!人一多就会被察觉了。”
陆续有几个牧民畏畏缩缩的从帐篷里探出头来问:“你们聊什么呢?你们就不怕割巴子。”
“是啊,快回去吧。”
“回去吧!”
我顾不得多说,独自尾行。
程逸芸和佛姐这一次在西藏相遇,却并没有因为这久别重逢就感到欣慰,仍旧是见面就掐架。
程逸芸见我独自去跟踪,担心我有什么闪失,于是便要同我一起去。而此时,佛姐几乎和她同步跨出帐篷。
两人在帐篷门口撞了个正着。
“你有没有张眼睛啊,别妨碍我。”
佛姐自然不会放任程逸芸在她头上威风,冷笑道:“好狗不挡道。”
“你说谁小狗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顿时,场上硝烟味四起。
我人还没走远,意识到要是控制不住,必然要起冲突,这两人要是闹腾起来,上房揭瓦还是小事,弄不好要拔刀相向。于是,赶紧折回。一把将两人拉回帐篷之中,劝解道:“冷静冷静,这事儿是我不对,两位别忙着打架。”
“你看看你,做事情怎么这么莽撞,在家里留下一个火药桶,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妲蒂在一旁嘲笑道,“我看你啊,今晚是收不了长了。”
我白了她一眼,骂道:“我这个时候了你还来落井下石。”
妲蒂也不生气,笑道:“我无所谓啊,反正是你心烦。”
无奈,我只好再作部署。
“妲蒂,你留守,与果胖子一道看好了那个黑袍女人,同时你也提防着一点霍心兰,她别在这个时候给我出幺蛾子。”
妲蒂点了点头。
“佛姐,逸芸,你俩就跟我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短暂部署了一下,然后便带着佛姐和程逸芸追了出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浇湿的回来了。
“冷死我了!”
“这么快回来了!”
“妲蒂,你变了。”
“我变了?变什么了?”
“变得铁石心肠了,也没想到为我弄点热汤?”
妲蒂噗嗤一笑,“德行!”
她赶紧去给我弄酥油茶,又提来瓶青稞酒、一包干牦牛肉。
我一下便把酥油茶一饮而尽,说道:“说来真是巧了,你们猜我发现啥了?”
“啥?”果胖子睁大眼睛,“你发现啥了。”
“巢穴。”
“巢穴?”
“不会吧,麻王沟距离这里可远着呢,古藏教的巢穴怎么会在这儿?”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上一次我们虽然没有直捣黄龙,但是已经打草惊蛇,再加上死海之光在,古藏教早已如坐针毡,根据他们之前的一连串动作,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在作逃遁的打算。”
“你的意思是,他们逃这儿来了?这可是牧区,比不上古藏教,要想躲避追杀,也不选一个好的地儿?”
“他们给自己找了绝佳的避难所,当然不是这儿,这里应该只是他们暂时的落脚之地,你们还记得那个怪婴吗?那个什么狗屁喇嘛
,应该是在借机搞什么阴谋。”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问佛姐和逸芸。”
佛姐接过话茬,道:“那个黑袍女人是古藏教派来的,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梅朵产下那个婴儿,梅朵是个独居的姑娘,还没有结过婚,这个孩子的由来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对她干了那啥?”果胖子眉毛一动。
“滚一边去!”我瞪了他一眼,“应该是在梅朵不知情的情况下作的手脚,如果只是为了行猪狗不如之事,那这个孩子应该是正常的,现在这个孩子如此诡异,说明干这件事的人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有道理。”
“偛傟喇嘛在绝路之时还在做的事情,说明一定对他来说很重要。”
“说不定他是个和尚没有孩子,临死之前想留下香火,哪知道他坏事做尽,连老天爷都惩罚他。”果胖子分析得头头是道。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就怕是偛傟喇嘛又在做什么病毒实验,而且有件事情,我要告诉大家,昨天婴儿出生的时候,禁戒亮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她该不会生出的是一个鬼娃娃吧!”
次日正午风雨方停。
黑袍女人再次召集来牧民。
众人一听说割巴子的洞穴就在老**三里外的矮草坡,距离牧区仅有五里,都吓坏了。那边草稀多荒丘,不宜放牧,牧民们平常都不去那里。汉子们平时一说起割巴子就都吹胡子瞪眼,个个血气方刚的要一马当先斩除僵尸,可一听割巴子就在不远之地,今日就要去和割巴子打照面了,一时间人人心惊胆战。
大伙一商计,决定先宰牛祭雪山之神,然后好好吃一顿,酒足饭饱后再去收拾割巴子。
接近黄昏时,牧民们又成群结队的操起干杀的家伙。这时我们几个排成一队,手持武器,威风凛凛,远远走了过来。
黑袍愣了一下:“你们是谁?”
但是她顾不得搭理我们,眼看天色变暗了,对付割巴子必须赶在天黑之前。
割巴子的洞穴隐藏于矮草丘背面的一个拐凹处,洞穴口有几丈高的岩石遮掩,石面上长满了藓类植物,和山丘浑然一色,不走到跟前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个洞口。牧民们哑然无声,刚才的一番壮胆酒算是白喝了。
我在洞口探了探,又侧身细听风声,笑道:“这是个死洞,只有一个出口,没有空气对流,最深也不过五十米。”
“大家不用进去,只要我炸塌洞口就可以封死出路,整个洞穴坍塌,里面的东西就无法再出来。”
我挥了挥手,果胖子拐进洞中安放遥控塑胶炸弹,不多时,他神情惊怖的跑出来。稍微定了定神,他让大家后退,然后摁下遥控器引爆了炸弹。
炸声动地砂石飞溅,洞穴轰然崩塌。
牧民们欢天喜地的回到牧区,又一番杀牛祭祀,生火备宴。
此时,黑袍对我们是恨之入骨,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
“洞里那股子味好怪,像是百年棺材里的味儿。”果胖子凑到我耳边说道,“我怀疑这是个虚冢,那个老巢不在那里。”
“胖子,真有你的,这一点我也发现了,昨天我就觉得不对劲,其实,这几天来,这一路上,我总能闻到这股子味,好像离我们很近,起初还不在意,刚才进到那洞后,才发现那味道和洞里的怪味一模一样。”
牧民们把酒言欢载歌载舞。
“你说这是啥情况?”
“很简单。”我笑道,“霍心兰她肯定早就被偛傟的人盯上了,佛姐昨天查了一下我们的车,我开来的车并未发现异样,但霍心兰的那几辆吉普车内确有一种潮腐味,有几分像是裹了冻肉的湿布味儿”
天色渐黑,一群硕大的黑鸦嘶叫着飞掠牧区。藏北的乌鸦块头比一般鸦类大两到三倍,面目狰狞,不惧人类,嘶声如老太阴哭。
听我这么一说,霍心兰脸色铁青。
“我们被跟踪了?”霍心兰依旧半信半疑,“不太可能,来这里的一路上我们都谨小慎微处处提防,再说藏北草原空旷,若有人跟踪我们的车队,就会立即被我们发现。”
霍心兰自信的说。
“你们看天上!”佛姐仰头说道,“一般人是闻不到吉普车上的怪味的,因为它已经稀释在空气中,这是有人事先设下的圈套,因为藏北尸鸟对这种的气味十分敏感,这种怪味会吸引尸鸟。你们一路上都被尸鸟跟着。也就是说,敌方无须派人跟踪你们,仅以这群尸鸟的出现便能判断你们的位置。”
“是谁在吉普车上做了手脚?”霍心兰诧异道。
“这不难解释,我们从古藏教出来一路上十分隐蔽,确实不容易发现,但是我们在拉萨停留了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足够他们做出反映。”
“昨天佛姐在你们的吉普车的顶篷发现了大片油黄的浸渍,北京吉普的车篷为防水帆布制,可拆卸,油污浸进帆布,发出一阵阵怪味。”
“那是一种叫做阴胍的尸油,古藏教就是用这种东西召唤尸鸟。”佛姐神情冷峻的说。
那群黑鸦在牧区上空盘旋,发出阵阵唧叫。
“那现在怎么办?”
“逸芸昨天已经去打探过了,在死海之光的袭扰之下,麻王沟的古藏教余孽只剩下四百人左右,大部分转移到了这里,他们不可能都隐藏在山区,依我看他们必以牧场周围乡镇为据点转运物资并隐藏战力。”
“我们务必截住敌人,避免造成首尾夹击的危境!”
“在琪姐带领的大部队没有到来之前,我们决不能放走偛傟!”
“你打算怎么做?”
“时不我待,黑袍一定会去报信的,所以,要抢先一步下手,干掉偛傟,然后,与琪姐里应外合,一举灭掉古藏教!”
“你疯了!”霍心兰一听我要甩开冶和平独自单干,自然不会同意,“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你这样做考虑过后果吗?”
“霍大小姐,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偛傟那老小子生出个怪胎想干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张可以无限生产割巴子的药方已经到了他手里,如果这时候让他逃走,那就是泥牛入海,我们将功亏一篑。”
“他在四川的据点早就被我们严密布控,他跑不掉的。”
“他当然跑不掉,他还能去太空吗?霍小姐,你担心的是那张药方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药方和偛傟的命,老子要定了!”
次日清晨,我们离开牧区,纵马北行。
……
偛傟藏身的山脉雄奇险峻,纳昆仑之势高凌五岳,荒漠千里雪山冰峰,山脉之下,地脉暗穴盘综错杂,暗峡深谷幽 洞体系庞大繁杂,较小的峡洞可容千人,大者势高百丈蜿蜒交错深千里。地下暗河奔涌,奇石嶙峋,生灵变怪。
第109章 觉醒(下)
“在西南山段有个巨型地洞,他们就藏在里面。”
只见那山洞光怪离奇,石相扭怪狰狞,暗河阴声,阴风阵阵。洞雾弥漫时能隐见远方朦胧间千百幽光飘绕,像无数死无生息的人掌着蜡烛飘然不定。
走在其中,方识巨洞之中分洞支路错综复杂,主洞厅中四面八方高低各层都有分洞分道,最高的分洞口离地三十丈,高悬险壁之上,最低的洞口如黑森森的井口,嵌在湿地低洼处,一不留神掉进去就万劫不复。
霍心兰虽然不同意我们甩开冶和平单干,但也明白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若是迟疑,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很难向冶和平交代。
黑洞深处暗无天日,大概走了三十几分钟,蜿蜒辗转过二十三个分洞五十多处弯后,前方豁然通明,只见前方的洞厅之中,悬吊着数十盏高瓦数机电灯,浙让久于黑暗中徘徊的人难以睁眼。
“妈呀,这么亮。”果胖子一不小心吐露出一句话。
我一把将他嘴巴捂住,“嘘,别出声!”
深洞之内俨然一座天然的地下迷城,窑室排屋壁洞连楼,铁栏木栅围街圈城,阴河涨水,舟筏俱备。
乘舟顺水过狭窄深长的细洞,前方又是洞天城寨。
那是一个较大的窑洞,里面摆满玻璃柜、水槽和各种化学实验工具。洞城之中,无数穿着怪异的人往来出入,他们衣着如一,头裹黑巾,身披黑袍。
“这里果然是他们的老巢。”
“你看他们一直在往里面搬东西,看来是刚刚经历过转移,才落脚不久。”
“艾拉,不得不说,你的队友们效率很高嘛!”我转头对艾拉说道。
艾拉点了点头,“林坤,真有你的,竟然叫大英帝国最优秀的勇士们乖乖听你的调遣。”
“我可没有这么大本事,准确的说,是因为你的加入才使得我们的配合能这么完美。一开始,我只是希望死海之光能够替我们分担掉一定的压力,还准备重回麻王沟,没诚信古藏教这么不争气,竟然直接被赶了出来。”
“现在也不能掉以轻心,你们别忘了偛傟来牧区还另有企图。”妲蒂提醒道。
“妲蒂说得对,偛傟没这么简单,他可能是在以退为进,为自己争取时间,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们已经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可以尸油不是已经让我们暴露了吗,他不该有所准备吗?”霍心兰说道。
“这是自然,所以,这是一次赌博,就看偛傟有没有放到我们!”我把目光投向洞厅的中堂。
正庭上一人抚杖而立,他年过半百,身着金色教袍,胸前织盘龙欲飞。
此人正是偛傟喇嘛。
偛傟沉声说道:“进展情况如何?”
一个年轻女人穿白大褂,戴防毒面具,说话声音阴沉,道:“托神圣偛傟洪福,属下全都准备好了,请过目!”
偛傟喇嘛来到一个大型玻璃容器旁,只见容器内长条型昆虫残尸零零散散,一只巨型毒毛西藏六眼幽灵蛛觉察到有人来,发狂地扑过来,被玻璃隔住,透过玻璃见到六眼幽灵蛛张牙舞爪,毛刺张齿喷出丝丝毒液。这只六眼幽灵蛛足有巴掌大。
“这些六眼幽灵蛛已培养了九个月。它们的主食是尸油蜈蚣。搜集大量的尸油蜈蚣足足花了属下三年时间。藏南平民多土葬,土下潮湿,尸体腐烂渗水加上潮气,棺材腐蚀得很快。一旦棺材腐蚀露出尸体后,就会引出千百条专门吃腐尸肉油的蜈蚣钻入棺内。这种蜈蚣,是全世界最毒的。”
偛傟笑道:“将六眼幽灵蛛和蜈蚣放在同一生存环境中,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食物,这场生存较量看来是六眼幽灵蛛胜了。”
“神圣偛傟高见!这些六眼幽灵蛛自卵期开始就被放在腐烂八个月以上的尸油中,它们不断吸取尸膏成长变异。所以一只六眼幽灵蛛可以吞噬那些长达一尺的尸油蜈蚣,而且吞掉蜈蚣后,西藏六眼幽灵蛛变得更毒。”
那女人恭引偛傟来到另一个全铁制棺材大小的长方形容器前,吩咐手下人把碗口粗的管道接在铁容器上并打开机关,只见十多只狰狞的白色老鼠从铁容器里经管道蹿出来,红眼森森,磨着馊黄的獠牙冲着来人不断地扑。细看,那些老鼠已经过管道被关在另一个玻璃容器中。
“这些老鼠生下来就在重氨福尔马林中生长,一般来说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三。存活下来的老鼠都发生变异,由灰色变成白色,且带有鼠疫病毒。十九天后,抓来活人绑了手脚放入铁棺内,再将三十只老鼠倒进铁棺,锁死棺盖。为保活人不被咬死,放进铁棺材前给他戴上铁皮罩圈保护咽喉脖子和一些动脉要穴,割掉他的舌头以免他咬舌自尽。不出一日,十多只饥饿的老鼠会开始撕咬那人。狭窄的棺材内,那人由于周身无法动弹,受尽鼠咬之苦又无法自杀,也无法被马上咬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于是,精神狂乱的他会伸头和老鼠对咬,因为咬死老鼠才能使他免除鼠咬的痛苦。”
此时,十多只比老鼠还大的巨型西藏六眼幽灵蛛从容器的另一个进口管道爬出来,张开八支毛茸茸的毒脚扑向老鼠。那些老鼠饿极了,不管是什么张开獠牙就啃。六眼幽灵蛛与毒鼠的厮杀不到两分钟就结束了。那些毒老鼠在西藏六眼幽灵蛛剧毒毒性面前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吞咬撕裂。
“第二个实验,也证明六眼幽灵蛛才是毒王!”
偛傟的注意力一直不离那棺材铁容器:“狂暴化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神圣偛傟明见!您想,一个人光是被锁在棺材里三天都会疯狂,何况还要饱受三日间被老鼠撕咬的痛苦,现在那个人还活着,只是,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也许,他不再是人。”
“本教主很感兴趣!”
“谨遵神圣偛傟之命!”那女人吩咐手下:“来人,将铁棺材打开!”
六个壮汉将铁棺材推进一处凹进去的洞穴,那洞穴就像个房间,三面墙,只有一面是进出口。
那女人摁下开关,洞穴口铁栏门关上。六个壮汉在洞室内,而偛傟和那女人在外观看。
六个壮汉使劲撬开铁棺材的一刹那,整个棺盖被冲开,棺材里的人狂暴地尖叫地爬出来见人就咬。那人本来被绑了四肢,但已经被狂暴的他挣脱,他已毫无人性,满身坑坑洼洼的鼠咬血洞,两眼剩下了一只,血窟窿中黑血丝粘在眼眶上,满嘴是血,粘着老鼠的毛和残肢。
那人发出非人非兽的怪叫,死命地乱咬,六个大汉抽出木棍乱打,打得他脑浆都溅出来,可是他毫不知疼痛,一连咬死三人。
大汉们吓得肝胆俱裂,发狂地猛摇洞口铁栏想要出来,可是那女人当没看见,回头毕恭毕敬地对偛傟说:“那人在棺材里被老鼠咬了三日,必染鼠疫,不可放出来!”
说罢,那女人命人取来水泥和砖,正要将那洞穴封了,偛傟令道:“本教主想看看六眼幽灵蛛对付狂暴的人有何效果。”
“遵命!”那女人吩咐手下,将容器中一只六眼幽灵蛛用专门的器械夹起来,扔进那洞穴中。
洞中那疯人已将六名壮汉全部咬死,还匐在地上啃尸。毛茸茸的六眼幽灵蛛爬过去,一溜蹿到疯人背上猛咬一口,不出十秒,那疯人口吐白沫面部红肿倒地毙命。
“启禀神圣偛傟,依属下愚见,我们完全不必在意药的配方,且不说那个药方是否真得有效果,就从目前的的情形判断,我的这个实
验才是最行之有效的。”那女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继续说。” 偛傟似乎提起了兴趣。
“我已经顺利从割巴子身上提取了关键病毒,并且将病毒植入六眼幽灵蛛体内,病毒寄生于蛛体,以蛛毒为传播载体。六眼幽灵蛛咬人之时可麻痹神经,使人毫无知觉,毒液进入人体同时六眼幽灵蛛在伤口内产卵,蛛卵在人体内成长,吸取大量的淋巴液和血液,三日后在人体内孵化,进而吞噬人体内白细胞和淋巴组织。”
“你说得再直白一点。”
“是!简单地说,西藏六眼幽灵蛛繁殖的同时,也会将病毒植入人体之内,很快侵蚀整个神经系统,再入大脑,在颅腔内繁殖。中毒之人,就会变成受神圣偛傟控制的勇士,因为神圣偛傟是‘将臣’的最高使者,也就是是割巴子唯一控制者。”
我之前只是听雪媚说起过,古藏教手里有一种药,靠着这种药物里藏着的病毒,生产割巴子,没想到,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在割巴子体内提取病毒,利用幽灵蛛继续制造割巴子。
“这些勇士们忠诚无比,不痛不死,比起之前我们靠古籍中的药方生产的那些行动缓慢毫无智商的割巴子来说,要不知道强大几辈!”
偛傟狂笑道:“既然如此,本教当年遗失的力量终于重见天日了,药方对于本教主而言,毫无用处!如今本教主已拥有当年希特勒也梦寐以求的最强力量。”
在他的身后是一幅巨型石刻粉染五色壁画:一个身着金色教袍的喇嘛跪在另一人的腿前祈祷,那人身穿黑色的战袍,骑着一头绿色的怪兽。
“不论是冶和平还是死海之光,以及该死的禹陵后裔,都只有死路一条。”
整个洞厅势貌变怪光象迷幻,绿光森森、冷气噬魂、鬼哭狼嚎……
“对了,普姆达娃,让你准备的移魂迦叶实验的怎么样了?”突然,偛傟话锋一转,说出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内容。
那个叫普姆达娃的女人恭敬地说道,“禀告神圣偛傟,一切都按照计划推进,我准备了三十个年轻的女人,全都是生过孩子的,且身体健康。”
“嗯,非常好!”
“除此之外,移魂迦叶的觉醒也顺利进行,按照最新的实验情况来看,迦叶大人存活率已经相当高,只是……”
普姆达娃犹豫了一下。
偛傟顿时脸色阴沉起来,似乎对这个所谓的移魂迦叶特别关心,面色一度极其恐怖,“怎么了?”
“迦叶大人……是个怪……怪婴!”普姆达娃有气无力地说道。
“什么?”
说罢,偛傟瘫坐在了宝座上,良久没有说话。
普姆达娃立即跪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看样子,这个移魂迦叶对于偛傟来说至关重要,一听怪婴两个字,偛傟怅然若失。
“怪婴?移魂迦叶?”我心头一个疑虑萦绕上来。
“什么人?!”
一道电筒光线往我们身上晃了过来。
“不好!”
因为不熟悉地形,我们忽略了在我们身后的上方有一个洞口,那里有巡逻的教徒。
“糟了!”
随即,警报响了起来。
我们彻底暴露。
更可怕的是,前方一弯森黑的地穴 里缓缓透出一股尸灰色的雾气,逐渐弥漫开来,细看,鬼火洞哭洞阴风洞之中也冒出缕缕怪雾。
我们立刻纵身攀岩,爬到离地几十公尺的岩台上。
“是毒气!快爬上来!”
此时尸雾已聚漫整个洞厅、缓缓上升。
我眼神都直勾勾的盯着山崖下,心底开始有些发毛。
第110章 绝对无声
我只感后背异凉,缓缓转头往下看,好像灰雾之中有千百人形黑影持矛列队飘然而行,那些黑影无声无息,尸雾阴漫,洞庭之内鬼影憧憧,森洞凶光乍现。
“他们难道想同归已经吗,在洞内释放毒气,大家都是死路一条!”我额头上满是冷汗,幽 洞阴光之下,面色鬼蓝。
“未必就是毒气,可能是迷雾。”妲蒂说道。
“雾气多久能散去?”
我们憋着气说话,声音有些闷沉。
“洞内空间闭塞崖壁阴冷,水潮气很重,洞内的雾气可能持续几小时,也可能几天。”
“要是雾气久久不散,我们岂不是……”果胖子担忧起来。
“先别吵了,毒气一时半会儿无法上升到我们所在的高度。”我话声有些颤栗,“我们现在必须分兵出击,还是老一套,佛姐你负责侦查地形,这一步必不可少,否则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
佛姐精通山地战,发丘摸金搬山卸岭之中,缷岭的地形之学最为独到,她自然是不二人选。除此之外,佛姐自幼生活在在云贵山地丛林间,乃是多瘴气之地,即便在这样的迷雾之中也能够来如自如。
“佛姐,你千万要小心,探明情况之后想办法与我们回合!”
“放心,以前险山恶水中的山民们都把瘴气称作‘阴兵过路’,比这迷雾凶险千万倍,不必担忧。”
相传这阴兵过路十分凶险,人若进入瘴气之中便会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纵有千军万马,遇到瘴气也会被吞没。山民们认为瘴气是通往地府的鬼门,阴兵过路时鬼门大开。
说完,佛姐鹰锐的眼光扫视四周,她指着岩台崖壁上的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洞,道:“你们先从这个洞进去,这个洞悬在几十米高的山崖上,不可能人工开凿,一时半会儿他们找不到你们。”
我点了点头,交代了佛姐几句,随后,佛姐便闪身离去,消失在视野里。
“林坤,这洞的位置很适合埋伏和阻击,对方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地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洞也能通往敌人巢穴的腹地,这应该是敌人狙击手出入的洞口。”艾拉提醒道。
“那咋办,到底进还是不进!”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细细探查洞口内壁,石面上有些划痕,说道:“如你所说,这个洞有人走过。”
我们脚下的鬼雾越来越浓,看上去就象一潭黑水,这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雾才会消散。
悬洞之中别有洞天,其内宽敞通达,处处是形态各异的钟乳、石笋、石枝。
忽然,走在最前的果胖子脚下一陷,整个洞壁陡然晃动起来,地面微震穴顶砂石纷纷落下,转而一声闷响,巨石当空压下,众人闪身躲避。
幽黑的洞内很快又陷入死静,我站起来前后一看,只见身后一道巨型石壁隔断了来路,走在我后面的霍心兰和艾拉被挡在了另一面,我扶起果胖子,果胖子受了些擦伤,并无大碍。
“刚才胖子踩的石板应该是机关。”程逸芸神情冷峻的说。
这时,前方出现一彪人马,个个手持冲锋枪:“他们在那!”
“霍大小姐,按我说的做,你们立即想办法出去,寻找援兵,不然我们都得完蛋!”我急忙对石壁后面的霍心兰交代道。
霍心兰自知情况危急,也没有犹豫,点头道:“好,你撑住,我立刻就来救你!”
对方人多,洞道狭窄无处藏身,就连个合适的掩体都没有,根本无法火拼。
我、程逸芸、妲蒂还有
果胖子,只得放下枪。
在我看来,敌方既然没有立即开枪射杀我们,那我们对于敌方来说就有利用价值。有时候“束手就擒”也是一种战术,当毫无火拼的胜率时,不如佯装就擒以保存实力再图后计。
对方二十多人押着我们穿过幽 洞,来到一个浑然天成的地下城邦。这是个巨型溶洞,容积比先前洞庭大了几十倍,洞顶是一条深峡,透过峡缝可见夜空苍月寒星。
洞国天地顿然开阔,别有洞天。大概可以分为东西两个主体,东边有数个溶洞地穴,其内部交错广深,窑洞岩城,俨然洞天巢城。西边有一条地下暗河,深五尺,上方有一个竖井,水面正映中天冷月。
地下暗河东西走向,月行自东而西,自月起月落,寒月始终可经洞顶的峡谷而映影河中。洞雾水汽折射月光,月初月落始终光聚河心。
夜间城塞篝火星点,宛如无边黑海中的幽灵孤船。
此刻,城中二十多人抬出两口棺材,棺体极重,不得不以麻绳缠两根粗棍,前后十来人才可挑动。这棺材盖由两寸水晶铸平板而嵌,透明可见棺底,棺材四壁用紫铜铸成,厚四寸,棺壁之内夹嵌浸于人血中七七四十九日的槐木为内壁。
抬棺的那些人与我他们错身而过,借火把之光,得见那些棺材是铁树和紫铜合铸,摇曳的火光之下,棺盖上赫然雕着四个大字:“上天不能”,相传受极度折磨怨气极深的恶灵无法穿过紫铜和铁树,棺上雕“上天不能”,底部刻“下地不得”,棺材外壁四面各印一个“封”字。
那些人将棺材抬入阴月河月影之处,落下重棺。月光映在水晶棺盖之上,只见棺内幽蓝阴光乍现。
中城阴月堂顿时灯火通明,一人身着金色教袍率众迎来。
我定睛一看,只见那人白发白须,脸色苍白,面容枯槁,十分憔悴,背脊微微有些佝偻,整个人一见就很孱弱,但是他那一双眼睛却十分恐怖,灰色的眼珠子就如同白内障一般,死死的盯着我们。
“你就是偛傟喇嘛?”
“我们终于见面了。” 偛傟喇嘛阴笑道。
“呵呵,百闻不如一见,偛傟喇嘛真是名不虚传啊!”我恨不得冲地上啐口唾沫。
“我该叫你什么呢?” 偛傟冷视我,道:“从你们踏入西藏那一时起,你们的行动就全在本教主掌握之中。捕获你们对于本教主来说易如反掌。”
“是吗?那这么说来,倒是我们太小看你了。”
“说句实话,你们攻破了本教圣地麻王沟,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传说之中的神鬼契约人,与冶和平的735所联手,加上死海之光,本教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与你们相抗衡。”
“偛傟喇嘛,事到如今说这些不觉得有些矫情吗,你到底想说啥,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大胆,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普姆达娃恶狠狠地盯着我,“既然你们这么着急去死,我便答应你们!”
说着,普姆达娃便要动手。
“住手!”偛傟将手一抬,喝止道,“混账,有你说话的份?!”
普姆达娃面色立马晦暗,不敢做声。
“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到这里?其实,这里是本教多年来经营的一个实验基地,比起麻王沟,这里更恐怖千百倍!”
我犹豫了一下,正想解开心中的疑问,便说道:“不就是为了研究‘药’嘛,你们生产割巴子,利用他们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哈哈哈,可惜啊可惜,你们死到临头了,还一无所知,所谓的药,的确
是古藏教流传下来的至宝,当时在荒村被挖掘出来的玉佩,其实便是古代遗留下来的‘药’的容器,那根本不是玉,只是千百年来,这种制法已经失传了,我们现在的药,还远远达不到传说中的效果。” 偛傟一脸得意地说道,“但是,比起‘药’,古藏教还有更神秘的力量,那才是本教主真实的目的。”
他的话与我之前的判断基本一致,按他的话讲,他的最终目的,也就是那个真正的神秘力量,应该就是所谓的“移魂迦叶”。
“移魂迦叶?”我试探道。
偛傟喇嘛愣了愣,随即笑道,“看来你还不算傻,没错,本教主真正渴望的力量就是移魂迦叶!”
“我苦苦寻找了几十年,终于可以实现这一伟大的计划。” 偛傟喇嘛狂笑道,“移魂迦叶是最伟大的力量,它可以延续本教千百年来精神,生生不息,代代相传,它可以让本教主的思想和意志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一旦成功,就再也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挡本教,本教主的恢弘愿望一定可以实现!”
“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生生不息?”我脑海中嘀咕起来,偛傟喇嘛说的话令我匪夷所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用那些个怪婴一代代传承?不对,我怎么感觉他说的好像——”
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转世灵童?!”
“对,好像就是转世灵童,就跟活佛转世一个道理,相传活佛转世的灵童继承了前世活佛的意识,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事?”
正当我遐想之际,偛傟喇嘛大手一挥,说道:“现在,你们几个对本教主还有些用处,来人!押他们下去!”
我们被押解到一个洞穴,这个地方终年灰雾不散,晦气笼罩,一片死沉沉似乎漫无边际,难以看清十步之外。
普姆达娃在前带路,一行人紧随其后,若离十步之外便不见人影,人人无语,不敢掉队。步行过几个洞穴,里面有无数的囚笼,我总觉有人悄然无声的盯着自己,周身阴冷,只觉脚下不安,似乎不是走在平地,而像脚下就是万丈悬崖,令人心悬,好像地狱鬼界就只和自己一层土之隔。
每个人都感到四周死气灰雾中,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又好像身后始终有人跟着,断后的几个随从不时回头。
“胖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小声跟果胖子说道,“这个女人心机很重,来个激将法!”
果胖子心领神会,立马开口骂道:“喂,你个老妖婆,要带胖爷去哪!”
那普姆达娃一听果胖子骂自己“老妖婆”,立即火冒三丈,瞪大眼睛,喝道:“你骂我什么?”
“老妖婆,你没听见吗?”我一脸轻蔑地说道。
普姆达娃狂笑道:“既然你争着要先去死,那我就成全你!”
而此时,程逸芸和妲蒂已经暗中用藏在袖中的匕首割断了绑在手腕的绳索,还未普姆达娃反应过来,五六个守卫已经击昏在地。
“跑!”
“追!”
我们四人一阵乱窜,与古藏教的人屡次相遇,这时我们看到一个洞穴,便一头钻了进去。
哪知我们刚一进去,门便被关上。
“糟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此地像是在一个巨型窑洞之中,四面土壁,身后是一道石门,门边有几个半人高的石洞,都被食指粗的铁网封住。
另一端又有道石门。
乃是绝路。
唯一的出路在头顶,上方有一个竖井,但是距离地面很高,我们徒手难以攀爬。
第111章 移魂迦叶
释迦弟子以迦叶为名者五人,经论中单称迦叶,是指摩诃迦叶波,称为大迦叶。释迦殁后佛教结集三藏时,他是召集人兼首座。中国禅宗又说他是传承佛法的第一代祖师,西土二十八祖之始祖。
《文选·王屮<头陀寺碑文>》:“以法师景行 大迦叶 ,故以头陀为称首。”唐玄奘 《大唐西域记·摩揭陀国下》:“是时迦叶告诸众曰:‘ 如来寂灭,世界空虚,当集法藏,用报佛恩。’”
按照普姆达娃所说,这个所谓的“移魂迦叶”估计跟佛教中的“迦叶”没有半毛钱关系,纯粹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玩意儿。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偛傟喇嘛暗中筹划的阴谋可能与传说中的“转世灵童”有着莫大的关联。
按照藏传佛教的说法,人是永生不灭的。而生命则以轮回的方式永恒存在,有一条永无止境的生命线贯穿于人的前世和后世之间。
藏传佛教分为两大活佛系统,达癞和班禅。达癞是“欣然僧佛”即南海观世音菩萨的化身;班禅是“月巴墨佛”即阿弥陀佛的化身。
转世灵童是西藏宗教文化中的一种特殊现象,是藏传佛教特有的传承方式。当活佛圆寂,就是活佛转世了。活佛转世就是修成正果的高僧死后乘愿转生,或以化身转生他人,转生的幼 童就是转世灵童。找到转生的幼 童,从小对幼 童进行培养。转世灵童长大后继承主持教事,就成了下一位继任的活佛。
我之前一直怀疑偛傟喇嘛在暗中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从那个怪婴诞生之刻开始,一种怀疑就在心头萦绕。但是此前的目光一直被“药”给“迷惑”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忽略了其他的可能。直到普姆达娃的实验成功才给了我启示,恍然大悟,原来雪媚和绿瑶手里的药方并不是偛傟手里的底牌,他真正想要的是这个“移魂迦叶”才对。
而这个移魂迦叶就是怪婴。
或许,准确地说,应该倒过来讲,那个怪婴,成功的话就是偛傟苦心孤诣想要得到的移魂迦叶。偛傟没有子嗣,从他的身体状况看,也已经行将就木,偛傟经营古藏教这么久,好不容易他的计划终于能够实施,又怎么忍心就此失败,而更深层次的原因,一个醉心于统治权力的人,又怎么会甘心权力随着生命消亡呢,他产生这样一个计划也在情理之中。
古藏教最初的时候应该是一个神秘部落政教合一的统治工具,而据我了解的情况,地宫之中的蛇首女妖正是古藏教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一任大祭司。她掌握着古藏教最核心的秘密。
原本,我们以为这个秘密会是一种可怕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因而很自然地联想到被偛傟视为古藏教最强武器的“割巴子”,也就是“药”,一种可怕的病毒。但是,人性都是贪婪的。偛傟的**远不是重振古藏教,继而统治西藏那么简单。跟之前临邛道士一样,他迷恋权力,更畏惧生死。
毕竟,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里,我便明白了,偛傟真正留给自己的后路并不是雪媚和绿瑶的庄园,更不是借机东山再起的普姆达娃的实验, 而是移魂迦叶。移魂迦叶不仅可以向转世灵童一样延续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他会保留自己的魂魄,把自己的意识移到转世灵童的身体内,这样就可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林坤,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别乱,再等等!”
就这此时,另一端的石门开了,黑压压一群教徒冲了进来。
然后,有看到出来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手提一把利斧,踏着沉缓的步伐冲上前来。几个教徒远远地
叫让开一条道来,他咆哮数声举着斧头向果胖子劈砍。
“胖子,小心后面!”
果胖子转身一看,吓了一大跳,“哎呀妈呀!”
那持斧大汉壮硕无比,一头铜盔罩面,两眼凶光闪现,那两臂粗壮有力,青筋暴凸。
果胖子见那大汉来势汹汹,连退数步。
大汉暴喝一声,举斧劈下,果胖子侧身闪躲,在地上一滚,被一干教徒围上。程逸芸见果胖子有失,立即支援,她身轻如燕,大汉虽然蛮力惊人,但是却难以招架程逸芸急速地变招。
程逸芸一个健步,虚晃过大汉之后,顺势刹手扣锁那大汉的锁骨,大汉竟毫无痛觉,挥臂横扫,程逸芸险些被重臂扫倒。大汉举斧咆哮,程逸芸眼疾手快,出脚猛蹬大汉的小腿胫骨,大汉腿盘一失衡,前倾摔倒,程逸芸趁势侧滚闪躲,弹身而起,对准大汉的脊椎骨狠狠地一拳,只听喀嚓一声骨裂断响,大汉脖子一歪,当即毙命。
众教徒愕然。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出现了普姆达娃的身影,她把手一挥,冷笑道:“别太得意啦,你们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
很快十多个教徒抬着一口厚重的铁棺,撬开棺盖后,众教徒恐惶地逃开三四米远,不敢靠近。
我心中一怔,“这是什么怪物?”
我来不及多想片刻,铁棺之中蹦出个浑身糜烂的怪人,其体型高大,面孔狰狞,立举苍爪对天怒嚎,窑洞之内震耳欲聋。
只见那怪人衣衫破烂后背裸露,浑身都是深细的血口,脖子上两块灰斑已生霉,密密麻麻的绿霉点沾满了斑块,背上的红斑和伤口黑血粘凝,肉的缝里长出茸茸白毛。
“卧槽!”
那怪物上来便扑杀,程逸芸连连躲闪。它怪力所到之处,铁网扭曲变形,那力道之大,足以把人撕成碎片。
程逸芸闪身侧躲过一击,却闪进了死角,怪人咆哮抓狂的扑去,她无处躲闪,索性腾空一脚侧踢怪人的颈动脉,可那怪人纹丝不动,那一脚就像踢在石像上,脚腕隐隐作痛。
“小心!”我大惊失色。
怪人铁钳般的手爪扣住程逸芸的小腿,她顿感厉痛钻心,怪人挥臂一甩,将程逸芸硬摔在地。
“逸芸,你没事吧!”
“我还好!”
那怪人歪咧的嘴里淌出粘稠的唾液,它兴奋的浑身抖索,绽开的僵皮中露出森白的毛肉。
“交给我!”我恶狠狠地看着一脸得意的普姆达娃,骂道,“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说完,我猛然起身,那怪人哇哇怪叫几声,向我的双脚扑来,我两脚在石壁上一蹬,后空翻越过它的后背,在它的身后站定,狠狠地一斧头砍断它的脊椎。
我知道,割巴子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它们一旦脑死亡,就彻底歇菜了。
一斧头砍断脊椎,阻断了中枢神经,又一斧头劈开它的脑袋,它立时便不停止了怪叫。
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你——”普姆达娃的脸上立即铁青,“你别得意!”
“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话别说这么满,若真有本事要我们的命,我们还有机会活到现在吗?”我一脸轻蔑地说道,“你也就这点本事!”
“你——”普姆达娃的表情扭曲起来,气不打一处来,牙咬得咯咯作响。
众邪教徒个个鸦雀无声,普姆达娃阴沉着脸,下令道:“还等什么!”
四个教徒托拽着一口麻尸袋
,登上擂台,掏出匕首割断尸袋口的绳子,仓惶转身逃开。
那麻袋蠕动了几下,里面爬出来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乱发掩面,一脸灰青,两眼翻白。
我一看是个女人,愣在当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是死亡的滋味了!”普姆达娃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冷冷的盯着我说道。
“坤儿不要手软!冲上去砍死她!”果胖子喊道。
“糟了!”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
我一下子陷入了可怕的意识流之中,思维渐渐不受自己控制。
“不要看她的眼睛!不要看她的眼睛!”程逸芸喊道。
我后背冷汗如注。
我像中了邪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一松,斧子落在地上。
那女人与我一丈之隔,她翻白的死眼暴突,就像死鱼的眼白,森森瞪着我。
这时,我两眼开始流血,随即耳鼻口淌血不止。
“林坤!”无论胖子他们如何呼喊我,我全然听不见,七窍冒血,静静的等死。
突然,我呆滞的目神之中闪过一丝坚毅之光,强大精神,“我不能倒下,一旦自己倒下,就再也无法站起来。”
我喉口溢血,呛了口血浆,艰难地支撑。
这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人眼顿时致盲,只感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一片茫白。
那道光是闪光弹所发出的高镁光,可令人暂时失去视觉,这是近距离突袭的有效战术,先将敌人致盲,然后一阵狂扫。
我骤然从控制不住的梦魇中逃脱。
“快趴下!”
所有人闻声卧倒,随即只听机枪嘶号。
众教徒措手不及,纷纷倒地毙命。
数十秒后,窑洞口冲入一个身影,正是佛姐。
“太好了,佛姐来啦!”
“你来的真是时候!”
“林坤,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佛姐对着一干教徒一阵猛扫,然后抛上攀岩虎爪,“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从这里走!”
“上面是哪里?”
“另一个洞窟,上方有一个通风口,我们从那里进去,这些洞窟都是联通的,但是相互支援要走一段很长的路,我们从这上去,可以甩开他们!”
佛姐一直在外围侦查,看来这里的情况她已经摸清了。
这时,我猛然想起了什么:“等等,好像不太对劲。四周那么安静,敌人的追兵也迟迟没有出现。这里……太安静了。”
“是啊。”果胖子也感到这洞穴内的气氛异常怪异。
这洞的深处似乎传来一种微小的尖声,乍一听像是婴孩沙哭,细听又像是老妪尖笑。
“恐怕前面有陷阱。”
“管他前面有什么妖魔鬼怪,胖爷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果胖子提枪上膛,迈步在前。
幽 洞中厅豁然开朗,像是个地下基地,警戒钢丝网被大面积撕破,宽敞的空地上堆满尸体,硝烟弥漫。尸丛之中,还有挪挪蠕动的残尸。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地方!”
“这应该是失败的试验品,都被扔到这里来了!”
穿过尸丛,闯进试验场铁门,又见尸倒一片。试验场异常宽广,场高十多米,四面钢筋混凝土铸墙。
“这地方不能多待,搞不好就被感染了!”
“没错,赶紧离开为好,前面好像有升降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