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对少年新军的期待
南苑既燃已经到手,变成了自己的的王府私产,况且还要将少年新军放在这里进行训练,就必须的用心经营。
看着铺在桌案上的南苑图纸,朱由楫磨砂着自己的下巴不停地在心里面想着。
后世的袁宫保可以凭借小站练兵,摒弃八旗、绿营以及湘淮军的军队旧制,以欧洲德意志帝国的 陆军为蓝本,训练打造出一支近代化标准化的北洋新军。
自己也完全可以凭借南苑练兵,直接摈弃如今已经不合时宜的卫所和团营旧制,完全以后世红色新中国的人民子弟兵为蓝本,训练打造出一支属于自己的近代化新军。
明朝的团营制和后世军队中的团营制度可不是一个概念。
大明的团营制度是独属于大明这个时代,在京军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特殊兵制。这里就又的说回土木堡之变,因为京营精锐损失殆尽,为了保卫北京,朝廷不得已使用募兵制,景泰年间,时任兵部尚书北京保温战的大功臣,于谦于少保对京营的编制进行了改革,在募兵制框架下,从三大营中甄选出精锐成立十团营,为准备在紧急时刻调遣听用。
团营制在英宗复位后短暂废黜,宪宗登极之后,又再次恢复团营,并增到十二个,直到嘉靖二十九年被彻底废黜,恢复为永乐时期的京军三营旧制。
德国的陆军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誉为世界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过后,又经过了抗美援朝战争的洗礼,红色中华家的人民子弟兵同样被誉为世界陆军第一。袁宫保能以德国陆军为蓝本练出很长一段时间被誉为中国第一陆军的北洋新军,自己以红色种花家的子弟兵为蓝本练兵,没有理由会比袁宫保的北洋陆军就差了。
一想到这里,朱由楫便觉得自己任重道远,然后干劲满满。
能够有机会自己亲手缔造出一支铁血强军出来,想想都还是觉得很激动的。
万历将南苑整个划归给了兰陵王,还下旨要工部调配工匠过去将已经荒废许久的南苑个宫殿修缮一番,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朝中也没有引起什么反对,反正也不是国库出银子,而是皇帝拨付的内帑。
倒是京师中那些消息灵通的公候勋贵们,暗暗猜测着少年新军的营地多半会被设在南苑。
对于兰陵王昨日在英国公的陪同下巡视神机营,然后又去了一趟南苑,回京之后宫里便传了旨意出来。
况且,张维贤那老狐狸还把他那两个嫡孙也带去了,这不明摆着是想在少年新军还没有正式编练之前,在兰陵王面前露个脸,好让人兰陵王觉得面善嘛。
这消息瞒不住。
京师的百姓们啊,自觉身在皇城跟下,再加上本朝太祖不禁平民百姓言谈国事,只要你不妄议朝政、辱骂皇室,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兵丁们也懒得管你。
所以市井坊间,酒肆茶馆之中,也有不少类似的言论。
“听说了吗,当今圣上把整个南苑都划给了兰陵王,准备将南苑辟为军营,编练少年新军。”一名闲汉对附近几人问
道。
“你这消息一点儿不新鲜了,”一名汉子接话道,“我可是听说啊,皇上连神机营都交给兰陵王了。”
“真的假的?”
“神机营不是天子亲军吗?只听皇帝调遣?”
“皇上舍得把神机营给兰陵王?”
汉子的话顿时引得附近的人纷纷出身询问,这给了他极大的虚荣心与满足感,“当然是真的了,昨日兰陵王可是在英国公的陪同下去神机营巡视去了,听说还亲自观看了神机营将士们的操练,然后走的时候,兰陵王还任命了一个什么神机营总教官。”
“昨日英国公陪同兰陵王去巡视了神机营,这消息都知道,后面的事情你是咋知道的?”这时又有人出声表示怀疑。
“嘁·····”汉子面有得意,“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家婆娘,她舅舅的老爷家儿子的三姑家的七姨父家小儿子,就在定国公府里做后厨,我知道的这事儿时从定国公府里传出来的,那还能有假吗?”
“嗨,你这饶什么舌呢?”他旁边的一个有些瘦高的汉子说话到,“你这又是婆娘、舅舅的,又是老爷、三姑七姨夫的?”
“听的我脑瓜都差点蒙了。”
“这不是怕你们不信嘛?”那汉子道。
“看样子,当今圣上对兰陵王还真是宠爱啊,南苑那么大一片地儿一点儿不心疼的直接就划给了兰陵王,用来练兵,连神机营都让兰陵王插手。”不知道是谁说了这麽一句话,顿时引得周边凑热闹的人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当今圣上,真的是对兰陵王疼爱的紧。”
“人家兰陵王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才八、九岁的时候就能十步成词的神童,圣上当然要疼爱了。”
“要是我家的孙子有兰陵王这样一半的聪明和才学,我也这样疼他。”
“老周头儿,就你家那孙子有谁不知道啊,还想要与兰陵王爷一半的聪明和才华,别做梦了。”
“哈哈哈.......”
京师上上下下,这样的谈论不在少数。
“殿下,这是宫里送来的各家将勋子弟的名单。”曹化淳将一叠写满了名字的纸张放在石桌上,对朱由楫说到。
“各家勋贵和三品以上武将家的子弟都已经到齐了吗?”朱由楫高兴的道。
“殿下,宫里送名单来的公公说除了云南的沐家因为没有符合年岁要求的子弟以外,都已经到齐了,这些是最后的名单,皇爷爷特意命人送来让您过目。”曹化淳轻声回到。
朱由楫从石桌上将名单拿起,轻轻的翻看着,第一眼便见到了英国公府:张世泽和张世臣兄弟的名字,后面还专门备注了是否出自张家嫡长房一脉。对此朱由楫倒是没有丝毫以外,前两日巡视神机营的时候,张维贤将这兄弟二人带着一起的时候,他便已经猜到了,张世泽和张世臣这兄弟二人肯定会被张维贤送来参加少年新
军的。
大明从开国至今,尚有爵位传承的公、候、伯36家勋贵。
除了英国公府直接送的是嫡亲子弟,黔国公府没有符合要求的子弟故而没有在名单之上以外,剩下的三家大明一等国公府,没有一家有嫡亲子弟在名单上,都是旁系。
其他的28家候伯,倒是让朱由楫发现了有那么几家候府,如恭顺侯、镇远侯、西宁候.....也是嫡亲子弟在名单上。
因为历史上的魏国公府、定国公府和成国公府在明末的时候都没有做丝毫的抵抗,就直接投降了李自成和螨清,这让本就对着三家没有多少好感的朱由楫,因为手上的这一份名单,让他对三家的好感度再次下降了几分。
接着往下看,便是三品以上武将送来的子弟名单,有67人,其中一个叫戚震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后面备注的是戚金的侄儿。
戚金,朱由楫知道,这是戚继光的侄子,年少的时候便跟着戚继光从军征战,现在是戚家军的主帅。
戚震,14岁,戚家军的子弟,不知道有没有学过戚继光的练兵之法,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呢?朱由楫暗自琢磨着。
放下手中名单,106名将勋子弟,不知道这些将勋子弟们能不能够承担起自己扶持勋贵的计划,但愿这些人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对了,孤让你传得旨意是否都已经传到?”
“殿下,旨意都已经传出去了,孙传庭也已经从河南永城知县的任上回京,与杨嗣昌、洪承畴,姜曰广、陈子壮还有马士英,几人随时可以听候殿下您的召见。”曹化淳赶紧回答到。
朱由楫闻言,点点头,想了想,喊来陈清越从书房内取出了少年新军的招选要求,交给曹化淳吩咐到:“安派人将这个多誊写一些,张贴出去,十日后,本王于南苑招选少年新军1800人,选中的每人每户20补贴银子,没有选中的每户二两银子往返路费。”
“是,”曹化淳躬身结果,“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等等.....”
曹化淳,“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再谴人去通知一下,让杨嗣昌、洪承畴与孙传庭三人,三日后来王府见我。”
待曹化淳退出去后,朱由楫蹲下身来,揉着墨狼的狗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经过这麽一番布局,终于到了给自己培植亲信,组建势力,打造班底的关键一步了。
只要这支少年新军能够练出来,然后找机会拉倒战场上去见见血,然后就可以凭借这支少年新军为基层骨干,再次扩军,训练出更多的新军出来。
所以,这让朱由楫对少年新军的期待从一开始就很高,这将是他在即将到来的明末乱世中安身立命的本钱。
届时有了几支完全忠心听命与自己的军队握在手中,自己无论是要推行变法改革也好,还是要应对以后的农民起义、螨清入关也罢,都可以有跟多从容应对的机会。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杨嗣昌 孙传庭 洪承畴
三日时间不短,但也不长,在不经意间很快便一晃而过。
“殿下,杨嗣昌、孙传庭与洪承畴已经到了,正在府外等候召见。”陈清越步入书房,轻声对正在阅读《资治通鉴》的他轻声道。
“清越姐,命人将他们三人直接带到书房来吧,”朱由楫点点头说到,“对了,清越姐,顺便去将还在睡懒觉的两个小丫头也叫起来吧,这都已经快日上三竿了。”
杨嗣昌、孙传庭与洪承畴三人被王府内侍直接引到了朱由楫的书房外,“三位大人,殿下已经在书房,三位自行入内即可。”言毕,也不管三人径直将他们留在书房外,转身走了。
三人顿时有些面面相觑,还是杨嗣昌率先走了进去,孙传庭与洪承畴二人这才跟在后面入内。
三人前些日子在接到圣旨,被任命为少年新军文化教导的时候,初始的时候都是满腹的疑惑与不解,尤其是孙传庭,更可以算的上是一脸懵了。
孙传庭字伯雅,号白谷,山西代州振武卫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及第,他中进士后外放为官的时间比较早,在永城知县任上的他对京师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晓,不过对于朱由楫的名声此前还没有外放为官,尚在京师的时候也是多有耳闻的。
而且此时的他在朝廷当中,还属于名不见经传的官场新丁,按理说在官场之中并没有什么名声,不知道身为兰陵郡王的朱由楫是从何处知晓他这号人的?他自问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政绩,更无什么过人的才干?
不过既然是圣旨,身为臣子的自然要遵旨而行的了。所以当即收拾好行装从永城知县的任上回返京城。
杨嗣昌,字文弱,自号肥翁居士,晚年号苦庵,湖广武陵人。自幼潜心读书,埋头科举,于万历三十四年中举人,万历三十八年春闱进士及第,历任杭州府学教授、南京国子监博士、户部福建司主事,现任户部江西司员外郎。
在接到圣旨任命,初始的时候除了短暂的疑惑和不解外,很快便不再多想。他的父亲杨鹤,早在朱由楫还只是三皇孙并没有被万历册封为兰陵郡王的时候,就已经和朱由楫有所往来了,那个时候的兰陵王还要他写了一篇关于辽事的文章,他明白自己那个时候应该就已经进入了这位兰陵王爷的视线。
何况,杨鹤如今可以算得上的是彻底的投靠了朱由楫,杨鹤自然也会对自己的儿子进行一些提点。
洪承畴,字彦演,自号亨九,福建泉州南安英都人,家境贫寒,十一岁辍学,在家帮母亲做豆干,每日清晨还要到英圩埔走街串巷叫卖豆干。当时西轩长房的才子洪启胤在水沟馆办村学,洪承畴叫卖豆干之余,常在学馆外听课,偶尔也帮学生做对子。洪启胤发现洪承畴极有天份且抱负不凡,免费收洪承畴为徒。
万历四十三年,二十三岁赴省参加乡试,为乙卯科中式第十九名举人。万历四十四年,洪承畴赴京参加会试,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
初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现在刑部任员外郎的洪承畴,对京中的一些事情多少也有有些关注,而且从历史上的表现来看,此人的心机当是三人中最为深沉的。所以在除了最开始接到任命他为少年新军文化教导的圣旨时有些意外,虽然心中也有着和孙传庭一样的疑惑,但是很快便被他统统的按捺下去了。
没想到朝中各党文
人还在互相争夺着的少年新军文化教导之职,竟然莫名其妙的落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以他的眼光和智慧自然不难看出万历对朱由楫的疼爱,能够成为少年新军的文化教导,在他想来,如此一来也好,将来对自己的仕途总是会有些好处的。
三人入内后,不自觉的开始暗自打量起书房内的各般布置、陈设。隐有清淡的檀香飘散在房内,梨木制的书架上整齐的放着不少书籍,镂空雕花的窗户中映透着几缕阳光进来,让房内并不昏暗,反而有几分明亮雅静。
雕花檀木的书案摆放着三.四套文房用具,并有数卷名人法帖......
书案后正有一少年安静的捧着一本《资治通鉴》,看得入神。
三人不敢出声打搅,只能安静站在一边。
半晌之后,当少年放下书,视线从书上移开,目光转向三人的时候,三人忙拜见行礼,“拜见兰陵王殿下!”因为三人都是文官,所以在行礼的时候都自称的是下官某某某。
朱由楫这才认真的打量着三人,同时在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他所知道的关于三人的历史资料和相关画像。
只见左边首位上的杨嗣昌,生的到是相貌堂堂,身量不高只是中等,不过因为或许是人近中年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感觉略微有些发福。一双大耳朵加上略显厚重的耳垂,配合圆目狮鼻的鹅蛋脸,天庭饱满,地阁略显不足,单看相貌倒也可以称的上是不凡了。
历史上的杨嗣昌在崇祯年间出任大明首辅,影响未来的大明朝局至少二十年,“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曾经一度打的李自成和张献忠等流寇势力差点儿覆灭殆尽;而且比较清晰的认识到了大明内忧外患的不利局面,制定了先与关外建奴议和将其稳住,集中全力先扑灭内地的李自成、张献忠等起义军的“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只可惜朝中的反对声音太大,加上朝堂上额争权夺利,两个政策最终都以破产而告终。
只能说时运不济,崇祯十四年,张献忠破湖广重镇襄阳,杀襄王朱翊铭,身患重病在身的杨嗣昌闻听消息惊惧交加之下自尽而亡,死的时候54岁,死后还被张献忠开棺戮尸。
孙传庭与洪承畴二人年纪相仿,算算年纪都还没到三十岁。
中间的孙传庭生的也是一表人才,中等身材,有些偏瘦。相貌端正,唇方口正,剑眉朗目,标准的国字脸,衣袍整洁。站在那里面色从容,双眼明皎清澈,没有普通读书人身上的酸腐气,相反还隐隐的透露着一丝自信的轩昂。
历史上的孙传庭曾被后世许多人评价:传庭死,大明亡!
这句评价多少有些夸大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从这句评价便不难看出,孙传庭其人在飘摇的明末朝局中有着怎样的地位。
崇祯九年,自请缨任陕西巡抚,在榆林建军,由此踏上军事生涯,将其军事上的天赋才干展露无遗,数月不到的时间,子午谷初战便生俘高迎祥,李自成只能带着残兵败将在逃到川、陕、甘交界的山区里面打游击。次年在友军配合之下,稳定整个陕西关中........
无论是在执行“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战略作战,还是在继杨嗣昌、洪承畴之后任大明最后一位督师独自撑起剿灭农民起义的战局,其一系列的军事行动都是可圈可点的。
只是可惜,这样一位
军事天才和杨嗣昌一样,也是一位时运不济的,摊上了崇祯这麽一位做什么事都喜欢急功近利的老板,崇祯十六年,在崇祯和朝廷的连番催逼下,孙传庭不得已仓促出潼关与汝州决战,兵败损失四万余人,然后潼关丢失,被李自成十万大军围攻,51岁的孙传庭战死,大明朝廷最后的帅才和关内最后的官军精锐没了。
结果李自成从容不迫的围攻北京,自己那位五弟在紫禁城后的煤山自挂东南枝。
三人中,站在最右边的洪承畴,在排除了他投降螨清做了汉奸不谈的话,也是可以称得上一代人杰,无论是其在军事还是政务上都有极高成就了,当然如果此人帮助螨清镇压反清运动,迅速占领稳定江南、灭亡南明也算他的功绩成就的话。
单看相貌来说,鼻正唇薄,五官分明,顶平额阔,洪承畴一点儿也不比杨嗣昌和孙传庭差。所不同的是,他的皮肤要显得偏黑一些,身材也显得更加偏瘦小一些,这或许是与他身在福建靠近海边,从小又家境贫寒时常帮着母亲干活有关。
要不是他脑海中的历史只是明确告诉他洪承畴降清了,朱由楫完全看不出洪承畴有一点儿做汉奸的潜质。
洪承畴走上军旅生涯,成为影响明末历史走向的风云人物,还是崇祯二年,因为杨鹤手中无将,情急之下给了洪承畴领兵的机会,解了韩城之围而开始的。次年任延绥巡抚,一点儿也没有遵从上司杨鹤的招抚政策,反而大力剿匪、杀降,从崇祯四年到十二年,无论是打配合也好,还是率兵作为主力,或是成为主帅之后,对待流寇和农民军就是一个字“杀!”
还得了一个无论是朝廷还是流寇都认可的“洪阎王”称号!多次将李自成、张献忠之流逼入绝境。
对于洪承畴这一点,朱由楫还是很欣赏的,心有铁血,手段狠辣!熟知明史的他可是深知,明末所谓的“流寇”、“贼军”“贼军”剿而不死,就是因为这些人喜欢诈降,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后趁着大明朝廷放松了警惕后再反,李自成、张献忠这一手就玩儿得很溜。
崇祯十二年,洪承畴被调任蓟辽总督,率领十余万精锐在山海关、锦州一线与黄台吉螨清八旗主力对峙。十四年春,原本主张徐徐逼近锦州,步步立营,且战且守,勿轻浪战的洪承畴,在兵部尚书陈新甲促战,崇祯也希望速战速决的情况下与螨清进行了最后的战略决战,结果松锦之战,明军十数万人土崩瓦解,朝廷在关外再也无力组织螨清。
自己也被螨清生俘,然后降清了,被黄台吉放到了镶黄旗的包衣牛录中,表面上对他恩礼有加,实际上还是很防范他,使其在家,不得任意出入,没有给他任何官职。
螨清入关后,多尔衮开始启用洪承畴,然后就有了他的一些列汉奸行为......
一边打量着杨嗣昌、洪承畴与孙传庭三人,朱由楫一边暗自在心里面想着这三人的历史资料。
他脑海中的历史知识告诉他,这三人的才能是绝对的统帅之才,虽然此时的三人都还只是六、七的小官,还没有经历过明末战火的洗礼,还不是明末历史上的风云人物。
但是,他们如果仅仅只是用来做少年新军的文化教导,那就太屈才了。
所以,他不禁在心里思量起来,对杨嗣昌、洪承畴与孙传庭三人,自己要如何用他们,现在可没有机会让三人独自领军。或许,让三人暂时做自己的幕僚参赞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赐字和赐书
朱由楫暗自打量杨嗣昌、孙传庭与洪承畴三人的相貌,脑海中迅速的闪现出了他所知道的关于三人的各种历史资料。此时的三人虽然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六、七品小官,还并不是明末历史上的时势人物,但是三人却绝对是明末历史上优秀的军事统帅,用兵天才。
只是可惜的是似乎都是属于时运不济的,还有没有遇到好的老板。
如今能够见到这三位明末的牛人,有机会趁着三人还没有得志发达起来的时候,将之收入自己麾下,朱由楫心下还是有点儿小小的激动的。
相信在自己麾下,这三人当不会再如原本历史上那样,因为作战失利,结果一人自尽,一人战死,一人降清做了汉奸。
说实话,以三人的才干仅仅只是做一个做少年新军的文化教导,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明珠蒙尘!但是如今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让三人独自领军,但是为了能够先将他们三人招收到自己麾下,只能暂时先委屈一下这三位大才了,暂时在做少年新军文化教导的同时,充当一下自己的幕僚参赞。
至于今后具体要如何用他们,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先将三人收到麾下,给他们三人身上贴上他兰陵王朱由楫的政治标签才是。
“杨嗣昌、孙传庭、洪承畴,”打量过三人之后,朱由楫这才轻轻开口道,“知道孤为何要你们三人做少年新军的文化教导吗?”
“下官等不知,还请殿下解惑。”杨嗣昌出声道。
“很简单,因为孤觉得你们三位都是人才,而且孤不喜欢朝中那些大人们的结党争权。”坐在书案后的朱由楫看着三人开口说到。
“你上回的辽事文章,本王看了,写的还不错。”朱由楫将目光投向有些发福的杨嗣昌说到。
“谢殿下夸赞!”杨嗣昌面色平静的揖首道。
“不过,只是不错而已,和熊廷弼还有孙先生的战略部署来说,还差了些。” 朱由楫随后又道,这次将目光转向了孙传庭与洪承畴两人,“你二人回头也分别写一篇如何平靖辽事的文章给孤。”
孙传庭和洪承畴二人忙学着杨嗣昌揖首到,“下官,遵命。”
朱由楫又颔首道,“孤找你们三人来,事关少年新军,孤有几句话要交待一二。”
杨嗣昌、孙传庭与洪承畴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聆听朱由楫的话。
“孤要的是少年新军之中,人人能够识字,孤让你们三人为少年新军的文化教导,”朱由楫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到,一点儿也没有掩饰自己要彻底控制少年新军的想法,“少年新军中会有许多军户、农户子弟,你们要做的就是教会他们读书识字,教会他们忠于华夏,忠于大明,忠于本王,你们还要教他兵法战策,历朝历代的著名战事、经典战列,也需要你们对少年新军进行讲解。”
“孤已经任命孙承宗为文化总教导,孤说的这些具体要如何安排,你们三人只管与他商量着,拿出一个详细方案即可。”
“殿下,我等并无带兵经验啊。”孙传庭感到有些许为难的说到。杨嗣昌与洪承畴两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面上同样有着些许的为难。
“孤当然知道你们三人并无带兵经验,也没有上过战场,所以才让你们三人只是做文化教导,而且孤会给你们机会,你们三人会轮流到神机营和陌刀营中带兵,所以你们的责任重大,可别让本王失望。”
三人对视一眼,朱由楫将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只能连声应是。
“本朝以文官身份,统领的大军的不少,如于少保、王阳明、胡宗宪,本王觉得你们三人应当不必他们差。”对三人交待完自己的话后,朱由楫心底带着对三人的期望笑着说道。
三人听得朱由楫如此看重他们,连道“惶恐,不敢同于少保、阳明先生、襄懋公比肩。
这三位可都是大明历史上的牛人,而且都是文官出身,但是却又都在兵事上又极高成就。
于谦,于少保自不用多言,在大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土木堡之变英宗被瓦剌人俘获,危急关头如果不是于少保临危不乱,力挽狂澜,说不准大明就要重蹈前宋的覆辙,上演一幕大明版本的“靖康之变”出来了。
王守仁,也不必多说,这位也是一位猛人,不单是儒家500年一出的圣人,更是几乎一己之力平定江西宁王的叛乱,后来又用兵剿灭了广西断藤峡叛军,这可是文臣因军功封爵的典范!
至于胡宗宪,虽然没有办法和于谦、王守仁想较,但是那也是嘉靖朝坐断一方的封疆要员,算得上是一代儒将了。嘉靖朝的时候东南倭患严重,朝廷在东南剿灭倭寇,平息倭患的所有战事可都是这位一手调度、主持的,就连后来的戚少保都可以算的上是他麾下的将领。
不过在心里面三人多少还是有些窃喜,没想到兰陵王殿下如此看得起自己,竟然将他们同于谦、王守仁和胡宗宪相比较。
但是紧接着,又总感觉着好像有些别扭,总觉得似乎有哪一点不大对劲。
因为历史上的这三位牛人除了王守仁以外,于谦和胡宗宪的结局似乎都不怎么好,这两位虽然功绩和名声都很耀眼,但是都不是善终。
于谦这位北京保卫战的大功臣、总指挥,大明朝的挽狂澜者,在英宗皇帝复位后,被诬入狱,在崇文门外被论死斩决!
胡宗宪这位平定东南倭患的总指挥、大功臣,同样是被诬入狱,他倒是没有被斩立决,不过却在狱中留下绝命诗后自杀了。
虽说后来二人都被朝廷给平反了,还给了死后应该享受的哀荣,但是人都死了,这些东西能顶个什么用?
最多也就是丹青之上留个好听的姓名罢了。
他们三人虽然也是读书人,读书人都喜欢追求青史留名,但还是更加愿意青史留名的同时自己还能有个好的结局。
朱由楫自然不知道三人此刻心中在一瞬间有了这麽许多的想法,朱由楫突然又跳跃性的问道:“杨嗣昌
,孤记得你的字可是叫文弱?”
杨嗣昌忙表示到,“回殿下,正是。”
朱由楫闻言,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扫视着,看的杨嗣昌有些尴尬的道:“敢问殿下,下官这字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孤看你这样子一点儿也不文弱,怎么能叫文弱呢?”
“不妥,文弱这字不好,”朱由楫摇着头说到,“本王不喜欢文弱这字,得改。”
杨嗣昌顿时有些郁闷了,心道自己的字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好的,只能回答道,“殿下,下官还有一个字唤做子微。”
“也不妥!”
“这样吧,孤给你取个字吧?”朱由楫听后却是再次摇头否定到,“你看如何?”
杨嗣昌顿时有些无语了,感情你这是想给我赐字来着啊!自己虽然已经是而立之年,眼前的兰陵王还只是一个10来岁的孩子,但是两人的身份却是有着极大的差别。
兰陵王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皇孙,是王爷,自己只是臣子,不敢反对,兰陵王爷既然要给自己赐字,只能欣然表示接受了。
所以杨嗣昌,当即表示到:“能得殿下赐字,下官幸甚!”
见杨嗣昌很上道,朱由楫很高兴,认真的想了想,随即提笔取出一张白纸,刷刷几笔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字。
然后朱由楫将之拿起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将写了字的一面翻转过去,面向杨嗣昌与孙传庭和洪承畴三人。
三人将目光看去,只见纸面上赫然写着“钦武”两个大字。
“从今日开始,杨嗣昌你的字便是这钦武。”朱由楫说罢,将之递给了杨嗣昌。
杨嗣昌连忙恭敬的从朱由楫手中接过,小心翼翼的将之折叠好放入胸口收好,同时开口道:“下官,谢殿下赐字。”
孙传庭与洪承畴不禁对杨嗣昌投去一缕稍微有些羡慕的目光,能够得到兰陵王爷的亲自赐字,这绝对可以算的上是一种荣耀了,而且这也可以算的上是一种无形的政治资本。
朱由楫在自己的书房内与三人交谈了一阵之后,除了初始的时候在见到这三位明末牛人的时候朱由楫内心稍微有点小激动外,很快便就调整了过来。在让三人自行退下的时候,突然想起孙传庭与洪承畴两人后面的结局,朱由楫心中一动,又叫住了二人,然后从自己的书架上翻找了一阵,抽出了两本书来。
一本《新唐书》,一本《宋史》。
分别将《新唐书》翻到了列传第六十,《宋史》翻到了列传第三十一,将书页折叠好后,交给了孙传庭和洪承畴,语气和眼神中带着深意的对二人吩咐到:“伯雅、彦演,你二人回去记得用心研读。”
虽然心中很是不解朱由楫的突然拿出两本史书赐给他们的用意,但是孙传庭与洪承畴,两人还是带着疑惑的接过了他递过去的书,然后恭敬的表示自己回去后一定好生研读一番。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朱由楫对汉奸的分类
“今日起,你的表字便是这‘钦武’二字,
朱由楫给杨嗣昌赐字“钦武”,的确有他不太喜欢杨嗣昌原本的“文弱”这个字,更多的还是他的恶趣味在作怪而已。
堂堂大明朝的未来军事统帅,自己麾下的军事人才,怎么能够叫杨文弱这麽一个弱鸡的名字?这样的话,在和敌人交战的时候岂不是弱了己方气势,说出去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当然,这里面也也确实含有一些笼络他的意思在里面。虽然自己的年纪比杨嗣昌小上许多,但是毕竟自己的皇孙和兰陵王身份摆在那里。要知道在尊卑有序的古代,男子的字并不是随意取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给别人赐表字的。
至于在让三人告退的时候,朱由楫突然给了孙传庭和洪承畴两人各自一本《唐书》、《宋史》,还专门翻到固定的列传将书页折叠好,要求二人回去后好好读一读,这里面自然是有着他的深意在内的。
《新唐书.列传第六十》记载的是唐朝名将高仙芝。
朱由楫让孙传庭回去好好读读高仙芝列传,是因为两人最终失败的结局中,都有着一个同样的地名——潼关!
高仙芝20余岁便随父从军,在安西都护府为大唐征战戍守西域,纵横西域,跟有灭国拓边之大功,在安史之乱的时候,高仙芝被唐玄宗从安西调回朝廷,勤王平叛。
高仙芝与叛军互相打过几仗后,鉴于安禄山势大,在权衡过敌我双方力量之后,决定坚守潼关。
潼关北临黄河,南踞山腰,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形势非常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12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自古便是兵家必争要地,而且从汉朝开始,只要国家定都长安,潼关便因为山河之险固,被作为国都东面的门户屏障。
无论是东出还是西进,潼关都是极为重要的。
潼关一失,安禄山叛军便可以长驱直入长安城下。
监军边令诚与之不和,唐玄宗又急于平定安禄山叛军,高仙芝被催逼出潼关主动进攻,结果大败,边令诚又进谗言,然后被唐玄宗枉杀。
高仙芝和孙传庭都是在守潼关的时候,被自己的大老板催逼着出兵主动和敌人进行决战,然后战败,一个被自己的老板冤杀,一个被敌人围攻战死。
朱由楫想要让孙传庭从高仙芝这里学着点,吸取一些教训,明白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免得还是落得个和原本的历史上一样结局。
《宋史.列传第三十一》,记载的则是记载的杨家将中的“金刀令公”杨业。
杨家将的故事,他
在后世的时候那是耳熟能详,而且也很喜欢杨家将的故事。当然演义中的杨家将故事和正史中的杨家将故事还是有所不同的。
最起码的演义中杨业在陈家谷战败后于两狼山头触李陵碑殉国这事儿就没有发生,而是被萧鞑凛以冷箭射中,力竭之后被辽军生擒,面对萧太后的亲自劝降绝食而殉国的。
要洪承畴回去之后好生研读杨业列传,便是因为洪承畴与杨业战败被俘的经历很相似,都是在自己人的催逼下主动出击,然后战败被俘的。所不同的是,杨业在面对萧太后的劝降时,坚持了他的忠心和气节,并没有投降而是以绝食而亡的方式选择了殉国,洪承畴则是在绝食了几天后选择了投降。
朱由楫将《宋史.列传第三十一》的书页折叠好后交给洪承畴,让他回去好好研读,也算是他对洪承畴的一种的提醒或是警告。
若是自己无法改变原来的历史,历史上的松锦之战一如既往的爆发了,希望到那个时候,洪承畴可以想起今日之事,能够以杨业为榜样,而不是如原本历史上一样投降了螨清,然后反过头来在螨清入关后充当螨清的刽子手,为螨清占领江南、消灭反抗势力出谋献策。
一个洪承畴投降螨清带来的危害,要远远超过祖大寿、吴三桂、孔有德这些人加起来还要大。
在杨嗣昌、孙传庭与洪承畴三人离开之后,朱由楫在心里想到,但孙传庭与洪承畴二人可以想明白自己的用意。
相较于杨嗣昌和孙传庭而言,对洪承畴此人既要用,也要防。
有着后世记忆和知识的朱由楫,并没有因为原本历史上洪承畴投降了螨清便想着要趁早将他给除掉已决后患的打算,毕竟如今的这个时空中,那一切都没有发生呢,因为自己重生而来的原因,这一切还会不会发生都还两说。
况且,此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真得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直接把他给干掉了,那损失也就太大了。
而且,朱由楫也在心里面对明末的历史人物下了番功夫,做了些深刻的分析,对于明末历史上的汉奸们也大概的做了四个分类。
其一,是从一开始就为了自己的私利,全无华夷之辩,民族气节的,主动积极,心甘情愿的投降螨清做汉奸的,比如范文程、宁完我、山西晋商集团的八大蝗商之流,对于这一类人,只要有机会,绝对是要将他们包括整个家族全都从精神到**上进行消灭的。
其二,便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对大明忠心耿耿,有过贡献如剿灭起义、叛乱,或是杀过外敌的人。这些人背叛大明大都不是出自本意,要麽是兵败被俘,形式所逼,要麽是自己的大老板翘了辫子,没了编制,失去了组织。比如洪承畴、耿仲明、金声桓之流,对于这一类人,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争取的,在他们没有发生实际的叛国做汉奸的行为之前,还是可以用他们的。只不过,在用这些
人的时候,监督和防范是必须的。
其三,则是乱世之中,只为苟活,贪身怕死的软骨头,或者说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的人,这类人争在朝堂之上互相攀扯是行家。最典型的就是东林党中的那位“头皮痒甚”的“水太凉”钱谦益。对于这种人,只要大明的形式比螨清强,这些人就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大明的治下。
至于其四,这最后一类人,则是真的就无所谓当权者是谁,这华夏的江山到底是姓炎黄,还是姓蛮夷;不管这天下是汉人的还是异族的,反正只要能够保住自己一家的荣华富贵、拥有一些地位特权,跪舔异族,做汉奸当奴才也没什么关系。这一类就包含了明末许多的文官、读书人了,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人物就是那位为得螨清欢心,有心“标异而示亲”,主动剃发留辫,改穿螨人服饰,上疏提议让螨清加快在全国强制推行“剃发易服”令的孙之獬。
还有便是在儒家有着特殊地位和意义的代表:山东孔家。
自从汉武帝听了董仲舒的建议独尊儒术以来,有了官方政府的帮助,儒家一跃而成为整个华夏的官方显学。
历朝历代的皇帝为了统治需要,尤其是从唐朝开始朝廷对孔家都施以特别的礼遇和优待,对孔子进行不断的追封和神化,给了孔子后人一个衍圣公的爵位世代传承,即使是前朝灭了,后面的新朝出于稳定和拉拢人心的目的,依旧对孔家一如前朝般的礼遇和优待。
然后孔家飘了!忘了他们的老祖宗孔子也是极为讲究华夷大防的,变成了有奶便是娘。
只要异族愿意承认孔家的地位,给他们特别的礼遇和优待,孔家就愿意积极的和入主中原的异族进行友好的合作,凭借着其在儒家读书人中的特殊地位与影响力,组织和号召起一大批的读书人为异族的统治服务。
曲阜孔家,先是主动跪舔完颜女真部的建立的金国,然后又是主动跪舔孛儿只斤家族建立的蒙元,到了明末,又迅速主动的去跪舔建奴爱新觉罗家建立的螨清,真正的做到了宋朝以前的门阀世族们梦寐以求,孜孜不倦去追求的最高境界——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不对,是只有千年的跪舔王者——曲阜衍圣公府。
为了这个目标,民族气节算什么,华夷大防算什么,给异族当当奴才算的了什么,做一做汉奸又算的了什么?
按照朱由楫的想法推演,后世那一场全民抗战多亏是华夏胜利了,顺利的将日寇给赶回了老家,要不然,以曲阜孔家的尿性,绝逼 会主动的去跪舔日寇,欢欢喜喜的去抱着日寇的大罗圈腿求合作。
所以,必须要感谢伟大的十四年全民抗战,为了我们民族独立和解放而流血牺牲的英烈们。
故此,朱由楫对于洪承畴并没有任何要喊打杀的心思,反而因为欣赏他的才干,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将之收入自己的麾下。
第一百七十章 大明第一辆四轮马车诞生
刚在自己的书房内接见完大明未来的三位统帅之才,朱由楫重新捧起《资治通鉴》还没有翻看几页,就有太监进来禀告说,端王、慧王、桂王来了。
朱由楫有些诧异了,自己这三位王叔为了能够早日赚银子的大计,这段时间一心扑在了四轮马车和车行的筹建上面,今日怎么有空来寻自己了,难道是又到了什么不懂的困难,还是这麽快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办妥了?
还不待他吩咐那太监去将他们请进来,端王、慧王和桂王哥仨自己就已经轻车熟路的进了他的书房。
“由楫贤侄正看书呢。”
“让王叔瞧瞧,贤侄儿看的什么书?”
“没有打搅到贤侄吧?”
三人一路说笑着从外面进入书房,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到。
朱由楫有些无语的放下手里的《资治通鉴》,对三人问道,“三位王叔找侄儿可是有四轮马车的事情,需要侄儿帮忙的?”
三王互相看了一眼,端王哈哈一笑,“贤侄儿,你这回可猜错了,王叔们是专程来给你送礼物的。”
朱由楫更好奇了,便顺着端王的话问道,“不知三位王叔有什么礼物送给侄儿?”
桂王一脸笑意,还卖起了关子,“来来来,由楫侄儿,咱们移步到外面去,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朱由楫见自己这三位便宜王叔不愿意透露具体的,只能扔下《资治通鉴》跟着他们三人一道步行去了十王府外。
被朱徽妍和朱徽婧两个小丫头撵着到处跑的墨狼见主人出来了,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摇着尾巴从两个小丫头的堵截下逃脱,跑到了朱由楫跟前。
两个丫头反应不及,一下子撞在了慧王身上,要不是慧王眼疾手快,一把将两个小丫头给捞了起来,肯定就摔倒在地上了。
“王叔......”朱徽婧小色的叫了声。
将两个丫头重新放地上,慧王板着脸道:“以后可要小心着点儿。”
朱徽妍一点儿也不见害怕,反而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两个小丫头这才放过墨狼,然后一脸好奇的跟着朱由楫他们一起到了十王府外。
到了府外,朱由楫才算是闹明白三位王叔说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了。
感情就是一辆马车,前面拉车用的马一点儿也不神骏,不过是普通的挽马,不过轮子却是四个的。
因为这俩马车长者四个轮子,和大家平常见到的两个轮子的马车大不一样,又是一路上从南城被人驾驶到十王府门前的,故此等朱由楫他们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远远的围了不少看稀奇的百姓。
还不时的低声议论上两声。
“三位王叔,说的送给小侄我的礼物不会指的就是这辆马车吧?”朱由楫围着马车转悠了一圈,别说,挺好看的,车身精雕细琢,形制和如今大明流行的马车大有不同。
更有些夸张的是外面还有不少地方贴上了金箔,涮上了银漆。
桂王脸上带着笑容,在他面前指着马车说到,“这都是按照侄儿你说的那些要求制造的,这是你王叔我们特意命工匠用最好的木料专程给你做的,而且是第一辆,上去看看满意不满意?”
看着眼前这大明的第一辆四轮马车,朱由楫心道这用自己的创意做出来额东西,再反过来送给自己做礼物,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而且,这审美.......
朱由楫简直无语。
不过既然是当今大明诞生的第一辆四轮马车,怎么着也要上去看看,亲身体验一下的。
机灵的太监立刻端来了一张踏凳,朱由楫上了钻进了马车内部。
因为是四个轮子的,所以车厢比起一般的两轮马车来要长出一大截,入了车厢内,倒是显得满宽敞的,长约有丈许,宽约5尺许,竟然还是用的推拉式的车厢门,因为车厢门是开在右前端,所以坐的地方是在靠近车厢左边和后半段的。
坐的地方还专门套上了锦垫,人坐在里面不至于硌着不舒服。
两边同样也设置了车窗,将车帘子拉开,采光效果也不错。
让三位王叔一同上车,朱由楫吩咐方正化亲自做赶车的车夫,决定先坐着这马车转一转,体验一下它的舒适性和速度,当然上车的也少不了两个好奇的小丫头,还有墨狼这只狗子。
“方正化,驾车吧,去城外陌刀营,然后在折回来。”朱由楫对方正化吩咐到。
车厢前突出的空位上,方正化听的吩咐,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捏着马鞭,扬鞭在马屁股上轻轻的抽打了下,只一声“驾”,拉车用的挽马懒洋洋的打了个响鼻,然后便缓缓的迈起了步子,四个车轱辘也开始跟着缓缓的转动。
初始的时候车速倒是不快,人在车内只是感觉有些轻微的震动,车子便跟着前面马儿前行的步子动了起来。
遇到转弯的地方,朱由楫还特意探出头去瞧了一下四个轮子的转向,坐在车厢内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不适。
因为是在城内,街道上往来的马车、人流也不少,所以行驶的速度也不快,一直比较稳健,直到出了城门之后,车速才开始渐渐的提了起来,这个时候坐在车内便开始感觉到了比较明显的震动和颠簸。
城内的路况和城外的路况是没有办法比较的,城内的绝大部分地方都是铺的青石板路,比较平整;出了城后,即便是官道那也只不过是路面比较宽、垫的黄土比较厚一些罢了,许多地方还是坑洼不平的。
尤其是没有橡胶的情况下,车轮依旧如大明其他的两轮马车一样使用的木制,马车跑起来虽然比起两轮的要平稳了许多,但震动和颠簸还是很大,而且车轮碾压路面发出的响动听起来也有些刺耳。
车身的减震性能依旧还有待提高,舒适度勉强可以,比起原本的两轮马车已经要好上太多了,车厢内的隔音效果也还需要加强。
尤其是车轮的问题,看样子也是需要尽早想办法解决的,找到橡胶的替代物。
朱由楫在马车内如是想到。
“三位王叔,这两马车的用料和做工,花费的银两是多少?”
因为能赚银子,所以端王对此最为上心,听朱由楫这麽问,当即开口说到,“这车厢与四个轱辘造起来倒是不难,难得是能使四个轮子顺利转向的那东西,加上这上面的部分金箔和银漆,大致上是在300来两吧。”
“主要是因为这是第一辆,你王叔我们手头也比较紧,不大宽裕,要不然绝对给你整一辆比这个还好上百倍的马车。”
朱由楫听了,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古代最普通的两轮马车大概也就是在3-50两银子,稍微好一点儿的7-80两,马车主要还是拉车的马比较贵。
毕竟马在古代属于战备物资,尤其是好马。
当然,在古代的马车主要还要看具体拉车的马是什么品种,以及乘坐马车的人是什么身份来衡量的。
毕竟平民百姓绝大部分人都是靠着两条腿走路的,便连一些赴京赶考的举子多半时候也都是靠着两条腿来丈量大明的江山的。
富贵商人坐的,朝廷高官坐的,乃至于皇室亲王坐的马车都不一样,无论是用料还是车辆的做工,亦或是拉车用的马匹。
尤其是身份越尊贵,要求也就越高;身家越有钱,要求同样也越高。
“王叔,这四轮马车的车行,还有此前小侄给你们说的以此在京师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公共交通体系这事儿,你们做的如何了?”
慧王接过话头,颇有些得意的道,“由楫侄儿,车行的地址和名字我们都已经想好了,你说的那一套什么公共交通体系,咱们也都依照着你说的那些写好了折子,准备送进宫去递交给父皇。”
“只是......”慧王突然又有些为难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
朱由楫忙问道:“三位王叔可是还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桂王轻声道,“只是这大明律和国朝祖制有规定,藩王宗室不得经商,我们担心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会......”
朱由楫这才明白三人在担心什么,当即说到:“此事,三位王叔大可不必担心,大明律规定了藩王不得经商,同时也规定了朝臣不得经商,他们真要是敢跳出来反对的话,大不了让皇爷爷命锦衣卫和东厂好好查查他们就是了;小侄不是让一个叫江诚的两淮小盐商拿着我的推荐信来见三位王叔了吗,此人便是小侄为这四轮马车的买卖给物色的掌柜,将他放在明面上就可以了,况且不是还有皇家香皂工坊这个榜样在嘛?只要按照大明律依法给朝廷商税,不偷税、不漏税,朝中的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
再有,咱们在这和京师利用四轮马车建立起一套完善的公共交通体系,那也是为了方便京师的百姓们出行的,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只要宣传的到位了,百姓们自然会支持,朝中的大臣们就更没有理由反对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然橡的备胎-杜仲
四轮马车的速度很快,总体也还算是平稳,坐在里面比起原本的两轮马车要舒服太多了,虽然依旧还有着这样和那样的不足之处。
不过毕竟还只是初始的1.0版本,还有着许多的升级和改造的空间,不着急,慢慢来。
到时候,高级、奢华、尊贵、至奢版的也会有的。
对于端王、慧王和桂王的担心,朱由楫表示那都是多余的,经过他的一番话下来,三人顿时放下心来。想想也对,如今的大明中有多少官员底子是干净的,对于大明律中不许官员和藩王经商这事儿到底还有多少在遵守着?而且咱们可是还要依律纳税的。
从城外转了一圈回到十王府后,这哥仨立刻便兴冲冲的又去忙活车行的事情了。
朱由楫却是又在心里面琢磨开了,在任的官员经商这事儿以后要怎么解决,毕竟在任的官员经商,和商人搞在一起,是最容易滋生**的。
后世的红色中国是如何解决这方面问题来着?
好像是有专门的立法来着吧。
看着端王、慧王和桂王三人趁着马车远去,随即又想到橡胶这玩意儿还没有解决呢,顿时有些头疼。
若是无法解决橡胶,就无法真正解决四轮马车的速度和舒适,也没有办法解决真正的释放四轮马车的长途货物运输能力,毕竟此时离着工业革命还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火车、轮船和飞机这些东西都还没被人发明制造出来,不论是大明还是欧洲,长途运输货物都还是离不开水运和陆地,基本上还是靠着舟船和马车来实现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运载能力都始终有限。
朱由楫从在车上的时候就开始在琢磨着橡胶的替代品,回到十王府后,依旧在思考着这个替代品。
朱由楫记得,反正华夏是没有橡胶树的,橡胶树是生长在南美洲的原始热带雨林中,然后被英国探险家发现,在18世纪的时候才被带到英伦本岛上的邱园,几年后有几十株被运到满剌加(后世的新加坡),然后开始在马来半岛上栽种,19世纪才传入华夏。
因为橡胶树属于热带树种,喜高温、高湿、静风和肥沃的土壤环境,所以后世的华夏橡胶主产区分布于海南、广东、广西、福建、云南和台湾地区。此时的大明处在16世纪,离着橡胶按照正常途径传入大明还有着200来年的时间,橡胶树依旧还静静的生长在亚马逊的热带丛林中,只有殷地安人对其进行简单的开采和利用。
其实以大明的造船水平和如今的国力,完全是有能力支持一支船队进行远洋航行,跨越波涛汹涌的太平洋去亚马逊寻找橡胶树的。不过,要想做到这一点,也有不小的难度。
因为这需要有远洋航行的大海船,如今的大明也有海船,但是要想跨越重洋那危险系数太高了,在蒸气轮船没有出来之前,最好的海船应该是郑和下西洋时期的宝船。
可惜的是,宝船的完备制造图纸和技艺,却在宪宗年间被刘大夏
连同郑和七下西洋的所有档案、航路、水文资料一并给焚毁了,当然也有一些史籍记载的是被刘大夏给藏匿了起来。
至于这两种说法孰真孰假,不得而知。
再有便是要如何改变人们的观念,让大明的百姓或是官兵,愿意冒险出海,远渡重洋。
另外便是,即便自己有这个想法,想要推动这事情,以自己如今的影响力也是不够的。所以组建船队,亲自派人渡太平洋前去亚马逊雨林中寻找橡胶的这个想法只能暂时放下,转而一心先寻找到国内能够替代橡胶的树种。
想到树种,朱由脑海中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篇文章,还有国家社会科学院为了解决天然橡胶资源缺乏,严重依赖进口的局面,有发布过一本《杜仲产业绿皮书》来着,开发杜仲橡胶,以起到国内对于天然橡胶需求不足的补充。
他终于想起来了,国内可以作为橡胶替代物的叫什么了。
就是杜仲。
杜仲,是华夏中医的一味传统药用植物,在《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和《广群芳谱》当中都有记载。后世的《中华大辞典》也有介绍来着。
杜仲树更是华夏所特有的植物树种,属于落叶乔木,可以长到20多米的高度,全身是宝,树皮和树叶都可以入药,叶子可以制作杜仲茶,树干更是良好的家具、农具、舟车和建筑材料,在后世被作为具有较高经济开发价值的树种而进行人工栽培。
而它的果实、叶子和树皮中都含有丰富的天然杜仲胶,和橡胶树的天然橡胶化学成分是完全相同的,不同的是分子排列结构有所区别。
至于说,关于杜仲树更多的知识他就不大清楚了,毕竟在重生之前既不是学习植物科学或是生物、化学之类的理科生,也不是专门从事这类工作的科研人员,能够在脑子里面想到这些只是,已经是全仰赖于后世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发达了。
相较于目前还没有传入华夏,依旧静静长在亚马逊热带雨林中,远在万里重洋之外的天然橡胶树,被后世科学家和工业证明了可以作为天然橡胶替代品的杜仲树,就在国内的土地上长着,要寻它,难度就小很多了。
而且杜仲树相较于橡胶树,虽然喜欢阳光充足、温和湿润气候环境,但是却能够耐寒,对土壤环境的要求也不严,不论是丘陵、山地,还是平原地区杜仲树都是可以人工种植的,甚至于瘠薄的红土,或岩石峭壁中均能生长。
最大的缺点便是雌雄异株,杜仲树的生长速度极慢,要生长十几年才能够开花结果。
不过,此时的大明比起后世的华夏来说,植被覆盖率那是没的说,许多的土地都还没有被开发出来作为耕地或是工业用地什么的,自然环境要远甩出后世几十条街。
以为这些原因,许多的山林依旧还处于原始状态,这也为野生杜仲的生长提供了非常好的环境。
在大明朝,沿着长江中下游及南部各省的山林之中,包括北
方的部分地区都有分布着大片大片的野生杜仲树。
完全不必担心寻不到杜仲树。
至于杜仲树中所含有的,丰富天然的杜仲胶,具体要如何提炼,又要如何对其进行加工制作,才能使成为天然橡胶的替代品,然后才能将之再加工成自己需要的一些东西。
朱由楫不清楚,而且也不关心。
对这些,朱由楫表示,没关系。他在心里面一点儿也不担心,既然已经知道了杜仲对橡胶的替代作用,以自己的王爷身份,完全不需要自己去研究,只需要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关于可以符合天然橡胶的特性写出来,然后安排专门的人员去慢慢研究就是了。
朱由楫相信,在诺大的大明朝治下,总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个能人能够研究出来的,自古高手在民间,华夏古人的智慧并不低。
当然,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底气,还在于将要入京的传教士们,这些人有着在当世来说已经很丰富的自然科学知识,虽然和后世的各种自然科学知识是没有办法相比较的,但是把这些传教士也利用起来,让这些人也加入进去,只是研究一些如何提炼杜仲橡胶什么的,想来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况且,他也没有忘记,大明朝也还有着好几位当世最牛逼的科学家,即使放在后世那也是享誉科学界的牛人。
徐光启、宋应星,李之藻和王徵,他们也完全可以参与进来,直接任命其中一人为总负责人,然后加入欧洲来的传教士,再从大明的匠人中挑选一些人出来组建一个团队。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自己则只需要利用手中的权势,在后面为他们提供一些便利即可,比如资金、场地和材料......
相信有了这些牛人的加盟助力,要解决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只要能够将之提炼研究出来,四轮马车的轮胎问题便可以得到有效的解决,同时还可以用来制造军靴什么的。
虽然天然的杜仲胶溶解度似乎要比天然橡胶要低一些,柔顺性能也没有天然橡胶好,弹性也要差一些,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在他的心里面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长期的使用杜仲胶,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的用杜仲胶来取代天然橡胶。毕竟杜仲胶即使放在后世,科学和工业能力已经非常发大的情况下,都只能作为天然橡胶的补充使用,而非彻底的取代。
杜仲胶不过只是被他当做在天然橡胶树成功引进华夏栽种之前的临时替代品而已,嗯,也就是备胎!
不过,他也并没有放弃派人组建船队横渡太平洋去亚马逊雨林中寻找橡胶树的打算,等有了天然橡胶,杜仲也就可以退居二线,继续当它的中药材,同时充当一下天然橡胶的备胎了。
杜仲胶的事情先不着急,等徐光启请的人和传教士入京了之后再说也不迟;至于天然橡胶的事情,就更不急了,等到自己封了亲王,在大明的朝堂上真正有了话语权的时候在做安排也不迟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南苑招选少年新军(上)
江诚做了这麽多年的盐商,走南闯北的,而且能够作为此前在淮扬之地与山西盐商、徽州盐商三足相抗的陕西盐商,虽然只是陕西盐商中一员不大起眼的商人,在商贾之道上果然也还是有些本事的。
端王、慧王与桂王哥仨,在江诚的帮助下,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在京师当中将车行给开了起来,车行开业那日,朱由楫没有去,不过听说倒是挺热闹的。
前些天身为兰陵王的朱由楫乘着四轮马车在城内外走了那么一趟简直就是最好的宣传,在京师当中,新奇的事物或消息总是传得最快,所以许多没有见过四轮马车的人对此都还是比较好奇的。
而且三王按照朱由楫在此前给他们的建议,将在京师依托四轮马车建设公共交通体系的折子交给万历后,一看便知道是朱由楫的注意,于是将他召进宫中聊了聊,听说既可以利国利民,又可以有银子赚,万历很爽快的便批准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是他朱由楫和朱由校、朱由检、朱徽妍在车行中占有的分成什么的,被万历直接以四人年龄尚小为由,收进了内帑之中。嗯,朕这个做皇爷爷的代为保管。
对于这点朱由楫除了有些无语之外,倒也没有什么难过或是伤心的。论起赚钱的注意,他的脑子里面可还有不少,而且这些银子即便是进了内帑,以万历那属貔貅的性格这些银子也不会被挪出去乱用,自己的还是自己的。
不过就是自己要支用这些银子的时候,过程会稍微有些麻烦,不如在自己手中方便。
就连他那三位王叔的那份都差点被万历给以代为保管的名义收进皇家内帑,得亏是他即使给阻止了,劝说万历放过了端王这哥仨。
这哥仨的那一份要是也被万历收进了内帑,他们对四轮马车的买卖还会有这么上心吗?他可不敢保证这哥仨会有如此高的觉悟。
一旁的三王听得侄儿替他们说话,保住了自己那份银子没有被父皇以代管的名义收进内帑,顿时在心里面对他感激的不得了。
哎呀,还是咱们贤侄儿讲义气!
既然是要打造公共交通体系,万历自然也是要插手的,而且还要接受朝廷的监督,万历还特地亲自题写了:大明京师公交车行八个字,然后盖上日常使用的皇帝之宝,交给了三王,让他们拿去找工匠照着刻制一块匾额出来。
当然,这些也都是朱由楫的注意。
此后朱由楫便没再去管这事儿了,他开始将精力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少年新军的招募栓选之上,对他来说,其他事情都可以暂时放着不理,唯独这件事儿不行。
少年新军可是关系着自己在未来能不能顺利掌握军权,在手中握着枪杆子的关键,可是自己在应对明末乱世的时候用来安生立命的根本。
十日的时间,也是转瞬之间便已很快过去。
南苑,在民间,京师的百
姓们习惯俗称其为南海子。
因为被万历划归给了朱由楫,作为兰陵王府的私产,所以在万历的旨意下,工部调配了不少的工匠和一些民夫对原本已经荒废许久的各处宫殿进行修缮。
除了少数几间还算完好的宫殿,其他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一个大工地。
原本负责管理这边的太监们朱由楫也没有遣散什么的额,而是全都留了下来,直接交给自己的大总管曹化淳管理,依旧负责此处的洒扫什么的。
天气已经变得越来越暖和,尤其是接连下了两场春雨过后,天空晴朗无云,微风和缓,春日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感觉很舒服。
南苑植被茂密,有着成片的草场和水泊,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也已经开放,点缀间,随着风在草丛间隐现着,使人看了心情更觉舒畅神怡。
是个招选少年新军的好天气。
至于招选少年新军的场地问题,随便在南苑划出一块地方,立块“少年新军招选处”的牌子就成。
朱由楫从十王府出来,抵达设在南苑的少年新军招选处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得到消息,特意带着自家小子赶来的军户、农户子弟了,当然近水楼台,朱由楫也没忘了命南苑的太监给这里的海户们打招呼,让他们把自己家符合年龄要求的小子也带出来。
因为料定前来应选的人应该不会少,所以他命程豹、牛大壮二人将除了需要值守营地的陌刀营士兵全都拉了出来,怕人手不够,还特意从神机营又调了一队士兵过来,负责维持秩序。
所以,看到的人虽然不少,倒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已经被内定了必须要加入少年新军营的那批勋贵、武将的子弟也都已经在家里长辈或是下人的陪同下到了场。
当朱由楫一身大红色的蟒服出现的时候,所有人赶紧跪地行礼,如山呼一般喊道:“拜见兰陵王殿下,千岁,千千岁!”只是声音听起来显得并不整齐。
他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是淡然的颔首道:“大家都免礼,起来吧。”
跟着他一起来凑热闹的两个妹妹却是努力睁大着原本就比较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切,朱徽妍的手里还抓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则是牵着已经长大了一圈的墨狼。
许多人都很好奇,兰陵王究竟要如何招选少年新军。和朱由楫一起来的有他的两位老师孙承宗和徐光启,还有已经被他用圣旨招到自己麾下的杨嗣昌、孙传庭、洪承畴,以及被他利用职权给收拢到麾下还没有见过面的姜曰广、陈子壮和马士英,另外已经在他麾下效力的阮大铖、冯梦龙与凌濛初三人也在其中。
随着朱由楫的到来,他此前专门命人赶制的用来招选少年新军的一些用具也都被陌刀军的士兵们搬了出来,开始设置相关的考核关卡。还有太监们将桌案铺好,摆上了用来登记名姓、年龄、身高、籍贯等东西的笔墨纸砚,旁边还与一
箱一箱的散碎银子。
眼看着天上的太阳渐渐的越爬越高,招选少年新军也不用等待什么吉时啥的,所以他也没有废话,而是点点头,一直负责被他安排具体调度负责这事儿的曹化淳立刻宣布少年新军的招选工作开始。
姜曰广、陈子壮和马士英,以及凌濛初、阮大铖、冯梦龙三人负责对少年新军的信息进行文字档案的记录。
这些倒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主要便是防止有年龄没有满足要求的混在里面。
等统计出符合年龄要求的少年后,便会安排他们进行简单额测试和考核。
第一关,便是用标枪杂乱的插在了地面上,但是由按照一定规律进行了排列,用细线将之连接起来,形成了曲曲折折的小道,这其间仅仅只有一尺见方的位置可以行走,细线上还缀着铜铃铛,朱由楫的要求便是过着一关的少年不让铃铛发出声响。
第二关,同样是以用的标枪插在地上,不过不同的是,这些标枪是以双数相对而立,在标枪离地不过半尺高处用铁线将之连接起来,在铁线上还缠着些铁蒺藜,朱由楫的要求便是少年们从下面爬着过去。
第三关,是命人在至少百步以外,命士兵拿了若干副图画,这些图画上都是他命人画的一些动物,树木、山石,或是人物、车马什么的,要求这些少年能够快速的说出这些图上画的是什么。
第四关,则是命人用白色的石灰在草地上画出了几条跑道,跑道不长,也就是200米,朱由楫要去少年们必须完成一次往返跑才行。
第五关,是他此前特意命人从市场上买来的活鸡、活鸭,还有一些陌刀营在城外山林中用陷阱捕捉到的野鸡、野兔,以及命南苑海户中湖泊中捕捞上来的一些鱼。
这一关才是最有意思的,因为他要求少年们在完成了200米往返跑之后,必须从这些动物中任选一只,亲自将之斩杀并将动物的血涂抹在自己的脸上才算过关。
朱由楫在亲自宣讲了一遍规则后,便让少年们开始测试。
“殿下于练兵之道上果然有些见地!”随着朱由楫一起过来的孙承宗与徐光启不禁有些满意的颔首,二人在听过朱由楫宣讲的规则后瞬间便明白了他设置这些测试障碍的用意,不禁在心里面感叹着。
杨嗣昌与孙传庭、洪承畴也是若有所思。
听说今日兰陵王殿下在此处招选少年新军,有许多特地赶来瞧热闹的百姓不明白朱由楫这麽做的用意,不禁纷纷的小声议论、猜测着。
这些议论、猜测的人群中,不单有送自家少年子弟前来应选的军户、农户,前来看热闹的城中百姓,也有和这事儿有着些利害关系的勋贵,或是今日恰好无什么事情的文官。
便连,潜伏在京城的建奴,杜度与佟养性二人,也乔装混在里面,想要看看明国朝廷到底是如何招选所谓的少年新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南苑招选少年新军(下)
人群中,对于朱由楫搞出来的测试障碍,许多人都很不解,想不透这其中的用意。
倒是孙承宗与徐光启二人在听过了朱由楫宣讲的规则之后,很快便明晓了其中的深意。
杨嗣昌、孙传庭与洪承畴这三位大明未来的统兵帅才,面上若有所思,很明显,三人也已经猜到其中的用意。
勋贵、武将的少年子弟那边,都有自己的长辈或是府中的下人陪同着,这些少年的长辈或是下人中就有一些人是知兵的,或者是上过战场的,此时也慢慢的琢磨出来了这些关卡障碍的用意。
如这些少年当中的戚震,他身边跟着的两名下人便是戚家军中,曾跟随戚继光南征北战过的老兵,因为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些伤,退下来后便做了戚家的家丁。
再如,闲的没事儿的张维贤,不自禁的抚着自家的胡须,频频颔首。
混在人群中的佟养性与杜度皱着眉头,一个隐隐的看出了些不凡,一个面上满是不屑之色。
第一关其实就是考验这些军户、农户、海户家少年子弟的身体平衡和协调能力,并没有太多的难处和用意,也不是主要的测试指标,有人顺利通过,铃铛没响,也有人刚进去或是走到一半,再或是快要出去时碰到了细线.......
第二关便是考验这些少年们的胆量和忍受疼痛的能力了,必须要伏下身子趴在地上爬行通过,在爬行中手和腿必须要弓起,如此身子就必然会被抬高,一不小心便会被铁线上缠着的铁蒺藜给划破衣服,在身上挂出一道道的血痕。
这一关才是主要的测试。
所以现场不时的响起衣服被铁蒺藜挂住撕裂的“嘶啦”声,或是少年被铁蒺藜划破皮肤感到疼痛的闷哼声。这一关过关的少年就少了许多,过关的大部分少年身上都多多少少的带着划伤;也有许多少年一开始便打了退堂鼓或是再爬行的途中忍受不了选择了放弃。
第三关,因为这些少年中大多都没有过书,也没有后世的手机、电脑、电视什么影响他们的视力,基本上都全数通过。
第四关200米往返跑,主要是考验这些少年们的速度和耐力,尤其是他们在刚刚通过第二关的考验后基本上人人带伤的情况下。这两关也不是关键。
至于最后的第五关,则是整个少年新军的招选中最为至关重要和关键的一点,如果这一关过不了,前面三关过了也是白搭。
因为它才是真正的在给这些少年训练胆魄!
他训练的少年新军将来可是要被拉上战场打仗的,他们的对手将是农民起义军、关外的建奴八旗、蒙古骑兵,或许还有北边正在不断东进的沙俄士兵、西域的穆斯林,以及欧洲的西班牙、荷兰、英国人等。
若是连一只鸡鸭鱼和兔子都不敢杀的,以后还怎么在战场上砍杀敌人?当兵的不敢见血,那还当什么兵?
所以到了这最后一关的时候,许多人犹豫了。
朱由楫也不催促,而是直接转身对着一边已经内定了要参加少年新军的勋贵、武将家的子弟,指着最后一关的那些动物说到,“你们也和他们一起进行这最后一项测试。”
这群少年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显然,这些人大多养尊处优,在家里面根本就没吃过什么苦,即便他们中有些人在家里面因为是庶出子弟并不受宠,或者家教却是很严格,但是让他们亲自动手杀生,还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只有戚震眼神中隐隐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过却在身旁两位家丁的示意下并没有第一个站出来行动。
等了半天,见两边的少年都没有人敢动手,朱由楫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了起来,忍不住冷哼一声,对这群武勋子弟骂道:“一帮废物!”
随即命人将自己的那柄匕首取了出来。朱由楫冷着脸接过匕首,亲自走到关着动物的笼子处,一把从笼子中提起了一只雪白的兔子,被朱由楫揪住了两支大长耳朵的兔子,双脚悬空不住的乱蹬。
朱徽妍和朱徽婧两个小丫头,一脸喜欢的盯着朱由楫手中雪白的兔子,好可爱的兔兔。
不过朱由楫却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只雪白的兔子可爱便有手下留情的打算,只见他在所有人的注意下,直接手起刀落,手中的匕首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匕首已经插进了那只兔子的身体里面,用力的狠狠搅动了几下,手中的白兔便不再动弹了。
而后,他缓缓的将匕首从那兔子身上拔出来,看了眼匕首的上血迹,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用手从兔子的伤口处沾了血涂抹在了自己的脸上。
将匕首使劲插在草地上,蹲着的朱由楫缓缓的站起身来,咧嘴一笑。他刚才的行为和脸上的血迹,一下子便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是那一瞬间的行为,便让大家看到了他身上有着与他年龄所不符的杀伐果决,还有一丝丝的冷厉和狠辣。
朱由楫表现,让孙承宗与徐光启满意颔首,勋贵中的张维贤看着,眼中闪过一道异彩;混在人群中的一些文官却是眉头直皱,不少人对他的作为感到很不满,简直是有辱皇室子弟的体面,更有甚者不禁在心里面有些担心的嘀咕着,兰陵郡王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的狠辣,杀伐果决,也不知将来对大明天下是福是祸?
“本王已经亲自给你们做过示范了,现在应该轮到你们了。”朱由楫将目光转向两边的少年们说到。
早就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的戚震,在朱由楫花落之后,立刻便站了出来,一眼不发的走到关着那些动物的笼子前,右手从地上抽出朱由楫的匕首,左手从笼子里面抓住了一只鸭子的脖子将之提了起来,然后一刀割在那只鸭子的脖子上,然后将鸭血涂抹在了脸上。
“你叫什么名字?”朱由楫望着他问道。
戚震扔掉鸭子的尸体,将匕首插回地上,然后回答到:“回殿下,我叫戚震。”
朱由楫轻轻颔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道:“你不错,本王记住你了。”
在戚震之后,张世泽与张士臣这对兄弟两也紧跟着出来,各自杀了一只鸡鸭将血抹在了脸上,然后默默的走到一边与戚震一起站在了朱由楫的身后。
有了榜样,两边的少年们顿时也不再犹豫,纷纷咬牙完成了这最后一关的测试。
在这过程中,朱由楫一直双眼闪着寒光的盯着那帮剩下的武勋子弟,看的他们直发毛。
这其中本来还有人犹豫着不想上前做这些的,或是直接就想要退出的,在他森寒的眼神注视下,不得不放弃了这些打算,只能硬着头皮,咬牙上前去亲手宰杀一只动物,将血涂抹在自己脸上。
两边的少年有不少人都是哭着完成这最后一关测试的,有的少年在亲手宰杀了小动物之后,当即便哇哇的吐了起来。
对这些,朱由楫都视而不见,依旧神情淡然的吩咐到,“给孤身后这些人全都重新登记造册,无论悬赏与否,所有受伤的少年涂抹金创药,按照规定给他们的家人发给银两。”
“今日天色已晚,少年新军的招选先暂停,明日在继续。”
吩咐完这些之后,朱由楫又命人清点今日招选上的少年人数,同时命陌刀营和神机营的士兵开始在此处扎下简易的营寨,给选上的少年们居住。
经过统计,今日被成功招选上来的少年不算武勋子弟,共计是328少年。
少年新军的招选总共进行了近六日的时间,后面几日的招选因为有了第一日的那些军户、农户的宣传,拿着银子回去后,招选的条件和测试标准也都被传了出去,成功的将一些原本只是想着碰碰运气,对参加少年新军意志并不坚定的军户、农户给吓退了的同时,也让不少人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后面的招选工作中,在通过第二关的时候受伤的少年倒是没有第一日的时候多了,不过在面对最后一关测试的时候,还是刷下去了不少人,因为依旧有许多少年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不敢杀生。
后面五日朱由楫只是在一边静静看着,对于那些没有通过的少年,他也没有感到什么可惜的,只是神情平静的吩咐左右将通过的与没有通过的少年分别登记,然后依旧是按照他制定好的规定给这些少年的家里面发给银子。
经过近六日的招选,第一日328名少年,第二日376名少年,第三日是少年新军招选的高峰,所以共计有500名少年通过,最后三日人就变得要少一些了,第四日289名少年,第五日有217名少年,最后一日有90名少年通过测试,被成功招选为少年新军的士兵。
1800名少年成功招满之后,朱由楫便命人停止了招选工作,遇到还有陆续续的前来应征的,朱由楫也命人客气的劝回去,告知少年新军的招选已经结束,同时发给这些人二钱银子作为路费,打发回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杜度要刺杀朱由楫
少年新军人员招满之后,朱由楫便指使着陌刀营和那队被他从神机营调过来的士兵们开始在周边伐木,运输砖石,配合工匠在南苑建造少年新军的营地。
少年新军的营地直接依托部分南苑原本就有的宫墙和建筑进行修建,如此一来工程量比起另选他处再重新修建一座大规模的军营来就小了许多,也好早日将营地修建好,然后开始早日对少年新军进行军事化的封闭管理学习和训练。
当然,少年新军的营地建造,必须是要严格按照朱由楫的要求来,所用的砖石材料也都是上好的。
至于那些被朱由楫用来测试少年们是否有敢于杀生的胆量,而被祸害了的鸡鸭鱼,还有兔子,当然不能浪费了,直接就被洗刷干净,然后做成了菜,真正做到了物尽其用,也算是这些少年们准备的欢迎宴了,尤其是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军户、农户子弟,除了过年的时候能够吃到一点儿肉之外,一年到头基本上都没怎么沾过荤腥。
一下子能够有这麽多肉吃,瞬间便冲淡了少年们离开家人,还有自己动手杀了这些动物见了血的各种不适。
在少年新军招选结束之后,朱由楫并没有回十王府去,而是很干脆直接的就留在了南苑之中,打算从今往后,在没有什么必要之事的情况下,打算吃住就在南苑了,和这些少年们吃一样的,喝一样的,然后还要亲自带着这些少年进行训练。
这也是为了尽量和这些少年们打成一片,当然住是肯定不会和这些少年住在一起的了,这些少年们无论是普通的军户、农户子弟,还是勋贵、武将家的子弟,他们这些人在军营修建好之后,睡得只能是几个人一间房的上下铺,而且还是随机分配。
在少年新军的军营还没有建好之前,这些少年们也不是无所事事的,而是被朱由楫安排跟随着陌刀军和那队神机营的士兵们一起,干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军营的建设添砖加瓦,这也算是一种训练了。
朱由楫在南苑招兵,在深宫中的万历自然是有所关注,少年新军招选过程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人记录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传回紫禁城去,交给万历。
乾清宫内的万历一边翻看着手中关于少年新军招选时的记录,一边听着内侍绘声绘色的讲述,尤其是朱由楫亲自下场,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匕首宰杀了一只兔子,将兔血抹在自己脸上,还用舌头舔了匕首上的血迹,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犹豫,面上更是平静淡然......
放下手中的记录,万历抬起头来,眼神平淡的扫了那内侍一眼,“兰陵王当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宰杀了那只兔子,将血抹在了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犹疑?”
“奴婢怎么敢欺骗皇爷您,这些都是奴婢当时亲眼所见,在所有少年都不敢动手的时候,兰陵王殿下面色冷峻的直接就捉住了那只兔子,然后手起刀落,兰陵王爷当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
“当时兰陵王爷还骂那些勋贵家的少年是废物来
着呢!”
“好!”万历听罢,哈哈一笑,随即赞到:“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杀伐果决之姿,不愧是太祖爷的子孙!”
“传朕的旨意,凡少年新军一应所需,朝中有司各部都必须配合,不得有任何刁难、延误!”
※※※※※※※※※※※※我是分隔符※※※※※※※※※※※※※
当今万历天子亲封的兰陵王,要在南海子招选少年新军的消息,早几日便传遍了京师,等到了那一日,自然去了许多好奇瞧热闹的人。
朱由楫的表现都被这些人看在眼中。
随着少年新军第一日招选的结束,人群中,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佟养性与杜度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也跟着人群一同散去。
二人最初的时候本只是抱着瞧热闹的心态前来,不过也只是对京师当中声名在外的朱由楫稍微有点儿好奇而已。
本来也并未放在心上,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二人对朱由楫命人取出来一堆的用具,设置的那些关卡也很是不解,在听完朱由楫宣讲的那些规则之后,也只是带着些疑惑和不削。
可是当他们见到朱由楫亲自斩杀了一只兔子,将兔血涂抹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原本眉头微皱的佟养性与满脸不屑的杜度,脸上的神情顿时便变的多了几分认真与凝肃。
这整个从朱由楫提起那只兔子,手起刀落,再到将兔血涂抹在脸上的过程,尽显稳准狠,没有丝毫的迟滞和犹豫,自始至终,似乎连眼神都没有变过,平静、冷峻。尤其是当朱由楫舔嗜匕首上的血迹时,在那一瞬间,两人竟联想到了在辽东雪原中狩猎捕食的猛虎。
二人潜伏在大明京师的这段时间中,在探听消息的时候没少从京师百姓口中听到一些关于朱由楫的传言,什么八岁能自度曲谱,九岁能十步成词,极得万历的夸赞宠爱......更有说朱由楫是天星下凡,曹子建转世.......
二人原以为朱由楫不过就一个聪明些的少年皇孙罢了,应该是一个被明国的文官们教导出来的,只会舞文弄墨,写诗作词,被各种礼仪约束着的文弱少年形象。
哪成想到,朱由楫的这一番作为瞬间便颠覆二人的认知,这哪里是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弱少年,这分明就是一只还没有成长起来,却已经开始在打磨着自己爪牙的幼虎!
二人此时也已经看出了朱由楫设置的那些关卡障碍的用处,特别是那最后一关,要求所有少年必须亲自宰杀一只动物,将血涂抹在脸上。
两人长期生活在关外,特别是杜度没少跟着努尔哈赤在辽东征战,攻灭女真其他不服从努尔哈赤的部落,抢劫屠杀大明在辽东边地的汉人百姓......再到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誓师伐明以来打那几场大战,这其中也不乏有苦战、恶战。
佟养性虽然没有怎么上过战场亲自杀过人,但是努尔哈赤在辽东发动不少战争他也是或多或少的都有着间接或直接的参与。
所以二人,很快便想到朱由楫的用意。
自古练兵,大多将领,一般都是只练其体魄,只要能够舞得动刀枪就成,少有练其胆量的。
所以许多的士兵,在初次上阵的时候,面对真刀真枪的厮杀,纵使兵练得再好,有着十成本事中,大多也都只能发出挥五成的战斗力。只有上过两三次战场之后,活下来的士兵才算是真正的士兵。
而朱由楫所设置的这最后一关则不然。
他这最后一关便是要通过以宰杀禽畜这种杀生的方式,从一开始便锻炼新兵的胆量,让他们见血,唤起这些少年心中的血性,今后再上了战场的时候,便不会过于的害怕了。不至于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十成的战斗力只能发挥出来五分的本事,虽然敌人不是禽畜,但是这些人起码也是曾经见过血、杀过生的,当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在战场大多数的士兵都还是会选择反抗和拼杀的,这时候,砍杀敌人和宰杀禽畜,在这些士兵眼中真的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分别。
他们生活在关外的族人,因为种地不是强项,长期以渔猎为业,在少年时代便经常有随着父亲或是族中的其他长辈在山林中学习打猎,与野兽周旋、搏斗,慢慢的成长起来后只要有了刀剑,稍微训练一下便是一名天生的战士。就好比草原上的蒙古人一样,因为自小便要帮着家里大人放马牧羊,少年时代就要学会骑马射箭,有时候还要帮着抵御狼群的袭击,组织起来不用怎么训练便是天生的骑兵是一个道理。
而朱由楫要做的就是,从一开始就让这些少年见血,慢慢唤醒这些少年心中的血性,尽最大的可能去拉平他们和蒙古、建奴的在这方面的差距。
佟养性带着些感慨的口吻说到,“看来明国的这位少年兰陵王,无论是其心智、决断,亦或是其手腕都不简单啊,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表现,将来长大了绝对是个人物!”
“那明国的兰陵王,你怎么看?”回到城中的一处落脚点后,佟养性神情稍显有些严肃的对杜度问道。
“不是狼崽子就是虎崽子!”杜度想到朱由楫用舌头舔嗜匕首上的血迹那一幕,双眼中不禁闪烁着一丝丝杀意的说到。
“我有预感,明国这朱家的小崽子若是放任他成长起来,将来一定会给我们大金带来许多的麻烦!”
感受到杜度眼神中的杀意,佟养性心中一惊,连忙道:“你可别胡来,这里是明国京师,那朱由楫身边定然有许多高手护卫着,况又在军营之中......”
杜度却是仿佛没有听到佟养性的话一般,眼神中闪着凶光,自顾的说到,“你不是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三个叫做阮大铖、冯梦龙和凌濛初的明国读书人便是在给那朱由楫效力?反正要杀那三个明国读书人,不若连同那朱由楫一起杀了算了。
若是能够斩杀一位明国的王爷,还是一位将来有可能会给我大金带来麻烦的王爷,回去后必定是大功一件!”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少年新军的军制与军服
朱由楫并不知道,因为自己在招选少年新军的时候,只是亲自宰了一只小白兔而已,就被潜藏在京师的建奴给盯上了,而且被佟养性和杜度两人认为他将来很可能会给他们背后的大金制造许多的麻烦,所以佟养性将看到一切一字不落的详细写了下来,然后命人快速的送回辽东去。杜度更是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杀意,想要趁着他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将他刺杀。
因为他已经一门心思的,完全扑倒了他的少年新军上。
1800余名少年,放在后世最多也就是一群初中生,这麽多的少年具体要如何进行管理,怎么样建立起组织都是需要他考虑的,虽然此时的少年新军的军营还在修建中,但是一些简单的训练什么的还是要有的。
先不说这些人中占多数的,且大多数都是没有读过什么数的普通军户和农家子,只说这里面占的人数不多,却绝对不能忽视了的武勋子弟,真要让这些家伙服从管理就有些够呛的。这些人的祖上或是父辈都是为大明江山,或者说老朱家的江山提着脑袋流过血的,尤其是其中的那几家开国和靖难起家的勋贵子弟,更是如此。
这些少年里面真正有本事的没几个,相反大部分的都是仗着自家祖上的余荫,好吃懒做,遛狗斗蛐蛐儿,养的的嬉皮冷肉的,全无一点儿他们祖上的本事,基本上都是一群纨绔废材!
而且因为这些少年们的身份地位问题,在训练的过程中肯定会有许多问题,甚至冲突都有可能,要如何消弭这些问题,也是他朱由楫需要考虑的。
既然是练兵,当然就不能依照简单的将这些少年当成后世的未成年初中生来对待,所以朱由楫在结束了少年新军的招选之后,第一时间便制定了少年新军的编制。
后世pla子弟兵的军事编制中,一个营大概也就500多人的规模,他手中的陌刀军也就堪堪勉强一个营的编制,少年新军1906名少年,朱由楫想了想,将陌刀营加进来可以算作一个加强团。
只不过,陌刀营不和少年新军一起训练,使用的装备这些也不同。
少年新军他打算设立三个营,三个营都暂时全都只是步兵,没有什么大明军队中的骑兵、车兵、藤牌手的划分,等训练一段时间之后再根据情况进行兵种划分,而且这三个营的编制到后面也还是要进行打散重新编制的。
少年新军,以伍和班为最基础的编制单位,然后上面设立排、连、营、团,六级,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考虑扩军的事情,慢慢的再补齐后世军队那样的旅、师、军的编制。
至于少年新军的军官将领,当然就的按照这些少年们的军训成绩、兵法战策的学习成绩等,来进行综合考评之后再任命了。
嗯,还要有作战参谋,这帮少年肯定是不够格的,所以朱由楫打算直接将杨嗣昌、孙传庭和洪承畴当做参谋人员,还要他的
老师孙承宗也算在内,他们负责给这些少年们教授兵法战策,讲解历史上的经典战事战例什么的,至于所谓的文化教导不过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称呼而已。
至于姜曰广、马士英和陈子壮,以及冯梦龙、凌濛初和阮大铖,他们六人自然也不能闲着,朱由楫决定,让姜曰广、马士英和陈子壮三人轮流给这些少年们上课,最主要的就是教会那些普通的军户、农户子弟识字;冯梦龙、凌濛初和阮大铖三人,朱由楫决定以后就由他们三人一边继续负责写小说,一边同时还要给这些少年们讲忠君爱国的故事,以后有机会了还要成立一支专门的宣教队出来。
还有,这些少年既然是新军,新在何处?
最简单的自然便是军服了。
大明虽然是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而建立的,但是在制度上还是有许多地方是承袭的蒙元之制,比如大明服饰中的曳撒,再比如锦衣卫的飞鱼服。
所以大明的军队所穿戴的服装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蒙元军队的影响,只不过绝大部分地方都还是以汉家的式样为主。大明是以火德立国,故而军戎服饰以红色做为主色调,这也是后世电视剧和一些电影中的明朝大军为什么穿的衣服都是红色的,不过却也并不是只局限于红色,还是有着许多配色的。
到了大明中后期,军中有铁甲、皮甲、布甲、纸甲和棉甲等多样甲衣,士兵们普遍都用棉甲为主,多以缎布为之,中间填充棉花,或是再在里面缝上一些薄铁片,色彩也更多,有青布甲、黄罩甲、青白甲等等。
而且大明的正规军向来有南军和北军之分,这让军队的军装在一些颜色等细节问题上又有所不同。
不过有一点,不管是南军还是北军,军服的形制都是绝对统一的,颜色也大多还是以红色为主。
即鸳鸯战袄!
是太祖洪武年间令各制军队变更服之回以新的军号,命令有司制军士战衣,“长齐膝,窄袖,内实以棉花”,表里异色!
简单点来说就是颜色多以红色为主,内外颜色在细节上游些差别,衣长到膝盖,袖口很窄,里面塞上棉花,所以也被人称作“红胖袄”。骑兵则多穿对襟,以便乘马。作战的时候用兜鍪,大多用铜铁制造,很少用皮革。
至于将领所穿的铠甲,大多也以铜铁为之,少量的也有纸甲,甲片的形状,多为“山”字纹,制作精密,穿着也很轻便。普通骑兵则多为锁字甲,在腰部以下,还配有铁网裙和网裤,脚上穿铁网靴.......
这些都是传统的明军军装,朱由楫觉得少年新军首先还是应该要有自己的军装才成,不能够和如今那些普通的大明军队一样。
所以他决定给他的少年新军设计一套新的军服。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照搬后世pla的军装
的,连草稿图纸都画好了,后来想了想,又觉得pla的军装貌似和目前的军事水准和普遍的武器装备不搭,而且那形制和大明如今的衣服形制相较起来,那跨越的实在是有点儿大,也有点儿猛!
真要是穿出去,估计会被朝中的那些文官们喷出翔来,说不定还会有一些人说他这是要背弃祖宗衣冠啥的......他自付以自己目前的地位、权势还有手中的力量,可抵挡不住整这些人的弹劾。
又看了看桌案上剩下的四套军服设计图纸,分别是后世二战时期经典的德军军服、美军军服,苏联军服以及电视中经常出现的**军服。想到这些,朱由楫只能有些无奈的摇头将之放弃了,暂时还是不要玩儿的太猛,这几套军服的设计图纸先留着,后续再视情况给军队换装。
将他最喜欢的五套军服设置图纸,交给陈清越仔细收藏好之后,他只能铺开白纸,手里捏着用柳炭条做的铅笔重新设计少年新军的军装。
既然不能太出格,暂时不适宜照搬后世的经典军装,那就只能还是在大明现有的军装之上下功夫进行设计和改良,然后尽量再加点自己喜欢的元素进去了。
朱由楫改来改去,最后决定暂时还是仍旧沿用明军现有的服制、式样,不过却加上了一条后世的裤子,衣服也不只是单调的大红色,而且在胸口处还添加了一只插翅的白色飞虎,分别设计了红色、青色,以及黑色三种颜色。
红色的作为常服,青色和黑色的军服,则作为作战和训练时候所穿。
画好图纸之后,朱由楫叫来了钱顺,将图纸交给他,吩咐去城内寻锦绣绸记,依照图纸,派人来南苑给新军少年们量体裁衣。
给自己的军队之作军服,朱由楫自然不会吝啬要找最好的裁缝了,当兵的穿丝绸绫罗什么的太奢侈了,但是一些普通点儿的好布料,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用的。
让钱顺去寻锦绣绸记,不过是因为他不知道京师当中有哪些出名的裁缝铺子或是成衣店,在他想来开绸缎庄子的肯定是有手艺不错的裁缝的,恰巧他在京师当中也只接触过锦绣绸记这麽一家绸缎庄子。
再加上,他还惦记着要将锦绣绸记的那位少东家——曾富泽给收归麾下,自己今后要花银子的东方绝对不会少,商业是自己必须要布局和涉及的领域,但是又不可能自己亲自去做,只能找人代为打理,而曾富泽便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况且,数日前在慈仁寺的毗卢阁下,他在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给曾富泽挖了一个商业营销的大坑,把梳子卖给寺院的和尚,这问题在后世被作为经典的面试问题,可是坑了不少人。
也不知道那曾富泽有没有想出合理的答案来。
也是时候开诚布公的见一见那位锦绣绸记的少东家了,所以朱由楫没有做任何的思考,直接就让钱顺拿着图纸去找锦绣绸记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朱由楫训话少年新军
决定下了少年新军的编制和军服,作为行动派的朱由楫,当即便吩咐下去让,一边命人去找人制作少年们的新军府,一边命人去将少年们集合起来。
这两日来,除了那些普通少年们跟着士兵们在帮忙修建军营的时候,还算尽心尽力以外,那几十名武勋子弟除了少数几人以外,大多都是想着法儿的在摸鱼,偷懒。
竟然还有自家的下人跟在身边伺候着,小日子过得忒舒服,一点儿不像是被他们的长辈送来参加少年新军的。
这帮混蛋,还真当到自己的少年新军营中是来度假旅游的了!
正好也是时候应该让这帮混蛋认清楚,这少年新军营中可不是他们自个儿家里面。
1906名少年被集合着站在一起,看在眼中也是一大群人了。只不过这些少年们穿的衣服五颜六色,身高不一,站的队伍也是歪七扭八的,一点儿没见整齐的,看的朱由楫眉头直皱。
尤其是在旁边队伍站的横平竖直,身形挺拔的500陌刀军,另外还有一队数百人的神机营,站的队伍虽然不如陌刀营,但是怎么说也算是受过训练的正规军,虽然这些孙子因为久不操练,站的也有些东倒西歪的,但是好歹还能看出来几分军队的样子。
这麽一对比,这1906名少年新军,就更加没法儿入他眼了,反正就越看越不顺眼,扎眼睛的很。
而且这些少年在集合的时候还很自然的根据自己的身份聚在一起,站成了四个圈子。
人数最多的圈子是由军户子弟组成的,约莫占这些少年总人数的四成以上,其次便是由占了人数近三成还多的普通农户子弟组成的圈子,最后才是勋贵和武将子弟分别又分成了两个小圈子。
四者之间,泾渭分明。
见到这一幕,朱由楫越发觉得自己决定要将这些家伙随即打乱,分配,住上下铺,还有要统一军服的决定简直是不要太英明。
“殿下,少年新军1906名少年都已经到齐了,”曹化淳轻声在他边上说到,“只等殿下检阅。”
朱由楫点点头,轻声道:“就这样子,检阅个屁,一点儿军队的样子都还没有。”
走到少年们前面不远处用来修建军营所用的一堆石料、砖块上站定,朱由楫的目光从这些少年身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了那106名武勋子弟身上。
在招选少年新军的第一日,朱由楫眼都不眨,神情淡漠的当着所有人面前宰杀了兔子的一幕画面,在少年们心中留下的印象可以说是及其深刻,尤其是他用舌头舔匕首上的血迹时的眼神更是让少年们感到有些许的胆寒。
所以穿着四团龙蟒纹的杏黄色圆领蟒服,头戴翼善冠,腰佩玉革带,脚踩皂皮靴的朱由楫出现的时候,原本正在窃窃私语的少年们全都安静了下来。
“想来你们应该都认得本王,所以,孤在此也不多做什么自我介绍了,”朱由楫从旁边的内侍手中接过一支铁
皮做的喇叭,这是他特意吩咐兵杖局的工匠打造的,举着铁皮做的喇叭,朱由楫对眼前的这群少年们训话道,因为有了喇叭的扩音效果,再加上朱由楫说话的时候声音本来就放的比较大,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能的清晰的的听到。
“本王首先要欢迎和恭喜你们被选入少年新军,在这里你们不再是普通的少年,在这里你们不再是什么军户、农户,也不再是什么国公、侯爷家的少爷、公子。
尤其是某些人,本王希望你们放下自己原来的身份和地位,别总想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有多高贵,因为在这里,在少年新军还没有正式成军之前,你们大家,在场的所有人,永远都只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是一群只会浪费粮食的菜鸡!”
“于国无用,于世无益!”
见这群少年当中有不少人一脸不服气的神情,却又不敢出声打断自己的话进行反驳的样子,朱由楫手里举着铁皮喇叭继续道,“孤知道,你们当中会有许多人不服气,本王有什么资格、凭什么说你们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是一群只会浪费粮食的菜鸡? ”
“就凭本王是手提三尺剑,以布衣起家,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太祖爷洪武大帝的子孙,是当今万历天子亲自御封的兰陵郡王,就凭当日只是让你们宰杀一只鸡鸭,你们都犹豫不决,磨磨蹭蹭!”
“孤知道,你们当中某些人的祖宗曾经是跟着太祖一起打过江山,也有曾跟着成祖一起奉天靖难,但是那些都只是你们祖宗的荣耀,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身上虽然留着他们的血,但是身上却没有学到他们半分的本事,你们依旧不过只是一群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废物!”
“从今日开始,你们所有人,不论是何身份,在本王眼中都一视同仁,无有任何高低贵贱之别,你们所有人将会被随机打乱,每10到15人一个大帐,军营修好之后,依旧如此,每10到15人住一间房舍;今日会有人前来给你们所有人量体,然后制作统一的军服。”
朱由楫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接着说到:“从今日起,你们所有人的好日子便就到头了,因为你们从即日起你们便要开始接受训练,而且还要读书,算数、识字,兵法战策.......
本王也会亲自带着你们一起训练。”
说到此处,朱由楫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大有深意的瞧了一眼面前的这1906名少年。”
“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有几条规矩需要与你们宣讲清楚,所以请你们仔细听好了。
其一,所有人禁止私自斗殴;
其二,所有人无论身份贵贱,一视同仁,没有任何特权;
其三,在这少年新军之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忠诚、服从!
忠诚中华皇汉,忠诚大明,忠诚于本王,服从军令,孤的话便是最高命令!
其四,从今日起,孤要你们所有人,都必须视对方为手足兄弟,袍泽战友,因为将来在战场上,
因为将来在战场上,你们将会是彼此的胸膛和后背!”
朱由楫讲得这些都是大白话,没有任何的咬文嚼字,他的这番话不单只是说给少年新军的这1906名少年们听的,同时也是说给旁边的陌刀营、神机营士兵听的。
朱由楫知道,他刚刚所讲的些话一定是会被人禀报给万历的,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要求少年新军必须服从自己,效忠与他的言论会被万历追究治罪,因为他还只是一个10来岁的少年,而且自从万历同意由他训练少年新军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默许了这些。
一旁的孙承宗与徐光启,二人颔首抚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显然朱由楫对少年新军们训话的这一幕,在他们二位看来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听明白了吗?”宣讲完了这些话后,朱由楫举着铁皮话筒对一群少年问道.
“明白了......”回答他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回答,很显然还有许多少年们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因为朱由楫从不少人身上看到了他们面上的不解,还从那帮将勋子弟的一些人脸上看到了不以为然。
“本王听不见,你们是都没有吃饭还是怎样?”朱由楫将铁皮话筒凑到嘴前,提声聚气,猛的喝到。
少年们这才跟着大声吼道:“明白了!”声音也稍微显得有了些整齐的气势。
朱由楫这才满意的冷哼的一声,接着又指着那帮将勋子弟们,吩咐到:“刚刚差点忘记说了,从即日开始,你们身边不能再有任何的下人伺候,你们府中也不得有任何人前来探视,你们就要和其他的少年们一起吃住。”
“你们带来的所有下人,在今日午时之后,必须一个不留的全都离开这里。”
“殿下,这不太好吧?”这时有人出声道。
“噢,你是何人?”朱由楫寻声望去,不知是哪一家国公还是侯爷府中的家将下人,遂出声问到。
“在下,魏国公府......”
不待对方说完,朱由楫便已经冷脸打断了他的话,“魏国公府的奴才,本王说话有你插嘴的分?”
“掌嘴!”朱由楫的话刚落,一边的方正化便已经的到了那魏国公府家将前,还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就已经结结实实的被方正化猛的扇了几个耳巴子。
这下子,顿时没有任何人再敢有任何的反对之声了。
朱由楫冷哼一声,“有何不好的,孤在刚刚已经宣讲过,在这里没有什么国公府、侯爷府、将军府的少爷公子,所有人一视同仁,不会有任何特权。
孤说的话,就是这里最高的军令!”
“你们当中如果有人担心自家少爷吃不了苦,在这里遭罪,或是有不服的,尽管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上书向皇爷爷弹劾本王去......”
“不过在这之后,却要做好被本王加倍报复回去的准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曾公子,你好啊
将少年新军1906名少年集合起来,朱由楫在训话的时候,还是他第一次展示出自己作为大明兰陵王的威风,还有霸道。
在训话中,要求所有勋贵、武将子弟,从今日开始,身边不能再有任何的一名下人伺候,还要全都打散开来和那些普通的少年们一起同吃同住,而且所有少年都不得有家属、下人前来探望。
见有人表示质疑,而且还是魏国公府的一名家将,朱由楫眉头猛的一挑,这就是送上门来的鸡啊。所以,他当即便趁势发作,决定来一个杀鸡儆猴,直接便让人掌嘴,打脸魏国公府。
魏国公府可是如今大明仅存的一家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国公府,在如今的大明所有公候勋贵中绝对第一名,原本其他几家想要出声质疑的公候府中的下人,见魏国公府的家将话都还没说完,便被朱由楫命人给打了,顿时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连魏国公府的人,都说掌嘴就掌嘴,完全不留一点儿面子,咱们这些人还是不要上去找不自在了。
而被掌嘴的那位魏国公的家将,只能捂着被方正化抽肿的脸是敢怒不敢言。
朱由楫冷冷了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公候、将军府中的家将、亲兵、下人们,威胁到,“你们之中若有人心中不服,或是他们这些人吃不了苦,大可以回去转告你们府中老爷,尽可上书向皇爷爷弹劾本王,请皇爷爷下旨将他们剔除少年新军。
不过,在这之后,却还需要做好被本王加倍报复回去的准备!”
“还有,今日午时之后,本王不管你们是谁府中的,必须全都离开这里,如果有人没有离开,孤会命人挑断你们的手筋、脚筋之后,再将你们扔出去。”
这些人看着朱由楫的眼神,丝毫不怀疑他是真的敢这么干!所以当即只能讷讷附和,表示一定遵守兰陵王殿下的规矩。
这些人都还是能够明白什么是时务的。
扪心自问,以他们的身份可不敢和朱由楫顶着干,对方可是当今万历天子亲封的兰陵郡王,真正的皇子皇孙,自己这些人只是一群下人,犯不着去触他的霉头。兰陵王别说是要挑断自己他们的手筋脚筋,就算是要杀了他们这些人,万历都不见的会给对方什么责罚,而且自己的老爷也不见得就会替他们这些人出头的,死了可能都白死了。
朱由楫这才放过这帮人,然后命人取来了少年新军,1906名少年所有人的花名册,开始让人按照自己的吩咐,将这些少年们全都打散进行简单的分组,重新安排睡觉的帐篷.......
钱顺得了朱由楫的吩咐,拿着朱由楫交给他的图纸,不敢有丝毫耽搁,从南苑的海户家中找了一辆牛车,便一路赶着回了城中,按照朱由楫给的地址去寻锦绣绸记去了。
将牛车停在锦绣绸记的门口,钱顺跳下牛车,快步进去后,目光在几名挑选布料、丝绸,不时互相交流上几句,或是向边上的伙计询问价格,钱顺的目光只是在这些人的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尖这嗓子喊道:“谁是掌柜的?赶紧的出来.
......”
锦绣绸记的店铺中顿时一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到了钱顺的身上。
见他一身只有宫中太监内侍才有的打扮,顿时又将目光收了回去,不敢再看。
这一看就是宫里的人,这宫里的公公可不是谁都能去招惹的,这些人以为在那个地方割了一刀,不光是身体上有所残缺,连心理上也同样是有着残缺的,对别人看他们的眼光最是敏感......
正在一边柜台旁招待一名店内熟客的掌柜告罪一声,然后赶紧迎了上来,对钱顺拱手道,“鄙人便是这锦绣绸记在京师的掌柜,不知这位公公可是要挑选什么锦缎、丝绸......”
钱顺看了掌柜的一眼,不待对方将话说完,便开口道,“咱家可不是来你这儿挑选什么锦缎、丝绸的。”
掌柜顿时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敢问这位公公......”
“放心,不是来找你这锦绣绸记麻烦的!”钱顺看出了这掌柜的担心,于是捏着兰花指说道,“你们少东家可在,咱家是来和他谈一笔大买卖的。”
掌柜的一听不是来找麻烦的顿时放心下来,连忙赔笑着亲自将他引入后堂,叫伙计送上好茶,一边又叫伙计赶紧去后院通知少东家出来。
“不知道,这位公公贵姓,您说这大买卖又是指的.....?”
“咱家免贵姓钱,这大买卖,便是我家王爷要你们锦绣绸记给少年新军制作军服。”钱顺一边吹着茶盏中的茶茉,一边随口应到。
“做军服....”掌柜的顿时感到有些为难的的道,“咱们锦绣绸记没做过这个啊?”
钱顺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瞧了一眼掌柜,轻笑着道:“这军服的制作又不是什么难事,不信你们锦绣绸记就没有几个好裁缝?”说话的同时将朱由楫交给他的图纸从袖中取出来,放在桌上,“看看,这便是少年新军的军服图样。”
这时候曾富泽得到伙计的通知,也从后院出来了,看到桌上的图样,先是对钱顺拱了拱手,然后才开口道:“这位公公,看这图样上所画的确实不难,只是不知你家王爷,为何会选我锦绣绸记?”
“还有着用料、尺寸、具体数量......”
“哎哟,这便是锦绣绸记的少东家了吧,”钱顺见曾富泽从后院出来,忙问道,对于曾富泽一易联网好几个问题也不见恼,而是笑着说到,“我家王爷为何会选择你们锦绣绸记,这咱家可不知道,不过我家王爷说了,这军服的用料什么的不必太名贵,只需要用普通的上好布料即可,少年新军总共1906名,这图样上的三种颜色军服每人六套,至于具体的尺寸,你们可以带人亲自前往南苑给少年新军量体。”
“噢,对了,少东家若是想要知道我家王爷为何要选你们锦绣绸记,给少年新军制作军服,这个你或许可以亲自随着咱家走一趟,等见到王爷殿下了,亲自问问王爷。”
钱顺的话虽然回答了
曾富泽的问题,然而却并没有让他得到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
这让他不禁眉头微皱。
对于当今圣上亲封的兰陵王,前两日在京郊南苑招选少年新军的事情,他也知道,那几日京师当中还有不少的百姓前去围观,瞧热闹的。原本他也曾差点儿陪着江映蓉也去瞧瞧热闹的,后来因为要处理一批年前积压的货物,最终没能成行。
若是,前几日他也去了,必定能够认出兰陵王便是曾经与他相谈甚欢的那名少年来,也就不用他此刻还在这里费脑细胞去琢磨,猜测他家的锦绣绸记为什么会被选中,给少年新军制作军服了。
说实话,其实在他的心里面,并不像接下给少年新军制作军服的任务。
因为许多的商家,其实都不大喜欢和官府、官兵有什么过多的来往,受商鞅变法首次提出抑商政策以来,再加上儒家士农工商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一直到大明的这几千年时间当中,商人的地位都是被排在四民之末,即便是在并不抑商的两宋时期,商人的地位也并不是很高的。
商人有钱,但是官府手中却有着权,官兵手里更是握着刀子,虽然民间也有着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麽一说,也有着许多的商人和官府中人互相勾结牟利的,但是商人在面对官府或是官军的时候,依旧还是天然的便处于劣势地位。
而且给官府或是军队办事情,虽然可以给自己搭上一条关系背景,有了这层关系许多时候都会享受不少便利;但是搞不好,也是最容易在办事儿的时候出差错的,一旦出了差错,就很有可能变成掉脑袋的事情。
不说别的,就拿这少年新军的军服来说,单看这图样和工艺要坐其来倒也却是不难,而且也不是用什么顶级的名贵料子。但是在制作的过程中,却不得不考虑到怎么样才能让士兵们穿起来觉得舒适,又不影响训练和作战,还有这些料子的结实程度等问题。
万一自家的锦绣绸记接了这给少年新军制作军服的买卖,结果制作出来的军服却不尽人意......
在一瞬间,曾富泽的心里面便想到了许多问题,也闪过许多的念头。
钱顺可不知道曾富泽在这短短一瞬间便想了这麽多,也不管曾富泽是否愿意,又喝了口茶水后,直接便催促到,“少东家,别耽搁了,赶紧带着带着人和咱家走一趟京郊南苑吧,这时候也不早了,可别误了王爷的事儿。”
“不然,你我这肩膀上的脑袋,可担待不起。”
到了这会儿,曾富泽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下,接下了这比买卖,然后带着人和钱顺一起出城,往京郊南苑而去。
当钱顺带着曾富泽等人回到南苑复命的时候,朱由楫也已经训话完毕,将少年们全都打散做了重新的安排。
“殿下,锦绣绸记的人,奴婢已经带过来了。”钱顺带着人找到朱由楫,禀报到。
朱由楫在曾富泽震惊中带着些许惶恐的神情中,笑呵呵的招呼道:“曾公子,你好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望殿下可以不吝解惑
上回说到,朱由楫为了军容整齐,从最直观的地方体现少年新军和大明就有的卫所、团营制军队的区别,于是在明军现有的军服上进行了一番改良,给少年新军设计了新的军服。
钱顺带着朱由楫给的新军军服图样,不敢有丝毫耽搁,径直从京郊南苑入城去找到了锦绣绸记。
锦绣绸记的少东家曾富泽,虽然心中有着百般的不解,纵然自己并不大情愿接下给少年新军制作军服的买卖,但是在权衡过利弊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答应下来。在太监钱顺的催促下,叫上了铺子里面所有的伙计和裁缝,选择的暂时关门歇业,随着钱顺一起出城,去了南苑。
毕竟,商人就算是再有钱,那也没有办法和掌权的人相抗,更何况要锦绣绸记给少年新军制作军服的还是当朝天子最宠爱的兰陵王。正如眼前这名叫钱顺的公公所言,若是耽误了王爷的事情,可就要当心这项上的人头,是否安全了。
一行人抵达南苑的时候,朱由楫也早已经训话完毕,将少年们全都打散做了重新的安排,将这群少年暂时先交给了陌刀军进行简单的军姿训练。
自己则是找到了工部安排过来,帮着修建军营的官员和工匠,询问军营的修建需要多久可以完成,总不能让自己的少年新军就这样一直住在帐篷中。
负责军营修建的工部官员官职和品级并不高,所以在面对朱由楫的时候很是谦卑,面对朱由楫的询问,带着些谨慎的回答到,“回殿下的话,按照您的要求和标准,如果只是一面采用南苑宫禁原有的墙体作为军营的外墙,工匠们估计大约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这还不算军营内的其他营房、训练等其他的一些东。”
一边回答还一边偷偷的观察着朱由楫的神情,见朱由楫皱眉了,以为他对自己的回答和这施工进度表示不满,吓的他赶紧到:“还请殿下恕罪,这已经是工匠们能够拿出来的最短时间了,主要是殿下您对军营的标准要求都比较高,而且这少年新军的占地面积也属实不小。”
朱由楫眉头舒展开来,朱由楫望了眼被永乐大帝在蒙元皇家猎场基础上,扩建的建殿堂宫室,还有外面那一圈周长120里,已经有不少地方出现了倒塌的围墙,想了想,指着那一圈围墙说到,“若是两面利用这边原有的宫墙,同时直接将禁苑中的部分宫室利用起来,进行直接的改造,需要多长时间?”
那名被工部派过来进行监工的小官员,顿时被朱由楫的话给吓得不轻,赶紧摇头道,“殿下,这可使不得?”
朱由楫转头望着他,没说话,但是眼神却是分明在问他,“为什么?”
“殿下,这南海子的宫苑乃是成祖皇帝命人修建的,乃是皇家苑囿,岂能将这里面的宫室用作军营?
而且,世宗皇帝还曾经在这里住了近二十载......”
话没有说完,意思很明显,就是劝谏朱由楫,还是在考虑考虑,这地
儿虽然并非是紫禁城,但是那也是属于皇室的宫苑,除了皇帝偶尔带着大臣、女眷来此行猎,一些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可以在这里的某些房子内居住之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而且嘉靖皇帝曾经在此处住了二十年的时间,不管嘉靖皇帝是出于什么原因,放着好好的紫禁城不住,非要跑到南苑这边来住了二十年,但是终归是有一点那就是嘉靖肯定还是比较喜欢这边的风景的。
朱由楫心里面倒是很清楚嘉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紫禁城不住,非要跑到南苑来一住就是二十年。
朱由楫瞪了那官员一眼,“少废话,你说的这些孤都知道,如今的整个南苑,都已经被皇爷爷划给了本王,现在是孤兰陵王府的私产,孤只要不僭越,想怎么改怎么改!”
“你就直接告诉本王,若是这样的话能不能够缩短工期?”
见朱由楫要坚持,那官员只能如实回答说到:“若是按照王爷说的两面利用这边原有的宫墙,同时直接将禁苑中的部分宫室利用起来,进行直接的改造,想来工期缩短当时无疑之事,只是具体能够缩短多少,恐怕还需要找工匠们仔细研究过图纸和实地勘验过后,才能知晓。”同时却也在心里面想到,得!既然已经被万历爷划给您兰陵王作为王府私产了,您都不在乎这些,咱就一七品小官,只能听命行事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紧去寻工匠们商议一下,实地勘测一番?”朱由楫颔首道。
曾富泽随着钱顺来到南苑之外,正巧见到少年们在一群士兵的带领下在草地上站着军姿,不时的有士兵在这群少年的队伍中走动巡视,陌刀营的士兵们,很好的贯彻执行了朱由楫的命令,看见这群少年中有人偷懒、或是乱动的,直接上去就是一棍子抽在屁股上。
曾富泽与他家锦绣绸记的伙计、裁缝们不由得好奇的多瞧了几眼。
当跟着钱顺见到一身杏黄色蟒服的朱由楫时,整个人顿时被震的不轻,直接就愣在了原处,眼前这名身穿杏色蟒服,头上戴着翼善冠,腰佩玉革带,脚踩皂皮靴的少年兰陵王不是那位曾经与自己相谈甚欢的黄家小公子嘛?
曾富泽有些不大相信的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的眼神出错了。
“曾公子,你好啊!”直到朱由楫笑呵呵的出声对他招呼的时候,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确认自己的眼神没有看错,立时面色有些惶恐的跪地道:“草民曾富泽,不知殿下身份,曾经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草民失礼之罪。”
朱由楫笑着将他扶起来道,“曾公子不必行此大礼,不知者不罪。”
“你和我依旧以朋友相交即可。”
“不敢,尊卑有别。”曾富泽依旧惶恐的说到。
见此,朱由楫也不勉强,毕竟这是明朝,地位尊卑的观念深入人心,并不是自己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改变,况且即便到了后世,普通的百姓在见到官员的时候都任旧还会感到不自在
呢。
“曾公子,孤记得你的表字是众施?”
“殿下好记性,草民表字确为众施。”
朱由楫笑道,“既然这样,孤还是叫你的表字吧。”
曾富泽只能笑着表示答应。
“孤对京师的裁缝铺子和绸缎庄子不熟,知道的就你们这一家锦绣绸记,命人请你们过来替孤的少年新军量体,制作新的军服,没有耽误你家的生意吧?”
曾富泽连忙摇头表示没有,“能够给殿下办事,将少年新军的军服交给我们锦绣绸记,这是众施和整个锦绣绸记的荣幸,不耽误店中生意的。”
“想来孤画的图样你也应该都已经看过了,三种颜色的军服,每一种颜色每位少年都需要两套,也就是11436套,另外本王这里也需要六套完全相同款式的军服,对你们锦绣绸记来说,制作起来应该不难吧?”
两人说话间,被曾富泽带来的锦绣绸记的伙计和裁缝,已经被安排去给正在训练站军姿的少年们测量身高、腰围等详细的数据,以便依照每个少年的身高尺寸裁剪布料。
见终于有机会可以偷懒了,在陌刀军士兵的监督下接受军姿训练的一众少年们,原本站的笔直的身体顿时松垮了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殿下,新军的军服式样兵部复杂,裁剪制作起来也不困难,唯一会有些麻烦的只有军服胸前的那只插翅的白虎,需要多花费一点儿功夫才能绣上去。”
“无妨,慢点儿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孤这少年新军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训练出来的,”朱由楫望着趁这机会偷懒的一众少年,开口道:“孤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保证质量,穿在身上舒适、结实,不会被轻易撕扯破烂掉。”
曾富泽回答到,“这点殿下尽可放心,锦绣绸记在大明向来以质量上乘,结实耐用闻名。”
“如此,最好!”朱由楫颔首,“制作这批少年新军的军服,需要花费多少银钱,到时候尽管锦绣绸记尽管告诉钱顺,然后找曹化淳或是清越姐支用即可。”
“少年新军因为训练,还有正是长个子到时候,军服肯定是会随时更换的,今后的军服需求,孤也尽数交给你们锦绣绸记,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众施一定用心替殿下做好这些军服。”曾富泽当即表示道。
二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着,见曾富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朱由楫问道:“众施可是还有什么问题,要向孤请教的吗?”
曾富泽有些哂然,对朱由楫拱拱手,而后才道,“众施确实有问题欲要想殿下请教,还望殿下可以不吝解惑。”
“可是想问,上次在慈仁寺中,你我二人所谈的那如何将梳子卖给寺院中的和尚?”朱由楫顿时便猜到了曾富泽的问题。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朱由楫的练兵之法
曾富泽有些哂然的对朱由楫拱手行了一礼后,才说道,“众施确实有问题欲要想殿下请教,还望殿下可以不吝解惑。”
朱由楫立刻便猜到了曾福泽想要请教的问题,笑着道:“是想要知道上回在慈仁寺中那如何将梳子卖给寺院中和尚这问题的答案吧?”
“是,”曾福泽很直接的回答到,“殿下上回在慈仁寺中的问题,众施回去之后便一直在思考此问题的答案。”
朱由楫笑吟吟的,“那你心中可有自己的答案?”
“不瞒着殿下,众施回去后琢磨了许久,也与江姑娘谈论过,想来答案无非也就三种结果。”
朱由楫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曾富泽继续说。
“前往寺院之中找和尚卖梳子,这第一种结果定然是一无所获,多半还会被寺院中的和尚当做发了失心疯,直接给乱棍打出去。”
“这第二种结果嘛,无非就是去找那和尚卖梳子的人死缠烂打,不屈不挠的,最终那寺庙中的和尚不胜其扰,花点儿小钱,买下那么一两把梳子回去。”
“这最后一种结果嘛,”曾富泽继续说到,“也是众施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去寺庙敬香礼佛的人,不是善男信女,便也是心有所求,想要想佛祖菩萨问个心安之人;这天下寺院,除了少数的一些高僧大德所在,多半的和尚都还是希望自己所在的寺院能够香火鼎盛。
可以利用这一点,要求入寺院上香拜佛的这些人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用这梳子理一理自己的鬓发什么的,蓬头垢面的便是对佛祖的大不敬,既是要求佛,便当要心诚。
再有既是善男信女,带有一颗虔诚之心,多多少少都会进献些香火钱,寺院宝刹自该有所回赠,以保佑进香之人吉祥平安,鼓励这些人多行善事,寺庙可以将梳子当做被高僧大德加持过的赠物.......少说也能够卖出去个百十把梳子。”
朱由楫抚掌而笑,这曾富泽果然在商业营销之道上很有天赋,古人的智慧果真不能小瞧了。
原本在后世的时候,这要将梳子卖给和尚,在后世的时候一直都被作为经典的营销故事和案列,也不知道这题究竟是谁出的,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事儿发生过。朱由楫最初也只是在一次考试的时候从一张试卷上接触到这问题,初始的时候全当这出题的人是神经病,中国的和尚那都是秃头,用梳子有个毛用,要梳子来干嘛,梳他们下面的鸟毛还是腿毛?
也是后来才得知具体的答案的。
曾富泽的答案,几乎就是和后世他所知道的三个经典答案一模一样。
“众施于这商贾营销之道上果然见解非凡,普通人可没有你这见识,能够分析的如此透彻仔细,孤初始也是想了许久在琢磨出来的。”朱由楫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对曾富泽的赞赏。
“不敢当殿下此言,”曾富泽道,“只是众施思来想去,总是觉得这里面或许应该还有更好的答案。”
“所以,还想请殿下解惑。”
“本王的答案与你所想的一般无二,只不过若是能够在第三种答案之上,多花些心思,玩儿些花样,倒是应该还有第四种结果。”朱由楫轻声说道。
“这就需要涉及到详细的市场调研,然后对市场和客户群体进行深入的分析和挖掘,其后再进行周密的策划、宣传,打造提升产品的品牌形象,从梳子的材质等方面也要进行入手,还可以队一把梳子赋予不一样额吉祥祝
福之意,这买卖还可以做的更加长久,卖出去的梳子也会更多。”
朱由楫当即笑着对曾富泽说到,直接将市场调研、分析策划和品牌塑造等一些商业上的知识讲了出来,每每遇到自己没有听说过的新鲜名词或是不解的地方,曾富泽都会及时的向他提出自己的问题,朱由楫也不吝啬,都耐心的一一讲解。
等朱由楫讲的差不多了,这时候给少年新军们量体的工作也已经结束了。
“殿下,给少年新军们的量体已经结束了,”钱顺来到朱由楫的跟前向他禀报到,“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朱由楫与曾富泽也在这时候结束了交谈,曾富泽直接对朱由楫行了一个师生之礼,“与殿下一番交谈,简直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些知识手段,众施想来即便是管仲、范蠡恐怕也不过如此而已。”
朱由楫也没有阻止,坦然的受了他这一礼之后,才继续说到:“众施,今后可以多来这南苑走动走动。”
“一定,”曾富泽笑着道:“殿下这里可是还有着许多的知识等着众施学习 、讨教的哩。”
钱顺在一边看朱由楫与曾富泽相谈甚欢的样子,再加上刚开始的时候,不由在自己的心里面想着,看样子自家王爷和这位锦绣绸记的少东家是早就认识的,而且关系似乎还不错,以后可得对这位曾公子客气着点儿。
朱由楫随即吩咐到:“今后,孤的少年新军所穿的军服一事,就由你与众施接洽,需要什么你们二人商量着拿主意就可以了,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至于银钱花费,你到时候直接找曹化淳或是清越姐即可。”
“是,奴婢一定用心办好殿下的差事。”钱顺忙不迭的答应到,肯让自己单独负责一件事情,这可是王爷对自个儿的信任,可不能办砸了。而且王爷身边的内侍不多,做好了那可就是功劳一件,让王爷看到了自己的能力,那今后自己的地位可就水涨船高了,和方正化、曹化淳争宠肯定是不要想了,争一个王府内侍第三的位置还是很有机会的。
“走吧,咱们过去吧,”朱由楫说到:“这还有孤的身高、腰围这些没有量呢。”
将少年新军的军服之事定了下来之后,因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成衣出来,想要见到少年新军在穿上了统一的新军服之后的样子,肯定还是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的。
朱由楫也不着急,正好这段时间自己可以将心思重点转移到怎么操练这群少年身上,起码的让这群少年们先将军姿和队列练好了。
立正、稍息、跨立、下蹲......
齐步、正步、跑步、行军间敬礼,停止间的转向.....
这些后世pla部队中最最最基本的训练科目无论如何都是必须要学会的。
然后,还要根据情况对这些少年们进行一定程度上的体能训练,当然要求自然不会有成年人那般的严格,训练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为此,朱由楫还特意用课程表的方式,制作了少年新军每天的训练和学习计划。不过在这里,这些少年们可没办法享受到如同后世中学生那样的假期待遇,少年新军是没有周末假期的,基本上每一日都要学习文化和接受军事训练。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许多少年受不了叫嚷着想要退出少年新军,在训练结束过后偷偷抹眼泪,更有不少武将和勋贵子弟仗着自家的身份和地位不配合军训,甚至于质疑给他们进行训练的陌刀营士兵的命令。
碍于这群混蛋的身份和家里面权势,被他安排
来训练少年新军的陌刀营士兵总是有那么些畏手畏脚的,在朱由楫的强势冷厉下,将这些混蛋每日都揍了一顿,然后饿了两顿之后,一个个的基本也都老实了。
当然这期间也有着想要找机会逃走的少年,虽然军营还没有修建好,是在南苑外围搭的帐篷住着,但陌刀营的士兵无论是白天黑夜都是由人站岗值班的,而且还是明哨和暗哨兵结合的那种,所以自然全都在还没来得及离开营地就被逮了回来,朱由楫对这些少年就更不会客气了,直接就是小黑屋伺候....
为了能够让这些少年们真心的服从他,而不是因为自己的皇孙和王爷身份,所以除了学习文化课时候朱由楫不在以外,几乎每一日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朱由楫都会到场,亲自带着这1906少年站军姿、练队列,风雨无阻!
朱由楫自己任教官,陌刀营的士兵则是用来监督。
少年们见王爷都每日和他们一起训练从不叫苦,吃的也都是和自己一模一样,而且朱由楫还会不定时的去少年们住的军帐中巡视,与他们说话,有意的去拉近和少年们的关系,于是少年们在心里面渐渐的也都更加的认可了他,将他当城了自己的领袖,不再只是因为他的王爷身份和地位而单纯的畏惧。
同时,朱由楫有意加强这群少年们的互相竞争和团体意识,还会不定期的组织这些少年们进行拔河、赛跑、跳远、跳高等一些后世学校运动会这样的比赛,以及队列、军姿等比试,另外还有信任背摔什么的,以及广播体操。
如此一来,这些少年们,不管是军户子弟、农户子弟,还是勋贵、将军家的子弟,渐渐的也都模糊了彼此原有的身份和地位,开始真正的相互融合,变成少年新军这样一个集体。
朱由楫对少年新军的训练,孙承宗与杨嗣昌、洪承畴和孙传庭等人也都看在眼中。
“一、二、三、四!”
看着不远处在朱由楫的带领下喊着口号跑步的少年新军队伍,孙承宗对站在他身边的三人问道,“钦武、博雅、彦演,你三人既然受殿下赏识,可看出来些什么?”
杨嗣昌赞叹着:“殿下的练兵之法实在是高明!”
“不错,华夏自古便不乏精兵,夏商之前因年代久远已不可考,然周朝以后历史却都有记录,魏之武卒,齐之技击,秦之铁鹰锐士,赵之胡服骑军.....历朝强军,无不有其独特的练兵之法。”洪承畴同样忍不住赞叹道。
孙传庭点头,“汉时的周亚夫、卫青、霍去病,三国时的诸葛孔明、周瑜、曹操,再到宋时的狄青、岳飞,乃至本朝的戚少保,也都有其独特的练兵之法,所练之兵皆都强盛一时。”
“自古练兵之法便是各家不传之秘,唯有本朝戚少保的纪效新书对其练兵之法做了湘西的记录,”杨嗣昌接着到:“我观之,殿下这练兵之法就有些戚少保的影子。”
孙承宗这时候,抚着自己的短须,赞许的看了三人一眼:“殿下的练兵之法,确有两分戚少保的影子,但是却有自成一家,你们三人既然得殿下看重,想来殿下今后或许会让你们三人独领一军,能学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言罢,孙承宗哈哈笑着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开始继续整理自己的教案,他现在不光要给少年新军们少兵法战策,仍然还有抽时间入宫去给宫内的皇太孙朱由校,五皇孙朱由检、福王世子朱由崧、朱由榘上课四位皇孙上课,他身上还兼职着皇孙老师的身份呢。
杨嗣昌、洪承畴与孙传庭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对着孙承宗的北影作揖到,“多谢恺阳先生指点。”
第一百八十章 传教士入京与范文程的毒计
朱由楫一门心思的在南苑训练少年新军,一连三个月的时间都是如此,不曾从南苑离开半步。
这让想要刺杀朱由楫的杜度根本找不着任何机会下手,就连他们潜入大明京师原本想要刺杀的凌濛初、阮大铖和冯梦龙三人一时之间都找不到下手机会,因为三人也早在朱由楫完成少年新军的招选后第二日,便搬到了南苑。
杜度原本曾想着趁少年新军的军营还没建起来的,少年新军只有一个简易的营地时,寻个机会趁着夜色悄悄的潜进去将朱由楫和凌濛初、阮大铖和冯梦龙一起给杀了,但是在远处偷偷的观察了好一阵,最终因为陌刀营严密的岗哨和不停的巡视,而选择了放弃。
不得不只能安排人手,每日里远远的盯梢,好寻求刺杀的机会。
被朱由楫推荐给万历,暂时执掌东厂印的李进忠,未来额魏公公,带着东厂的精锐番子,也早已经亲自潜伏到了扬州一带,在这一带暗中追查着徽、晋盐商的不法之事,收集者他们和两淮官员互相勾结,利用朝廷的纲盐改革牟取暴利的证据.......
朱由楫在前几日还收到了他命人从扬州送回来的第一份密报,里面已经罗列了十好几条盐商和官员互相勾结的证据,其中还追查到了一条重要线索,称当初为了瓜分纲盐窝本,这些人还留了一份名单和盟书,只是尚不清楚这份名单、盟约究竟是在谁的手中,还正在全力的追查中......
朱由楫不由的在心里暗赞,不愧是大明历史那位未来能够权倾朝野的魏公公,果然是有着几分能耐的,这让他在心里面对这位未来的魏公公的警惕与重视不禁又提升了三分。
阳春三月,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春风从江南越过长江,跨国黄河,撒下阵阵春雨,使得整个北方在经过了一冬的凛寒之后,世间万物都陆续的活了过来。
田野间,山寺中,达官贵人的府院内,各色当季的花朵竞相争春。
在这样的时节之中,有一群从遥远的泰西(说明一下,欧洲在明清时期一直到晚清之前,中国人无论是官方记载还是口头称呼,大多都是这样称呼欧洲的)漂洋过海来到大明客人,从濠镜澳出发经过近一月有余的涉水跋山,终于远远的望见了大明京师那厚重高大的城墙。
这群人从遥远泰西而来的客人,一个个高鼻梁、深眼眶;蜷曲的头发,或黄或红,除了其中两人以外,其余的人身上穿着的服饰也与大明百姓迥然不同,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条十字架的项链,更有几人手中还夹捧着一本厚厚的经书。
虽然风尘仆仆,面有倦色,但是每一个人的眼神却都是透着兴奋和好奇。
这群人从泰西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为了向东方传播他们主的福音而来的耶稣会士,换成后世国人习惯性的称呼叫做西方传教士。
当见到大明的京师之时,这群人中不时的有人发出一声声的或是惊叹,或是溢美的词汇。
一行人拍着队,在城门处缴纳过入城税后,守卫城门洞子的官兵也没有任何因为他们是异国之人,和怪异的相貌而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和许多进出城门的百姓一样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因而,一行人很顺利的便入了城去。
对于这群传教士而言,入城之前和入城之后,完全就是两个不同世界。
看着干净整洁的街道,沿着街边鳞次栉比的各种店铺,熙熙攘攘的人流,尽是欧洲没有的繁华和富裕。
这些人中,除了本就到过的大明京师的,其余之人皆是好奇
的四处张望,在路边遇到一些自己不认识的新奇玩意儿,都忍不住要上前询问一下。
这些人的神情和动作,基本上就如同晚清时期的那些国人,在第一次踏出国门前往欧美留学、做劳工时候的样子。
“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其中一名传教士对着领头的人问道。
领头之人年纪已经比较大了,他是这群人中唯二的身着大明儒家读书人衣服的人,虽然是高鼻深目的白人,但是身上那丝绸制作的儒服衣冠,仍旧让他的身上多了几分东方式特有的儒雅与书卷的气息。
这人便是金尼阁。
至于另外一名没有穿着传教士衣服,而是和金妮阁一样身着八名儒生服饰的,叫做汤若望。
金尼阁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京师风物,扭头与身边的另外一名领头之人,龙华民互相交流了两句,然后才说道:“我们需要先去见一见保禄徐。”说罢,与龙华民一起领着众人按照徐光启回信上的地址,去寻徐光启的住处。
同样是阳春三月的时节,遥远的辽东。
自从熊廷弼到任辽东之后,从去岁入冬开始,再到今春,明军已经小规模的主动进攻、骚扰大金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了,虽然损失并不是很大,双方互有伤亡,但是却足够恶心人的。
这些手段应该是自己大金用来对付大明的才是,怎么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所以这让努尔哈赤有些上火,好几次都想要再次在辽东发起对明军的大规模战事,好好教训一下可恶的熊蛮子。
但是在考虑到此前的几场大战下来所获得的的收获还没有完全消化,同时因为熊廷弼已经基本将防线重新给稳固了下来,真要贸然与大明军队交战,自己并没有多少的胜算,于是都被他给忍了下来。
此时的野猪皮,并没有因为萨尔浒一战而灭明军近六万精锐的狂胜,以及此后接连攻下开原、铁岭等辽阳外围据点,还有彻底覆亡了世仇海西叶赫部的一连串军事上的胜利,就冲昏了自己的头脑,而利令智昏。
他任旧足够的冷静,依旧保持了足够的隐忍和耐心,等待着再次发动战争,从大明的躯体上狠狠的撕咬下一大块血肉的机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风尘仆仆的李永芳,潜出大明京师之后,按照原路绕道蒙古草原返回了辽东。
两份情报,一前一后,相距不过是半个多月的时间,被从大明京师送到了辽东,努尔哈赤的案头。
一份是《大明〈邸报〉增刊》,上面刊载的是《精忠报国英雄传》的前十回内容;另一份自然就是关于朱由楫情报。
努尔哈赤第一时间召集了一众贝勒和心腹大臣,聚在一起针对这两份情报进行议事。
“这两份情报,都是佟养性与杜度在明国的京师收集回来的,大家伙都看看,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众人互相传阅着,大致翻看了一遍。
莽古尔泰是最后一个看完,也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汗阿玛,明国人的这劳什子《精忠报国英雄传》,无非就是和咱们平常听的那什么《三国》、《水浒》的一般无二,不过就是明国的读书人在说咱们大金的坏话罢了,杜度他们不是已经探听到了写这些东西的明国读书人名姓了吗,等他们把这些杀了,自然也就没有问题了。”
“倒是,那万历狗皇帝竟然在封了皇太孙和兰陵王之后,又让兰陵王练兵这事儿有些意思!
努尔哈赤只是谈谈的瞧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在等着其他人开口,还想要再听听其他人的看法,实则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三贝勒所言有道理,明狗在战场上打不过咱们,就只会用笔杆子来骂咱们了,就算能够挑起明国百姓对咱们大金的仇恨,也无甚紧要的,只要将那几个作者杀了也就是了。”努尔哈赤的兄弟,穆尔哈齐一掌拍在旁边椅子的扶手上,赞同到:“倒是那个叫朱由楫的小崽子,从情报上的这些传言来看,确实有些不凡。”
随着莽古尔泰与穆尔哈齐的发言,整个议事厅内的众人,顿时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纷纷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一言我一语的,还不时的会有互相的反驳上几句。
大多都认为第一份情报并不重要,倒是第二份情报更加具有价值。
从体型上最肖努尔哈赤的黄台吉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转动右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在最后的努尔哈赤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才站起来说到,“汗阿玛,儿臣以为几位贝勒和大臣们说的都有几分道理,不过真要说哪一份情报更重要,对我大金的危害更大的话,我以为还是第一份,若是哪一分情报 队打进更有价值的话,无疑还是第二份。”
“这第一份情报,明国人的书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他们的百姓,咱们大金有多磨野蛮和残忍,告诉明国百姓大金并非是不可战胜的,至少在前宋的时候,如这岳飞、韩世忠、虞允文这些人便曾经打的咱们的祖宗没脾气!
放任这些书在明国流传个几年,我大金的勇士在于明国的士兵交战的时候,或许会有更多的死伤也说不定。
至于第二份情报,于现在的大金而言,并无多大用处,这价值或许只有在明国的皇太孙当了皇帝之后才会体现出来,我大金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去挑起那朱由校与朱由楫兄弟之间的互相猜忌,甚至于让明国自己产生内乱。”
“黄台吉的看法与本汗的想法倒是有几分不谋而合,”努尔哈赤脸上满是赞许之色,拍了拍案上的两份情报之后,又似自言自语一般,却是对厅内所有人问道,“明国的这本《精忠报国英雄传》真要是流传开来了,可以抵得上十万人马!”
“你们可有和破解之策?”
黄台吉笑着道:“阿玛,此计既然是明国汉人出的,想来应该也只有汉人才是最了解汉人的,以我之见,不如问问李永芳和范先生。”
见所有人的目光看来,李永芳露出谄媚的笑容,“大汗,这个奴才相不出什么破解之策。”
所有人都自当没有听到李永芳的话,对李永芳有几分本事在场的人都清楚,他们看得是范文程。
范文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不过动作和回话的语调却是将自己放的很卑微,“大汗,要想破明国人此计,很简单!”
“哦?”所有人都是一副感兴趣的神色。
“那便是杀!”范文程轻飘飘的从嘴里将自己的对策吐出来,“只有在辽东杀的狠了,让明国境内的汉人将他们对大金的仇恨变成恐惧和害怕,要让明国的朝廷和百姓想起来: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一条让努尔哈赤在辽东彻底的站稳脚跟之后,令努尔哈赤对辽东的汉人展开了非常血腥的大屠杀,使得原本在辽东有着近600多万的人口的汉人,在短短几年时间之内锐减至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狠辣毒计,就这样在范文程这位大汉奸的口中轻飘飘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