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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贫道修的是问情道     千秋皇明txt下载     千秋皇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推荐李进忠暂掌东厂印

    朱由楫针对大明盐政提出的两个建议,以及他从食盐的角度,对战国时期秦国与楚国的战争进行了一番别样的分析见解,论证食盐对朝廷和百姓的重要,听的万历连连颔首。

    尤其秦楚在巴地打了近百年的战争,若是从食盐的需求角度来分析的话,仔细思来也就越发可以让人理解了。

    毕竟食盐历来都是重要物资,在科学技术水平有限的古代,甚至于有时候可以在一定程度直接上升到一个国家的战略高度,作为国家的战略物资的,就如同后世的石油、和某些矿产一样。

    古人虽然缺乏后世那般对食盐的科学认知和相关理论,但是有一点却是都知道的,那就是人如果不吃盐的话干活就没有力气,军队如果不能补充盐分到了战场也没有力气砍人,这样带来的后果很严重。

    况且食盐的生产和贩卖还关系到国家的财政收入,是以历朝政府其实对于盐政其实都很重视。

    当然朱由楫提出的两点建议确实也还比较粗糙,只是他在入宫的路上临时想出来的,很有可行性,但是具体的一些操作细节方面就还需要仔细的在斟酌一番才成。

    后世的他就是重庆开州人,在国防大学读书的时候寝室里有一哥们儿就是四川自贡的,也听说过不少四川和重庆古时候产盐的一些传说,而且四川、重庆,包括湖北、湖南许多地方的方言当中一直都还管食盐叫做盐巴。

    自贡便是四川盆地中最大的一处井盐产地,其次重庆东北部与湖北交汇地带还有三处比较大型的盐场,巫溪宝源山的大宁盐泉、、彭水郁山镇伏牛山盐泉、湖北长阳县的清江盐泉,他记得巫溪的大宁盐泉直到后世仍流淌不息,只不过因为大规模的海盐而停止了产盐,成为了一处文化名胜被保留下来。

    只不过,四川的井盐因为周边额地理地形限制,加上古时候交通不便,使得井盐出川比较困难,这一点在很大的程度上限制了井盐的市场。

    万历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对朱由楫说到,“既然此策是你提出来的,皇爷爷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了,只是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明白吗?”

    “孙儿省得,会谨遵皇爷爷教诲的。”朱由楫认真的回答到。

    万历对朱由楫这般年纪虽小却聪颖多智,做事沉稳的气度很是满意,又对他问道,“楫儿你以为当派谁去彻查收集罪证合适啊?”

    “请问皇爷爷,是想要将此事交给文官还是厂卫?”朱由楫并没有回答,而是反提了一个问题给万历。

    “有何区别?”

    “有!”朱由楫神情郑重的说到,“若是由文官去往两淮追查此事,孙儿担心反而会被那帮蛀虫提前获知消息,反而不利于查案,孙儿不认为这朝中的文官有多少人是干净的,真正终于国家的只是少数人罢了;若是交给厂卫去办,可以直接命他们暗中行事,且厂卫都是我皇家的家奴,他们的一切都皇爷爷给的,办起事来比文官要更加的忠心。

    只是若是用厂卫查案,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这些人到地方之后会胡作非为,借机敲诈勒索地方;当然,也有可能会有人吃里扒外,与地方官员和不法盐商互相勾结。”

    “不过,孙儿以为,皇爷爷还是用厂卫暗中查案为好。”

    万历想了想,“既如此,那便交给东厂去做吧,只是这东厂厂督一职自从陈矩去世后就一直空着......”

    “应当让谁提督东厂呢?”万历皱眉沉吟到。

    “皇爷爷,孙儿倒是有一合适的人选,或许可以胜任。”朱由楫心中一动出言到。

    万历遂问道:“说来听听,是何人?”

    “回皇爷爷,此人是大哥身边随侍的太监,李进忠。”朱由楫缓缓将自己心中最适合的东厂督主人选说与了万历。

    “李进忠?”万历自语到,“此人朕见过,倒也是一个办事勤勉,为人机灵的好奴才!”

    “既然如此,那便由李进忠暂代东厂厂督,此时就交给他去暗中调查吧。”想到此处,万历决定道。

    朱由楫与万历爷孙二人的谈话内容,陪坐在万历身边的郑贵妃全程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表面上看起来神色十分平静,内心当中却是对朱由楫有着些许的忌惮,虽然此刻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多少再要搬到太子朱常洛而让福王朱常洵回京取而代之的心思。

    朱由楫和朱由校两兄弟会突然在大年初二的时候,被万历不顾礼制的直接敲景阳钟召集群臣上殿,册立为兰陵郡王与皇太孙的前后经过。虽然经过万历与王皇后下令封锁不得外传透露,但是郑贵妃作为万历最宠爱的妃子,又是可以在宫中与王皇后分庭抗礼的存在,想要知道些消息还是很容易,虽然对于当晚万历和朱由校、朱由楫三人在房间里面谈了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得是一定与当晚那四个时辰的密谈有关系。

    今次万历与朱由楫这对爷孙在它面前的谈话内容,让她大感吃惊。没想到朱由楫小小年纪竟然就能与万历商谈盐政这般重要的大事,对于盐政的一番分析以及提出的建议,更是条例清晰、头头是道,方才与万历奏对时所展现出来的睿智头脑,从容的神态,还有眼神中隐隐透出的自信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岁小孩子的样子。

    尤其是听得朱由楫与万历二人只是三言两语,竟然就敲定了东厂掌印太监的人选,这更让她在心里面对朱由楫的忌惮又提升了三分。

    虽然万历只是让朱由楫推荐的人暂代东厂厂督的职责,暂时掌东厂印。

    郑贵妃在心中已经十分的确定,皇上属实是十分的喜爱朱由楫这外他新封的兰陵王了。

    要知道东厂可不是一般的衙门,而是可以与锦衣卫其名并驾,同样有着监视文武百官、侦缉审讯的职能。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一职按照大明惯例向来都是由司礼监中排名第二或者第三的秉笔太监担任。

    现在的李进忠在宫内可是没有任何实际的职务的,虽然随侍在身为皇太孙的朱由校身边,但是其地位也并不是很高。

    比他更有资历的太监可是大有人在。

    朱由楫向万历建议让李进忠去东厂其实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的。熟悉明末历史的他可是深知这位李进忠的本事和能力,让这位执掌东厂也不过只算是顺应历史,提前将这位明末历史上的大宦

    官魏公公给放了出来,登上大明的政治舞台而已。毕竟文官和宦官天然就不对付,而且历史上的魏公公战可是能够治的东林党欲生欲死的狠人。这麽做,同时也算是卖他魏公公一个人情,与他结下一份善缘,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于是,当日下午,在万历的旨意下,李进忠便跟坐火箭一样嗖的一下子就升官了,正式走马上任暂时接掌东缉事厂掌印。

    李进忠突然接到万历要他暂时接掌东厂的旨意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接就被这突然从天而来的馅饼给砸晕了,直到万历召见了他,要他带领东厂番子暗中调查纲盐之法,同时收集查探两淮盐官是否有与盐商勾结,私自内定瓜分盐纲窝本之事。

    李尽忠这才确定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真的砸到了自己的头上,顿时激动不已,一边流着泪叩头谢恩,一边向万历保证到一定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务。

    也无怪他会如此激动了。

    想他李进忠自幼家境贫穷,混迹于街头,却因为欠了赌债为了躲避追 债而自愿净身入宫,做了太监,做了太监之后不断的巴结逢迎,低声下气,不想今日竟然一朝有幸可以暂时执掌东厂,这幸福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

    而且听万历这话显然是要重新启用东厂,这是有大动作啊。

    因为世宗皇帝不大信任太监,而是更加信任锦衣卫,所以东厂的风头一直被锦衣卫压着,没有什么作为;到了万历朝,因为年幼的时候受到太监冯宝的各种监督,对于太监也没有太多好感,太监们除了被万历派出去替他在全国当税监以外,东厂也没什么有作为的机会。

    准确的说东厂除了在京师附近瞎晃悠,基本上就没有执行外出监督百官的权力,就连万历设立的矿税监也都和东厂没啥关系。

    说起来,东厂近些年唯二的两次有事儿做,能够找到些存在感,还都是因为他朱由楫的缘故,一次是因为皇家香皂工坊,一次是因为清查五年商税,不过都更多的都只是干些辅助工作。

    自己这次让万历将东厂重新给放了出来,让东厂番子单独负责对纲盐法的调查,也就默许了东厂可以到全国各州府活动,也不知道这帮没有了小jj的阉人会不会感谢自己。朱由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如此想到。

    出了翊坤宫,李进忠连忙一脸谄媚的对朱由楫表示感谢,“奴婢多谢兰陵王殿下在皇上面前的提携。”

    朱由楫没有居功,只是笑着道:“李公公不必如此,您是大哥身边的人,孤这也是在帮大哥培养一些助力,况且以您的能力这东厂厂督迟早也是您的。”

    “哪里,若是没有殿下向皇上举荐,奴婢也做不成这东厂的代厂督啊,”李进忠陪着笑低声说到,“殿下对奴婢的恩典,奴婢无以为报。”

    “李公公既然已暂督东厂,用心办事便是,此番是东厂的机会,也是李公公您的机会。”朱由楫笑着提醒到。

    “此事皇爷爷非常看重,孤以为您最好是亲自带着番子走一遭,切记一切都要暗中行事,不得打草惊蛇,查实了罪证之后第一时间回禀与皇爷爷,若是差事办的漂亮,相信这暂代二字很快便能去掉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为子侄人选为难的武勋

    调查纲盐法是不是真的有官商勾结,内定瓜分盐纲窝本这件事,万历在听过了朱由楫的一番分析过后,决定将事情交给了朱由楫全权负责。

    万历对眼前这位被他亲自册封为兰陵王的皇三孙还是比较放心的,天资聪颖,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了许多大人才具备的稳重之风,将这事情交给朱由楫负责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历练了。万历至今仍然还会时不时的将朱由楫交给他的“太平永定十策”拿出来读一读,尤其是经过那一晚近四个时辰的谈话,虽然对“太平永定十策”当中的有些地方任旧不是很认可,但是却也听进去了朱由楫的许多分析和建议。

    将朱由校与朱由楫兄弟二人分别册封为皇太孙与兰陵王,其实就是在为后续的变法做准备;只是封朱由楫郡王爵而不是亲王爵,也是为了今后的变法做准备。

    他打算将变法改革,延续大明国祚的重任交到兄弟二人手上,由兄弟二人携手完成。

    万历的打算朱由楫自是不知道的,但是万历肯将这麽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负责,万历是有意要锻炼自己这一点他倒是多少能够猜测的道。

    让李进忠这位未来的九千岁暂时接掌东厂,用他来调查这件事,朱由楫自认为很合适。

    毕竟按照原本的历史,在明末的政治 斗争中就是这位一度压的东林党文官在地上摩擦的,他对李进忠的办事能力有一百分的信心。若是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的话,李进忠也不会成为明末历史上声名赫赫的“九千岁”魏公公了。

    这事情让李进忠去执行就可以了,自己就居于幕后策划一下就成了,自己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培养打造自己的班底势力,过一段时间依照圣旨选送的勋贵子弟应该就要入京了。

    从翊坤宫出来,朱由楫一边往宫外走去,一边在心里思虑着,突然又折了回去。

    待朱由楫与李进忠都退出去了,郑贵妃心情有些许复杂的对万历问道,“皇上,如此重要的事情就这般交给兰陵王负责,是不是有些......”

    “爱妃是想说朕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郑贵妃还没有说完,万历便笑着问道。

    郑贵妃有些尴尬的颔首。

    万历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到,“朕知道爱妃心里对洵儿之事依旧有些难以释怀,只是都过去这般久了,就让他过去吧,校儿和楫儿是好孩子,朕做这些都是为了大明江山,也是为了你与洵儿啊。”

    “皇上......”郑贵妃深切的望着万历叫到。

    万历阻止了她要说的话,“朕知你心意,爱妃不必多言。”

    然后才又继续解释道,“朕这几年也认真观察过几位皇孙,由校、由楫兄弟二人在与由崧、由榘和由检相处过程中恭谦礼让,由楫更有仁孝,有由楫在朝中,朕百年之后,楫儿也能保爱妃与洵儿一脉富贵。”

    郑贵妃眼角含泪,真正要说话,这时,有宫女来报称兰陵王又回来了,正在殿外求

    见。

    万历见到刚出翊坤宫不久,就又回来的了朱由楫,有些意外的问道:“楫儿可还有什么事要向皇爷爷禀告的?”

    “皇爷爷,孙儿想请皇爷爷再下一道圣旨。”朱由楫直接将自己突然又折回来找万历的目的告诉万历到。

    “你要什么圣旨?”万历疑惑道。

    “孙儿想请皇爷爷下旨,命大明正三品及以上武将,和勋贵一样选送10岁至14岁年龄的子侄入京。”

    万历一听便明白了朱由楫的目的,这是有意要将有爵位的勋贵子弟和没有爵位的将官子弟放在一起。对此,万历自然没有不应允的,当即便答应了朱由楫的请求,第二日这份圣旨便被发了出去。

    然后朱由楫告退,离了翊坤宫,又特意去向王皇后,朱常洛请安之后这才离开皇宫,返回十王府。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去操心的事情,朱由楫也乐得悠闲,每日里就在府中继续完善着他将针对勋贵和武将子弟的训练计划,以及对墨狼进行训练,他准备将它训练成一只出色的军犬,而且还是军犬中的狗王!

    朱由楫原本以为李进忠在接掌东厂的时候不会很顺利的,不花费一番功夫肯定没法让东厂出京执行任务的,东厂内可是还留有不少陈矩提拔起来的手下,这些人骤然见到李进忠空降过来,肯定不会服气的。

    却不想李进忠这家伙不愧是能够成为“九千岁”人物,竟然仅仅只是用了三天的时间,便基本上坐稳了代理东厂厂督的位置,再辞别过朱由校后,便将所有精干的番子放了出去,开始在京师和两淮活动。

    李进忠和东厂上下干劲十足,差事办好了,他李进忠和东厂的春天也就到了。

    李进忠虽然意气风发,但是并没有得意的便将朱由楫对他的提醒给抛在脑后,所以去两淮一带活动是他亲自带队,而且东厂的番子出动也没有大张旗鼓,为了不打草惊蛇,而是悄悄咪咪的分批出京,潜入两淮一带的。

    朱由楫到没有去关注李进忠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这麽快的就掌握东厂,他关心的在京师以外的勋贵、武将子弟什么时候能够入京,他已经基本上完成了计划书,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大明的勋贵、武将家的子弟,对这些人进行训练了。

    毕竟这可是他下的很重要的一步棋,关系着自己今后的班底势力班底建设,由不得他不去重视。

    创业开公司还需要有自己的团队呢,更何况自己这还是要守卫大明的江山,保护中华文明,如果历史不发生大的改变,自己今后铁定是要和农民起义军、关外的建奴、蒙古人在战场上做过好几场的。

    守江山可比创业难度要大多了。

    熟不知,朱由楫在关心着这些人什么时候可以在京师聚齐的时候,熟不知万历前后两道圣旨,早已在大明勋贵以及三品以上的武将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这些人当中除了少数

    几个隐隐猜测到万历和朱由楫目的,其他大多都闹不大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不过既然是当今圣上下了圣旨,要他们选送子侄给皇孙们做伴读,自己这些做臣子的自然应当遵从旨意的。

    只是这个自家的子侄到底要怎么选,就让他们为难了。毕竟是要给皇孙们做伴读的,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一位以后会继承皇位的皇太孙,万一自己的子侄不符合皇太孙的心意怎么办?这可是关系到自家的富贵和地位的,千万不能马虎,必须要认真考虑一下。

    还有的就有些纠结了,这自家子侄当中没有符合10-14岁这条年龄要求的怎么办?要麽是自家的子侄年纪太小,要麽就是自家的子侄已经成年,要麽干脆就是只有闺女没有儿子。

    这让咱们怎么选啊?没有办法按照圣旨将子侄选送上去,这算不算是抗旨啊?

    还有的则因为自家子侄太多了,有些为难到底应该选送哪一个?尤其是不少的公候勋贵府中,是应该选以后要继承爵位的嫡子呢,还是应该选以后没有什么机会袭爵的庶出子?

    这是个问题。

    比如位于南京的魏国公府,北京的英国公、定国公和成国公府,就都在为这个问题感到为难。

    这四家都是大明如今一等一的顶级勋贵世家,自家的子侄都不少,符合圣旨上10至14岁之间年龄要求的都有好几个。

    最后思来想去,魏国公和定国公、成国公府,各自选送一名自家没有机会袭爵的庶出子弟。徐弘基、朱应槐、徐希皋想的比较多,想的是自家在保证原本爵位富贵传承的同时,自家能够再多出一两个爵位,国公不敢想,有个侯爵、伯爵的就心满意足了。

    英国公府就简单直接多了。老英国公张维贤很干脆直接的就把自家的两个嫡亲孙子叫到了他的身边,給他们讲述回顾了一番祖宗的英勇事迹,训诫勉励了他们几句要他们记住老张家的爵位富贵都是皇上给的,一定要忠君效死,以后绝对不能辱没了祖宗的威风和英明。

    想到此前朱由楫与他的谈话,现在他算是琢磨出味儿来了,这圣旨虽然是万历下的,但是这主意肯定是万历新封的兰陵王朱由楫出的。这位兰陵王的抱负不小,更兼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计、手腕。

    张维贤觉得他在朱由楫身上看见了世宗皇帝的影子。

    所以他准备把自己现在的两个嫡孙都送去。

    同样感到为难的还有远在云南的黔国公府。黔国公府同样是大明顶级勋贵世家,相对于大明其他的恭候勋贵,黔国公府世镇云南,是真正的云南土皇帝,祖上是大明开国功臣沐英。

    黔国公府是最后才接到圣旨的,60多的沐昌祚在接到万历的圣旨后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因为沐家现在并没有满足条件的子弟,孙子辈的都已经成年,曾孙辈的到是有几个未成年的,但是最大的曾孙女也才九岁,最小的更是还在穿开裆裤。

    沐昌祚思来想去,最终只能写了一个请罪折子派人送去京师,向万历说明情况。

第一百五十三章 登慈仁寺毗卢阁眺望京师

    朱由楫关心勋贵和武将子弟何时才能到齐,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见识这些大明的高门子弟,对这些人进行训练了。为此他还特地命曹化淳去找人打听了一些消息,除了本就在京师的勋贵和三品以上武将家的子弟已经将名单上报给了万历以外,京外的这会儿都还在赴京的路上,恐怕还要再等上最少半月的工夫。

    对此朱由楫也只能安心等待了,毕竟这是几百年前的古代,大明可没有后世华夏发达的铁路、高速公路网络,不存在后世的各种现代交通出行工具:飞机、高铁和汽车啥的能够让人们只需要花费至多两三天的时间,甚至于几个小时就可以在相距极远的两地间往来。

    好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也不会无聊,他并不是没有事情可以做的。

    至少没事儿便可以摸索着对墨狼进行军训,然后偶尔指教一下他的三位王叔关于四轮车行的一些事情。而且这几日京师的天气难得晴好,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些回暖之意,京师左近许多地方的一些不怎么畏寒的花儿也都已经早早的开了,似乎是在提醒人们春天快到了。

    特别是一些寺院宫观当中,尚未及春便已经在含苞绽放的迎春花和梅花吸引了许多百姓前去欣赏美景,顺便还可以上香还愿,祈求神灵保佑。

    还有不少的文人士子也一并呼朋唤友,甚至于邀请几位京中有名的清倌人一道在这些地方办些诗会。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站在王府院落中的一科梅树下,看着枝上傲艳的梅花,他才发觉,春天的气息已经悄然的临近了。朱由楫突然想起上元节的时候,那江映蓉将自己贴身佩戴的香囊在临别的时候送给了锦绣绸记的少东家曾富泽,还约定了一起去慈仁寺上香赏花来着,应该就是这几日吧?

    他决定自己也去凑凑热闹,来大明这麽久了,京师的道观、寺庙他还一个都没有趣见识过呢,就当是出门散心了,顺便还可以多和那曾富泽交流交流,以后也好将之收揽到自己麾下,替自己效力。

    想到此,朱由楫喊来曹化淳,让他派人再出去打探一下,江映蓉和曾富泽二人的动向,二人今日是否一起去了慈仁寺。

    很快他便得到了确切消息。

    这次出府,朱由楫没有带上朱徽妍,小丫头此刻还在睡懒觉呢,陈清越被他留在了王府让她代替自己继续训练墨狼,也没有带什么侍卫,就他与方正化、曹化淳三人。

    朱由楫自信,有着方正化在身边贴身护卫着足够了。

    十王府在内东城,慈仁寺则位于外西城,这之间相距甚远,自然不可能步行而去。乘坐马车穿越大半个内城,出宣武门沿着内城墙左行之后走西斜街......

    下车后,只见寺庙内外人还不少,寺外的广场上还有不少售卖香烛、果篮的摊贩,也能见到不少士子打扮的读书人或独自、或三五成群而来,还不时也能见到从一些马车上下来一些富贵人家的女眷。

    来上香礼佛,还愿赏花的人还真不少。

    慈仁寺便是后世北京城的大报国慈仁寺,被作为后世的北京古文化市场,也算是一大文化旅游景点。

    大报国慈仁寺这名字其实是在螨清乾隆年间才改的这名字,在大明的时候最初叫做报国寺,据称始建于辽朝,但规模不大,

    后来在大明初年塌毁了。

    到了成化二年,因为成化帝生母周太后的弟弟出家为僧,于是皇家拨内帑钱粮,命人在已经塌毁的报国寺东南隅修建了大慈仁寺,将原本的报国寺也圈在了里面,百姓们根据习惯,还是喜欢称作报国寺。

    慈仁寺占地有25余亩,规模宏大,错落有致的建有七进殿房,寺院内外移种栽植了不少古木、梅花、桃花什么,因为有皇亲国戚在此出家为主持,慈仁寺声名日隆,渐渐的香火越来越鼎盛,然后便有了朱由楫见到的此番景象。

    因为到了春闱的时候,许多来京应试赶考的读书人因为囊中羞涩,住不起好的客栈便会在这附近下榻或是寄宿寺内,所以在这慈仁寺的殿前廊下,书摊相连;寺周街巷间,也开着不少书铺,不时就能看见一些个文人士子在这些书摊间流连,在书铺内出入。

    这麽多人,慈仁寺又这般大,上哪儿去和江映蓉、曾富泽他们偶遇呢?

    最后朱由楫决定还是凭运气吧,能遇上最好,偶遇不上就当是出门来慈仁寺观光旅游了。

    在山门处下了马车,缓步入寺。随意的在寺院内转悠了几圈,在供奉有佛祖、菩萨或是罗汉的殿中,都有不少的善男信女上香叩拜,他不信佛,所以并没有进去。

    后世的他可是依稀听说过,寺中收藏有一尊窑变观音,为镇寺之宝,还有两株双龙奇松是金代所栽,室内还有一座高三十六级的毗卢阁,登临远眺,大半个京师的景色都可以尽收眼底。

    所以在前殿各处转悠一圈之后,朱由楫径直往后院而去。

    入了后院,朱由楫顿时感觉和前殿比起来简直像是到了两个世界,许是后院少了几分前殿的香火与喧杂,禅房花木之间到多了几分清幽雅静。

    “殿下,前面不远处那被长廊围着的便是毗卢阁了。”曹化淳低声向他介绍到。

    临近了朱由楫才发现长廊间竟然还聚集了不少人,这些大多都是一些文人士子,还有一些漂亮的女子在期间。

    朱由楫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登个毗卢阁远眺还需要排队?”

    “殿下,看这样子似乎是京中的一些士子或是富贵人家的少爷,约了些京中有名的清倌人在此办诗会。”曹化淳瞧了几眼后向他介绍到。

    “办诗会?去打听打听,谁办的?”

    很快曹化淳回来称是当朝首辅方从哲的孙子与几个京师有名的纨绔包下了此处,邀请了一些京中的名妓、士子举办的。

    一帮纨绔子弟竟然学人家附庸风雅举办什么诗会?朱由楫稍微一想便能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质量,不过便是一帮纨绔公子趁机泡妞,另有一些士子想要趋炎附势罢了。

    好好的一个佛门清静子弟,任由一帮纨绔子弟胡搞乱搞,看样子今后变法改革的过程中,这大明的那些个宫观寺庙也应该要好好整顿一下才成。

    朱由楫如是想到。

    “诶,有请柬吗?”不知道是哪家府纨绔的两名下人拦住了朱由楫他们,“没有请柬的话就请回吧。”

    说话的那副神态、语气很符合恶奴两个字。

    “本公子还是头一回听说入这毗卢阁还

    需要请柬的,”朱由楫摇头道,“本公子去哪儿向来都是不需要用到请柬的。”

    其中一人鼻孔朝天的道:“以往是不需要的,但是今儿就需要了,因为这里今日已经被我家公子包下了。”

    “你家公子是谁?”朱由楫好奇到。

    “听好了,我家公子乃是当今首辅方大人的嫡孙方书杰。”拦着朱由楫他们的那人一脸得意的道。

    “那你知晓我家公子是何人吗?”曹化淳见不惯他们这幅嘴脸,忍不住道,“别说是你家公子了,就算是你家老爷见了都必须叩首行礼。”

    “管你家公子是谁?口气不小!”

    两名恶奴神气的叫嚣着,“没有请柬,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进。”

    这边的争执引得了不少在长廊中的男男女女看热闹,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的。

    朱由楫懒得再和他们废话,直接给方正化示意了一个眼神,下一秒两个拦路的方家恶奴便被惨叫着扔了出去,朱由楫顺利的入了毗卢阁,见到了阁内的那一尊窑变观音像,不过以他的眼光也没瞧出有什么特别不凡的地方。

    登上阁楼顶层的时候,朱由楫立刻便见到了所谓的诗会。

    确实是诗会,男女加起来人数约有30余人,正在玩儿着飞花令,自己写诗作词的没几个。

    突然见朱由楫三人出现在上面,这些人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明白朱由楫他们是怎么上来的,下面不是有人守着吗?

    这时候两个恶奴哼哼唧唧的在后面追了上来。“少爷,这三人没有请柬硬闯进来的。”

    方书杰指着冲朱由楫喊道:“喂那小子,你是哪家的少爷?本公子怎么没见过你?”

    朱由楫闻言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他,看年纪应该也就比自己大个6、7岁的样子,长相不赖,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而是反问到,“你就是方书杰?”

    “不错,”方书杰一挺胸膛面有嘚瑟的道:“本公子正是方书杰。”

    “你还没回答本公子里又是哪家的的?”

    朱由楫摇摇头,“我是谁你回去问你爷爷方从哲自然就知道了,说不定过段时日还会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你爷爷呢?”

    “今日这毗卢阁归我了,方正化、曹化淳,赶人!别让人打扰孤看风景。”

    朱由楫的话顿时便让这里所有人不满起来,纷纷叫嚷着凭什么,更有人直接亮出自家的家世背景,企图吓唬到他。

    只是这些注定是无用的了,很快便被方正化与曹化淳二人全都给驱赶了下去,方书杰因为反抗眼睛上还被方正化给揍了一拳,才老实的下了毗卢阁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放下两句狠话,叫嚣让朱由楫等着,迟早有他好看的。

    毗卢阁四面皆可眺望京师美景,站在高处凭栏而眺,大明京师这座当世有着百万以上常住人口的宏伟城市,大半个京师的风物与繁华尽收眼底。

    站在上面,巍峨厚重的紫禁城依稀可见,后世北京著名的卢沟桥更是清晰可见,望卢沟桥上行骑,历历可数.......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京师的风水形胜

    朱由楫独自一人在毗卢阁上,倚栏凭高,眺望京师美景,神怡心旷,今日方才真切的感受到这座城池真正的美景。

    站在这里,东、南、西、北四方皆可望远,极目远眺,甚至隐约可以见到西边与北边的山脉起伏之状。

    想来那便是太行山脉的西山与燕山山脉的军都山吧?

    朱由楫不懂风水,只是从后世的一些关于北京城的介绍中,对北京城的风水有一点浅显的认识。不过即便如此,此刻的他朱由楫单从地理地势和军事角度出发,也能看出许多北京城的不凡之处,这让他心里面由衷的对设计和营造了这座城池的那些人感到敬佩,同时也有对永乐大帝当年将都城从南京迁到北京来的胸襟与气魄感到佩服。

    虽然永乐地帝迁都北京,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南京多为建文旧臣,又是传统文官势力的集中地,还有许多人并不服气他做皇帝,而北京是他的龙兴之地,经营许多年都是自己人,迁都可以更好的让自己坐稳皇位,治理国家;但是朱由楫却更愿意相信永乐大帝迁都北京是为了天子守国门!是为了更好的对付甚至于谋求消灭草原上的北元蒙古势力。

    此处也叫幽州,燕京!在宋辽之时这里属于燕云十六州,是北宋皇帝和官员、将军们恋恋不忘的汉家故地,做梦都想收回去的地方,是宋太宗三次北伐,汉家数十万精锐儿郎埋骨的地方。也是辽朝用心经营的膏腴精华之地,辽朝为了更好的经营以幽州为中心的燕云十六州,更是创造性的在华夏历史上使用了一国两制,在朝廷中设立南北面官“因俗而治”,北面官统治契丹和其它游牧民族,南面官则是模仿唐代制度建立汉人官府机构,基本上直接以燕云之地的汉人自己管理汉人,给了燕云之地汉人相当大的一部分自治权。

    于是辽朝直接将这里升格成为了辽朝的都城之一,变成了辽朝的南京析津府。

    由此才有了此后的金、元,大明及至后世的螨清到红色新中华都在此定都的的千年都城历史。

    这里的地理形势实在是太重要了,西枕太行余脉,北边就是燕山,两条山脉在南口会合形成向东南巽方展开的半圆形大山湾,山湾环抱,南边就是开阔平坦的华北大平原,更有长城蜿蜒在燕山之中。

    地势顺应华夏整体地理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微倾,西有桑干河、洋河等在此汇合成永定河,东有潮白河,北京城山环水抱,东临辽碣,西依太行,北连朔漠,背扼军都,南控中原,无论是从经济发展的角度还是战略军事战略的眼光来看,都是极佳的形胜之地。

    元朝建国,在为都城选址的时候,直接出动了刘秉忠、郭守敬师徒二人会集数位风水名家共同堪舆规划,便是看重了此地的山水形胜,位势俱佳,唯一比较缺憾的是地上河流水位不够,所以又从地上和地下引了两条

    水脉进行补充。

    大明立国之后,北伐收复燕云,攻取了大都之后便将原来蒙元的皇宫给拆除了,然后成了朱棣在登极做皇帝之前的燕王封地。

    等到靖难成功,朱棣当了皇帝,决定迁都北京,于是以姚广孝为首会集了当世廖均卿、蒯祥等数位风水堪舆名家,还有一位交趾大匠阮安一起,到北京堪舆选址,然后在元朝原大都城的基础之上开始布局营造大明的京师——北京城。

    以南京皇城为蓝本,既要延续南京皇城宫殿的星宿布局,又要符合北京的地理形胜,还要废除蒙元的残余王气,于是堪舆师们在设计的时候,将皇城宫殿中轴东移,使元大都宫殿原中轴落西,处于风水上的“白虎”位置,加以克煞前朝残余王气;凿掉了原大都中轴线上的御道盘龙石,废掉周桥,建设人工景山。

    更有大明的京师设计营造了一东一西的双龙并护的风水格局。一条水龙和一条陆龙衡山环水,奇观蔚为!

    西边水龙以太液池南面部分(后世南海公园)为龙头,将湖心岛点做龙睛,剩余的太液池(后世中南海和北海)整体构成龙身,再以什剎海做龙尾,摆向西北方向。

    东边陆龙俯卧在整个北京的中轴线上,承天门势若龙吻,金水桥为龙的颔虬,东西长安街仿佛龙的两条长须,从承天门到午门一带便是龙鼻骨部,太庙和社稷坛如同龙眼,故宫恰似龙骨龙身,四座角更楼好像是龙的四爪,伸向八个方向,景山、地安门大街和钟鼓楼构成龙尾。

    正阳门正好似一宝珠,形成双龙戏珠之意。

    皇宫的前朝和后宫布局除了暗合紫薇星垣额天星之术,同时无论是从天运风水分析,还是从地理风水而言,整个紫禁城的风水布局,按照风水而言,都是峦头与理气的绝妙配合。

    而后整个城池的布局也是花费了大量心思使其符合易理和风水原理。比如整个京师形似一个凸字,外城为阳,开立七座城门,是为少阳,内城则为阴,开立九座城门,为九阳之数。内老外少,成内主外从之势。按照八卦易理,老阴、老阳为变卦,少阴、少阳为不变,内用九数‘阴中之阳’。内城南墙设三座城门,取象于天,属乾阳之卦,内城北墙开立城门两座,取象于地,属坤阴之卦,皇城中央又布置五个门,则是取象于人。

    由是人在期间,顶天立地,天、地、人三才齐备。

    大明以北京为京师,以南京为陪都,构成南北二京,北京作为全国政治、军事上首都,南京则作为大明的经济、文化上的首都。

    皇帝和中央朝廷在北京,好坏皆有。

    首先是皇帝便极大的摆脱了南方文官的制掣肘,虽然后面因为土木堡之变,并没有起到什么卵用;其次京师靠近

    长城,距离大明的边关不远,方便中央朝廷更好的控制和指挥屯驻在九边重镇上的几十万精锐边军进行防御或是进攻作战;再有便是将朝廷的中枢放在北京,可以更好的经略西北和辽东,同时能够对南方形成居高零下的形势。

    不过因为京师距离边关太近,如此一来的弊端也是很明显。北边尚有北元残余势力未灭,时常扣边骚扰,朝廷必须在京城周边和九边长期屯驻重兵,给朝廷的财政系统带来很大的压力;而且九边重镇稍有疏忽,还有可能面临被敌人兵临城下,重演靖康之变的可能。

    事实上,终大明一朝近三百年的历史中,北京城被外敌前后三次围攻。

    英宗天顺年间土木堡之变,京师被蒙古瓦剌部围城,大明推立监国的郕王登极为帝,在于谦的主持下成功守卫了北京城;一百余年后,世宗嘉靖年间庚戍之变,京师被蒙古鞑靼部围城,被各路勤王大军逼退了回去,却也将京师附近的人口和牲畜给劫掠一空。再然后便是历史上明崇祯时期的关外建奴突破长城防线围攻京师的己巳之变,虽然大明最终打退了黄台吉,并没有让建奴讨到太多的便宜,但是也让黄台吉发现了大明军队防线上的授守御漏洞,以至于此后又有了黄台吉带领八旗兵先后四次破关而入,兵临京师城下。

    也正是大明的京师离着边关长城沿线如此之近,而大明朝廷在几次面临异族大军围城的情况下竟然都能够坚持住没有迁都,而都是选择了直接正面强刚硬怼回去,就是不愿意求和割地、赔款什么的,才不得不佩服朱棣的决心和魄力。

    这也才有了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铮铮铁骨与誓言祖训。

    在毗卢阁,吹着高空的冷风,眺望着京师内外的美景,朱由楫的思绪飘的有点儿远,不禁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似乎完全进入到了一种空灵的状态,仿佛刚刚看到的北京城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副三d动态投影图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还有他脑海中曾经在后世所看见过的北京地理地形卫星图,以及瓦剌部也先围攻北京、鞑靼部俺答汗围攻北京,还有崇祯朝时期黄台吉五次率兵入围京师的敌我双方兵力部署和调动路线。

    此刻,已经单纯的从登高望远,欣赏京师风景变成了,他正结合自己在后世所学的军事知识,将自己想象成明军的最高军事统帅,进行推演,自己在面对异族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要如何攻守,兵力要如何配置,有没有可能利用京师的周边的地理形胜,将入围京师的敌人尽数歼灭?

    以方书杰为首一众人被方正化与曹化淳堵在楼下,几次想要上去都被方正化一人给收拾了回去,一群人在下面直跳脚。

    这些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注意到此前朱由楫让方正化和曹化淳将他们赶下毗卢阁时候的自称。

第一百五十五章 犯疑惑的方从哲

    站得高,看得远,欣赏到的风景自是不一般。

    今日还是他 第一次一窥大明京师的全貌,京师的繁华与恢宏,周边的地理形胜,实在是让人震撼!此刻他多少能够理解为什么许多的文人墨客都喜欢登高望远,然后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了。

    闭目将自己放在明军统帅的位置上,结合他后世所学的军事知识以及所知晓的历史,他开始尝试着去在脑海中推演大明朝爆发的几次北京保卫战,尤其是对后来螨清八旗在黄台吉的带领下五次破关入寇。

    推演了许久,朱由楫最终无奈的睁开眼睛,微微的叹了口气。如果自己的到来对这个世界的历史没有大的改变的话,历史的车轮依然会沿着既定的轨道向前行驶,即便自己是孙武或是复生,想要在北京城外和长城以南的这片广大地区上歼灭螨清八旗也很困难。

    当朱由楫从毗卢阁上下来的时候,方书杰这些人已经散了,只有三三两两的一些人还再长廊内,那位峨眉女侠江映蓉和锦绣绸记的少东家曾富泽正巧就在一边低声谈笑。

    两人身边的丫鬟和小厮一脸无趣的在一边打着酱油。

    朱由楫有些意外的挑挑眉毛,笑呵呵的上前去,打招呼到,“你们好呀。”

    朱由楫突然笑吟吟的出现在面前,正谈笑着的两人反应各不相同。江映蓉猛地跳了起来,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看着朱由楫“你......你......”的语无伦次了半天。

    曾富泽笑着到:“原来是黄小公子,你也是来这报国寺赏花的?”

    朱由楫摇摇头,随口胡诌到,“并非赏花,而是听说这毗卢阁上可以眺看京师美景,所以特体前来领略一番。”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真实有缘啊!”此时江映蓉已经渐渐的镇定了下来,正要准备给他行礼,朱由楫说笑的同时,给了一个威胁的眼神,阻止了她的行礼。

    江映蓉只能略显尴尬的一笑,到:“这麽一说还真是有缘。”

    “哈哈,确实有缘!”曾富泽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一亩,哈哈笑着道,“上元节那夜与黄小公子所谈甚欢,黄小公子对于商贾之道的言论实在是让我耳目一新,所获匪浅。”

    瞧他此刻的神情与说话的语气,完全就是将朱由楫当做了一个同龄的自己一般,竟然直接把峨眉的江女侠给冷落在了一边,开始向朱由楫请教一些商业上的营销知识。

    朱由楫本就有心与他交好,自然也乐得与他互相交流,时不时的扔出一两个后世人们经常用的一些营销方案出来。

    朱由楫自然不会将他所知道的后世那些个商业营销方案全都一股脑的告诉曾富泽,毕竟他肚子里面关于后世那些商业营销的知识也是有限的,自己并不是学这专业的,也不是商业职场上的精英。而且曾富泽现在也还不是他的属下,还不值得他将自己肚子里面所有的后世商业知识倾囊相授,所以他在于之交谈的过程中是有所保留的,不过即便是如此,也让曾富泽对这些知识感到非常受用。

    无意间瞥见江女侠一脸幽怨无奈的样子,朱由楫这才意思到自己打扰了人家约会呢。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向他们告辞,离开了慈

    仁寺。

    不过,他在离开之前还特意的挖了一个坑给曾富泽,留下了一个后世有名的关于商业营销的问题,让曾富泽去琢磨。

    如果他在这京师开了一家制作和售卖梳子的小作坊,现在他想将这些梳子卖的更好,于是他想要另辟蹊径,就将小作坊内的伙计召集了起来,告诉他们谁能把作坊的梳子卖给寺庙的和尚,便提拔这名伙计做售卖梳子的掌柜。并给出了十日为限。

    如果曾富泽是其中的一名伙计,他该如何将这些梳子卖给寺庙中的和尚。

    然后留下听完他的问题一脸疑惑和不解的曾富泽和江映蓉。

    从慈仁寺出来后,朱由楫并没有按照原路直接返回十王府,而是让方正化与曹化淳二人驭驶着马车上了广宁门大街,然后绕行了一段路程去了一趟崇北坊。

    见了见阮大铖、凌濛初和冯梦龙三人,关心了一下他们三人的工作,了解了一下三人关于抗金小说和戏曲的创作。

    这可是关系到对建奴的舆论宣传战争!

    方书杰盯着淤青的熊猫眼回到了府中,只是刚回府中不久就被方从哲给撞了正着。

    “站住!”方从哲手里握着一卷《尚书》见方术杰鬼鬼祟祟的从他书房经过,眉头微皱的轻喝到,“今日又去哪儿鬼混了?”

    方书杰只能不情不愿的回过身去,尴尬谨慎的道:“孙儿给爷爷请安,您今日没有去内阁啊?”

    “孙儿今日越了几个朋友一起去报国寺参加诗会去了。”

    方从哲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半边眼睛清肿着的方书杰,冷哼了一声,“既是参加诗会去了,那你这脸上的伤又是如何一回事?”

    方从哲虽说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忙于朝廷的政务,但是对于自家的几个孙子多少还是有些关注的,尤其是这作为嫡孙的方书杰平日里是个什么样子还是清楚的,他口中所谓的诗会多半又是和一帮狐朋狗友出去广哪家青楼了,曾经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也不是没有,简直和他爹一个德性!

    想到这里方从哲就有些来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家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孙子里面也没有争气的。万历四十六年 要不是因为儿子犯了事情,自己也不至于想着指望杨鎬在辽东战场上打胜仗,然后自己在靠着举荐之功捞儿子,或许也不会有后来的萨尔浒大败。

    萨尔浒之败,万历虽然没有处理怪罪与他,但是朝中大部分都知道杨鎬是他方从哲向圣上举荐的,如今杨鎬在辽东打了败仗,丧师辱国,作为举荐者,他在朝中与京师的威望与声名还是受到了严重影响的。

    “孙儿是真的是和朋友去报国寺参加诗会去了,”方书杰对方从哲还是很惧怕的,“爷爷若是不信,尽可以派府中下人去报国寺向寺中的和尚询问便是。”

    “至于孙儿脸上这伤......”方书杰一脸愤慨,“说到这儿我就来气,本来孙儿和几个朋友在毗卢阁内诗会办的好好的,突然有一混账小子带着两个护卫冲了上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的公子,说是今日毗卢阁他包下了,就要赶我等下去,孙儿与几个朋友自然是不干了,于是便与他理论........”

    方从哲愤愤不平的一阵添油加醋的将自己在毗卢阁内与朱由楫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与了方从哲听。

    对方书杰的话向来都是只听三分真的,当听到他的讲述中朱由楫说的那句“别让人打扰孤看风景”时眼中猛地闪过一道亮光,敏锐的抓住了那个“孤”字。

    所以方从哲听罢突然有些关心的问道,“你说动手赶你们下毗卢阁的两人是叫方正化、曹化淳?”

    方书杰有些愣愣的点头,“命令他们赶我们下去的那小子是这麽叫他们的。”

    方从哲将拿着《尚书》的手背负在身后,“那小公子年纪多大,长相如何,叫什么名字?”

    “啊!”方书杰更懵了,“年纪也就10来岁的样子,长相如何孙儿也没仔细瞧他啊?至于叫什么名字,孙儿就更不清楚了。”

    “不过那小子倒是提过一句,说让我回府中问您,您自然知道他是谁,还说什么过段时日还会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你爷爷呢,”想了想方书杰补充了一句,然后有些试探性的问道:“怎么,爷爷,您真的认识那小子啊?”

    方书杰正一脸期待的希望从方从哲口中知道答案,心里计划着等自己知道对方身份了再去找那小子的麻烦呢,哪里料到,方从哲却突然举起手中的书卷啪的一下子就敲到了他的脑袋上。

    “混账东西!”

    这一下彻底把他给打懵逼了,一脸委屈巴巴的望着方从哲,搞不明白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动手揍自己了呢!

    “那是兰陵王!”方从哲瞪着方书杰冷不然的开口道,“当今圣上最疼爱的三皇孙。”

    这下旨可怕方术杰给吓的差点儿没有趴地上去。

    方从哲可是见过朱由楫好几面的,虽然在在方书杰的的叙述中,那句“别让人打扰孤看风景”只是一句很不起眼的话,但是方从哲依然敏锐的抓住了,能够自称为“孤”的向来不是皇子就是王爷,尤其还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10岁左右的孩子。

    如今的大明京师,能够自称为“孤”的十岁左右的孩子也就刚被当今万历天子册封不久的皇太孙朱由校,还有兰陵王朱由楫了。

    皇太孙基本上都是住在宫内,唯有兰陵王因为是住在十王府内,可以随意在京师当中四处行走,而且他没记错的话似乎兰陵王身边跟着的两名随侍太监就叫方正化、曹化淳来着。

    方从哲只是皱眉思索了一阵,很快便猜到了朱由楫的身份。想到此处,方从哲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满是疑惑的想着兰陵王竟然说要登门拜访自己究竟是何用意?还有这是否是兰陵王有意为之?

    作为万历十分信任的内阁首辅,方从哲时常会入宫与万历商议一些事情,有不少此都可以在御书房内见到朱由楫的身影。方从哲绝对算的上是大明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能够被万历信任在大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一人独相这麽些年,能力后城府什么的自然不会差的,所以知道东西自然也要比其他人要多。

    别人不知道,至少他就很清楚,杨涟、左光斗二人到现在还在外面负责清查大明朝五年商税的这事情,真正的出主意的就是兰陵王。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此书可胜十万兵

    见方从哲眉头深皱,方书杰小心翼翼的问道:“爷爷,那人不会真的是当朝兰陵王吧?”

    方从哲从思索中被打断,有些不满的瞪了方书杰一眼,“在京城能自称为‘孤’的,又是十岁左右的孩子,除了皇太孙就是兰陵王,皇太孙今日未曾出宫,不是兰陵王是谁?”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今日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嘛!”方书杰立时感觉自己亏大了,心里依旧不大相信,于是小声嘟囔着道:“爷爷您不会搞错了吧?”

    “我还没老糊涂呢!”方从哲没好气的冷哼到,“从今日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就呆在府中,哪儿也不许去。”

    方从哲直接给他下了禁足令。

    方从哲府中发生的事情,朱由楫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捧着一叠小说与戏曲的原稿,虽然都还只是一些没有完本的稿子。

    朱由楫认真的翻阅了一番,三人的文笔自然没得说的,而且还融入了一些后世网文作者的套路在里面,朱由楫对此大为满意,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里面写的有些半文半百,并非是后世那些小说一样全是大白话,他在读起来感觉就像是后世读《西游记》和《红楼梦》一般。

    不过一想到明清虽然是华夏古代文坛上小说创作的巅峰时期,白话章回体小说非常流行,但是毕竟不是后世,无论是文人士子还是普通百姓,其实在写文章、说话的时候与后世全面提倡白话文后还是有所差别的。朱由楫便也就释然了。

    看的出来阮大铖、冯梦龙与凌濛初三人在创作上还是很用心的,尤其是在小说人物的创造方面很明显的是有听取了朱由楫此前给他们的意见。

    直接用市井小人物为主角,创作了基本挺不错的中短篇小说。

    尤其是凌濛初与冯梦龙二人竟然还在合做创作一本《精忠报国英雄传》的长篇章回小说,阮大铖负责给小说编排成戏曲。刚刚开始动笔,还只是写了不到10回。

    只是这10回不到的内容就已经深深的吸引了他,小说的开头竟然直接就是是以女真人完颜阿古打称帝建国开始往后写,辽、金、宋三朝许多的官员、将领也都是真实的人名,只不过做了艺术加工,里面没有设置绝对的主角,三人似乎有意将历史上出名的抗金将领如宗泽、岳飞、韩世忠这些人都囊括进去......

    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精忠报国英雄传》前面十回的手稿。

    “这本《精忠报国英雄传》写的非常好,本王很期待你们将它全部写完的哪一刻,你们怎么会想到些这样长的一本小说。”

    “回王爷,上回您不是让我们要针对性的创作一些宋人反抗女真人侵略和统治的话本出来,而且最好是能够将宗泽、岳飞、韩世忠、余玠这些人写进去。”凌濛初站出来解释道,“所以我们三人后来商议了一下,与其将这些抗金的名臣、名将单独拿出写一本小说话本,还不如将他们全都放在一本小说里面来写。”

    “况且王爷您那日写给我等的那首叫做《精忠报国》的曲子,我等三人反复听奏,而后便给了我们三人启发,将这些抗金的名将、名臣集合起来,写一部《英雄传》。”阮大铖补充

    着。

    朱由楫颔首,心里想到这想法不错,有点儿《水浒传》的样子,水浒传便是一本么有绝对主角的小说,一百单八将个个鲜活生动,让读者读起来感觉这些人有血有肉,就连里面的奸臣和造反的方腊都刻画的十分到位。凌濛初与冯梦龙二人都是明末历史上有名的小说家,再加上一个明末在戏曲上成就同样不敌的阮大铖,合三人之力共同创作一本小说,想来应该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孤问你们,你们在写这《精忠报国英雄传》的时候,可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

    冯梦龙想了想,对朱由楫说到,“王爷,我等三人需要大量的《金史》、《宋史》等相关史料。”

    “这个好半,孤回头会命人给你们送来,你们好生用心的去写,慢一点儿也无妨,一定要注意质量、文笔,虽然是小说,有着许多戏说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孤依然希望这本书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经得起历史的考究,即便是几百年后仍能被后世的人们奉为经典巨著。”朱由楫语气中带着些期待的对三人说到。

    朱由楫在后世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曾经特别痴迷于两本家将小说《杨家将》和《说岳全传》,最细欢的就是杨家将和岳飞的故事,如果没记错的话《杨家将》的作者似乎就是明朝人,至于《说岳全传》的作者似乎是螨清时期的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本《精忠报国英雄传》一旦创作成功了,绝对是一本非常好的忠君报国的爱国主义小说,无论其艺术价值还是其历史价值绝对会超过《杨家将》和《说岳全传》这两本小说的,说不定后世还有机会成为华夏古典五大经典名著小说之一呢。

    三人连忙表示一定用心,将之创作成为一本经典的小说话本,和戏曲演义。

    朱由楫满意的从三人居住的小院出来后,依旧没有回十王府,而是吩咐直接入宫。临出来的时候,顺带着将前十回的手稿也带走了。

    朱由楫向万历问过安,万历还以为他是为了前几日盐政的事情来的呢。有些意外的问道:“楫儿,怎么?两淮纲盐的事情这麽快就有消息眉目了?”

    “皇爷爷,孙儿并非是为两淮纲盐之事而来,”朱由楫摇头道,“李公公这才刚带着东厂最精干的番子们出京去没几日呢,应当没有这么快的。”

    “既然不是为两淮纲盐之事,你这手中拿的这叠纸张上写的是什么?”万历放下了手中御笔,问他到。

    “皇爷爷,您看过就知道了。”

    朱由楫说着上前走到御案边上,将从冯梦龙三人住处带回来的前十回手稿放到了万历面前.

    万历有些不解的翻看了几眼,而后也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直到将这些手稿全部都看完后,万历才一如此前朱由楫的样子,有些意犹未尽的问他道,“楫儿,这是写的前宋抗金的故事吧?怎么就只有前十回?”

    “没错,皇爷爷,这就是写的前宋抗金的故事,”朱由楫回答到,“这《精忠报国英雄传》乃是孙儿特意命人创作的,目前只写到了这十回的故事。”

    “是你命人写的?”万历大感意外,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他这麽做的用意。

    朱由楫见万历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显然是还没与明白过来自己做这些的目的,于是只能将自己命人招来冯梦龙、凌濛初和阮大铖三人的原因,然后又让三人创作关于前宋抗击金兵的故事的用意详细的向万历解释了一番。

    万历一边听着朱由楫的解释,不时地颔首点头,又不时的凝眉沉思。

    在完全听完了朱由楫的目的后,有些将信将疑的放下手稿,“此书写的确实不错,只是真能达到你说的那些目的?”

    朱由楫自信满满的道,“皇爷爷,那努尔哈赤不是自诩为完颜女真部的后裔吗?连国号都叫‘大金’,既然这样,当年完颜女真部在中原造下的孽债算在建奴头上自然也是应当的。

    朝廷在萨尔浒损失了数万精兵强将,这对大明将士的军心士气绝对会有不小的影响。这本书就是在向大明的百姓们挑起对建奴的仇恨!尤其是对那些有家人在辽东战死的百姓们。

    若是朝廷将这本书传遍大明两京十三省,这就等于朝廷在告诉天下百姓和将士们,朝廷需要像岳飞、韩世忠、虞允文这样忠臣良将,甚至于如梁红玉这样的女中豪杰,向百姓和将士们宣扬忠君报国;也是在告诉将士们,建奴并不可怕,努尔哈赤不过是一时得志罢了,这帮建奴的老祖宗曾经可是被岳爷爷、韩世忠、虞允文这些人在战场上打的哭爹喊娘,狼狈逃窜的,我大明将士必然士气高涨。

    孙儿想来,若是能够转到建州去,那努尔哈赤看了应当会吓的吐血吧?”

    “此书朝廷若是用好了,孙儿以为可胜的上十万大军!”

    万历听罢,忍不住又凝眉沉思了起来,虽然心中依旧还有些许的疑虑,但是却又觉得朱由楫说的这些还是很有几分道理的。

    朱由楫给他说的这还没有写完的《精忠报国英雄传》用好了可以胜过十万雄兵,这话他是不大相信的。不过却对朱由楫说的可以向天下百姓和将士们宣扬精忠报国,这一点却是让他很动心的;而且因为努尔哈赤竟然敢妄自称汗立国,还狂妄的向他下了亲笔战书,后面有更是有明军在萨尔浒战败的耻辱,这更让他深恨努尔哈赤入骨,有时候做梦都想将努尔哈赤剥皮挫骨,能够用一本书给努尔哈赤找些不痛快,万历还是很愿意做的。

    “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朝廷要如何才能将之传遍两京十三神?况且这书还并未写完呢?”万历忍不住问到。

    “皇爷爷,朝廷可以用袛报。”朱由楫说到。

    “朝廷的袛报平常不过是发一些官府用来传递一些公文、奏报,但却是遍及大明的两京十三省,只不过,需要一定的品级才能看到,内容也多为一些公文、奏章。既然如此,朝廷何不办一个《〈邸报〉增刊》出来,袛报只针对朝廷官府,而这《〈邸报〉增刊》便专门用来刊印一些如《精忠保国英雄传》这样的小说,然后将之交给兵部的驿站,以快马速送到大明的各地,同时驿站中会识字的人在茶馆、村镇中向百姓宣读,驿站可以适当向听众收取每人一到两文的铜钱,所得银钱还可以充作驿站士卒的津贴。”

    万历颔首笑道:“楫儿此法不错,明日朕便下旨命人刊印此书。”

第一百五十七章 耶稣会士给徐光启的书信

    万历的旨意很快便发了下去,并没有在群臣中受到什么阻碍,或是遇到什么反对的声浪。

    朱由楫给万历的建议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若是朝廷直接以袛报来刊载一些个小说的话,这绝对会引起朝中许多因循守旧的大臣们所不满的。但若是在不改动袛报的情况下,直接来个借鸡下蛋,就不用担心这些了。袛报依旧是只针对大明的文武官员,只是记录刊发朝廷的公文和一些写的比较好的奏章。

    毕竟官员们的地位和利益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丝毫的挑战的损失,皇帝愿意刊印一些小说话本他们也管不着不是,况且以万历的脾气和性格,他们这些人给万历上了书页没用。

    所以很顺利的得到了执行。

    朱由楫与万历的一番谈话结束,朱由楫随意的又在名为大明江山的这张棋盘上落下了一子。

    这一子落下之后,算是给大明的驿站邮递员儿们发了一波福利保障,明末的那位农民起义军领袖李闯王不就是大明下岗的驿站邮递员嘛。同时也是为了今后可以方便自己掌控舆论做了准备和铺垫。

    朱由楫从御书房出来后,带着几分愉悦的心情又去了一趟兵杖局。

    因为前些时日,朱由楫得到消息兵杖局的消息,陌刀的生产成本已经有了显著下降,到目前为止已经打造出了有近70柄合格的陌刀。

    朱由楫在兵杖局转悠了一圈,见了一面从一开始便负责陌刀复原制造的谭茂、许三宽、铁大勇三位大匠,对三人的工作成果表示了认可,让他们继续研究一下,如何能够再将陌刀的生产成本降低一些,现在的成本虽然从最开始刚复原出来时近120两白银的造价,降低到了100两以内,但是这个成本的造价依旧还是太高了,这样豪华的兵器也就盛唐时期的国力可以玩儿转,真要是想大规模的生产和装备部队的话,以大明如今的国库岁入,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即便是放在大明全盛时期的永乐和仁、宣三朝,大明的财政依旧难以长时间的支撑军队进行比较大规模的装备和作战。

    按照他的的想法,若是能够将成本给压缩控制在5-60两银子左右,他估计经过商税针对后大大明岁入,加上皇家香皂工坊每年带来的收益,大规模的装备部队依旧不现实,但是至少武装出一支两三万人的陌刀军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目前的陌刀依旧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有效的规模化量产,陌刀军想要真正的成军,形成战斗力依旧还为时尚早。

    以兵仗局目前对陌刀的制造速度和成本,便连已经组建好了的陌刀营500人都无法做到人手一柄,对此他也无可奈何,毕竟术业有专攻,他能够记得陌刀的复原图纸什么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兵仗局的顶级大匠们能够根据他提供的图纸将陌刀复原出来就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剩下他也插不上手,只能将事情交给兵仗局继续想办法解决,自己等消息就行了。

    回去之后,第

    二日,朱由楫便让曹化淳传了他的命令给程豹和牛大壮二人,叫他们带了一对人跟着曹化淳,从兵杖局将那已经锻造出来的70柄合格陌刀用马车运去了军营。而后,两人开始领着陌刀营的500将士分批次的运用这70柄陌刀先进行训练。

    既然一时半会儿500人的陌刀无法准备齐,那边先暂时利用手中有限的陌刀,一边进行适应性的训练,一边等着下一批合格的陌刀锻造出来就再进行换装吧。

    想当年,后世的pla在部队换装方面,以为经济和科学技术等条件限制,也差不多是这般过来的。

    反正这500人的陌刀营也暂时不需要他们上战场的,朱由楫表示还是可以等得起的,就当是养兵千日了。

    也确实是养兵千日了,因为如今的大明内外都比较平静,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听说哪里来了有人造反的奏报,就连属于战区的辽东也没有爆发什么大的战事,除了边军小股的精锐与建奴互相之间有些摩擦性的战斗以外,辽东的明军忙着筑堡建城,也不见努尔哈赤有什么军事行动,倒是熊廷弼依旧会有事没事的外出巡视一番。

    明军与建奴就这麽在辽东对峙着,天气已经渐渐回暖,辽东大地上似乎难得的有了一阵短暂的宁静,并没有爆发大战的迹象。不过这都是暂时的表面上的宁静罢了,不论是对于大明朝廷,还是对于建奴而言,双方斗不过是在为接下来的大战积蓄力量罢了。

    大明在辽东的军队需要修复萨尔浒大败的伤口,重新构筑好辽东的军事防线,建奴也需要完全消化掉萨尔浒之战以及去岁八月灭掉海西叶赫部后,所得的巨大收获。

    “殿下,”曹化淳从外面入内,对正在逗着墨狼的朱由楫禀告到,“徐光启在王府外求见。”

    “徐先生来了?”朱由楫闻言放开墨狼,让它自己一边儿玩去,随即对曹化淳到:“快去将徐先生请到书房吧。”

    在书房内见到徐光启,朱由楫有些不解的问徐光启,他不是在负责培训户部的几名主事,准备在四川和山东各挑选一处州府试验推广红薯的种植吗?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需要自己帮忙的?

    徐光启行礼过后,笑着道:“殿下,老臣并非是为朝廷在山东和四川试验推广红薯一事而来,而是另有他事。”

    “嗯?”朱由楫有些不解。

    “殿下,臣收到一封从濠镜澳来的书信,”徐光启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说到,“殿下您也知道,老臣早年称受洗信奉泰上帝,认识几个泰西来的耶稣会士,这些会士当中臣也有几个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想请老臣替他们说说话,再次准许他们入我大明传教。”

    朱由楫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心里确实在一瞬间就想到了澳门、葡萄牙和传教士三个词。徐光启今天不提这茬,他都快要把盘踞在濠镜澳的这帮葡萄牙人和耶稣会的传教士给忘了。

    徐先生,孤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些泰西来的传教士可是皇爷爷亲自下旨驱逐的,就因为他们曾经不准许教民们祭拜祖宗,拜祀孔子或是其他神佛。”朱由楫皱眉,从徐光启手中接过书信说到。

    徐光启微微叹了口气,“确实有这原因,正因如此,老臣不敢擅自做主,心知殿下您对泰西之学并不排斥,所以特意前来与殿下商议一二。”

    朱由楫在徐光启说话的同时,已经展开了信件,快速的看了几眼,让他感到有些以外的是这封信竟然不是用的拉丁文书写而是用的汉语,或许是因为汉语用的还不太熟悉,所以字看起来有些别扭,不过到并不影响他的信中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是在开头以上帝这位主的名义向徐光启表示了问好,然后告诉他说他们这次从罗马返回大明,带来了7000余部欧洲的图书等物品,同行的还有数名会士同僚,他们想要向大明翻译介绍这些书籍,希望得到徐光启的帮助,同时也希望徐光启能够帮他们说说话,希望大明朝廷可以再次允许他们入大明进行传教活动。

    落款人金尼阁。

    放下书信,朱由楫在心里面思索开了。金尼阁,这位可是最早的一批来华的西方传教士之一,不正是自己需要的人才嘛?说实话,他对于这些人来大明传教不传教的并不感兴趣,他是绝对的宗教信仰自由者,他更看重的是金尼阁从欧洲带来的那7000余部科学书籍。

    想到这里,他道:“徐先生,我大明与泰西诸国的学问各有优劣,学者之间互相交流、印证彼此的学问,本王以为是非常好的;只是传教嘛......”

    朱由楫想了想,才有继续说到:“我大明已经有了道教、佛教以及回回教,除了道教是我大明本土宗教以外,佛教和回回都是从异域传入,到如今除了回回教还有些格格不入以外,佛教已经非常成功的融入了我大明的礼仪和文化之中。

    敬天法祖,乃是我华夏自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以来,可以说是我华夏文化的根脉所在,我大明百姓可以不拜神佛、不拜孔孟,但是绝对不能不拜祖宗炎黄,若是天主教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不干涉我大明受洗的教民祭祀先祖,叩拜三清孔孟,尊重我大明的礼仪文化,朝廷允许他们在大明传教到也不是不可以。”

    “殿下心胸、见识非常人所能及也,”徐光启感服的说到,“殿下此言,老臣以为甚为有理。”

    “徐先生就不必夸奖孤了,”朱由楫笑道:“这样吧,徐先生您可以去信邀请他们先行入京来,孤回头自会向皇爷爷请一道旨意,暂时准许这些泰西传教士们入境行走,至于是否允许他们传教,等孤见过这些人之后再说不迟。”

    “臣替他们先行谢过殿下。”徐光启听后高兴的道。

    “先生不必如此,”朱由楫很直白的告诉徐光启说到,“孤也只是看重了他们带来的那7000余部书籍,还有他们所掌握的一些天文历法、航海与铸造火炮的知识罢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蟒服冠带

    送走了徐光启后,朱由楫忍不住又看了眼桌案上的书信,然后喊来了曹化淳,吩咐他将书信自信收藏好,不要弄坏了或是弄丢了。

    这封书信可是来华的传教士写给徐光启的书信,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金尼阁用汉字写的亲笔信,几百年后这就是华夏与欧洲文明交流的见证,妥妥的文物,其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这是一封特殊的书信,说不定这封书信就会在几百年后的某个时间里,被中外的学者们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间从皇家的收藏中发现。朱由楫如此在心里想到,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为后世的华夏考古和学术界做贡献。

    说实话,他其实对耶稣会的传教士来北京其实还是有些许期待的。当然并不是他对这些人或是他们的基督、耶稣感兴趣,而是对他们所掌握的自然科学知识感兴趣,尤其是金尼阁在给徐光启的书信中所提到的那7000余册书籍。

    华夏和欧洲因为各自不同的地缘地理环境,一个是大江大河孕育浇灌而产生的农耕文明,一个是海洋海岛催生发展出的商业海盗文明。

    华夏与欧洲是两个风格迥异的文明体系。

    两个体系的文明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都产生了绚烂多姿的思想文化,以及丰富多彩的科学技术。

    华夏的科学技术从先秦时期一直到如今的大明朝,其实并不比西方的科学技术要落后,甚至于曾经一度要领先于全世界。真正的使华夏在后世科学技术上落后于西方的也就是螨清入关后的短短300年不到的时间之内。

    华夏古代的科学技术发展其实一直都是讲究实用性的,大多都是对生产经验的技术总结,可以说是属于综合性的。欧洲文艺复兴过后而快速兴起发展起来的科学技术,更加的注重理论探索,穷究事物的规律和本质。

    此时的西方科学文明尚未将华夏甩在身后,朱由楫认为至少此时的大明在科学技术方面起码是和欧洲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而这些传教士们所掌握的各种自然科学知识正是如今的大明所需要的。

    他更多所期待的其实是西方传教士们带来的自然科学能够被大明本土的应用科学所吸收,对大明科学文化进行补充,从而让华夏文明依旧能够在世界上保持一个领先地位。

    此时的欧洲正是刚经过文艺复兴不久,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快车此时还远未到发车的时候,华夏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同欧洲争夺工业革命的福利,至不济也要与欧洲在未来工业革命的发展中齐头并进才成,绝对不能让华夏全面落后于西方,到最后还反被西方肆意的欺凌。

    送走了徐光启后不久,没两日的时间,宫内派人给他送来了受封兰陵郡王的金册、印宝,还有特地吩咐制造局按照他的身高量身设计制造的蟒袍和冠带。

    金册印宝朱由楫只是随意的看了几眼,便交給陈清越收了起来,随后将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三套蟒袍冠带之上,忍不住仔细的端瞧了好一会儿。

    蟒袍,也叫作花衣,蟒服,蟒袍这名字是因为袍上绣有蟒纹而得名的。

    蟒服为象龙之服,远远看起来和龙袍很像。蟒纹只是在外观上看起来很像龙纹,但实际上并不是龙。龙纹只能绣在皇帝的龙袍之上,龙为五爪,蟒则爪上四趾。

    大明的文武官员在服饰上主要有朝服、祭服、公服、常服和赐服。蟒服在一般的情况下只有太子、王爷才可以穿着的,还有属国的国王,当然也可以被皇帝作为赐服赏赐给有功的文武大臣,或者是受有封诰的命妇也可以穿着,不过除了太子、王爷可以时常穿着以外,这些人只能在特定的时间之内才可以穿的。

    女式蟒服与男式蟒服在形制上大致相同,不同的是男式蟒服主要以四爪的龙纹作为图案,女式蟒服则多以蟒纹加上凤凰为设计,比如以饰凤凰朝阳、凤彩牡丹等图纹。

    在螨清以前,蟒袍加身,一直是士大夫和武将们的最高理想,即意味着位极人臣,荣华富贵。因为蟒服在螨清入关之后,变得就不在如此前那般值钱了,在大明朝,蟒袍除了皇室成员以外,本是皇帝对有功之臣的"赐服",能够有资格着蟒衣的很有限,但螨清入关后,将之则列为了"吉服",凡文武百官,皆可以衬在补褂内穿用,上至皇子下至未入流者都可穿服了,只是在颜色、蟒数上做了区别和限制。

    这次宫中给他送来的这两套蟒袍,和他之前未封王的时候穿过的蟒袍也有区别,他之前还只是普通皇孙时穿过的蟒服是绣的八蟒四爪,而这次的两套蟒服上所绣的蟒纹明显要多少一条,是九蟒。

    三套蟒服,一套绛红,一套杏黄,还有一套则为青色的。

    蟒服也是有颜色等级区分的。一般可以大体分作红、黄、白、绿、黑,紫、粉、蓝、湖、香十色,其中红、黄、白、绿、黑,通常被视作上五色,紫、粉、蓝、湖、香则被视作下五色。

    明黄与杏黄之色,通常都是皇室的专属颜色,只有皇子、藩王才可以穿着的,而且大多也都是在比较正规的场合穿着,平常时候大多都是穿着红色或是紫色的蟒袍,偶尔也可以作为常服穿着。

    至于其他颜色的蟒袍则基本上是作为赐服赏赐给有功的文武大臣的。

    在螨清入关之后,蟒袍在戏曲表演中也是经常使用的,很多时候还经常用明黄色或是杏黄色的蟒袍来饰演皇帝。

    说实话,他是不大喜欢眼前这两种颜色的蟒服的,因为他最喜欢的是白色的蟒袍,不过想到白色的蟒袍对颜值的要求比较高,一般比较适合青年时期的皇子、藩王,或者是有功的青年将领,对气质的要求也比较高,自己现在的年龄和身高都不大符合条件,便只好作罢,接受了眼前的这两套蟒服。

    白色的蟒服就只能等自己的年龄和身高再长大一些了,然后再命人重新制作就是了。

    最后那一套青色的则是属于冕服。按照大明的衣冠礼制,皇帝是冕十二旒,每

    旒五色玉珠十二颗,玄衣、纁裳,十二章纹;太子冕九旒,每旒五色玉珠九颗,玄衣、纁裳,九章纹;亲王为冕九旒,每旒五色玉珠九颗,青衣、纁裳,九章纹。

    然后是亲王世子的冕服,冕八旒,每旒三色,饰玉珠八颗,青衣、纁裳,七章纹。

    郡王则是冕七旒,每旒三色,饰玉珠七颗,青衣、纁裳,五章纹。这是他的礼服,主要是在一些大型的吉礼庆典或是正规的大型祭奠上穿着的,比如参加祭天、封禅或是拜祭轩辕,则都是需要穿上这身衣服的。

    不像蟒袍是唐朝以后才有的,冕服这玩意儿和制度早在殷商时期就已经有了,到了周朝才定制规范、完善起来,然后从秦汉一直延续到大明,直到螨清入关之后实行高压血腥的民族同化政策“剃发易服”才令其在华夏终结。蒙尘三百余载,直到汉服运动的兴起才有重新回到后世华夏百姓们的视线中,只是却早已失却了他原本的被赋予的神圣意义和深重的文化和礼仪涵义......

    最终却被日本、朝鲜、越南等国在很大的程度上给保留下了去,因为受华夏文明的影响,这三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华夏的属国,而且还互相自诩为小中华,冕服、蟒袍同样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被作为国君、储君等人的最高等级礼服存在。

    哪怕是大明灭亡之后,蟒袍和冕服都还依旧在朝鲜和越南两国之间得意延续和流传。

    在冕服上多瞅了两眼后,也让陈清越替他收了起来。这玩意儿自己多半是用不上了,因为大明似乎没有多少吉礼庆典需要自己参加的,而且祭天、封禅估计不大可能遇上了。

    尤其是封禅,这本来是一项非常神圣高大,逼格满满的隆重盛典,结果却被宋真宗凭借他的一人之力,硬生生的把逼格给拉了下来,破坏了封禅的神圣意义。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哪一个皇帝愿意去泰山封禅了。

    大明朝最有资格封禅泰山的太祖、成祖都没有有封禅泰山的想法,后世的大明皇帝自然更没有资格封禅,也不会有想法去玩儿什么封禅了。

    而且自己现在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因为每天的吃的好,营养跟得上,再加上每日坚持习武健身,身体会发育的比较快,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个字便会蹿起来,届时这套冕服就绝对穿不下了。

    朱由楫随意选了那一套四团龙蟒纹的红色圆领蟒服,翼善冠、玉革带、皂皮靴,在陈清越的服侍下穿戴整齐。

    “欧耶,真帅!”

    取来一面镜子,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自己,朱由楫颇为满意的地点了点头,甚至还不忘臭美的摆了几个pose,发现自己果然是很上镜的。

    衣服很合身,鞋子穿着也不挤脚,相反还挺舒服。

    “殿下,你穿着这身郡王冠服的样子真好看。”陈清越甜笑着对他夸赞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与首辅方从哲的交易

    方书杰自从那日从报国寺回府之后,从自家爷爷方从哲口中得到赶他出毗卢阁,还被自己放言威胁要他好看的那个少年是当朝的兰陵王以后,便一直有些忐忑,担心朱由楫会为此找他麻烦。就其实朱由楫可是说过有空会亲自登门,上府中拜访他爷爷方从哲的。

    所以自从被方从哲给他下了禁足令之后,便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府中,不再出去在京师里面四处浪。

    可是一连过了好几天都不见兰陵王登门,这让方书杰的心思有活络开了,以为朱由楫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再加上被方从哲禁足在府中不许出门,早秋憋坏了,于是忍不住趁着方从哲还未下值会府,找了个机会悄悄的溜出了府门。

    朱由楫当然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要亲自登门拜访方从哲的话,不过只是因为此前有些事情耽搁了而已,而且他还没想好应当以什么样的形式去拜访方从哲。

    正巧自己的蟒服冠带被送了过来,朱由楫摸着蟒服的面料,心中一动,干脆就穿着这身蟒服光明正大的前去方府了。

    穿着蟒服光明正大的前往方从哲府中和不穿蟒服所代表的可是两种含义,给朝中文武百官们传递的信息也不一样。他就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朝中的文武百官们知晓,他这位万历天子亲封的兰陵王去见了当朝的内阁首辅,让百官们去猜测。

    自己若是没记错的话,万历四十六年,正好是大明朝党争比较激烈的一年。方从哲本是属于无党派人士,妥妥的万历帝党,却也没能幸免被破卷入了党争。

    长子方世鸿在狎妓时牵涉入妓 女坠马身亡事件,然后被人弹劾,方从哲本来是想辞职的,但是被万历继续留任,不过却大大影响了他的形象。后来因为萨尔浒战败,主将基本上都是他举荐的,更是让他威信大减。

    虽然万历对他信任依旧,但是此时的朝堂之中应该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掀起形成了倒方的谋算。

    想必方从哲的日子应当并不怎麽好过,他的儿子到现在都还在牢里面呆着呢。

    朱由楫摆明身份拜访方府,这一举动可以释放出许多的信号出去。

    “这里就是方从哲的府邸?”朱由楫负手看着眼前的这座府邸,不过就是一座大点儿的五进四合院,无论是府门前的石狮子,还是显得有些平常的府门,都没瞧出什么当朝首辅宅邸的气派。

    “殿下,是这里没错。”曹化淳轻声道。

    所以,想要趁着方从哲不在溜出府门的方书杰正巧撞上朱由楫。

    一身大红色四团龙蟒纹郡王服的站在府门前的朱由楫,一身月白色士子长袍打扮的方书杰,两人一眼便瞧见了对方。

    方书杰一只脚跨在门槛外,一只脚还放在门槛以内,就这麽尴尬的盯着朱由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朱由楫也有些纳闷,心道卧槽,这是什么个情况?瞧这货的样子像是要偷溜出府吧?

    幸好这时候,方府中的门子瞧见了想要偷溜出去的方书杰,也发现了府门前的朱由楫,出声缓解了这略显尴尬的一幕。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儿,意思就是宰相府中一个守门的门子那都是相当于朝中的七品官员。虽然大明朝废黜了宰相这一职位,但是内阁首辅在大明就相当于是实际上的宰相,所以方家守门的门子还是有眼力劲儿的,一见朱由楫的那身穿着打扮便知道身份不简单,尤其是衣服上还绣着龙,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穿的。赶紧很客气的问道:“敢为是否是要请见我家老爷?”

    曹化淳开口道:“方阁老可在府中,我家王爷特登门拜访。”

    “王爷,哪家的王爷?”门子有些不解问道。

    方书杰咳嗽两声,“那个...方书杰拜见兰凌王殿下,千岁!”见门子还有些懵逼,方书杰赶紧踢了一脚,门子杆件跟着跪拜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赶紧跑入府邸向自家太夫人通报。

    朱由楫有些玩味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方书杰到:“孤好像记得你说过要让孤好看的。”

    “呃......”方书杰感觉自己心里苦,顿时苦着一张脸“王爷,我只是当时随便说着玩玩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本王问你,方阁老可在府中?”朱由楫方才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也没有什么要在他麻烦的心思,所以转移了话题问道。

    见朱由楫不像是要找自己麻烦,方书杰在心中吁了口气,赶紧回答道:“爷爷今日应该在内阁,算算时间此时应该快要下值回府了。”

    这时方府内有出来了一群人,男男女女的,为首的是一个老太太。“拜见兰陵王殿下,千岁。”

    “不知王爷千岁驾临,请恕老身未能远迎,礼数不全之罪。”

    想必在前面领头的那老太太久应该是方从哲的夫人了。朱由楫赶紧道:“老夫人快快免礼, 是本王冒昧来访。”

    “王爷快请入府。”老夫人顺势起身,将朱由楫迎入府内,然后一面吩咐下人赶紧看茶。

    与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说地,朱由楫凭借着后世的知识储备,逗的老太太开怀不止。

    方从哲从内阁下值回到府中的第一时间,便有人将朱由楫登门的消息告知了他知晓。来不及换下身上的官府,方从哲匆匆入了客厅,“老臣拜见兰陵王殿下,千岁。”

    朱由楫忙上前阻止了方从哲的跪拜到:“方阁老为国操劳,不必多礼的。”

    “孤冒昧造访,还请阁老勿怪。”

    “不敢。”方从哲连忙表示到。见方从哲回来了,老夫人便不再坐陪了,将空间让给了朱由楫与方从哲二人。

    “阁老这些年为朝事操劳,对皇爷爷多次秉公直谏;皇爷爷多年不上早朝,幸得阁老一人勉力撑起内阁,维持朝廷运转,阁老的功劳如何当不得?”朱由楫笑着道。

    方从哲表示到,“殿下过誉了,这些都不过只是老臣分内之事罢了。”

    能够一人独相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这麽多年,而深受万历的信任,果然就没有简单的。朱由楫与方从哲二人聊了许久,方从哲始终沉得住

    气也不问他登门有什么目的,只是与他闲扯,不由得在心里面吐槽到,果然是老狐狸。

    这养气的功夫果然也不是盖的。

    朱由楫虽然是后世的灵魂,但到底还是不如方从哲这种老狐狸,养气功夫还没到家,只能主动向方从哲托出自己的目的,“阁老,实不相瞒,本王今日来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殿下,有何吩咐,但讲无妨。”方从哲这才道。

    朱由楫在心底斟酌了一番言辞之后,方才说到,“想必阁老也知道皇爷爷有下旨让勋贵和三品以上的武将送子弟入宫,伴兄长读书一事。”

    方从哲没有说话,只是颔首。

    “这两道圣旨都是孤让皇爷爷下的,”朱由楫继续道:“孤想请阁老上书皇爷爷,在京师左近招收军户、农户子弟,同勋贵、武将子弟一道,编练少年新军。”

    方从哲思索了一阵,“殿下为何想到让老臣来向陛下上书,而不是直接请圣上下旨?”

    朱由楫,“因为这意义不一样。”

    方从哲道:“愿闻其详。”

    “阁老受皇爷爷信任,入阁多年,想必对大明如今的朝局和国势也很清楚,朝堂上的那些个党争本王现在没什么兴趣去掺和,但是兵事本王确实无论如何也要管一管的。

    两百年的富贵荣华,早已经当年让开国和靖难的勋贵们不堪大用,朝廷如今许多卫所更是兵备废弛,朝廷的军队也已经腐化,本王需要一支纯粹的新军。

    若是直接由皇爷爷下旨,这就只是皇爷爷一个人的意思,只能算作皇家的事情;但若是经过身为内阁首辅的方阁老您亲自上书,便是国家的事情,家和国,孤以为还是应当把国放在家的前面。”

    “殿下是想要借编练少年新军的机会,然后再筹谋参与朝政吧?”方从哲双眼炯炯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朱由楫微微一笑,大方的承认到:“不错,孤想要参与大明的朝政,只是我大明祖制,藩王和后宫不得干政,孤便只能自己设法......”

    “殿下相当皇帝?”方从哲这时候又问道。

    “孤不想当皇帝,孤只想给这大明江山续命!”朱由楫认真的道。

    “如此,请容老臣仔细思虑一二。”方从哲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皱眉说到。

    朱由楫见状,便知道这老狐狸是在衡量利益得失,当即开口道:“方阁老本事锦衣卫世家,时代以此为业,因为阁老科举高中二甲,而后才位列首辅;只是阁老的子孙似乎都不大争气......”

    朱由楫来拜访方从哲之前,专门了解过方家的情况,缓缓道:“不若这样,孤与阁老做个交易,本王给方书杰在少年新军中留一个文职,您将他交于本王,孤保证让他脱胎换骨。”

    “保你方家世代富贵,孤做不到,但是却可以给方家一个振兴的机会。”

    “不知道,阁老以为如何?”

第一百六十章 编练少年新军之议

    朱由楫与方从哲两人的谈话,除了一直侍立在堂外的曹化淳与方正化隐约听得几句之外,方家无任何人知晓他们在堂内到底谈了些什么内容。

    方从哲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朱由楫,不过在朱由楫告辞的时候,却是说笑着亲自将他从正门送了出去。

    送走了朱由楫之后,方从哲返回府中,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内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他。

    数日之后,首辅方从哲上书万历:国朝自太祖肇极至今已二百余年,今国势不振,兵备不整......洋洋洒洒上千余言。

    皇上此前既已下旨让勋贵及三品以上武将选送子弟为皇孙伴读,臣方从哲奏请圣上,将勋贵、武将子弟为骨干,在京师左近招收军户、农户子弟,以兰陵王为主官编练少年新军。

    这封奏折递上去后,万历只是看了一眼,直接御笔一个“准”字。然后直接下发了圣旨。

    方从哲的奏章与万历的圣旨一下,整个朝堂立时就炸锅了,各种奏章跟雪片一样被送进宫中。

    勋贵还有一众武将们都没有上书发言,纷纷保持了沉默是金的态度,咱就只看热闹,不说话。

    不是他们不想上书发言,而是不敢发言。因为自从土木堡之变后,勋贵和武将们的地位就已经被文官超过了,武将和勋贵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完全处于一个被文官们压制着的状态,只要文官不主动找他们麻烦,他们便乐得在朝堂之上当鸵鸟。

    这次的事情他们只要敢上书说话,肯定会引来全体文官的针对,所有的唾沫都会飞向他们,而不是龙椅上的那位万历天子还有身为内阁首辅的方从哲。

    但是一个个的心里面却是已经各自盘算开了......

    而文官们嘛,除了孙承宗、徐光启,还有杨鹤,以及方从哲在朝中的一众门生弟子以外,近乎是全员上书。

    就连因为党争,在朝堂之上已经声势很小的东林党,也有许多人,纷纷上书。

    基本上都是反对的。

    这些人直接给上升到了国朝根本的高度上,在奏折中大骂方从哲误国,同样言辞中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给万历。历数汉、晋、隋、唐东宫六率之弊,藩王掌兵之祸。就差指着万历的鼻子将原本只是燕王的朱棣为什么能够坐上皇位给数落出来了。

    国朝连太子都没有东宫六率,成祖即位后更是彻底的废除了王府的三卫制度,致使国朝的藩王们不能参政、不能掌军。

    就连国朝的东宫属官基本上都是朝廷的官员们挂个名而已,现在当朝首辅竟然公然上书万历天子要编练什么少年新军,而且是以勋贵和武将子弟为骨干,最关键的还是以兰陵王的统帅,这怎么行。

    这不是公然违背祖制吗?况且,他们的前辈好不容易通过一

    场“土木堡”之变将勋贵们摁下去,让文臣可以掌军,若是这事儿真要是做成了,未来岂不是让武夫们重新崛起吗?他们这些文官还如何压制武勋?

    这事儿是万万不行。

    朝堂之上会有这样的反应,朱由楫与万历、方从哲早就料到了。

    面对雪片一般的奏章,万历不急也不恼,一如以前一般直接全都留中,朕不搭理你们。方从哲更是一如既往的按时在内阁上下当值,反正这样的场景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万历与方从哲这对君臣的应对,到真的是颇有几分唾面自干的意味。

    一连着好几日,朝中的文官们都在上书反对编练少年新军一事。朱由楫呆在十王府内,哪儿也不去,就专心的训练墨狼,仿佛这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对以勋贵和武将子弟为骨干在京师附近招收良家子弟编练少年新军的圣旨,朝堂之上的许多文官老爷们纷纷上书,在这一片反对声中,在勋贵武将们不说话的时候,却也有人在不断的议论着这事情,而且还非常的希望这事儿能成。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师左近的军户还有农户们。

    前面提到过,大明军队主要实行的是卫所军制,其实就是吸取华夏历史上的军队屯田经验,是一种寓兵于农,守屯结合的建军制度。后来又因为卫所军制开始崩坏,加上土木堡之变为了保卫京师,朝廷又推行了募兵制,不过卫所制却并没有被废除,相反还一直保留到了大明朝灭亡。

    因为卫所制在大明的黄册中产生了一种大明朝所特有的户籍:军户。

    这些军户为世袭,且管理颇严格,除籍十分困难,大致上就是除非丁尽户绝(简单点而就是你这一家人死绝了)、家中有人成为乐朝廷高官或是皇帝敕免,或者是永远无法除去军籍的。

    大明军户们的主要的义务,就是家里面必须要有一个男人赴卫所当兵,称作正军,其他的子弟就作馀丁或军馀,也就是替补。正军赴卫所,至少要有一名馀丁随行,以助其生活,因为军户负担比较沉重,所以朝廷会多给有一些田地,而且正军免出全部差役,而且在军营的馀丁及原籍下的一丁也可免出差役,以保障其生活并供给正军之生活。

    军丁的分发地点,一般都是以距离原籍地遥远且分散的方式,以防止逃兵,这一点和后世pla招收新兵时采取异地当兵是一样的。

    正军服役于卫所,则必须带妻同行,以安定生活并生儿育女,朝廷会给每一军人分发房屋、田地,每月有固定的月粮,只是实际情形则常分配不足,行军时则发给口粮,衣装则须自备,武器则由朝廷组织工匠生产。军士在营中,又分成守备和屯田二部分,比例也不确定,反正按时轮流,屯田固定上交粮食,以供给守备军队及官吏,目标就是这样一来,朝廷既可以养兵又可以不耗费国家的财力。

    这一

    套制度在大明立国之初的确是一个比较好的军事制度,可是随着全国渐渐稳定下来,人口和经济的逐渐恢复,天下承平日久,武力不再重要,军人地位就大为降低;加上朝廷又经常喜欢以罪犯充军,使的军人的形象更为低下;再有卫所的军官们侵占军屯田地、私役军士耕种的事情经常发生.....所以卫所制开始崩坏,军户们又无法提高社会地位,摆脱军户这个枷锁,出现了许多的逃兵、逃户。

    后来的募兵制,又破坏了早期卫守制度“兵帅分离”的构想,朝廷和内阁必须将兵权下放于将领手中,只是朝廷无法完全掌握兵权,这样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大明朝军队的战斗力,但是也为后期崇祯朝许多将领拥兵自重埋下了口子。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大明的军户日子苦,谁都知道;农户的日子多数时候就更苦了。而且这些人还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大多数的人家家里面都不只一个孩子,至少都是两个孩子。

    本来日子就过的比较穷苦,家里面再加上两个甚至于三、五个孩子要养活,日子就更难过了。尤其是最近这些年,也不知道老天爷发了什么瘟,时不时的就要闹一些灾,这天气也似乎一年比一年要来的冷,粮食也时常欠收,朝廷在辽东和鞑子打仗又要征收辽饷......

    总之就是这日子已经快要没发过了。

    这些人都非常希望可以有机会改变命运,不指望家里面的小子可以封侯拜将当大官儿,至少可以改变一下家里的生活压力。

    眼下皇上要从京师附近的军户和农户中招收13、4岁的良家子,让兰陵王编练少年新军的旨意一出来,顿时便给了这些人一个机会。

    王爷亲自编练的行军,那待遇肯定不会太差。若是自家能够有一、两个小子可以被招收为少年新军,那不就等于是吃皇粮了嘛?还能够让家里面少上一两张吃饭的嘴,家里面的压力也要小上不少。况且既然当兵吃皇粮,还是王爷亲自带兵,那以后肯定是还会有饷银拿的,这些饷银还可以拿回家里面来补贴家用哩。

    再有,要是自家的娃娃出息,能够被王爷看重,或是以后能够在战场上立下些军功,那就更不的了了,说不准还真有机会可以当个百户或是总旗什么的,光宗耀祖呢!

    军户与农户中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读过什么书,不认识什么字,也不明白什么大道理,但是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一套精明算计。

    所以皇上要兰陵王编练少年新军,要从京师附近的军户、农户中挑选招收良家子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如风一般迅速的传播了开来,引得的许多军户、农户互相打听消息,想要确定消息的真实性,朝廷什么时候招人,也好让自家的半大小子去试一试 。

    就连京师许多与这事儿并无什么利害关系的商家、小贩,甚至于一些青楼妓子们都会时不时的议论上一两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将来或可挑起明国内乱

    万历的旨意下达后,许多官员纷纷上书表示反对。

    万历虽然将这些人的奏折都留中了,但是却谴内侍传了朱由楫入宫去。

    指着御书房内被留中的那满满的一大筐奏章,万历语气中带着些感慨道:“楫儿,都看见了吧,这些都是朝中文官们表示反对的奏章,这还只是编练一支少年新军,这些人都不断上书反对。”

    “皇爷爷,孙儿早就知道会有这样情况,所以才让方阁老上书奏请,”朱由楫一点儿也没有意外,只是说到,“这些人之所以反对的这麽激烈,虽然更多的只是出于维护文官集团地位考虑,预防朝廷再次扶植武将勋贵;但是他们这些人反对的理由其实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万历闻言微微颔首,朱由楫能够看出来的问题,他作为大明朝的天子自然也能的出来。

    “既然你已想到此处,可有和破解之策?”

    朱由楫淡然笑道:“这事情简单。”这些东西对于朱由楫而言,早在他向万历进献上《太平永定十策》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有了腹案。

    “皇爷爷可以再下一道旨意,少年新军不单从勋贵、武将和京师赴京军户、农户中挑选,凡在京文官也可以选送13、4岁的子弟入少年新军;少年新军在接受封闭化军事训练的同时,还要让他们上课、读书,不单要学习兵书,还要学四书五经,由文官担任教导。”

    “孙儿料定,在京的文官们必定有许多人不会愿意将自家的少年子弟送入少年新军的,如此便可以让他们住嘴;至于任用文官担任少年新军营的文化教导,人选自然由孙儿说了算。”

    “况且,以孙儿想来,这些日子朝廷要在京师左近挑选军户、农户家的良家子编练少年新军的消息也应该已经传开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他所料想的一样,这消息早已经在京中和京师附近的卫所、村镇之间传开了,已经有不少军户和农户家庭在互相之间探听着这消息的真实性。

    就连去岁年末的时候,乔装打扮过后从辽东绕道蒙古入关,潜入京师的建奴们也不禁对这消息稍微上了点儿心,忍不住多关注了一下。

    毕竟他们这段时间虽然被大明京师的繁华富庶给震撼的不轻,年前以杜度为首十余人还忍不住在京师犯下了几宗灭门答案,这让他们这些人因为害怕被大明朝廷的官府发现形藏,而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但是依然还没有忘记他们这些人被努尔哈赤派来明国京师的目的。

    查出并杀掉写那些对大金不利的小说、话本的作者,探听明国朝廷的情报还有想办法收买明国的官员。

    明国朝廷上的任何消息都应该是他们要探听关注的。

    事实上,在明国的朝堂中本就有此前曾经在辽东为官的时候被努尔哈赤收买的官员,只是出于种种考虑,佟养性才并没有着急和这人取得联络。

    一座不起眼的临街皮货铺子,如往常一样开门营业。

    皮货铺子的后堂内,佟养性、杜度和李永芳三人齐聚。杜度跋扈的瘫坐在一边的塌上,李永芳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喝着茶水,佟养性手里捧着一卷刚由大明朝廷印发出来的叫做《袛报增刊》的东西,正认真的翻看着。

    杜度满脸不耐的到:“行了,这都翻看了大半天了,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是和此前一样的那些对我大金国不利的话本小说?把那叫 什么冯梦龙、凌濛初,还有阮大铖的人直接找出来宰杀了就是!”

    没错,建奴此刻也已经得知了他们入关来要找的读书人叫什么名字了,唯一还不清楚的就是冯梦龙、阮大铖和凌濛初这三个人现在住在何处,这一点让他们感到有些为难。

    佟养性放下了手中的《袛报增刊》,他虽然也是建奴出身,但是相较于此时的建奴中大多数人都不怎么懂汉家文化,甚至于连汉话都不会说的族人,因为家族很早就定居在了旅顺城中经商,所以他的汉学修养还是很不错的。

    他不得不在心里面承认,论起文化什么的他们大金跟大明简直就是有如云泥之判,单从自己手中的这份叫做《袛报增刊》的东西便可以看出来。老实说,若是抛开敌我身份,若不是各为其主的话,他此刻倒是真的想认识一下冯梦龙、阮大铖和凌濛初三人。

    虽然明知道这上面刊载的《精忠报国英雄传》写的是中原汉人抵抗金兵的故事,这是明国朝廷在向汉人灌输对他们大金国的仇恨。但是当他看完上面的十回故事后,心里面依旧如此想到。故事写的是真的很精彩啊,故事情节跌宕起伏,里面的人物描写也是刻画的如栩如生,感觉这都快赶上《三国》和《水浒》了,竟让他不觉间产生了几分惊叹和不舍,竟然还有些期待着这剩下的章回内容什么时候可以被刊载出来。

    佟养性皱眉瞧了眼杜度,虽然心中对杜度有些不满,不过仍旧是压在心中,自己虽然被努尔哈赤信任,但是毕竟还是外人,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人,杜度再怎么说那也是努尔哈赤的孙子,虽然因为褚英的事情受到些牵连,所以并未发作。只是摇摇头玩笑道,“不得不承认明国人的这所谓的《精忠报国英雄传》写的非常不错,这三个叫冯梦龙、阮大铖和凌濛初的明国读书人还是很有才华的,我都忍不住动了想要将这三人招揽回去,替大汗效命的想法了。”

    杜度不满的冷哼一声,“书写的不错又怎么样?明国还不是被大汗打的损兵折将,这三人再有才华,也不过只是三条读过书的汉狗!还不如咱们这位抚西额驸呢。”

    李永芳面对杜度的讽刺也不生气,早在抚顺城外自己向努尔哈赤跪地请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将身上所谓的尊严与气节给丢掉了。自从投降之后,虽然努尔哈赤将自己的孙女下嫁给了他,但是相对于爱新觉罗家甚至于一些有权势的螨人,比如费英东、安费扬古这些人来说,他不过就是一个有些利用价值的汉人奴才而已。

    佟养性有些头疼的道:“这三个人杀是肯定还是要杀的,只是咱们现在虽然知道了要杀的人叫什么名字,可是他们住哪里咱们到现在还依旧不知道?咱们要怎么杀?”

    李永芳这个时候终于点头附和道,“不错,咱们如今还不知晓这三人住在何处,而且就算知道了他们的住处,也不是说杀就可以立即杀了的,总还是需要详细计议一二才是。”

    “若是不不小心留下了什么首尾,反而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被明国朝廷给......”佟养性跟着道,说话的同时忍不住将眼神看向杜度,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隐含有责怪杜度年前带人在京师闹出灭门惨案的事情,在提醒他最好不要再鲁莽行事,省的牵连到他们,破坏了努尔哈赤派他们冒险潜入明国京师的目的。

    杜度也知道自己上次带人犯下的事情差点儿创了大祸,所以到现在为止,他都极力的约束着手下,没有再出去找汉人女子发泄兽欲。因而听得李永芳与佟养性二人一唱一和的,有意无意的暗示提醒,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佟养性与李永芳也没有再与杜度多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近日来,这明国京师当中传言的,万历下旨要编练少年新军,这事儿你们有什么看法?”佟养性问道。

    杜度瘪瘪嘴,不屑的说到,“我看是万历那狗皇帝犯了糊涂,要不然就是被咱们大金在辽东灭了他数万精锐给吓傻了,竟然想着让一个十岁的娃娃,招收一群同样是只有10几岁的娃娃练什么狗屁新军。”

    “很明显,明国已经无能人了!”

    李永芳却是不这么看,“根据咱们这些天探听到的消息,万历很细欢这位被他封为兰陵王的皇三孙朱由楫,京师更有不少传言称曾经还差点被万历册立为皇太孙,私以为恐怕是因为万历没有将朱由楫册立为皇太孙,所以这是在对这位兰陵王进行补偿。”

    李永芳依旧自顾自的分析道:“我估计,万历这应该是想借着机会恢复早年间这大明藩王的王府三卫,所以才惹得那么多的文官上书表示反对。”

    “毕竟藩王拥兵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朱棣在当皇帝以前可就是藩王来着,他能够坐上龙椅,就是靠着手中的王府三卫起兵造反才夺了侄子的皇位。”

    “喔.....”佟养性眼神猛地闪了一下,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脑海中似乎抓住了什么灵感一般,佟养性在心里面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觉得万历下旨要只有十岁的朱由楫便连少年新军这条情报,或许要远比杀几个明国的读书人显得更加重要几分。

    若果真是如李永芳分析的这般,明国狗皇帝的这道旨意就是取乱之道!这或许就是天也要助我大金啊!

    必须要将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大金告知给大汗知晓,说不定将来大金还可以利用今日这一条想消息直接挑起明国的内乱,大金坐收渔利。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朱由楫的空白圣旨

    佟养性觉得这条消息或许是他们潜入明国京师以来探听到的最重要的消息,远比杀几个明国的读书人要来的更加重要,所以当即亲笔写下了一封密信,将手中的《袛报增刊》一并送回辽东。为了显示对这份情报的重视,三人计议过后,决定由李永芳亲自带着返回辽东去,交给努尔哈赤,至于佟养性与杜度二人则是继续留在明国的京师当中。

    御书房内,朱由楫与万历谈话的同时,他与万历并不知道佟养性因为李永芳的几乎话,心里面竟然以为朝廷要编练少年新军这事情,在将来可以作为他们用来挑起大明内乱的机会。

    万历与朱由楫这对爷孙在乾清宫内很轻松的数句话间,就针对文官们的的反应拿出了应对方案。万历还有些好奇的询问了一番他要打算怎么挑选军户与农户子弟,还有要如何训练这些人,尤其是那些武勋子弟。

    万历虽然不关注大明如今的武勋们,但是对于武将和勋贵们家里的那些子弟们是什么样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许多人都说将门虎子,但是有时候将门同样也会出一些真正的犬子的。

    对此朱由楫同样是早有准备,而且还早就已经将训练计划给写好了。所以他大致的万历讲了一些自己的计划,万历听后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虽然在他说的话里面有不少词儿万历都听不大懂。

    当日,在朱由楫离开皇宫后不久,万历便依照朱由楫所言的又发了一道圣旨出去。

    事实上也确如朱由楫所料定的一样,当听说万历有意扩大少年新军的选拔范围,在京师的文官们也可以将自家13、4岁的孩子送入少年新军营,原本还积极反对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他们可舍不得将自己的孩子送去参加什么劳什子少年新军,就算是兰陵王亲自训练的也不行。

    开玩笑,他们这些人可都是读圣贤书的名教子弟,自家的子弟要走仕途,自然也应该是走科举、考八股这一途,怎么可以和一帮武夫和泥腿子的子弟为伍,去做什么少年新军?少年新军的名头倒是听着好听,可还不是一群丘八。

    只有走科举正道,东华门唱名出来的方是好男儿!

    虽然大明的许多文官们其实都还是非常渴望军功的,更有不少人都喜欢研究、谈论兵事,但是那叫投笔从戎,以文御武!在许多文官的心里面最理想的就是将大明恢复到前宋时期那种真正的以文御武,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局面。

    虽然经过了好几代文官前辈们的不断努力,已经让大明朝的勋贵们在朝堂之上没有了什么太多的存在感,离着他们的理想还依然有着不小的距离。

    别看朝堂之上文官们党争不断,但是对于维护整体的文官地位,在针对武将和勋贵这块儿的立场上,态度基本上还是比较统一的。

    既然少年新军营这事儿没法反对了,那就争一争哪个所谓的少年新军文化教导的名额吧。

    这也算是一块不小的肥肉了。

    于是前几日还声势挺大的反对声浪,转眼间就变得弱小了,各党文官们又开始了互相算计,都盯上了少年新军那所谓文化教导的位置。

    熟不知,这不过就是朱由楫抛出来的几根肉骨头罢了,真正的教导任命权始终还是捏在他的手里,要如何任命全凭自己的心意。

    为此,朱由楫还特意向万历要了十道空白的圣旨,上面只是盖好了万历的印玺,朱由楫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心意想在上面写什么就在上面些什么,只不过这种圣旨到底也只能算作中旨。

    万历也没有多问他要这麽多空白圣旨干什么,不过再将这些圣旨交给他的时候,万历还是仔细的对他叮嘱了一番,让他谨慎使用,不得在上面胡乱写一些命令。

    对此朱由楫自然是拍着胸脯给万历保证,自己一定谨慎小心,绝对不会胡乱使用的,请皇爷爷放心啥的。

    圣旨这种东西,能够随便乱写、乱发,拿来浪费吗?

    回到十王府之后,朱由楫宝贝一样的看着眼前这十道已经盖上印玺的空白圣旨,这可都是好东西啊!任命少年新军的教导根本就用不了这十道圣旨,对于任命谁做少年新军的教导,这在他的心里面也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自己的老师孙承宗就是最好的人选。然后便是杨嗣昌、洪承畴和孙传庭。

    孙承宗自不必多说,被后世誉为明末最后的战略人才;杨嗣昌、洪承畴与孙传庭三人都是经过一系列战事检验过的将帅之才,不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收到自己麾下岂不是太浪费了。

    尤其是杨嗣昌与孙传庭,这两位绝对是可以放心大胆的好生培养的。两人对大明朝的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二人的能力自然也是没得说的,虽然最后在历史上的结局都是因为作战失利而自尽,但是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朝廷和他那位五弟身上。

    至于洪承畴,虽然在历史上后来剃发投降了螨清,利用自身对大明士绅、官僚阶级的了解,帮着螨清迅速的占领统一了江南地区,并镇压了各地的反抗运动,残害了不少仁人志士,但是有一点无可否认,那就是此人在兵败降清以前,那是真的为了大明江山尽心尽力的在镇压各地的起义和叛乱,取得了不小的战绩,而且后来和螨清作战战败也不能怪在他的头上。对于洪承畴此人可以用,不过朱由楫却也在心里面的地位上对此人打了一个折扣,因为这人能力没得说,就是这民族气节这一块实在不咋地。

    三人在镇压内部的农民起义和叛乱的时候,都曾经一度差点儿就将李自成、张献忠给彻底剿灭了,只可惜最终都因为各种原因未能竟全功。

    这三人都是大明历史上难得的帅才,而且恰好还都是文官。不过以朱由楫通过对历史上三人的评价和能力来看,他认为杨嗣昌无疑是更具被有战略眼光的,至少可以算的上半个战略人才。

    说实话,朱由楫对于大明朝的文官也并不是很讨厌,只是出于目前的身份利益,还有凭借记忆中的历史记忆,而且想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他不

    得不在某些时候和文官们为敌。

    至少文官集团也不全都是一无是处,还是有些忠正能臣的,虽然这在文官集团庞大的基数上任旧只是一小部分。

    只能说,文官这个集团真的是良莠不齐,好坏混掺,这就是一个矛盾的利益集合体。

    大明朝的文官集团和两宋时期、以及后来螨清时期的文官集团还是有所差别的,两宋的文官和皇帝虽然是君臣,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更加趋近于和皇帝属于合作型的君臣关系;大明的文官集团在国朝初期完全就是被太祖、成祖绝对压制,到了仁宗、宣宗时候开始抬头,经过土木堡之后开始做大做强,然后制约的皇权,搞得大明的皇帝没脾气;到了螨清时期,文官集团就完全变成了一群可怜奴才,对皇权起不到丝毫的制约作用了。在唐、宋以及大明朝的时候,文官大臣们在多数时候是可以直接喷皇帝的,但是到了螨清时期,文官集团屁都不敢放一个。

    唐宋时期,文官可以把口水都喷到皇帝的脸上,将皇帝的袖子都撕扯拦了都没啥事儿;大明的文官喷皇帝,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被拖了裤子打屁股,也不会直接拖出去砍了;但是换到满清时期试一试,直接就给你拖下去咔嚓了。

    朱由楫深知不管什么权利,还是应该要有所制约的好,没有了制约的绝对权利,只会造就绝对的**。

    文官集团还是不能一棒子给打死了,况且自己的麾下将来也是少不了文官集团的人效力的。

    让孙承宗做少年新军的教导,这事找个机会随意与他说一声就行了,不必专门写一道任命,孙承宗本就是自己老师,学生请老师帮忙完全没有问题;倒是杨嗣昌、洪承畴与孙传庭三人有别的官职在身,而且孙传庭此刻应该已经在河南永城知县的任上,这三人要调动还是需要用到圣旨。

    取出三道空白圣旨写下了对三人的调动和任命后,想了想,又取出了了四道空白圣旨,其中三道上写下了对姜曰广、陈子壮还有马士英三人的凋令,想着干脆趁这个机会把姜曰广、陈子壮还有马士英这三人也一并调到自己的麾下做个王府属官先;至于另外一道空白圣旨上面则是写下了他对于阮大铖、凌濛初和冯梦龙三人的任命,他准备任命他们三人以后做自己的专职宣传人员,正好三人可以在自己的军队中负责对士兵们进行思想政治的宣传工作,以后也可以对敌人进行舆论战争。

    在陈清越的目光下写完七道空白的圣旨,放下手中用翡翠作笔杆的小狼毫,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然后才叫来曹化淳,将写了调令和任命的七道圣旨交给了他,让他去传旨。

    至于剩下的三道空白圣旨,朱由楫直接交给了陈清越帮他仔细收着,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用的上,或许还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第一百六十三章 巡视神机营

    编练少年新军这事儿,因为万历与朱由楫这对爷孙的联手,只是一道旨意出去,在朝中已经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尤其是各党文官们开始摩拳擦掌准备争夺少年新军的文化教导名额的时候,这事儿基本上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京师以外的武勋子弟也都已经陆续抵达了京师,剩下的也就是具体要如何从京师附近的农家子弟、卫所军户子弟中招收少年新军的兵员了。

    少年新军的选拔标准肯定不能像成年人一样,毕竟他限制的年龄都在13、4岁左右,这个年龄在大明可以算作是孩子,同时才某些地方已经可以算作是一个家庭的半个劳动力了。但是放在后世,不过也就还是一群小学6年级至初一年级的少年。

    而且还有一点是他需要仔细斟酌的,那就是这支少年新军究竟需要控制多大的规模,在人数上具体需要招收多少?少年新军要不要发军饷,军服要不要统一......

    至于训练场地什么的他倒是完全不用操心,营地都是现成的,京营空着的营房不少,而且陌刀营的营地同样还有许多的营房空着,届时直接将少年新军放到陌刀军的营地中进行训练就成了。

    按照他写的训练计划,少年新军他不打算在按照当世的军队进行训练,无论是军队编制,还是作战方式,而是完全准备按照后世的pla部队来进行,即使是无法达到pla的标准,也要争取达到后世北洋陆军的水平,这是他给少年新军定下的最低要求。

    在他的想法中,少年新军就是一支纯粹的使用火器的部队,至于刀剑等冷兵器也不能放弃,不过只能算作辅助训练。

    对了,还差一样最重要的物资,火器。

    想到这里,朱由楫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巡阅参观一下神机营了。毕竟神机营作为大明军中唯一的一支全火器部队,甚至也可以算是当今这个世界上最早的一支全火器军队,神机营装备了大量的火铳、火炮。

    虽然他后世的知识告诉他,大明军中的各种制式火器很丰富,花样挺多,无论是其设计还是制造水平并不低,甚至后世还有传言称英法联军打进北京城后,从螨清的武库中就发现了明朝遗留下的一部分火器,其先进程度甚至丝毫不比联军士兵手中所用的枪支落后。朱由楫很清楚,英法联军进攻北京的时候装备的是1853式恩菲尔德步枪和米涅步枪,属于发射定装圆锥形弹丸的单发前装式线膛枪,后装式阿姆斯特朗线膛火炮,用的炮弹多为开花弹,而最早的开花弹这种东西,已经被后世的国外学者明确了早在明朝时期的军队中就已经有所装备了。

    至于此时的明军火器装备情况,以及火器的制造工艺和先进程度,这些都需要他亲眼见识一下,心里面才能够有个比较清楚的衡量。

    而且,他老早就像见识一下成祖赖之横扫漠北,从明初一直到明末都始终被作为大明军中主力部队使用的神机营。虽然他在心里面也清

    楚,此时的神机营肯定也和大明其他的军队一样,早已经变得腐化堕落,早就已经没有了明初时候的威风,现如今究竟 还保留了几分战力都还很难说。

    巡视神机营肯定是要先向万历请旨才成,要是就这么冒冒失的前去肯定是不成的。

    向万历请旨过后,万历什么也没说,直接下令让英国公张维贤陪同他一起去城外神机营进行巡视。

    对于英国公,算是朱由楫的老熟人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张维贤一身大红色的麒麟服,身边还带了两个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心里有些疑惑的猜测着这两人的身份。

    “老臣,拜见兰陵王千岁。”张维贤见面就要给他行礼。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英国公不必多礼,”朱由楫忙阻止到,然后将目光望向他身边的两个少年,“不知这两位是?”

    “殿下,这是老臣的两个嫡孙,”张维贤笑眯眯的给朱由楫介绍到,然后又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少年说到,“世泽、世臣还不见过兰陵王殿下?”

    二人连忙学着张维贤的样子给朱由楫行礼到:“英国公府张世泽(世臣)拜见兰陵王千岁。”

    朱由楫这才了然,感情这两位是张维贤的两位孙子,不由的多打量了二人几眼。对于张世臣,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没有见过什么记载,朱由楫也没有怎么听说过,但是对于张世泽朱由楫还是知道的。历史上的大明第九代,也是末代英国公,在崇祯年间袭爵,后来李自成围攻北京的时候,张世泽率部督战,在城破的时候和儿子一起战死殉国。

    是真正做到了与国同戚的勋贵。

    待见礼过后,一行数人出了京师,往南苑而去。路上朱由楫还特意与张世泽、张世臣兄弟二人聊了聊,兄弟二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明显的敬畏,不过在说话的礼仪这些方面却表现的很中规中矩,朱由楫想来兄弟二人肯定没有少被张维贤教育。

    经过一阵简单的聊天,朱由楫也得知了兄弟二人年纪,张世泽15岁,张世臣13岁,年龄都比自己要大一些。

    南苑是元、明、清三代的皇家苑囿,因苑内有永定河故道穿过,地势低洼,泉源密布,多年的河水、雨水和泉水汇集,形几个大片湖泊、沼泽,草木繁茂,有大量的禽兽、獐子野兔、麋鹿聚集。大概位置就是后世的北京丰台区和大兴区境内一大片区域,基本囊括覆盖从南四环到南六环,以及从京开高速到京津塘高速之间的广阔范围。

    辽金时起就有皇帝会不时的带着人在这里狩猎,成祖迁都北京后将蒙元忽必烈在这里建立的猎场扩大,扩建殿堂宫室,四周更是修砌了围墙120里,建了衙署,设总提督一人、提督四人负责管理。苑内分为四部分,各有一名提督管理,管辖海户400人。苑内还设立二十四个园子,用来养育禽兽,种植果蔬等。

    只可惜,这里从隆庆年间开始就已经变得十分荒芜、衰败了。朱由楫到南苑来当然不是专门来游玩打猎和欣赏这里的自然风光的,而是因为神机营的驻地在南苑附近。

    神机营的营地和他此前见过的五军营营地没什么差别,四周都是栅栏围着的,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座瞭望用的塔楼,辕门两边还随意放的有拒马。

    由于并没有人事先通神机营,所以朱由楫这次等同于是突击检查,由此见到的也正是神机营平常的真实情况。整体情况似乎比他上次去五军营看到的情况要好一点。

    大营门口站岗执勤的哨兵虽然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但是至少还知道些军队的职责,见有人靠近,即使在见到了一身大红色麒麟服的张维贤也没有直接放行,而是拦下了朱由楫一行人,简单的进行了一番询问。

    在张维贤亮明他与朱由楫二人的身份,出示了他的腰牌之后,才有士兵进去通禀营中主官,片刻后,一阵有些凌乱的脚步身响起,神机营中的几名主将匆匆赶来。

    “末将等拜见兰陵王殿下,拜见英国公。”

    “免礼吧。”脚步虽然匆忙,但是至少盔甲穿戴的倒是还算齐整,并没有上次在五军营见到的那般情形。朱由楫勉强还没有太失望,抬了抬手,让这些人起来。

    “末将等不知千岁与英国公驾临,这就去集合全营,让殿下与国公检阅。”其中一名将领起身后连忙道。

    朱由楫摆手到,“不必了,孤只是随便看看,一会儿安排些士兵演练一下火铳、火炮就行了。”

    “殿下,请。”几名主将连忙让开躬身道。

    朱由楫负手走在最前方,进入营内,并没有见到多少人在进行操练,不少人都在营房、帐篷和树荫下躲懒,一些营房和帐篷内走近了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聚众赌钱的动静,军中狎妓的现象倒是没有遇见。

    几名主将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朱由楫的神情,朱由楫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决定来神机营之前他就已经有所心里准备了,所以丝毫也不意外。

    只是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琢磨着等大哥朱由校当了皇帝了,自己一定要上书彻底的将京营给整顿一番才成。

    “来来来,押大押小,买定离手啊!”

    朱由楫随意选了一个帐篷走进去,只见一群士兵围聚在一张桌案前,其中一名看起来应该是一名总旗的手里一边摇着筛盅一边在嘴里高声叫道。

    桌案被人为的用刀给在中间划了一条线,左右两边分别写着大和小。

    围着的士兵们纷纷掏出银钱放在桌案上,有叫着押大的,也有喊着押小的。

    原本应该随身的武器,刀剑、火铳被随意的扔在一边......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机营的火器装备

    入营之后,朱由楫走在最前面,随意选了一个帐篷走进去,里面一群士兵围聚在桌案前,一名看起来应该总旗的人手里一边摇晃着筛盅一边叫着冲大家嚷着“买定离手!”

    围着的士兵们纷纷掏出银钱放在桌案上,有叫着押大的,也有喊着押小的,知道这是大明的神机营营房,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了某个简陋的赌坊呢。

    原本应该随身的武器,刀剑、火铳则被随意的扔在一边,朱由楫一行人进来也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这让因为朱由楫与张维贤事先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突然来神机营巡视,因为来不及做任何准备本就一直小心翼翼的陪在一边的几名神机营主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脸色难堪。

    “王爷......”

    朱由楫一甩手,转身又出了军帐,神情严肃的对几位主将说到:“孤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召集全营将士,半刻钟之内若营中将士不能集合,神机营也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孤会直接上书皇爷爷废掉神机营,将你们全都发配到海外的荒岛上去钓鱼。”

    朱由楫的话让几位神机营的主将神色一凛。

    片刻之后,营中响起聚兵的鼓点,引得营中一阵的骚乱。士兵们一边叫骂着一边迅速的冲出营帐、从树荫下跳起来跑向驻地中用来的操练的校场。

    朱由楫与张维贤一众人就在台上静静的看着,还好三通鼓毕之后,营中除了营门处站岗的士兵以外都到了。不过人虽然都到齐了,但是队伍却站的东倒西歪,一点儿也不齐整,不过唯一还算比较合格的是这帮神机营的丘八们还没有把自己的武器给扔下,至少比起五军营稍微好上一点。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神机营按照编制应该有兵力5000人,步兵3600,骑兵1000,炮兵400。提督内臣2人、武官2人、掌号头官2人;营下编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军,各设坐营内臣1人、武臣1人,除中军下领四司外,其余各领三司;每司设监枪内臣1人、把司官1人、把牌官2人。后来增加了一个五千下营,附于神机营,设官如神机营以下各军,营下编四司,每司设把司官2人,总兵力最高的时候约有万余人。

    朱由楫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他所知道的神机营资料,一边面无表情的扫视着台下的所有神机营官兵。

    朱由楫此刻没什么心思去管神机营的兵员是否足额,将领是不是有吃空饷,他只想近距离的亲自看看神机营的火器装备,还有火器和火炮的射击。

    “都到齐了吗?”朱由楫将目光转向站在边上的两名专门提督神机营的太监。

    “回殿下,都到了。”

    “既然都已经到了,那便开始吧,”朱由楫站在台上,嘴角带着一丝戏谑,对几名神机营的主官吩咐到:“神机营内卫京师,外备征战,曾经还跟着成祖横扫漠北,孤早听闻神机营将士骁勇锋锐,一直想要见识一下,今日便当着孤的面操练一番吧。”

    几名主将当即硬着头皮领命,转身下去安排士兵进行操练。

    步阵、操枪、骑射、炮射.

    .....

    神机营传统的操练项目一一在他的面前被演练出来,校场上时不时响起几句骂娘的声音。

    在这过程中,朱由楫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少许满意的神色,因为看得出来,神机营中的这帮丘八们总算还没有全烂,至少还是有近一半的军士表现的不错。尤其是其中有两队士兵步阵、操枪、骑射、炮射更是让他不禁多关注了几眼。

    操练过后的校场上还有火铳、火炮射击过后的白烟尚未散尽,还能闻到一股黑火 药特有的硝烟味。

    朱由楫转头看了一眼张维贤,问到,“英国公觉得如何?”

    张维贤笑着:“全凭殿下心意。”

    朱由楫有指着方才让他多关注了几眼的那两队士兵问到:“这两队士兵英国公以为如何?”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张维贤也不禁颇有些满意的道:“离殿下说的骁勇锋锐还差的远,不过或可一战。”

    朱由楫不再说话,迈步往那两队士兵走去,两名提督内臣和几名主将见状连忙跟上。

    “那两队士兵是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哪一军的?”朱由楫头也没回的问道。

    “殿下,那是左哨军下面。”

    “主将是谁?”

    “回殿下,是卑职。”跟在身边的一员将领出声道。

    “噢?”朱由楫这才停下脚步,稍有些以外的看向身边的这名将领,看年纪应该是还不到30,“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姜凡。”

    说话间已经到了那两队士兵面前,朱由楫拿过一个士兵手中火铳,仔细摆弄着,“殿下,这是鲁密铳。”

    朱由楫轻轻颔首,没有说话,而是在脑海中回忆着关于鲁密铳的各种资料数据:鲁密铳原型是土耳其鲁密国(奥斯曼帝国)所进贡的火绳枪。万历二十六年,赵士桢向鲁密国使者朵思麻请教鲁密国火枪的构造及制作方法,经改进而成的,重约有6-8斤,约长六七尺,所以入手后便感觉一沉,差点儿没有拿住。

    鲁密铳他在后世也只是听说过,最多也就是在网络上见到过一些图纸,今次还是他第一次亲身接触到实物,相较于后世的许多经典拉栓步枪、半自动步枪自然是属于老掉牙的祖宗级别,没法比,甚至于和英法联军打北京时候用的前装式线膛枪来说也要落后许多,但是此时却是明军装备中最先进的火枪了,甚至于在整个东西方来说都是属于比较先进的火枪。

    因为此时的西方也还处在火绳枪世代。

    鲁密铳比原本的鸟铳(火绳枪)和三眼火铳都要先进,主要表现在射程远,威力大。射程可达百步,大概也就是后世一百五十米左右,而且加上了火门装置,可在大风环境中使用,这是火绳枪和三眼火铳不具备的功能。而且鲁密铳床尾有钢刀,若敌人逼近,还可以作斩 马刀用。整个枪身有铳管、铳床、弯形枪托、龙头和扳机、火门、机轨、前口、后门,及名为照门、照星的瞄准装置等组成。

    放枪时,前捉托手,后掖床尾,发机只捏,没瞄

    准时手不能动,准星和眼睛对准处稍远,初发烟起,不致熏目惊心。用药四钱,铅弹三钱。

    朱由楫一边摆弄着,甚至还有些手痒的忍不住让人上药点火,准备亲自试射一下。

    这下可把身边的人给吓了一跳,纷纷出声阻止:“殿下,万万不可啊!”

    “这东西容易炸膛,太危险了。”

    “殿下千金之躯,岂可冒险!”连张维贤也赶紧出声阻止到。

    朱由楫皱眉,这才想起来,大明军队中的火器虽然发展的不错,装备的也比较多,但是因为科技水平受限,火器的质量也是有限的。

    在国力强盛的时候,朝廷对制作火器的各种材料和火器成品本身的质量要求还是比较严格的。但是后来嘛,因为各种贪腐,制造火器所用的铁料、铜料什么的很多时候并不合格,然后士兵手中的火铳容易炸膛炸伤士兵,以至于很多士兵不愿意使用,到了明末,许多士兵宁愿拿刀上阵都不愿用火铳对敌。

    “士兵们用的火铳是否经常炸膛?”

    “是。”

    “营中火炮是否亦是如此?”

    “是。”

    朱由楫顿时脸色难堪起来,难怪神机营的兵士不见怎么操练,这玩意儿经常容易炸膛,这麽危险谁愿意天天操练,万一在操练的过程中把自己给炸死了多亏,难怪大明在军中装备了大量的火枪、火炮的情况下还打不过关外的建奴,按理说火器应该是最能威胁到建奴的武备了,结果却是经常被建奴追着屁股后面跑。

    那些在火器制造商贪腐的官吏统统该杀!

    想到此处,朱由楫冷哼一声,对几名神机营的负责人道,“找人将神机营中质量合格的火铳、火炮全都仔细挑出来,本王回去后会上书皇爷爷重新给神机营调配质量合格的火器过来,还会派人专门进行质量监督的。”

    “从今日起,孤要你们必须坚持每日两操,谁敢偷懒耍滑,孤一定上奏皇爷爷要他脑袋!”

    “听明白了吗?”朱由楫眼神冷厉的盯着几人喝问到。

    “末将、卑职等明白!”几人赶忙表示到。

    火器在军队中的装备和运用直到彻底的取代冷兵器在作战中的地位,这是大势所趋,而且是经过历史和战争检验的。大明在和螨清作战时,不是明军的火器技术不行,也不是火器打不过刀剑,而是在许多的将领、官员不行,在于因为贪腐和偷工减料,制造上的质量问题不过关。

    “对了,你叫姜凡,你很不错,从今日开始你便是神机营总教官,今后神机营的操练全都由你负责,过几日便会有旨意下来。”在离开神机营的时候,朱由楫忍不住对姜凡夸赞了几句,然后直接任命到。

    其余几名主将一脸羡慕的看着他,姜凡有些激动的抱拳道,“卑职些殿下赏识!”

    朱由楫轻轻颔首,神机营属于皇帝的直属部队,而且神机营也没有总教官这一军职,不过他相信自己回去只需要和万历说一声,很快便会有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南苑到手

    从神机营巡视出来后,朱由楫算是对大明军队中的火器装备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原本朱由楫还想是不是上书万历或者到时候上书天启,直接将神机营撤出番号进行取缔,重新再训练一支全火器部队出来的,但是现在他的注意改变了。

    因为他发现目前的神机营应该还保留着一定的战斗力,神机营目前最大的的缺点是缺乏训练,还有火器准备的质量不过关。神机营的将士们再怎么说那也是现成的多少接受过火器训练的,只需要解决了火器质量问题,重新操练起来,应该不难恢复战斗力,到时候再经过几场战争的洗礼,神机营也就真正的练出来了。

    所以神机营他打算继续保留下来,作为少年新军真正成长起来,变为铁血强军之前的过度。

    其实对于军中现在装备的鲁密铳和盏口将军炮、虎蹲炮朱由楫还是有些不怎么满意的,即便是后来天启、崇祯年间从葡萄牙引进、改良的红夷大炮他同样不满意。

    他想要用的是燧发枪和更先进的后装火炮。燧发枪的制作工艺和技术并不难,因为他的记忆中此时的西方已经有了燧发枪的出现,只不过还没能做到大规模的装备部队,而且几乎是同一时间,大明也已经有火器专家发明出了燧发枪。

    不说火炮,单说火枪方面,燧发枪,利用的是撞击燧石方式进行点火发射,和火绳枪相比,优点太多了,射速更快、口径更小、枪身更短、重量更轻、后坐力更小、射程更远,特别在夜战的时候,火绳枪燃烧火绳的火光和气味,容易暴露士兵的目标,燧发枪就没有这种担心。而且相较于火绳枪一遇到下雨就变成烧火棍子,燧发枪还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保证士兵即使是在下雨天也能射击作战。

    神机营可以继续使用火绳枪,自己的少年新军必须使用更先进的燧发枪。

    出了神机营后,朱由楫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京,而是专程去南苑转了转,然后回去后的第一时间,找到了万历,请万历命工匠对南苑的宫殿建筑进行修缮,同时将整个南苑都划给自己,作为少年新军的驻地和练兵场所,还有将铸造陌刀的工匠也都尽数牵往南苑,还有不少兵仗局制作火器的工匠也一并迁过去,他准备让徐光启牵头,然后再将明末的几个火器专家找过来,联合即将入京的泰西传教士一起研究燧发枪的设计和制造工作。

    听朱由楫说要南苑,万历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的直接就写了旨意,将其划给朱由楫作为私产,反正南苑也是皇家的产业,不用走什么程序。而且,南苑怎么说那也是此前的大明好几代皇帝精心打造的皇家苑囿,虽然从正德年间过后,皇帝基本上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但若是任由其在那里荒废衰败了也怪可惜的,现在给了朱由楫也正好可以利用起来,不用担心会继续荒废了。

    万历同意了朱由楫的请求,直接将整个南苑划给了他,当做兰陵王府的私产,所以他从乾清宫中出来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因为这意味着,他朱由楫终于有了一处相对独立的基地,而且南苑的面积可不小,记得南苑在后世的时候从晚清起有很长一段时间就被当做北洋和民**队的驻地。自己只需要用心经营一番,完全可以将南苑打造成为目前大明朝的军事科研

    基地。

    南苑附近不远处就是神机营的驻地,再加上少年新军,就等于是有两支部队驻扎看守,也不虞担心会泄密什么的,同时还可以借机对神机营产生影响,慢慢的将神机营也掌握在自己手里。

    对于他擅作主张在神机营中设置了一个总教官的职务,万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也就说明万历默认了自己插手神机营的事情。

    少年新军和陌刀营将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在加上一支受自己影响的神机营,基本上也就等于自己手中有了三支武装力量。

    “楫儿,何故笑的如此开心?”经过慈庆宫的时候,朱由楫遇到了傅选侍,还有朱徽婧。

    “由楫拜见娘娘。”朱由楫连忙问安到,然后才回答:“皇爷爷已经答应将南苑全都划归给我了,以后可以随时去南苑打猎游玩了,娘娘以后有空也可以带着婧婧常来。”

    “三哥。”朱徽婧稍微有些害羞的对他喊道。

    “楫儿毋虚多礼,”傅选侍笑呵呵的拉过朱由楫,好一阵夸,然后打趣道嗔怪,“也不知道楫儿你这小家伙给妍妍灌了什么**汤,小丫头连我这个为娘的也不要了,就赖在你的王府中了。”

    对此朱由楫就只能挠挠头傻笑两下,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朱徽妍这小丫头的性格很像自己后世的亲妹妹?

    好在傅选侍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转而又问道:“妍妍那丫头在宫外没有给你填什么麻烦吧?”

    朱由楫连忙道,“没有,妍妍很听话的。”

    听朱由楫夸自己的女儿,傅选侍还是很开心的,不过还是没忘了对他叮嘱道:“莫要太宠那丫头。”

    与傅选侍聊了几句话后,朱由楫有对有些害羞的朱徽婧笑着邀请到,“婧婧,看着三哥还害羞啊,走去三哥府中玩儿怎么样?墨狼又长大了。”

    朱徽婧明显有些动心,仰头把目光望向傅选侍,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去吧,莫要调皮给你三哥惹麻烦。”傅选侍笑吟吟的将朱徽婧交给朱由楫到。

    牵着朱徽婧小丫头回了王府,墨狼第一时间就咬着尾巴兴奋的迎接了上来,围着他和朱徽婧不停地转圈。

    见墨狼从自己手里逃脱了,朱徽妍可爱的皱着鼻子,然后蹦跳着跑到朱由楫面前,“三哥你回来了,妹妹也来了。”

    朱由楫点点头,捏着她的鼻尖到,“你娘亲今日可是在怪三哥我把你给拐跑了,眼里只有三哥没有她呢!婧婧是专程来叫你回宫的。”

    “我才不信呢,三哥你又在逗我,”朱徽妍轻哼到,然后一把拉过朱徽婧,“妹妹,我们不理三哥,墨狼,我们走。”

    朱由楫轻轻踢了踢趴在自己脚边的墨狼,让它跟着两个小丫头一边儿玩去,这才起身追着两个小丫头走了。

    一个人坐在书房内,想了想,命人去将徐光启和孙承宗请了过来。

    徐光启与孙承宗,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他的书房。

    “殿下。”

    “两位先生,你们来了,快坐吧,不必多礼。”朱由楫连忙到。

    待二人落座之后,朱由楫直接道:“孤请两位先生来,是有要事需要两位先生帮我。”

    二人相视一眼,笑道,“殿下只管吩咐便是。”

    见此,朱由楫也不客气,当即说到,“两位先生想必早已知道皇爷爷已经下旨由本王编练少年新军,孤想请孙先生担任少年新军的文化总教导。”

    然后又对徐光启说到,“今日向皇爷爷亲自去神机营巡视了一趟,发现神机营所用的火铳、火炮有许多质量都不过关,很容易炸膛误伤军士,火器制造有偷工减料的嫌疑,而且将士们所用火器有许多都已经老久,很明显是有许久没有换装了。

    少年新军孤准备将其训练打造成一支完全使用火器的军队,如今的火器无法让孤满意,孤刚从乾清宫回来,皇爷爷也已经下旨将整个南苑都划归给本王,孤打算将少年新军就放在南苑进行全封闭训练,在正式成军之前,少年新军除了固定的假期以外,他们将不会有任何时间可以离开南苑,他们的家人也不准前来探望;而且孤也请旨从兵杖局调了一些制造火器的工匠,徐先生可能替孤负责研制、设计新式火器?”

    孙承宗与徐光启都没有推辞,当即便答应下了。

    徐光启随后又眉头微皱,有些为难的道:“殿下,要设计、制造新式火器,臣一人之力恐力有不逮。”

    朱由楫丝毫不在意的道,“徐先生,想差了,孤非是要你一个人亲力亲为,这不是还有即将入京的泰西传教士嘛,想必他们为了获得朝廷允许他们传教的机会,会很愿意帮助孤与先生一道研制新式火器的。”

    “孤记得,徐先生还有不少朋友和弟子,若是这些朋友、弟子当中有精通算术、西学和火器制造之法的,先生也不妨邀请,推荐于孤,让他们入京来与先生一起参与研制新式火器的工作。”

    朱由楫可是记得徐光启还有两个得意弟子来着,一个是后来著作了《天工开物》的大科学家宋应星,另一个是火器专家孙元化,这两人他可是一直都在惦记着的科学人才。另外如毕懋康、李之藻、王徵、茅元仪这些人想必应该都互有往来,朱由楫难得再一个一个的去命人去找,若是可以可以通过徐光启写信将这些人直接全都请到北京来,也省的他自己再去费事儿了。

    见朱由楫都已经设想的如此周到了,徐光启当即也不再多言,只是道:“承蒙殿下如此信重老臣,老臣定当竭心尽力替殿下做好此事,老臣倒却有一弟子名叫孙元化,对火器之道颇有研究......”

    “若此,孤就全赖两位先生相助了。”朱由楫高信的道。

    送走徐光启和孙承宗后,朱由楫命人去宫中讨要来了南苑的建筑和地形图纸,开始研究着要如何对南苑进行改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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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皇明介绍:
一个爱好明史的国防生,重生成为了天启和崇祯的同父异母兄弟朱由楫,为了神州不再陆沉,衣冠不再蒙尘,华夏未来几百年不再腥膻遍地,避免中华文明整体倒退数百年的悲剧再演,他在巨大的历史惯性之下挣扎着走出一条中兴血路,复汉唐之故土,开海波于万疆!亿兆炎黄血裔齐声高唱:日月重开中华天,千秋光曌九州同,炎夏横绝世千秋皇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秋皇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秋皇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