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四十八.第二关
“此关是战斗,你打赢了我,便能继续。若打输了……”前方持刀男子口吐人言。
李仙缘道:“可若伤到你该怎么办。”
“我乃塔灵分神所化,不存在死与不死。”
李仙缘点头,这样一来便不用留手了。
他这番所想有些不自量力。李仙缘为炼气二层,而对面男子修为乃炼气九层,修为高出太多。
“嗯?”就在这时,李仙缘忽然眉头微蹙,望向男子身侧。
持刀男子不解,侧头看了一眼,颇人性化疑惑道:“怎么。”
“无事。”李仙缘摇头,微一拱手:“请。”
“请。”持刀男子见状,微微站定,同样拱手。
而下一刻——
一道湛蓝虹光倏然掠起,径直穿透持刀男子脖颈,带起几丝血线!
当啷——
长刀清脆落地,扑通一声,男子身形跌倒,化为白光消散。
李仙缘眼皮轻抬,回归现实。
他低头,见一柄长刀横于腿上。
……
“嗯?”白玉塔外榜前,美眸紧盯三名弟子的宁季雅忽然轻咦。
宁季雅无法探视试练发生什么。她只看到三个弟子各自找到蒲团。而李仙缘方坐下十几息,腿上便化出白光,多出一柄长刀。
此为无名塔给过关者的奖励。这岂不是说李仙缘只花了十几息,就……
……
李仙缘拿起长刀,打量一番。许是自己钻空子的惩罚,又或是运气不好。这柄长刀只是稍好些的凡品。和试练中持刀男子所用的有几分相像。
拿长刀起身,边前行边打量周遭,脚下两边,弟子盘坐蒲团,或眉头紧锁,或一脸沉吟。塔外源源不断有弟子涌进,寻找空处盘坐下。
白玉塔将开八天。大部分弟子都会在第一天入内。
路过一名斜背长刀,满脸冷汗,坐在蒲团上的几名弟子身边,李仙缘一顿,停下脚步微微弯腰,将长刀放于他身边。这东西李仙缘无用,但想来给记名弟子会有很大用处的。
外界,几名因李仙缘怪异举动而投目过来的长老执事暗自点头。宁季雅更是美颜浅笑,对仙缘所为满意之极。
另一边,来至二层,李仙缘发现自己并非最快一人,已有十几人出现无名塔二层。可他们大多是筑基期乃至辟谷期弟子,毫无可比性。
因没多少人,很是空落。他随意在楼梯边一处蒲团坐下。阖眸,进入试练。
周遭场景起了变化。李仙缘来至一处幽幽芳草地。远处山峦起伏,河畔流淌。
晴天白云,泥土芳香,煞是惬意。
因已在仿制无名塔见过这变化之意,李仙缘未有惊色,便慢步向河畔,边打量周遭。
河畔一块岩石,一破旧袈裟老者盘坐。头顶结疤,手持念珠,轻声念经。
李仙缘走到身后不远,站定。未语一言。
水光粼粼,鱼儿嬉闹。湖畔边一老僧、一道袍少年。一盘坐一站立。如画卷一般。
不知过了多时,那老僧缓缓睁眼,浑浊双眼几分睿智。对身后李仙缘道。
“小友站立贫僧身后,可有所事乎?”
李仙缘平静开口:“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把我带来的。”
“小友所言何意,贫僧不知。”
“开门见山。此关如何过,可是要与你打上一架?”李仙缘道。他灵剑仍背身后,没有动作,这番话只是戏言。
老僧沉沉笑道:“小友说笑。贫僧行将就木,自然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既然小友无耐心,贫僧便直言了。这一关,乃是禅意。小友参透了,这关便过了。参不同,就要陪贫僧多呆一阵了。”
“那就有趣了。”李仙缘眉头轻挑,淡淡道:“纯阳派是道教,无名塔是道教之物。怎么出了个佛教禅意?若吕洞宾在,少说也要在你的脑袋上点几个结疤。”
老僧缓缓道:“佛本是道,道本是佛。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这世间是是非非,又那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这话乃是禅意。不过若是让些小和尚听了,便会以为是道教有意贬低自己。
李仙缘颔首,几分明了:“你是来水字数的,可是如此?”
“水字数?”老僧神情微动。“贫僧不解。”
李仙缘道:“佛家之人一向爱唠叨。若这是本民间志怪小说,把你扯出来,少说也能水个四五章。而且环境如此优美,也能骗个几百字。”
“小友所言何意,贫僧不知。”
李仙缘看似无聊,居然与老僧闲扯起来:“你既然能明白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之理。又怎么不明白
大抵是写过西游记,得过功德缘故。李仙缘每每碰到佛教之人都会表现的很感兴趣。
“小友你又是否觉得,自己一言一行皆是被他人操控呢?”
李仙缘摇头道:“谈论这些本就无意义。如果这是小说,你我这番辩解质疑也是出于那‘作者’之言。”
“小友,老僧心中有一疑问,可否为我解惑?”
“讲。”
“你可信天地万物具是有灵?”
“比如?”
“这草、这木。这云朵,这岩石。”
李仙缘微微沉吟:“草木我信,可岩石与云……”
“小友,你落了俗套。为何岩石与云不能有灵?就如这岩石。或许它本是活物,只是我们一生对它而言太过短暂。有如刹那。或许老僧我在石上枯坐一生,对这岩石来说不过是刹那时间罢了。”
这不像是为李仙缘解惑,更像是为李仙缘解释。
换做常人,想必定茅塞顿开,沉思良久。李仙缘听来,也只是若有所思,随即摇头,好似牛嚼牡丹道:“与其转圈子,不若你我开门见山,莫要让佛道两家没了和气。这第二关,究竟是什么。”
“小友悟得倒是快。既然如此……”老僧轻笑几声,从始至终未回头一次:“小友可知我是在做什么?”
“拜佛。”李仙缘想也不想道。
“哦?”老僧语气多了几分意味:“佛又没在,又哪来的佛去拜。”
李仙缘道:“心中有佛,还怕没处拜吗?”
老者忽然顿悟一般,停止转动念珠。
“善哉……善哉……”
他双手合十,遥遥对远处连绵青山一拜,化为白光消散不见。
独留李仙缘立岩石边,鸟语花香,水声潺潺。
这第二层,李仙缘也是水过了罢。(未完待续。)
章一百四十九.入地狱
李仙缘闭眼,耳边鸟语花香、微风阵阵,水声潺潺,皆消失不见。
再睁眼,回到塔中。
腿上微沉,放着什么东西。李仙缘心起几分好奇。这一关又会给什么,佛珠?还是佛经?
这种猜测十有**是真的。
无名塔过塔奖励新奇。且与试练内容相关。但得到奖励各不不同,每次开塔十几万名弟子,鲜有得到之物相同的。因此大多弟子都会发生得到奖励,却没有用武之地窘迫之境。
于是大多弟子都会相互交换,或是去山下临时开的坊市,以物易物。
低头看去,所见一物令李仙缘微愣。只见腿上横摆一截桃枝,桃花开得灿烂,鲜艳娇美。
这些只是假象。若无水土滋养,这截桃枝用不了多时便会枯萎。
轻拿桃枝,入手凉滑,点点露水沾在花瓣,似是刚折下来。这桃枝不是什么灵器,也不是什么珍稀之物,就是一截再普通不过的桃枝罢了。
“此物……”李仙缘无地去放,遍暂时拿在手中,站起身来。
遥看周遭,楼梯一侧已经坐满千人。楼梯处源源不断有弟子上来。就是不知在第一关止步的有多少。
刚走上二层的弟子带着几许羡慕,看向李仙缘步入三层的背影。
踏上三层,更为空旷。寥寥十几人盘坐蒲团。大部分亲传弟子,小部分内门弟子。
第二层是禅意,想来能困住大部分人好一阵了。若非李仙缘另辟蹊径,也要呆一阵。
找空蒲团坐下,桃枝放一旁,阖眸入试练。
再一睁眼,周遭未有变化。除了蒲团与弟子不见了。
熟悉之景,那么这一层——
望向前方,十丈之外,两名持剑青年并肩而立,道袍道冠。头顶古朴四字:练气九层
第一关还只是一人,到了第三关便成了两人。
炼气期,散而为气,哪怕一层与九层相比,也仅是相差几倍。看似差距不小,实则此阶段并没什么术**法。只有到了筑基,聚而成形。战力方才明显起来。换而言之,炼气期,依靠的大多是技法与克制。直到筑基,修为才会占了大头。
“二位道友。”李仙缘拱手。
对面二人拱手回礼。
“嗯?”李仙缘忽然眉头一蹙,望向二人身侧,想要故技重施。
两名持剑青年对视一眼,将剑举起,作势欲攻。
见此举失败,李仙缘抬手抽出身后湛蓝灵剑,道了一句请,蓦然将剑抛去,立即冷喝一声。
“吃我飞剑!”
二人举剑戒备,就见湛蓝灵剑飘飘悠悠飞出四五丈远,划过一道弧度,当啷脆响砸在二人身前五丈。
“……”在场三人一滞。再一看李仙缘,已然抽身倒退。
持剑青年不再迟疑,二人相识,随即脚踏七星步,如轻鸿直奔李仙缘!
二者一退一前,差距缩短。不过四五息,李仙缘已然退出五丈,而两持剑青年更是飘十丈。
手中无剑,看似困境。可后退李仙缘面无慌色,一脸平静直视二人,直至——
二人身形从灵剑上迈过。
向后飞退的李仙缘脚步忽停,凝视二人,掐出剑诀,冷喝:“起!”
控灵剑并不需剑诀冷喝,不知因何李仙缘喊了出来。
躺于地面,被遗落的湛蓝灵剑忽然剑体一振,冲起直刺毫无防备的左侧持剑青年后心。
灵剑透体,前胸飞出!
血光乍现,左侧青年化为白光消散!
灵剑半空一转,直刺另一人!
持剑青年一凛,面对飞掠而来灵剑,抬剑抵挡——
呛啷刺耳声,火星迸发,青年震得倒退数步,而李仙缘意识神识微颤,灵剑半空跌落。
“第二剑,出!”李仙缘又一冷喝,掐出剑诀。
青年正提防灵剑,听得李仙缘冷哼,不由分神,下意识撇去。
战机瞬息万变。刹那之间,看似已无灵性灵剑倏然掠起,穿透方转回头,依然来不及的青年胸膛。
灵剑盘旋一圈,飞回李仙缘背后剑鞘。那青年亦化为白光,消散不见。
眨眼间,视线漆黑下来。
……
李仙缘轻抬眼皮,回归无名塔。
与第一关相同,李仙缘同样用了计谋。见先前把戏此次无用,李仙缘便先将灵剑丢出,降低二人戒备,随即后退,争取时间。待得二人追上,便用灵剑击杀一人。这亦是他掐剑诀,冷喝原因。晃点另一人,让他以为自己真需要剑诀方可控剑,让他刹那分神。
不然正面相对,李仙缘虽能取胜,但消耗必然极大。
李仙缘低头看眼腿上之物,微微出人意料。不是长剑,而是一石瓶。拿起晃动,里面微有液体摇晃。
收起石瓶,打量周遭,三层只多了几人罢。毕竟这第三关李仙缘花费不过十几息就闯了过去。
倘若李仙缘现在往上第四层,定位列前十。
神识消耗不过十之一二,完全可以无需休整继续向前,不过李仙缘并不想太过出头。
他目光微微移转,看向一处平平无奇角落。
“咦?”
“他是在看我们?”
“这少年是何人?”
“眼生的亲传弟子。”
而在塔外榜单前,却是起了阵阵私语骚乱。只因李仙缘那目光正看向榜外,好似与塔外众人对视。
第四层现有五人,第五层二十七人。因此这两层最为受人关注。李仙缘自然是其中之一。
拥有香火,他亦能察觉到那些他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宁季雅美眸凝视李仙缘。相隔无名塔,李仙缘宁季雅这对师徒却好似对视一般。
她微微颔首,轻道:“量力而行。”
身为师傅,怎能不想看徒儿大出风头。
李仙缘好似察觉什么,收回目光,片刻未停,起身踏向楼梯。
第四层只有五人,李仙缘为第六个踏上无名塔第四层之人。
数万人中脱颖而出。
毫无自觉般,李仙缘盘腿坐在空落塔阁,吐出口浊气,合眸入试练。
方未睁眼,阵阵男女老少,尖锐刺耳哭泣哀嚎之声直入耳中。
睁开双眸。
地如烧红铁块,血光冲天。腥风闻之作呕,怪石嶙峋。一望无际血地丘陵,立着数不尽石柱。男女老少绑于柱上,无数丑恶小鬼手持钢钳,夹住人之舌头,惨嚎之中徐徐拉长。
十八层地狱之一,拔舌。
一声历喝耳边响起。
“李仙缘,你可知罪!”(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拔舌狱
一直都是同一句话,想必诸君也看腻了。那就每百章换一次好了。目前本书尚是新书期,推荐票颇为有用,还望各位不要吝啬,拜谢。
收回目光,看向身前。见一罗刹,奇形怪状锯牙钩爪,面如喽嗖目睒如灯。
齿牙边鲜红舌头露出,初以为是它的舌头,随之张嘴,口中深褐长舌一卷,吧唧咀嚼,才知是其他鬼魂舌头,被它拿来当零食吃。
先前问李仙缘可知罪的,就是此罗刹了。
“我何罪之有?”李仙缘问。他刚发现自己与其他鬼魂一般,缚于石柱,动弹不得。
“你在世时,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如今被打入这拔舌地狱,你说你何罪之有!”夜叉看似丑恶不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他这番话配上周围惨嚎哭泣,残忍之景。的确能撼人心神。换做常人,或许此时以忘记仍在试炼之中。
可惜李仙缘非常人。他并未回答,而是先打量周遭。
拔舌地狱……
李仙缘前三层皆是靠诡辩过去,正对应拔舌地狱,不知是否有所关联还是凑巧。
话说回来,难怪会说无名塔对破境感悟提升极大,单是入地狱一项,莫说凡人修士,便是神仙也没几个有此殊荣。
而在此时,李仙缘黑眸忽然一凝。
“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说谎骗人。这些我都没有。倒是巧言相辩,何时也该下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了。”
罗刹微怔,又一冷哼:“地府自有规则。你若将巧言相辩用做好处,自然不会下拔舌地狱。若是为犯人开脱,这拔舌地狱自然要走上一遭。”
罗刹此句说完,李仙缘便知此关可像前三层那般,靠言语取胜。便道:“这就是了。你之所言,我可从未做过。”
那罗刹正要开口,就见李仙缘右手旁突然爆发阵阵惨嚎:“上仙!上仙救救我啊!老身只是议论了邻居几句,死后就被捉入这拔啊啊啊——”
许是见李仙缘衣着不凡,许是见罗刹与他交谈正酣。许是见李仙缘毫无外伤。忽有人向他求饶。
侧目望去,说话之人是个身着布衣老妪,面生横肉。话未说完,就被一旁青皮小鬼钳住舌头,缓缓拉长。
只剩声嘶力竭的惨叫。
李仙缘眉头微蹙,下意识右掌轻翻,对准那小鬼,灵力贯入掌心。
啊——
一声不同于周遭的尖锐惨叫。就见那小鬼忽然浑身冒青烟,满地打滚。复杂符文攀爬至裸露青皮。
这地方……有些奇怪啊。
镇压符仅对魂魄灵体有用。而这是在无名塔内,哪来的魂魄让他来镇。
心念至此,李仙缘忽然握拳,收起掌心镇压符。那青皮小鬼终是安静下来,干瘪肚皮急促起伏,看去一息尚存,虽青烟依旧袅袅,可身上符文在随之散去。
罗刹却是看也不看那小鬼一眼,利齿尖锐,发出怪笑:“你做没做过,可不是你这小娃娃说了算的,自有判官定夺。桀桀,倒不如认了罪,少受些苦。”
依旧未先回复它,李仙缘再打量周遭,大地血色,无数石柱耸立。惨嚎一片。
似乎多了几分真实?
收回目光,李仙缘作出戏谑模样,有意试探道:“哦?判官啊,我熟悉。”
李仙缘作出戏谑之色很是虚假,皮笑肉不笑换做常人一眼便可认出。许是在地狱呆久,什么样的表情都见过,变得麻木。只是鬼脸怔怔看着绑在石柱的李仙缘。
李仙缘又道:“你若不信,可问我大哥。”
“……你大哥?”罗刹沉沉开口。那张狰狞鬼脸见不出表情。
许是错觉,它那一丈高魁梧身形,手持钢叉牙尖嘴利,人见人怕的怪脸竟浮出几分憨傻。
“嗯。”李仙缘一本正经点头:“它姓孙名悟空,如今在佛祖那任差,你若还不认得,齐天大圣总认得吧。”
“孙悟空!?”如灯笼睒目圆睁。
“你认得我大哥?那便好办了。”李仙缘轻笑,因这样笑过,做起来不是很牵强,多了几分真实。“你不信?不信你将判官叫来。他若见了,自然能认出我。”
“不用,这层算你过去了。”
然而话刚落下,便听一道近在咫尺沉声忽然响起。
还不待李仙缘反应,眼前一黑,便睁开眼皮。发觉回到楼阁之中。
他盘坐蒲团,似是愣住。
这第四关,李仙缘方试探了一半,便稀里糊涂过去了。亦或是说,被赶离出来。
……
第四关试练,亦或是“拔舌地狱”中。
罗刹站立空空如也石柱边。在其身旁站一人。着绿袍官服,怒目圆睁,手持粗笔。
那罗刹束手而立,对绿袍官服道:“判官大人,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我拔舌地狱都吓不倒他。”
“都属常事,你又重提干嘛。无名塔送下来的,都是那纯阳派弟子。他们以为这是试练,自然不惧。”判官答道。虽怒目圆睁,说话却很是和气。
“大人,这个不同。我觉得他可能察觉到什么。”
“怎么可能,一介修真者罢了。”
“他不似普通人啊。小的说来不怕大人耻笑。小鬼与他交谈时,神识忽震荡不已,好似再与天敌对峙一般。”
“天敌?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而且小的怀疑,他可能在怀疑此并非试……”
“此事你不用操心了。”判官打断罗刹之言:“这无名塔已送下了六七人,想来后面更多。多弄点分身预备着,修为压制好。要是挨打就装死装得像一点,明白吗。”
“小得知道了。”魁梧罗刹老实应声:“只是再斗胆问一句,这无名塔年年都送修士下来试练。它虽是一法宝,可是我地府没道理如此迁就它吧,搞得小的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只能吓唬一番……”
“你一个罗刹,怎地长了个猪脑子。”判官摇头笑骂:“这无名塔乃是托塔天王,玲珑宝塔七宝中的一宝,纯阳派又是吕洞宾之宗门,你敢不管?反正在这拔舌地狱设一阵法,让这些小辈胡乱闹便是。千百年后他们若是成了神仙,知道其中真相,也能对我地府多多关照一番。你好好在此候着。我还要去其余十七层,通会你那些大哥一声。”
“是大人……”(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一.修为进
拔舌地狱,判官不见。
罗刹睒目可怖,挥手换小鬼,石柱架上新魂。
迟迟未有动静,转头看去,就见那青皮小鬼还躺地上,青烟缭绕阵阵抽搐。
……
无名塔四层,盘坐蒲团的李仙缘环视周遭。四层人数愈多,达到近百之数。
第四层试练,拔舌地狱内遭遇着实匪夷所思。可若说那真是十八层地狱又少几分可信。
腿上放着一截手骨,白如羊脂,晶莹剔透,似少女手骨一般。这奖励远比第三关桃枝更莫名其妙。
李仙缘盘坐思索片刻,摇头起身,拿起桃枝与晃动手骨,沿楼梯下行。
因奖励已出,榜外之人不疑有他。只是好奇李仙缘为何不继续向上,而是下来了。
不多时,李仙缘身影出现塔外。未见他如何找寻就直奔宁季雅而来。到了近前,李仙缘发现不止师傅在,萧欣荣四人亦在一边。
“师傅。”李仙缘先是对宁季雅施礼,又对四人拱手。
还不待宁季雅开口闻讯,李仙缘便开口先言:“第四关几些耗费心神,弟子想休息一天,明日再继续冲塔。”
宁季雅颔首,冲塔心神过于疲惫,休息在情理之中。大部分弟子皆会如此。无名塔内灵力虽是外界两三倍,可不是久待之地。
“这二物……”
李仙缘举起左手中的桃枝手骨,想问用处几何。
右掌有镇压符,这玩意儿不分敌我青红皂白。桃枝手骨右手拿着,难免不会出些事端。
宁季雅温声道:“仙缘你先猜悟。待猜不出是何用再拿给为师看。”
李仙缘不知师傅是何用意,但还是点头。随即移开目光,看向萧欣荣四人。想了想道:“你们不去冲塔么。”
四人面面相觑,萧欣荣苦笑道:“李兄啊李兄。我们可不是你啊。”
李仙缘不解:“什么意思?”
鱼得寿替萧欣荣答道:“这无名塔对李兄你来说,不出一炷香便能连过四关,简单至极。可对我们而言,单是第一层的敌人便手忙脚乱,只有我和欣若勉强过去。第二层陪老和尚坐了一会儿就被撵了出来。出来就看到李兄你上了四层。”
细想而来,的确如此。倘若不使些小聪明,李仙缘一路同样艰难重重,或许第二层便驻足不前。
说起来,李仙缘一路无坎坷。好似从下山起,他便没遇太大挫折。亦或是说每每陷入困境,都有办法将之解决。即便是生死攸关,苦苦寻找的延寿之物,也得人参功相助——虽说他离寿元将至极可能不足半年,而修为还在炼气二层。
入纯阳拜师,又是成为亲传弟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其他弟子为修行苦苦发愁,种灵饵,完成宗门任务或是打杂换取灵石。他什么都不需做,每月便有大把灵石发下。虽说这些奉赏他从未打开去看,得到后便丢到桌上,理也不理。
如此细细想来,与其说李仙缘一路并无困境,倒不如说是无论眼前何物,他风轻云淡依旧。
李仙缘看了眼无名榜,找到吕念蕾与西门海瑶位置。一人在二层,一人在四层。盘坐蒲团,试炼之中。
萧欣荣四人还要再看会儿热闹。李仙缘唤灵剑出鞘,悬于身前,对呆若木鸡四人辞别,踏上飞剑,身姿优雅,化为飞虹转眼消失天边。
“呃……”
留下四人面面相觑,宁季雅亦是红唇微张,微微吃惊。连她都不知自己这位徒弟何时学会了御剑飞行。
……
道袍猎猎,发丝飞舞。脚下山川河流脉络。
虽是初心者,然李仙缘身形平稳。虽速度不快,仅有普通飞剑一半速度。
周身无数飞虹掠过,将之赶超。灵剑只有一转一层,自然比不上真正飞剑。想上二转?那则需要修为去堆的。
不过换而言之,刚会御剑没几天遍敢高空飞行,李仙缘也属于艺高人胆大。
半个时辰,李仙缘于府邸门前落下,灵剑飞入剑鞘,李仙缘整理好凌乱发梢,推门入内。
前院空落,师徒几人皆不在,府邸冷清不少,虽说平时也不会太热闹。
丫鬟迎上来,问李仙缘可有其他需求。婉言拒绝,李仙缘一路回到自己院落。
方要回房,忽好似想到什么,在门前顿住,转身扫量院落,低头看了眼手中桃枝——
想了一想,迈下台阶,走到院落偏隅,取灵剑挑出三寸小坑,将桃枝埋入坑中。
一切做完,李仙缘后退数步,沉沉凝视。转眼盏茶功夫过去,桃枝如初,未有变化。
“……”
正当李仙缘以为是自己多想之时,异变突起!
见桃枝忽释放阵阵粉红烟雾,不过几息,漫起半丈高。
粉雾凝而不散,盘踞桃枝周遭。忽然隐隐形成女子身形。腰肢曼妙,罗裙长袖。
长袖飘舞,优雅委婉。粉雾隐约凝成人形,原地旋转,数圈方停,对李仙缘微微一欠身行礼,忽一阵微风吹过,粉雾随之散去。
只剩空中若有若无的几许含羞轻笑。引人回忆留恋。
李仙缘怔了许久,心中暗道。此为暗应天地万物皆有灵,草木亦是如此之理么……
草木有灵?
李仙缘心神微动,黑眸流露几许了然。
这第二关,看似为禅意,徒有虚表妄言一番,实则在为李仙缘拨开眼前迷雾。
不愧与金箍棒等其名的法宝,名不虚传。
方才那异像,不知是无名塔所做,还是什么,但桃枝只是普通桃枝罢了。或许在此地千百年后,能有幸开了灵智,修成精怪。
低头看晶莹手骨,李仙缘想,倘若再把这手骨埋进去,是否也会出现一骷髅精,原地起舞?
不知手骨之用,看似也与修为提升无关。李仙缘便没了兴趣,将手骨与那还未打开看的石瓶丢入房中,李仙缘出门去灵草园,盘坐修炼。
凉亭之中,李仙缘盘坐。灵力触须沾染天地灵气,吸入丹田。
丹田气旋徐徐壮大,不知过去多久。忽然旋转加速,几息后微微一凝,倏而重变为缓慢。
李仙缘睁眸,吐出口浊气。
修为重回炼气三层。(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二.自跳坑
对李仙缘而言,炼气三与炼气二于攀登无名塔并无优势。他乃是用神识来控灵剑,灵力多寡毫无干系。最多灵力多些,先天罡气强些。战斗溅起的火星能打不破罡气罢了。
而如今李仙缘神识,足够他操控一层一转灵剑战斗一炷香时间。且随香火累积,时间还会不断延长。
凭借化剑决,李仙缘足以横行炼气无敌手了。可惜没有专门针对炼气期的比武,不然多少也能混些奖励。
又盘坐半个时辰,天边落日。李仙缘神识已然尽数恢复。他想了想,起身踏飞剑,直奔主峰而去。
无名塔坐落白玉广场。哪怕天渐暗,人数依旧不减。试练弟子络绎不绝。
李仙缘赶至主峰时,夕阳已消失群山中,天边独留火红残霞。
白玉广场上空被施了术法,无数天灯悬于上空,照亮整片广场。
广场几许嘈杂,看上去竟比白日还热闹几分。
李仙缘一眼遍看见宁季雅。她仍站白日那处,未动分毫。周遭弟子自发让开一块空地。
修为、年纪、辈分。宁季雅或许只排在中下。可论对徒弟上心程度,整个纯阳派或许也找不到几个比她更好的人。
李仙缘凑去,对宁季雅行礼,恭敬道:“师傅。”
“仙缘,你怎的来了。”宁季雅侧目往来。灯火下侧颜华美,少了几许平日那般端庄,多了柔美,好似更易亲近。引得李仙缘都是微微失神。
李仙缘恢复极快,还不待宁季雅发现异样便恢复平淡,道:“身体恢复大概,闲来无事,想继续登塔。”
说罢望了眼无名榜,只是一下午,最快者竟然已经爬至第十二层。就见十二层寥寥作着三四人,男女皆有,具是黑白道袍,面生得紧。第十一层也有十数人之多。
李仙缘还是头一次见第十二层是何模样。无名塔十二层,布局俨然成了道场。地面散落数千蒲团。环绕正中间立的一香案,案上青烟袅袅。竟形成一字,凝而不散。
道。
塔共六面,第十二层即有六面石墙。木窗镂空,透着夜色。墙边亮着几点油灯,明明微弱,却是将整层塔照得灯火通明。
可惜十二层只有几人,倘若这数千蒲团具是坐满,围绕中间香火道字,可想而知那一幕定颇为壮观。
李仙缘心中一动,目光离开无名塔,仰头望塔。
华灯之下,塔已经看不出白玉色。除第一层外,唯第二层窗亮着亮光。
塔共七十七层,意为每十一层方是一层。从师傅那里得知,这无名塔就是吕洞宾闯完七十七层,才能带回纯阳派当镇门之宝。待会后只需弟子入内。因此数千年来,爬得最高的也不过才是第四十一层罢了。据师傅所言,她当长老之前,最后一次入塔,也方进入三十三层,堪堪点亮第三层亮光。
这才第一日,那些有辈分的弟子还未出现。不然结果就不会是只有十二层了。
说来毫不夸张,宁季雅所言,那些真正元老弟子,少说活了百年。各个都是老家伙。金丹、元婴都只是稀疏平常。有些辈分之高,连宁季雅这位长老都要叫一声师兄。
可惜纯阳派人数过多,八脉加上云游四海的,少说百万人。至今也为统计出哪位弟子辈分最高,修为最深。但想来,让这一代掌门叫声师伯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仙缘视线一路向下,到了第十一层。果然,此处与前几层并没太大区别,只是小了几分。
掠过十一、十、九。李仙缘在第八层看到西门海瑶。继续向下看到了第四层的吕念蕾。她秀眉蹙起,好似煎熬之中。
就是不知她进的哪层地狱了。
目光一触即离,收回目光。就听宁季雅耳边道:“十层开始,每向上一层,灵力亦会浓郁一倍。仙缘你急需突破,不如尝试一番。”
她似在蛊惑李仙缘。
李仙缘摇头:“徒儿知自己极限,过去一白天,众师兄师弟中佼佼者才不过到了十二层,徒儿到六七层想来就到头了。”
“不去试试怎知。”宁季雅美眸盼兮,众弟子中,也未有这小家伙最为神秘。好似什么都有留手、藏拙一般。
李仙缘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若无实力还满嘴空话,只惹他人耻笑罢了。”
宁季雅还欲劝些什么,被李仙缘移开话题道:“徒弟见其他长老经常闭关修行,最多偶尔出关指点一下门下徒弟,为何师傅您从不闭关?”
见李仙缘转移话题,宁季雅轻笑,不再勉强转而道:“为师我修的是心境随缘法。不必专门去闭关修行。心境通了,境界自然就提升。”
修士大多是于瓶颈方通心境。因此宁季雅这种全凭心境自由,很难言是好是坏。只能言和李仙缘的人参功差不多,都不利于战斗。只是没李仙缘压制的这般严重就是了。
李仙缘问道:“徒儿斗胆一问,师傅您心结应该是放不下。如果您就此放下世俗一切,心境境界岂不是大大提升。”
“为何放下?”宁季雅美目流盼,忽然好似来了兴趣。
李仙缘一怔。怎么觉得……自己给自己下了套。
“人人皆问长生,我问长生有何好。”宁季雅自顾自,又好似对李仙缘说:“斩断凡尘,专心修行。虽能修为大增长生延寿,但没了乐趣,要长生还有何用?把你变成一块石头,自然长生了。然而这种长生有何用处?修仙修仙,修得是人生百态,而非埋头苦修,万般皆不理。那叫修石头,不叫修仙。”
听了这番话,李仙缘更觉这是自己挖了坑,结果师傅把自己推下来了。她在坑边强行说个没完。
“太上忘情,太上忘情。说来容易,真正能达到的,也只有三十六重天之上的老君一人罢了。仙缘,你……”
话音未落,忽听周围一片喧哗骚动。
而趁宁季雅一怔功夫,李仙缘已然从坑中爬去,看向无名榜。
榜上,十二层道场,有一青年站起,迈步上十三层。(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三.结夫妇
青年身形挺拔,看不清相貌,不过即便看清,李仙缘也认不出。
众人在注意青年身影,李仙缘却是看向第八层。西门海瑶起身,踏上第九层。道袍黑白,气质飘渺如仙
收回目光时,四层一瞥。吕念蕾仍在那,光滑额头沁出汗珠。
“第四层是何种样子?念蕾已在里呆了三个时辰。”耳边忽传来师傅声音。
弟子之间禁交谈无名塔试练内容,法宝有灵。若是有弟子说出了,此生休想再踏无名塔一步。
不过讲给身为长老的师傅就无大碍了。李仙缘如实答:“第四层为十八层地狱。弟子进的是拔舌地狱。弟子推断,前三关通过方式可能会与十八层地狱层数有关。”
“地狱么……”宁季雅呢喃。
无名塔内关分几类。如一、三层的敌人,靠战斗即可,便是斗关。二层那里算是悟关。而第四层的地狱便是陷关了。其他如生关死关,皆在无名塔后层。
斗关最为稀疏常见,打赢便算过关。悟关内容各异。宁季雅入门一甲子半,还未听过有哪次悟关与先前相同。无名塔最为常见也就是这两关。一文一武。修身乃修士之本。修行乃修士之基,缺一不可。
陷关常见于五层左右。如十八层地狱。陷关内容取决于先前几层如何过。如李仙缘倚靠诡辩,就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拔舌地狱。
至于生关死关。李仙缘还未遇到,不知如何。单听名字,想来没那般好对付。
想至此处,觉自己拖得太久了。李仙缘告辞师傅,背剑入塔。
一路未有停顿来至五层。此层数千人盘坐,连绵远处。
李仙缘还未去找空处,身旁一少女忽站起,扫了李仙缘一眼,身侧踏上六层。
有了空处,省得深入找寻,李仙缘便坐在少女先前之位。身下蒲团温热,鼻尖香气缭绕,李仙缘略有不自在,微微坐正,阖眸入内。
与此同时——
四层,盘坐一隅吕念蕾,双眸倏然睁开,急促呼吸。
她额头一层细密冷汗,眸中仍心有余悸。
十几息过后,余惧散去。吕念蕾意识到自己失败,止步第四层,不由紧抿薄唇,眸中满是不甘。
单看这第四层有数千人,吕念蕾便知自己名次有多差。这令自视甚高的她怎能忍受。
此时,吕念蕾脑中忽响起李仙缘淡然相貌。心中微微好受几许。想来以他资质实力,第一层都难过去吧。
起码不是垫底。吕念蕾心道,散去眸中不甘,轻抿薄唇离开无名塔,回到宁季雅身边。
“师傅。”走至宁季雅身旁,华灯下强撑一丝笑意。
“莫要失落。”宁季雅摩挲吕念蕾青丝,轻声道:“方入门一个月,第一次就踏上四层,成绩很不错了。为师我当年连第一层都没过去。”
吕念蕾乖巧点头,忽左顾右盼,佯装无意问道:“怎么没见师兄人?”
宁季雅露出几许莫名笑意:“他在第五层。”
吕念蕾怔住。
怎么可能!
倏然转头去看榜上,满是质疑双眸飞快从众身影掠过。十几息后,找寻到那一身黑白道袍,盘坐蒲团巍然不动的李仙缘。
所见由不得她不信。
“可知你犯了什么错?”宁季雅轻声亦在耳边响起。
“你以为仙缘资质差,便不愿与他相交。这些真当为师不知?”
稚嫩脸颊流露几许慌色,吕念蕾忙道:“师傅,我……”
“修行之人,就要心性豁达,相互敬重。更何况你们都属同门,更为师兄妹。”宁季雅打断吕念蕾解释,柔声和睦。
师傅什么都知道了。
自知一切都被知晓,吕念蕾不再辩解,微低头,诺诺可怜:“弟子在族中时,周围人常教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更是教我能者居之。仙缘师兄资质如此,却都能得亲传弟子之位。弟子心中着实不平……弟子也知如此不对,可……”
虽是哭腔,却难分真假。
宁季雅含笑:“正因如此,为师才要对你讲这些。念蕾你本性不坏,只是太过自傲罢了。莫要小巧任何一人。哪怕路遇一瘸腿乞丐亦是同理。你又怎知他许是铁拐李呢?”
吕念蕾俏脸复杂:“徒儿不知。”
“那便看下去吧。”
……
睁双眸,立于阁楼。
桌案烛光虽昏,然镂窗大开,月光大盛。高居头顶,正是三更时。
明亮月光,一片死寂。李仙缘站立不动打量周遭。几许熟悉几许陌生。此地他来过,因此熟悉。他未待太久,因此陌生。
不是别处,正是他拜师求仙门,路上歇脚的破寺庙。
与温如玉。
周遭如旧,物是人非。李仙缘微微恍然,方才忆起此为试练中,做不得真。
正此时,窗外荒空地稀疏,杂草分开,愈来愈近。不多时,有叩门声响。
“小公子,可睡了?”尖锐入耳,由楼下传来。
李仙缘迈步,踏梯下楼,正见门被推开,三道各异身影站于门外。
手摸身后,灵剑还在。
那便没甚可怕的了。
身影一状如铁塔,一腰肢妖娆,一佝偻如鼠,脚跟翘起不落地,站立门前煞是诡异。
壮汉木然,眼珠不动,脑袋随李仙缘下楼梯:“有客人。”
“是个小公子。”老妪尖细声音,辨不出男女。
“细皮嫩肉。”妖娆女子说。三人中,唯她最像人,其他更像披着人皮的妖魔罢了。
壮汉说:“要肉汤。”
老妪答:“我去准备。”
三人一唱一和,简短交流。就见老妪转身,颤巍迈门槛。
咔——
脚抬得低了,撞在门槛。年老骨疏,咔嚓细响,脚掌外翻。偏老妪不自觉,身形一高一低,将脚掌压得粉碎,慢慢离去。
老妪离去,壮汉美妇仍在。
“二位是夫妻?”李仙缘忽然开口。
“不是。”壮汉呆愣答。从进门起,他便没动过。
“小姐可曾许配人家?”李仙缘转看向美妇。所言几分莫名。
美妇说:“未曾。”
李仙缘点头,迈前一步。好似不怕般站美妇身前,极近直视:“在下见你甚是心喜,不若结为夫妇,就此安居可好。”(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四.重斩妖
嘎吱——嘎吱——
令人骨头发酸声音门外传来,渐渐接近。
美妇肤色极白,离近看去,便能分出这白乃是死人惨白。眸子微亮,几分纯净。只是这纯净乃是死气所成,毫无灵性。
李仙缘这番作为如转了性。若有认识他的人在周遭,定会大惊。换做温如玉,就是扯着李仙缘脸皮问你是谁假扮的了。
他实则是感到有趣罢了。重来某一经历,他倒想试试不一样的发展。
至于那三妖是筑基期妖魔……
手无缚鸡之力时李仙缘都可困杀,更呈何如今。
美妇那双眸子直视李仙缘半晌。她不是在考虑,而是反应就是如此慢。
与此同时,老妪出现门前。身形踉跄,枯爪端碗,碗盛肉汤。颠簸下竟还未洒。
啪。
碎烂脚掌打在门槛。好在有一绣花鞋勉强包住,那烂作一团的恶心人之物没散开。
“小公子,汤。”
“……郎君。”
老妪、美妇一齐开口。
“……”一声郎君,心起几分异样。李仙缘暂从美妇身上移转视线,看向老妪,伸手接其递来肉汤。
手未用一分力气。就见那碗递到李仙缘手中,随老妪松手,便无了支撑,直线滑落——
啪——
破碎轻响,碎片四溅,肉汤溅一地,香气袅袅。
三道目光,除美妇,一齐低头望向地面碎渣肉汤。
肉汤蜿蜒流淌至门边,堆积小洼。
那美妇好似真动情一般,毫无灵气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李仙缘。虽说三妖自始至终都未眨过眼。
“真是抱歉,不小心没接住。”李仙缘平淡说着道歉的话,毫无诚意。
“再煮一碗。”
“便是。”
壮汉老妇一人一词,说出一句来。看配合这两人反倒像夫妻。他们目光移开地板,直勾勾重新望向李仙缘。
老妪转身,拖着哗啦残脚,身形一高一低。
不出意外,脚又撞到门槛,几根骨茬戳破皱纹老皮,脚踝露出。老妪出门,声渐远离。
“郎君。”美妇又叫了一声。似在唤李仙缘注意。
咯啦咯啦——
随之话落,难以言喻细微声响入耳,若要形容,大概是节肢活动之响。
李仙缘微歪头,看向二人身后。
没什么异样,影子也正常得很。想来是幻听。
不过细想来,若是美妇口叫郎君,身后影子忽伸出八支节肢挥舞,如心境波动。那倒有些意思。
这时,妖娆美妇忽说一词。“现在。”
“成婚。”壮汉接过话茬。
“可。”李仙缘点头,只吐一字。
妖娆女子木然转动脑袋,找寻什么未果。忽然低头,怔怔望胸口,呆愣几息,青筋遍布纤手抬起,攥住胸口衣物,撕拉——
撤下大片衣裙碎布。
胸口裸露,几抹雪白圆润,殷红两点若隐若现。
李仙缘一触即离,心中却是不可抑止升起几丝异样。闭目吐出口浊气,再睁眼黑眸已恢复古井无波。
“郎君。”
叫顺口还是什么,她很爱如此称呼李仙缘。妖娆女子抬臂,不顾此举大露风光,碎布递面前。
“盖头。”
衣裙为红色,正对红盖头。这蛛怪不知何处学来,竟知成婚需盖头。
李仙缘接过,美妇收回手站定,望着李仙缘,不再动作。好似再等李仙缘盖上。
至于壮汉,死气沉沉眼睛直勾看来,哪还有它物。
李仙缘低头看碎布,正听哗啦稀疏门外隐约响起,老妪汤做得倒快,这才多久,做好回来了。
心中略一思索,转头对壮汉道:“成亲还需一物,楼上有火烛,取下来。”
“这就……”壮汉僵硬答,头也不看李仙缘,迈步上二层。
“去。”
踏上阁楼,壮汉最后一字方才吐出。
这三妖,无论当初还是现今都蠢得要命。不过蠢是蠢了些,但倒有些趣。
不过师傅还在外等着,便不拖延时间了。
老妪已走到门外。李仙缘看了看手中碎布,略一犹豫。
他并不很想对一妖魔做此事。
不过反正是试练。抢老妪第四次撞门槛之前,李仙缘将碎布盖在美妇面上。
稍小一些,鼻唇露在外。不过遮住双眼是足够了。
盖好红布,阁楼壮汉取得火烛,老妪撞门槛进来。三步一同完成。
李仙缘快速往上瞄去一眼,木板缝狭隘,看不清。仅可猜测此时壮汉方拿起桌案上火烛,正欲转身。
美妇不动,老妪递来肉汤,直钩浑浊眼珠直视。
不再迟疑。李仙缘如沉睡醒来,黑眸一凛,有了动作!
他向前一步,伸手接碗,倏然将碗按老妪脸上,脚下一迈,探老妪双腿间,脚尖巧劲一勾老妪脚踝,手上微用力,老妪站立不稳,摇晃倒地。随肉汤泼洒一身!
李仙缘随之下蹲,手握碗,仍扣老妪脸上。
他右手探身后,剑鞘抽灵剑,调转剑锋,倒握剑柄,倏然刺下!
嗤——
灵剑由碗底刺入,直刺到底,抵住地面。老妪如搁浅之鱼扑腾数下,终于不动,聊无声息,周身黑烟袅袅。
无论何妖何怪,弱点始终为头部。
李仙缘拔长剑站起。水莹剑身几许黑雾缭绕,上升散去。
轻吐口气,吹散周遭黑雾。剑柄一翻,立于掌心,直指头顶阁楼,滴溜溜旋转,不断轻颤。
李仙缘轻喝一声:“去。”
咻——
湛蓝飞虹,疾射而出。头顶木板留一小孔,往上看,便可见壮汉两腿之间。
灵剑会阴刺入,百会而出。
壮汉一动不动,当啷一声,手中火烛跌落,就地一滚熄灭。
一切电光火石间,略施小计,将三妖分开,逐个击破!
退开几步,免得有秽物落下。李仙缘看向最后一妖——美妇仍头盖碎布。她对这几息所发生的皆不知晓。
“娶母蜘蛛当老婆,我嫌自己命长么。”李仙缘轻啧一声,微一挥手。阁楼盘旋的灵剑忽然一凝。
蓦然间,一道青虹破木而落,直刺入正下方美妇天灵盖。
嗤——
两寸三剑身,尽没妖身,只露剑柄在外。
扑通——
楼上重物方方跌落,震下大把灰尘。
灰尘悠悠飘落,而楼下,那人、那剑。已然不见。(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五.止于八
蒲团上睁眼,环视周遭。
附近几名弟子闭眼,脸上皱眉,冷汗直冒,略一思索,李仙缘心中了然。
这第五层,想来是遭遇曾遇到的敌手,让试练者重新战斗一番,同属斗关。
无名塔打得好算盘,只是到了李仙缘这里没了用处。那三妖虽然筑基,可蠢得要命,轻易便被分开逐个击破。
腿上放一三尺长,手指粗白蜡。轻拿起,入手油滑,闻之淡淡香气。
又是件莫名其妙之物。
收起白蜡,李仙缘起身走向第七层。
新入门弟子,能走到此层寥寥无几。某方面来说,李仙缘已是新入门弟子中佼佼者。纯阳派上下,不少人吃惊。
虽说李仙缘因入门时两长老相争、阳清峰小比这两件事颇有名气。但因前者之事,惹得皆知李仙缘修为资质。
而无名塔第一层首当其冲便是斗关,一些资质不凡都未能通过,何况被崔长老嗤为:“资质极差”的李仙缘。
想得多的,便猜测是否李仙缘虽资质不足,但天赋异禀。毕竟炼气期大家灵力半斤八两。哪怕九层,也不比一层多出多少,多是靠技法经验。
塔外议论,李仙缘混不自觉,来至七层,寻空处坐下,阖眸。
身下一软,如陷入棉中。李仙缘抬眸,粉帘入眼。
入试练的转换,起初不适。习惯下来也就那回事。
身下红榻柔软,如少女肌肤。李仙缘盘坐宽大撵帐,粉红轻纱随风飘舞,丝丝异香弥漫帐中。
帐外蓝天白云,草地丘陵,望不见边际。
李仙缘正要起身出撵帐,忽听身后一串铜铃娇笑,柔若无骨柔荑轻从身后绕来,抚上李仙缘肩头。
柔荑轻捏,肩膀微僵,一妖冶女子绕至身前,身仅披轻纱,遮不住那嫣红芳草。
鼻间异香倏然加重。
李仙缘欲取灵剑,神识扑了个空。背负身后的剑鞘与灵剑赫然不见。
眉头一蹙,李仙缘神识探出,方触及撵帐边缘,即被无形弹回。
右掌平伸,镇压符对准女子,女子无反映。浩然之气漫出,依旧。
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撵帐中,对心境定力的考验么。李仙缘心道。
微一阖眸,再睁眼时黑眸淡漠,古井无波。视身前妖冶女子与无物。
几道妖娆妙曼身姿帐外而来,环坐李仙缘周遭。
轻纱遮不住娇躯,山峦叠嶂,汹涌起伏,芳草萋萋。无数柔若无骨小手游走于李仙缘周身,众女子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娇声阵阵,耳厮鬓摩。
蓝天白云,往无边际草原。撵帐显眼。粉纱漫天飞舞,薄薄轻纱后无尽春光。
两女坐李仙缘身前,相互厮磨摩挲。胸前丰满挤压,****微伸,如小蛇相抵纠缠,狭长眸子微眯,娇吟入耳。纠缠之后分开,****间拉起丝丝津液,二女轻咬指尖,风情万种望向李仙缘。
腿上横躺,身后紧贴。无数小手摩挲身体。众女环绕,吐气如兰,娇吟阵阵。李仙缘面色平静,盘坐撵中,双手置于丹田,双抱太极。
目视前方,对满眼春色巍然不动。宛如圣僧,只差双手合十与通体金光。
一盏茶后,李仙缘淡然依旧,直至——
身后女子褪下李仙缘道袍,掀开袖子。
光滑手臂,一道月牙形咬痕清晰无比。
李仙缘看着那咬痕。司徒嫣然娇颜眼角带泪,却又笑意盈盈音容重浮眼前。
要遭!
李仙缘心神一荡。立即阖眸不看。脑中影响却愈来愈清晰,连带那被迷昏后,颠龙倒凤之感涌上心头。
异香有催情之用!
兵败如山倒。
再闭气已来不及。眼前一黑,再睁眼,已是无名塔中。
李仙缘呼出一口浊气,低头看去,果然见腿上无物。无名塔止于第七层。
前功尽弃。
虽是失败,李仙缘看不出失落。无名塔本就无甚他所需的东西。阳气也只在十层之后才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罢了。
起身下楼,出无名塔,不少目光往来。
临近之人口唤师兄,目露羡慕敬意。无名塔七层,比他们好上太多。
一路点头回礼,回到宁季雅身边。
“师傅。”李仙缘施礼道。
“很不错。”宁季雅浅带满意笑意。
“师兄。”一旁如蚊弱声音传来。
李仙缘细微察觉,吕念蕾这声师兄比往日真诚几分。
“……?”李仙缘看向宁季雅,似是再说师傅你对她做了什么。
宁季雅没说话,只是伸出纤手,拍了拍李仙缘脑袋,又胡乱揉动,将一头黑发揉得乱遭。
吕念蕾待了一阵,先行回阳清峰休息。想来她受了挫,回府邸后又将闭关。
李仙缘玉师傅并肩站榜边,目睹西门海瑶一路向上。
李仙缘忽然想起第七层试练。不知三师兄遭遇的是何景,一群身披轻纱的美男?
那可够无法直视的。
夜渐深,白玉广场热闹如初,只是少了些许喧哗。宁季雅问李仙缘可要回府邸,李仙缘摇头不用。对他而言,何时都可修行。塔外灵气还稍稍浓郁一些。
夜班三更,师徒二人终等到西门海瑶下来。而她截止与第十五层。按她下来所言,第十五层乃是十六名筑基后期弟子一齐向她攻来,杀死十二人后,最终还是体力不支而失败。
斗关与境界相关。如李仙缘炼气期,所遇到的就是炼气九层敌人。筑基期便是筑基后期。故凡是十层以上的,皆是可以一挑同阶多人。
都已出来,便没逗留在此的必要。
宁季雅一挥道袍,裹挟李仙缘二人,腾空而起。
李仙缘转头看了眼,那最快一人,已是到了第二十三层。
回至府邸,宁季雅告诉李仙缘交换无名塔物品的坊市位置,要是有无用之物,就去坊市交换。随即各自回房。
李仙缘记下,回房放下白蜡。转身前往灵草园,与那些灵草同伴“相伴”,虽说他一个也叫不上名。
翌日一早,李仙缘下山来了坊市。此处热闹喧嚣,何等稀奇古怪之物皆有。着道袍的纯阳派弟子如平民百姓,于坊市两侧摆地摊。(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六.激将法
李仙缘扫了几眼,大多以物换物,以物换灵石。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玩意儿,辨不出真假好坏。
从坊市东走到坊市西,一遍下来,莫名其妙东西不少,可用之物一样也无。李仙缘道了句修行之路果然无捷径可走,上山回府邸,灵草园中安安心心修炼。
修行枯燥,对任何一位修士皆是如此。唯有修为增进,才能多少磨平几分枯燥。
对李仙缘而言,他反而更熟悉这种枯燥,何况根本不需闭关修行。只需呆在灵草园,修为自会增长。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名塔已失败,李仙缘便不去关注无名塔一事。只整日待灵草园修行,鲜少见人。
前几日李仙缘始终一人待灵草园中,唯一日三餐方才出来。便是澡也不喜了。反正洗髓之后,也不甚脏。
而几日之后。每日正午,灵草园都会多一人来做客。
西门海瑶。
正午准时出现,坐凉亭岸边,沏茶而不喝。与李仙缘相对而坐半个时辰,便起身离开,一言不发。然后次日依旧。
李仙缘猜出她之用意。是怕自己再被太上忘了情。就是不知是她擅作主张,还是师傅提起。
转眼便到了闭塔之日。李仙缘吕念蕾随西门海瑶去了趟行侠阁,各自领了张木牌。其内有阳气。李仙缘阳气之数为七百。正对应通天塔七层。
阳气丹需一千之数来换,还差三百。
虽说能接任务完成获得阳气,然花费太久,入不敷出。
消了此打算,回到府邸。西门海瑶去找师傅,而李仙缘则回到灵草园,继续修行。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修行无岁月。似是弹指一挥间,一个月匆匆而过。
宁季雅于十天前下了山门,据闻是曌教有所动作。府邸暂由西门海瑶当家,虽说与平日没甚两样。只是饭桌冷清了许,只有李仙缘西门海瑶二人。
二人都是闷葫芦性格。两厢对视半晌,一竿子打不出屁来。
几日后饭桌上也看不见李仙缘身影,他托丫鬟每日三餐将饭菜送至灵草园,于是——
偌大客厅,每次吃饭只剩西门海瑶一人,柔荑持竹筷,夹菜咀嚼。
至于吕念蕾。她早早就如此闭起了关。不到大比誓不出门。
这天午时,西门海瑶一如既往准时而来,和李仙缘凉亭对坐。
若说李仙缘是淡漠之冷。西门海瑶便是外冷内热。从此事就可看出。
“……”李仙缘端茶正要饮酌,忽然一凛,落下茶杯盘坐阖眸。半盏茶后,徐徐睁眼,吐出口浊气,转而对西门海瑶道:“急于突破,让三师兄见笑了。”
一个月时间,修为重回炼气五层。
许是过于激动,李仙缘捂嘴轻咳几声。
“为何?”就听西门海瑶妙音混在咳嗽中。
李仙缘喝茶压下喉咙痒意,说道:“提升修为,六派比试取得成绩。”
“这很重要?”
“很重要。”李仙缘点头,又侧头想了想,加重语气:“非常重要。”
“……”皎洁如月般绝美容颜凝视李仙缘,西门海瑶一语不发。她想帮李仙缘,却不知如何去帮。
转眼半个时辰时间到,西门海瑶不再逗留,起身离去。
换做往常,西门海瑶会回自己房中。今日略有不同,就见她唤来飞剑,化为虹光,直奔西而去。
两个时辰,西门海瑶复返回,手握数本书籍。
她回至房中,拿起最上方一本名为战碎乾坤线装书,翻至折角页。
这乃她特地让掌柜做的记号。
细密小字跃于纸上。
【“上官小姐,看在上官老爷子的份上,我芝桐奉劝你几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芝桐铮铮冷语,让得上官宛然娇躯颤了颤。】
【咬牙切齿的盯着面前冷笑的少年,上官宛然常年被人娇惯,哪曾被同龄人如此教训,当下气得脑袋发昏,略带着稚气的声音也是有些尖锐:“你凭什么教训我?就算你以前的天赋无人能及,可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废物!好,我上官宛然就等着你再次超越我的那天,今天解除婚约之事,我可以不再提,不过三年之后,我在碎天宗等你,有本事,你就让我看看你能翻身到何种地步!如果到时候你能打败我,我上官宛然今生为奴为婢,全都你说了算!”】
【上官宛然又道:“当然,三年后如果你依旧是这般废物,那纸解除婚约的契约,你也给我乖乖的交出来!”】
看至这里,西门海瑶黛眉微蹙:“婚约?我与小师弟无婚约,此激将无用。”
说罢,她合上书,拿起另一本名为平民修仙传的小说。
【中了蛟毒,二人失去理智,褪去浑身衣物交合。一番**后,二人悠悠转醒。面面相觑非常尴尬。女子虽然是结丹期修士,但是她从小就一直在修行中度过,对这男女之事,实在和普通的少女没什么两样。】
【而朝躺也不比女子好多少,他从来没有想到和自己有第一次亲密关系的女子,竟会是一名结丹期地女修士,而且还是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丽人,与他想象中的小家碧玉型的温婉女子,实在是天差地别,让他暗自苦笑不已。不知这次的艳遇,对他是祸还是福?】
【绝美女子冷声道:“今日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我也饶你一条狗命。”】
【朝躺皱着眉头,她如此绝情?毕竟露水夫妻一场。】
【绝美女子嗤笑:“你筑基都未到,莫非觉得与我结成道侣很相配?】
【朝躺握紧拳头。心道即便你如此认为,那我便拼尽一切修行。到金丹期再出现你面前,看可还配得上配不上!】
看完折角,西门海瑶自言自语:“倒是有些用,只是……”
西门海瑶又接连几本书看去。似是而非,似懂而懂。
“这些激将法,对仙缘师弟当真有用么……”
……
灵草园凉亭。李仙缘本盘坐蒲团,遥望远处山峦之景。忽目光移转,看向灵草园外走来一道倩影。
“你资质如此不堪入目,也配入仙门?又有何德何能做这亲传弟子。我换做是你,早就灰溜溜回家种地了。”
“……?”李仙缘疑惑看着西门海瑶。(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六.激将法
李仙缘扫了几眼,大多以物换物,以物换灵石。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玩意儿,辨不出真假好坏。
从坊市东走到坊市西,一遍下来,莫名其妙东西不少,可用之物一样也无。李仙缘道了句修行之路果然无捷径可走,上山回府邸,灵草园中安安心心修炼。
修行枯燥,对任何一位修士皆是如此。唯有修为增进,才能多少磨平几分枯燥。
对李仙缘而言,他反而更熟悉这种枯燥,何况根本不需闭关修行。只需呆在灵草园,修为自会增长。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名塔已失败,李仙缘便不去关注无名塔一事。只整日待灵草园修行,鲜少见人。
前几日李仙缘始终一人待灵草园中,唯一日三餐方才出来。便是澡也不喜了。反正洗髓之后,也不甚脏。
而几日之后。每日正午,灵草园都会多一人来做客。
西门海瑶。
正午准时出现,坐凉亭岸边,沏茶而不喝。与李仙缘相对而坐半个时辰,便起身离开,一言不发。然后次日依旧。
李仙缘猜出她之用意。是怕自己再被太上忘了情。就是不知是她擅作主张,还是师傅提起。
转眼便到了闭塔之日。李仙缘吕念蕾随西门海瑶去了趟行侠阁,各自领了张木牌。其内有阳气。李仙缘阳气之数为七百。正对应通天塔七层。
阳气丹需一千之数来换,还差三百。
虽说能接任务完成获得阳气,然花费太久,入不敷出。
消了此打算,回到府邸。西门海瑶去找师傅,而李仙缘则回到灵草园,继续修行。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修行无岁月。似是弹指一挥间,一个月匆匆而过。
宁季雅于十天前下了山门,据闻是曌教有所动作。府邸暂由西门海瑶当家,虽说与平日没甚两样。只是饭桌冷清了许,只有李仙缘西门海瑶二人。
二人都是闷葫芦性格。两厢对视半晌,一竿子打不出屁来。
几日后饭桌上也看不见李仙缘身影,他托丫鬟每日三餐将饭菜送至灵草园,于是——
偌大客厅,每次吃饭只剩西门海瑶一人,柔荑持竹筷,夹菜咀嚼。
至于吕念蕾。她早早就如此闭起了关。不到大比誓不出门。
这天午时,西门海瑶一如既往准时而来,和李仙缘凉亭对坐。
若说李仙缘是淡漠之冷。西门海瑶便是外冷内热。从此事就可看出。
“……”李仙缘端茶正要饮酌,忽然一凛,落下茶杯盘坐阖眸。半盏茶后,徐徐睁眼,吐出口浊气,转而对西门海瑶道:“急于突破,让三师兄见笑了。”
一个月时间,修为重回炼气五层。
许是过于激动,李仙缘捂嘴轻咳几声。
“为何?”就听西门海瑶妙音混在咳嗽中。
李仙缘喝茶压下喉咙痒意,说道:“提升修为,六派比试取得成绩。”
“这很重要?”
“很重要。”李仙缘点头,又侧头想了想,加重语气:“非常重要。”
“……”皎洁如月般绝美容颜凝视李仙缘,西门海瑶一语不发。她想帮李仙缘,却不知如何去帮。
转眼半个时辰时间到,西门海瑶不再逗留,起身离去。
换做往常,西门海瑶会回自己房中。今日略有不同,就见她唤来飞剑,化为虹光,直奔西而去。
两个时辰,西门海瑶复返回,手握数本书籍。
她回至房中,拿起最上方一本名为战碎乾坤线装书,翻至折角页。
这乃她特地让掌柜做的记号。
细密小字跃于纸上。
【“上官小姐,看在上官老爷子的份上,我芝桐奉劝你几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芝桐铮铮冷语,让得上官宛然娇躯颤了颤。】
【咬牙切齿的盯着面前冷笑的少年,上官宛然常年被人娇惯,哪曾被同龄人如此教训,当下气得脑袋发昏,略带着稚气的声音也是有些尖锐:“你凭什么教训我?就算你以前的天赋无人能及,可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废物!好,我上官宛然就等着你再次超越我的那天,今天解除婚约之事,我可以不再提,不过三年之后,我在碎天宗等你,有本事,你就让我看看你能翻身到何种地步!如果到时候你能打败我,我上官宛然今生为奴为婢,全都你说了算!”】
【上官宛然又道:“当然,三年后如果你依旧是这般废物,那纸解除婚约的契约,你也给我乖乖的交出来!”】
看至这里,西门海瑶黛眉微蹙:“婚约?我与小师弟无婚约,此激将无用。”
说罢,她合上书,拿起另一本名为平民修仙传的小说。
【中了蛟毒,二人失去理智,褪去浑身衣物交合。一番**后,二人悠悠转醒。面面相觑非常尴尬。女子虽然是结丹期修士,但是她从小就一直在修行中度过,对这男女之事,实在和普通的少女没什么两样。】
【而朝躺也不比女子好多少,他从来没有想到和自己有第一次亲密关系的女子,竟会是一名结丹期地女修士,而且还是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丽人,与他想象中的小家碧玉型的温婉女子,实在是天差地别,让他暗自苦笑不已。不知这次的艳遇,对他是祸还是福?】
【绝美女子冷声道:“今日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我也饶你一条狗命。”】
【朝躺皱着眉头,她如此绝情?毕竟露水夫妻一场。】
【绝美女子嗤笑:“你筑基都未到,莫非觉得与我结成道侣很相配?】
【朝躺握紧拳头。心道即便你如此认为,那我便拼尽一切修行。到金丹期再出现你面前,看可还配得上配不上!】
看完折角,西门海瑶自言自语:“倒是有些用,只是……”
西门海瑶又接连几本书看去。似是而非,似懂而懂。
“这些激将法,对仙缘师弟当真有用么……”
……
灵草园凉亭。李仙缘本盘坐蒲团,遥望远处山峦之景。忽目光移转,看向灵草园外走来一道倩影。
“你资质如此不堪入目,也配入仙门?又有何德何能做这亲传弟子。我换做是你,早就灰溜溜回家种地了。”
“……?”李仙缘疑惑看着西门海瑶。(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七.思忧虑
西门海瑶站定亭外,一席广罗裙,容颜冷清。
“师傅当初收留你,乃是见你可怜。六派比试你若取不得好成绩,不需师傅动手,我便先将你轰下山,免得败坏师傅名声。”
敛去疑惑神色。李仙缘黑眸微凝,打量西门海瑶神色。
细看下去。西门海瑶眉不描而黛,冰肌雪肤,晶玉为骨。堪称人间绝色,如谪仙下凡。
“……你看什么。”西门海瑶微微不自在,那丝丝仙气散去无踪。
“师兄可是想激将法,令我心起斗志,奋发图强?”李仙缘一眼看出。
“……”
“师兄有劳了。”李仙缘施礼道:“这六派比试对师弟颇为重要,所以自会全力以赴。”
“如此就好。”西门海瑶微颔首,免去几许尴尬
气氛又回复往初,相视无言。
“师兄还有事吗。”良久,李仙缘开口。
“没事了。”趁此下了台阶,西门海瑶转身离去。
目光随西门海瑶消失墙后,移转回来,李仙缘遥望不远处杂物房。
“师傅,您还要偷看弟子多久。”
“你这小子,神识倒是敏锐。”一声轻笑,房后一道人影浮现。
宁季雅身穿澹底素面锦缎木兰裙,乌云般长发青玉凤簪挽为随云鬓,端丽冠绝,艳绝一时。肌肤白里泛红,如少女般,任谁也猜不出她竟有八十多岁。
想来这也是凡人羡修仙的原因。可青春常驻,试问谁人不想。
“师傅您修为高深,徒儿隐隐感觉得到压迫感。而这府邸中,也无人会给我这种感觉了。”李仙缘起身,对走来的宁季雅行礼。
宁季雅笑靥生春,竟有几许少女口吻,引得李仙缘微失神。
“你知道我在,那便不算偷看。”
随即意识到对徒弟如此多有不妥。轻咳一声,重变回那端庄典雅的美妇,灼灼其华。
宁季雅道:“海瑶这孩子,从小与我在山上长大。不懂世事。和你这在凡间混得风生水起的小侯爷可不同。”
“您知道了?”李仙缘微怔。
“你那三个朋友当初回山时就告诉我了,又有何不知。”
妙音坊,司徒嫣然透露李仙缘身份,想来回来后透露给了师傅。
李仙缘转而问道:“师傅您刚回来的?”
宁季雅点头道:“嗯。为师见你师兄鬼祟往你这边而来,便好奇跟来看看。海瑶也是有心了。倒是你,离六派大比还余一个月,可有信心。”
李仙缘只是拱手说:“想来问题不大。”
宁季雅闻言,唇角带笑意:“这么看来仙缘你颇有信心了。
李仙缘认真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又交谈几句,宁季雅让李仙缘常在阳清峰走动。整日闷头呆在灵草园不解世事,并无好处。
李仙缘答应下来。至于会不会如此那就未必了。
宁季雅离开,李仙缘盘坐下来,细细沉思。
如今修为炼气五层。一个月后应能勉强炼气七层。阳气丹还余两颗。若是运气够好,修行房用完两颗兴许能到九层。最不济也是八层。离筑基一步之遥。
然破境不是修为到了就行的,乃是需契机。可能修为一到,水到渠成踏入筑基。也可能苦苦闭关数月而不得,需下山历练。
此因人而异,全凭天数。李仙缘不想把赌注放在运气之上。
因此,想在六派大比之前踏入筑基,机会渺茫。
而炼气九层实力,想得头筹痴心妄想。
唯有耗修为,炼出第二剑。那样稍能有几分把握。
想至此处,喉咙忽然一阵奇痒。李仙缘不住发出咳嗽,苍白脸颊浮现几抹血色。
“咳咳咳咳……”
咳嗽剧烈,李仙缘伸手抓茶杯,一饮而尽,反而呛到。茶水混合血水咳出,散落凉亭外泥地。
好一阵方才缓来,李仙缘双手撑地,凌乱发丝下黑眸凝起。地面茶水中血丝显眼。
又一次……上一次在一个月前。
正在加剧。
犹豫一下,李仙缘微微坐起,抹掉唇边水渍。探手入怀,取出一白玉瓶。
宁季雅为他求得的那枚增寿元丹药,便在瓶中。
拖久有害无益。李仙缘拖了两个月,终究选择欠下师傅这笔人情。
为了那身在魔道,等他的司徒嫣然。
微摇晃,内有晃动。拔开瓶塞倾斜倒出。一浑圆青丸瓶中滚出,落在李仙缘掌心。
青丸纯澈,闻之有清香,素淡雅。
空瓶放案上,李仙缘二指捏住青丸,放入口中。
未有入口即化,只有丝丝清凉。轻轻一抿,青丸被他吞服下去。
一息……二息……
时间流逝,李仙缘静待,看青丸会有何效果。
异变突起!
李仙缘如遭雷击,浑身一颤,面色倏然惨白!捂小腹跪地,内脏好似纠缠一起。
青丸如剧毒之物,所过之处,血液沸腾,筋肉纠缠。
反胃剧痛上涌,李仙缘哇得一声,伏地阵阵干呕。
“呕——”
先前所喝茶水口鼻之中倒涌出,还未吃饭,故除了茶水,什么都没有。
呕吐十几息,李仙缘单手撑地,口涎拉为细线流淌,发丝凌乱,其后黑眸微红。少见他如此狼狈之时。
又是一阵干呕,一颗青丸突然吐出,骨碌滚出亭外。
随青丸吐出,绞痛锐减。浑身无力李仙缘坐起,摇晃几番后仰,后背撞上桌案。
吱——
牙酸声中,矮桌被撞的偏移,茶壶躺倒,茶水流洒一地。
强撑盘坐而起。李仙缘抿着薄唇,面无血色。
青丸不可能是假的。师傅更不能害自己。如此情形,只可能是……
增寿元之丹……对自己毫无用。
说来也是,若碎灵根仅需延年益寿丹药就能抵消,那修真界也不至于见不到碎灵根修士了。黑白无常也不会用看死人目光看李仙缘,甚至说出省得麻烦,我们先将你拘下地府算了这等话。
无药可医也。
展翅声忽传入耳,一只仙鹤扑扇翅膀,天边而来,落入灵草园。修长脖子歪侧看向凉亭中,脱力而坐李仙缘,脖子一转,看向地面青丸。
此物将它吸引而来。
“唳!”
仙鹤对李仙缘长唳一声,脖颈一低,长喙啄起青丸,展翅飞走。(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八.抉择定
默然不语目送仙鹤消失天边。李仙缘面色平静。好似方才皆与他无关。
移开视线,扫量狼狈凉亭。转手拿起茶壶,尽数倾倒地面,随即随手一扔,伪装成茶壶倾洒样子。
李仙缘起身离开灵草园,唤来丫鬟,让她将凉亭清理干净。而自己则回到房中。
房间幽静,香炉袅袅生烟,正适合李仙缘整理如麻思绪。
一整天,李仙缘闭门不出。直至第二日清晨,丫鬟前来送饭。发现昨晚送的饭正堆在门外,一动未动。
“放门前便好。”
屋内传来李仙缘声音。
“是……”丫鬟只是凡人,不解李仙缘作为,也不会干涉。放下早饭,将昨晚冰凉剩菜拿走。
而这房中一关,便是三日。
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这次是真的。
李仙缘没了后手。赖以生存的抄诗也在此无了用。他没法再向之前那般有恃无恐,虽然面色依旧淡然,看不出丝毫。
李仙缘心起烦躁,不知是因陷入两难,还是凝神静气的香料在前日便烧完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瞧时间,正是午时。丫鬟送餐时间。
“放门前便好。”李仙缘平躺床上,动也不动道。
“是我。”师傅声音门外传来。
李仙缘神情微动,强撑起酸麻身子.
“门没锁。”
话落不多时,门被推开。午时阳光倾洒进略闷房间,连之一同的还有清凉空气。
倩影拉得斜长。阳光斜射进房,道道朦胧光束。
刺目阳光引得李仙缘双目微眯。隐隐见那门外身影进来,将餐盒置于桌上,侧目看来。
嗓子干涩,李仙缘轻咳一声:“徒儿近日身体不适,没去拜见您。”
“你这样子,可不像生病。”宁季雅走至床边,低首看他:“丫鬟说你锁在房中,三天不出,也不进食。是有心事。?”
短暂沉寂,李仙缘轻点头。“的确有些心事。让师傅见笑了。”
“我以为你那颗心是石头做的。”坐与床榻边,宁季雅轻笑。纤手轻柔李仙缘解开的长发。声音柔和。
“这样的你才像个十三岁少年。整日老成持重,不苟言笑。不知者还以为你是哪个活了百岁的老妖怪变的。”
哪怕是宁季雅,也几乎从不当李仙缘是年仅十三岁的少年。
李仙缘生日八月二十五,七日前方过。意为他已经十三岁。长大了一分,离死更进一步。
长发披肩未束起,让李仙缘看起多了几些俊俏阴柔。脸庞嘴唇无血色,依旧淡漠。可细看去,却能看出那双黑眸中的疲倦与纠结。
李仙缘点头:“徒儿也是这么想。何况我会如此,就说明暂不会被草木给无了情,师傅您也能放心几许了。”
宁季雅哑然失笑,屈指轻弹李仙缘额头:“你倒是看得开。”
她将桌上餐盒摄来,打开。取出架上一碗肉粥端起。
宁季雅盛起一勺粥,轻轻吹去热气,递到李仙缘唇边。
“小心,莫要烫到。”眉间满是柔色,宁季雅轻声道。
她堂堂元婴期修士,居然亲自帮李仙缘吹凉喂饭。
李仙缘几分出神,怔怔望着宁季雅脸颊。
“怎么。”宁季雅不解。
“无事。”李仙缘摇头。伸手接过勺子,欲自己来吃。他本就不擅表露情感,更别提说出口来。
不过刚刚那一瞬,他的确心起波澜。
宁季雅摇头轻笑,将碗勺递给他。
接过来,浅尝肉粥。粥香充斥齿间,引得脸颊微微抽动。
肚子咕噜在叫。饿了三天,闻了粥香便忍不住了。
片刻后,一碗粥见底,李仙缘放下空碗。宁季雅始终含笑看他,见李仙缘吃完便开口问道:“能将仙缘你弄成这副样子,究竟是因何何事。”
“私事。”李仙缘答。随即觉得这么说冷了些,又补充道:“难以抉择的私事。”
“心结?”宁季雅问。
李仙缘点头,平静说:“就像一人让我做选择,是选择去死,还是被砍掉四肢。”
李仙缘这番比喻让宁季雅秀眉微蹙,随即舒展开,从袖中取出枚正面刻有大商正宝四字的铜钱。
不过是大商民间流通的一文钱罢了。
倒是宁季雅一名修士,居然随身揣放一枚铜钱。
“此物给你。”宁季雅将铜钱放入李仙缘掌心,美眸盯向李仙缘:“若难抉择,抛一次,你心中就有答案了。”
宁季雅说的是心中有答案,而非有答案。虽然细微,可喻意不同。
温热铜钱躺在手心,李仙缘陷入思索之中……
他所纠结的,不外无是司徒嫣然一事。
如今后路已无。留待李仙缘的,仅剩两种选择。
孤注一掷。耗修为炼第二把灵剑,六派比试务必冲入前茅,得大量阳气奖赏,换阳气丹冲关。若能成功,修为不降反增,且拥有两把灵剑。倘若失败,还能剩最后一途——
鬼神诗,换蟠桃。
然到了最后一步,已经不可抱希望了。鬼神诗换蟠桃,说好听为碰运气,难听点,便是痴心妄想。
便是百首鬼神诗也换不来一颗蟠桃。
第二种,稳妥行事。只倚靠一柄灵剑入赛,能走到哪里全凭运气。事后再行闭关,直至冲入筑基期。
先图不死,再议其他。
而若是如此,李仙缘战力必定低一大截。他修人参功,战力本就弱小。所能依靠的仅有灵剑罢了。
两种抉择。
前者铤而走险,若是失败,便将自己至于九死一生之地。
后者细水长流,波澜不惊。然而救司徒嫣然的可能渺茫。
这便是李仙缘的两种选择。
或是屏蔽情感,继续走那长生路。
或是为司徒嫣然,拼搏一把。
回过神,宁季雅已然离开,门还开着。光束朦胧,浮沉飘移。
微低下头,凝视掌心那枚铜钱。
抛出它,心中便有答案……那便试试好了。
“正面为嫣然,反面为长生。”
李仙缘将铜钱放在指尖,屈指一弹。
嗡——
震声中,铜钱打旋弹起,落在床榻。
看了眼铜钱,李仙缘先一怔,随后恍然。
一与二中做出选择,当你心中偏向一,却掷出了二,便会想再掷一次,三局两胜。直至掷出了一。
李仙缘自言道:“是啊,我心中早有答案,铜钱只是引子罢了……”
长生,这世间又有何物比得上长生不死?(未完待续。)
章一百五十九.死明志
山中多晚凉,清风厉秋节。
秋分已过,寒露将至。
李仙缘屹立一处山岩,眺望山脉。
秋入云山,连绵青山几许斑驳,秋意渐浓,如离别之时,惹人感伤。
云雾缭绕间,虹光穿行,仙鹤啼唳。冲散几许悲意。
道袍随风而动,站立多时,直至有了凉意,李仙缘方折返回,走入一处凉亭。
此处风景秀丽,如一副水墨画。坐凉亭,山川河流尽收眼底。便是在此处修行,也是种惬意。
府邸在不远山下,此处回首望去,正能见连绵房屋与府邸院墙,偶尔见丫鬟穿行。
再远处是其他长老别院。不过与李仙缘干系不大。这整个纯阳峰,他认识的也不过两手之数
这地方是宁季雅为他找的。按师傅所言,整天呆在灵草园,灵气都被抢光了。
这只是戏言,实则是为李仙缘找了处更利修行之处罢了。这凉亭中偏僻孤寂,鲜有人打扰,风景秀丽。天地灵气更是比灵草园也不逞多让,乃是宝地。
只是折腾了丫鬟,一天三次走一段山路,来为李仙缘送饭。
亭中铺草席,几团蒲团围矮桌。生着火炉。亭外凉风阵阵,亭内暖意加身。
李仙缘盘坐蒲团,天地灵气摄入丹田,静伏下来,丝丝壮大丹田气旋。
不多时,李仙缘睁眼取出身背长剑,横于腿上。
灵剑湛蓝,长三尺。摸之冰冷,却有骨肉相连之感。
运灵力,入手厥阴心包经脉。由中冲穴而出。
水灵雾气指尖散出。灵力离体,本应散开化作天地灵气。却不知如何,凝于身前聚而不散。
这天地之间,再没有比长生不死再重要的了。
可若是为了长生,而宁愿变成石头一般无情无绪——
又何必长生?
李仙缘黑眸一凛,神识一凝,化作一柄无形小锤,重重砸击那团灵力之中。
无声无响,唯有灵力如遭捶击,崩开一角,化为天地灵气。剩余那一团凝实几许。
中冲穴灵力而出,事事补充团灵力氤氲。随神识小锤落下,氤氲被砸得变形,愈发凝实。
有过先前经验,轻车熟路。一炷香后,已然化为柄烧火棍,隐隐有了剑的模样。
香火比一个月前高出许多,因此直至如今,神识也未有疲倦之感。
神识小锤每一砸下,烧火棍便会塑形几分。剑柄成型,健身成型,钝而无刃。
体内灵力散去五分之一,表明李仙缘修为已降为炼气四层。
钝刃变得锋利,水莹灵剑悬浮面前,于横在腿上的第一把灵剑一般无二。
日上三更至日头偏西。随最后一锤落下,神识小锤化去。而锤炼而成的灵剑亦悬于身前。
比第一次轻松太多。
意外之喜的是,修为竟还在炼气四层,没再掉下去。
心中推测,及有可能是因有前车之鉴,失误少了些许,故此灵力消耗不多。
本欲趁热打铁练把第三柄剑一齐炼出,想了一想,虽灵力消耗不及预料。可神识耗去半数,需时间休息。且专注近两个时辰,也多有疲倦。
何况两把灵剑还未熟练,何必未走先跑。
李仙缘探手抓起灵剑,细细抚摸剑锋。锋寒之感令汗毛几分竖起。
“嗯?”李仙缘忽然轻咦,蹙眉打量第二把灵剑。
三尺灵剑湛蓝,只是比起先前那柄,好似少些什么。
略一思索,李仙缘抓起桌上已凉的茶壶,仰头灌入口中,对着灵剑一喷。
噗——
水雾朦胧中,彩霞乍现。
微微一挥,茶水尽数甩离。灵剑展览如初,却是隐隐带着灵气。
那一丝异感也终于消散。
李仙缘拿起两把灵剑,徐徐印在一起。
意料相撞并未发生,如水乳交融,二剑合为一柄。
这便是化剑决第二层之神通,合剑。
虽对威力无甚提升,可却能变得更难损坏。也更具威胁。试想灵剑刺向敌人,被格挡住,忽又分出一剑,出其不意。
可如此一来——
李仙缘沉吟。这功法如此,被排为九品就有些蹊跷了。
莫非另有隐患不成?
李仙缘推断,或是之后二转、三转难度极高,或是灵剑越多,所需神识越高。亦或者飞剑过多,难以操控。
一拍剑身,灵剑一分为二,重化作两柄灵剑。李仙缘置于身前,灵识缠绕,控灵剑缓缓浮起。
并无不妥,神识消耗也只是增加一倍,还在接受范围。在他神识恢复情况下,足以持续战斗半个时辰。
操控两道飞虹亭外盘旋。灵剑一前一后,环绕凉亭,破空声猎猎。虽有几分青涩,但已初露锋芒。
不多时,李仙缘发现问题所在。
灵剑很难一心二用,控飞剑各自而行。
这感觉难以言喻。若要形容,便是一双瞳目无论何时都是一齐转动。而不能一眼看左,一眼看右。
这便是弊端之一?
李仙缘眉头微蹙,神识倏然一分。
本颇有威势的两柄灵剑,去势蓦然一缓,各自相反而行。虽然成功分开,却是歪斜,忽上忽下,好似如受伤之雁,随时会一头扎下。
李仙缘忙神识一收,敛回一柄。另一柄剑却歪歪斜斜一头扎下,磕于岩石,迸起火花,打转闪着剑花,落下悬崖。
李仙缘忙控灵剑,然而眨眼之间断了联系。
随神识增长,李仙缘已可控飞剑至三十丈外。没了感知,只能说明飞剑跌得更远
“……”
李仙缘无言,几许愕然失神。
呆愣良久,由蒲团上坐起,迈步走至崖边。
崖不算高,十几丈便是崖底。随时嶙峋,不知灵剑是一路弹下,还是卡在石缝之中。
“李大哥!”正立崖边下望。忽听一声满是欢喜娇喊。
“我总算找到你了。”
李仙缘回头,短暂十几息内第二次露出惊愕。
司徒嫣然!?
站凉亭边一身影,不是别人,正式司徒嫣然。
“不要跳下去!”
听得司徒嫣然叫喊,李仙缘返身,正要走回。忽踩一块碎石,脚下一滑,身形失去平衡,后仰入悬崖!
“李大哥!”司徒嫣然一声惊叫,神情幽幽:“你是有多讨厌我,宁愿跳崖也不肯见我……”
她暗自神伤:“罢了,既然李大哥死也不肯与我在一起,那我还是走吧……”(未完待续。)
章一百六十.吕岩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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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坐起,倏然睁眼!
环视周遭,夜色意浓。亭外放着晚饭,丫鬟见李仙缘睡着,未敢扰他。
月深云厚。夜寒不近凉亭。
李仙缘居然做了噩梦。
白日种种涌上心头。花费半个时辰,李仙缘也未能有半点进步,不得已来至练武场,找一执事问询。
结果倒也简单。这坊间成套灵器,或八把、或十六柄、或三十二支、或七十二刺。各自皆有各自剑谱配套。
如蜀山青冥剑,一套七十二柄。自有一青冥剑谱搭配操控。
如此一来,化剑决沦为九品功法缘由彰之若显。
它并无配套剑谱来搭配日后成型的一套灵剑。
也便是说,即便你舍得耗修为炼灵剑,有足够神识控剑。也要面对无剑谱,操控群剑之景。
飞剑如蝗,遮天蔽日也仅在想象中罢了。
之后李仙缘又问那执事,可有他法。
执事言能修一心二意之术,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便是李仙缘修之,也仅能控两柄飞剑。更何况一心二用法乃是五品功法,有人参功作祟。等他修完,尸骨都被狼叼了。
回至凉亭,李仙缘仍不信邪。唤两柄剑,分身控之,而这一练便是两个时辰。天旋地转中,李仙缘只得将灵剑收回,便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李仙缘做这梦,倒也合情合理。
探手将茶壶放置暖炉之上。李仙缘怀抱两柄灵剑,轻弹之。
只是普通一弹,剑也只是普通灵剑,自然不存灵剑长啸一类的奇景。
立即变得歪歪扭扭。
倒有几分他当初练毛笔的样子。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写了三年,方可勉强认出字来。
山色繁闹,飞剑如流星。月朗星稀,月牙弯弯,有几分似牙印。
过不多时,李仙缘合灵剑,放入身后剑鞘。伸手取出暖炉上温热茶壶,也不倒杯中。
“我有一壶酒。”
他轻道一声,仰头便欲饮。
斜地里忽伸出一只手掌,夺过茶壶。
“足矣慰风尘。”就见那人说道,含住茶嘴,喉结蠕动便往口中道。
头越仰越高,将剩余几滴茶水滴如口中,那人随口一丢,茶壶翻滚而出,打着转翻出。
又喝完了茶,那人咂了咂嘴,一脸腻歪道:“呸,怎的是茶。”
“吕洞宾?”李仙缘抬头见那人。
此人剑眉星眸,仪表堂堂。一身长衫领子斜插玉箫,一股子玩世不恭,尘世逍遥。
他一副自得表情:“嘿嘿。不才正是在下。”
吕洞宾自来熟一屁股坐李仙缘身边,还用屁股顶他,往这边挤了挤:“见小兄弟你喝茶还是一副醉意,可是有心事。”
“小事,不足挂齿。”李仙缘面色如常道:“你呢?来凑字数的?”
李仙缘如此问,乃是有根源一说。
传温川国盛行说书,酒馆茶肆,红白喜事皆能见说书人之影。若在茅厕外喊一声有说书的在吗,十个人会有九人应声,剩余那一人便秘,喊不出话。
却说吕洞宾化作乞子,温川过闲逛。路遇俩说书人斗嘴,据闻他们已经站此地吵了三个时辰。便上去凑热闹。在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侃侃而谈道。
“这世间说书人,一场说书,或短文寥寥几段,或长篇百日不止。若这世间真是出于某说书先生,随手编造之世,我如此大话连篇,足以他说上半个时辰,混得不少赏钱。你们说,这说书人是不是要感激我?若要感激我,是不是就会常提起我?这要是常提起我,自然要想些办法让我多露面,久而久之,我不就成了这主角了。”
“今日见了两位,我吕某才恍然大悟。若说这主角,还是两位先生的啊。”
此笑谈本不闻名,只是事后传出那乞子是吕洞宾,各酒肆说书先生觉面上有光,到处去说。久而久之便传荡开来。古有庄周梦蝶,仅有吕岩梦书。故此李仙缘如此一问。
吕洞宾嘿笑道:“闲的无事,化了些身到处乱逛,体验民间疾苦。正从这阳……阳……阳什么峰经过,就见小兄弟你一副好雅兴,便主身附了上来,下来陪陪你。”
他这幅连自家门派名字都念不出样子若是让掌门知道,不知该以何表情去面对。
他打破沙锅问到底追问:“你所说小事到底是啥,何不说来让老哥我高兴高兴。”
瞧其兴趣盎然,誓有不得答案誓不罢休之意。
李仙缘想了想,告诉他说:“需蟠桃。”
吕洞宾摇头叹气,轻拍李仙缘肩膀:“这老哥我就没法帮你了。”
“若是其他事,老哥兴许还能偷偷帮你一帮。可给你蟠桃,治你碎灵根啥的,便算是沾染了你的因果。你也知道,咱们这一票神仙最怕的就是因果。尤其是你修为不到。倘若你将我这天大因果结下。往后天劫,便是大圣来了也保不住你。”
“你知道我灵根一事?”李仙缘不解问道。
吕洞宾夸张叫道:“开玩笑!我好歹是八仙之首,天庭有仙职,三界之中赫赫有名的仙人,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我还是陪那天篷去投猪胎吧。”
吕洞宾明夸了自己一番,又暗贬那猪八戒。
李仙缘颔首。看来灵根一事瞒不住修为高的神仙。不过神仙也不是韭菜,一割一大片。
他本就没对吕洞宾能帮忙抱希望,因此吕洞宾如此说他未有失落。
吕洞宾开始侃侃而谈,闲说凡间所遇。只是他找错了人。李仙缘除了默然不语也不会说别的。说了一炷香,吕洞宾呸了一声,说跟李仙缘说话还不如去找石头说话。
李仙缘同样平静不语。
吕洞宾气得指着李仙缘鼻子你了半天,一挥袖袍,撇了句你就在这儿傻坐吧,转身离去。
“哦对!阳清峰,这是阳清峰!”还未走远,吕洞宾忽然一拍手掌,如梦方醒。
“……”
目送吕洞宾离去,李仙缘轻摇头收回目光。定了定心,取灵剑,继续练习控剑。
而他这一坐,便是一个月之久。直至离十月初十,八仙六派大比——
还余两日。(未完待续。)
章一百六十一.六派比
岩石凉亭,白云悠悠,有风乘千里。
两点虹光并肩而行,扶摇而起。直上十丈,倏然一分。分为两点流光,各奔东西。
然尚未飞出一丈,去势一减,歪斜摇晃,如喝得酩酊大醉,酒鬼回途。
见状,凉亭中李仙缘只得唤回两把剑,合为一柄,收入身后剑鞘。
御剑法李仙缘练了整整一月,也仅能做到如此地步。
一个月光景,修为重回炼气五层,且离六层亦是不远,就在这几日。而离六派大比还剩两天。
想了想已有一个月未回府中,李仙缘起身,走出亭子沿山路走向府邸。。
清晨薄雾,凉意侵身。霜降时节过去了十日,山上秋意正浓,落叶悠悠。李仙缘呼出口气,隐隐有哈气。
李仙缘身子愈发虚弱。脸颊无血色,不知是因寒意,还是其他。
天空笼罩一层薄雾,几许阴凉。李仙缘紧了紧道袍,回入府邸。
府邸与一月前一般无二,唯有丫鬟换上了袄子,不再是夏日那副清凉露藕臂衣装。
先去找是师傅请了安。宁季雅时常会去凉亭看他,因此师徒二人并无生分。随即又去见了西门海瑶与吕念蕾。前者六派比试与她无关,后者早在李仙缘先前便出了关。见李仙缘,叫了声师兄。
话中没甚情感,但起码不再故作姿态。李仙缘点头,算作回礼。
之后回到常有丫鬟打扫的房中,身子微暖。
所谓松弛有度,借着这两日光景,李仙缘不再苦修,而是闲逛阳清峰。说起来,这偌大山峰他都没如何走动过。
许是大比临近,山上其他门派弟子屡见不鲜。山峰都是热闹许多。
六派比试,说来也简单。先是由各门派各选出新入门弟子百人,再让这六百人比试。
只是事实残酷得多。六派比试不限身份,记名弟子也能参与。然入门大典收徒近十万。意为这些人中,只有百人能杀出重围。
因此奖励颇为丰厚。只要进了百名中,便可得一粒阳气丹。若是六派比试中还有排名,另有奖励。
阳气丹难得之处在于,期内灵气与修为息息相关。如李仙缘炼气时去,修为如此这般。待到筑基时再去,灵力便会更为浓郁。这也是如此难得原因之一。
阳清峰偌大,花费两个时辰,李仙缘也仅仅走往一部分罢,见了不少其余五派之人。六派之人相处融洽,谈笑儒雅有礼。
前往报名六派比试时,排队弟子大都在谈论两日之后的六派比试。神情兴奋,誓要闯些名头。
李仙缘古井无波,一炷香后,领了木牌成功报名,径直返回府邸。
府上有客人,据闻是正阳派长老,与师傅为故交,来此探望。
见过客人,李仙缘回到房中。直至二日后的大比到来。
……
翌日晨,窗外吵闹。鹤唳兽吼,剑吟喧嚣不断。从榻上起来,一身里衣李仙缘走至窗前,推窗望去。
清晨凉意涌进,见天空虹光如梭,热闹异常。
因纯阳派处六派之中,离五派皆不算远,当仁不让成为比试之地。
关上窗户,李仙缘折身洗漱一番。穿道袍,系道冠。立铜镜前,转身出门。
比试场地在主峰。李仙缘第一场为巳时。现在方卯时一刻,尚来得及。便不紧不慢漫步下山,直往主峰。
一个时辰后,李仙缘走至比试之地。
此处乃宽阔广场,立起数百比武台。台上已有无数纯阳派弟子在其中比试。刀光剑影,叱咤喝呼。环绕广场坐席早已坐满,人声鼎沸。
更有甚者无座位坐,便或站或坐飞剑之上,悬浮广场上方。还有乘坐灵兽者,引来大片羡慕。
广场后方有一殿,殿中隐约人影。其中皆是六派长老。他们交谈叙旧,倒是观看比武不多。
坐席大多纯阳派弟子,也有为数不少的其余五派弟子。因需赶路,其余五派都是提前选出百名弟子再来纯阳派。等纯阳派选出百人,再一齐比试。
台上刀声剑叱,台下喧嚣热闹。觉得吵闹,李仙缘眉头微蹙。找一空处坐下。
数百比武台,不时有台上分出胜负走下二人。
所谓刀剑无眼,而打斗时收手简直天方夜谭。故所有参赛者会得一五鬼搬运符。凡将遭危险伤,便会被五鬼移出,自动判负。
比试需进行五天。此次参加的八万七千名弟子,将在五天内仅留一百人。
参与比试之人大多都在炼气期。仅有几把招式。场上一片眼花缭乱,打得倒也快,不过十几招就能分出胜负。
起初还能见有弟子下不去手杀手,。虽之推移,见到有其余台被五鬼搬运下去,便就渐渐放得开了,招招犀利,直奔要害。
时间推移,一盏茶过去。数百比武台仅剩寥寥十几个仍在搏杀之人。
仅是初战,自然不会有什么龙争虎斗,势均力敌之战。弟子实力皆参差不齐。剩下的十几个比武台,其中弟子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形如老者,举剑举刀,你一招我一式。很是乏味。偏偏场中弟子满脸认真肃穆,再这清凉天,汗水都侵透道袍。
半盏茶后,最后一比武场比试结束。
广场除了众执事,再无其他人。而待到辰时二刻,新一批弟子上比武台。
座位空处几许,转眼就被坐满。
刀光剑影重新充斥。李仙缘坐等半个时辰。时至巳时。
终轮至李仙缘。
他座位站起,按木牌编号走入偏居中一处比武台。几圈比武台围绕,此处很难被周遭观看弟子注意。
李仙缘透过重重比武台,遥望大殿望去一眼。离得太远,神识无法感知得到师傅是否在其中。
与李仙缘战同一比武台的,乃是名灰道袍青年,样貌普通。他见了李仙缘,便露出苦色,拱手道:“师兄,还望手下留情。”
他仅是记名弟子,不料初比就遇上了亲传弟子。
“请。”李仙缘平静道,拔出身背灵剑。
见李仙缘长剑湛蓝,一看便不是凡品。青年面上苦色更浓。抽出柄凡铁剑:“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