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希望你们尽可能的保持善良
距离珠江仅有一墙之隔的宏城花园东南角,是一栋总占地面积约2.6亩地的二层别墅小院落。 无论白天黑夜,别墅周围鲜有人声喧嚣。 珠江从院子边上安静流淌而过。 除了往西边有其它别墅坐落,院墙外往西边起码半里地没有建筑。 整个院落独居一隅,始建于2000年,先后十多年间开发商一直没卖,11年10月份,被方年以1.8亿的价格低调拿下。 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重新拾掇了一遍,月前,方年离开申城抵达羊城,低调入住。 一辆普通的奔驰S600驶入院落,停在一角。 正在院子纳凉的方年起身迎了两步。 见陆薇语下车,方年嚯了一嗓子:“嚯呦,陆总,您怎么舍得来羊城了?” 又看到另一侧车门下来的关秋荷,乜了眼,方年随口道:“关总也来啦。” 关秋荷忽然忿忿道:“难怪薇语要喊我一起来,你们两口子真欺负人!” “荷姐,不是你想得那样。”旁边陆薇语赶紧陪着笑脸解释。 说着,陆薇语用清澈透亮的眸子盯着方年,目光里有某种威胁的意味:“你还会不会好好说话了?” “啧……”方年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 头次来这里的关秋荷左右看看,又瞥了眼方年,道:“这院子对你来说差点意思吧?” “面积有点小了,看起来就在珠江边上,其实外面还有个人行道,也没有游艇泊位。” “……” 就那么两眼的功夫,关秋荷数出一堆的缺点。 末了,关秋荷总结道:“方总怎么想的,上月底一溜烟跑过来,一住就是个把月。” 方年看看关秋荷,又看看陆薇语,吐槽道:“关总你这下车就一副要遭受天大委屈的模样,屁股都还没坐下就当etc,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关秋荷别过脸,掩饰尴尬,嘴上兀自说了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一旁陆薇语插嘴道:“方年,你好意思吗?你可是罪魁祸首!” 抬杠这种‘运动’,一旦形成习惯,就不是很好戒掉。 像是方年自己个还好,有好几个持键的账号,随时随地持键对喷。 关总这么精致优雅的一个大老总,可不好意思干这事——万一在网上喷不过对方咋办。 关总生活中已经很克制了,只逮着方年这玩意杠。 也只能跟方年杠一杠。 像是前沿办公室其他人,关系上还是远一些。 陆薇语可不爱抬杠。 “……” “行吧行吧,先坐下。”方年做了个手势,“说吧,来羊城干嘛?” 关秋荷没吱声,她是顺路,被陆薇语拉过来的。 陆薇语眨巴下眼睛,微笑道:“方学弟是不是忘记自己曾答应杨余良校长出席毕业典礼的事情?” “这不是还早吗?”方年随意道。 陆薇语一本正经道:“明天就是28号了。” “明天?”方年直接愣住,“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 见状,陆薇语无奈道:“你怕不是玩游戏把脑子给玩丢了?” “别瞎说,我根本就没玩游戏,每天都在走街串巷熟悉羊城。”方年一脸认真的纠正。 在羊城的这些天里,方年就干了一件事,走街。 现在的羊城毕竟和8年后的羊城有不少区别,有些地方有路,有些地方还没修路,他当然是得了解了解。 虽然村长几人跟着来了羊城,但方年想把日子过得平淡一些,都没怎么麻烦他们。 在只有自己的情况下,方年还是有信心在中国这块最安全的土地上处理任何突发事件的。 当然…… 偶尔也会玩玩游戏。 以弥补整个大学期间的日常遗憾。 现在的吃鸡玩家排行榜上有好几个ID就是方年的马甲。 其中有一多半原因是陆薇语的锅——陆总可不像方年这样,可以洒脱的抛下日常工作直接来羊城。 也就是上月底跟方年一起来的羊城,很快又回了申城,继而又忙于出差处理事务。 而且这整个六月份,陆薇语来羊城见方年的次数相当少,拢共没超过五回。 这也是陆薇语一来方年就故意挑刺的原因。 关秋荷等人也都不例外。 在开发者大会结束后的这差不多一个月里,外部环境发生了不少改变,前沿内部自然也要随之调整。 至于方年,他一向是在哪都能决策,从头到尾就没几次亲自处理事务的过程。 严格来说,六月份全球范围内有不少大事情发生,尤其是电子电气行业。 斯诺灯把棱镜一曝光,全球各地都陷入了各种纷乱中。 而前沿在开发者大会上发布的一系列产品其意义又过于明显,就都在扯皮。 西方那帮洋鬼子向来是无理也要搅三分,锅虽然是他们的,但他们胡搅蛮缠的本事一向不小。 要不是这次的丑闻实在过于触目惊心,别说前沿,大环境上日子都不好过。 反正,无理搅三分的西方人太不是个东西…… 比如在北京时间六一当天,方年这个名字与前沿一起被列入bis的D P L。 如果是E L还有缓和余地,D P L则是完全拒绝。 此外,胜遇实验室享受了更高的殊荣:被FCC和HHS一起重点针对。 遗憾的是,胜遇实验室并没有任何直接业务进入西方。 更有意思的是,高通、苹果、微软等公司联袂出面,大概意思是希望FFC、HHS能留有余地。 没办法,在4G通信领域,胜遇实验室的优势过于明显,除非西方愿意永远维持在Cat.4级别一下的传输速率,否则就是绕不过胜遇的核心专利。 虽然就那么一两项,但就是绕不过。 胜遇实验室把住的关键命脉,对西方人来说属实是有点恶心人的。 总之……前沿这次开发者大会还是令许多人措手不及。 尤其是欧美。 就白色宫殿当局都根本不敢禁止‘女娲移动·伍’进入市场。 仅是对前沿这个主体拒绝,一副看不见‘nwMS 5’的样子。 其次就是苹果这届WWDC有点拿不上台面。 反正就目前而言,整体环境还处于克制期,东西方都需要时间来酝酿新的相处模式。 “……” ………… 喝完一杯茶,方年简单拾掇了下,跟着陆薇语、关秋荷离开羊城去往申城。 关字号飞机上,关秋荷挑起话题。 “明天的毕业典礼,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太多打算,就那样吧。” “那计划在申城待多久?” “应该待不了几天,我寻思得去京城走一走了。” “……” 一旁陆薇语听方年这一说,悄悄松了口气。 方年并未有所察觉。 他至今都还没回过味来——陆薇语似乎是有意的在避开与他长时间独处的可能性,尤其是晚上。 方年寻思自己也不是真的色中饿鬼,没多想,又下意识认为陆总太忙碌了。 “……” 回到熟悉的浦东东郊君庭,方年一眼就看到了颠儿颠儿跑过来的方歆。 还是那么的叽叽喳喳:“哥哥哥哥~你终于舍得从羊城回来啦?” “我们都放假好多天了,不过今年暑假事情很多。” “等我有时间了,你能不能带我去玩啊。” “……” 方年偏头看着齐肩高的方歆,忍不住摸了下她的脑袋:“行,一会我跟你妈妈说,今年暑假多给你些时间玩。” “要上初中了,不好吧。”方歆一副认真的样子,滴溜溜转动的眼睛里明显是狡黠。 方年屈指敲了敲方歆的脑壳:“你再装我就当真了。” 闻言,方歆扁扁嘴,扭过头哼了声。 没半分钟,又叽叽喳喳问了起来:“妈妈说你以后是打算要经常在羊城那边了?” “不是公司的总部都在陆家嘴那边了吗?” “是要在羊城再开一个吗?” “……” 方年笑着敷衍方歆。 然后见到了林凤、方正国、外婆老人家。 虽然虹口那边的房子面积足够大,房间数量也足够多,但一般一家子还是喜欢在君庭这边。 棠梨那一带就很少有住楼房的,基本都是各家自建二三层平房。 城市因为土地的稀缺性、拆迁等等历史因素,平房已经很少见了,有的基本都是别墅。 所以相比之下,君庭更符合老方家的居住习惯。 “羊城那边比申城热吧?” “也没见晒黑一点?” “……” 一大家子人闲聊起来。 在这几年里,大家都习惯了交通便利情况下的短暂分离,早已不像那些年头到年尾也就一两次回家的稀奇与不舍。 以方年现在的财力,更是可以随时随地说走就走。 ………… 次日,6月28号,一大早,方年自己拾掇了下,坐上奥迪出门去往杨浦。 因为毕业典礼的缘故,复旦校园里随处可见穿着学士服的年轻男女。 同为毕业生的方年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他没穿学士服。 在杨余良办公室稍坐了会,一同去参加了毕业典礼。 今天还能叫方年同学的方年同学并不能以学生代表的身份出席。 用杨余良的话来说:“方总过于优秀,需要给复旦万千学子一些额外的信心,方总还是以社会人的身份来参加吧,起码显得不是同龄人。” 方年倒也不纠结,依着杨余良的玩笑话来办事。 “……” 毕业典礼现场人山人海。 各项流程一一走完。 最后是杨余良以校长的身份作演讲,接受毕业生送给母校的礼物。 并为他们送上了学校的礼物——在毕业生代表的胸口亲手别上相辉校友章,表达母校对2013届毕业生的亲切祝福。 随后,杨余良微笑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复旦09级的毕业生中有一位很出名的人,他有许多的身份,他叫方年。” “因为方年先生,今天我们的毕业典礼还有一项特殊的流程。” “……” 说着,杨余良朝着一侧做了个手势:“有请复旦名誉校董、前沿董事长、09级哲学系毕业生方年先生。” 没穿学士服的方年步履稳健的走上讲台,笑容满面的望向会场。 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上的话筒,方年微微一笑:“谢谢校长。” 接着故意自我调侃道:“也谢谢校长把我当学生的机会都给拿走。” “其实我还是蛮希望跟大家一样,站在台下当一个毕业生的,好歹我也是复旦的优秀学生。” “……” 台下响起了笑声。 略顿,方年笑呵呵道:“在复旦的四年大学时光是我人生中弥足珍贵的一段记忆,在即将告别母校彻底走向社会的今天,我谨代表个人与前沿公司向复旦捐赠20亿元。” 话音刚落,台下立马哄然。 掌声热烈而激动。 “也太多了吧?” “可能对方年来说很小吧。” “……” 议论声其实不算大。 毕竟方年有首富的身份摆在那里。 很快,工作人员抬上来两张超大额支票。 分别是方年以个人名义的捐赠,和方年以前沿公司名义的捐赠。 这次台下的掌声忽然更加热烈了。 大家可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很容易分清个人与公司的区别。 “……” 简单的捐赠仪式过后,方年以个人身份做了一场演讲——这是杨余良的强烈请求,推脱不掉的那种。 方年倒也没有拒绝。 望着台下数千校友、老师、家长。 方年清了清嗓子,坦率开口:“老实说,如果是正式的演讲,我可能还能憋出来一些话; 如果像现在这样的场景,我还真有些语塞。” “……” “校长希望我能给各位同学、校友讲几句激励的话,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合适的词语。” “……” “这些年来,社会发展很快,风气难免有些浮躁,也出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现象,作为我个人,只希望你们尽可能的保持善良。” “我祝愿各位离开校园的日子里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回首往事,不负自己,不负青春,不让自己与母校蒙羞。” “……” “最后还有一句话,在漫长的人生中,应该有信仰,可以有座右铭,但不要被某一个死板的句子所限制。” “谢谢大家。” “……” 随后,杨余良打开话筒,笑着说道:“谢谢。” “谨代表我个人谢谢方年先生对中国教育事业做出的贡献。” “就在刚刚,前沿公司宣布了几项事务: 注资50亿成立前沿天使教育扶持基金,面向所有求学路上的学子开放无息助学贷款; 向全国12所前沿院援助60亿,支持建设基础科学研究所; 前沿学术新成立两支各30亿的研究项目基金,面向全国所有高等学府开放申请; 我想,方年先生的这些举措将很大程度上改变中国的基础教育现状。 正如方年先生跟我说的那样,愿中国每个孩子都能上学,都能通过刻苦学习进入高等学府求学。” “……” 台下掌声热烈到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这都是方年早就决定的,只不过是选在了今天宣布。 无它,今天方年正式告别学生身份。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方年个人可支配现金有了很大的变化。 刨除个人捐赠给复旦的这10个亿。 方年、陆薇语名下的账户中一共躺着超过110亿的现金。 一部分是去年年底前沿的分红,有二十多个亿; 然后是当康的分红,倒是因为上市等各类因素,分红只有8个多亿; 5月底,前沿偿还给了方年一笔本金就有20亿的款项; 然后是方年早期储存的5万枚比特币换来了差不多65亿人民币。 还不算用于购买黄金以作储备的那些。 至于前沿,这个半年的营收还是很可观的,粗算下大概有个四百多亿的样子,按子公司平均算的话,胜遇实验室的营收占比最大,超过了女娲和白泽—— 没办法,上半年全国可是建了45万个4G基站,移动设备的4G基带芯片也是以禺强为最,国产手机厂商基本都是用了禺强,菊厂是个例外,他们有自己的4G基带,不过也需要胜遇授权。 除此之外,前沿天使那边也因为比特币进账了数十亿。 这些都是完全可被支配的资金。 毕竟有960亿的投资、补贴款都不知道该怎么能在重点项目上砸完。 所以,在总研发资金有些过剩的情况下,方年起草了这份总额120亿,完全面向教育事业的无偿支出方案。 相比直接的贫困捐助,方年个人更倾向于通过对教育事业的支持,来反哺改善贫困的现象。 至于扶贫…… 方年其实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基本不会越俎代庖。 那是国家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普通商人能掺和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是120亿而不是180,那是因为前沿学术的60亿基金,是算在研发费用支出中的。 在复旦2013本科毕业典礼现场因杨余良宣布这些消息而热闹非凡时,相关消息早已席卷网络空间。 引发了罕见的热议。 其中也包括方年个人与前沿向复旦捐赠的事情。 这些消息,方年还没来得及关注。 别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份120亿的支出方案公布,免不了去京城走一走。 而且,在毕业典礼结束后不久,方年直接就接到了丁嶨祥副主任打过来的电话…… -
2、年方二八与网民的互动;蹭饭、纠缠的小事
“我还是不敢相信,方年方总就是小破碗。” “我也没法相信,三四年都不发新书的小破碗居然背着我们偷偷摸摸现实成神了。” “而且最可气的是,小破碗居然比自己写得小说主角还牛!” “主角还开了系统挂,他随便写本书挣大几千万,随便搞个公司三两年上市,市值都快过千亿美元了!更别提前沿这个始终藏在水面下的庞然大物!” “他才二十出头!小说都特么不敢这么写啊!” “……” “一个月了,我依然没法相信这个事实,我还在等着小破碗重出江湖!” “小破碗现在真强,挥挥手就是一百多亿支持教育事业,比他主角还有钱造!” 因复旦的毕业典礼,因前沿通过官方渠道公开的相关事务消息。 方年这个名字再次登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热议焦点。 其中某个相关讨论不管是在贴吧、微博,还是逼乎等平台,都是热点中的热点。 即方年=火极一时网络作家小破碗 最没办法接受的便是不少坚持认为小破碗还会再写小说的读者们。 而且有意思的是,《我想有钱》这本书已经连续一个月霸占起点畅销榜榜首。 虽然这本书的任何收益都与方年毫无关联了,但依然不影响它成为一个标志。 甚至,在最开始的几天里,不少读者以最早期看过《我想有钱》而颇觉荣幸。 “……” 关字号私人飞机上,方年正通过手机上网冲浪—— 在复旦2013届毕业典礼结束后,方年连午饭都没吃就直奔浦东机场上了飞机去京城。 虽然国内民航还没有解禁机上WiFi,但私人飞机上从来都可以上网以及与外界联络。 只不过体验不是很好,毕竟只能通过卫星中转。 打打电话还行,数据业务的话,就00年代的手机拨号上网的速率见过吗? 今年年初,胜遇实验室与中移动等单位合作进行了更广泛的解决方案探索。 即尝试以通信卫星来传播4G网络,覆盖大西北空旷人烟稀少的区域。 不能说特别成功,只能说是跨越式进步。 在基本稳定后,关字号等几架与前沿相关的私人飞机就进行了相应的设备升级,可以保证在中国范围内无忧4G冲浪。 看着逼乎上一些吃瓜网民的讨论,方年会心一笑。 然后上了本尊的账号。 年方二八:“为什么不信,你们这帮读者姥爷应该这么想,那个什么前沿的方年要不是当年我付费看了他写的小说,还不定在哪里搬砖!” “……” 回答发出不久,吃瓜网民一下就炸了。 “卧槽卧槽,方总本尊?” “这……这,方总这么接地气的吗?爱了爱了,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小破碗!” “也对也对,年方二八一向接地气。” “没想到方总居然会有闲心上网,工作不忙吗?刚刚还在复旦作演讲的说。” “……” 年方二八:“估摸着你们是被雷軍这样的劳模给骗了,如果当老板是为了天天工作,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个班上上? 当老板的,想玩就玩,别提多舒服了。” “……” 不片刻,年方二八回答的评论区沦为方年跟吃瓜网民们的互动区。 网友1:“方总现在在干嘛呢?” 年方二八:“飞机上,去京城吃个午饭。” 网友2:“飞机上也能上网吗?” 年方二八:“民航不能,不过我蹭的是关总的私人飞机。” 网友3:“方总,我一直买不到1手机,你能送我台吗?” 年方二八:“这说明你人不在农村,这手机不是给你准备的,不要贪图这个小便宜。” 网友4:“方总,我能去前沿工作吗?” 年方二八:“理论上可以,前沿的社招可以说每天都开放,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来尝试,众所周知,前沿社招无学历门槛,论能力。” 网友5:“方总,你还会再写小说吗?” 年方二八:“会写,而且不是什么传记,但不会公开发表。” 网友6:“方总,假如当年《我想有钱》扑街了,前沿是不是真的可能夭折在历史中?” 年方二八:“不一定,我边写小说都能上复旦,本质上我还是有点学习天分的,所以可能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不能光记住我说的关键信息,比如你搜索一下消息就会知道,当年贪好玩成立之前我通过小说的获益并不高; 另外,我得强调一句,我是个有理想的人,有自己的目标,也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么闲散浪荡的。” 网友7:“方总,我是你的读者,你是不是真的有系统才能开创系统流?” 年方二八:“有时候我也挺想有这东西的,能减少麻烦,还能不劳而获,遗憾的是没有。” 网友8:“所以前沿的第一项业务就做操作系统了?” 年方二八:“准确来说,前沿的第一项业务是成立了复旦·前沿社团,关于操作系统这方面,只能说是机缘巧合。” 网友9:“方总,我问个私人问题,您到底有多少钱啊?福布斯的统计都是用了约数。” 年方二八:“就像福布斯不知道我有多少钱一样,我自己也不知道,按照市值之类的计算,怎么也该有个一两千亿吧,这东西虚得很,我开公司后最穷的时候兜里连二百万都没有。” 网友10:“方总,您在复旦毕业典礼上希望大家尽可能的善良,又说大家不应该被死板的句子所限制,是不是有些矛盾?” 年方二八:“人本身就是个矛盾的生物体,我不能不说话,但同样不能告诉你我说的就是对的。” “……” 年方二八:“抱歉,我得先溜了,下次有机会再上线跟各位朋友唠唠嗑; 难得上线,最后我再多说几句,算是给大家提供多一种的思考方向。 1、不要把我说的话当做至理名言,我也就是个普通人,之所以会显得成功,沾了国家、时代、社会、环境的光; 2、能把前沿做到今天这地步虽然确实很厉害,但不代表我做什么都厉害; 3、我个人很讨厌一些人有钱了说那些忽悠人的鸡汤,他们大多数时候无非是在某个领域获得了大环境、社会的馈赠,一下功成名就,自以为自己成了神,觉得自己放屁都是香的; 但人能控制的东西特别特别少,现在获得的不一定一直属于你,任何事物在时间长河中都有可能被轻易替代。 4、无论你是什么年纪,什么处境,坚持学习才是最有可能给你带来额外收获的方式。 5、无论你在经历什么,加油,始终相信自己。” “……” 方年通过开发者大会站到公众视线中,这还是第一次以相关身份在网上冲浪。 一不小心就跟网友们聊多了。 最后认真提供了一些思维模式。 一如方年所言,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他不可能不说话,所以能说的时候就说一说。 虽然同样注定了自己说的不一定对。 ………… ………… 午饭点,关字号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 随后方年坐上奔驰直奔西长安街。 很快进了西长安街13号,腆着逼脸去蹭饭。 苗为倒是特别欢迎方年来蹭饭。 在苗为看来,方年这玩意虽然有时候是只千年老狐狸,但大多数时候很好打交道,做的事情也没话说。 工信部员工食堂,方年跟着苗为坐进了小包厢。 苗为端着一小碗米饭,笑着道:“还好我今天午饭吃得比平常晚了些。” “那也无所谓,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单位连口饭都不给我吃?”方年大手一挥,满不在意道。 苗为笑了笑,好奇问:“怎么忽然跑来京城了,自打你主持那开幕演讲后,可是听说你人都不在申城待着了。” 方年耸耸肩:“丁主任给我通了个电话,说让我来京城坐坐。” 苗为啧啧称奇:“嚯!” “也对,你小子也的确该来这边坐坐了,可不知道多少麻烦事呢!” 方年倒是无所谓:“麻烦事情是没有尽头的,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关于这点,苗为倒是很认同。 说笑了两句,苗为忽然道:“不对啊,丁主任找你,你来工信这边干嘛?” 方年貌似随意道:“那什么……怕墙里面的饭吃不饱,你苗大部長别的不说,还是不会饿着我的。” 听得苗为哈哈大笑。 一副你也有担忧的模样。 方年兀自强调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我差点喷饭!”苗为揉了揉肚子,放下碗筷,暂停用餐,“你这话说得你好像是个饭桶。” 方年:“……” “……” 用完午餐,方年也没着急走,跟着苗为去了他的办公室。 丁嶨祥那边语焉不祥,倒不是不想给方年相关信息,是丁嶨祥也不清楚。 相较于之前的杜主任,这位新上任的丁主任跟方年还是多一些默契的。 所以,方年才先来找苗为。 好歹也是个大部長,知道的消息怎么也比方年现在多。 苗为亲自给方年泡了杯茶。 喝了两口,主动提起话题:“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呗,我能说的,肯定告诉你。” 方年连忙道:“多谢苗部。” 见方年一副要深呼口气的样子,苗为忍不住说了句:“你就别装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吧。” “……” 方年被苗为说得眉头轻动,但面上神色不变,嘴上道:“这个把月以来,我也好,前沿也罢,没什么额外大动作,就是今天给高校捐赠了些钱,我就不知道……让我来京城跟这是不是也有关系。” “这我还真不清楚,但动静有点大,怎么也会提一句。”苗为斟酌着道。 略顿,苗为又说:“其实我个人倒是比较好奇,你怎么忽然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总计180亿的支出项,几乎全部倾斜在教育领域,短时间内必然是焦点。” 闻言,方年平静解释:“一方面是我今天正式毕业,为了回馈母校和国内教育事业; 另一方面,现在制约前沿,或者往大里说制约我国基础科学领域继续突破,可持续发展的,恰恰是高校教育; 单说前沿,像是饕餮那边,部分项目的研究完全进入死胡同一般,因为相关领域人才太过稀少了; 再说梼杌的EUV光刻机项目,现在也是面临重重困难。 虽然这些都只是一时的,但将来人才问题一定会成为最大的发展困境,尽早重视才能尽早有所改善。” 听方年说完,苗为稍加思索,轻轻颔首:“这倒的确是现实问题。” “……” 当然,苗为倒也听得出来,在这个事情上,方年还有所保留。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苗为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操心的。 “……” 又说了几句,苗为沉吟着道:“大概跟我们部里有关的就是关于工业和信息上的事情。” “其中有个事情算是比较纠缠,想来把你特定从申城喊过来,也会一并解决。” 苗为这话听得方年一脸茫然,方年蹙眉迟疑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见状,苗为摆摆手:“你想岔了,跟严重没什么关系。” 接着苗为提了句:“我说个名字你就明白的,联想。” 方年:“……” “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看来人家是行业老大哥的面子上,我前沿可真是够退让的,从来没特地针对它!” 说起这个,方年可真是有点忿忿。 苗为瞄了眼方年:“是吗?没有特地针对它?” “可能全世界范围都只有这一家公司无法获得前沿的任何授权吧,包括国防科大的文麒麟系统它们也没得到授权。” 方年双手一摊:“这事情我可不清楚,部長你也知道,像这么些小合作我是不可能关心的。” 苗为感叹道:“它毕竟……” 见状,方年赶紧打断:“苗部,有些看起来是本土的企业,而且近乎长期处于行业垄断地位,他们张嘴就是消费责任,爱国情怀,我觉得……” “这可比我一个投资人更加资本家。” 末了,方年淡声道:“倘若某一行业是单一品牌的国货一家独大,那就等于没有国货。” 听方年这么一说,苗为几乎下意识道:“所以白泽才会那么大力度主动扶持海思、展讯、锐迪科等IC企业?” 闻言,方年微微一笑:“这方面还真不是,芯片行业其实我个人是希望企业端只有国产的存在,相关竞争摆在海外市场比较好; 消费端倒是可以百花齐放。” 苗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方年,没再多说。 转而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总要解决。” 方年点点头:“懂,我懂。” - ====== PS:未完待续,本来以为一章能写完,写起来就收不住,这也就算是半章吧,争取下半段能用几千字写完。
3、国产的意义、标准之争的本质(上)
六月天,京城天气基本晴好。 三十来度,已经是完全能感觉到夏天的气息了。 午后这会儿就有点犯困。 已经不是方年同学的方年先生却没得机会午休。 在工信部的食堂蹭了顿午饭,又跟苗为办公室唠了会嗑,时间刚刚好可以动身去府右。 临了临了,丁主任又来一电话,顺带着把苗为也给捎上了。 方年乐呵呵坐上苗大部長的车,笑眯眯地道:“看看,我这叫早有先见之明,先来部里吃个午饭,消消食,咱俩还能结个伴,多好。” 苗为表面上笑呵呵的敷衍:“是挺好是挺好。” 心里:“我怎么觉得这玩意今天是故意的,肯定是跟这等我!” 他苗为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佬,当然也是有所耳闻,丁嶨祥早在申城时就跟方年有交集。 再一想,哦豁,可不就是齐活了! 丁大主任肯定早跟方年透了口风! 要不然你方年这么大一个老总,不说子公司不子公司的,就方总那人脉网都要遍布全球了,能没地方吃饭? 非要来吃食堂? 哦,工信部食堂的大师傅做菜好吃?再好吃能有国宴水准? “……” 方年也不在意苗为嘴上的敷衍。 他更不知道苗为这会儿心里东想西想的,思绪都飘到九州外国了。 方年脑子里正在寻思联想的事情。 事实上,苗为提到联想的事情必须得解决也是有道理的。 从5月30号开始,联想的消费端和企业端业务忽然一下跌到了冰点。 尤其是企业端业务可以说直接就无了。 消费端还好,个人电脑市场上可供选择的余地没那么大,消费者也不是都会关注新闻报道,是有变化,但也还好。 至于手机业务,本来早就龟缩到以白牌为主,影响、变化都不大。 但…… 无论多大的公司,如果业务突然之间萎缩百分之七八十,也会扛不住。 苗为提到这件事情的出发点也没问题。 前沿毕竟在其中施加了些许影响。 最起码苗为开门见山提到的关于nwK内核操作系统不对联想授权一事,里面确实有前沿乃至方年的因素。 这个无论方年是否认同,都会被算到他头上。 好在这的确是事实,不算冤枉方年。 额外的,方年在个人与商务层面,都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联想方面的接触。 不过这就不能算在方年头上。 今天上午之前,方年可还是方年同学,还是个学生来的嘛,事情繁多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方年反正是这么想的。 脑子里把事情过了一遍,方年心中念叨了句:“就也无所谓,反正也不可能整垮它。” “……” 心中一定,念头通达,再无阻碍纠结。 苗为的奥迪轿车平缓的停在了府右对面的一栋楼前,这次没有直接去墙里看湖景。 不大一会功夫,方年跟着苗为就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进门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平书。 然后才看到其他几个领导。 都是些熟面孔,方年有在座多数人让秘书递来的私人名片。 倒也有那么一两个的私人名片从未拿过,比如平书的。 还不等方年开口,平书朝他招了招手,招呼道:“小方。” 方年连连点头,满面笑容:“平书好,各位领导下午好。” “……” 分别落座端上温茶后,平书没先开口,而是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大佬李总笑着开口:“小方,想来苗部已经跟你提过联想的事情。” “今天也是凑巧了,正好我们都听听你的想法。” 严格来说,相较于当下的场面,这完全只能算是小事。 所以,李总说的是凑巧。 不然哪怕‘老大哥’那边闹翻天,也顶多是苗为他们出面调解一下。 就像现在都还在打官司的3Q之争一样。 方年并未推诿,稍作整理,坦然开口:“按理说这件事情无论起因过程,我身为前沿的董事长,都是有责任的; 在来这里之前,苗部正好跟我提及了此事; 我也表达了看法,有些本土企业长期处于近乎垄断地位,在行业内几乎一家独大,无论是消费者还是相关单位都偏向于它,它虽然是国货,但已经等于是非国货了。” 说到这里,方年略作停顿,斟酌着道:“就我个人来说,认为现在的形势更具有市场性。” 李总不动声色的哦了声:“哦?” 见平书以及其他几个大佬包括苗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迎着李总的目光,方年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这与企业端、核心单位尽可能使用具有完全自主可控的国产化产品并不矛盾。” “只是在消费端,好的国货的确值得支持,但也不意味着消费者就活该被营销陷阱所坑害,也不代表消费者就不能抛弃垃圾产品; 而且,在我看来,不管哪个行业,能称之为优秀的国货一定要具有在国际大市场同一水平线上的竞争、拼杀的能力。” 说完,方年正视几位大佬的目光,并不退缩。 片刻后,苗为率先打破了安静,笑呵呵地说:“方总这话说得还是很客气嘛。” “我也有所耳闻,有些企业的确惯于国外低价国内高价,这并不是正常的市场竞争形式。” 苗为说完后,另一个部長接过话头,望向方年,坦言:“方总,抛开消费端市场不谈,联想的企业端业务有你们前沿的责任吧?” 闻言,方年轻轻一笑:“其实我甚至认为企业端乃至部分核心单位也不是非要完全禁止海外品牌入内,只要核心是我们自主可控即可。” “至于单说联想的话,我认为有个问题很奇怪,一家本土长期近乎于垄断、享受无数优待的企业,连半点可控核心技术也无? 我要是没记错,nwK内核开源至今已经超过两年了,不算国防科大的商用文麒麟系统,都还有数个小有名气的其它自主可控国产系统。” “前沿并未禁止基于nwK内核开源商用,而且也没接到过有关单位的闭源商用申请。” 方年轻描淡写的话,让会议室再次陷入安静。 是。 ‘老大哥’是把状都告破天了。 言辞或有犀利、尖锐。 以至于苗为都特地提前跟方年通气,甚至还顺便搬上了这个会议室。 但是,方年说的话语气虽然轻飘飘的,却直指核心问题。 而且很现实。 也的确该问个为什么。 一家多年来都是个人电脑领域全球前二,甚至偶尔第一的大企业,为什么连拿得出手的自主可控核心技术都没有? 是,其它电脑品牌也不一定有,但它们不会有核心技术方面带来的安全、**威胁。 再有,同样是国产品牌,神舟为什么愿意基于nwK内核研发自己的操作系统? 这些事情很少有人摆在台面上来讲。 因为内里核心原因很简单:利益。 自主研发与‘老大哥’的发展方向不符。 用最低廉的成本攫取最海量的利润是它们的核心发展思路。 所以,当方年把它摊开来讲后,也就很直接的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就是不喜欢‘老大哥’。 无论是以前的相关摩擦也好,还是别的,方年都不喜欢,就这么简单。 ………… 安静了好片刻后,李总再次开口:“抛开这些不谈,本土产品的占有率始终是件干系甚大的事情,想来小方你也明白。” 这次,李总的语气中多了些其它的意味。 比如探究,也可以说是探讨。 迎着李总的视线,方年却是认真道:“小子才疏学浅,只知其干涉甚大,不敢妄言。” 苗为:“……” 李总:“……” 一直没开口的平书做了个手势,主动岔开了话题:“这个事情上谈得有点远。” “小方,让你过来,主要还是跟你今天上午向教育领域捐赠事项有关。” 说着,平书望向袁部長,招呼了声:“袁部。” 袁部连忙接过话头:“方总,下面高校和学生包括舆论早已有诸多猜测。” “一方面,前沿对教育事业的支持态度很明确,也很友好; 但另一方面,前沿似乎只专注于本科院校,对于专科院校就没有关注。” 仔细说来,袁部这话意犹未尽。 但方年已经全然听明白了。 意思也很简单,均与不均的问题。 扯高一点,可以算得上是公平问题。 再扯高一点,又关系到‘歧视’问题。 如果之前其实还好,但这次的动静十分之大。 严格说来,这次包括方年个人在内,一口气对本科高等学府支出了总计有190亿的款项。 哪怕是无息助学贷款,理论上也只是去上本科院校的大学生会申请。 对前沿院的支持就不提了,学术研究项目基本也与专科院校无缘,单独给复旦的20亿更不用说了。 所以,虽然舆论上现在还是很倾向于前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被海外势力豢养的公知群体等就一定会冒出来挑起矛盾。 岔开讲一句,其实这帮子公知群体,国家还有赏格,50万一个。 方年也一下就理解怎么急着喊他来京城,还这么大阵仗的原因了。 这种公众事件,说来说去总归是很麻烦的。 方年稍作整理,字斟句酌道:“其实,这个问题关系到另一个本质问题。” “不过这个本质问题,我说不好。” 略顿,方年沉吟道:“从我前沿的角度来说,对本科级院校的捐助支持是有理由的,如此而已。” “……” 方年也说得意犹未尽,但在座的哪个不是见多识广。 眼皮子一眨就明白了过来。 所谓‘本质问题’其实完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或者说就是专科的设立起因。 在前沿一个商业公司的角度上,以及前沿当下的阶段而言,对本科级院校的支持其实是应当的、合理的。 因为前沿所涉猎的海量领域需要大量学术研究型人才,需要大学生们有动力真正沉下心去钻研。 其实是个简单的投资回报问题。 前沿的成功是时代、社会、环境带来的,如果现在还不注重反馈社会,将来前沿的发展困境也同样来源于社会、环境。 但是专科院校,前沿真的没理由再支出款项去支持。 因为专科院校本来就注重于实践,轻理论。 这方面,前沿系也好,还是前沿所涉猎的海量领域也罢,都是大门常开。 有能力来上班就好了,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最终绕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假如在专科院校就读的学生有想法,想要升入本科院校,比如经济困难可以申请前沿天使教育扶持基金的无息助学贷款。 没想法就找个班上上呗。 专科院校本来就没有那么良好的科研环境。 好半晌后,袁部只好说了这么一句:“方总说得对,确实是这么回事。” “……” 苗为也明白了方年之前有所保留的点。 那就是方年认为,国内本科院校教育体系的建设就应该侧重于理论知识、学术研究等。 既然有专科教育体系,过于注重实践的就应该被分流进这个体系来。 现下的建设是不太完美,那只能是教育口下功夫。 反正绕一圈,事情还是回到了教育口的头上。 不过,方年简单的两句话,其实也是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平书想要了解的点。 那就是:方年个人对教育行业的核心想法。 方年通过当康公益基金覆盖了部分区域从小学到高中阶段的教育公平问题,又通过前沿的几个子公司直接的支持了国内几乎所有拿得出手的高校学府。 方年想干嘛?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方年想干的就是平书心里所想的。 基础阶段保持公平,高等学府维持分明。 另外一方面,方年话里的深层意思也很清晰。 他就差直接说:人各有别了。 这是必须要承认的事实,有些人就是努力也够不上本科院校的分数线。 于是,平书轻笑道:“我看小方你就说得很好,看得也很明白嘛!” 明明是向着方年说的话,袁部却赶紧接过了话头:“平书说得是!我们回去一定会认真讨论。” “……” 方年面色不变,心中抿嘴啧啧称奇,再不轻易吱声。 在座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还不是千年狐狸了? 平书分明就是想要借他来敲打教育口的不作为,袁部心里也明镜一样,都到这份上了,他立正挨打就完事了。 好家伙,前后不过三两句话,看起来什么都没说,事情却都办完了。 看着袁部提前离开会议室,方年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了起来。 他也是信了平书的鬼话哦! 今天他方年被喊过来,跟他捐赠给教育领域的款项顶多有一个毛线球的关系! “……” 方年甚至感觉椅子上长了钉子,扎人的很! - ====== PS:终究是我错付了,这个篇章对我来说异常的艰涩,要表达的太多,而词汇匮乏,又受限于环境需要点到为止,偏偏又涉及了一部分一家之言等等,唉……实在抱歉这么晚,下篇争取是个完整的闭环吧。
4、国产的意义、标准之争的本质(下)
杯盖与杯身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间没有会议桌的朴素会议室里,大家忽然十分有默契的喝起了茶。 方年没那么口渴,他只觉得这种端杯喝茶的声音有些吵闹。 因为,方年总觉得这条舒适的沙发下面藏了扎人的针。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如坐针毡! 肯定贼疼的! 又不能走,方年索性盯着会议室中央的地毯花儿发呆。 从前在电视上看到这种朴素会议室时,总觉得没有会议桌可真是空旷,轮到自己来时,方年觉得抠指甲都不太方便的说。 当然,表面上,方总是眼观鼻鼻观心,云淡风轻。 不片刻,平书放下茶杯,和颜悦色地说:“李总提到本土产品的占有率,小方你提到说哪怕核心单位也不是非要禁止海外品牌入内。” 说着,平书望向方年:“那你认为国产的意义是什么?” 平书刚一开口,方年心中念叨着‘果然’二字。 没有出乎方年的预料,话题又绕了回来。 被从申城喊到京城,果然不会是因为资金、款项、生意小纠纷这等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上。 甚至都跟他方年对教育领域的善意无关。 而是更核心的问题。 意义与本质。 迎着平书和气的目光,方年斟酌再三,才缓缓说出几个字:“我个人认为应该是掌握平等权。” 这种话题,方年从来不敢武断的说怎样怎样,都会清楚的明确是个人意见。 涉及到意义、本质的理论、概念、理念的事项,正常情况下,是方年避之不及的。 只是很遗憾,年初平书造访庐州前沿考察万亩工业园后,方年就不再有置身事外的选择。 到了这份上,方年倒也没有怨言。 身为一个中国人,为中国梦贡献毕生心血,自当义无反顾。 只不过方年知道自己身上牵涉甚广,会再三斟酌注重影响面,尽可能的不要进行错误表达。 这跟之前提到的联想事务完全不同,方年不仅是有什么说什么,还不忘踩两脚。 方年说完这简单的几个字后,苗为率先接过话头,一副略有狐疑的样子道:“平等权?” 方年:“……” 淦。 鬼都不信苗为会听不懂。 不过方年也会,他就只是抿嘴点头:“对。” 半个字都不多说。 这里面同样是干系甚大的本质,真不是他一个小商人应该掺和的。 但凡方年多有点准备,倒也不至如此。 “平等权的含义是什么?”苗为紧追不舍。 方年算是看出来,这满屋子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串通一气’。 意识到这一点后,方年最终只能是破罐子破摔,索性就也坦诚了许多。 “事实上,这只是我强行概括的一个词语。” “具体我也不是很能形容明白,可否容我举个例子。” 见大家都是一副坐等的模样,方年终于心一横,说了下去。 “我现在只是个商人,也只能站在商人的角度上来说。” “从国际大宗贸易频发,或者说从我国加入世贸以来,消费者经历过几个不同的阶段; 行业内没有国货,行业内国货品质不行,行业内国货品质还不错,行业内国货建立品牌,以及…… 购买品牌国货被当做是不懂得思考的当下。” “在这些不同的阶段中,国产的意义、经历、待遇、发展环境也各有不同。” “最开始是试图打破海外品牌垄断的必争,避免国人财富以‘洗劫’的形式被收割的奋力; 再然后是试图竞争,而被海外品牌屡屡在同等质量甚至更高质量上的零利润甚至负利润之倾销下,要么降低品质以求自保,要么被迫被收购,要么被迫消失。” “……” 方年语速并不快,表达的同时附带有思考与斟酌。 还要察言观色,以调整不同措辞带来的不同观感。 会议室里或有钢笔刷刷写字声,或有喝水声,或有瓷器碰撞叮当声。 就是没有人出声打断方年的讲述。 约莫十分钟后,方年才一一描述完,进行最后的总结:“所以,我个人认为,国产的意义是面对海外工业压榨,掌握平等权。” “在当下,已经有不少行业扭转了形势,从原来的被‘洗劫’转变为现在的给外资一口饭吃的境地。” “……” 在整个过程中,方年很审慎的没有提及任何商业行为以外的点。 也尽可能完整的表述了他个人对于国产的意义之看法。 提到了从很早期国际贸易到新世纪国际贸易的变更,以及大环境的变化,商人们的博弈与竞争。 同时,方年也再次着重说明了行业内国产的意义,以及海外品牌存在的必要性。 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虽然庐州前沿的白泽半导体说是完全国产生产线,但其实这里忽略了一个因素:非最核心领域的最核心技术。 以方年对问题本质的探索,对商业行为的看法,对利益的直觉,他是不可能让前沿成为一个专有企业。 开放、合作、竞争、共赢、发展、自由、未来。 这些都是一家企业赖以生存的本质。 好的产品,是被市场淘沙出来的。 是会被全球任何地区、肤色、民族的人所选择的。 就好比前沿比较出色的产品是不管什么E L名单、D P L名单的,根本禁止不了的。 海外名称为nwMS 5的手机操作系统在美利坚的市占率也已经遥遥领先于安卓和iOS。 这是必然的。 苹果iOS专用,它的市占率取决于相关产品的销量。 安卓因为缺少必要的用户体验,臃肿,过于开源而导致其生态并不那么的好。 在中国市场上的失败是会蔓延至全球的。 而女娲实验室的nwMS系列则特别的展现出了中华文化中中庸之道的最佳精髓。 这个方面也是方年表述的重点。 同时也是针对平书再次提及方年说过的核心单位也可以允许海外品牌有限入内的正式解释。 就不说全球化是时代洪流,不可逆的大趋势。 行业内产品没有竞争就不会有动力去迭代。 最好的例子就是有幸在这个会议上被提及的‘老大哥’。 见方年说完后端起茶杯喝水,平书轻笑:“这个例子举得很好,就是意犹未尽。” 方年差点被呛到。 要不是身体素质好,勉力把茶水咽了下去,都要喷出来。 方年只想说,您鲨了我吧,还意犹未尽! 平书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有部長接过话头:“方总这个例子我们也是深有感触,想来前沿也是如此。” “一些工业技术比较核心的行业,我们有些企业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完成了技术积累,在市面上推出产品后,很快相应竞争的海外品牌就会想办法来阻拦; 要么就是降低利润不挣钱甚至赔钱,要么就是推出更好的产品系列…… 总之,就是会通过各种方式来遏制我们在技术壁垒上的突破。” 听到这里,苗为接过话头,略有忿忿:“的确,光刻机,芯片,哪一样不是。” “在白泽半导体成功完成‘应龙’系列高性能处理器原创、设计、生产等环节后,现在市面上英特尔对标系列已经全面降价,零售价远低于‘应龙’。 如果不是‘烛龙’系列不对市场销售,我相信像是常见的处理器也会降价; 同样的,现在英伟达、超微的显卡都有大幅度降价,几乎没有‘河图’的生存空间。” “至于光刻机就更离谱了,一台可进行28纳米硅工艺生产的前道光刻机,连生产成本都需要将近3亿人民币,现在售价却从原来的6000万美元降到了4500万美元。” 等苗为说完,方年连道:“苗部说得有点远,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消费者能买到更便宜的优质产品,享受到了实惠。” 一个字都没提前沿。 过去的事实早就证明了前沿并不可能因为相关科技巨头各种形式的打压、针对而放弃掌握关键核心技术,并进行图腾式迭代的‘自杀式’研发。 就以最接近消费者的‘冰龙’系列来说,白泽实验室已经在逼着白泽半导体掌握更先进的硅工艺了。 因为现有工艺能达到的极限性能也远比不上白泽实验室在‘冰龙’下一代上的性能要求。 而且‘冰龙’满血版是20纳米硅工艺。 所以,方年觉得有必要明确的将前沿跟其它企业区分开来。 听方年这么一说,苗为深看了眼方年:“方总,你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 闻言,方年不得不解释:“我是我,前沿是前沿。” 迎着众人的目光,方年只好无奈的再补充一句:“我个人无所谓,但我需要前沿保持一定程度上的纯粹图腾式追求。 我始终认为,随着基础科学的飞速发展,将来整体大环境会越来越困难。” “……” 即便如此,李总还是没放过方年:“既然你对未来抱有一定悲观看法,缘何会对海外产品入内却有较为宽容?” 方年回答:“这并不矛盾。” “还是我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只有国货等于没有国货。” “从我一个商人的角度,我认为应该被关注的是核心工业产品市占率,关注市占率的同时,注重培养良性竞争市场。” “嗯……我有必要清楚表明的是,我所说的核心工业可能与各位领导所认为的真·核心有所区别。” “应该这么说,现阶段前沿已经在进行的部分项目在我看来就已经都是核心工业了。” 说到这里,方年略作斟酌:“我再举个例子。” “比如航天科技,我觉得是真·核心,一切都应该毫无商量的掌握在自己手上。” 有点拗口的解释,但在座的大佬都懂了方年的意思。 反正就是有一根红线在那里。 这个话题的讨论在方年坦诚之后,愈发深入。 方年的发言时间也变得长且反复,主要是在用词上具有大量不确定性和反复。 都是为了尽可能的客观描述。 对国产的意义探究是十分深入的。 方年也有以前沿董事长的身份表达几个观点。 依然很简单,相关单位但有所需,前沿必将贡献全部力量,绝对不讲价钱。 当然,方年也没忘记阐明前沿所需要的相对秘密发展环境。 在这一点的表述上,引发了满堂大笑,连平书都忍不住笑容满面。 因为大家都清楚,但凡是某些方年或者前沿有意不公开的项目,最后都是会对全球相关行业产生重大影响的。 应龙、冰龙两个系列,前沿就是始终没有回报明确进展。 一出来就是巅峰。 逼得竞品只能零利润甚至负利润也压垮前沿的市场推广、研发与迭代。 结果得用方年的口吻来说:让不少消费者享受到了实惠福利。 至于前沿,态度始终未变。 方年有足够多的资源与能量,哪怕是只维持前沿系、当康系的相关业务,也足够让这些系列缓慢覆盖研发成本。 而且,像是应龙,根本就是工信的委托产物,白泽半导体已经投入运营的几条生产线都恨不得都用来生产应龙。 订单量不知凡几。 最后…… 方年终究还是提出了一个敏感的观点。 “据我所知,欧美西方国家均有在不同时期发过购买本国国货的行政令; 出于我对未来现实的本质恐慌,我曾设想过,咱们是否也应该起码发出购买国货的倡议。” 这个观点,让会议室安静了片刻。 李总眉头轻动,语调平缓,道:“是合理的,但应该是不合适的。” 这话打消了方年的幻想。 他一下就明白过来,再不提半个字。 ………… 在长达近一小时的交流之后,话题从国产转向了标准。 这事情最先是起于前沿关于集成电路行业的相关申请。 终究也是方年避不开的环节。 李总坦言:“在越来越多标准技术委员会被申请建立后,国际舆论上是有意的把矛头焦点聚焦于是我们主动挑起的标准争议。” 这个问题其实是更尖锐的,更本质的。 没等方年开口,苗为就接过了话头:“标准争执,有愈发被尖锐化的迹象。” “想来方总你也知道,欧美地区的行径向来是他们做过,就认为我们也会做同样的事。” “……” 说到这份上了,方年还是很懂的。 于是,方年笑了:“胡搅蛮缠?” “他们从骨子里就是那种卑劣的海盗思想,从基因中就不够强大。 遇到挑战,最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应对,而是先转移矛盾,再无限扩大。” “……” “其实如果用他们的逻辑来看待,有关于标准的事情就很简单,洗劫财富罢了。” “若是再扩大化,也是归结于国产化上来,规则框架最终还是要落地的。” “……” “本质问题其实不是我们身上的,是他们内心太虚弱了,经不起风浪。” “可历史是一个环,按照事物动态发展的规律来看,美洲是最经不起风浪的,所以也最心虚。” “……” 说到后面,方年忽然止住话头,几乎是毫无征兆的。 然后又用了惯用的举例说明。 “我们前沿的各个实验室跟高校之间的合作比较紧密,我偶尔也会看到一些超前的前瞻性报告; 具体来说,其实汽车工业是个很好的参照行业; 国内汽车工业也还算努力,却始终在一个简单的发动机技术上受限,不就是最简单的标准本质?” “因为标准,所以受限。” “根据一些前瞻性报告,汽车工业的动态发展必然是抛弃内燃机的,至于新的标准该有谁来定义,以本质问题来说,应该由大家共同定义。” “哦……对,说起这个汽车工业啊; 女娲等实验室有个不太大的联合项目,合作单位有比亚迪等,全称太长我也没记住,简称是电动车机体系。” “据说进展相当顺利,大有赶超一些率先入行的海外大企之势,如果苗部有需要了解,我让吴伏城去您办公室汇报。” “……” “差点忘了,还有个小事情,盘古在大数据算法引擎上的研究有点过于深入了,这也得请苗部协调。” “……” 在忽然毫无预兆转移话题后,方年的语调忽然跳脱起来。 这是方年刻意为之。 可以理解为方总想要赶紧转移焦点,转移话题,转移矛盾,转移关注,转移一切。 方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嘴瓢了。 一不小心就扯到了不该扯到的领域。 很可惜,在座的都是千年狐狸,哪个没注意到。 但是大家在以各种形式来确定平书的神态后,最终十分默契的略过了。 像是苗为就主动的接过话茬:“电动车机体系的项目,前沿怎么忽然有兴趣了?” 方年认真且详细的解释:“也不是忽然,比亚迪有比较强的工业体系,像是模具之类的,前沿跟比亚迪的合作由来已久,顺带着展开的,女娲实验室毕竟还是有比较强的技术积累。” 听方年说完,苗为接茬立马问到大数据算法:“大数据算法方面是怎么说?” 方年吐出几个字:“舆论环编织。” “……” 就着这一点,几个大佬也跟着参与了话题,一个个很有话说的样子。 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都是围着点屁大的事哔哔赖赖。 方年更明白。 但是他也没办法,谁让他提到了一些看起来没什么意义,但其实不能细究的敏感领域。 倒是说这点屁大的事情,对一些个公知群体的打击是致命的。 有不少计划因此胎死腹中。 这些,方年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比如有些公知想要营造一个开倒车的事件。 以相关单位强推国产化为基准点来带舆论节奏。 再有就是方年就直接提到过的,买国货等于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节奏。 本来都会很汹涌。 只不过很遗憾,现在是信息时代,一切基于网络传播,依托于相关数据技术。 而盘古在帮助头条的过程中,突破了数据算法引擎的相关技术。 这就使得相关痕迹很容易被监测。 有利于网安。 从大范围的角度来说,是个好事情,最起码吃瓜网民不用受这帮领钱公知的蛊惑。 “……” 总之…… 最终,这次会议的结束显得略有些突兀。 原计划的时间窗口是3小时,刚好是晚饭点,一起吃个饭。 最终提前了差不多一小时结束。 在离开会议室时,方年都不知道这次从与会人员上规格并不低的会议,其实是13·5、2030远景目标的前瞻性思考等相关纲要的前期讨论。 这也是教育口的袁部在相关事务之后离席的因素。 而方年是唯一一个被邀请的编外人员。 起因是前沿所有已经完成或正在进行项目的超前前瞻性,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超越智库、高校相关学科博士研究课题的最远范畴。 偏偏又有深深扎根于实际发展的稳定。 哪怕是平书,在多次与方年接触,翻阅了相关资料之后,也不得不承认,方年的眼光之卓绝长远,着实独到犀利。 正如方年在公开场合提及过的几个关键词那样,方年是个站在他方角度上思考问题的人。 事实上,这远不是重生能解释明白的。 这是方年上辈子积累与这辈子经历碰撞之后产生的反应。 方年站在了欧美等多方的角度上来看待问题。 如方年之前所说,对白头鹰高层的行为作风分析,很多事情的爆发是不难理解的。 所以…… 这就是方年在意料到不对劲后,一次又一次面对那么多令他坐立难安的话题的原因。 “……” 距离晚餐的这一个小时时间,对方年来说过得又快又慢。 快是因为在相关话题的探讨下真的很快。 慢是因为方年始终如坐针毡。 因为,在会议结束后,方年被丁嶨祥单独‘请’到了平书跟前。 谈论的事情就很简单。 带、路。 方年怂得都快喊救命了。 他就知道自己提到什么美洲经不起风浪,就必然会有类似的结果。 在谈论完之后,平书很是宽厚的拍着方年的肩膀,道:“小方啊,放宽心,有些顾虑没有必要。” 方年懵懵懂懂的离开。 除了房门,丁嶨祥请方年先去宴会厅,路上跟方年透了一嘴:“方总,你的分析报告曾经堆成山,今年一份也没有了。” “像是你的毕业论文和毕业答辩状态就很好的嘛。” 无论是平书还是丁嶨祥,都有句话没说出来: 比起这些旁枝末节,你方年最极端的理念我们都接受了。 所以,平书说放宽心,丁嶨祥说不再有分析报告。 所以有960亿。 所以有这次会议。 - ====== PS:这个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基本都是生活日常,像是结婚啥的~晚安安~
5、我那太不可爱的夫人
晚宴的宴会厅并不大。 是同类型的低调朴素风格。 宴会厅偏中,摆放着一张长条饭桌,不算太长。 方年是最后一个到的客人。 被请到了里侧左手边的一个位置落座,对面是苗为。 将方年引入宴会厅的丁嶨祥并未进入席位。 不片刻,平书和李总联袂到来,分座窄处两侧。 如此,今晚的主客都到齐了,十把椅子只有八张坐有人。 相比一小时之前减少了数人。 服务人员鱼贯而入,布菜放碟,菜香味很快萦绕鼻翼。 李总做了个请手势,和蔼道:“小方,我们这里就只有粗茶淡饭,还习惯吧。” 方年眨巴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见状,大家就笑了起来。 方年寻思自己也没有那骄奢淫逸之态,怎么大家都好像对他有误解一样。 方总表示自己很委屈。 老方家往祖上数五代都是农民,他方年可正经是农民的儿子,三五几年前都还下地插秧来着。 可是典型的山沟沟里人。 真要让方年自己个说,这委屈起码能说三五个小时。 他方年小时候到六年级时,连价值两毛钱的冰棍也只能每年吃上那么几根,更贵,连闻闻味的机会都少。 还是坐在方年左手边的平书给方年解了围,他招呼道:“动筷,小方,来,你先来。” 方年诶的应了一声,老大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菜,扒拉起了米饭。 心里头还在想,我一个干饭人,真用不习惯这种小碗,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秀气了。 饭桌上免不了还是要讲两句。 这回基本是平书跟李总在讲。 “小方,还得请你在京城多待一些时日。” “……” “几位部長,人我是帮你们留下来了,事情就得交给你们了。” “……” “有关于标准争执上的一些事情,也是需要小方你配合一二。” “我们的态度是十分明确的。” “……” 方年能说什么,吃人家嘴短。 他都干完三小碗了,这嘴就更短了,连婉言拒绝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别的不说,方年对晚宴的水准还是很满意的。 也不太稀奇,国宴级而已。 事实上不仅是方年,包括苗为在内的几个部長也都没怎么开口。 该开口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 这顿晚饭过后,方年就暂时的待在了京城。 倒也没嫌麻烦,还是住进了柏悦府,毕竟是花钱买的,也不能太浪费。 老实说,方年倒是想直接在府右那边厢的胡同院子里住,来回走动也方便些。 但没这个机会。 眨眼功夫,六月份便过完了。 进入七月,下了场大雨后,京城的天气便忽然更炎热了。 倒是无论是刮风下雨,都与方年干系不大,他反正是雨淋不到日晒不到。 每天都挺忙的。 往返于西东长安街的各个院子里,偶尔也要去一趟墙里看看湖景什么的。 方年甚至都没抽时间来跟雷軍、沈尼尔等几个常驻京城的大老总吃吃饭喝喝茶什么的。 也就是通了那么一两个电话。 至于‘老大哥’的事情,能有荣幸被提上那次会议的开头,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其它的真就跟方年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没错,方总可忘记了他踩得那几脚会对‘老大哥’有多大影响。 不过方年毕竟人在京城,还是听到了相关的消息。 ‘老大哥’那已经退休了又再复出的董事长举行了一次覆盖范围很广的招待酒会。 像是什么会,什么俱乐部的各个成员都有来京出席,其中比较活跃的是跟方年仅见过一次的马杰克。 然后就传出了很大的声音。 说是要打赢这场荣誉保卫战云云。 整篇声明措辞还是相当尖锐的。 尤其是最后的段落,提到:“兄弟姐妹们,到了我们挺身站出来的时候了,朗朗乾坤,如果几万名员工都不能让正气自保,我们还办什么企业,我们就是一群窝囊废!” “干部要积极行动起来,全体同仁要积极献计献策,万众一心,同仇敌忾,誓死打赢这场荣誉保卫战!” “……” 声明在公共网络空间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无数知名商人的表态支持也被贴了出来,有一份罕见的长名单,其中包括雷軍等人。 虽然大家很容易看出来是在一个群聊中的消息截图。 不过,这里面没有前沿公司的任何人,更没有方年的声音与意志。 在外界看来,前沿似乎只是在5月份的开发者大会昙花一现的露个面,然后又继续了低调发展战略。 在声音很是喧闹的当天,方年再次去西长安街13号找苗为蹭饭时。 苗为带有些许调侃的提到了这个话题:“方总,你们前沿没发声,可是被默认成了对立面。” 看着苗为颇带有趣的神态,方年抿着嘴瞄了眼苗为:“苗部,我总觉得你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稍顿,方年一副斟酌的口吻道:“据我所知,这类事情好像是归贵部管辖。” 苗为轻咳两声,含糊的转移了话题:“方年呐,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咱们能不能站在吃瓜群众的角度上讨论几句?” “没问题没问题。”方年连连点头。 他跟苗为这糟老头子混得烂熟。 在京城的这些天被苗为不知道几次拉着当借口在家喝酒。 方年也没客气,不断在苗为的夫人面前上眼药。 算是互有来往吧。 方年知道苗为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听听他的真实想法。 如果是站在公众角度上,方总那口吻比危机公关还公关,半点倾向性都不会表达。 苗为换了种轻松的口吻,随意问:“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按照一贯以来的规则,冷处理呗。”方年也回答得很随意。 苗为似沉吟了下,道:“这还能冷处理?” 方年说了句:“人民群众的热情是有限的,尤其是信息时代,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被逐渐被忘记。” “再说他这避重就轻的说辞,很容易适得其反,真当还是上世纪?” “确实很多时候需要斗争才能斗来稳定发展,但那早就不适用于现在的商业发展环境了,开放、分享、共赢才是主题。” “我都不知道他们那些老一派的江湖气息是从哪里遗传的?” “让我说,这世界人们不可以失去联想,但可以没有联想。” 听方年说完,苗为忍不住咂咂嘴:“你私底下简直不像方总,言辞态度都很犀利啊。” “都私底下了,我当然无所畏惧。”方年表示很随意。 从今年以来,他言辞上的犀利、尖锐不是一回两回了。 只不过方年仅在两件事情上这么表达。 一是对海外。 二是对泛列强无不怀念的带清流毒。 在两个事项上,方年的态度从来都是那么分明,尖锐。 可以合作,但必须要我说了算。 不行就给爷滚的那种。 就‘老大哥’现在这种战斗起来的态度,方年没跟前沿办公室的人打招呼已经是很留面子了。 末了,苗为长叹了口气,颇有些意兴阑珊:“如果国内的商人,在面对海外业务时都能像你这么有底气的尖锐就好了。” 不等方年开口,苗为又补充一句:“或者说,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那样有坚定、强大的爱国信心就好了。” 方年撇撇嘴:“所以我之前就哔哔过一句,素质教育任重道远。” “……” 话就说到了这份上。 之后就换了口吻,哪怕是闲聊都很风轻云淡。 再不复之前的尖锐和犀利。 事实上,方年这都是沾了苗为他们的‘恶习’,这帮糟老头子,千年老狐狸,私底下的观点往往非常令人眼界大开。 尖锐?用尖锐这种词汇都是侮辱苗大部長。 尤其是方年新接触的一些人,比如政研等出来的大佬,像是王护泞之类的。 那简直…… 刷新了方年两辈子的见识。 只能说,方年之前的猜测和认为都是对的。 这帮大佬若是想要经商,国内市场上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能打的。 这也是菊厂在任先生的带领下愈来愈强的原因。 而现在,前沿也走了类似的道路,更彻底,更激进。 ………… 一晃就到了7月11号。 方年到京城都快半个月了。 这天大清早,方年就接到了方歆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方歆依然清脆的童声传出:“哥哥,你还在京城吗,怎么还不回来呀。” “我们都放假好多天了,妈妈说你说了的,就只让我去参加了一个短期夏令营。” “但是妈妈说她不带我出去。” “秋荷姐姐跟小语姐姐也都在家的说。” “……” 跟以往一样,方歆小朋友一旦有较长一段时间没跟方年说话,就会变得叽叽喳喳。 听方歆说完,方年笑了笑:“你这个电话还真是来得及时,应该下午就回去了。” “哦,那你早点回来。”方歆高兴极了。 结束通话后,方年才忽然反应过来,他在京城这么老些天陆薇语可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倒是有在线聊天,但就是没电话。 林凤女士在月初都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 前沿办公室里温叶、谷雨、吴伏城、白粥、谭柳、关秋荷甚至是刘惜都给方年通过电话。 唯独没有陆薇语,这就很不正常啊。 人这个生物很奇怪,一旦有了新的想法,就会顺着思路往回想。 迅速忙完这半天的事情后,方年难得的没有坐私人飞机。 而是在南苑坐上了一架国航的飞机回了申城。 同行的有不少大佬,只不过因为没有平书这样的大佬,就缺了两个小飞机跟随。 下了飞机,方年跟同行的几个大佬告别,单独乘坐奥迪离开了机场。 路上,方年终于有心思细想陆薇语的不正常。 很快就想到了五月底他跟陆薇语去羊城后,陆薇语委婉的表达公司事情多,得回申城的想法。 以至于整个六月份两人都没见过几次。 再往前,是跟这段时间差不多忙碌的五月份,方年人基本在京城。 再再往前,就是四月份。 想到四月份…… 方年忽然皱起眉头。 心中一动:“我们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过身体交流了?” 似乎在某一天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想到这一茬之后,方年就又回想起了陆薇语似乎有在小意但刻意的逃避。 方年很快猜测:“怀孕了?” 接着自己给否定了,如果是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他没可能不知道。 “……” 方年觉得就是有什么事情,也不是不能谈,下定了决心:“算了,直接问吧!” 约莫十多分钟后,奥迪驶入了东郊的君庭。 很快回到了熟悉的院子。 一搭眼,方年就看到了爬树的方歆,于是他让村长把车停下来。 从车上下来,方年望着桃树上的方歆:“电话里你一副很无聊的样子,现在这玩得挺好嘛。” 方歆吐了吐舌头,赶紧从树上下来:“哥哥,今年的水蜜桃更好吃了,你尝尝看。” “啧……”方年还是接过了桃子。 “你妈妈不在吗?” 方歆点点头:“妈妈跟爸爸今天带外婆出门了。” 方年目光轻动:“家里没人?” “小语姐姐在的。”方歆正低头用力摩挲水蜜桃,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农村里的人向来都是这样,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起码自家种的是有这个自信的。 方年也没例外。 “唔~今年的桃子确实更好吃一点。” 然后又说:“你一会还是去冲一下澡,别遭虫子了。” 方歆连连点头:“我知道的。” 她现在早就可以一个人独立自主了,偶尔她不想出门的时候,家里会只有她一个人。 很多事情都不用方年来吩咐。 就挺好。 于是……不大一会儿,方歆就乐呵呵的换上了泳衣,一个猛子扎进了泳池。 方年:“……” 他这会还在满院子里找陆薇语呢。 正当时,陆薇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回来啦。” “嗯。”见到陆薇语,方年脸上就有了笑意,然后很快收敛,“夫人,麻烦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情闹不明白了。” 陆薇语:“……”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但还是跟着方年走上二楼,进了主卧。 方年拍了拍沙发,望向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陆薇语:“过来坐。” 陆薇语弱弱的道:“我……我站一会。”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方年看着陆薇语,温和道,“也不像是变心了的模样啊。” 陆薇语:“这两天来大姨妈了,情绪不好。” 方年哼了声,加重语气道:“别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都赖平书和苗为那糟老头子,一堆一堆的事情往我身上塞,我差点就忽略了!” 陆薇语轻轻跺脚,咬着嘴唇道:“反正现在不能告诉你!说了就没惊喜了!等等你就知道了。” 方年:“?” 我的夫人怎么忽然这么太不可爱了? 怎么还玩起了谜题。 见陆薇语抿着嘴一副认真的模样,方年念头转动,睨着陆薇语:“那我还能跟你说个重要事情不?” 陆薇语飞快地问:“什么事情?” 方年:“结婚。” 陆薇语呀的一声,差点跳起来,惊喜交加地道:“我这就去跟叔叔阿姨爸爸妈妈说。” “对,下个月23号零点之后就可以登记结婚,时间很紧张了啊!” 说着,陆薇语兴奋又激动的走出了主卧,连房门都没带上,方年很快就听到她开始跟人通话了…… - ====== PS:对了,大家伙可以猜猜看是什么原因,这也是一处很久远之前的伏笔; 晚安安~月票还可以求吗?
6、游历祖国大地
午后的阳光十分热情。 炙烤着地面,其温度足以煎熟鸡蛋。 远比这火热的太阳更热情的,是从四面八方聚集到浦东东郊一处12亩大院子里的人。 以及,赶不过来的人的电话。 年轻的方年忽然就觉得自己人傻了。 不知怎的,方年莫名就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句话: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方正国、林凤夫妇、外婆老人家、关秋荷、带着才一岁多的女儿过来的陈清慧; 和大三结束后跑来申城前沿实习的邹萱。 还有完全是来凑热闹的吴伏城。 以及因为距离近所以来凑热闹的李安南。 还有通过视频电话连线的陆文林、孙蓉夫妇。 甚至,连之前一猛子扎进泳池打算好好划水的方歆小朋友也赶紧换好衣服,偶尔都能插两句嘴。 唯独…… 方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原本极其舒适的中央空调,也挡不住客厅里热闹人群的热情,不少人额角迸汗。 方年不禁想:“这……是我结婚吗?” 不过方年这会居然也有心思想……嘿!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哥们现在可是曾经将来都最富裕的时候,有本事你们整个要花100亿的婚礼,我都服气! 个人及夫妻共同基金余额超过110亿的方年,那底气十足得很。 这会儿林凤女士嗓门恢复了在茅坝的那种高昂。 “让我说这方年越大越不懂事,都这关头了才说要结婚!” “太不负责!” “鬼晓得他一天到晚忙什么,人影子都见不到一个。” “上个月那么长一段时间都在羊城窝着,说是看珠江水?真要敲烂他的头。” “小语妈妈,我看还是这样,明天我就去你家,我们当面好好商量。” “……” 视频电话那头的孙蓉女士也不比林凤女士好多少,激动的很。 甚至偶尔都讲出两句粤语。 “我看行,要不我们去羊城见面吧,之后要去请人看日子什么的,就也方便一些。” “……” 最后的最后,还是陆薇语先想起来方年:“方年方年,你说句话?” 陆薇语话音刚落,满屋的目光全部望向了特地抽了条椅子坐在一角的方年。 好家伙,方年这会儿手上还有把瓜子。 林凤气得差点冒鬼火。 却听得方年轻飘飘的说了句:“细节上的事情听家长的,大方向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见大家安静了些许,方年耐心的说了下去:“正好妈妈你说明天要去羊城,我给你个电话,是个风水先生,水平还挺好的,他师傅是久居京城,我也见过,寻思我跟小语怎么都配,就没麻烦他老人家。” “婚礼的酒席啊什么的,我是想安排得低调一些,不搞什么请明星这啊那的闹腾,毕竟难免有些比较重要的客人会来。” “形式我也订好了,中式婚礼,礼服从去年底就开始在制作中了,这些都不用操心。” “剩下的,都听家长的。” 众人:“……” “(⊙o⊙)” 一时颇觉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这才是方年,他打小就是那种什么都安排在前面的人。 一家人出门旅游都会提前几个月安排妥当。 自己结婚的大事,怎么可能想一出是一出。 林凤女士从善如流:“行,那剩下的我们来安排。” “……” 这件热闹的事情,显然不会就这么告一段落。 当天就有一个庞大的亲友团通过各种各样的形式来打探消息。 连苗为这糟老头子都特地来了个电话。 甚至后面方年还接到了丁嶨祥的电话。 方年可真没想到,自己结婚这点事情,居然这么备受关注。 这些电话,都代表了不同的关注与关切。 方年倒是无所谓,相关事务都会被妥善打理。 反而是林凤女士,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肩头上的担子不轻。 更深刻的理解了方年所说的:难免会有些比较重要的客人出席。 所以,次日一早,林凤女士早早起床,跟方正国同志一起搭乘民航飞机去了羊城。 用林凤女士的话来说,难免会去多个地方,民航可能还更便捷一些。 她现在也是个有见识的人。 私人飞机虽好,航线不一定能马上申请下来,可能上飞机后还得在机场排队,反而是民航,航班基本固定。 嗯……换句话说,林凤女士明白自己跟方年或者具体说,自己跟方年出行的区别: 方年出门,再繁忙的航线也能马上获得审批,甚至在机场都能插个队提前飞,就这么简单。 ………… ………… 半上午,方年跟方歆坐在凉亭里大眼瞪小眼。 好片刻后,方年笑着开口:“方歆,你有没有想好要我带你去哪里玩?” “不是要结婚吗?”方歆眼睛眨了眨,疑惑道。 方年莞尔:“还早,起码也要等到下个月月底或者再下个月,有的是时间。” “哦。”方歆点点头。 好歹也是个马上上初中的大姑娘了,懂事了不少。 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哪里都能去吗?” “只能在中国范围内。”方年确定了范围。 他对国外没有好奇度,而且因为今年开发者大会的缘故,连他都成了E L上的实体。 很多地方去的就不难么方便了。 方歆又问:“能去多久?” 方年看看手表,稍作斟酌:“算下来不能超过一个月。” “那……”方歆似模似样的咂咂嘴,看着方年,“就不能是你带我去哪去哪吗?” 方年:“……” 稍作沉吟,方年笑了笑:“倒也不是不行,正好可以好好带你游历祖国大地。” “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走得再远,偶尔翻起自己的记忆,就会明白,没有一样东西是我们祖国大地所没有的。” “即便,在这之前你游历过世界,流连过一些奇妙的景色; 但,现在我想同你说,那些只是希望外婆能见一见除祖国以外的其它风光,也只是希望你知道世界再大,终也有限。” 听方年说完,方歆似懂非懂的点着脑袋:“哦,我记住了。” 她现在的年纪、学识、经历,还远不足以完全明白方年所说的这番话的意思。 但方歆很明白,有些话可以左耳听右耳出,而有些话,需要一辈子都记得。 “……” 于是,因为婚事而起的热闹还没有马上过去,方年却再度动身离开了申城。 这次是带着方歆同陆薇语一同出门游历。 没有很确切的目的地。 不过是肯定会特别的经过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出行第一站,坐飞机去到了福建。 在福建逗留并不长,方年特地去武夷山看了看那几棵再也喝不到的大红袍母树。 游客并不允许近距离接触茶树。 隔着一段距离打望留影。 陆薇语看看方年,美目流转,小声跟方歆用棠梨方言说:“小歆,我跟你说,你哥哥前年喝过一次母树大红袍,私下里颇觉满意,可惜留存甚少,就算有也不能喝了。” “所以,哥哥硬要来这边,是过过眼瘾吗?”方歆眼睛眨呀眨,说了句大实话。 方年的确是这么想的。 起码也是能过过眼瘾。 这东西,是有钱也喝不到的了。 临离开前,方歆似模似样的说了句:“真是可惜。” 从福建离开的下一站,方年和陆薇语带着方歆去了香港。 尽管方歆今年已经要13岁了,但她依旧是很喜欢游玩迪士尼乐园的,整整玩了一天,又休息了一天才离开。 从香港之后,越过了整个广东省,直接去到了广西的钦州。 方歆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十万大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这里是传闻的十万大山。 密密麻麻的山峰,很是令人炫目。 方歆很是有些震撼。 她都还没在书上或者哪里听过这个名词,认真发问:“真的有十万这么多的大山吗?” 方年笑着回答:“数量用词,具体有多少,可能只有天老爷知道,总面积可是横跨好几个县市。” 在这里,方歆头一次见识到了方年嘴里提到过的祖国山河壮丽无所不有。 可是…… 方歆的感慨还没完。 下一站,方年就带着她去到了广西的另一个地方。 河池。 罗城仫佬族自治县。 在一处特殊的观景平台上,方歆哇的一声尖叫起来。 “这里怎么也有这么多的山?” “这么多这么小的山峰,天老爷怕是都数不过来吧?” “哥哥,你说那个深山里面会不会有神仙啊?” “你看那顶里头,雾蒙蒙,就很像是电视剧里的仙气。” “……” 陆薇语也很是震撼于眼前的壮丽,喃喃自语:“真美!” “仿若人间仙境。” 并不是很喜欢用相机记录风景的方年,这次甚至留下了长篇福的视频。 把眼前的景象永远的定格在一帧帧的视频中。 阳光经由成片成片的云彩折射成万道光芒,洒落在无穷尽的低矮山峰间。 林间雾气蒸腾,仙气飘飘。 身、心皆美。 离开广西之后,方年带着方歆从贵阳路过而后至丽江。 倒是并未特地再去一次山水甲天下的桂林。 到丽江,自然也没忘登玉龙雪山。 因为海拔高度的缘故,特地准备了很多很多瓶氧气。 因为方年、村长等人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反而更容易出现高原反应。 综合下来,最轻松的反而是方歆。 方年是最最难受的。 村长他们毕竟是经历过许多特殊锻炼的,这点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方年最难受的原因就只有一个,缺氧。 无限缺氧。 尤其是登顶后,每呼吸一次,都觉得身体里氧气不充分。 当然,下了山,方年就立马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影响并未持续。 再次启程后,陆薇语翻着照片感慨:“夏天来玉龙雪山也是挺不错的体验。” “比起冬天的样子,有了更多的植被色泽。” 最后念叨:“祖国多辽阔,风景多壮丽。” 从离开申城到离开丽江,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方歆越来越对方年临行前说的话有了感悟。 无论去到了哪里,无论走了多远,都不会觉得哪一样东西是祖国没有的。 “……” 离开丽江后,下一站方年去到了蓉城。 带着方歆同陆薇语在蓉城的街道上品味美食。 这是除了香港以外,整个行程中第二次进入繁华的大都市。 用方年的话来说,是换换心情。 而在蓉城休整的这一天里,一趟从申城飞抵的货运航班运来了几辆特制版的奔驰越野。 这也是方年临行前就请关秋荷关总帮忙协调准备的东西。 没错…… 下一站是进藏。 自驾进藏。 跟车辆同一天抵达的还有一个班的司机大哥。 自驾进藏是有一定风险的,如果只是方年一个人,他还可以挑战一下体验那种荒无人烟的孤独。 但现在是拖家带口,方年很有逼数。 准备的十分齐全。 其中村长和五月这两名方年、陆薇语的专职司机甚至带了经登记的特别装备,可以说是全副武装。 好在一路都无惊无险。 再然后方年跟陆薇语交替驾驶带着方歆体验了号称是国内最美的孤独公路。 再然后就是去到了阿里。 俗称的没去过阿里,不要提西藏的阿里。 许是在玉龙雪山被高反折磨得有了抗体,这一路在高原地区的行程,方年再没有过于严重的反应。 离开高原地区后,方年带着方歆经青海、内蒙、宁夏、长安一路回到了申城附近。 体验了大草原的风光,也体验了宁静的青海湖。 宁夏的特别风采等等。 在长安走进了陆薇语的母校,再次故地重游,陆薇语也颇为感慨。 等下次再有机会来时,她将正式是别人妻子的身份。 最后一站选在了莫干山。 而去莫干山前,方年跟陆薇语特地去了汤阳。 带着方歆见到了比方歆还小一点点的吴尘。 有意思的是。 吴尘即将上初二。 这就是天才的不同凡响。 吴尘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方年哥哥,小语姐姐,好久不见。” “你们怎么来了?” 陆薇语笑着道:“我跟你方年哥哥马上要结婚了,刚好路过,过来看看你。” “……” 跟吴尘小朋友唠了唠,方年倒没有急着跟吴尘提送她去中科大少年班的事情。 现在还早,中科大少年班也是有门槛的,一般来说起码得做高考卷子拿到高分的地步。 再至莫干山,陆薇语忽然说了句:“现在可以了。” -
7、婚礼
8月13号,刚过末伏,亦是农历七夕。 方年特地安排在这一天赶到莫干山—— 这个,方年和陆薇语这一辈子相见、相识之后,正式开始爱情的地方。 晚饭后,方歆独自待在下榻的独栋院落,酝酿着写今日的游历日记。 方年跟陆薇语行走在翠竹清泉流水间,天穹挂着一弯月牙儿。 阵阵凉意沁入每一寸皮肤,着实是盛夏季节难得的避暑胜地。 萤火飞舞,山间流光溢彩。 方年刚念叨着:“果真是晨起如春,夜眠如秋。” 一旁陆薇语忽然说了句:“现在可以了。” 令方年一脸茫然,连眉头都微微蹙起,望向陆薇语:“什么?” 他甚至连脚步都放慢了些许。 陆薇语轻咬嘴唇,俏脸微红,压低声音像是呢喃:“就,就是那个,你不是一直都在想吗。” 方年眼睛飞快眨动,好片刻才明白过来:“啊……哦。” 然后迟疑着问:“怎……怎么忽然又可以了?” 陆薇语轻哼一声,甩开方年的手,丢下一句‘自己猜’,哼着小曲快走两步,很快就拉开了一些距离。 方年:“……” 饶是方年二世为人,也是完全懵逼的。 只能在心里念叨一句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也没走多远,方年跟陆薇语便回到了下榻的院落。 方歆刚刚好写完了今天的游历日记,交给方年检查。 方年翻阅着,嘴上道:“我寻思你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以这一个多月的经历为主线,写一篇作文?” “行。”方歆飞快点头,一点也没讲价钱。 从方歆今天日记的字里行间,方年看得出来她遭受到的一些冲击。 身高1米52的方歆跟身高不到1米4未满11岁的吴尘站在一起,像是大姑娘和小女生一样。 然而,一个正计划再次跳级提前中考,一个才按部就班准备上初中。 同样是出生农村,同样小时候偶尔有帮家里煮过猪食,同样小时候夏天不怎么穿鞋子,甚至现在还喜欢光脚爬树,方歆发现自己跟吴尘的差距巨大到有一条鸿沟。 就读上外附中的那点子喜悦,被打消干净。 跟吴尘站在一起,方歆更像是妹妹。 方年并不是特地要给方歆这种冲击,完全只是顺道。 对于方歆能有所感触,方年还是有点老怀甚慰的意思。 方年翻完后,点评到:“今天这篇游记写得很好。” “不过也没必要想太多,这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存在是来告诉世界,什么才是天才。” 方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方年又说:“总之,做好自己,比东想西想要更重要,能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对你自身也是很有帮助的。” “……” 吴尘的天才,其实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围。 那是方年跟陆薇语第二次再去汤阳时,方年就发现的特质。 现在再回头看,也是很有意思,那时候的陆薇语还是个会多愁善感的小姑娘,情绪充沛饱满; 嗯……也可以说成是少见多怪。 后面知道方年从小就是比这样更糟糕的生活环境后,陆薇语才逐渐明白课本与实践之间的区别。 也明白自己从小到的经历有多顺利。 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因为找实习工作上的一点小波折而如此难受。 那是因为,于她那顺畅的人生经历而言,对波折的承受能力很是脆弱,被动的上升至了挫折。 如果不是遇到了方年,陆薇语明白自己可能会在钻了一个又一个牛角尖后,才忽然醒悟。 当然,陆薇语对自己始终充满信心。 大学四年毕竟不是白混的。 “……” 这一天走了较远的路程,晚上九点出头,方歆就累得赶紧去洗漱休息了。 方年跟陆薇语也差不多。 但是洗漱之后,陆薇语却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有意无意的……不,应该是很明显的挑拨起了方年。 最后更是说了句让方年立即翻身上马的话。 “……” 给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向情爱的挑弄,不自量力地还手,至死不休。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丢!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但仍然不自量力的挑逗,不死不休。 只愿走进这雨巷。 不眠不休。 “……” 许久,陆薇语连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右腿软绵绵的搭在方年身上:“可是还不够。” 顺手有意无意的拍了拍臀儿。 方年:“……” “……” 次日一早。 身体素质很好的方年捶打着腰杆子走出房间,破天荒的没有锻炼身体。 嘴上念叨:“真是……漫长的一夜啊。” “……” 莫干山是这次行程的最后一站。 当天下午就驱车回了申城。 这次花了一个多月围着祖国大地转了一个大圈,除了东北方向没去以外,途径多个省份,见到了不少绚烂多姿的风光。 像是福建的平潭、新疆的阿勒泰、青海的青海湖、内蒙的乌兰察布、宁夏的沙坡头、山西的宁武、浙江的莫干山,都可以说是夏日美景一绝。 那些被相机定格下来的照片与视频,记录了这一行的迷人。 是方歆人生中最长的一次旅行游历。 在方歆年幼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动极思静。 在回到申城后,方歆的心绪安静了许多,自觉的花了更多时间在练字上。 而方年跟陆薇语则基本是见首不见尾。 也没有仅仅待在申城。 不过吧…… 哪怕是大夏天的,方年手上也多了个保温杯,就恨不得满杯都是从宁夏带回来的枸杞子。 基本上但凡忽然同时怎么都找不到两人,方年必定会锤一锤老腰。 用陆薇语忽然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 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 ………… 公历9月21日,农历八月十七。 宜嫁娶、求嗣。 吉日成亲则龙凤吉祥。 这天凌晨,茅坝那条主干道两旁的草丛、路灯、家家户户门前都开始挂上大红色的喜字。 天还未亮,这个小村落便热闹了起来。 一大清早,方年换上中式的红色礼服,从茅坝出发一路至衡阳,再坐上了七点多的高铁至韶州。 吴伏城、白粥、谭柳、张瑞四人提前等在了韶州。 方年一下高铁就立马驱车去了老陆家。 抵达老陆家后,方年在伴郎团的陪伴下过五关斩六将,才终于接上了新娘子陆薇语。 陈清慧不说,温叶、谷雨似乎是很难逮到这样的机会,很是有意的为难了方年。 与平日里不着粉黛不同的是,今天的陆薇语搽了大红色的唇膏,美艳不可方物。 接上陆薇语后,一行人先是驱车至韶州的高铁站。 一趟绝大多数车厢空无一人,仅有那么一两个车厢有乘客的高铁刚刚好经过停在了一号站台。 方年和伴郎团,陆薇语和伴娘团门对门的坐上了高铁。 这趟高铁很奇怪的没有正式编队,中途也未停靠任何站台,基本以320公里的速度停靠于衡阳站。 同样是停靠在一站台。 而这边则几乎是大差不差的等候着一个很长的车队,由关秋荷带着李安南来领头接待。 有大红旗这种根本不可能见诸于乡下的车,也有还算可见的迈巴赫62S、劳斯莱斯幻影、宾利慕尚等车。 车队中还有几辆考斯特。 出了站台,打头的是几辆超跑,和几辆摩托车。 看起来高调却又并不引人注目的一路驶入桐凤境内,在一小时的时间里抵达了茅坝。 头车刚进入茅坝,田野间便有礼花冲天而起,间或夹杂着少量的鞭炮声。 虽有婚礼司仪,但并不是太复杂的流程。 一切是按照中式传统婚礼的从简而行,时间流程被把控得非常恰当。 几乎是一分钟都没耽误。 婚礼于12点12分完毕。 从车队进入茅坝,到婚礼流程结束,先后不到二十分钟。 礼毕,陆薇语被请入洞房,饭都没吃上一口。 酒席基本没摆在老方家的院子里,而是摆在了隔壁方正斌那边的院子里。 一路从高铁上跟着来到茅坝的少量宾客都只是讨了一杯喜酒,象征性的吃力两口饭菜。 方年亦是如此。 尔后,方年坐上考斯特一路送到了省城长沙。 几辆考斯特驶离茅坝。 车上,平书和蔼道:“小方啊,你不用如此惶恐多虑,也是碰巧,考察完羊城之后,得闲能以私人的身份参加你的婚礼。” 丁嶨祥在一旁提了句:“平书考察广东的行程因故一拖再拖,刚好赶上了。” 方年连连点头:“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还望平书容我改日携贱内登门答谢。” “欢迎。”平书笑眯眯的点头,“我还是那句话,你啊,不要总对京城避之不及。” 方年可不敢说自己南方人,对北方水土不服,只得点头:“是是是。” “……” 丁嶨祥这话说得倒是真的。 近月来,平书事务的确繁忙。 6月底,方年被平书留堂的那次交流的许多概念性东西,被政研方面整理成了新的构思。 9月初被平书正式提出。 暂时还没用带、路的简称。 “……” 这一路上行进速度又稳又快。 不知平书是体谅方年新婚还是其他缘故,一路上都是在说风土人情。 末了还饶有兴致的提到了茅坝这个小地方。 “茅坝这样的普通山沟沟可谓数不胜数,贫困还是老大难。” 闻言,方年忽然笑了笑,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所以说我国的人民是最容易满足的。” 而后又多说了几句:“脱贫是一场需要攻坚的战役,得有一批人愿意真正沉下心来改变才行。” “类似于茅坝这样的地方,其实正常发展来说,永远够不上被录入书面的贫困标记; 月前,静极思动,带着我妹妹去游历了祖国大地,风光的确绚烂多姿,但像茅坝这样的地方可谓不知凡几,不懂也不明白如何能够不从地里刨食; 偏偏在大方向上,这样的地方等同于不存在。” 末了,方年叹道:“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免于一叶障目?” 听方年说完,平书轻轻颔首:“只听苗部他们说起过私底下你的言辞相当直接、坦率、犀利,没想到我今天才得以一见。” 平书也有所感慨:“可以说,到了茅坝之后,我才看懂你那些不合常理的坚持。” 方年不再多说。 旁边丁嶨祥连忙岔开了话题,又回归到了风土人情上。 抵达长沙的黄花机场后,方年挥手跟平书道别。 平书握着方年的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些:“谢谢你给我上的这一课,没白参加你的婚礼。” “平书言重了。”方年连道。 “……” 对于扶贫这一项必须要解决的大工作,平书有了更深层的想法。 也找到了着笔点。 “……” 从长沙再回茅坝,比去时要多花了一些时间,到茅坝时,太阳都已经西斜到挂在山头了。 茅坝的宾客基本都离开了。 除了平书忽然出席外,再没有远道而来的宾客。 前沿办公室的不算。 这会儿,男男女女都还穿着不同的礼服坐在老方家的院子里唠嗑。 全是熟人。 就是没有陆薇语。 按照习俗,陆薇语直到明天早上才能正式露面。 林语淙、邹萱等人自也是从申城赶了回来,还有方年的几个同学,像是班长李雪啊,还有刚好毕业后还在家的柳漾。 这会儿都还没走。 因为是中式婚礼,婚礼的流程基本上没什么外宾掺和,他们只知道方年去送人了,并不知道方年去送了谁。 甚至连张瑞、陈清慧、李安南他们都不太清楚。 连方年在知道平书要顺路才参与一下时,都吓了一大跳,得亏当时方年对根很看重,一定要在茅坝举行婚礼,要不然怕是真要手忙脚乱。 “新郎官回来啦。” 方年笑着感谢:“哈哈,各位辛苦了。” “……” 寒暄了半天,把大家留下来吃了晚饭。 再然后才一一安顿下来。 多数就是棠梨的,并不麻烦。 其他人一股脑被司机送去了桐凤的酒店。 后续基本上都会赶回申城。 这外人眼里很热闹的一天,其实过得还蛮草率的。 除了陆薇语外,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客厅。 陆文林跟孙蓉没着急走,要稍微晚点再去桐凤。 这会儿,林凤才敢隐晦的问一句:“都还顺利吧。” “顺利,一切从简,怕是委屈了小语。”说着,方年望向陆文林和孙蓉。 陆文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比外面那些千篇一律的婚礼要好。” 孙蓉也紧跟着点头。 他们还能说什么。 在中午那会,忽然见到多出来的几个宾客,孙蓉连呼吸都吓到差点停止了,要不是陆文林,都快站不稳了。 方年笑笑,没再多说。 虽然大家都见识过很多,但有些事情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遥远。 “……” 婚后,方年在茅坝待了一天多。 23号带着陆薇语回了韶州,应习俗,三朝回门。 之后就住进了羊城黄埔那边修建好的别墅。 依山傍水的,别墅后院就是珠江支流的东江。 再数日后,方年正式的22岁生日。 一大早,陆薇语就神神秘秘的拉着方年说要带他看看生日礼物。 整理一番后,陆薇语眉眼轻翘,笑得很迷人:“先生,这样的生日礼物,你开心吗?” -
8、生日礼物、生活秘书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一点点进房间,留下丝丝光斑。 清风轻轻卷起窗外的江水。 云很轻,小院宁静又舒适。 这是一天当中最舒服的早上。 此时,陆薇语背对着窗户,一只手抚摸着裸露在外的肚皮,令一只手上举着一张检测报告纸。 方年看看报告,一字一顿道:“你怀孕了?” 陆薇语用力点着头:“嗯呐!” “现在只是基本确定,推测可能刚好是结婚当天怀上的,也是巧了。” 方年有些不解:“这才几天,能这么肯定吗?” “能!你应该相信一个母亲的直觉。”陆薇语认真道。 “你知道我为了能在你生日给你送上这份礼物努力了多久吗?” “月初来大姨妈时,我差点哭出声来。” 说着,陆薇语还颇有点委屈。 然后方年才听陆薇语娓娓道出前因后果。 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中间有一段时间陆薇语会那么奇怪,仿佛他方年是洪水猛兽一般。 从三年多以前,在订婚的那个晚上,陆薇语就成了方年的女人。 在那之后,陆薇语一直是选用口服短效避孕药来避孕。 短效避孕药有一些麻烦的地方,比如每天服用,比如停药后不能马上怀孕。 也是有一些好处,比如预防一些疾病啥的,比如理论上避孕效果最佳。 为了不横生枝节,从4月份后,陆薇语就通过各种借口,避开了跟方年同房的可能性。 一直到8月份之后才忽然跟方年说可以了什么的。 至于备孕,过去那些个月,就是备孕了。 其它的,陆薇语就说了一句话,以你方年的身体素质,还需要其它有的没的? 方年寻思也对。 方年还是问了句:“那为什么……” “有避孕失败的可能。”陆薇语给方年科普,“按照避孕概率来说,都不可能百分百,这怎么可以嘛。” “……” 方年抱起陆薇语,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其实夫人你,就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无论是否生日。” 陆薇语把脑袋放在方年肩膀上,偏头望着方年,抿着嘴道:“可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嘴上虽是这么说,其实陆薇语甜丝丝的。 “……” 再两日后,医院的检查报告的彻底确定怀孕,方年这才向家里公开消息。 孙蓉当即就赶高铁到了羊城。 用孙蓉在电话里急急忙忙的话来说,怀孕前三个月都得小心一点,要多注意。 要讲究这个那个,要这样那样…… 你们都还只是些年轻人,不懂得这么多那么多的。 孙蓉愿意来,方年当然是双手赞成。 毕竟是陆薇语的亲妈,从感情上和习惯上都比起林凤过来要方便得多。 怀孕对女人来说,那可以算是一道坎,不因为有钱而改变。 是,有钱确实让一些人想到了办法,比如海外那些从骨子里就一直是茹毛饮血般的群体想出来借一个肚子的办法啥的; 但这必然不是方年跟陆薇语的选择。 中华文化从文明古国传承至今,一步步走向文明大道,只有中国一些脑子坏掉了的人才会被忽悠得去选择这种旁门左道且引以为荣…… 午饭前,孙蓉女士就到了黄埔东江这边。 孙蓉女士经过外围有一大片沿山而建的居民小区,看着那些建好装修好的楼盘,好奇问:“这个小区怎么没名字?” “还没有开盘,明年初再说。”方年回答。 这个小区的所有流程都跑了下来,建设进度在羊城也是很罕见的,并未打算当期房卖。 现在外围还是围着施工牌。 再然后,孙蓉看到了一些联排叠墅,倒是明显看到了有物业售楼中心的字样。 不等孙蓉发问,方年就解释起来:“这里大概是象征性的卖一半吧。” 最后,隔着两条街那么远,孙蓉女士先看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 随着车行,才看到藏在树木的几个大院落。 这是合理合法批下来的可不对售卖的自建别墅区域。 总占地面积二百多亩,相当于两个宏城花园那么大。 但总共只分布了十来栋院落,平均是10亩左右的占地。 其中最大的是两栋大别墅加一个小楼组成的建筑院落,总共占地69亩,后院就是江堤。 红旗L5带着方年跟孙蓉女士缓缓驶入了这个院落。 下了车,孙蓉四下打望,感慨道:“嚯呦,要不是你带我来,我怕是都找不到。” “怎么会建这么大一个院子?” 陆薇语迎了出来,嘻嘻笑着道:“妈,这跟在申城一样,也是住两家人,隔壁是荷姐家。” 孙蓉这才了然:“我说呢。” 然后立马说:“外面风大,赶紧进去!” 陆薇语委委屈屈的点头,像是失去了人生梦想般,跟着孙蓉走进了屋内。 还没落座,孙蓉女士就发现了房屋构造的不同。 方年主动道:“妈,我带您参观一下。” “建筑风格大概算是岭南地区的代表形式,镬耳屋。” “风格上比较传统一些,看起来没那么新潮,当然也融入了一些现代化的元素。” “总共是三进院落。” “……” 孙蓉忍不住满足的点头:“不错不错。” “……” 在羊城这里盖房子,方年再三斟酌,还是没有选用在现代更有名气的传统建筑代表:四合院。 而是再三取舍选了岭南传统特色建筑形式。 “……” 稍事休息,一同用过午餐,方年歉意道:“小语怀孕,公司就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下午我得去一趟申城,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小语就麻烦您照顾,她现在还好,暂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不至于要偷偷摸摸吃什么东西。” “这边您还不熟,这两天有什么事情您叫五月,五月会帮您办妥。” “……” 方年安排的很详细。 详细到让孙蓉觉得方年可能是要出去个一年半载。 最后孙蓉女士不得不拉住方年:“方年,够了够了!” “照你这安排,我琢磨着等孩子生下来到断奶都够用了。” 末了,孙蓉忍不住打趣道:“我就多余来这里,真不知道陆薇语上辈子是多大的福气才能遇到你这样的丈夫。” “我这个当母亲的,真是自愧不如。” 陆薇语也赶紧开口:“方年,你快走吧,快去快回比你在唠叨要管用,真的,你信我。” “好吧好吧。”方年有点挠头。 他明显感觉到了陆薇语、孙蓉母女俩的某种‘嫌弃’。 目送方年坐上L5离开,陆薇语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诶,这还不如结婚前呐!他自己一个人在羊城待着多好。” “敲烂你的头,身在福中不知福!”孙蓉训斥了一句。 然后又说:“方年这孩子真是太周到了,表面上看起好像没太在意,其实心里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如果不是你跟我说,我都以为他早就预料到了。” “你看看你这家里现在得多方便。” 陆薇语鼻翼翕动,轻轻点头:“我都知道的。” “……” 母女俩说了几句,孙蓉忽然话锋一转,委婉问道:“你们有没有讨论过孩子的将来。” 见状,陆薇语笑出了声:“妈,你不用这么含蓄。” “方年早跟我商量过了,我跟她都没有那重男轻女的毛病,反正我是打算给他最起码生个一儿一女,就很圆满。” “不过方年跟我说过,希望这个是女儿。” 孙蓉:“……” 她很是不解:“他这么大的家产,居然想要个女儿?” “又不是皇位,没什么大不了的。”陆薇语大手一挥,“如果你知道我们将来会多有钱,你可能就不会觉得家产很重要了。” 孙蓉:“怎么说?” 陆薇语双手一摊:“我跟他早在几年前就办了一个夫妻共同户头,现在里面大概是有二十多亿现钱。” “我个人的钱倒是不算什么,但方年的个人银行卡上有八十多个亿的现钱。” “这还只是他所有财富的一角。” “至于身价这东西,根本没办法算。” “这两年国内冒头的富人,他们有多少身价,全部加起来就是方年的外部身价,不包含前沿这家公司。” “对,这就是方年在中国商业领域的影响力。” “我们结婚,之所以没有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来,不是因为方年没那个面子,也不是方年没通告,原因大家都知道,那天平书到了。” “去年大家都以为前沿被逼得十分难过,实际上根本过得很宽松,就算这样,年初,财政、地方一共给前沿找去了960亿的现金。” “只有我们少数几个人知道的是,前沿在海外其实还是有业务,退出来的是明面上的那个公司,暗地里有一家现在总值近百亿美元的幕后机构。” “而我说的这些,只要方年乐意,他分分钟可以从零开始再造出来。” “家产不家产的,在我们眼里根本不是事。” “而且我相信,方年跟我对孩子的教育不会令人失望。” “……” 可以说,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方年、陆薇语两人有信心有能力教育出合格的孩子。 而孙蓉女士则完全沉浸于陆薇语描绘的那个恐怖庞然的商业帝国中,良久,深深叹了口气:“一直知道你们有钱,但更知道身价资产和实际金钱之间的区别,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有钱。” 陆薇语嘻嘻一笑:“你比方年妈妈好多了,我记得去年底她关心了方年的身价,方年就说了一句话,你随便举例,意思是跟他没关系算他输; 最后要不是硬扯到娱乐圈的事情上,方年就赢了。” 孙蓉:“怎么意思?” “字面意思。”陆薇语笑了。 孙蓉:“……” ………… 在陆薇语跟自己母亲大人显摆时,方年已经坐上了前往申城的私人航班。 不到四点钟就抵达了申城。 直接进了前沿总部一号楼的29层办公室。 在路上就召集了前沿办公室的所有人。 看到方年,大家都很意外,温叶更是忍不住问:“方总,您这新婚燕尔,怎么会来公司?” “对啊,平时都没这么敬业的说。”谷雨虽然是谷总,但还是跟着补充。 她们都看到了方年脸上乐呵呵,明显心情很愉快。 知道这时候是可以开玩笑的。 白粥都忍不住插了句嘴:“不会是因为我当时蜜月太短,方总觉得过意不去吧?” “……” 只有关秋荷默不作声,她知道了实情。 目光一一从温叶、谷雨、刘惜、吴伏城、白粥、谭柳、关秋荷身上掠过。 方年笑呵呵地道:“今天我过来是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我要当爸爸了。” “为了庆祝,前沿多放一天假,从明天下午就开始休十一长假。” 白粥被震到了,差点憋出话来。 大家都愣住了。 然后才道恭喜。 最后,温叶忍不住问:“那您不在陆总身边待着,来公司干嘛?” “对啊,您跟陆总都有正式请一个月婚假的。”谷雨也很是不解。 关秋荷还是没开口。 她太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果然,方年摆着手,笑道:“当然是有事情要安排。” “我呢,还是跟以前一样,一些重要事情直接找我,需要我出面的,我会出面。” “不过陆薇语将延长婚假、产假,从即日起休假一年。” “陆总的工作由关总和吴总分担,没问题吧?” 吴伏城:“……” 他其实很想说有问题。 但余光瞥了眼关秋荷,见关秋荷都没动静,就应了下来。 这会儿也不是讲价钱的时候。 “第二件事情,温秘,你去收购一家资质良好的私立医院,最好是类似于和睦家之类的,整合资源,在羊城、申城两地成立新的医院。” “半公半私。” “私事大家都知道,公事就是这家医院将成为前沿所有员工的免费定点体检医院等。” 方年说完,谷雨当先接过话头:“这个没问题,您不说,我们也在规划这件事情了,员工每年一至两次体检安排起来也愈发麻烦还不够完善,如果收购一家医院,确实能直接解决一揽子问题。” “……” 这个大家都没意见。 都是拖家带口的,谁敢保证家人自己都不生病。 虽然大家之前都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方年一提,大家立马觉得豁然开朗。 这才是最佳操作的一部分。 至于真要有什么严重病症意外,那该怎么整就怎么整。 反正两不耽误。 最后,方年认真道:“第三件事情,筹备羊城分部。” “这件事情你们出个方案,温秘跟关总应该知道,这其实早就有计划,选在羊城也是有原因的,那边新钱比较多。” “有意见的话,现在就提出来。” 大家伙当然没意见。 最后,方年还说了一件事情:“刘惜,有个事情征求你的意见,我想请你兼职我的生活秘书,大概到年底。” 刘惜先是一愣:“啊?” 然后点头:“哦。” 其他人:“?” - ====== PS:番外部分现已基本同步在公众号那边更新,搜索‘偷名’即可关注阅读,读者姥爷觉得章节可订可不订的情况下,建议直接去公号那边看。
9、关总的嗅觉与委屈
西斜的阳光透过浦江泛出金黄色,映照着两岸建筑辉煌一片。 在陆家嘴地块并不起眼的前沿总部大楼顶层临江面是个半圆形,落地窗前没有任何遮挡物。 无论站在房间哪里,都能一览江景。 此刻,办公室寥寥几张办公桌后坐着的人都忽然沉默了。 方年突然的决定属实令人迷惑不解。 最起码在前沿办公室这里,众所周知的是,温叶和现任前沿CEO谷雨都是方年的秘书。 虽然工作量更大的是前沿公司的事务,但核心工作依然是为方年服务。 因为陆薇语怀孕,方年会比以往更加少上心公司事务,的确需要一个就近的生活秘书来居中协调,这安排没问题; 但…… 怎么就是刘惜? 毫不客气的说一句,整个办公室里,连关秋荷都比刘惜更适合兼任这个职务。 很多时候,像是白粥这样的经济学博士,参与过12·5计划课题研究的人都看不明白方年一些安排,只能是后知后觉的说一句‘原来如此’。 无论方年人在哪里,前沿的灵魂人物始终是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方年才是决定前沿这艘商业航母前行的核心舵手。 他的需求是最为重要的。 可即便如此,大家都想不明白。 于是,温叶主动问出了大家的疑惑:“方总,为什么是刘惜呀?” “我刚好要到年底才接替谷总兼任前沿CEO,刚好可以跟您去羊城的吧。” 方年目光扫过众人,微微一笑:“你们有疑惑,不理解很正常,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影响大方向上的事情,只要刘惜同意就可以。” “好吧。”温叶耸耸肩。 吴伏城、白粥几个交换了一下目光,也没再多说。 趁着这次时隔数月之久再来前沿总部,方年倒也有集中给大家梳理重点事务。 吴伏城之所以会犹豫接管陆薇语的那一摊事务,是因为他现在的担子很重。 从四五月份开始至今,前沿为代表向工信部提交了多达36个细分行业的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申请。 没错,这是前沿各大实验室的综合能力展现。 可也是让吴伏城有些许手忙脚乱的重担。 方年提点了两句,转而说道:“老吴,你要学会用更简便的方式来处理事务,资源整合不等同于事必躬亲。” “起初当然需要很重视,但其实跟当初前沿社团全国建设工作没什么两样。” “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们只是倡议者,不是最终的主导者,很多事情会迎刃而解。” “……” 吴伏城连连点头,嘴上没多说,心中的压力悄然一松。 白粥也差不多,他现在依然还兼任着前沿生态总经理职务。 忙碌程度比起吴伏城来说不遑多让。 如果说前沿社团、前沿院是前沿的核心价值所在,那么前沿生态是整个前沿集团良好发展的重要驱动力。 也是内部生态小循环与外部生态大循环的重要枢纽。 原本前沿生态资金有限,能做的事情不太多。 但在年初获得960亿财政、地方资金支持后,情况大有改善—— 依照现有发展趋势,刘惜已经做出来未来两年的中长期财务预算计划。 换言之,原本距离破产永远只有6个月的前沿被财政、地方延长了这个期限到24个月。 所以,大量资金被分配到前沿生态,白粥也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忙活。 在北上广深四大一线城市,以及庐州、长安、蓉城、江夏、长沙、金陵等多地建设有多个小微企业孵化基地。 前沿租赁成片成片的办公区,以共享办公等形式,低租金给创业者办公。 这些创业者十有**是名校毕业生,或者是一些优秀的在校学生。 意志不坚者常有。 不好听的说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白粥可太操心了。 “……我是想着又有前沿的技术支持,又有前沿的资源支持,多好的大环境,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坚定一些?” 听完白粥最后的抱怨,方年轻轻一笑:“创客社区这类项目,国内有雷軍还有不少投资大佬在做; 在另一群像是搞房地产的王所有他们看来,这种项目是费力不讨好的,他们甚至认为一群穷哈哈的人怎么付得起租金,项目方还给补贴,将来成本都收不回来。” “这里面其实就有个核心问题,尤其是前沿生态孵化的创业项目。” “白总,首先你得明白,建立一套生态体系,是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的,欲速则不达。” 听方年说到这里,白粥忽然惶恐:“我明白了,谢谢方总指点。” 方年当然有一些话是没说出来的。 比如,白粥不是保姆,本来是穷苦的大学生忽然被馅饼砸中,无论是否出身名校,一定会有更大比例的人陷入懈怠。 就好像方年偶尔说过的话那样:这世界上总会有懒狗,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方年在说这个话时,手上的资本就已经领先了全世界95%以上的人。 而这些创业者则完全不具备这个资本。 比如,这跟白粥以博士的身份搞课题研究有本质上的区别,在接管前沿生态项目后,白粥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一定的误区。 尤其是目标受众覆盖了本科→研究生→博士、毕业生等这一系列年轻人,所以白粥的心态更是有一些误区。 并不是方年现在才发现,而是方年认为,实践是有效的。 最起码整体上来说,大方向的体系是已经被建立起来了。 也就是没能如愿产生良好的生态循环效果。 但这需要时间。 “……” 最后是谭柳,谭柳是主管前沿集团的人力资源事务,经过了充分的调查和记录、梳理,5月份才开始从小处着手。 “人力资源上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是因为打工人的想法最重要的有两点,一是多发工资,一是不上班。” “复杂也是这两点。” “把握好里面的平衡,我看你有点过于小心翼翼了。” 说着,方年望向谷雨、温叶:“前沿的体系没那么脆弱,我们效仿是最能经得起考验的体制; 我让你们去复旦管理学院是去吸收一些有效理论,不要拿来主义,更不要随便掺杂一些其它公司的经验,商业公司与商业公司也是不一样的; 西方工商业的舶来品也不是金科玉律,顶多能起个参照作用。” “最后,我再强调一句,我不希望在前沿看到一些陋习。” “现在国内是有一些公司看起来不错,搞得像是有声有色的,但他们都有一个通病,不会平衡利益诱惑与人文之间的点; 有些陋习被堂而皇之的冠以潜规则的名义,像是什么请个假岗位没了,怀孕排队,结婚集体,搞什么诨号这个那个的……多少沾点西方资本家血统。” 最后,方年认真道:“前沿是中国的公司,享受的是中国崛起的红利。” “别产品上始终走在人文和科技的十字路口,公司内部就搞利益至上,压榨法则,没必要;公司做大了,钱是挣不完的。” 方年经常自嘲的讲说自己是资本家。 但比那些嘴上说着鸡汤的大老板来说,他可太不资本家了。 在思想深度上就不在一个层次。 方年始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根本来源于什么。 就算是当康系,也不过是方年的一个工具,他甚至都没参与创立。 前沿与当康在创立目的上就不一样。 一个奔着合理挣钱,一个奔着理想。 所以当康上面有个母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 而前沿没有,无论是总公司还是那一溜子公司,都只在中国注册。 最后…… 恰好临近三季度末,方年也问了嘴营收情况。 出乎意料的好。 已经超过了去年的营收,截至目前的三季度未经最终核算的营收是760多亿。 在被全面针对还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不过相应的支出也远超以往。 去年全年支持才673亿,今年至今的支出是1024亿。 倒也有不少成果,起码白泽半导体的一二期几乎全部产线进入试投产阶段,三四期开始了基建计划。 另一个相关消息是: 苹果的iPhone5S十分难产,原先早被曝光的谍照全部不作数,原定于北京时间9月10号的发布会已经延期了近二十天。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1品牌的‘?’概念机过于领先,以至于苹果不得不调整战略。 如果说去年的小米M2还只是一点点领先,那么今年的?是在整机工业设计理念上一定程度上颠覆了现有的智能机体系。 愈是深入研究,全球的手机厂商就愈是明白,这是在没有更进一步的基础科技超级大跨越前提下的未来方向。 而相应的是,1手机的销量堪称逆天级,通过跟运营商的有限合作,借用它们的渠道下沉到农村,销量已经过5000万了,贡献了不少营收。 利润吧……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没有,就是很少,总共还不到预定的9元,只有3亿多。 那可是两百多亿的营收啊,差不多接近1%的利润了…… 至于其它相关消息其实也很多。 像是英特尔、微软、AMD、英伟达、arm、苹果、高通等一系列公司的联合针对。 以及白头鹰那死不悔改的各类名单。 甚至传闻,奥老板有计划编排出一个新的名义来专门针对前沿,不过都只是放风,最终还是没有下文。 然而,这于前沿而言,已经不值得拿出来重点说了。 从去年开始就是必然,无非是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干就完事了。 “……” 刚好间隔了四个月,方年再次走进前沿办公室的事务全部处理完成。 离开申城时,会带走刘惜和关秋荷。 刘惜要兼任方年的生活秘书,关秋荷也会在明天随同方年一道去羊城筹建羊城分部。 吴伏城会稍晚些时候,起码要等到十一之后才会去羊城。 这是早就定下来的规划。 前沿必不可能只有一个管理总部。 而放在羊城,也是经过多次斟酌的结果。 不能太内陆,也需要在一个枢纽级城市,还得有足够开放的商业环境,能选择的余地很小。 无非就是四大一线。 申城排除,这么一算,也就是羊城了。 鹏城和京城都不太适合前沿。 可能将来建设第三总部时,会考虑京城。 鹏城吧,说实话,底蕴还是差一些意思,倒是有不少新钱。 ………… 离开前沿总部,方年没有直接回君庭,去了虹口。 开门的是方歆,探头探脑的往外看:“哥哥~小语姐姐怎么没来啊?” “以后要叫嫂子。”方年习惯性的摸着方歆的脑袋,“等十一你去羊城看她吧。” 方歆轻轻点头,应了声。 方年进门才看到方正国、外婆老人家也都在这边。 君庭那边等于是基本没人住。 顶多是周末方歆会过去弹弹琴什么的,那边地方宽敞一些。 见到方年,林凤忍不住嘟囔:“这也太不像话了,你堂客才怀孕,你就一个人跑申城来?” 方年无奈的摊摊手:“简单处理下公司的事务,小语她妈妈过去了,应该明天上午就过去了。” 然后望向老人:“外婆,你看你是明天还是后天过去羊城,那边风水好,离舅舅他们也近,坐高铁半小时就到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些。 老人笑容满面的颔首:“要的要的,后天一起过去,小语这一下怀起了,是大喜事。” “……” 方年没留下来吃晚饭。 而是去跟前沿办公室的人一起吃的。 饭桌上就松快了许多。 温叶提到了林语淙跟邹萱。 林语淙是把实习律所交给了下一任的华东政法前沿社团会长,也不再去忙活七朵花、头条的事务,就在前沿扎下根了。 表现还挺好。 没有资源倾斜甚至是更严苛的考评制度下,她居然还是能被列入重点员工观察序列。 也就是说,如无意外将很快走入频繁换岗梯队。 跟之前的谭柳这一类员工差不多。 方年现在心态很平衡,微笑着说:“由她去吧,如果她能在这个制度下被淘出来,我亲自跟她谈谈,算是补偿之前的横加阻拦。” 至于邹萱,还真没白上北大,实习表现很优秀。 对邹萱,方年就宽容了不少:“可以适当给一些实习外的机会。” 然后又说了句:“像是你们觉得十分不错的亲朋,也可以免试加入前沿,试试前沿的‘大浪淘沙’。” 不料,方年刚说完,大家连连摇头。 “算了算了,太丢人。” “有这功夫,还不如借点钱给他们开个小店。” “别了。” “害,我们几斤几两我们清楚,不是您方总。” “……” 不是每个人都有跟着方年被言传身教的荣幸。 现在前沿办公室哪个不是被方年给带出来的,包括关秋荷。 啊……刘惜不能算。 认识方年最久的关秋荷也有最能拿得出手的成绩,人家可兼任着上市公司董事长。 次日上午。 方年、刘惜、关秋荷启程去往羊城。 坐上飞机后,关秋荷感受到飞机挪动,正常态开始走走走走,忽然从一个口子拐过去穿插,直接就到了跑道上,然后biu一下加速就冲上了天空。 关总拍案而起:“淦!别拦着我,我一定要把飞机涂装改了!!!” 方年故意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看着关秋荷:“怎么了怎么了?” “哼!”关总冷哼一声,坐了下去,别过头看窗外,懒得搭理方年。 她关秋荷就没见过坐飞机有这么顺畅的。 一路滑入跑道不用排队起飞就是她经历过的最顺畅起飞旅程,这好家伙,居然还有抄近道插队直接起飞的。 从关舱门到起飞顶多就是五分钟。 关总硬是这一路都没搭理方年。 哪怕是在羊城下飞机坐上L5也是一样,她憋了一肚子委屈。 直到汽车停在院子,下车后余光瞥着刘惜离得比较远,关秋荷才忽然有些委屈,抱着膀子,眉头紧皱,一字一顿道:“为什么是她?” 方年眨了下眼睛:“可以啊,关总现在反应真快!” 接着斟酌道:“我一两句说不清楚,这三个月时间我们大多数时候都住在一起,慢慢来,你会看出来原因的。” - ====== PS:我破碗还是能行的,这个点就写完了,夸一句不过分吧? PS1:我看有朋友还是希望看到商业设计上还不错的前沿能有更多表现,接下来还是会适当写一写的,不过依然是日常生活为主。
10、热闹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 关秋荷与刘惜的到来,直接就放大了陆薇语‘被禁足期’的交流**。 有向话痨演变的趋势。 看到刘惜跟关秋荷时,陆薇语双目都有些放光。 “荷姐,刘惜,你们怎么过来了?” 迎着陆薇语惊喜的目光,关秋荷耸耸肩,故作不爽:“这得问你家先生。” 一旁刘惜清弱的插嘴:“方年让我过来给他当生活秘书。” “家里有什么活要做吗,我去收拾……” 刘惜话还没说完,就被随后进屋的方年给打断了:“你对生活秘书是有什么误解?” 声音里面充满了无奈:“家里有阿姨,谢了。” 刘惜就有些局促:“啊……哦。” 关秋荷跟陆薇语都笑出了声。 要说刘惜不聪明吧,凡是上手的都会,会的都精,精的都神。 要说她聪明吧,对某些方面的理解能力依然存在局限性。 末了,陆薇语望向方年,好奇开口:“方年,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方年喝了口茶:“关总是过来筹建前沿羊城第二总部的,也需要刘惜在羊城新建财务共享服务中心,顺便让她兼任下我的生活秘书,能者多劳嘛。” 略顿,方年故意撇嘴道:“关总毕竟是年纪大了,又是巨富,资产动不动就过千亿的那种,我怎么敢喊她,就现在这样,天都要翻了!” 一听方年这话,关秋荷气得半死。 忍了忍,还是小声哔哔道:“我倒是愿意,人家方总不稀得使唤我!” 陆薇语跟刘惜都是面露茫然。 两人都有感觉到方年跟关秋荷在打哑谜。 方年瞥了眼关秋荷,诚实道:“关总,打小我就看出来你干不来的。” 关秋荷就闭上了嘴。 反正这事情也还早得很,关秋荷也不是真的无理取闹,无非是私底下哔哔赖赖习惯了。 “……” 方年也就逮着机会说了这么两句话,之后就是三个女人的戏。 “怀孕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 “挺好的。” “……” “方年让温叶去收购现成的医院了。” “啊?” “这回还真是半公半私,私事就不用说了,为了你跟孩子,公事是有关于公司员工自身及家人的身体健康等额外福利都可以被一揽子解决,光有个医保太浅了。” “这倒也是,之前就听谷雨在酝酿了。” “咱方总虽然好几个月不去公司,但一点不耽误他在大方向事务上的把控能力。” “……” 末了,直到孙蓉走进前院的客厅,方年才寻到机会岔开话题:“刘惜,关总这两天可能心情不太好,你就在这边挑个房间住。” 然后望向关秋荷:“荷姐,不如我带你去看看你家。” 关秋荷本来都挑起的眉毛又落了下去,轻轻颔首:“好的。” 孙蓉对关秋荷还算熟悉,对刘惜就几乎完全不熟悉了。 本来平常时候,刘惜是最不引人注意的那个。 不过现在刘惜倒也不像之前那样,对日常交流都有些许障碍的模样了。 在孙蓉的带动下,继续三个女人一台戏…… 从侧门离开东面的这栋别墅,顺着蜿蜒在假山、花圃中的避雨廊道走进西面的这栋别墅。 关秋荷乜着方年,憋不住吐槽:“你这个人啊,真是狡诈,滑头!平时就是关总关总,但凡有点不对劲立马就荷姐荷姐的!” “你做个人吧,算我求你了!” 见状,方年晃晃手,大度一笑:“我都不介意这么换来换去的,关总介意什么。” 接着岔开话题:“你这边按照你的想法,融入了江南民居的风格,后院特别设计了你梦想的阁楼。” 这个占地69亩的院子,除了后面的工人休憩小楼采用了中规中矩的现代风别墅形式设计,方年跟关秋荷自己的两栋建筑风格各有不同。 虽然都讲究传统,用了不少木料,但主框架支撑使用的还是钢混。 方年这边是典型的岭南风格融入现代元素,总共是三进合院。 关秋荷这边则是江南民居融入现代元素,虽然同样是三进合院,但从外观上就很不一样。 前院中院后院一院高过一院,远远看去像是叠在一起的样子。 为了满足关总对幼儿时期的幻梦,后院主人房特地还原了江南民居最特色的纯木阁楼。 走上去咯噔咯噔响的那种。 关秋荷走上去看了看,表示十分满意。 阁楼虽然是中间高两头低,但也还蛮通透的,南北各有一扇圆窗,北望东江水南望大前院。 可以毫无遮挡的看到前院的小高尔夫球场。 两栋楼在功能设计上倒是差不多,前院可以看作是单层,只有待客、用餐、休闲、琴书房等寥寥用途。 也没有设计地下车库,院子里有地面停车场,东西共10个泊车位,一般情况下足够用。 反正……方总特地在独院别墅区修了个地面大车库,用来停放他喜欢的车。 方年这边的中院算是一层半,二楼是露台,一楼则是客用卧室。 后院是两层半,顶楼也是露台,除了卧室外,也有书房、琴房、衣帽间等其它功能房。 实际上方年早给刘惜在隔壁准备了一套独门独院的别墅,还参考了她的喜好,不过暂时还没有精装修饰。 不只是刘惜,前沿办公室人人有份,后续那些事情都得交给他们自己来操办。 所以刘惜只是暂时住在方年家。 关秋荷这边的构造是叠起来的,只有中院有露台,后院成了阁楼。 都有天井,采光更好。 方年这边卧室总量是11间。 关秋荷这边依她的意思,少一些,只有7间。 并没有准备太多的卧室,客人多一些就得在外面给他们订酒店那样子了。 像是方年这边,十一期间就不够用,只能是订酒店。 方年并不打算让单独自家的客人入住关秋荷家,这方面还是要拧清的。 定夺房屋设计时,方年也只盘算了自己和陆薇语双方家里的长辈,将来的孩子,和预留那么一两间客房,不可能通盘考虑所有客人到来的情况。 扶在窗台上打望江景,关秋荷目光扫动,忽然问:“这后面你不会打算修游艇泊位吧?” 方年回答:“水文状况是允许的,流程走完了。” 关秋荷:“……” 之后,方年主动提起了刘惜的事情,聊了几句,算是定下基调。 关秋荷早知已成定论,其实已经没什么委屈了…… 当晚,洗漱完躺到床上,陆薇语才提起事情:“荷姐刚来的时候,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方年没瞒着,手指卷着陆薇语的短发,坦诚道:“也算是有多方的原因。” “今天坐关总的飞机过来的,可能浦东机场有点繁忙吧,直接从中间插到跑道起飞,把关总给气到了,以前没那么繁忙,还是会去到跑道一头再起飞的。” “其次是,关总看出来我打算把董事长的位置过渡给刘惜了。” 本来安静听着的陆薇语忽然抬头,上半边身子都起来了:“前沿?” 方年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不是我跟荷姐才是轮值董事长吗?”陆薇语很是不解。 她知道自己不太有可能出任前沿的董事长,也就是陪绑一下。 在设立轮值董事长一职时,前沿办公室的人就都懂了方年的心思。 方年还是会跟之前一样,不注重在公司坐班,甚至是要效仿核心体系,一定时间内一更换,而且是永远不换回来的那种。 当然,前沿是商业公司,身为前沿的灵魂人物,涉及最核心关键事务时,方年还是会亲自出面处理。 因为前沿一定程度上的特殊性,其他人根本没办法替代方年的作用。 就拿上层交集来说,全国上下也没几个人比得上方年。 都快能跟苗为这个糟老头子勾肩搭背,动不动被苗为这糟老头子拉去当挡箭牌在家喝两口的那种。 结个婚,平书还能凑巧来参加一下。 搁谁上谁也不行。 但,陆薇语一直认为,在方年把重心放在生活上,尤其是她怀孕后,关秋荷会顺理成章的出任董事长。 结果,方年现在告诉她,被选定的下任董事长是刘惜。 见陆薇语也是完全疑惑不解的样子,方年微微一笑:“荷姐没有刘惜的本事。” “我不是指财务上的,而是政治智慧。” “荷姐虽然现在是关人大啊,都上全国了,但政治智慧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倒不是说经过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没有全局管理能力。” “我这么干说,你可能不理解。” “提一个过去的事情,当初梳理组织架构时,就刘惜一眼看出来我的安排,你们根本看不出来,甚至站在刘惜说出来的基础上,都梳理得差点意思。” “接下来这三个月时间,你跟荷姐都会看到刘惜身上具备的特质。” 听方年说完,陆薇语想了想,忽然道:“那你觉得……刘惜有没有可能青出于蓝?” “很难,神归神,她差一些必要底蕴,可以说只有我有。”方年说了句绕口的话。 陆薇语稍微有些明白:“眼光?” “差不多。”方年点头。 更具体来说,应该是对未来局势的把控力、对大环境形势的洞悉力等等。 这是方年重返人生带来的一部分利好,在这些年的锤炼中融为一体,立足当下,起码放眼十数年后,对发展脉络之清晰,无人可替。 刘惜也不行,她超越不了时间。 这不是学习能学会的。 最后,陆薇语问了个关键问题:“刘惜会上任几年?” 方年斟酌道:“看情况,预设是三年一届,希望她能连干两届,然后吴老哥大概能接替。” “也就是说荷姐一直不在你的规划中?”陆薇语看到了其中的关键。 方年嗯了声,坦言:“我已经跟荷姐基本聊过了,之后会再跟她深入谈谈,她现在不适合,将来则是不必要。” “现在的前沿对她来说,不是挑战,是能压垮她的压力。” 陆薇语大体上明白了。 ………… 次日下午,从申城、鹏城两地赶过来一大帮人。 方正国、林凤带着方歆和外婆老人家,李安南、林语淙、邹萱、张瑞、陈清慧携女儿,以及前沿办公室的众人,有家室的带了家室过来。 林平阳和黄秀芸夫妇,林荔、林南带着各自的对象也过了来。 还有陆文林带着他的母亲从韶州赶了过来。 算上方年他们这些本来就在羊城的,一共有31人。 白粥、谭柳这次也是顺带着把孩子带了过来。 谭柳的孩子都上学了。 白粥11年结婚到现在差不多两年了,当然也有孩子了。 看着这么一大家子或熟悉或陌生的人,方年颇有一种时光荏苒的感觉。 李安南现在也是基本安定了下来,是有在谈的对象,但还没到能带到这种场合的份上。 当年不着调的lsp安南,也很知道讲究。 不到真正确定要结婚的地步,李安南可以私下带给方年认识,但绝对不会孟浪的带来这种场合。 至于白粥、谭柳、陈清慧这次都带孩子过来,也是为了热闹。 因为陆薇语也怀孕了。 他们的孩子最大的也才上学,多少能更有话题。 就方年站在旁观的角度来说,这些带家室出席的人里面,还是只有谭柳的妻子比较妥当。 贤惠柔和,名字很简单,叫于丽。 站在客观角度,林荔的对象有点过于紧张拘束,额角见汗。 林南的对象像是鸵鸟。 他们太知道,那个笑呵呵招呼大家,忙东忙西看起来就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知道,反而没办法平静以待。 一半天下来,方年甚至连这两人的名字都没记住。 人太多,晚饭分成了两张大长条桌,朋友们坐一桌,亲戚坐了一桌。 顺其自然的,关总代表招待朋友——没错,关总早就是半个方家人了。 荷姐荷姐不是白喊的。 饭桌上,吃差不多时,方年笑着招呼:“舅舅舅妈,还有南哥、荔姐姐,平时没什么事常过来玩玩,羊城这边比鹏城景点多一些,走一走看一看。” “最近这几个月我基本都会在这边。” 林平阳连道:“那多耽误你时间。” 方年笑了:“害,我一毕业就退休了,现在是无业游民,守着老婆等着孩子。” “哈哈……” 众人皆笑。 饭后稍事休息,方年让村长他们安排了车,一起出门去了珠江新城那边。 陆薇语大个‘国宝’,还有俩老人都不愿意动弹留在了家里。 上小蛮腰顶上看了看。 走一走逛一逛。 夜深后,大家都住进了四季。 明天才主要是游览羊城,六月份方年在羊城不是白待的。 再回到家后,都快11点了。 方年走进主卧刚要去洗漱,就被陆薇语给叫住了。 “方年,快,你快来,我给你看个很重要的东西!” - ====== PS:求月票,双倍了,想破个2000票~
11、平淡日子
卧室里亮着暖色调的灯带,窗外晚风吹动窗帘一角。 床头柜上的空气钟悄无声息且不知疲倦的运转。 屋内陈设布局精巧而又温馨。 窗前梳妆台坐着的漂亮女人正急急忙忙招手。 刚刚推开房门走进去的方年看得一头雾水,脸上不由冒出个‘?’。 打量着眉眼、眼角哪里都好看的陆薇语,方年纳闷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躺下休息?” 陆薇语也不说话,左手一扬,露出了手上拿着的东西。 方年眼睑轻动:“这不是外婆给你的荷包吗?” 见状,陆薇语眨巴着眼睛,略有意外:“你居然还记得?这可都四年多了,东西在我手上,我都差点忘了。” “那你怎么忽然翻出来了?”方年轻笑,然后又说,“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夫人,所以会记得。” 听方年这么一说,陆薇语忽然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难怪外婆会给我这个东西。” 不等方年开口问,陆薇语张开了右手手掌:“这对金耳饰一直在荷包里面,因为荷包很厚,光是摸都感觉不出来,当初我一直以为里面是空的。” “今天晚饭后,外婆才忽然提起来。” “幸好这个荷包我一直都带在身边。” 看着这对并不多好看也没多大的耳饰,方年的眼睛忽然有些发热。 这东西对他来说,尤其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很不贵重。 可对于老人家来说,很大可能性是最贵重的东西。 在老人家漫长的人生中,所有家底一直来源于种地所得,顶多是后来有子女后辈孝敬。 四年前的老人家可以说是一个独居的孤寡老人,无非是邻里三四多。 渴了需要自己去家门口前面的水井提水回来烧开了喝。 多数时候,吃的也是自己从种在田地里的谷物、作物。 老人家虽然没见过大世面,但经历的人生很漫长,当时可能一眼就看出来了方年对陆薇语的感情。 所以特地把这东西留给了陆薇语。 如果中途因为什么缘故,方年没能跟陆薇语很快走在一起,这对耳饰一定会成为很重要的纽带。 想着想着,方年心中感慨万千:“外婆这辈子真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偷偷留给了我啊。” 面上,方年轻轻一笑:“外婆什么没见过,当然是早就看出来,才会把这这传家宝留给你。” “这么说来,我是怎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陆薇语抿抿嘴,故作感慨。 方年昂然道:“那是自然。” 陆薇语靠在方年身上:“还好我早就认命了。” 然后有絮絮叨叨起来:“明天我就戴上,让外婆多看看……” “外婆小声跟我说,她就只有这一对金首饰,所以我其实还是想不明白的。” “也不知道你表哥他们知道会不会不开心。” 方年就笑:“你不说不就完了。” “长辈们虽然没见过太多的花花世界,但经历过数个年代的浮沉,多少会有一些看人的眼光。” “……” “好了,你都洗漱完了,我抱你去床上休息。” “现在是个孕妇了,不要老想着熬夜。” 说话间,方年一把抱起陆薇语,心里头却在美滋滋的想,你也得有不认命的机会啊! 遇见我,是你这辈子的‘劫’。 “……” ………… 十月一日,国庆节,举国欢腾。 羊城的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了红旗招展。 陆薇语还在‘禁足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大家子都出了门,连自己的亲妈都跟着出了去。 只有刘惜留下来陪她。 多少沾点可怜兮兮的模样。 还好陆薇语并没有很介意,为了怀孩子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总不能为了一时之欲就着急忙慌的跑出去人挤人。 陆薇语可是人生头一遭怀孕,她自己就凡事都很注意。 方年这边厢坐上车跟林平阳一家、前沿办公室的人汇合,没有去明显很拥挤的长隆等乐园。 至于小蛮腰啊也在昨天晚上打过卡了。 而方年也早就做好了计划,定下了好几个地方,让大家选。 一起也好,分成几个队伍也行。 反正老方家的接待人是足够的,有方年、关秋荷关总,还有林凤和方正国。 最后还是分了开来。 方年、林凤她们归属一队,带着林平阳他们这一大家子去了白云那边打高尔夫。 温叶、林语淙、邹萱她们这一大拉子人都跟着关总去了温泉山庄。 也就是随便溜达溜达。 像是温叶跟谷雨,虽然已经是那么大个老总,但这俩跟方年学得不差,很会区分工作和生活。 私底下贼喜欢到处打卡。 当然,温叶跟谷雨还是很注意分享范围的,顶多限于前沿办公室的人知道。 毕竟她们太清楚自己在工作中代表了前沿的大部分对外形象。 俩都是当过CEO、发言人角色的。 林语淙、邹萱也是女孩子来的,当然也喜欢打卡。 最后是吴伏城、李安南拉上白粥、张瑞、谭柳几个抛开老婆孩子,自己单溜了。 有吴伏城、李安南这俩闷**色凑一块,十有**是去哪一条龙了。 指不定都会去隔壁大莞城了,这会儿大莞城那可是名声大噪。 方年都想去康康的那种。 除了于丽外,像是孙依然、陈清慧都在分开之前特地找借口拉着自己的老公小声千叮万嘱。 这上面其实能看出来很大的区别。 有自制力的不用管,没自制力的管了也没有,现在这几个男人都跟放栏的牛一样,鬼知道会跑到哪里去。 在家怎么样都好,起码现在是出门在外,像是于丽就很聪明,不搞什么言外之意的提醒,也不搞什么私下的叮嘱。 倒不是说就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这里面也有些许夫妻相处艺术。 像是陆薇语,则因爱而明白这种相处艺术。 早八百年就把自己工资卡都拿给方年去浪荡,管他是拿着去夜店潇洒还是给哪个小姑娘送礼了。 别的先不说……这账单直接是被第一手掌控。 而且陆薇语还明白一个道理,或者说就是一句简单的话: 男人至死是少年! 少年这玩意就是最不乐意服管教的。 所以,一松一紧,其实尽在陆薇语掌握之中。 前两年方年是经常去夜店857,顶多就是去看看大长腿,跟人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那种温和是从骨子里散发的骄傲。 别说撩妹,妹撩都懒得抬一下眼皮。 可惜这种艺术是很难被传授的。 其实方年对这些,心里跟明镜一样,他根本就是乐得把自己的线头交到陆薇语手上,偶尔还特地飞偏一下,让陆薇语拉拉线。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眼就看出来这么多个被带出来的对象中,只有于丽还不错。 “……” 三拨人马乐呵呵的分开来。 方年这边厢带着大家伙去了白云的一个优质高尔夫球场。 林南虽然也是有亿万富翁的身家,但手头上可动用的资金并没有太多,且工作性质偏向于产品开发,不是行政类工作,迎来送往经历得不多。 对这种被称之为所谓贵族运动的玩意一直很感兴趣,却没去过。 进了球场,边走,林南边跟方年唠起了嗑:“我记得你们院子里也有一块地方很像是高尔夫球场吧。” “关总喜欢打两杆。”方年回答。 “原来是这样。” “……” 唠了几句,林南忽然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是已经打算退休了吗?” “基本上吧,过了奋斗的日子,现在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方年笑笑。 在家人面前,方年大多数时候是没有丝毫气势的。 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大老总的模样。 就是个看起来有点帅的小年轻,像是还没毕业一样。 林南也算是属于高级管理人员级别的人,这两年虽然长进了不少,但距离更高的层面其实还差一条鸿沟,就也会很好奇方年的事业。 “那前沿那么大的基业怎么办?” “我听了些传闻,前段时间联想那个什么声明说是完全针对前沿的?” 方年想了想,耐心道:“南哥,不要太关注外面的人说什么,你要看他们做了些什么。” “现在有那么些事业做大了的老板喜欢说一些鸡汤给年轻人一些错误的指引,可不是什么话都真实。” “不要拿传闻当真就好。” “至于前沿,基业大归大,有体系流程把控,有我没我都一样,你在当康应该知道关总动不动三五几个月不去当康的,当康乱了吗?还不是一气呵成上了市?” 林南虽然一直都在鹏城,但对当康总部的事情也是了解的。 听方年说完,多少有些恍然的感觉。 然后自嘲道:“看来我还是在坐进观天的阶段。” 方年就笑:“你我都一样,相较于这个世界或者更大范围的星空、宇宙,都是井底之蛙。” “你现在应该是私人银行的贵宾,资产可以交给他们打理,将来看到有前途的项目也没必要盯死在当康。” 林南坦言道:“我没有金融投资的眼光,之前拿过五万炒股,亏了个底掉。” 比起从前,林南现在对自己的了解也是深了不少。 终归是走向了成熟。 倒是林荔,远比林南要成熟得多,这外贸生意做得精明了不少。 方年甚是欣赏。 “……” 一连三天,方年都在带着亲朋好友四处玩耍。 他对羊城还是很熟的,每顿都找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吃饭,大家都可谓是赞不绝口。 方年也有笑呵呵的解释:“六月份我在羊城待了一个月,每天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到处转悠,民以食为天嘛。” ………… 四号,林平阳一家离开羊城坐上高铁回往鹏城。 前沿办公室除吴伏城和温叶留了下来,其他也都回了申城。 邹萱跟林语淙被方年留了下来多住几天。 在院子里冷清不少的当晚,饭后,长辈们吆喝着去玩起了牌,方年则跟邹萱、林语淙唠了起来。 “听说你们两个在前沿都挺拼的,说说看都什么想法。” 说着,方年笑呵呵的望向林语淙:“尤其是你,大姐头,放着好好的头条不去,来前沿从底层打拼?” 迎着方年打趣的神色,林语淙认真且平静道:“我想进前沿的核心体系。” 方年没急着回应,望向邹萱:“你呢?” “我其实没什么想法,已经保研了,就是想多接触接触社会。”邹萱双手一摊,笑眯眯地道。 见状,方年赶紧摇着右手:“行行行,那你赶紧玩去,没你事了。” 邹萱扮了个鬼脸:“略略略~” “……” 邹萱走后,方年跟林语淙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方年先开口:“当初是我想得太远了,阻拦那么一下,反而耽误了你的时间。” “你进前沿核心层,我举双手欢迎。” 末了,方年又说了句:“其实我一直很了解你。” 林语淙眨巴了下眼睛,迟疑道:“请方总指教。” 方年莞尔,轻声道:“安心接纳自己,独身与否对你来说早已不是问题。” 林语淙笑了,一如那天大喇喇站在方年面前的模样:“不愧是方总啊。” 没错。 林语淙在决定迈向前沿核心体系之后,其实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比如她知道可能自己要有独身一人的准备。 这是方年的罪过。 怪他过分优秀,怪他过分快速的优秀。 一开始就让林语淙有了错误的参照物。 从高中到大学,这五年时间里,林语淙在每个阶段的心境变化是不一样的。 一开始是自信而又茫然的。 后来进入大学,在申城这样的城市里受到冲击后,是激进而浮躁的,嫉妒促使她做出了一些不符合她性格的事情。 那对方年来说,是可以任由她任性那么一次的。 陆薇语之所以很快原谅方年,也是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不是方年不懂得应该站在她那边,而是方年认为当时的自己需要做出补偿。 再后来,林语淙在自己给自己施加的煎熬中找到了自身的原因。 然后是接纳并不完美的自己。 “……” 方年其实还是看好林语淙走进前沿办公室体系的。 因为已经开始培养成下一任董事长的刘惜,是需要一定的自己人,刚好,刘惜从一开始就对林语淙比较认可。 方年乐见其成。 - ====== PS:这一章到这里没有全部完整,还有一段,写下去看看是不是够一章~
12、平淡日子②
富有节奏的细跟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温叶袅袅婷婷的走进了前院客厅。 在方年较为熟悉的人群中,性喜踩着细高跟鞋的,除了关总也就只有温叶。 两人都一个习惯,在家也踩着高跟鞋。 风格各有不同,一个风姿绰约,一个袅袅婷婷。 可能跟年龄啊、身材啊有一定关系。 半躺在藤椅上的方年抬起眼皮,望着温叶:“怎么?” “您暂时没别的事情吧?”温叶柔和道。 声音一贯是软软糯糯的。 也只有在对外发言时,才会变得气势、底气双足。 方年随意的点点头,嗯了声。 温叶看看方年,竖起食指:“那我能不能问您一件事情?” “怎么忽然这么怪,扭扭捏捏的?”方年瞄了眼温叶。 温叶赶忙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知道,您把我留在羊城有什么吩咐?” 接着又补充道:“吴总留在羊城是因为他要协助关总筹建羊城第二总部,我留在这边好像没用。” 她这次是硬没猜出来,还怕方年觉得这几个月交集减少,她无能了。 毕竟…… 方年忽然把刘惜拉走当生活秘书这一操作,难免让温叶、谷雨这俩正牌秘书多想一些。 正是因为叶跟谷雨都当过一段时间的前沿公司CEO,站得更高,才更明白方年代表着什么。 可以说,站得越高,越知道‘方年’这两个字的意义…… 见状,方年轻笑道:“想给你放个小长假。” “帮我去办一件私事。” 温叶面露狐疑:“什么私事?” 方年简单说道:“帮我去购置一些物业,顺便你可以去各地旅游旅游。” 然后解释了句:“是早几个月前就想办的事情,之前想自己来,现在这情况也不太允许,就只好麻烦你了。” “给你特批一些假期,不占用你的年假额度。” “我个人给你批两百万旅游经费,怎么样?” 听方年说完,温叶反而更不能理解了,迟疑道:“这不是可以直接委托第三方帮办吗?说不定还能节约一些资金。” 方年随口道:“主要是顺便给你放个假,这几年你们都崩得太紧了,这下半年抽空让大家都轮流去休休假。” “当然,也是想让你顺便考察考察这些城市的人文、商业环境。” 温叶仔细想了想,斟酌着道:“是要再次拆分实验室吗?” 方年坦言:“差不多,起码饕餮还得再多多细分下去,材料领域实在是过于博大精深,不是一两个顶级科学家一拍脑袋有点奇思妙想就能都搞定的事情。” 温叶轻轻颔首:“明白了,您希望我什么时候出发。” 方年道:“看你,我都行,给你批20天的时间,整体上会比较辛苦一些。” “我这边总计标出来了21个城市,总计购买物业的资金是30亿。” 温叶:“……” 她终究没说一句不怕她卷款跑路的话。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可以说现在的温叶也不是很看得上30亿这点资金。 前沿已经是一艘铆足劲奔向未来的商业航母。 以她温叶持有的股份份额价值以及每年能拿到的各种福利,早晚也会有很庞然的身家。 前沿最艰难的日子基本上过去了,未来怎么都会一片光明。 温叶寻思自己在羊城也没什么事情,听方年安排完后,当晚就坐上高铁去了下一个城市。 她还是比较喜欢旅行的,而且是这种有人批海量经费的旅行。 方年也不是随便找的借口。 他手头上庞大的现金资产总归是要花出去的,肯定是会有很大一部分还是要变成固定资产来一定程度的抵御通胀。 再说,连烟民都知道的道理:你不抽我不抽,航母何时能到20艘。 他方年能不懂?! 不把钱花出去,怎么创造价值。 投资物业也是一种花销的方式。 资金只要有流动,国家就能变得富强一点点。 ………… 新的一天,偌大的院子里不复昨日的喧闹。 显得有些安静。 方年坐在二楼露台,再次翻开了毛选,这次是全文,五几年左右只流传于体系内部的版本。 这本书是苗为那糟老头子送给方年的。 除了扉页上有些文字外,全书干干净净,并没有任何笔记。 因为版本的不同,方年看得也比较慢,看两篇还会翻开旁边的中庸与论语。 虽然没有继续求学深造,但方年对哲学领域的探索并未随学业结束而停止。 十月份的羊城依旧可以说是夏日季节,但坐在二楼的露台并不热。 刚好翻完一小部分,就听到方歆叽叽喳喳的喊声。 方歆见方年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好几本她也认得的书,好奇问:“哥哥,你不是都大学毕业了吗,怎么还在看书啊。” “活到老学到老。”方年看着站起来比自己高很多摸不到脑袋的方歆,笑着说,“你现在都上初中了,还没有对学习的基本理解?” 方歆摇摇头又点点头。 “……” 方年也没有揪着这点小事跟方歆谈学习的事情,站起身来,招呼道:“走吧,今天想去哪里玩?” 方歆摇摇头:“没有想去的地方。” “游乐园都是大同小异的,没什么新鲜的东西。” 喜新厌旧是孩子的天性,方年并未多说,只是笑着问:“那你来找我干嘛?” 方歆嬉笑着回答:“看你在做什么呗,妈妈跟伯母他们在打牌,嫂嫂跟秋荷姐姐她们在唠嗑,就剩我没事做了。” 说着,方歆似模似样的叹口气:“我还作业都做完了。” “这边的钢琴太大了,不习惯。” 叽叽喳喳说了一堆,方歆忽然话锋一转:“哥哥,明年能不能在院子里种些果树啊,我问了问嫂嫂,她说广东这边有很多果树可以种的,比申城多得多。” 方年乐了:“多大人了,怎么还会想着要爬树摘果子?” “那每年也就那么几天能摘啊。”方歆理所当然道。 方年想了想,还是道:“明年春天我带你去选合适的果树,争取明年夏天就有果子摘。” 方歆眨巴眼睛,高兴起来。 方年摸了摸方歆的脑子:“你看看还想做点什么,这边比申城大多了。” 方歆饶有兴致的安排了起来。 方年很有耐心。 方歆并不知道的是,林凤的外教老师多了起来,多数时候都在用英文交流。 更不知道的是,她的留学学校等等都在按照一般流程敲定中。 没有走任何特别的渠道,所以需要提前一年多开始安排。 在后年年初就会转入英格兰的某所学校,直接是大学预科,两年以后会按照正常流程考入合适的大学,比如牛津。 留学的时间大概是五年或者六年这两个选项。 区别是上不上一年制硕士。 也就是说,最早会在19年年底结束留学。 可以说,方歆每个月的时间都很重要,只是暂时还没跟方歆交流这些。 如果不是必要,方年其实并不想要完全安排好方歆的未来。 怪只怪他方年还是过于形单影只,为了老方家的绵延,从他跟方歆这一代开始就得多努力一些。 好在方年已经在商业上打下了良好的开局。 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来就好。 “……” 虽然方歆对羊城的好奇**并不高,不过下午方年还是带着方歆出门溜达了去。 开的是今年新购入的兰博基尼毒药。 说起来年初的日内瓦车展上出现了一些不错的超跑,比如法拉利拉法、兰博毒药、保时捷918、迈凯伦P1量产版等等。 这些车方年都有购入。 平时在离别墅院子不远处的车库里面停着。 包括申城的一些超跑也被运了过来。 毕竟方年已经打算在羊城久居了。 这两年购入的超跑类车辆至多,让方年觉得自己都可以开个个人跑车博物馆了。 总之…… 吴伏城这两天馋坏了。 都想赖着不走了。 方年没得办法,直接把车库的钥匙给了吴伏城。 因为里面除了一些新的超跑,还有一些十分经典、保养非常良好的经典超跑。 像是法拉利恩佐之类的。 吴伏城参观车库时,哔哔了很久:“别跟我讲道理,我想睡在这里。” “这可都是男人的梦想啊,方总你可真的是暴殄天物。” “……” 在把钥匙给吴伏城后,方年说了句:“其实你晚几个月来会有更多的惊喜,几公里外有一个建设中的超跑训练场,我花钱盖的。” “那里就是不太会开车的人也能跑得十分尽兴,有一条6公里长的宽车道,可以把油门轰到底不松来回跑的那种。” 因为设计的缘故,两头是一公里宽的弧形地带,稍微练练可以在不减速的状态下掉头。 路面的宽度是正常的高速12车道那么宽,标准很高。 在理论上,可以确保最安全的模式。 比官方的试车道都长。 这个大玩具是方年六月份在羊城时为数不多的花销。 工程预算差不多9个亿。 比除了这个69亩院子以外的其它房屋加起来的整体8亿造价都贵。 没别的,那条跑道每公里差不多1亿。 其它都可以算是添头。 当然不包括批地等的费用。 要不是地处羊城偏远郊区,别说买下来,批都不会批。 反正听方年说完,吴伏城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都是玩具,怎么就差这么多? ………… ………… 这天,晚饭后,刚好是马上七点。 方年、陆薇语、关秋荷、刘惜四人各自坐在沙发上,照例看着每日的七点档。 这是自打刘惜住进来以后忽然变得强制的节目。 每个人的观感都不一样。 陆薇语只是看起来比较认真,其实跟看普通广告一样,不会太注意多少细节。 关秋荷也差不多,她甚至说过一次,自己对看电视不感兴趣。 刘惜很老实,看得认认真真,偶尔方年问一嘴说了什么,刘惜能很快把重点概括出来。 七点三十分,新闻播放完毕后。 方年瞄了眼明显松快一些的关秋荷跟陆薇语,望向刘惜:“刘惜,在羊城快一周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刘惜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 闻言,方年看向关秋荷:“关总,你呢?” “还好。”关秋荷也是不明所以。 方年似乎只是随口那么一问,然后岔开了话题:“关总对今天的新闻怎么看?” 关秋荷想也没想的回答:“每天的流程不是都差不多?” “谁谁谁去了哪里哪里。” “最近的台风‘菲特’预计将在明后天登陆,相关地区发布红色预警。” “东亚运动会。” “税务方面的事情。” “还有就是国外的一些热点新闻,像是美·政府关门啦,亚太泾河组织闭幕啦等等。” “哦,还随机采访了市民对爱国的看法。” 方年不置可否,望向刘惜:“刘惜你觉得呢?” 刘惜如实说道:“今天平书在马来那边主要提到了六百多年前的郑和下西洋,这里面好像是新的信号。” “因为最近平书好像时有提到古代的一些事情,之前也提过丝绸之路这些。” “……” “其次就是劳动、节俭、空气治理。” “……” 末了,刘惜又补充了一句:“前段时间也凑巧看过新闻,最近这个月以来,好像有些变化。” “关于环境、贫困、劳动、节俭、泛国际贸易类的东西被提及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听刘惜说完,陆薇语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 忽然想起了方年之前提过的那个词:政治智慧。 看起来每天都是类似安排的新闻里面总是有很多细节性的东西的。 方年同样不置可否,直接岔开话题:“最近我有个新的想法,我、陆总、关总这些大股东太富裕了,相比前沿办公室,就显得很不均衡,前沿又不会上市,所以你们说说看有什么合理的解决办法?” 关秋荷沉吟片刻,率先开口:“提高分红比例?” “还是另开新的公司来解决?” 见方年看向自己,刘惜想了想,说:“是不是可以独立前沿天使,或者成立新的投资公司。” “您好像也不介意大家跟着你在投资领域沾光挣钱,本来也有影响力、顺为资本这些。” 这回,方年深深叹了口气:“关总,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明白了。” 关秋荷:“……” 她确实明白了不少。 刘惜是个优点、缺点都很明显的人。 很遗憾的是,刘惜的缺点方年明显有办法解决,甚至刘惜完全可以效仿方年之前的行径。 而刘惜的优点是她关秋荷现在完全不具备的东西。 往商业上说是格局之类的。 往更广泛的范围来说,是大局观、商业智慧、政治智慧。 而这些,是关秋荷一时半会很难具备的特质。 不仅是关秋荷,陆薇语也差得远。 她们两人本能的对一些东西不感兴趣,不感兴趣就不会有发现,有了解,有明悟。 而刘惜她可以对什么都感兴趣。 -
13、拜访、宴宾客
正是农历新月,月光露出芽儿呦,星辰黯淡。 季节已入秋,晨晚略感凉意,可见草木露水。 方年坐在二楼露台的大遮阳伞下,嗑着瓜子,看着不远处露台边边上方正国同志点了颗烟吸了两口,满足的吐了个烟圈。 家里有陆薇语大个国宝,烟民方正国跟陆文林这阵子吸烟都得特别找地儿。 从不在室内抽。 方年倒是不觉得怀孕的陆薇语有那么金贵,倒是林凤、孙蓉两个已经憧憬着带孙辈的中年妇女实在是母性光辉太浓,这里不行那里不可以。 说来因为方年还年轻的缘故,林凤女士四十出头就要升级当奶奶了。 在农村都算是年轻的。 要知道……方歆都还是个小朋友。 连抽了两根烟,方正国走到遮阳伞下落座,望向方年:“一直想跟你说两句。” “我这还年轻得很,能不能我再去找点事情做做?” “你看哈,你妈妈现在也管着两家饭店,平时也忙个不停,我这……” 今年初,方正国同志把包工头的活计卸了下来,这闲散半年多下来,着实有点坐不住了。 要知道跟方正国同志同年的雷軍雷大老板重新再创业也才三年多。 两相对比,方正国同志这赋闲得有点太早了。 对此,方年并不意外,笑着说:“你跟妈妈商量就行,没必要问我的想法。” 略顿,方年又说:“不过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些行业,像是维修行业的汽修、家电维修、电子维修。” “或者收收租什么的,就看你是想要在哪里了,过二年妈妈跟方歆就去英格兰了。” 方年说的都是在他小时候见方正国最乐意忙活的。 很早前的时候,方正国修那种二八大杠啦、后来是修风扇啦等等等等。 估摸着方正国应该会有点兴趣。 果然,方年刚说完,方正国眼前一亮:“汽修行,汽修挺好的,就在申城那边。” “那行,等你们回申城,我让人去找你。”方年道。 其实方年觉得方正国干个收租的也不错。 只要方正国觉得没闲着就行。 方正国不差零花钱用,有什么需要用数目比较大的比如几百万这种,也根本不用他来操心。 几万几十万的,他跟林凤都能掏出来。 方正国跟林凤都没什么大想法,包括陆文林、孙蓉。 他们不是雷軍这种大佬,四十岁再出发就想要干点伟大的事业。 平淡的家常日子,不闲着就可以。 虽说方年并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在大事上听从自己的意见,但随着年龄增长,身份的变化,总归还是免不了的。 得到方年的认同,对现在的方正国同志来讲还蛮重要的。 当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时,方正国也乐呵呵的起身走了。 温叶已经离开了羊城,现在会踩着高跟鞋嗒哒哒的,只有关总。 方年后仰探头看了眼,嘴上道:“呦,你一个人啊。” 关秋荷瞥着方年,不爽道:“你在期盼什么?”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方年连连晃手。 “……” 关秋荷人来了,也是不用再说太多。 方年分了把瓜子给关秋荷,呲呲咔咔的声音响起。 这么几年下来,两人还是有不少默契的,随便唠了唠嗑。 再然后,关秋荷临走前才说了句:“还说三个月,其实三天都不用,只是你一直没说出来而已啊。” 方年坦诚道:“我还是那句话,每个人擅长的方向不同,现在前沿的体系还不足够完善,需要一个刘惜这样的人。” “……” 关秋荷轻轻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她知道自己差在哪里,并不需要方年再跟她深入交谈。 ………… 10月9号。 方年拉着陆薇语起了个大早。 八点多就赶到了南站,坐上了9点钟发车去往京城的高铁。 十一长假期间,别墅庄园附近新设立了个医疗点,搬过来不少妇幼专用医疗设备,暂时还不对外营业。 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往后陆薇语的专职妇幼医生会在约定的时间内过来坐诊,羊城的公路很发达,还是很方便的,一点都不耽误这位医生忙于其它的事务。 至于这段时间,这位医生基本都待在医疗点。 从陆薇语怀孕至今近二十天来,她的专职妇幼医生已经解除了她的禁足令。 于是方年也没多耽搁,跟陆薇语一道去往京城。 虽然飞机只需要三个多小时,但或许会遭遇小气流产生颠簸,最起码也有起飞和降落时的必然颠簸。 相比之下,号称在行进过程中立一块硬币都不会倒的高铁,就稳定太多了。 从羊城坐最快的高铁至京城也只需要8小时,算下来也不慢,还可以欣赏沿途风景,不想乘坐飞机,能看到永远只有云海。 为了不打扰别人,方年当然是选择承包整个商务车厢。 选了个两人位,给陆薇语调整了座椅靠背到合适程度后,方年忽然说了句:“岳母大人是不是有点过于紧张了?” 陆薇语虽然深表认同,但嘴上道:“有本事你怎么不当着我妈的面说。” 方年道:“这不是怕岳母大人太过劳累吗,其实完全有别的办法解决的。” “……” 孙蓉女士昨天晚上连夜去了江夏。 这趟高铁经停江夏时,是十二点半出头,停留时间仅仅三分钟。 孙蓉女士之所以提前赶过去,是为了给陆薇语弄一顿午饭。 高铁上倒是有一定的餐厨设备,但不太够用。 方年本来是寻思跟陆薇语吃顿盒饭得了,拗不过孙蓉。 其实想送餐,以方年的身家,真就分分钟能搞定的事情,这么麻烦的一顿饭几十块跑腿费没人来,几千几万肯定是有人乐意的。 而且…… 江夏是有朱厌②的。 方年还视察过江夏的朱厌②,那边厢行政人员也不老少,只要方年乐意,随时都能整。 全程的停靠站并不多,只在长沙停靠了几分钟,然后就到了江夏。 孙蓉女士自然是很从容的赶上了高铁。 陆薇语一边吃着自己亲妈做的营养午餐,一边上眼药:“妈,这一路上方年都在说你,说你啊,太紧张了,跟个老妈子一样,费心费力的。” “又说高铁商务座的盒饭很香啥的。” 听得孙蓉皱眉屈指轻敲陆薇语的脑壳:“你现在可真是仗着怀孕要打翻天印!” 陆薇语不以为耻,反以为乐:“略略略~” 她这会儿可是难得的出门放风,别提有多开心了。 “……” 孙蓉到下一站郑州就下了高铁,然后坐上等在郑州的飞机轻轻松松赶回了羊城。 她倒是不觉得有多累,毕竟她也只有陆薇语这么一个女儿。 傍晚五点钟,高铁抵达京城的西火车站。 方年跟陆薇语慢慢悠悠的出了站,早在这边等候的村长驱车在车站外候着。 陆薇语看着汽车一路行进,眨巴了下眼睛,试探着问:“我们不用休息休息吗?” 方年轻轻一笑,故意打趣道:“马上晚饭点了,哪有时间休息,该赶不上蹭饭了。” 陆薇语有些嗫嚅:“是吧是吧。” 从西站到府右并不远,约莫20分钟车程。 虽然是晚高峰,但这个区域并不是太堵车。 然而这一路上陆薇语小嘴叭叭,基本没停下来过。 把方年都给逗乐了。 也不知道陆总是不是也会陷入一孕傻三年的窘境。 前后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平书了,只是一次日常回访,鬼知道陆薇语在紧张什么。 村长开的是一台红旗L5,以前方年在京城是没常备车的,今年才有。 可以说方年是中国拥有L5最多的人,他在京城、申城、羊城三地都各有一辆。 用方年的话来说,不为别的,支持国产。 看起来复古典雅的L5其实走在大街上会比较高调,很容易受人关注。 但又不是太被关注。 L5缓缓拐入府右路,沿着一条双向四车道行驶着。 看着两边的建筑物,陆薇语四下张望:“不用换车吗?” 方年一本正经道:“当然得是走进去啊。” 话音才落下不久,前面开车的村长就摇下了两边车窗,开始降低车速往右拐。 稍微停顿了下,车辆继续前行。 不大一会就停了下来。 全程陆薇语都是瞪大眼睛盯着方年的。 “你……你,你你你你。” “你怎么可以做到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方年挥挥手,满不在意道:“你像我一样来得次数太多以后,就也一样能直接进来。” “也就一般般,跟大佬们没法比的,得人车证一致才能免检进入。” “不想有些大佬的车,谁开都能进。” 陆薇语:“……” 好片刻后才憋出一句话:“我现在才知道,我的先生到底是何等优秀。” 方年接着陆薇语下车,一同往里走去。 那样子,让陆薇语更是深深明白了什么叫做轻车熟路。 路上偶尔也遇到了一两个大佬。 方年都是熟稔的打着招呼,最后还遇到了李总:“李总好。” “呦,小方呐,怎么这个点来了。”李总笑呵呵地道,“这是你妻子小陆吧,果真是天造地设。” 陆薇语紧忙打招呼:“李总好。” 李总微笑道:“你好,欢迎来做客。” “……” 待稍微走远一些,陆薇语才小声开口:“大佬们都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你是第一次接触吗?”方年笑着反问。 陆薇语又说:“可是,怎么在这里还有人喊你方总?” “人家看得起我呗。”方年耸耸肩,“也就是平书跟李总喊我小方,而且你在申城跟韩?不是也接触过的吗。” 陆薇语这才反应过来。 说话间,丁嶨祥迎了上来:“方总,陆总,你们好。” “平书在里面等你们。” 方年笑着点头:“麻烦丁主任了。” 跟着方年闲庭信步的走到目的地,也让陆薇语缓过神来,见到平书也没那么激动紧张了。 见到方年跟陆薇语,平书先是招呼陆薇语:“小陆,请坐。” 然后看着方年打趣了句:“小方,特地这个时间才过来,不会是想在我这里蹭饭吧?” 整个2013年里,方年待在京城的时间不短,而且经常蹭饭,都在小范围内出了名。 主要是苗为那糟老头子嘴巴一点都不严实。 “没有没有。”方年连忙笑着摇头,“凑巧了,贱内刚怀孕,不好乘坐飞机,这才耽误许多时间。” 平书略有莞尔:“哦?双喜临门啊。” “是是是。”方年连连点头。 “……” 稍微坐了一小会,喝了杯茶,方年便起身告辞:“谢谢平书招待,叨扰了。” 平书做了个手势:“这次既然来京城了,就别急着走,多走走看看坐坐。” “好,正好我也想带个重要搭档一起走走看看坐坐。”方年笑着点头。 方年倒是知道,他结婚当天提到的事情仅仅只是个开始,既然他搭了话,就免不了要牵涉其中。 早在今年年初那次考察之后,方年在平书这里就不再只是个简单的企业老板了。 方年也没办法抗拒承担更多的东西,也没想过要抗拒。 人活一世,匆匆百年,总归是免不了要给自己画上不同的色彩,承担不同的责任。 而且方年跟这些大佬存在一个默契。 前沿的核心发展探索任务是‘种树’。 “……” 离开府右后,方年跟陆薇语也没多歇着,很快去到了钓鱼台国宾馆。 方年跟陆薇语正式以夫妻的身份宴请宾客。 这也是早在日程上的事情。 因为各种原因,很多商业上的合作伙伴都没能亲自去参加方年的婚礼,但礼数都到了,方年跟陆薇语自然是要回礼的。 这次的宾客完全都是熟人。 没有什么不速之客。 主要是雷軍、沈尼尔、刘芹、邝平、林氷、周全、李朝辉、李罗宾等一众熟面孔。 远在鹏城的马珀利也特地赶了过来。 并未邀请像是同样如日中天的王所有、马杰克以及一些个老大哥。 这边厢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另一边厢,有人出离了愤怒。 差点真就赶过去搅个局。 要不是有人拦住,并提到了一个关键点:“方年才从府右出来,他也只是正常回礼,闹开了收不了场……” 老大哥怕是真要愤怒上街。 老大哥不是没有涵养,而是真觉得方年有点欺人太甚。 他可不止一次给方年发过各类邀请函,也辗转通过各路人马跟方年搭过话,但均石沉大海。 现在这在京城宴宾客,就是不邀请他! 就已经不是什么暗地里的争斗,而是等于直截了当的表达双方矛盾无法调和了。 连雷軍都不太明白。 趁着跟方年碰杯的间隙,提了提正在发生的事情,斟酌着道:“方总这是为什么?” 方年自然也是有耳闻的,并不意外雷軍会提起来。 因为在外界看来,雷軍跟方年是极好的合作伙伴。 事实上也差不多是这样,在方年看来,雷軍是个极其合适的商业伙伴,虽然过去包括现在将来都会有一些个商业手腕,但这是商人的正常行为。 方年自己也没少做,他是能理解的。 听雷軍这么问起,方年笑笑,平和道:“雷总,你知道我向来好说话,做生意本来就很简单,有钱大家一起挣。” 接着话锋一转:“可他柳老板是不是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提那些久远的过去,六月份他把事情挑到了李总那里,我,就连前沿都没下场,已经算是尊重老前辈了。” “雷总,你觉得联想真是人们必需要的?” 末了,方年轻飘飘地道:“听说不少小米用户都问过小米什么时候做电脑。” 雷軍眉毛轻轻一动:“……” -
14、五资本
“咳咳……” 方年拉着陆薇语走到了宴会厅中央,清清嗓子,吸引大家注意。 “感谢大家赏脸。” “……”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说了几句应景的场面话,方年举起酒杯:“敬大家一杯。” “……” 都是熟人,也没有太多的啰嗦拖沓,正式的宴会就此结束。 时间还不到九点半。 前后也就是一个来小时。 不像之前去府右拜访平书时那短短几分钟里,方年就提到了额外的生活小事,诸如陆薇语怀孕之类的。 宴会大厅门廊,方年跟陆薇语一齐礼送宾客。 不多时,陆薇语先行坐车离开国宾馆,回往在银泰的柏悦府。 与让温叶现下才去其它城市购买物业不同的是,京城这边方年一早就跟关秋荷共同购买了物业。 说起来温叶前两天还提过一嘴,说有些地方也在筹建‘柏悦府’。 毕竟哪个城市都不会缺少一拨特别有钱的群体。 陆薇语先行离开不久,方年现身在另一个私宴上。 这个宴会本就是商业合作伙伴之间的礼仪往来,免不了还是会有顺便的商业往来。 方年跟陆薇语婚礼的亲朋答谢宴比这个早多了,有的当天晚上就进行完了。 “……” “方总。” “……” 方年笑着跟众人见礼,简单寒暄了两句。 待服务人员送上温茶后,方年开门见山:“不瞒各位,今天我是有事情求到各位。” “准备在京城成立一个全新的资本公司,可以算是风投和私募股权的融合体吧,想请各位大佬关照一二。” 一听方年这话,沈尼尔当下眼前一亮:“募资的?” 马珀利等人也飞快抬头望了过来。 在他们的印象中,方年个人在投资领域并不乐意募资,无论是早期的前沿天使,还是后来前沿系壮大后根本不差钱的阶段。 前沿天使在风投领域很另类,表面上是不管理任何资金的。 但偏偏在商业领域上,方年最让这帮大佬艳羡的就是投资眼光。 11年初成立的影响力基金收益简直让人眼红。 起初还好,也就是几亿十几亿。 11年十月份启动的闭环投资延续至今还未结束,但收益率高得吓人。 而且还被上面多次赞许表扬。 在中国这片土地上,金融尤其是资本,可不是很让一些头头脑脑喜欢的东西。 但方年带着影响力基金做到了这一点,顺应时代脉搏发展风口,推动多个行业正向的、可持续的飞速发展。 让多个行业在全球化贸易领域拥有一定的核心竞争力。 夸张一点,可称之为国货之光。 影响力基金确实挣得钵满盆盈,可相关行业也因此极大受益,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取得共同富裕和普遍繁荣的生活’这一建国初期决议纲要。 因为对部分行业的触角深入到了最底层,让个体劳动者也同样享受到了便利和益处。 甚至很多财政、地方支持的相关基金效果都要好。 抛开影响力基金不谈,方年在华尔街上的操作也是让全世界同行见到他对操弄资本的能力。 被当地行政打压,还能攫取当地几十亿美元的利润回国。 而现在…… 方年竟然公开表示要成立新的资本公司,非公开募资? 迎着众人的目光,方年含笑点头:“确实如此,注册资本10亿,计划募资规模100亿起步,越多越好,明天正式揭幕。” “请各位多多帮忙。” 稍作停顿,也不等大家发问,方年主动提到了收益:“我个人不太喜欢用年化收益率这个概念,我能给的是募资本金进行投资收益盈利的35%; 封闭周期会长一些,约5年,2017年12月31日结束; 期间不接受任何理由任何形式的退出,14年12月31日起每年底给付本金的6%作为固定回报。” 听方年说完,这间典雅高奢的宴会厅里陷入了安静。 在座众人都有点想要倒吸一口气。 不是方年的胃口太大,也不是方年要求的周期太长,而是…… 方年给的条件太好,封闭周期真短。 国外资本发达的地区这类募资封闭周期一般高达10年,方年直接减半,各位老总都想直呼好家伙。 关键是方年承诺的收益。 太高了。 真的太高了。 一般来说,国外的这类募资年化回报在20%左右。 方年给的是盈利的35%。 这对别人来说好像很坑爹,可这个人是方年! 大金额交易投资的回报都动辄十几倍几十倍的最佳投资人。 这玩意可比什么其它募资承诺的年化收益要美太多。 都不用十几倍几十倍,只要有一倍收益,这钱放在方年那里,就等于是点了钱生钱的加速器。 指不定今天投进去1亿,五年封闭期回来10个亿。 因为方年尤擅操弄大资金。 虽然封闭期5年,不接受中途退出,每年只能拿本金的6%回报; 但…… 仅片刻,就有人问:“有投资配额限制吗?” 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方年微微一笑:“可以说没有,不过只接受明天上午11点之前能到的资金。” “还请各位多多帮忙,别让我太丢人。” “对了,额外提一句只接受国内优质资本。” 方年最后强调的这句并未打消众人内心的火热。 国内优质资本的含义大家也很明白,一是国内,二是优质。 其中优质的含义很广泛:稳定、可靠、可信、知名、美誉。 至于国内…… 方年现在并非孤家寡人,他的背后站着不少人,这些因素让方年需要特别的注重‘国内’这两个字。 到这个阶段,大家也早就看出来了方年在很多事务上的部分限制都是基于这两个字。 挣钱归挣钱,从来不会逾越一些对很多人来说无关紧要的‘线’。 这样的做法获得的潜在好处也让大家明白,什么叫‘方年’。 方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这些大佬,什么叫:始终沿着正确的方向,不做错事。 否则大家相信以方年在资本界呼风唤雨的本事,前沿何至于只有现在这等规模? 君不见当康上市市值力压全国科技企业? 君不见小米、轻聊、美团、头条等企业现在估值几何? “……” 私宴先后不过二十分钟就草草结束。 各位受邀老总内心火热,但表面风轻云淡,各自匆匆离场。 而方年在回往柏悦府的路上,就接到了一些电话。 消息传播速度极快,一些大佬也深感兴趣,包括引导基金、母基金、最优质的社保养老基金等。 一般二般的,电话也打不到方年这里来。 能来的,方年是来者不拒。 反正方年是画了一条红线在那里,那就足够了。 其实这个晚上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在私宴之前,雷軍跟方年提到‘老大哥’‘良心想’的事情后,方年就抛出了雷軍不想拒绝的诱惑。 这也代表着方年将动用除自己亲自下场外的所有能量来针对老大哥。 回到柏悦府后,陆薇语还没睡,刚刚洗漱完躺下。 等方年洗漱完,陆薇语提了句:“听说柳老板今天晚上特地放出风声,对你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方年无所谓的应了声:“嗯。” 见状,陆薇语又问:“不可调和了?” 方年满不在意地说了两句:“我知道柳老板的意思,他只是想有这么个由头来跟我谈谈; 在他看来,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身段谋求合作的可能; 不过前脚各种手段尽出搞我前沿,后脚就想上门合作,想法是不是有点太美了。” 听方年说完,陆薇语便彻底明白了。 不仅仅是不可调和那么简单。 如果说六月底,方年被平书请到京城的那次会议上,联想事情被意外的提起开场还只是让方年有点不开心,下下眼药就完事了。 但这么几个月来,方年最后那点和气也被消磨干净了。 当康系、前沿系的发展过程中都有过商业竞争,除了在海外市场巴不得一些公司趁早完蛋以外,在国内基本上是和平崛起的。 起码没有过非此即彼的竞争。 倒是鹅厂在游戏领域对当康搞过那么一回,但都是意料中的小手段,影响不大。 所以现在方年还能跟马珀利相谈甚欢。 但联想的作风却截然不同的。 之前搞那出荣誉保卫战什么的也就算了,可柳老板总觉得自己资格老,谁都得让着他,那就没办法了。 人们可以没有‘联想’,人类也绝不会因此失去联想,因为联想本就存在。 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一揽子问题,方年不仅仅是特地撩拨了雷軍心底里的那根弦。 还撩动了特地从其它城市跑过来参加宴会的余大东。 原先在六月底,方年虽然上了眼药,踩了几脚,扣了点小帽子,但其实还是给老大哥留了情面。 现在不仅仅是要与雷軍等人进行新的合作,前沿内部的零度品牌也会全面调整战略。 可以说,在雷軍提及今晚柳老板的不满后,方年才开始动真格。 一切,才刚开始。 方年相信,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后,大家会明白前沿对海外企业到底有多残酷…… ………… 10月10日。 ‘五’资本在京城注册成立。 注册资本10亿,刘惜这位在前沿内部已经相当有资金操作经验的CFO兼任了创始合伙人。 管理资金规模为1000亿元。 方年还是小看了他在投资圈内的地位与影响力。 原本因为时间窗口和回报率、封闭周期等限制因素,方年只计划募资100亿,期待能达成这种目标。 然而在10月10号上午十一点之前,五资本共计收到了1000亿人民币的资金。 准确的说,其实共计是收到了1600多亿。 其中有600多亿因为各种原因被五资本拒收。 国内、优质,这两个条件是绝对不可以谈的,如此而已。 这些资金来源十分广泛,不乏方年几乎没打过交道的群体,当然,也有大量是熟悉的朋友。 比如庐州鑫诚、庐州城投这两个投资了庐州前沿的老朋友。 虽然它们更主要的是为了庐州当地,但也想上这趟车。 再有就是申城城投等一些单位。 大额资金基本来源社保养老基金,以及…… 部分银行保险基金——这部分是被拒收比例最高的,比如招行的一毛钱都没要。 五资本的揭幕仪式并未面向媒体,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这么庞然的资金量级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始了流动。 虽说规模高达千亿,但其实在国内整个投资领域连前二十都排不上。 “……” 嗯,这家资本,就是方年专门成立用于前沿办公室众人分享财富的。 五的意思很简单。 五年、5%的股份、5000万,都是五。 五资本100%的股份被分成了等额的20份。 每一个前沿办公室的人都能以5000万来至多购买一份,是直接的股权出让。 前期的10亿资本都由方年个人垫付。 5000万对前沿办公室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多了,现在拿不出,但到今年的年底分红基本上就都能凑出来。 因为根据今年的营收、经营利润等概况,方年计划拿出来分红的资金还会比以往高一些。 其中因为谭柳的股份被锁定了两年,要到14年年底才能享有分红权,所以特别允许谭柳在14年年底再来出资购买一份五资本的股份。 购买当天就能享受五资本的初次年度分红,还是很美滋滋的。 虽然现在还是13年,但五资本今年是来不及有大动作了。 毕竟是不可能直接以砸钱的形式来暴力解决问题,那根本不用等五年,一天都不用等,李总直接把方年拎过去训斥。 那方年的日子就非常有判头了。 不过,五资本成立后还是马上有了第一个动作。 以合理价格接管了前沿天使所有在互联网应用级领域的所有投资。 像是美团、逼乎、滴滴等等等等。 这个动作的交割涉及了不少事务,就还是比较麻烦的。 但在投资五资本的人眼里,这操作就特别的有‘方年’作风,这也太地道了。 别的不说,方年直接就接到了许多感谢电话。 这可是移动互联网时代以来最有潜质的几个大项目。 看起来是合理价格的左手倒右手,却颇显方年的大气。 “……” 总之,五资本的成立,内外知情者都很高兴。 尤其是温叶、谷雨、吴伏城、白粥、谭柳他们对方年是从钦佩跃升崇敬。 比如像是温叶,恨不得给方年干到死…… - ====== PS:今天格外的早了些;以及真的双倍月票了,求月票破个2000票,就满足了~
15、‘种树’
午后,太阳公公伸完懒腰,终于冒出了头。 深秋的京城气温下降了不少,不似羊城依旧在三十多度。 微风轻轻扫过,有些许凉爽。 看着刘惜捧着杯茶喝完,方年招呼了一声,当先起身。 原也在羊城的刘惜比方年、陆薇语还晚一些离开羊城,却比方年两人早到半天。 上午,五资本成立揭幕仪式上,刘惜也正式以创始合伙人的身份亮了相。 虽是不苟言笑,但不失应有气质。 不一会儿,方年带着刘惜坐上L5去往西长安街。 车上,方年说明了情况:“这些天需要你一直待在京城,我会跟你去走动走动,需要你展现出你所有的能力。” “会遇到许多前所未有的问题、课题、困难、刁难、辩论等等。” “得拿出比你去过的所有商务场合更精神的面貌来应对。” 着黑色西服,平淡而沉着的刘惜严肃点头:“明白。” 虽然此前方年并未提及,但刘惜也不意外。 总会一丝不苟的答应并去完成。 从刘惜加入前沿这差不多四年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席商务场合都很完美。 无非是话比常人少一些,不懂如何长袖善舞,也没有方年那种个人魅力。 但在商业场合上,刘惜其实从来都没有平时的微缩态。 所以,方年真的不是一拍脑袋,然后决定由刘惜来接任前沿董事长一职,而是有深入观察再经过深思熟虑的。 刘惜在正常商业行为上,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缺点。 如果有前沿董事长身份加持,大家只会认为这是刘惜的特色! 身份的妙用就是如此简单。 而关秋荷、吴伏城、白粥、温叶、谷雨、谭柳包括陆薇语等人的缺点则过于明显…… 方年要带刘惜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政研。 一个方年轻车熟路,但不是很能喜欢起来的地方,因为总会有罕见的辩论发生。 倒不至于恶脸相向,只是免不了会有过于尖锐的相对观点。 L5很快长驱直入的驶入一个大院,停在了其中一栋楼前。 下车后,方年带着刘惜走进大楼,轻车熟路的先去到主任办公室,跟里面的大佬打了个招呼:“王主任好。” 一见方年,王护泞眼前一亮:“方总,你可算来了,我……” 方年紧忙打断:“您误会了,今天不是来找您的,就是带个搭档来走动走动,跟您打声招呼。” 王护泞看看刘惜,又望向方年:“这阵子能常来吗?平书可是下了大任务,说是你提出来的一些想法。” 方年赶紧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情您不说我也会来说明白的。” 往祖上数好几代都是农民的方年对于想要解决贫困现象的理想是深耕于骨子里的。 跟商业理想一样,是必定要达成的东西。 当然不至于跟平书那么尖锐一提就扔一边。 再说当康系也好,前沿系也罢,都有在一些领域探索了些可行性方案,光是这,方年也得来说明白。 “……” 带刘惜见过王大主任后,方年跟刘惜去了其它的办公室走动,整体上逗留了一小时左右。 离开大楼,刘惜罕见的说了句:“很难。” 额角仍可见些许汗渍。 这对刘惜来说也是很罕见的考验。 方年微微一笑:“这才刚刚开始,更难的还在后面,回去后找陆总要一份文件,里面有一些简略的东西你熟悉熟悉。” 刘惜轻轻点头应下。 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不太明白方年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不过这些对刘惜来说都不重要。 在刘惜的世界中,从递出那张同学录以后,事情从来都很简单。 即:如果方年有需要,就正常表现自己的能力,不用想太多。 因为她记得方年说过: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无论是种田、插秧、放牛、赶羊、还是学习、财务、编程,刘惜都理手,现在只是要表现出自己对某些特定事物的特定看法,如此而已。 ………… ………… L5驶出大院,方年稍作思量,叫停了车:“你先回去,帮我跟陆学姐说一声,我去隔壁工信部蹭个晚饭,晚点再回去。” 刘惜哦了声。 下车后,方年目送L5驶入长安街道,自己则走去了没几步远的西长安街13号。 方年寻思都到了长安街,这二天也发生了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去蹭个饭,顺便跟苗为苗大部長叨咕几句。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方年被门口的安保老哥给拦了下来。 “同志你好,请问你找谁?” 还好虽然新型移动支付被方年借助影响力基金携众多资本大力推动,付款码已经常见于商场、便利店,但方年出门依旧还是带着钱包。 别的不说,起码钱包里有身份证在,登记还是不难的。 至于其它…… 其它证明方年现在也没有,他还没混到刷脸的级别。 一般都是刷车上的通行证。 方年将自己身份证递给安保老哥,耐心礼貌的解释:“你好,我叫方年,这是我的身份证,提前跟苗为苗部長约好了,刚好在附近,所以是走路过来的。” 安保老哥其实认得方年,毕竟今年方年经常出入这里,网上现在都能随便找到方年的影像资料。 ‘方年’这俩字在很多场合比前沿董事长还好使。 安保老哥礼貌道:“方先生好,按照流程,我需要联系部長办公室,见谅。” 很快得到了肯定答复。 有所不同的是,方年的身份证并未被依流程押在门卫室,安保老哥登记了下就还给了方年。 目送方年进去后,对方年来说是安保老哥的小伙子忍不住小声嘀咕:“方总居然真是90后,真年轻。” “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会走路过来,车坏了?” “话说这都快下班了,方总还过来干嘛?” “传闻方总经常来蹭饭,不会是真的吧?” 方年并不知道安保老哥会想那多,进了大院后,他信步走进了办公楼,这回就能刷脸了。 办公楼里的门卫都认识方总这张脸,就是点点头让方年进去了。 走进苗为办公室后,方年连忙热情地打着招呼:“苗部,你好你好,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听说苗部总念叨我喜欢蹭饭,从政研出来一看时间刚好是咱部里的晚饭点,你说巧不巧。” 办公桌后的苗为乜了眼方年:“怎么还让门口给拦下了?” “走路过来的。”方年随口道。 苗为站起身来招呼道:“走吧,你都来了,先去吃饭吧。” 到了食堂,苗为终于忍不住念叨了句:“这男人结了婚就是不一样,走路都带风,春风满面的。” 方年不以为意:“那可不!” “男人一生中就那么几件大事,这结了婚就算是成了家,当然不一样!” 跟苗为熟悉了也有好处,一些无需再往上走的事情可以念叨念叨。 这也是苗为主动把方年带去自己家的缘故,这叫建立私交,可公私兼顾。 里面也有平书的意思。 工信这方面基本算是前沿的最高监管单位了,既然方年自己个乐意跟苗为往来,那苗为就也顺便看着点。 要不然两年多前听说前沿有试行虚拟股的事情后,苗为忽然就跑到了申城私下考察前沿,送来150亿贷款。 主要还是方年与其他大公司企业家完全不同,他太年轻了。 虽说方年对‘规则、规矩’等观念甚是明确,虽然方年从未逾越任何线条,甚至还主动拔高了对前沿对自己的红线要求,但凡事也有个万一。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 方年也是他看明白了平书跟一些大佬的安排,默认了。 要不然方年在京城那么久,建立私交的怎么就苗为这么一个位置不算太高的大佬? 王大主任,丁大主任不比苗为更常接触平书? 方年其实向来清醒得很。 他甚至都没跟当初相处融洽的孙淦泷有多少私交。 某个影视作品中的台词能形容这一切:天地万物,朕赐给你,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 稍微有些夸张,但基本道理相通。 这也是方年这么些年给商业合作最深的印象:他永远在正确的道路上,不做错事。 道理说破天,翻来覆去其实就那么几句话,也就那么回事。 实际办起来的条条框框就比较多了。 “……” 饭菜送上来后,苗为慢条斯理的夹了筷子菜,貌似不经意道:“听说你昨天晚上让一些人很不满?” 见状,方年微微一笑:“别别别,不至于,我本来就要跟您大佬说的。” “我还是之前的想法,只有国货等于没有国货,不是核心行业没必要出现寡头垄断。” “人们可以没有联想的。” 苗为眼皮一跳:“影响会不会太大了?” 方年平静道:“对国内商业环境,我一向耐心十足,不像海外的那些个洋鬼子容易看着不太顺眼,操之过急。” “会慢慢来的,市场上有更多选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个人电脑不像手机,最好只有两个系统同时存在,因为电脑的特性,其实适应于现有硬件体系的操作系统起码有上十种不同的。” “这行业也算是夕阳产业了,会自然而然的出现优胜劣汰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 听方年这么说完,苗为就知道方年已经下定了决心。 稍作沉迷,道:“没有影响可以,有过大影响就会被干预,你自己琢磨着来。” “事情发展到今天,前因后果我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你确实做了不少让步,甚至都没用资本来推动零度电脑的普及,已经挺不错了。” 方年笑笑没多说。 苗为不会是站在老大哥那边的。 他们可都是知道过去整整四年时间里,老大哥对前沿的百般针对。 更知道当前沿在基础科学上有了突破后,一些人却又跳出来干预的过程。 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方年说得有道理,怎么偏偏就它老大哥这么多年来,钱没少挣,国外低价国内高价的,轮到核心技术是一点都拿不出来? “……” 然后,方年也主动提起了五资本的事情。 “……在资本领域我会合理的挣钱,虽然利润率会显得比较高一些,但一定是互惠互利的,对行业也会产生正向良好的帮助。” 苗为不站在部長的角度表达了些奇怪:“按理说你不差钱啊,还特别把这个新的五资本跟前沿剥离开来。” 方年无奈道:“我不差钱,但是我的搭档差钱,最起码未来十年里,前沿都拿不出几个钱分红。” “在商言商,总不能又让人死心塌地干活,又不给人钱吧?” “赶明儿底下随便一个科学家都比最高层的管理者身家丰厚许多,那搁谁那心里也不平衡的。” 末了,方年笑了笑,自嘲道:“其实我也可以说你想听的话,我希望一些在比较重要的应用科技产业有一定的把控权,所谓大数据、人工智能的本质我说过好多次了。” 听到这里,苗为连连点头:“这我知道,还好盘古是你搞的,这些东西虽然在国内一文不值,一旦出海……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方年坦率道:“一些东西前沿研究出来别人拿了挣钱我没意见,共同富裕嘛,但难免有些人向往自由,向往火星啥的; 别到时候临死还给我前沿泼脏水,那我不亏死了?” 见状,苗为哈哈一笑:“我算是明白你怎么拒绝那么多钱了,你小子是真的拿了吃了,还不沾腥,弄得可真明白。” 方年撇撇嘴:“今天拿了钱,明天就是一身骚,很多人的钱看起来干干净净,其实到底如何,谁不清楚呢?” “你大佬真以为我不知道平书的想法?” 苗为啧啧称奇:“啧啧……可叹你都明白的事情,怎么有些人活在里面还不明白。” 方年乐呵呵道:“就乐意看你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真想哪天给你送几个亿。” 苗为:“!!!” “……” 在苗为这旮旯唠嗑,向来是不忌口的。 这也是方年唯一可以完全真的尖锐分享,还能说到一块的地方了。 末了,苗为话锋一转:“说起来你还真给我搞了个大难题,我这几年都不太好轻松; 工业资源的整合牵一发动手全身,想要建立合格的标准化技术体系真难,之前都比你小子给骗了。” 方年就笑:“真当全天下都是前沿?” 苗为也是很无奈:“你说你就不懂能者多劳的道理?窝在羊城做什么?” “陪夫人养胎。”方年那叫理直气壮。 见苗为噎住,方年才又说:“不能急,开公司也是烹小鲜来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前沿这才几年功夫,种树也没有那么快的。” 然后一五一十道:“材料方面会在年底前陆续新成立三至五个分支实验室,不局限于半导体; 经过综合模型分析,以目前国内的教育基础,至多还能再建设8个前沿院,也已经开始筹备了,至多明年初会开始落地; 暂时还需要时间才会成立新的研究实验室,不过……” “最近还会成立一个叫甘木的中西医医学实验室。” 听到最后,苗为皱起眉头:“怎么跨度那么大?” 方年再次理直气壮道:“因为我夫人怀孕了,顺便收购了个医院; 所以顺便成立个实验室汇集一批优秀人才沉下心研究研究医学、生物医学、医学器械啥的,反正一开始也花不了多少钱。” 苗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 然后苗为岔开话题说了句:“最近有消息一直说怎么没人做中文编程语言之类的,你怎么看?” 方年想了想才说:“这倒是可以当做远景目标,语言文字毫无疑问是文化输出的重点,真要能做到,中西方标准可能就会易位; 不过这太远了,起码也得等平书完全搞定新丝绸之路啊、经济带什么的。” 末了,方年特别强调:“时代有发展,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才有机会借此做些事情,无论是‘种树’还是做别的,苗部長你说是不是。” 苗为:“很有道理。” 他还能怎么说。 现在这事情倒是公开提出来了。 可苗为知道,是六月份眼前这玩意不小心说漏嘴以后才最终完善的大构思。 也是那之后。 他们这些人原来对前沿的模糊定位忽然一致的清晰化了: 那就是,前沿以商业手段去负责‘种树’。 工信等单位以宏观手段以点带面形成标准大循环,然后就是中国梦了。 前沿的短中期目标也很简单,在兼顾‘种树’的前提下,旗下实验室群殴硅谷高科技企业。 当然也可以说是前沿单挑一群,怎么看都行,不影响。 吃差不多时,苗为喝了口茶,问了句闲话:“你们什么时候才打算量产那个概念手机?” 方年呵呵一笑:“这两天苹果要开发布会,叫嚣着前沿拿不出货来卖,走着瞧吧。” “……” - ====== PS:今天也还是早早的写完了,求月票~有些一笔带过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尽量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