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亲上加亲？
等车子开到了山上的一个地方，我呆住了。
这是一处坟堆，到处都是如小山包一样的坟头，每个坟头前面都竖着墓碑。只不过，有的坟头比较大一些，有些则显得寒碜了许多。
“你怎么带我到这个地方来了？”我一愣，后脖子有点发凉。
跑了这么远的路，美丽就带我到这坟堆啊？
她没有说话，而是打开车门，并带上一包黑色的塑料袋，就朝那坟堆走了上去。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难道，她是来这里祭祖的，可今天也不是清明节啊？
她在前面，我在后面，一直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里，也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坟头。
可我一看到那坟头前的墓碑，顿时就傻了。
上面写着几个字“先母柳如玉之墓，女徐莉，徐美丽立”。
“这，这是柳姐姐的？”
“嗯。”她点了点头，对着那墓碑说道，“妈妈，我已经把他带来了。”
我的脑子瞬间懵了一下，尘封已久的那段记忆又回来了。
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曾经爱过的那个女人，就埋在这个地方。过去的那个风情万种的女神啊，现在却只能静静地躺在这里，躺在这偏僻的小山头，而且，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你不是答应过要回来看我妈妈的吗？”美丽转过头，“今天就是她的忌日，我带你来，你就在他坟头烧几柱香吧。”
说着，她将那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蜡烛、香还有纸钱，就摆好了，放在墓碑的前面。
我默然了。我看着那墓碑，呆呆地站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爸爸，你给妈妈烧一支香吧。虽然你们没做过一天夫妻，但妈妈一直都很惦记着你。”美丽轻声说道。
“哦。”我点了点头，接过香，朝着那坟头鞠了几个躬，“柳姐姐，我，我来看你了。谢谢你，给我生下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柳姐姐，你，你在下面一定要过得好啊！我，我给你烧香了，给你送纸钱了。”
说着，我的泪水竟然滑落了下来。
我的初恋，我最初爱过的这个女人，我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想到这，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一段岁月，那一段回忆，就如飞烟一样，在我的眼前掠过，再也不会回来了。
“爸爸，别伤心了，快起来吧，别哭坏了身子。”美丽把手搭在我的肩头，
我转过头，却见她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美丽！”我紧紧地抱住了她，这一刻，我们都在为同一个人哭泣。
可是，我的心里却羞愧无比。
柳姐姐，我犯了错，我对我们的女儿犯了错。你能原谅我吗？
上完香后，我们两人还在这坟头边烧起了纸钱。
山上的风很大，我怕纸钱烧着了，飞到四处，就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风的方向，美丽则不时将被吹开的纸钱又给拿了回来。就这样，我们小心翼翼烧完了全部的纸钱。
“妈妈，我们就先走了。”美丽对着墓碑说道，“你放心，我和爸爸一定会过得好好的。爸爸他这个人真的很好，真的非常好，他是个好人，你可以放心了。”
听到她的夸赞，我却感到了惭愧。
“你妹妹叫徐莉吗？”我看到那墓碑上的字，问道，“怎么她的名字还在你的前面？这好像不对呀？”
“嗯，是这样的，当初招来刻墓碑的人也没多问，只因为我妹妹看上去比我要老一点，加上名字比我短，就放在我前面。”美丽道，“她这个人，想事情想得比我多，思想复杂，所以，看上去比我还显老。”
“你又不老？”我笑了，“我们还是把你妹妹一起接回来吧。”
“接回来，那谁养啊？”
“当然是我养了。”我说，“难道是你养吗？你放心，找到你妹妹，我会把你妹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亲女儿。”
“切，我才不相信呢。你这么好色，恐怕一看到我妹妹，就会动非分之想呢。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你会对她好？我看，你是别有目的吧？”美丽白了我一眼。
“我保证不会，不管我和她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
“真的？”
“真的。”
“哦。“她点了点头，“那我暂且就相信你了。”
“对了，你妹妹长得什么样啊，你有没有她的照片啊？”我问道。
“没有。”她摇摇头。
“没有？”我一愣，“怎么可能？她总有小时候的照片吧？”
“真没有，我们家那么穷，哪里还去拍照片啊？”美丽叹了口气，“不过，你要是真能把她找到，那我妈妈在九泉下也安心了。怎么说呢？我妹妹长得挺漂亮，比我还漂亮。”
“不会吧？”我愣了，“还有比你更漂亮的女孩子啊？”
“是啊。”她笑了，“怎么，你不相信啊？”
“我不相信，在我眼里，你就是最漂亮的，没有比你还漂亮的。”我由衷地说道。
“不会吧？”美丽笑了，笑得很甜，“你可真会讨女孩子欢心啊，你是不是碰到每个女孩子都会这么恭维人家啊？”
“我保证，自己说的是真话。”我信誓旦旦地说道，“就算你那个妹妹找回来，我还是觉得你最美。”
“切，你就爱说谎话，我才不信呢，要是你见到她，恐怕都会被她把魂给勾走了吧？”她撅着嘴，“干脆，我就把我妹妹介绍给你，怎么样？”
“什么？”我呆住了，“不，不会吧？别这样啊，那我成了什么了啊？”
“为什么不可以啊？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我觉得你这个人挺好，就好心把我妹妹介绍给你了，不可以吗？”她说道，“这样一来，咱们两个就是亲上加亲了，多好啊！”
“那不合适的，我和她年纪差这么多，这，这简直，简直就是欺负下一代嘛。”我摇摇头，“再说，她也是柳姐姐的女儿，是你的妹妹啊？我，我怎么能和我自己女儿的妹妹结婚呢，那成什么了啊？”
“你呀，还是先别说这个，等找回她再说吧。”美丽笑了，“也许，等你们两个人见了面，你还会爱上她呢。”
爱上她？不可能的，有你在我面前，我还会爱上别人吗？我真想说这话，可是，又把这话给咽了下去。
哎，美丽是不是我亲生女儿还不得而知呢。如果她不幸就是我亲女儿呢，那我还惦记她干吗呢？她说得也不错，我宁可找她的妹妹，找那个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下一代，虽然听上去不好听，但好歹法律不禁止呀，那也总好过找自己的亲女儿啊？
可是，我爱上了美丽，还会爱上别的女人吗？
爱这种东西就是个病毒，一旦你爱上某个人，也许，你一生一世都带着这个病毒，永远也治不了这病。这病，真的是无药可治啊。
我想，我是不会爱上美丽的那个妹妹徐莉，那是柳姐姐与她丈夫所生的女儿。面对她，我多少会有一点心理阴影。更何况，我的心中，已经被一个人给占据了一大块的地盘。我的心里，还能容纳得了别的女人吗？
哎，痛苦啊痛苦！
“我们走吧。”美丽摆摆手。
“去哪里？”
“去奶奶家啊。”
“啊？不会吧，现在，现在就去吗？”我愣住了。
“当然，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咱们今晚就在奶奶家吃饭吧。我也想见一见我这个奶奶长什么样子，哦，我还带了点钱，要送给奶奶但孝敬礼呢。”她很率真地说道。
“啊？”我又愣住了。
带钱给奶奶？我为什么就没有想过给我的妈妈回家带点什么呢？哎，不该啊，不该啊！我这做儿子的都忘了孝顺自己的妈妈，难道，还要她这做孙女的来提醒我该做什么吗？
我们上了车，踏上了回去的路。
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推说自己很困，就闭着眼，假装睡着了。美丽也不多问，自己一个人开着车。
其实，我并没有睡，只是在闭着眼，想着等回到妈妈的家中，我该怎么做。
很显然，我现在只能让美丽来扮演我的女朋友。可是，这样一来，我妈妈见到她，不是更要催促我早点结婚吗？我能成功地扮演好美丽男朋友的角色吗？可万一美丽真是我的女儿，将来，我又如何把真相告诉给我的母亲呢？她会不会惊得高血压犯了啊？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继续隐瞒，还是该老老实实地向母亲坦白事实。
不，我还是暂时不要告诉我妈妈的好。毕竟，我和美丽还没有做过亲子鉴定，她是不是我女儿还不好说呢，而且，这事情要是传开了，我也会受到影响。
这时候，我还是不要把这事情说出来的为好。
想到这，我决定对我自己的母亲也隐瞒下这件事情。
车子开到了这熟悉的镇子上。
这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这里，我出生、生长、读书，也是在这里，我有了自己的第一次，并让一个女人怀上了我的女儿，那一年，我才17岁。
镇子里的小街已经变化了模样，那些旧的砖瓦结构的房屋都被拆除了，竟然也建起了和城里一样的楼房，虽然不多，但起码已经脱掉了一些土气。小街也变得干净了许多，垃圾桶、路灯甚至斑马线，也都出现在了这个小镇里。
农村的城镇化几乎是不可逆的变化，小镇变得越来越富有现代气息了，但以往的人情味也变淡了许多。
这，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那条小街，那个小镇了。这个地方，一点点被日益扩大的城市吞没，最终，也融入了城市的一部分。
我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除了春节的时候偶尔寄点钱回家。这一次，我引导着美丽的车，在这小街里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我原来的那个家也变化了，被那些高大的建筑物给挤压在了一个小角落里，诉说着当初的无拘无束以及现在的压抑憋屈。
但，无论如何，我终于还是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家616161616161
第77章 多子多福
站在这个既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房前，我却犹豫了一下，就是不敢抬脚迈进这个大门。
“爸爸，你怎么不进去啊？”美丽问道。
“哦，好，这就进去吧。”我这才抬起腿，走了进去，却觉得双腿有点沉重。
“是谁啊？”进了门，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妈妈，是，是我啊，是你儿子回来了。”我叫了一声，鼻子却有点发酸。
我的妈妈从里面走了过来，她的身子显得有点单薄了，背也有点弯了，一看到我，她也愣了一下。
“阿，阿毛，是，是你回来了吗？”
“是，是我啊。”我激动地走上前，看着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好多的母亲，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妈妈老了，是的，才几年不见，她就苍老了许多。
“回来了，就好啊。”妈妈忽然眼泪掉了下来。
我很少看到她流泪，可能是因为我事先没有打电话回来，她突然看到我，竟然就落泪了。
“妈妈，你最近还好吗？”我问道。
“还好啊。阿毛，你呢，你现在怎么样了？女朋友找道了吗？”我妈妈一下子就问到了这个问题。
我一愣，回过头，却正看到美丽那甜甜的笑脸。
为什么我一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就会不由自主地看着她呢？
“这，这位姑娘是？”我妈看到美丽，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她，她是616161616161”我刚要说出来，却又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我本想说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可是，我一想到自己竟然对母亲撒谎，心里就不由地胆怯与不安了起来。
还是实话实说吧？不，不能说出来啊。
“哦，我明白了，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对吗？”妈妈点了点头，会心地笑了，“真漂亮啊。”
“她，她不是616161616161”此时，我突然想找一条缝钻下去。
我感到无地自容，我竟然当着自己的妈妈的面撒谎，竟然将自己的女儿说成了女朋友。
“奶奶好。”美丽开口了。
“奶奶？”妈妈一愣，嘴巴张得老大，“我，我有那么老吗？”
“美丽，你，你说错了吧？”我朝美丽递了个眼色。
拜托，你要装我女朋友，也起码叫我妈妈一声“阿姨”啊？怎么就叫起“奶奶”了呢？
“年龄上，您是我奶奶啊，我今年才十八岁呢。”美丽笑道。
“啥？你，你才十八岁啊，小我儿子这么多？”妈妈又愣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搓起了手。
“还好啊，也差不太多。”美丽笑了，竟然伸手兜住了我，还偷偷地用脚狠狠踢了我一下。
“你干吗？”我压低声音说道。
“装什么像什么，别把自己暴露了。”她也压低声音说道。
我只得挺直了腰杆，朝妈妈很假地笑了笑。我远远不如我这个女儿那么厚脸皮，她真是演啥像啥，天生就是做特工的料啊，虽然她并不是特工。
“姑娘，快来里边坐。哎，你们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不，屋子都还没收拾，乱得很呢。”我妈妈转过身，指着屋里说道。
这屋子里并不乱，只是有点昏暗，这是因为这房子被周围那些高大的建筑物给挡住了。里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现代化家具和电器，只有一台老式的电视机，还有一些上世纪中叶的老式家具，就跟古董一样。
我感到有点惭愧，我这个做副教授的儿子，竟然没有给自己的母亲买点像样的东西？这还好美丽不是外人，要是换了另一个女子，她看到我这样的家庭，会愿意嫁踏进这房子里吗？
其实，我也并不是没钱给自己的家添置点用品，只不过，我并不喜欢老家的这房子。我更喜欢在市区里生活，曾打算把母亲接过来一起生活，但她似乎并不喜欢到城里，就喜欢住在这里，还说这里的邻居都很熟悉，自己习惯了，不想走了。
母亲最终没有搬过来，我也没有找到一个固定的女朋友，这最终造就了我懒散而安逸的个性，以及安于现状的人生态度。虽然我衣食无忧，却总没有什么上进心，有点得过且过。大抵三十多岁的剩男剩女都有点像我这样，因为看不到人生的方向，只在原来那熟悉的环境里浑浑噩噩地过着，甚至，永远没有醒来的那一天。
可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中来了一个贵客，那么，我旧有的环境恐怕就需要改变改变了。不知道为什么，当今天美丽来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这地方真需要改变一下了。
“妈妈，我来吧。”我忙不迭地收拾起了屋里的东西，可是，却不知道该把这些零乱的东西放到哪里了，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
“你别动了，我来吧。”妈妈却还是阻止了我，“我儿子啊，从小就没做过什么事情，他是读书人，这些东西做不来的。姑娘，你就坐这里吧。”
“奶奶，还是我来吧。”美丽却仿佛是一个家庭主妇一样，就麻利地忙碌了起来。
“姑娘，这可使不得啊，你是客人，我怎么能让你来呢？”妈妈叫道。
“奶奶，这里也是我的家啊，还是我来吧。”美丽却淡淡一笑，依旧继续干着活。
听到这话，我妈妈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看着我。
我马上把头低了下去。
真是难堪啊，我竟然让美丽来我家里做家务事？没错，她是这一家的人，这里确实是她的家，但，我又该怎么对我妈妈说起呢？
“是啊，是啊，你们是快要成一家了啊。”我妈妈却误解了那句话，笑道，“阿毛，你，你们什么时候把大事情办了啊？”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摸了摸后脑勺。
“阿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位姑娘真不错，一到咱们家就抢着活儿干，我挺喜欢她的。你们的婚事啊，我没意见。”我这妈妈喜悦地说道。
35岁的儿子能找到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做妈的能不高兴吗？
“这，这也太早吧？”我的脸都红了起来。
“不早了。”妈妈道，“你都35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以前我嫁给你爹的时候，也就20多岁，先生了你姐，过几年又有了你。哎，我当时要是先把你生下来，再生下你姐姐，那就更好了啊。”
“有区别吗？”我皱了皱眉，“为什么要先生儿子，后生女儿啊？”
“这很简单啊，儿子生在前面，将来抱孙子就早。”美丽却插话道，“要是女儿早出生的话，那就只能给人家抱外孙子了，多亏啊！”
“是这个道理吗？”我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我可不想当哥哥去照顾妹妹。小时候，虽然我姐也没多照顾我，但至少我用不着去照顾她。我也不喜欢去照顾女人，她们总是很麻烦的。
不过，美丽是个例外。看到她，我忽然有一种很想照顾她的感觉。是的，那不是哥哥想照顾妹妹，而是父亲想照顾女儿的感觉。
“姑娘，你说的很对啊。”我妈妈高兴地点点头，“现在不是都允许生两个孩子了吗？我啊，希望你们以后先生一个男孩子，然后再生一对龙凤胎，这样就有儿有女，还比人家多出一个。”
“什么？生三个孩子？”我吐了吐舌头，“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多小孩，我养得起吗？”
“你养不起，我来养。”妈妈很严肃地朝我使了个眼色，“你女朋友还这么年轻，我看啊，再多生一两个都不成问题，这多子多福的老道理还是没过时啊。”
我快被击倒了，再多生一两个，那不就是四五个孩子吗？
我想着，要是我身后跟着四五个孩子，每个孩子都哭着叫我爸爸，吵着要喝奶粉，我可真是要崩溃了。
可是，谁是这些孩子的妈妈呢？最好，都是同一个人，废话，可不都要同一个妈生下的吗？但我孩子的妈又会是谁？但愿，是美丽，但愿，美丽不是我女儿啊！
我的思想，再一次又回到了那亲子鉴定上面。这，可是决定我人生未来命运的重要转折点啊。拜托，老天爷，我不要一个女儿，我只要一个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子。
“呵呵，奶奶说的也很对啊。”美丽却笑了，“我也喜欢将来有一大堆孩子，他们都有一群兄弟姐妹，那多美啊。”
“是吗？”我妈妈的眼睛顿时一亮，“姑娘，你真这么想的？”
“嗯。”美丽点点头。
我却急得朝她使了个眼色。
拜托啊，就我那点工资，养老婆都吃力了，还有办法养那么多孩子啊？
“真是难得啊！”妈妈赞叹道，“现在能有这样想法的女孩子可真不多啊，我们这边的很多女孩子都只想生一个，就是国家让她生，她也不想生啊。难得，真是难得啊！”
“妈，你这是老观念了。多子多福？你生得起养得起吗？”我皱了皱眉头，“你这么会生，不也只生下了我和我姐吗？就我们姐弟两个，都还过得苦哈哈的，哦，我小时候穿的衣服，可都是我姐剩下的衣服。”
“不会吧，你穿你姐剩下的衣服？”美丽惊讶地问道，“拜托，你可是男的啊？”
“一样穿的，小孩子的衣服其实差不多。”我妈妈笑了，“这不就省了一笔钱吗？”
“您倒是省钱啊，可我长大了一点，也是穿别人家小孩穿旧了的衣服，被同学们笑话死了。”我想起那段“辛酸”的往事，就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哎，我多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有钱的爸妈啊。”
这是我的心里话，要不是家里没钱，我也不会从小到大都被其他小孩歧视。要不是没钱，也许我老早就找到一个理想的妻子了，也不会到了三十好几，却还是光棍一条。
我妈听到我的这些抱怨，低下了头。
“诶，你这是说什么话啊？”突然，美丽插着腰，直视着我说道，“一个人的父母是可以选择的吗？我倒是也想换个爸爸啊，可是，他能说换就换掉吗？”
“啊？”她这一突然的炮轰，把我给怔住了。
她这是做什么，这是在向我宣泄不满吗？难道，她也嫌弃我这做爸爸的没本事？
这一刻，我内心里的那种自卑感，又被无情地拉了出来。
秦寿，你这个没本事的家伙，你混到现在就混成这样？
秦寿，你没希望了，跟着你，没希望了！
我们分手吧，你不能给我想要的一切，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分手吧！
我的耳边，仿佛响着曾经的那些女友的声音。
不，我并不是没本事！
不，不是那样的！
第78章 亲自下厨的准媳妇
美丽这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妈也惊讶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我，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我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出她此刻的困惑。
“还是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吧。”美丽大概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了，低下了头，“秦哥，你要好好赚钱，让奶奶好好地享一享福。”
她这话，俨然她就是我的一个长辈，在叮嘱我对自己的母亲要孝顺一样。
“噢。”我竟然也不计较，就这么应了一声。
“我给你们准备饭吧。”妈妈打破了沉默，说道。
“要不，我们还是到外头吃个饭吧？”我说，“也不用在家做饭了啊，这样多轻松啊。”
“就在家里吃吧，我来做饭。”美丽道，“到外面吃饭，也要花不少钱。秦哥，你还是把钱攒下来，给奶奶买些好一点的东西吧。”
“噢。”我就像小孩子一样，点了点头。
“不用了，你们不用为我买东西啊。”妈妈反而紧张了起来，受宠若惊地说道，“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啊，我这把年纪了，还需要什么东西啊？别浪费这些钱了。”
“奶奶，这是一点钱，您拿着，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美丽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人民币，就塞到了我妈的手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啊？”妈妈惊呆了，“姑娘，你，你别给我啊，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奶奶，你就收下吧。”美丽轻声道，“这点钱也不多，您老人家就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或者买几件衣服。”
“不，不用啊，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啊？”妈妈的手都颤抖了，就要把那叠钱塞回去。
可美丽却还是硬把钱塞回到了妈妈的手里。
“妈，您就拿着吧。”我走上前，也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了一叠钞票，“这是我和美丽一起孝敬您的。儿子无能，钱赚得少，不能多给您老人家一点钱。”
说到这，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妈妈摇摇头，只得把钱收了下来，“好，这钱我就先收下了。姑娘，等你嫁给我儿子的那一天，我就用这笔钱给你买一条金项链。”
“不用了。”美丽笑了，淡淡地说道，“我还不确定，将来会不会嫁给您儿子呢。”
“啊？”妈妈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美丽，你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啊？
“缘分的事情，不好说的，结婚也是将来的事情，谁又知道呢？秦哥，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啊？”美丽转过头，带着一种狡黠的笑容，看着我。
“是，也是啊。”我只得摸了摸后脑勺，心里是五味杂陈。
她说的没错，如果她真是我的亲生女儿，那我和她还有将来吗？不可能了。可是，就算她不是我的女儿，我们年龄相差这么大，在感情的路上也不能总是一帆风顺的，我能保证我们两个人将来就一定会走在一起吗？
缘分，这种事情，还真是说不定的。
“这事情还是不说了吧。姑娘，还是我来做饭吧，你是客人，我怎么能让你来做饭呢？”妈妈道。
“奶奶，还是我来吧。要不，我们娘儿两个一起做饭，好吗？秦哥，你就好好坐这里，看看电视吧。”美丽很麻利地说道。
奇怪，你怎么头一次来我家，就好像把自己当成这家的女主人了呢？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
不过，最终，我和我妈妈还是拗不住这个九头牛都拉不回的美女。
美丽和妈妈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我还听到了她们两人在那边唠家常的声音。
我坐下来，打开电视，有心带无意地看起了电视，但耳朵还是竖着高高的，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是我妈妈的话。
“我姓徐，叫徐美丽，美丽的那个美丽。”美丽答道。
“哦，你是哪里人啊？”
“户籍是江北的。”
“哦，江北的，离我们这里不远啊。对了，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我妈妈去世了，爸爸，爸爸也不要我了。”美丽说道。
什么，我不要你了？我皱了皱眉头，可又不敢拆穿她的谎话。
“你爸爸不要你了？”我妈妈也愣了一下，“不会吧，你爸爸就这么狠心啊？他把你给抛弃了？”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美丽叹了口气，“不过，这也不怪他，因为他甚至都不知道有我这个女儿。”
“啊？”
“算了，不说他了。”美丽道，“我还有一个妹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好几年前，她就离家出走了。”
“不会吧？”
“嗯，就是这样，我现在也一直在找她，但没有找到。”美丽停顿了一下，不说话了，
厨房里响起了水声。
“小徐姑娘啊，你别想太多了，这父母兄弟姐妹啊，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信佛的妈妈又开始唠叨了起来，“没缘分的，还不会进到一个家里来呢。你也别怪你爸爸和妹妹，也许，不用多久，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呢？”
“见到又怎么样？说不定，我爸爸还不愿意认我呢，我只是他的私生女，他会认我吗？”美丽的这句话，我听着，就觉得心头一酸。
她还在惦记着当初我要把她赶走的那一幕吗？这个丫头啊，看来，她是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啊。
“姑娘啊，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妈妈道，“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就算他不认你，你也要孝顺他啊。你想想啊，没有他，今天能有你吗？”
“是吗？”美丽停顿了一下，显得特别的安静。
“对啊，父母与子女，那可是至亲啊。姑娘，我说句实在话，就算是夫妻，也比不过这父女啊。”
美丽不说话了。
“夫妻啊，好的时候真的会很好，可不好的时候，那就是一对冤家啊，说分开就分开了。”妈妈继续唠叨道，“你妈妈走了，你现在只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妹妹了，他们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管他们对你怎么样，这骨肉至亲那可是割不断的啊。”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是啊，骨肉至亲，那是怎么也割不断的一种缘啊！
即使亲子鉴定的结果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但，如果美丽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同样会爱她，无怨无悔地爱她一辈子。
想到这，我决定了，不管鉴定结果如何，我都会坦然地面对。
无法与心爱的女人共白头，可我至少可以拥有一段永不分离的亲情。
我释然了，我，并没有失去什么。
爱情、亲情？夫妻、父女？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身边终将有一个让我牵挂一生的女人。
为了她，我不再彷徨，不再恐惧，也不再后悔。
我正在那边思索着什么，我妈妈却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抬起头，“妈，你出来了啊？”
“嗯。”我妈看上去很神秘，朝我招了招手，“阿毛啊，你，你来一下。”
我一愣，还是站了起来，随着妈妈走到了一边。
“这钱，你还是先收起来，别让你女朋友看到。”我妈把刚才收到的那钱递给了我。
“妈妈，你这是做什么？”我愣了一下，手里还拿着那一叠还带着妈妈体温的钞票，却不知道该把这钱放在哪里。
仿佛，这钞票就是我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样，拿着它，我只觉得忏愧无比。
是啊，我一直都是一个浪子，在外漂泊，却忘了回到家中。在我没有回家的日子里，我妈妈一个人省吃俭用，也从来没有打电话让我汇钱给她。可是，她却把自己收到的钱又还给了我，我，我难道不应该觉得羞愧吗？
“你等一等，我去一下里屋。”我妈妈又朝自己的里屋走了进去。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好等在外头。
过了一会儿，我妈妈走了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就递给了我。
“妈妈，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一下。”
我打开了那塑料袋，却发现里面也是一叠钞票，足有好几千。
“妈，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呆住了。
本来，应该是儿子拿钱回来孝顺母亲的，怎么，妈妈她不但不收下儿子给自己的钱，反而还把自己的钱给我？
“阿毛啊，你这个女朋友不错，第一次来就给我钱，我真是过意不去啊。”妈妈叹了口气，“可我怎么能收她的钱呢，可又不好当面还给她。这些钱，是我以前攒下来的，反正，我留着也没啥用，就给你了。你呢，拿这钱给你女朋友买点好看的衣服，她长这么漂亮，怎么能不给人家买点像样的衣服呢？”
“这，这。”我拿着这叠钞票，心却在颤抖。
“好好对待人家，我知道这点钱也帮不了你们什么。现在这结婚啊，要用钱的地方多了，你实在缺钱啊，妈妈以后就把这老房子卖了，给你点钱去付个那个什么首付，就给你再买一套像样的房子。你现在的那套房子啊，还是太小了，别亏待了人家徐姑娘。”
“妈！”我忍不住了，哭了起来。
“你呀，这么大个男人，哭什么啊？快，赶紧把这些钱收起来，别一会儿你女朋友出来给看到了。”妈妈将那钱放进塑料袋，硬是塞到了我的衣服口袋里。
“阿毛啊，你这女朋友人可真好啊！现在这样的好女孩可不多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好好对待人家，要是能娶人家做你的媳妇，那是你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啊。就算将来没成，你也千万不要怪人家啊。这缘分啊，是天注定的，千万不要去勉强啊！”
“嗯！”我含着泪，心中的潮水在奔流着。
“菩萨，您千万保佑我儿子遇到好人啊，但愿能找到徐姑娘这样的好媳妇啊！”我妈妈走到墙角的一处佛龛，在那观音菩萨的塑像前，轻声说道，“我儿子也不容易啊，三十好几了都还没找到媳妇。菩萨，你一定要保佑他好人有好报啊！”
“妈！”我牵住母亲的手，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骨肉亲情，真的比其他一切都重要得多得多。
母亲对儿子，那都是真感情。
那么，我作为一个父亲，我对自己的女儿付出了情感了吗？我的这种情感里，究竟又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纯的呢？
第79章 住在一间房里
“哦，我要进去了，徐姑娘一个人在厨房里，我怕她忙不过来。”妈妈对菩萨祈祷完，转过头，“阿毛啊，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啊。你一定要记住啊，成与不成都不要紧，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
“嗯。”我点了点头。
妈妈又进厨房去了，我却站在佛龛前，一动不动。
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啊！母亲那语重心长的话，仿佛还在我耳边回想着。
我感觉到了羞愧，看着佛龛里那总是带着慈祥笑容的观音菩萨像，我低下了头。
以前，我从不相信有命运这回事，总觉得母亲所说的话都是迷信。可是，这一刻，我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心不由地震颤了一下。
难道，真的有命运吗？
在我这个浪子漂泊不定的时候，老天爷却给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把一个美女送到了我身边，而她偏偏是我的女儿，是一个让我喜欢却无法靠近的女人。
不能靠近，却让我更加珍惜那浓浓的亲情，这远比那男女之间的激情来得更可靠一些，更珍贵一些。虽然，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可是，细细想一想，也许，什么也没有少。
美丽和妈妈一起做好了菜，我们一家人就坐下来，吃了起来。
“奶奶，您尝一尝，我做的这道红烧鱼好不好吃啊？”美丽就好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微笑地说道，“哦，您可要吃得慢一点，这鱼刺可是好多的。”
“好吃，好吃。”妈妈夹了一口鱼肉，笑道，“徐姑娘，你做的菜可真好吃啊，这都是你妈妈教给你的？”
“嗯，不过我只学了一点，我妈妈去世后，我是跟阿姨学的。”美丽点点头，又转向我，“秦哥，你也多吃一点。你呀，平时都是吃那些方便面，垃圾食品，以后，还是乖乖在家里吃我给你做的菜啊。”
“你？”我一愣，“你不去学校吗？就躲在家里给我做菜？”
“可以啊，我就在家里给你做菜。怎么了，你觉得我做的不好吃？”
我也夹了一口，细细地品味了起来，点了点头，“很不错，味道好极了。”
“是啊？”她也欣喜地笑了，那笑容是那么的甜美。
“我这儿子啊，从小都被我给灌坏了。”妈妈道，“他不会做饭，下不得厨房。徐姑娘，真是辛苦你了啊。”
“没关系啊，他现在不会，又有什么关系呢？”美丽朝我扮了个鬼脸，“我可以教他啊！”
“不会吧？”我吐了吐舌头，“我还需要你来教啊？”
“为什么不需要？”她却撅起嘴，“我可告诉你，我的厨艺可是很棒的，相当于三级厨师。”
“三级厨师？什么概念？”我挠了挠头。
“就是五星级酒店请的大厨级别，怎么，不服气啊？”小丫头的嘴撅得更高了。
我的娘呀，这丫头，你的心气也太高了吧？
不过，我渐渐也喜欢上了她的霸道，蛮不讲理，自以为是。她越是这样，我却越觉得很舒服。莫非，我这个人天生就是喜欢被虐的？
不管将来她是我的女儿还是我的老婆，也许，我注定都要被这个叫徐美丽的女子给虐得苦不堪言，虐得体无完肤。可是，一边被虐，我一边还会偷偷地笑着。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可是，这就发生在我，堂堂的秦副教授的身上？
“徐姑娘啊，你多吃点啊。”我妈热情地夹着筷子，把桌上那些好吃的饭菜，都夹到了美丽的碗里。
“奶奶，您别这样啊，我自己来。”美丽叫道。
“多吃点，多吃点。”我妈是笑容满面，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在笑。
这是我妈妈的一个不好的习惯，至少从我的角度看，这种也不管客人喜欢吃什么，就一股脑地把菜夹给她的做法，确实有点不大妥当。不过，妈妈她是乐在其中，对她喜欢的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她的热情显然过度了。
“我可不敢吃这么多啊，要是吃多了，会发胖的啊。”美丽朝我耸了耸肩，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在说：奶奶太热情了，我可受不了。
“胖一点有什么啊？”我妈却说道，“女人啊，也要胖一点好，这样以后才好生养啊。”
“妈妈。”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都哪跟哪啊，您老人家，这也太超前了吧？
“要是男人嫌弃你胖，那他就是不够爱你。”我妈看了看我，“喜欢你的，你长得多胖，他都觉得你好。”
“那倒是真的。”美丽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决定要增肥，看看我长到一百八十斤的时候，还有没有男人喜欢我？要是他到那时候还喜欢我，我就嫁给他！”
一百八？那你不成肥猪了？我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吃不下饭了。
不过，美丽并没有放开胃口大吃，她还是按照平时的饭量吃完了。末了，她还帮着我妈妈洗碗，妈妈本不同意再让她洗，可是，她还是抢过活儿来干。
我呢，一个大男人却变成了这屋里最无所事事的闲人，只得看着这娘儿两个在那边忙着。
看到又在厨房忙里忙外的美丽，我偷偷地笑了。
我真的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竟然捡到了这么一个美女？那天晚上她来敲我家门的时候，那不就是幸福来敲门吗？
忽然，美丽也回过头，和我的目光正对在了一起。
她看到我，笑了笑，马上就转过了头去。
这一刻，美丽的笑容，永远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我真希望，能永永远远地看到她对我这样微笑，那，一定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洗完了碗，我们又和妈妈聊了聊，等到天色渐晚，妈妈就要回房休息了。她不比我们年轻人，身体不好，每天都要早早就去睡下了。
可是，在睡觉这件事情上，我们却遇到了难题。
因为，这屋子只有两个卧室，我妈妈睡一间，另一间卧室只能留给我和美丽一起睡了。
“我，我还是睡在外头吧。”我有点尴尬，说道。
“你怎么能睡外边呢？外边这么冷，万一冻着，感冒了，那怎么办啊？”美丽说道。
“是啊，阿毛，你不是都和你女朋友住在一起了吗？怎么，你们还分床睡吗？”妈妈困惑地看着我。
“这，这。”我越来越尴尬了。
“走吧，我们还是一起挤一挤吧，奶奶，你早点休息吧。”美丽就拉着我，要走进我们的卧室。
“美丽啊，你就别叫我奶奶了，我怎么感觉差了辈啊？”妈妈道，“你还是改口叫我阿姨好了。”
“阿姨？”美丽一愣，转而又笑了，“那好吧，阿姨，你早点睡吧。”
这丫头，终于换了称谓，你要是一直“奶奶，奶奶”地叫下去，我妈肯定会怀疑的。
“好啊，你们也早点睡吧。”妈妈会心地一笑，“阿毛，要是被子不够，我这里还有一床，你可以过来拿。”
“好啊，妈妈，我去你屋里拿被子，现在就去。”我忙不迭地说道。
“不用了，现在又不是冬天，盖那么厚的被子干吗呀？”没想到，美丽却说道，“我们两个人还用得着盖两床被子吗？还是留给阿姨吧。”
这一下，我彻底无语了。
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也就算了，好嘛，你还要和我在同一个被子里睡觉，那，那我怎么受得了这种身子贴着身子的诱惑啊？
不过，我转念一想，却明白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和美丽肯定是做了那事情。要不，她怎么如此爽快，允许和我钻一个被窝呢？
女人大抵都是如此，之前和你推来推去，把自己防备得严严实实的。可一旦那防线被攻破了，她们也就一切放下了，变得和这男人随便了起来。
我开始相信了那个禽兽父亲李洪的话，他并没有撒谎，他女儿李晓薇起初是不情愿，可后来大概是也尝到了甜头，索性也不反抗自己的父亲了。
可是，我不是那李洪，美丽更不是那个李晓薇。上次，是我犯了错，但我绝对不能一错再错了！
想到这，我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在亲子鉴定没有做出之前，我绝对不会再犯错误了！
可是，进了卧室，看到那张床，我还是纠结了起来。
美丽开始整理起了床铺，她附着身，从背后看去，那美好的曲线看得我热血沸腾的。
突然，我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个大恶魔。
反正，我也和她也发生过那种关系了。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三次也是做，我何必要那么虚伪呢？反正，我们之间是自愿的，不存在任何强迫，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我很快就痛骂了自己。
秦寿，你还是个人吗？她如果真是你女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真不要脸，不要脸啊！你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好了，整理完了。”美丽回过头，看到我，“你还愣着干吗，早点上床啊？”
“上，上床？”我呆住了。
“对啊，你还想玩电脑，看电视啊？这里没电脑玩，电视也没啥好看的。”美丽道，“我们今天走了这么多路，还是早点休息吧。”
“可，可我，我们就睡，睡在一起？”我尴尬地张着嘴。
“那不然还睡哪里，你总不会睡在地上吧？”她却白了我一眼，“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再对我不怀好意，满脑子的歪门邪道啊？”
“我，我不是啊。”我辩解道，“可，可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一男一女，同床而睡，那，那成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她却撅起嘴，双手交叉在胸前，“我们睡在一张床上怎么了？你是我爸爸，我是你女儿，我们今天晚上只是临时地挤一挤，背靠着背睡一觉，你还想我和你之间有别的节目吗？”
我的脸，一下子通红了。
“你脸红什么？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她却很淡定地说道，“要是解放前，那些穷人家的父母孩子，兄弟姐妹不都是一张床上靠着睡啊？难道，你还真动了邪念，想对你自己的女儿616161616161？”
“这。”我被她问的是哑口无言。
搞了半天，你的心里是无邪的，我却是肮脏龌龊啊？我冤不冤啊616161616161
第80章 美好的背脊
正在此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我一愣，打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我妈妈。
“妈，什么事啊？”我问道。
“哦，我还以为你们都睡下了呢。我给你们烧了热水，徐姑娘，我这里没有热水器，我也知道你们城里人每天都要洗澡的，等下，你就到卫生间里去洗一洗吧。”妈妈很诚挚地说道。
“不用了，妈，我们不用洗澡的。”我说道。
“可以洗澡啊，为什么不洗澡就睡觉呢，多不讲卫生啊？”美丽却说道，“阿姨，我等下就过去洗，谢谢了。”
妈妈走了，我却惊讶地看着美丽。
我说，就算我和你上过了床，你也不要如此嚣张吧？怎么，你干脆就把自己当我的女朋友了？洗澡？你要是洗澡的话，我难道还要看你在我面前脱衣服？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会这么难看？”她却双臂交叉在胸前，歪着头看我。
“美，美丽，你，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我结结巴巴地说道，“诶，我们是父女啊，你和我在一张床上睡，现在还，还要去洗澡？”
“洗澡怎么了？你平时不洗澡就上床睡觉吗？真不讲卫生啊。我等下还要跟你同床共枕呢，你要是浑身臭烘烘的，谁和你一起睡觉啊？”
我终于忍不住了，“是，那天晚上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那天晚上？”她皱了皱眉，却不说话。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也不敢把那话说白了。
“我们，我们毕竟是父女啊，怎么着也要注意一点分寸吧。”我说道。
“你想什么呢，想多了吧？”她却撅着嘴，“我洗我自己的澡，又不是和你一起洗鸳鸯浴，你紧张什么？”
“鸳鸯浴？”我真有点作呕了，“可，可你洗澡回来，我，我到那里啊？你就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好吧，你还是带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去卫生间，等换完了之后再出来。”
“我才不要呢。”美丽摇摇头，“这样，你先上床睡觉，闭上眼，不许睁开。”
“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我换衣服的时候你当然不许看了。然后，我洗完澡就你去洗，咱们轮换，你进来换衣服的时候我也不看就是了。”
“啊？这，这是什么呀？”
“好了，我要脱衣服了。”没想到，这丫头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就那么一下，她就把只戴着文胸的后背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吓得马上背过脸去。
“我进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你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美丽的声音传出了屋子。
无可奈何，我只得脱了鞋子，连衣服都没脱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房间里没有空调，此时还是有点热，我却感觉有点发凉，也许，是心里发凉吧。
毫无疑问，美丽现在的举动，已经完全说明了一切。
发生过那种关系的我们，已经变得很随便了，不，是她变得很随便了。
现在，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男人，一个男朋友，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父亲。一旦女儿成了父亲的情人，父亲就变得猥琐了，低矮了。因此，她可以当着我的面穿衣服，脱衣服，反正她的身体我不仅看过了，也摸过了，没什么新鲜的。
我闭上眼，感觉有点疲惫了，就睡过去了。
没多久，我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应该是美丽回来了。
我不敢睁开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一条缝，就看了出去。
在房间里，美丽光着背脊，只裹着一条浴巾，背对着我的方向。她那光滑白皙的背脊，还有那修长的玉臂和长腿，都透射出青春女性的魅力，挑动起我那敏感的神经。
那天，我就和这样的她一起共享鱼水之欢吗？我努力回想着那个疯狂的晚上的情景，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场景了。仿佛，我和她根本就没有做过一样，太模糊了。这与我那晚与那个李莉在一起翻云覆雨的清晰画面截然不同。
正在这时，我见到她又开始穿起了文胸，虽然那背脊只是多出了一条黑色的背带，却猛烈地激发了我的某种**。
不，不能这样！秦寿，你不是禽兽，绝对不可以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努力地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虽然只有十几秒钟的时间，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侧过头，心里却还是扑腾扑腾的。天啊，跟美女同床共枕，这本是美事，我怎么却感觉备受煎熬呢？老天爷，我前世做了什么孽呀，怎么就，就这样被你捉弄啊！
“喂，我洗完了，你赶快去洗洗吧。”美丽道。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已经换上了一套白色的薄衣裤，那挺拔的双峰在衣服里显得特别的突出。
我还是把目光转开了去，“不了，我身上不脏，不用洗了。”
“怎么不用洗了呢？”她却生气了，“你呀，给我好好去洗一洗，尤其是那双脚啊，穿着袜子都出汗了，臭死了。这么臭，谁和你一起睡觉啊？”
“有吗？”我一愣，缩了缩鼻子，“我怎么没觉得臭啊？”
“废话，自己会闻得出来吗？”美丽道，“你呀，啥也别说，赶快去洗澡，特别是脚要洗干净了。袜子啊，现在洗明天也干不了，就给我放在外头。放在这屋里，我闻着都熏得很。”
“是啊。”我也没招了，只得翻身下床。
可一下床，她却靠近了过来，我差点就撞在她的身上。
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只要我再向前半步，就可以碰到她那挺拔的峰峦了。
这诱惑，真是大啊，秦寿，你可一定要顶住啊！
“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快去洗澡，听到没有！”她却很严肃地说道。
“好，好吧。”我没辙了，只得低下头，猫着腰，走出了房间。
“喂，换洗衣服带上，难道你也学我进屋再换衣服啊？”身后，美丽却叫道。
我转过头，皱了皱眉，“你自己不也是进屋才换衣服的吗？而且，也是你说的我可以进来换衣服啊？”
“我改主意了。我是我，你是你，你把衣服带上，到外头换好了再进来。”美丽却很认真地说道，“听到没有？”
“好吧。”我就好像是一个面对严厉母亲的小孩子，说道。
奇怪，为什么在她的面前，我竟然会这么怕她呀？不应该啊，她是我女儿，应该是我管教她才是，怎么两个人的身份就倒过来了呀？
我带着换洗衣服出了房间，在卫生间里洗起了澡。
洗澡的时候，我还回味着刚才看到她那美妙背影的镜头，忽然有点激动了起来。
打住，秦寿，你在想什么呢？你给我打住！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高叫着。
为什么要我打住呢？我只是想一想，又没做什么！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想也不可以，想也是一种犯罪！
少来了，我和她早就那样了，要下地狱，早就该下地狱了。一次也是死，两次也是死，今天我豁出去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应该改正！你要是再执迷不悟，你一定会害了她的！别忘了，你们已经在学校里被人议论纷纷，满城风雨了，你还想再拖累她吗？你是真的爱她，还是要害死她啊？
我心里所说的这最后一句话，提醒了我。
我不能再犯错了啊！是啊，上次是我的错，这次，我必须诚心改过！
想到这，我握紧了拳头，让那水放肆地滴在我的身上，这样，我才能把自己内心的那种剧烈冲动压抑下去。
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我，走出了卫生间，换好衣服，又走进了卧室。
在卧室里，美丽侧着身子，不知道是否已经睡过去了。
我没有惊动她，却也不敢上床去，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被子里的她。
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还有那白皙的脖子，都那么的美好。她的身子缩在被子里，我终于不用看到那致命的背脊了。
我把目光转移开，却觉得口渴，见到美丽那一侧的床边有保温壶和开水杯，就走了过去。
我没敢看他，而是走到那边，倒了一杯水，仰起头，就喝了下去。
可是，我刚放下水杯，却看到她睁着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
“你，你还没睡啊？”我愣了。
她朝我甜甜一笑，“你还没睡，我怎么睡呀？”
“哦。”我低下了头，“你先睡吧，我等下再睡。”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她眨巴着眼，说道，“你还想玩手机啊？”
“这？”这句话反而提醒了我，“哦，对，我上网再看一会儿新闻。”
“不要了，早点睡觉吧，有什么新闻好看的啊？”她说。
“我每天都要看看新闻，了解一下国家大事。”
“切，你是国家领导人啊，哪里有这么多的国家大事要去了解的。”她说，“你呀，还是实实在在地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行，要不，以后你还怎么伺候自己的老婆啊？”
“伺候老婆？”我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你是傻瓜呀，男人要是身体不好，那，那事情还怎么，怎么做啊？”她的脸红扑扑的。
“啊？”我顿时愣了。
妈呀，拜托，你别哪壶不提开哪壶啊？我本来意志就不坚定好不好，你还专往这方向上去拉我啊，你这是坑爹啊！擦，我本来就是你爹，果然是坑我啊！
难怪人家说女人是祸水，果真如此啊！
“我说错了吗？一个男人，身体当然最重要。”美丽很认真地说道。
“是赚钱最重要吧。”我反驳道，“没有钱，哪里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呀？”
“男人会赚钱当然好啊。可是，钱可以以后慢慢赚啊，不用着急，可这身体健康却等不来。要是你生病了，别说是做那事情了，就是活下去那都是个问题。难道，你希望你以后的老婆来照顾你，你在病床上，她却忙里忙外，为你操碎心，你真愿意这样吗？”
她的态度很诚恳，也很真挚。
我没有说话。
“健康最重要啦，所以啊，你现在，马上就给我睡觉，睡到自然醒。”她要朝我甜甜一笑，“手机马上给我关掉，ok？”
“那好吧。”我只得点了点头。
可是，面对着这已经有了一个人的这张床，我却怎么也不敢上去616161616161
第81章 爱我你就抱抱我！
眼前的这张床，现在仿佛就变成了一个考验我意志力的战场。是的，这就是一个战场，要是我意志不坚定，恐怕，我真会沦丧在这里。
“你快上来啊！”美丽却说道。
这话传进我的耳朵里，却好像带着另一种特别的意味。
“我，我还是等一下。”
“等什么呀？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啊？”她却又发飙了起来。
哎，现在的她可真的太随便了，俨然就把我当成供她使唤的骡子了？
可是，我却鬼使神差一样，还是乖乖地钻进了床。只是，身上没有盖被子。
“来，把我的给你一点。”美丽将覆在身上的那床被子掀开了，就朝我身上盖了过来。
她一掀开被子，那曼妙的身材就尽情地表现了出来。可能是因为挪动的缘故，在她的上衣下面，肚脐还露了出来。
“不用了，我不用那么多。”我却像一个小媳妇一样，龟缩在一个角落，只把被子的一小部分盖在自己的身上。
“你干吗躲那么远啊？靠近一点吧，这样，你半夜会着凉的好不好啊？”美丽却主动把身子凑了过来，并把被子又朝我身上盖去。
“好了，可以了，可以了。”我吓得自己拿过被子，盖了上去。
这下，我们两个人都被一床被子给盖住了，我和她的身体距离，还不到十五公分。
我的心，忽然又砰砰地跳了起来。
没想到，我竟然会和我的女儿这样同床共枕在一起？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难道，我和她也是修了千年的缘分，这一世，竟然还可以共枕眠？
算了吧，我是她爸爸，这算是什么共枕眠啊？秦寿，你可别给我乱动花花肠子啊？
我虽然这样说服自己，可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下躺在我身边的美丽。
她也转过头，看着我，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我们，我们这样好吗？”我低声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啊？哦，我其实还真想让爸爸你抱住我，哄着我睡觉呢。”她很天真地说道。
“什么？抱，抱住你？”我惊呆了，“这，这怎么可以呢？”
“怎么不可以啊？爸爸抱着女儿在怀里，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怎么会正常呢？那是小时候，可是，现在，你，你都这么大了，我，我怎么能抱着你啊？”我的脸胀得通红。
这也太刺激我的神经了吧？抱着你，我敢抱我自己的女儿吗？还是，还是身材如此美好的大美女？
“女儿大了，就不能抱吗？”她却撅起嘴，“我从小就没被自己的爸爸抱过，真遗憾啊！”
“那，那遗憾也没办法啊。要不，你还是让你未来的男朋友来抱抱好了。”我说。
“你不就是我男朋友吗？秦哥。”
“那我们不是假装的男女朋友吗？”我有点尴尬。
“那假装的男女朋友不也要演什么像什么吗？你就当你是我的男朋友，抱着我就好了啊？就算你不是我男朋友，你也可以学人家柳下惠，坐怀不乱啊？”
“可我又不是人家柳下惠。”我吐了吐舌头，“他可以坐怀不乱，我，我怀了就乱啊！”
“什么？怀了就乱？哈哈哈！太好笑了！“她却咯咯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啊？”
“我笑你啊，意志不够坚定，脑子里的邪念太多。”她笑道，“你要是对我没那种企图，为什么不敢抱我啊？你没听说吗，男人身上三把火，女人身上三点水啊。”
“听说过啊，那又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她。
“你抱着我，就是给我点火的热量。”她却很认真地说道，“你不要去想别的，就把我想象成一个被冰块冻僵的女人，哦，不，就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被冻住了，你需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这样才能救下她。怎么样？你想到什么了？”
我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是啊，要是我的女儿被冰块冻住了，只能让我用体温来帮她化掉身上的冰，那我会选择什么？当然，做父亲的我就需要这么做啊！
“可，可你，你身上没冰块啊？”
“傻样！”美丽低声说道，“可我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啊，要不，你摸一摸看？”
“啊？”我一愣，可没敢伸出手。
可是，她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手上。
“啊？真的很冰凉啊？”我呆住了，“怎么回事？”
“女人的身体都是很冰凉的，我的也是，而且我的体质要比一般人的更冰凉。大夫说是有点贫血吧。”她叹了口气。
“贫血？不会吧，可，可我看你不是气色挺好的啊？你还会武功啊，怎么就会是贫血呢？”
“遗传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啊。”她叹了口气，“我一个人睡觉，总觉得有点冷。”
“冷的话，我到奶奶那里多弄一床被子过来？”
“不用了，奶奶都睡了，我们不要吵醒她。”美丽道，“你就抱抱我嘛，你一抱着我，我的身子就会暖和起来了。对了，那不是有一首歌，‘如果爱我，你就抱抱我’，是这么唱的吧？”
“对。”我点点头，“是有这么一首歌，是儿歌啊。”
“爸爸，你可以抱抱我吗？”她很真挚地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一点的邪念。
“好。”我伸出手，就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这一刻，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邪念。这一刻，我只是把她当成自己最珍贵的生命一样，抱在怀中。
“爸爸，你愿意永远这样抱着我吗？直到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天？”突然，她抽泣了起来。
“啊？”我愣住了，看着她。
她竟然流泪了？
“会，会的。”我也流泪了。
“谢谢你，我会感谢爸爸你的。”她的泪水止不住地向外流。
“别这样，你别伤心啊。”我紧紧抱着她，却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可，可我总要比你先走的啊？”
“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她忽然说道。
“什么？”
“我不知道，要是你不在我身边了，我会怎么活下去？也许，我也会跟着你，一起下去了。”她轻轻地说道。此刻，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弱小，以致于我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听到。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才这么年轻，怎么能想这种问题呢？”我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知道吗？你还有别的亲人，你的丈夫，孩子，他们都需要你啊！”
“丈夫？”她转过头，看着我，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看着她那带着泪花的眼睛，也说不出话来。
此时，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言语，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心中的想法。这，就是只属于我们父女之间的那一种默契。
“哎！”她长叹了一口气，“那好吧，爸爸，我保佑你长命百岁。等你一百岁了，我也是七十三岁了，嗯，七十三也不错啊，也算是寿终正寝了啊。”
“你都胡说八道什么呀？七十三岁你就满足了啊？”我说，“你也要活到一百岁！”
“好啊，那爸爸你就要活到一百一十七岁。到那时候，我就这样靠在你怀里，咱们两个人一起走，好吗？”
“好，好。”我的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一百一十七岁？天啊，我能活到那么久吗？一百一十七岁的父亲，还有一百岁的女儿，那都老到什么程度了？
“爸爸，等我活到一百岁的时候，你还会爱我吗？”她又问了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会一直爱着你啊！”
“可，万一我不是你的女儿呢？”
“啊？”我又是一愣，“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我说的只是如果，如果，知道吗？”
“如果啊。”我想了想，“嗯，我还会爱你的，即便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一样会像现在这样爱着你。”
“真的呀？”
“嗯，真的。”我点了点头。
“太好了，爸爸，我好喜欢你啊。”她破涕为笑，把我贴得更紧了。
我抱着她，嘴里却反复咀嚼着那滴下来的泪的苦涩与酸楚。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还会这样爱你吗？
会的，我还会爱你的！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女儿，我都依然爱你！
因为，我爱的只是你，不是别的什么。
抱着她，我也慢慢有了睡意。我们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慢慢地，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这，是我最幸福的一个晚上，我抱着我心爱的女人，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抱着。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美丽已经不在身边了。
我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减少。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昨晚，我没有再度沦陷。
可是，美丽她又去哪里了呢？
我爬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外头，已经传来了饭菜的香气。
我缩了缩鼻子，心情舒畅了许多。
还是有一个家的好啊！想以前，我一个人住在明都公寓的房子里，空空荡荡的，自己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经常在外面吃饭。
一个男人，即便你事业再成功，没有家，你依然还是一个失败者。
而一个家，最需要的，当然就是一个温柔可爱，又贤惠善良的女主人了。
忽然，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美丽的形象。
美丽也算是贤惠的了，她会做饭做菜，能不嫌会吗？可是，她可不够温柔啊？算了，她起码也算是可爱啊，是啊，霸道而又可爱的女人，我喜欢啊！
“你在愣什么呢？脸没洗吧，牙没刷吧？”美丽的声音，又把我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哦，是，我刚刚才爬起来。”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的，洗脸，刷牙，吃饭！”美丽又拉下了脸，这与昨晚被我抱在怀中那温柔可人的她，完全不同。
“好吧。”我只得乖乖地钻进了卫生间里616161616161
第82章 河东狮吼
等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却发现我妈妈已经回来了，正和美丽坐在那里一起吃饭呢。
“阿毛，快来吃饭啊。”我妈看到我过来，站起身来，说道。
“哦。”我点了点头，只得坐在了她的身边。
可是，美丽却只顾着吃饭，根本就不起身，而只是摇晃着脑袋看着我。
忽然，我的心里冒名地就来了气。
美丽，我可是你爸爸，你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啊？长辈来了，你也不起身，真是太随便了。
此时，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那天晚上我造成的。要不是我和她那个了，她这做女儿的会这么随便？好，就算你不是我亲生女儿，你比我小那么多，你也是我的晚辈，我是你的长辈啊，你怎么可以如此傲慢无礼呢？真是的，这姑娘家，也太没教养了吧？
想到这，我昨晚那好心情都烟消云散了。带着一股无名怒火，我坐了下来。
“阿毛，我给你装饭。”我妈妈就要拿着碗，给我装饭。
“阿姨，不要给他装！”美丽却开口说道，“他自己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自己装饭啊？”
“这。”我妈妈愣了一下，“从小到大可都是我给阿毛装饭的呀，他呀，有时候太粗心了，还把饭给打翻了，还是我来吧。”
“阿姨，你就坐下吧。”美丽不由分说，就将我妈给硬按在了座位上，“他都三十好几了，有手有脚的，哪里还有叫自己的妈妈来装饭的道理啊？阿姨，您老人家就坐着，让他做。他就是做不清楚，多做几次也就会了。”
“我当然做得清楚，这又不是做饭，只是端一碗饭，有那么多的技术含量吗？”我顿时恼了，就拿起一个空碗和饭勺，朝另一边的高压锅走去。
我从高压锅里舀了一大勺，装得满满的，就又回头朝这边走去。
可是，我走得太急了，一不留神，啪嗒一声，碗掉在了地上。虽然碗没有碎，但是碗里的饭可就全撒在地上了。
“啊？”看到我摔倒了，我妈又站了起来，“阿毛，你没摔坏吧？”
“没有。”我尴尬地站起身来。
“阿姨，你别理他，让他自己做！”美丽又拉住了我妈，转过头，带着一种逼人的目光看着我，“你自己爬起来，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重新再来一次！”
“什么？”我的后脖子好像被谁给狠狠揪了一下，那一瞬间，怒火全涌了上来。
这是我第一次对美丽如此生气。
这个女人，是我活该欠你的吗？你怎么敢如此指挥我啊？我又是你什么人呢？好，就算你不是我女儿，你是我女朋友，甚至将来是我老婆，可我也不会听你这样指挥我啊？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词语。
什么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君为臣纲，这几个哲学系里每个老师都懂得的传统观念的词语，就如走马灯一样，在我脑子里浮现了出来。
我是父亲，她是女儿，当然她要听我的，而不是我听她的。好，就算我不是他亲爹，将来我娶了她，我也是她的丈夫，当然是妻子要听丈夫的！
好嘛，现在这女人竟敢骑到我头上来了啊！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啊！
就算我不是那种传统的男人，但起码也要民主一点吧，互相尊重，ok？我又做了一个让步，我可以不管她，但她也没有资格来管我啊？
“怎么了？你不服气啊？”她却撅着嘴，“做错了事，就要自己去承担。你要真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啊？”
“啊？”突然，我觉得她的话，好像另有含义。
她似乎在告诉我：谁叫你那天晚上和我上了床，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你女儿了，而是这一家的女主人了。你做了那件错事，你还敢不承担责任？
反了，简直是反了！这女人，这不是抓住我的一个把柄就犯上作乱了吗？我是犯了错，但你也不用这么嚣张跋扈吧？
我想发怒，可是，看到她那抬着头，仰着脖子的神情，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我妈也露出了一副吃惊的神情，从小到大，她都是最呵护我的人，从来就没有舍得让我受一点点伤。可是，今天，她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这女人给欺负得发不出一点脾气来。
没办法，我只得强压着怒火，拿起扫把，把掉在地上的饭粒给清理干净。
可那丫头却还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三十好几了，要是连家务事都不会做，怎么照顾自己的老婆？还有啊，为什么工作这么多年啊，还混不出一点名堂？一个副教授，连车子都买不起，这都是你平时做得太少的缘故啊，对吗？”
好家伙，你倒数落起我来了？从家务事怎么就说到我的工作、事业了？这有必然的关系吗？我不会干活怎么了，我照样可以赚钱给家里啊？
我只得强压着怒火，把事情都做完了，这才端着饭碗，坐在她身边。
她不说话了，但那傲慢的态度还是让我心里严重不爽。
“看什么看？吃饭啊！有什么好看的？该看的，你不都看到了吗？”她却黛眉蹙起，说道。
“看到又有什么用啊？”我嘟囔了一句，只得低下头吃起了饭。
这顿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下去的。
当我终于吃完饭的时候，美丽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看着我。
“赶紧的，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啊，还愣着干吗？”她说。
“干吗？这么早就要走啊？”我不乐意了，“我好容易来这里看我妈一次，为什么这么早就要离开啊？”
“你爱走不走！”她却恶狠狠地说道，“我也没看出，你对奶奶会有多好。要是你平时多回来看她，你还在乎这一时？”
“美丽啊，我儿子他工作忙，他真的很忙啊。”我妈妈替我说话了。
“忙个啥呀？”这丫头就好像吃错药了一样，非要跟我作对，“一个副教授，一周才几节课，还忙啊？人家别的老师，除了上课，还要到外面兼职，讲课，写作，那才是真的忙。他要是真的忙，现在早就不是这副田地了。”
“你说什么呢？”我终于按捺不住了，“我现在是什么田地啊？我很差吗？是，我每个月的钱就赚那一点，但我知足。知足常乐，知道吗？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能买得到幸福吗？”
“有钱是不一定买得到幸福，但没钱，家里一定不幸福！”美丽反唇相讥道，“厉害的男人，带着老婆出去下馆子，那是只看左边不看右边！你呢，请我吃一顿饭，要把菜单的价格看两遍，有意思吗？”
我想起我带着她出去吃饭的时候，还真是对那菜单上的价格很计较啊。
我这样计较当然是很正常的，身为土生土长的江南市本地人，秉承着当地人的节俭精明的个性，我对衣食住行都是很算计的。另外，我工资确实不高，每月还要给美丽生活费，本来这钱就少，现在就更少了，我能不把这钱掰成几瓣来花吗？
“是个男人，就要多去赚钱，不是在家里看片子，玩娃娃。”她把双臂交叉在胸前，“你要是再按照原有的生活轨迹下去，永远就是那样，浑浑噩噩的一个宅男。我看，就连媳妇儿都讨不到啊！”
“玩娃娃？”我妈妈听了一愣，看着我，“阿毛，你，你还在玩娃娃，是洋娃娃吗？”
我的脸，一下子就通红了。
拜托，徐美丽，你别把我的**也给捅出来啊？
“好了，我不想多废话，你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吧，我在外面等你。十分钟以后要是你还不出来，我自己就先走了！”说着，美丽就带着自己的行李，走到了门边。
我气得又捏紧了拳头，可还是敢怒而不敢言。
“阿姨，我先走了，白白。”她回过头，朝我妈妈笑了一下。
“好，你多来啊，姑娘，你以后要好好照顾我儿子啊。”我妈妈也朝她扬了扬手。
她微笑地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奇怪，她怎么对我的态度和对我妈妈的态度，完全不同呢？这女人，真是一时一变啊，捉摸不透，捉摸不透啊！
“阿毛啊，以后你要和你这女朋友好好相处啊。”妈妈转过头，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啊。”
“她不错？”我冷哼了一声，“昨天的表现是不错，可今天就原形毕露了。”
我怎么也无法把刚才那个傲慢无礼的女人与昨晚偎依在我怀中的小可爱联系在一起，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吗？晚上是小鸟依人，可到了白天，却成了一头河东狮？
突然，我觉得这徐美丽可能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是的，她一定不是我的女儿，一定是搞错了！我的家族里，我，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姐姐，我自己，就没有一个人像她这么暴烈性格的！这一定是搞错了！
她就是一匹烈马，一匹让男人难以驯服的烈马。哼，即便她不是我女儿，我也绝对不会娶这么强悍的一个女人！
“阿毛啊，你可不能这么说啊。”妈妈劝道，“你这个女朋友脾气是大了一些，可我仔细一琢磨，她这也是对你好啊！”
“对我好？对我好，也不能这么粗暴无礼啊？”我说。
“阿毛啊，多听老婆话是不会错的。我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所以她才会有什么就说什么。”妈妈道，“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对你说出真话来。不管她说得多么刺耳难听，你都要好好地听一听啊。就算她说的不对，你也不能生气啊？听妈妈的话，好好对待人家。你妈我是不会看错人的，她是个最适合你的女人啊！”
我一愣，吃惊地看着我妈妈，她则带着笑容看着我。
奇怪，美丽究竟给我妈吃了什么药，我妈怎么会这么支持她呢？
第83章 算命
十分钟不到，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带着行李，走出了家门。
美丽就站在门口，看到我，笑了笑。
我刚才所有的怒气与不平，在看到她的笑容之后，马上就消失了。
“走吧。”我说。
“不着急走，先在这里逛一逛再说。”她说道，“行李先放到车里，我们两个就在这里走一走。”
“这里？”我一愣，“你不是催着我赶快回去吗？”
“我改主意了。”这丫头把双臂交叉在胸前，霸道地说道，“反正我给你多请了一天假，也不急回去。”
“什么？”我真的快想哭了。
这不是在耍我吗？你怎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变成那样了啊？这丫头，不但霸道，而且，还是蛮不讲理啊？
“走吧，你还愣着干什么？”她一摆头，我也只得低着头，跟了上去。
我们把行李放进车里，就开始在这小镇子上，闲逛了起来。
这里已经高度城市化了，曾经熟悉的小路，变得陌生了起来。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前方。
“小岗路，对，就是那里，我们去那里吧。”
“呃？”美丽一愣，“为什么去那里啊？”
“那里，那里是当年你妈妈开理发店的地方。”我的回忆，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几年前。
“是吗？”她也睁大了眼睛，“你，你们就是在那里那个的啊？我好像有听你对我说过啊？”
“嗯。”我点点头，“是啊，就是在那里，在那里怀上你的啊。”
“那我可真要过去看看了。”美丽摇晃着脑袋，“好，这就过去！”
她拉着我的手，就大步朝那条小路走了过去。
被她牵着手，我感觉到那虽然有点冰凉却还是觉得温暖的手心的温度，一下子，我刚才心里的怒气就荡然无存了。
算了，这个叫徐美丽的女人，不管是我的女儿还是我的女朋友，都注定是我一辈子的克星吧。我还是败给了她！认了吧，我斗不过她的！
大男子主义严重的我，头一次承认自己斗不过一个女人，这让我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到了那条路，我沿着自己熟悉的记忆轨道，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
可是，到了那里，我却发现那个地方早就变成了一家卖西北菜的餐馆，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故地重游，我不由地感慨了起来。
我最初爱着的那个女人，你现在到了哪里啊？
想到这，我的鼻子一酸，眼里又湿润了。
“你别哭啊，有什么好哭的啊？你，你想起我妈妈了？”美丽问道。
“嗯。”我点点头，“是啊，想到她，我就很悲伤。”
美丽也低下了头，秀发垂下来，遮住了她那张脸。
她缩了缩鼻子，又扬起了秀发，抿着嘴，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人，还是要展望未来，对吗？”
“嗯。”我点了点头。
“咦，那里有家算卦摊子啊？”突然，我发现在街的这一头，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小店面，那店面门口就挂着“占卜算命”的字样。
原来，这就是一家算命馆。
“你很迷信啊？”美丽却皱起了眉头，“你相信这个？”
“是啊。”我点点头。
“切，这东西都不准的。”美丽却摇着头，“算命的，其实就跟你们这些心理咨询师一样，就是利用你的心理，说一些对你胃口的话。或者，就是说你有什么大灾临头什么的。我看，这就是骗人的！”
“这可不能这么说。”我很认真地说道，“当年，我妈带着我去算命。那算命师就说：你这孩子啊，早婚会离婚，晚婚才会好。而且，命里会有一儿两女，女儿早生，却是不同母亲。哦，还有，他还说616161616161”
“行了。”美丽却皱着眉头，“这么迷信，我告诉你，与其相信算命，不如相信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好好做事，成天研究这个，就你这出息！”
怎么我又被她给数落了一顿啊？
“两位，要算命吗？”就在这时候，从这算命馆里，走出来一个胖乎乎的老头。
这老头看上去很富态，眯着眼，戴着一副眼镜，像是一个很富贵的人。
通常，我们想象中的算命先生，要么是戴着墨镜的瞎子，因为只有瞎子最适合做这行。我妈说，算命先生知道太多天机，心明眼亮反而不是福气，弄不好要折寿的，只有瞎子才可以做到心明而不会眼亮，所以最适合。要不然，这算命先生就是个痨病鬼，瘦不拉噶的，因为给人家算得太多，反而弄得自己吃不好，根本就不会长膘。
可是，这位老先生却是一个例外，肥头大耳，慈眉善目的，我一看到就多了几分亲近。大概，这就是眼缘吧。
“我们走吧。”美丽拉着我，就要离开。
“可以啊。”我却鬼使神猜一样，朝这胖老头点了点头。
“秦哥，你算什么呀？”美丽道，“我们不算命，你这算一次，要不少钱吧？”
“算得不准，我不要钱。算得准，你们随便给一点就好。”没想到，这算命先生却笑道。
“什么？”这下，连美丽都愣了。
“我看你们两位都是有缘人，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算一算呢？”这位胖胖的算命先生微笑着，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笑容让我感到无法拒绝。
这个算命先生，似乎身上还有一点仙气啊，要不然，为什么我感觉他很特别呢？
对啊，我刚好心中也有疑问，就比如美丽是不是我的女儿？还有，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我能娶到她吗？我们两个的姻缘合适吗？
“好吧。”我点了点头，就跟着那算命先生，走进了那算命馆。
走到里面，我回过头，朝还站在外头的美丽笑着说道：“你就这样站在外面啊？干脆，一起进来吧，就当娱乐一下。”
“娱乐一下？”美丽道。
“对啊，你们小女生不是最喜欢星座预测吗？我们国家是算命，人家是算星星，反正都是算，其实都一样。”
“我不信这个，星座也不信。”她摇摇头，“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
真是一个很固执的女人啊！
“那好，那你就在外面呆着吧。”我也没辙了。
“我为什么要在外面？切，我也进去听一听。哼，要是说得不准，我就把这地方给拆了！”美丽哼了一声，就也走了进来。
我笑了，看来，她还是很在乎我的。
进了那算命馆，我发现在一个角落还供着一尊神像，好像是一个什么天君，是我们当地最灵验的一尊神了。神像前，还放着香炉，插着香，供着瓜果，看来，这位算命先生不仅算命，自己也经常烧香啊。
这算命先生在桌后坐下，就取出一张红纸，示意我也坐下来。
“这位先生，你是要算八字啊，还是要算卦啊？”他问道。
“八字算什么，算卦算什么？”我还没说话，美丽开口了。
“八字呢，就是把你生辰报出来，算你的终生命运。比如你的先天命格，大运、流年啊之类的。你一生的事业、财运、婚姻都可以算出来。”这算命先生道，“要是算卦，那就是问一件事情。你们打算算哪个？”
“就算终生的吧。”我说，“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问，也太麻烦了。”
“那好吧。”这算命先生道，“请你把你的出生时辰，就是出生的年月日时，都报给我吧。”
我点了点头，就把自己的出生时辰都报给了他。
他在那纸上写了下来，点了点头。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在这里写字，却看不懂那些奇怪的名词，什么劫财啊，比肩啊，正财，偏印，这都啥意思啊？
我再转头一看，美丽就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警察看着自己的犯人一样，疑惑地看着这算命老头。
“怎么样？”我是最关心自己的算命结果的人，问道。
“嗯，我先说说你的性格吧。”这老头抬起头，说道。
“性格？”我一愣，奇怪，这胖老头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啊？
人家是算你的一生命运，你可倒好，算起了性格？这性格我自己知道，这还用你来说啊？再说，算性格，那是研究星座的人常做的事情，这生辰八字也能看得出性格来？
“你这个命啊，有两只兔子，一匹马和一只猴子。”这胖老头抬起头，说道。
“什么？兔子、马和猴子？哪里看得出来啊？”我愣了，“我是属兔的不错，可这马和猴子又从哪里看出啊？”
“从这里。”老头指着那桌上的几个字，“你是卯年卯月出生，卯为兔子，这不是两只兔子吗？你出生的是午日，这不就是马吗？时辰是申，申就是猴子。”
“扑哧。”美丽忍不住笑了，“好嘛，动物园啊，兔子、马和猴子，好不热闹啊！”
我转过头，不太高兴地看着她。
这丫头，你的话太多了吧？
“你这命，前面辛苦，后面发达，是先贫后富的命啊！”算命先生道。
“是吗？”我顿时喜悦了起来，总算有人说我会变成富人了啊？
我得意地转过头，又看了一下美丽。可她却耸了耸肩，似乎根本不在乎我以后是有钱还是没钱。不，她也许是根本就不相信我会发大财。
“你这两只兔子，说明你这个人为人不错，很善良，仁慈，不会心存恶念，反而一心善良。”这算命先生煞有介事地说道，“只是你这个人个性太过温和，得过且过，随遇而安，缺点就是容易懒散，容易满足，有好逸恶劳，不求上进的意味。”
“你这点倒是说对了，他呀，就是个懒汉。”美丽突然开口了。
这丫头，你怎么又多嘴了？
你爹我就算是个懒汉，那你不也是个懒汉的女儿吗？
第84章 栓心猿勒意马
“那，这马和猴子呢？”我问道。
“马个性强烈，善于奔跑，志向远大，所以,你这个人不会甘心一般的成就。”这算命先生说道，“至于猴子，则是动物里最聪明的，好比王侯，所以加做‘猴”。猴子聪明过人，不过性情不稳，上串下跳。“
“有吗？我会上串下跳？”我一愣。
“怎么没有？你呀，一个人脑子里有无数个主意，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真得跟猴子一样，哈哈哈！”美丽却笑了起来。
“你说啥呢，我可是很镇定的啊。”我板起了脸。
美丽却朝我吐了吐舌头。
虽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她竟能看穿我的个性，我不得不钦佩她的眼光。也许，她平时是用心去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吧，所以在别人看上去很小的细节，都被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你如果能发挥马和猴的长处，这未来的成就可是不可限量啊。”算命先生继续说道，“且你的命格乃是大富大贵的命，将来贵不可言啊。”
“真的啊？”我越听越高兴，“那我什么时候发财啊？或者有官运？”
“官运恐怕不可能。”他摇摇头。
“啊？”我有点泄气了。
“不过，发财还是有可能的。但你这个人正财旺，偏财弱，只适合勤勤恳恳工作发财，不适合做投机事业，做多少错多少。”
“啊？”
“你这话是说对了。”美丽又点点头，“你呀，就是老爱钻偏门，整天跟我讲什么股票啊什么的。我看，你就是不适合做这个，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工作做好吧。”
“工作？那多辛苦啊，还是炒股来钱快一些。”我说。
“她说得对。”没想到，这位算命先生也支持起了美丽，“你这一生的财富，是日积月累积累起来的，你命里没有一夜暴富的元素，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赚钱比较好。否则，钱不但赚不到，心情反而大受影响。”
“啊？”我彻底泄了气。
“不过，你这个人做事还是很执着的，就算是喜欢一个女人，也会一根筋地喜欢到底。”那算命先生继续说道，“这是你最大的优点，所以你不要气馁，就算暂时遇到挫折，你只要能坚持到底，最终还是可以取得成功的！”
“是吗？”我就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又兴奋了起来。
我看了一下美丽，她却低下了头，似乎在回避我的目光。
“只不过呢，你要稍微改一改你的性格。你这匹马，如果不受约束，就成了野马。你这猴子，要是不栓上紧箍咒，就成了孙悟空，无法无天，都闹上天宫了。”
“那我该怎么做呢？”我紧张了起来。
“事缓则圆，欲速不达啊。”这算命先生道，“只有把你自己的心猿意马栓住，你以后才有成功的可能。”
“心猿意马？”
“对，《西游记》你看过吗？那孙猴子不听话，就给他弄个紧箍咒套上去；白龙马呢，也要牢牢地端坐在唐僧的身下。这个唐僧呢，代表的就是一个人的理智与冷静。你这个人，要是做事情不能理智与冷静，任凭自己的情绪起伏，就成了野马狂奔，金猴乱舞了，不但对自己没帮助，反而会败事啊。尤其是感情方面，总是会功亏一篑，这都是因为你驾驭不住自己的情感啊！”
听到这，我惊呆了。
我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几次恋爱经历。是的，好几次，我都是因为过于强烈的个性，还有那起伏不定的心态，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来，事后想一想，但是真是不该呀。
还有啊，那天晚上要不是多喝了一点酒，我也不会和美丽发生了那种关系，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那我这罪可就大了啊。
“那，他以后会找到什么样的老婆呢？”美丽忽然问道。
“我来看看。”这算命先生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还好你以后的老婆能够管你，她就像是你的唐僧，虽然让你这孙猴子觉得很啰嗦甚至厌烦，但她心里还是爱你的。她会管你，也会爱你，有这样的贤妻相助，你的婚姻还是很美满的。”
“唐僧？能管我的老婆？”我愣了。
“没错，此女貌美而有才华，但年龄比你小许多。”
“比我年轻许多？”我一愣，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一下美丽。
美丽却只笑了笑，就转开了头。
“那，她，她还有别的什么特征？”我问道。
“什么特征啊？脾气有点大，个子中等，哦，另外呢，与你也很有缘，有点，有点亲上加亲的味道。”
“什么？“我差点要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拜托，亲上加亲？难不成，那个女的真是美丽？
不，不对。如果美丽是我女儿，我们怎么可能走在一起？可如果她不是我女儿，我和她又怎么会是“亲上加亲”呢？
果然，美丽也提出了疑问。
“亲上加亲？拜托，这位先生，近亲可不能结婚的好不好啊？您没算错吧？”
“亲上加亲又不是说这两个人一定是亲戚关系，而是说他们过去就是旧相识，比如朋友、同学、邻居都可以算啊。只要彼此过去有某种比较亲近的关系，都算亲上加亲。但如果两个人原本不认识，是通过介绍认识，或者是工作以后才认识的同事、客户、陌生人就不算了。另外，也有因为自己亲戚而结缘的，这也算。”
“你这标准还挺宽的。”美丽点点头，“不错啊，与时俱进。”
“那当然。”这算命先生笑了笑，“不与时俱进，怎么开算命馆啊？”
“说到底，你们就是为了赚钱啊。”美丽嘟囔起嘴，“那，他的婚姻会幸福吗？”
听到她的话，我抬起头看了一下她，她却把目光移开了去。
“当然幸福，夫妻和谐到白头啊。”算命先生点点头，“只不过呢，结婚前会有挫折，几起几落多流言，云开雾散才结缘。”
“哇，你还会背古诗啊？”美丽咂咂嘴。
“美丽啊，我，我有事情想单独和这位先生说一说，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啊？”我说道。
“什么事啊，为什么要我回避？”美丽却不乐意了。
“这，这是我和先生之间的事情。你，你还是回避一下，小女孩子不要听的为好。”我说。
“你这是要赶我出去啊？好，那我就走了。”美丽一撅嘴，气得就跑了出去。
我也没追出去，呆坐了一阵，就转回头来。
“呵呵，你是不是想算一算你和这小女朋友有没有缘分啊？”那算命先生却笑道。
“她，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摆摆手。
“那她是你什么人？”
这话我该怎么说呢？我要是说是我女儿，这算命先生还不要怀疑我？要说是我外甥女，这也不太好啊？
“算了，我多余一问。她挺在乎你的，不是女朋友又是谁呢？”这算命先生打了一个圆场，“你知道她的八字吗？”
“知道出生年月日，身份证上有，但，时辰不知道。”我说。
“不打紧，这八字合婚，要是没有时辰也可以，我也可以帮你推演一下。”这算命先生道。
“哦，太好了。”
我也不好意思问美丽是几点几分出生的，这丫头似乎不大喜欢别人问她太多，相反，总是她在打听别人的消息。
我把美丽身份证上的年月日都报了出来，这是我自己暗自记在心底的数字。没有什么，比记住另一个人的生日，更能代表他对她的心思。
“我来看看。”这算命先生把两组八字对应在一起，看了看，却摇了摇头。
“怎么了？”我的心悬了起来。
“不妙，不妙啊。”
“啊？怎么了？”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起来。
“此女与你的八字完全不配啊！”
“什么？”
“你们的天干地支处处都是相冲相害，却不能化解，恐怕不会走到一起啊。哦，这里虽然有一段露水姻缘，但毕竟也是一夜留情，从此再无后文。不妙，不妙！”算命先生摇摇头道。
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而且，你们的这结合，有子卯之邢，这说明两人要么就是彼此无礼相待，要么就是这种结合本身就违背伦理啊！”
“啊！”我惊呆了。
违背伦理？难道，美丽她真是我女儿？还有，这一夜留情，说得也对啊！
“原来，你是拿着我的八字跟你的一起算啊？”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却发现美丽就在我身后，这家伙，竟然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你干吗呀？怎么进来的时候都一声不吭啊？”我说。
“你怎么可以拿着我的八字算命呢？”她半带恼怒地说道，“我最讨厌这个了。还露水姻缘，谁和你有露水姻缘啊，做梦吧？”
她如此直截了当的话，不仅把我，也把这位算命先生给怔住了。
“好吧，你不是相信这个吗？那我也给你一个八字合一合，哼！”美丽忽然报出了一组年月日，却没有时辰。
“这是谁的啊？”我问道。
“你别管是谁的。这位先生，你来算吧。”她霸道地说道。
“你不说是谁的，怎么就随便跟我合八字呢？”我说。
“你管得着啊？”她却撅着嘴，“好吧，是我妹妹的。”
“你妹妹的？”我愣了，“开什么玩笑啊？你怎么能把你妹妹的八字跟我的八字合啊？”
“废话！你都把我的八字拿去算了，我怎么不可以也拿你的八字跟我妹的八字合在一起算啊？算命的，你就给我算！”
天啊，你这简直就是乱点鸳鸯谱啊？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你妹的，我见过你妹吗？真是你妹的616161616161
第85章 龙马夫妻
“怎么没有时辰？”那算命先生一愣。
“你不是会推演吗？你不会自己推演一下啊？”美丽睁大眼睛，说道。
“那我总得了解这个人的情况才能推演啊？比如长相啊，身高啊，性格什么的，也不是随便推的啊？”这位算命先生也是一头雾水。
“她跟我长相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性格也差不多。”她说。
“啊？”我一愣。
“就是比我小一岁，其他的条件都差不多。”
“哦。”这算命先生点了点头，上下端详了一下美丽，又低下头掐算了起来，“我算出来了，此女乃是巳时所生。”
“巳时？”
“对，也就是早上9到11点之间。”
“何以见得啊？”我觉得神奇了，一天12个时辰，为何这老同志就断定美丽的妹妹是早上巳时出生呢？
“别的时辰对这个日，要不就是长得丑，要么就是长得矮，要么就是夭折命，要么就是生性安静。唯独这巳时生人，长相貌美，头脑聪明，身材适中。只不过呢，性格多疑，说话尖酸刻薄，还有双重性格。”
“噢？她说话尖酸刻薄？“我仔细一琢磨，这明明不就是美丽的性格啊？
美丽这家伙，一会儿对我热情如火，一会儿又冷淡如冰，这不也是双重性格吗？
怪了，难道她妹妹的性格与她的也一样？
好吧，要是真有一个跟美丽的性格、长相很相似的女孩子，我倒还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啊。
我的花花肠子又动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美丽的这个妹妹忽然又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兴趣。
可是，我记得美丽明明说过，她妹妹长得不咋样啊？奇怪，她现在怎么又改口了呢，到底她哪句话才是真的呢？
“此女生在龙日，自命不凡，骄傲自大。“算命先生继续说道，”又加上巳时生人，虽然为人傲慢，但又多疑，忽冷忽热，变化无常。“
不会吧，这性格不就是美丽的性格吗？
“我先看你们的日组合，你是金马，她是水龙，金本生水，马为火，龙为土，火也生土，这组合是不错啊。“算命先生点点头。
好不好似乎也不关我什么事啊？关键是我是否看对了眼啊。
“只是，这龙潜水底，为人傲慢，又有点孤僻，一般的男人可是很难驾驭的啊。“这算命先生道，”除非你是一个大心脏，愿意被你这个老婆管的女人。此女命里有龙有蛇，性格孤傲，脾气又反复无常，喜欢你的时候可以喜欢到骨头里，恨你的时候也会恨到骨头里。这极端性格的女人，要不是有一个非常爱她，愿意包容她一切的男人啊，还真是hold不住呀。“
敢情这算命先生都会使用时髦的英文词啊？不错，真是与时俱进啊！
可是，我越听，却越觉得不对劲。
美丽妹妹的性格，为什么这么像她自己啊？
“那，她的性格？”我指着美丽，“她的性格也这样吗？”
“嗯，差不多。”那算命先生点点头，“不过呢，她的性格是以蛇为主，她妹妹是以龙为主，姐妹两人的性格很相似，但她的性格616161616161”
“你不要说我的，就说我妹妹的，别偏题了！”美丽却不客气地打断了算命先生的话，“我的命没什么好算的，我自己知道，你算她的！”
这算命先生一愣，也许是被这霸道的美女给震慑住了，赶忙又转回到了美丽妹妹的事情。
“您这位先生日为马，这位女士日为龙，龙马配对本来很好，只可惜。”他说。
“可惜什么？”美丽竟然抢着问道。
“可惜这龙在天上，马在地上，一个代表天，一个代表地。”这算命先生抬起头，看了一下我，“天地在一起，本来应该和合，但龙性傲天，经常不受拘束，马性奔放，也是不喜欢被人限制的类型。假如两人都太自由放任，各行其是，在一起，难免会有个性冲突，吵架难免。”
“是吗？”我皱了皱眉，不过也不太在意。
反正，这是美丽妹妹的八字，与我也不相干。这么一个小龙女，我这匹白马王子也没有多大兴趣。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本来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的人嘛。
倒是美丽这条蛇还不错，不知道蛇与马搭配在一起，是不是会好一点啊？
“大师，这可以化解吗？”美丽继续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对自己妹妹与我的事情，特别热心，可我根本就没见过她的妹妹啊？而且，她怎么突然这算命先生叫起了“大师”，对人家尊敬了起来？
“当然可以，但，需要这匹马做出一些让步。”这算命大师点点头，“马为地，为坤，为臣；龙为天，为乾，为君。这一对组合，必须男人让着女人，才可以长久。”
“啊？”我又是一愣。妈呀，我真要当一个妻管严啊？
我不喜欢当别的女人的妻管严老公，除非，这个女人就是美丽她自己。
如果美丽不是我女儿，我倒是会接受她做我的妻子，我也会让着她。在我心中，美丽就如我女儿一样，不管她千错万错，我都会原谅她的。
“是呀？那可真好。”美丽忽然笑了，“老公让老婆，也是应该的。”
“没什么应该的，我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还要让着女人？哼，我是一匹骏马，怎么能给别人骑着呢？”
“怎么不可以？骑着你又怎么了？”美丽却一扬脸，“马本来就是让人骑的。不骑马，难道还骑龙啊？”
“你这条蛇才不好呢，骑都不能骑。你小心被人抓到，拔了毒牙。”我反唇相讥道。
“你说什么呢？谁是蛇啊？”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吓得我不敢说话了。
妈呀，这条蛇很厉害啊！听说那蟒蛇可以吞下一头牛去，我只是一匹马，那还不被她给生吞活剥了呀？
看来，不仅是那条龙，就是这条蛇，我也未必搞得定啊！
“呵呵，夫妻之间没有必然的谁该让着谁。“那算命先生笑了，”就比如我吧，我就让着我老婆。我家那婆娘也经常管着我，我算命赚的钱都要交公，搞得我紧巴巴的。她生性多疑，就怕我有了钱在外面找女人啊。“
“啊？老先生，你也怕老婆啊？”我吃惊地看着这位看上去很富态的老先生。
他有点不好意思了，点了点头。
“能让老婆的男人，那才是好男人啊。”他笑着说道，似乎是在为自己惧内找理由，“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一个男人要是能让着自己的老婆，自然风调雨顺，家宅平安。要是这两口子整天争执，互不相让，那还有个好啊？”
“嗯，你老先生总算说了一句对的话。”美丽就如一个法官一样，点了点头。
这丫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龙了？哦，不，她是蛇，可这蛇也算是一条小龙啊。
“我看，这条龙与你这匹马还挺有缘，刚好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只要你能容她忍她，这就是地让着天，臣让着君，这家庭就可保无恙了啊！”那算命先生点了点头。
“不会吧？”我有点不大乐意了，“至少，夫妻之间要平等啊，什么君臣天地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
“平等？”美丽杏眼一瞪，“你还想要平等？省省吧，现在有几个男的不是乖乖听老婆的话？你没听过那新的‘三从四得’吗？”
“什么三从四德啊？”我摇摇头，“没听过，是不是说女人对男人要听从吧？”
“胡扯，是男人对老婆要听从。你听着。”美丽掰着手指头，说道，“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讲错要盲从，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生气要忍得，老婆生日要记得。记住了吗？”
“什么呀？”我张大了嘴，“这，这还讲不讲人权了啊？”
“人权？爱人的权利，那就是人权，知道吗？”美丽昂起了脸，给我丢来了一个傲慢而轻蔑的目光。
“其实啊，这位先生，夫妻之间谁听谁的都无所谓，关键是夫妻和谐，你说对不对啊？”那算命先生呵呵一笑，“我这八字合婚，没有谁高谁低，谁听谁的，这是真正的民主平等啊。夫妻之间，要是太计较谁是谁非，谁听谁的，非要斗个高低胜负，你觉得有意思吗？”
“哇，大师说的越来越对了。”美丽一高兴，竟然拍着小手，笑道，“听到了没有？让你牺牲一点小小的自尊，换来家庭的幸福和谐，有啥不可以的啊？”
“可，可这。”我挠了挠头，怎么也不愿意接受将来要被老婆管的结果。
“你这匹马啊，也要学着被人家管一管。人家管你，这是爱你，不是害你。”这位算命先生点点头，“你要是太奔放了，那反而不好了。其实啊，男人要去奔放，那就放在事业上啊，工作上啊，何必非要在家里？整天只会在家里发号施令的男人，我看啊，也成功不到哪里去。”
“哇，老先生，我真是爱死你了。”突然，美丽一激动，竟然就抱住这算命先生，硬是在人家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飞吻。
这老先生完全愣住了，脸上挂着美丽留下的口水，半天没回过神来。
“美丽，你也做得太过分了吧？”我皱起了眉头。
“人家说的没错，我有什么过分的？反倒是你，哼，就是不会给自己正确定位，老想犯上作乱。”美丽抱着双臂，说道。
“我犯上作乱？”我呆住了。
有没有搞错，我是父亲你是女儿，是你犯上作乱的好不好啊？即便你不是我女儿，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阳刚阴柔，也是我说了算啊！
“我对你那妹妹没兴趣。”我索性丢出话去，“我管她是龙是蛇，反正，我不吃她这一套，她爱找哪个男的就找哪个男的，爷爷我也不稀罕。”
“哼！”美丽生气地扭过了脸去。
我索性不问姻缘的事情了，就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就和美丽一起走了出去。
这算命，本来给出的结果就是似是而非的，说得太清楚，反而不准了。
我本打算给这先生一百元的，但美丽却非要多给一百，也不知道是何居心。刚才，她不是不相信这个吗，为什么现在又相信了呢？
女人啊，真是一时一变，没一个准心思啊616161616161
第86章 手戴佛珠的医生
算完命之后，我和美丽两人就离开这家算命馆，到处游荡了起来。
说实话，这一带远远没有江南市区内那么繁华和热闹，唯一的一条商业街也就那么长，从头走到尾也不过十分钟时间。
美丽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一些小东西，也没多少钱，不过，看上去她倒是挺开心的。
我看着笑容满面的她，心里却还在起伏着。
那算命的说我和美丽之间的关系，说得可真是对啊，他怎么就能知道我和她有一段露水姻缘呢？不会是瞎蒙的吧？嗯，一定是这样，见到你们一男一女，那必定有奸情啊！
可是，他后来所说的那些东西，真的很恐怖啊！
难道，美丽真的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们注定不能走在一起，走在一起就会相克相冲？这东西，也能在八字里体现出来吗？
“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啊？”美丽忽然问道。
“没，没什么。”我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哼，你这家伙，真是不安份，竟然把自己女儿的八字拿来和自己合婚，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她说。
“是，是。”我不敢看她了，低下了头。
也是啊，我是有病，我是有精神病，我真该去看看医生了。
可是，我自己不就是心理咨询师吗？这种乱*伦情结，怎么偏偏出现在我身上呢？不，我还是要端正心态，美丽她就是我的女儿，不用做亲子鉴定就可以肯定了，我还东想西想什么呢？
“你呀，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美丽如批评一个小孩子一样，说道，“你要是真有恋女情结，那还是找我妹妹好了，她和你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你们啊，刚好可以配成一对。”
“那也不行啊。”我说，“虽然我和你那同母异父的妹妹没有血缘关系，可她毕竟也是你妹妹啊，说起来，她也算是跟我的女儿一样啊。这种亲上加亲，还是，还是不要的为好。”
“那就随你便，但我觉得她人确实不错，就是脾气烈了点，你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美丽说道。
奇怪，她怎么这么热心给自己的这妹妹当红娘啊？可这么一来，你妹妹不就变成了你的后妈吗？那你呢，我女儿，那不成了我大姨吗？我成了你的妹夫？天啊，这都什么辈分啊！不妥，不妥啊！
我没见过美丽的那个妹妹，就算见过，我也没兴趣。假如美丽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只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那些毫无相干的女性的身上，比如李珊珊。
李珊珊？算了吧，这女人我可搞不定，我还是再去相亲一个吧，‘
对了，那电视台的造型师小范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他的远房表妹吗？我何不给小范打个电话问问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会儿一个念头，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我也35了，就像系主任说的那样，我是该找个老婆，把心收住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不结婚，人家就该说三道四的了。
我们两人一起回到了江南市。
我把美丽送回了家，却又匆匆地要出门去。
“爸，你干嘛呀？要出门？”她看到我怀里揣着包，问道。
“哦，我，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学校一下。”
“我不是都给你请假了吗？这时候，你还要去学校？”美丽就好像一个警察盘问犯人一样，用那锐利的目光看着我。
她可真是一个管家婆啊，以后谁做了她的老公，那男人不是会被她管得死死的？别说是想有外遇了，就是有外遇的念头，恐怕都被这娘们给发现了。
“那个，我去学校拿一点资料。”我还是撒了个谎。
“那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我可是做了你的饭了。别太迟回来啊。”她转过头，就关上了门。
她说这话的口气，俨然就是我的妻子一样，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女儿该说的话。
我看着那扇门，愣了一下，但还是走出了门。
出门后，我就打上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要去的那个地方。
这里，就是本地一家三甲医院下设的医学鉴定中心。没想到，来这里做鉴定的人还真不少，竟然还要等着电脑排号等待才可以。
我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环顾周围，却见到一张张充满迷惑的脸。
难道，真有这么多人对自己的儿女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产生了怀疑？
这一刻，我只感觉现代社会中的人与人之间，真的是很缺乏信任，甚至对于自己的伴侣与骨肉，也产生了怀疑。
可是，这责任难道不是在我们这些社会工作者的身上吗？
我想到了自己在电视台所说的话，性解放，性自由，性开放，这些词语，都在鼓动着无数的男女放任自己最原始的行为。尤其是有家庭的男女，背着另一半在外面暧昧胡来，结下了果实，造成了多少的人间悲剧啊！
邪淫啊，这果报竟然是如此的猛烈。要不是我当初与柳姐姐做了那事情，也许，今天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恶果啊！
想到这，我叹了口气。
“秦副教授，怎么，你也来这里了？”这时候，有人开口说话了。
我一愣，抬起头，看到这个人，却大吃了一惊。
这个戴着大号框架眼镜，慈眉善目，手腕上还戴着一串佛珠的医生，叫易诚善，就是这医院男科的主任，医学院教授，高级医生。
我与易医生是在一次节目录制的时候遇到的，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次，黄世仁特意请了我们两人过来，一起做节目。我和这位易医生曾就关于婚外性的问题展开了讨论，当时，我是侃侃而言，无非是鼓吹婚外性可以有，只要不破坏家庭就行。但这位易医生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只要动了邪念，就会破坏家庭，所以婚外性或者婚外情都不可取，精神出轨也是出轨”，就不再说了。
当时，我觉得这个人很迂腐，这观念应该是几个世纪前的产物啊？你放眼世界，谁家里没有个情人啊，婚外性*行为，一夜*情、嫖*妓什么的，有什么新鲜的啊？而且，你反对婚外性也就算了，这婚外的精神出轨，你还管得着啊？
我一直以为：一个人在精神上可以是完全自由的，你想什么，这谁管得着啊？至于还要自己给自己加一条锁链吗？你爱谁都可以，还管它呢。
可是，这位易医生却很固执地认为精神出轨就是出轨，与身体出轨没什么两样。
我当时有点不高兴，可一看到他竟然手上戴着一串佛珠，我突然又想笑了。
不会吧，您是医生啊，是唯物主义者，怎么会信佛，还戴着佛珠啊？
我有点明白了，怪不得这位医生的观念如此落伍，敢情这家伙是个信徒啊？只有信徒才会固守一些陈旧的观念，难怪。
不过，虽然对这易医生有点不屑，但他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道为什么，他比其他人都来得淡定许多，不急不躁，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一样，安如泰山。他的这份淡定与从容，确实是世间少有。
“易医生，你好。”我站起身来，朝易医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
他是左手戴着佛珠，我却故意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这动作多少有点别扭，我只是想摸一摸，他的这左手是否会带着一点佛气。不过，握上之后，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还记得我啊？”他笑了。
“你也记得我啊。”我也回之一笑，“上次我们在那节目碰面，聊得也还不错呢。”
其实，那次我根本没和他多聊，我这是有意套近乎才这么说的。
但他似乎也不计较，而是淡淡一笑，“你是来做亲子鉴定的？”
“不，不是。”我摇摇头，“我是，我是跟着一个朋友来的。”
我当然不能承认我是自己来做亲子鉴定的，那多丢人啊，虽然我的包里就放着一根头发，美丽那天晚上掉落在床上的头发。
“你的朋友？”这位易医生看了看四周，“能带着朋友一起来的，可不多啊。”
我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是啊，我那朋友对我比较信任。”
“既然是你的朋友，现在轮到他的号了吗？”他问道。
“没有，还没排到。”我抬起头看了看电脑指示牌，我前面还有三十几个人，按这进度，我估计要排到下午了。
这时候，我的肚子都有点咕咕叫了，可又不敢离开。
“你好像比较着急，有事情吗？”易医生问道。
“没有，没有，不急，不急。”我苦笑道。
“要是着急的话，我可以给你那朋友做一下鉴定，你就让他带着需要做鉴定的家属一起过来吧。”他很热情地说道。
我感到很意外，“那，那你是说，我可以提前了？”
“对。”他点点头。
我真是吃惊了，没想到，这易医生竟然会给我开后门？可是，我又没给他塞红包，他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来帮我呢？
在我的印象里，所有医生都是拿了红包才做事的。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主动？难道，他是想让我给他红包，可他没好意思说出来，所以就故意这样提示我？
我承认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这社会上，有几个真正的君子？无利不起早，这易医生既然是做这行的，当然也想多拿点外快了。
想到这，我心领神会地凑到易医生身边，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总共有二十张，就塞给了易医生。
“你这是做什么？”他一愣。
“易医生，这点钱你别嫌少。”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在偷看，也没有监控探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做医生的也不容易，这事情你只要替我保密就可以了。”
他看了一下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是你自己来做鉴定的，对吗？”
这时候，我也无须伪装了。他拿了我的钱，当然要为我保密了，我还怕啥？
“对。”我点点头。
“那你让那个和你一起来做鉴定的家属过来吧。”他说。
哇，果然有钱好办事。我这钱一塞，我们这位信佛的易医生也一切放开，看来，信佛之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这个嘛，我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我捏了捏鼻子，“没别人。”
“没别人，那你和谁比对亲子关系啊？”他皱了皱眉头。
“哦，我有这个呢。”我从包里拿出那个装着头发的塑料袋616161616161
第87章 活着就好
“头发？”易医生看到我塑料袋里的那根头发，愣了一下，“你就拿着这东西过来？”
“是啊，这可以了吗？”我说。
“可以是可以，不过，最好还是让本人过来一起比对为好。”他说，“这样会更准确一些。”
“不了，她也来不了，我这是偷偷从她身上拿到的。”我的喉结动了一下，脸却有点微红，“是我女儿，我不敢带她过来。”
“你女儿？”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那镜片后面的眼睛稍微亮了一下，也许，那是我自己的错觉。
“是啊，这么说，是，是我的私生女。”我说，“我不敢，不敢带她来。”
“哦，我知道了。”易医生点点头，“那好吧，你就跟我过来吧。不过，这钱我可不能收。”
说着，他又把钱塞回到我的手里。
“啊？”这下，我愣住了。
“我是看我们有缘，所以给你行个方便，又见你神色匆匆，必定心中有事，故而帮你。”他很正色地说道，“我要是拿了你的钱，将来就要还你一个债。”
“还债？”我摆摆手，“不用还，不用还的。”
“我说的不是那种债，而是因果之债。”他却很认真地说道。
“因果之债？”
“是的。”他点点头，“有因就有果，前债不还，后必还之。生前不还，来世也要还。”
来世？我可不相信什么来世。
“来吧。”他朝我晃了晃头，示意我跟他进去。
我跟着他走进了一个诊室，他很认真地把我手里的塑料袋接了下来，并拿出一张表格给我。
“这是？”我问道。
“这是登记表，你把你自己的情况，还有你女儿的情况登记下来。这是我们的程序，当然，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啊？还，还要登记啊？”我一愣，说实话，我不希望把自己和美丽的姓名都登记在上面。
“当然，一切按程序做。”他点了点头，“我们世间的所有事情，都要按部就班地进行，一点都不能着急。”
突然，我觉得这句话似乎是在暗示我什么。
“急了，就要犯错。”他却继续说道，“所谓事缓则圆，欲速不达，就是说有些事情，你着急也没用，反而会产生负面效果。还是循序渐进，一点点地发展为好。”
“有些事情？”我又是一愣。
“就比如缘分啊。”他也开始在一台电脑上做起了记录，“缘分这事情，你急也没用。是你的缘分，自然而然就会到来，不是你的，你就是想破了头也是枉然。所以，随缘吧。”
忽然，我觉得他就好像是上天派来的一个使者一样，给我传递某种信息，帮我解除心中所有的困惑。
我在登记表上写下了我和美丽的一些基本信息，但在填写美丽的联系方式时候，我犹豫了一下。
“那个，可以不用填的。”易医生看出了我的窘迫，“留下你自己的就好了，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过来的。”
“哦，好。”我把填好的表格递给了他。
他拿过来，看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也没说话，心里却扑通乱跳了起来。
在把表格和那塑料袋递给他的时候，我仿佛把自己的人生命运灰交给了他。
是的，我确实是交出了自己的人生命运，一个关乎我未来幸福的抉择。
“你女儿已经十八岁了？”他抬起头，可看上去并没有很惊讶。
我想起了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女医生，当我说美丽是我女儿的时候，她嘴巴张着老大。可是，这位易医生却一点也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实在是太淡定了。
“是，是的，我，我很早就生下她了。”我说。
“哦。”他也没说什么，既没有问这孩子的妈妈是谁，也没有问你现在结婚了没有。
“报告要过几天才会出来。”他转过头，只把侧面对着我，“等下你去交一下鉴定费的钱，这是缴费单。等报告出来，我会通知你的，请耐心等待。”
“哦，好的。”我接过缴费单，点了点头。
他快速地在电脑上录入完我的资料，转过头，看到我，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了？”他问道。
“没，没什么。”我捏了捏鼻子。
“是不是有点担心结果啊？”他很淡定地说道，“来我们这里的人，每个人都会担心结果，有的人希望结果是这样，有的人希望是那样。这就跟我们人生一样，每个路口都要选择。”
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有哲理，这让我不由地对这位信佛的医生有了一点莫名的膜拜之情。
“要是，要是结果不理想呢？”我问。
“那也只有接受，对吗？”他朝我一笑，“其实，你可以想开一点，这总比你拿一张癌细胞切片报告单好吧？”
“啊？”我的心头突然一震。
是啊，要是我今天要拿的是癌细胞切片报告单，看到是一个不好的结果，那我会有什么反应？如果，这个报告单不是关于我的，而是关于美丽的，那我又会怎么想啊？
“人啊，活着就好了。”易医生淡淡地说道，“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重要，对吗？”
“是，是。”我使劲地点着头，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副伤心的画面。
在病床上，美丽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目光无神。她的嘴角紧闭着，愣愣地看着我。
“爸爸，我要走了，你要多保重啊！到了那里，我还会想你的。”想象中的她，弱弱地说出了这番话来。
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宁可自己先走了，也不能看到这样的一幕。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的凄凉！
是啊，我又何必在意美丽是不是我的女儿呢？只要她还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着，这比什么都好啊。
“知足才能常乐，不要想太多，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为好。”易医生道，“好了，你可以先走了。”
“谢谢，谢谢易医生。”我几乎是擦去眼角的泪痕，说道。
他似乎也看到我落泪了，但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上前安抚我，只是朝我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强烈的气场。是的，这就是他身上蕴藏的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他虽然只是一个凡人，但他的思想却很强大。
我交完钱就离开了这个鉴定中心，出门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是欢乐的。
是啊，活着就好啊！其实，美丽与我是什么关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只要她还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我就是自己心里难过一点，又有什么呢？更何况，我还可能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有什么比得过一个做父亲的那种快乐呢？
想到这，我释怀地笑了。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与神同在，心里那狭隘的私欲也似乎荡然无存了。
我回到了家，却已经错过了午餐的时间。
美丽出去了，她已经做好了饭菜，还留下了字条，说自己也去学校了，让我把她留下来的饭菜一定都要热一下再吃，要不然就会对我的肠胃不好。
看到这张字条上那秀丽的字迹，我笑了。
美丽可真关心我啊，有这样一个女儿，这就是我的幸福啊，我竟然还想其他的东西？哎，知足吧。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好愚蠢啊，我为什么要花钱去做这亲子鉴定呢？就因为我喜欢上她？哎，秦寿，你也不想想，就算人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么大一把年纪，却要人家这十七八岁的小闺女嫁给你，你这不是耽误人家吗？人家有大把的机会找到比你更年轻，更有钱，对她更好的男孩子，怎么会找你这大叔呢？你还是快醒醒吧。
我匆匆地把饭菜吃完，又很勤快地把饭碗都洗干净了，这是美丽经常在我耳边唠叨的事情，她让我一定要勤快一点，自己吃的饭碗，穿的衣服，要及时清洗，不要拖延。以前，我就不爱听这话，觉得既然我给你钱，养你在家里，你就应该帮我做，为什么还要我亲自做呢？
不知不觉之中，我竟然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了一个小保姆。
我又做完了一些家务活，终于轻松了下来，忽然就想到要给那个范造型师打个电话。这时候，不是电视台最忙碌的时候，他一定会接我的电话的。
于是，我就打了一个电话。果然，对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你好，哪位？”他似乎没把我的手机号码存起来，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心里有点不大高兴，好歹我也是副教授啊，你怎么不记下我的手机号码呢？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不过，我马上就想起了算命先生说的那些话。
对，我不能发脾气，我要镇定，我不是野马，我是一匹有教养的好马。
“范师傅，你好，我是秦寿。”我对他用了“师傅”这个尊称。
“禽兽？”对方一愣。
“哦，就是江南大学哲学系的秦副教授啊。”我说，“你忘了啊？”
“哦，是你啊。”他终于想起来了，“哎呀，真不好意思啊，秦教授啊，你看看我，这记性。”
一个人想不起另一个人，这不是记忆不好，而是重视程度不够。
我也没有计较，毕竟，我是副教授，就要有点雅量，怎么能计较这些呢？
“你找我有事吗？”他终于转到正题上了616161616161
第88章 又吵了一架
“那个，是这样的。”我清了清嗓子，“上次，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对，就是你那个远房表妹吗？”
“哦，是啊，呵呵。”电话那头的小范笑了，笑得有点阴阳怪气的，“你看看我，这记性。”
你就别这记性那记性了，直说吧，你要不要给我介绍一个？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根弦出了问题，善于泡妞的我，竟然破天荒主动找人给我介绍对象。
难道，是因为我想尽快从对美丽的畸恋中摆脱出来吗？
本来，在亲子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我是不合适现在就急于找对象的。这，感觉有点脚踩两条船，不是吗？
可是，我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这次的鉴定结论并不是我所期待的。
此外，我现在反而期待另一种结果了。也许，美丽做我女儿更好。做夫妻的，万一将来吵架了，互相看不惯对方，那可怎么办啊？难道，还要离婚吗？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你得不到的时候，你就想着要得到，可是，得到了你又担心会失去。哎，纠结啊！
“没问题啊，什么时候我把我那表妹约出来，让你们两个见见面吧。”他说，“哦，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谈得成谈不成啊。”
“那是当然了，一切随缘吧。”我回道，“那行，那我就等你的电话吧。”
“好嘞，秦哥，我这表妹人不错，真的很不错，你可要好好把握啊。好了，不说了，我要干活了，白白！”他挂断了电话。
“好。”我愣愣地站在这里。
真是的，我怎么连他表妹叫什么名字都没问一句呢？而他怎么也不提及呢？
可是，我转念一想，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反正到时候见了面不就好了吗？这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但我打完了这个电话，心里忽然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我的心里还是有美丽的，虽然我无数次说服自己：不要惦记她了，不要惦记她了！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和她能走在一起的情景。哎，难道，上辈子我欠了她的吗？老天爷，你非要这样一次一次地折磨我？
想到这，我刚才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到了傍晚，美丽终于回来了。
看到她，我却好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人，把目光移开了去。
可是她那犀利的目光，还是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毛。
“爸，你今天去学校了吗？”她终于开口问道。
“哦，没有去，去朋友那里了。”我说。
“没去？”美丽一愣，“你不是说要拿什么材料吗？”
“明天再去吧，反正也不急，临时有个朋友来了个电话，我就和他出去吃了顿饭。”我说。
“吃饭？”美丽看了一下餐桌上的饭菜，“那你吃完饭，还要回家再吃吗？”
我看到高压锅里，那原本是整整齐齐的饭被我给舀走了一大片，那是我吃掉的。
“哦，我，我们在外头吃的东西不够饱，我就回来又吃了一些。”我尴尬地说道，脸都红了起来。
“你最近胃口渐长啊？”美丽带着怀疑与嘲讽的口气说道，“你和哪个朋友出去吃饭，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有必要告诉你这么多吗？我真想对她这么说，但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当然是男的，我哪里来的女朋友，不，应该说是异性朋友啊。”我说。
“怎么没有？那个小猫咪不是吗？哦，还有那天晚上的那个女的。”她说。
“那天晚上的那个女的？”我一愣，“谁啊？”
“就是我在电梯上看到的一个女的，她当时头发还半遮着脸呢，我都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美丽说，“她个头和我差不多，好像这身材也不错啊。”
我终于明白她所说的那个女的是谁了，那个女的就是李莉，是我在酒吧里遇到，并和我一夜*情的那个19岁的小女孩。
“那女的长得怎么样？可惜，我当时没看清楚她的脸，她很漂亮吗？”美丽问道。
“不，不漂亮。”我说。
“不会吧，不漂亮的女人你也喜欢？”美丽皱了皱眉头，“你们男人啊，真是饥不择食啊。”
我的心头一凉，看来，那天美丽并没有看清楚李莉的长相，因为李莉当时是低着头，而且头发半遮住脸的，她们两人只是彼此擦身而过而已。可是，美丽到现在却还记得我那天晚上带了一个女人回家的事情，哎，她可真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处处留情的采花贼了啊。
“这事情你就别提了。好吧，我承认，那天我是喝多了。”事到如今，我也承认了，“我也不认识那女的，我们就是酒吧里见了一面，大家都喝多了，所以616161616161”
我偷眼看了一下美丽，她双臂交叉，冷冷地看着我。
“这，我，我那不是喝多了吗？再说，我也是个单身汉，那，那方面总是需要的啊。”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干吗不去找那个娃娃去解决需要啊？”她的话冰冷无比。
“那，那娃娃跟真人能一样吗？完全不同的感觉。”
“那你就该去找一个正式的女朋友。”她很严肃地说道，“你知道吗？你这种生活状态再持续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得了病，甚至，会因为好色而引来灾祸！”
“啊？”我抬起头，看到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吓得我把头又低了下去。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吗？你知道她是不是有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她就如连珠炮一样地爆发了，“如果她是个骗子，小偷，早就把你的东西都给骗走了，偷走了。即便她不是骗子，要是她老公或者男朋友知道你上了她，说不定就会把冲到这里，把你给砍了，跺了，连那玩意儿都给割了！”
我吐了吐舌头，说道：“她没有男朋友的，她跟我说的。”
“她说的话，你都会相信？”美丽气鼓鼓地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想找女朋友，那就去找啊，光明正大地去找啊，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那不是过去吗？我，我现在已经不做这事了啊，你，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羞愧地低下了头，“是我不好，今天我遇到的那个朋友，也说我是犯了邪淫。哎，邪淫啊，害人不浅啊！”
“你知道就好，你这朋友还不错，还会跟你这么说出来，这样的朋友才值得你交往的。”美丽点点头，“你那个什么狐朋狗友的黄编导，我看，你就不要跟他多来往了。跟他这样的损友在一起，你只会和他一起堕落。”
“可，我们毕竟是朋友啊。”
“朋友也可以断掉的！”美丽很严肃地说道，“真正的朋友，是不会拉你下水的。他要嫖*妓，他要一夜*情，那是他的事情，但是，不该拉你去啊？”
“那不是人家没有拉吗？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好。”我就好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说道。
我也不知道美丽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竟然把我过去的事情都给抖搂出来了？
“我看啊，你还是要找个女朋友好好管管你。”美丽双臂交叉在胸前，说道，“以后呢，你就别做那事情了，这种事情不好的，会有报应的。”
“好，我保证，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我点点头。
“以后，不许你嫖*妓，不许一夜*情，哦，那个娃娃也给扔了吧。”她撅起嘴，说道。
“什么？林小玲，林小玲也要丢了？”我呆住了，“不，不行啊。”
林小玲这个实体娃娃，可是陪伴我了这么久的“伴侣”啊。没有它，我又是如何度过那一个个孤独难熬的漫漫长夜啊？相处这么久的时间，我甚至对这不说话的娃娃都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它几乎都成了我的情人。可是，美丽竟要我把自己的这个“情人”丢掉？这也太残忍了吧？
“你必须丢掉！”美丽的嘴角紧绷着，“你要想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就要回归正途。好好工作，好好找一个女朋友，以后结婚生子。你以前的那些东西都要统统丢掉，所有的坏毛病都必须要一个一个改正！”
“为什么？”我终于沉不住气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什么可为什么的？”美丽也不退让，“那个算命先生的话你没听明白吗？你应该洗心革面，开始改变你现在的生活了！要不然，我担心你就连老婆都娶不到！”
“我娶不到就娶不到，不要你来管！”我被激怒了，“你管好自己就好了！”
她的瞳孔睁得老大，嘴唇咬得紧紧的。
突然，她转过头，就朝着门外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怒火也随着那一扇门的关上，而落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又对她发火了？这次，发火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我的肩膀垂了下来，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半天都没回过劲来。
本来，我和美丽还是相处得好好的，可是，我怎么说着说着，就和她吵起来了？
我抬起头，突然想起那算命先生所说的话。
果然，我和美丽的生辰八字是天冲地克，这才没几天，就又和她吵起来了？自从我们认识到如今，吵了多少次的架啊？难道，我和她的八字真的不合吗？
现在的我，反而巴望着那鉴定报告的结论是：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如果她是我女儿的话，就算八字再相克，我也不会离开她，因为我是她的父亲。只是可能我们不适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等到她嫁人了，她就住到她丈夫那里去，我也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可就算她离开了，我会不会还在心里暗自想着她呢？
可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呢？那可就麻烦了。我总不能把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留在家里吧？那又算是什么呢？
除非，她成为我的女朋友？可是，我们吵了这么多次架，她要真成了我女朋友，那，我能保证以后我和她还会走下去吗？我们的未来，会有幸福吗？
这一刻，我感到了迷茫，深深的迷茫。
可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616161616161
第89章 只看左边，不看右边
我接起了电话，却发现是电视台的造型师小范打来的电话。
“是秦教授吗？我是小范啊。”电话里的小范显得有点小兴奋。
“哦，是你啊。”我反而变得很淡定了，也许，是变得无所谓了吧？
当一个人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之后，他就变得对其他的一切都不那么关心了，我现在，就是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秦教授，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呃？什么事？”我一愣。
“就是相亲的事情啊，我已经约了我那远房表妹，今天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出来吃个饭，你和她也见个面，可好啊？”
我没想到他的效率是如此之高，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晚上有空，在哪里啊？”我说。
“你来定吧，我们都可以。”他倒是很客气。
“那，就海棠阁吧。”我想也没多想，说道。
虽然我知道那里的菜很贵，上次约电视台的那个女主持人张雪儿也花了我不少银子，但我现在似乎对钱已经无所谓了。
“那好啊，晚上六点，我和她一起过去，咱们到时候见啊，白白。”小范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脑子却还是处于一种不太清醒的状态。
我真要去赴约吗？美丽赌气离开，我应该把她叫回来才是啊？这时候，我怎么只管着自己去相亲呢？
可是，我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说道：你有病吗？你还是自己想找虐吗？别想这女人了，还是赶快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女人结婚吧。结了婚，你的思想就正常了。
也对，我现在的思想是有点不大对劲了，对一个疑似自己亲生女儿的小女孩竟然动了心思，罪过啊！好吧，去相亲吧，要是看得顺眼，那就随便找一个吧。
现在的我，开始有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想法。
以前的我是个风流浪子，游荡在情感与色*欲之中。现在的我，却有点心灰意冷，只想赶快收住心，找个女人把自己“嫁”出去算了，管她是谁呢。
我准时到了海棠阁，安静地坐在这家餐厅里。
我穿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还特意到家附近的一家理发店做了个头发，刮干净了胡须，擦亮了皮鞋，这才磨磨蹭蹭地出去。
走在街上的我，有点像行尸走肉，虽然知道自己这次是要去做什么，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另一个人。
那个人，当然就是我的女儿美丽。
美丽她去哪里了？她会不会有危险啊？她会不会永远都不会回来找我啊？
按说，我跟她的吵架也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啊？为什么她火气会这么大呢？这女人，她真的是和我相克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又是小范来的电话。
我接起了电话。
“秦教授，你在哪里啊？”小范问道。
“哦，就在最里头的一个位置，靠近街边窗户的。”我看了一下身边，我旁边的那个位子是空荡荡的。
是的，我再次坐在了上次的那个位子，而我所看到的隔壁这位子曾经属于美丽的。那天，她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和另一个女人在这里相亲。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出现了。
“好，我们这就过来。“
放下电话后，我茫然地环顾着这餐厅。
此时的海棠阁餐厅里，还没有几个人，有点空落落的，一如我现在的心思一样。我又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正在赶往他们下一个的目标地。
我很努力地想在这些人的里面搜索到美丽，可是，这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当一个人离开你的时候，你总希望突然会在哪里邂逅到她。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邂逅，更没有那么多的奇妙缘分，一切，都只是擦肩而过。
“秦教授，你在这里啊？”小范的声音，把我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我抬起头，却见到红光满面的他，穿着一件很时髦的休闲服，伸出那细嫩得如同女孩子的手，朝我握了过来
我只得伸出手握了握，又笑了笑，却发现他身边并没有别人，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我表妹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她在路上堵车了，可能会迟一点到。”小范就在我对面坐下了，兴奋地说道，“秦教授，你等了很久吧？”
“还好啊。”我一看餐厅里的那个钟，“也就十分钟，不算太久。”
我一般都比较准时准点，既不早到，也不迟到。不过，华夏国的大多数人都习惯迟到，迟到个半小时也是家常便饭了。
“对了，你那表妹叫什么名字啊？”我问。
“哦，她叫616161616161”小范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呀，是我表妹来的，她应该也到了吧？”
他接起了电话，“哦，表妹啊，我们已经到了，在最里头，靠街边窗户的。我把手举着呢，你朝这边过来吧。”
一边说，他一边举起了手。
我皱了皱眉，心说：至于嘛，这又不是在车站里接人，你手举那么高干嘛呀？
我又觉得紧张，索性就把头转了过去，看向窗外。
窗外的行人车辆此时都在忙碌地穿来穿去，此时是下班的高峰期，堵车是家常便饭。我本以为小范的这位表妹会被耽搁一阵时间，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根本不需要等待。
可是，我却在等待着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也许，等待我的，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此时，除了等待，我还能做什么呢？
人生之中，总有的时候，人们需要等待，没有别的选择。
“表妹，来，快坐下。”小范的声音把我又拉回到了现实。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披着一头秀发的女子坐在了他身边。不过，她的头发太长，掩住了大半张脸。
“表妹，这位是我们的秦大教授。秦教授，这是我的表妹李莉。”
“李莉？”听到这名字，我愣住了。
那女子也把脸转了过来。
当我们两人对视的时候，彼此都惊讶了。
天啊，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这个和我相亲的女子，竟然就是那天晚上与我一夜*情的李莉？
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我们两人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两个认识啊？”小范吃惊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李莉。
“不，不认识。”我摇摇头。
李莉则抿着嘴，低下了头。
邂逅，这世界上真的有邂逅发生啊！我本希望自己能邂逅到美丽，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邂逅到另一个女子，另一个与我也有过一夜*情缘的女子——李莉。
哎，想邂逅的人邂逅不到，没有期待的人却偏偏遇到，这世界，真是捉弄人啊。
“我表妹现在在一家公司做销售。”小范说，“她今年才19岁，不过，能力比较强，一个月赚大几千呢。表妹，是不？”
“还好吧。”李莉的声音很低。
“哦，表妹，还有秦教授，你们既然见了面，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点事情。”小范站起身来。
我一愣，“呀，你怎么就要走啊？“
“我不走，还在这里给你们当电灯泡啊？”小范道，“你们就自己谈着，我也有事情要先走。”
“这时候还有什么事情啊？吃个饭再走吧。”我说。
此时的我有点尴尬，一对一面对曾经与自己上过床的李莉，我甚至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你可以想象，在一部小说里，当一个浪荡公子发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一个与自己有过露水情缘的一夜*情人，他是什么心态？他的心态，就是我现在的心态。
我只觉得这就是我的报应，该着就是躲不开。
“有事情了，私事。”小范朝我眨了眨眼，“你们享受二人世界，我当然也不能一个人落单，对不对？”
我明白了，他是去找自己的那男朋友去了。可我也不好说破，这是他的**，他表妹未必会知道他是男同。
“那好吧。”我点点头。
“白白。”他朝我们两个摆了摆手，就乐滋滋地走了。
看得出来，现在的他很幸福。
有了伴的人总是幸福的，尤其是这个伴侣还是自己喜欢的，这种感觉总是很美妙。
现在，只剩下我和李莉两个人在这里了。
我们坐在斜对角上，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气氛有点沉闷，让我都感到有点窒息。
“那，那个。”我终于打破了沉默，“这，这么巧啊，又见面了啊？这，这世界真小啊。”
“是啊。”她还是没有抬头，声音很低。
“那，那个，你，你要点什么菜？”我把菜单递了过去。
“都行。”她说。
这女子很随和啊，怎么跟那天晚上她在床上的激情表现完全不同呢？
我终于相信了：女人都是会伪装的，她们总会有两面，让你无法捉摸，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她们，哪一面却只是伪装出来的？
想起来，美丽反而会更真实一点，她说话虽然很直接，甚至有点尖刻，但她并不伪装，很率真。
“你，你还是点一点吧。”我尴尬地搓了搓手，“只看左边，不看右边。”
“什么？”她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她的左边。
“哦，我是说，你只要看菜单的左边就好了。”我的喉结动了一下，说道。
这句话，是美丽跟我说过的。
她对我说：要是一个男人很爱一个女人的话，他让女人点菜的时候，只会看菜单的左边，也就是菜品的名称，绝对不会去看菜单的右边，也就是菜价。这是一个女人判断这个男人爱不爱自己的表现。
说实话，要是坐在我对面的是美丽，我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来。可是，与另一个女人出来相亲，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欺骗对方。
难道，我真的会不在乎菜单的右边吗？不，我肯定在乎。
只看左边，不看右边的特权只能属于一个女人，那，就是我的美丽，不会再有别人了61616161616161
第90章 再续前缘
李莉很认真地看着菜单，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点好了菜，交给了我。
“就这些？”我看到她只点了几样家常菜，就是一愣，“你也不多点一些吗？”
“不用了。”她笑了。
今天的她打扮得比那天晚上还漂亮，但穿的衣服则朴素了许多。她确实不属于美女的那一种，不过，稍事打扮一下，看上去也挺不错，属于可以对得起观众的那种类型。
不过，我一想到自己已经和她那个过了，我还是感觉有点别扭。
“服务员。”我只得把那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可能是觉得有点亏待对方，我还多加了一道油焖大虾。
“李小姐。”点完菜后，我清了清嗓子，“没想到这么巧又碰到你了。对了，小范他是你的远房表哥吗？”
我这是明知故问，可是，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是，是啊。”她点点头，“好，好远的亲戚了。”
“哦。”我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现在在什么单位上班啊？”
“这个嘛。”她低下头，“是，是一家卖成人用品的公司。”
“啊？成人用品？”我一愣，“是哪一家啊？”
“浅黄色成人用品公司，你听说过吗？”她说。
“啊，这么巧啊！”我顿时来了劲头，“你们老板不是廖东升吗？哈哈，真是巧了，太巧了！”
“啊？”李莉一愣，“你认识他啊？”
“我太认识他了，实不相瞒，我还是你们公司的产品代言人呢。”我骄傲地说道。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他们公司的产品代言人，廖东升只是私底下请我帮他为自己的产品说几句话，还给了我一些钱和东西作为答谢，那个林小玲就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可我和他，和浅黄色公司之间根本就没有签订任何的代言广告的合同，当然，不签订合同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我可不想被这家伙给套进去了。
“是吗？真，真是太巧了。”李莉道，“对了，你在什么单位上班啊？我表哥说你是在大学当教授，对吗？”
“嗯，我就在本地的江南大学，我们这里，像样的大学就这一家。”我也打开了话匣子，“我是哲学系的，研究心理学的。”
“心理学？”李莉点点头，“哇，那好厉害啊！”
“还好吧。”被人恭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我也笑了，“研究人的心理，这门学问可是很深奥的，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学会。”
“嗯，那你真是很厉害啊。”李莉低下了头，“我跟你比，真是差好远啊。”
“也不会啊，做销售的也是能说会道啊，可为什么你看上去有点害羞呢？”我说。
“会吗？”她抬起头，那张不算很漂亮的脸上洋溢出了青春的笑容，“其实，我在工作的时候，也是很能说的，我会和顾客说很久，都是关于产品的，甚至，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啰嗦了。”
“工作的时候能说会道，这是好事啊。”
“可我还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我们同事说我这个人就跟蛇一样。”她笑了。
“蛇？这比喻，也太不恰当了吧？”
“就是绕来绕去，而且还带毒的意思，有时候我跟同事们说话，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就得罪了她们。”李莉也放下了，“他们说我的话很尖刻，真的就跟毒蛇一样，可是，我觉得自己也不会啊？”
“是吗？”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李莉。
也许是我对这个女人了解的时间太短吧，虽然我们已经上过了床，但对彼此的了解程度，还不如对一个普通的朋友多。
女人总有两面，看来，刚才李莉的矜持与害羞，都是装出来的。真实的她，其实可能真的就跟美丽一样，很能说话，而且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留情。
哎，我怎么又想到美丽了，真是不该啊！
“对了，你女儿今天没和你一起出来吗？”突然，她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有点尴尬了。我正在想着美丽，可你怎么就提到她了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她，她有事情。那当然只能是我一个人出来了，这相亲的事情，还带个女儿在身边做什么？”我笑了。
“哦，也是啊。”李莉点点头，“你女儿长得真漂亮，可我总觉得自己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她。真的，很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了。”
“是吗？”我笑了，“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感觉，没什么，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
“心理现象？”
“对啊，我们这一辈子都要接触很多的人，比如在大街上，广场上，人群中。”我指着窗外，“但你与某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你会记住这个人的面容，并把这面容记在心里。当然，你不是有意识的，而是下意识的，可这面容就会永久储存在你的记忆里。所以，当你再次见到与你记忆里所储存的那面容相似的人，你就以为以前曾经见过她，很正常。”
“是啊。”她点了点头，“还是你们这做教授的比我们知道的多啊。那，你是不是也想找一个文凭和学历高，见多识广的妻子呢？”
我一愣。没想到，李莉会说得如此单刀直入？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啊？哦，不，我明白了，我和她不是第一次，我们的第一次都已经彼此单刀直入，真刀真枪地来了一场男女之间的厮杀，怪不得她会如此直截了当啊？
我又想到了美丽，是的，她现在对我说话的口气也是那么的直截了当，非常随便。想必，这个李莉因为也和我上了床，当然也变得那么随便了吧？女人啊，都一样。
好吧，既然你这么干脆，那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想到这，我微微一笑，说道：“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其实并不计较对方是什么文凭，真的。我更看重的，是双方之间的那种感觉。”
“感觉？你，你还是相信感觉这东西啊？”
“是啊。”我点点头，“感觉这东西，是无法制造出来的。怎么说呢，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反应都是自然而然的，半点都勉强不来。”
“哦。”她不说话了，低下头，喝起了水。
我刚想继续高谈阔论，但菜已经上来了。
我随便吃了几口，却发现自己刚才的思路被打断了。看来，这说话还是要一鼓作气的为好。
“我们说到哪里了？”我问。
“感觉啊？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感觉啊？”李莉似乎有点愣愣的，“这世界上，真的有那种爱的感觉吗？”
我一愣，“怎么，你没爱过吗？”
“没有。”她摇摇头。
“可你不是说，你过去有个男朋友吗？”
她的身子一震，又低下了头，继续扒饭。
她有心事？
“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我有点尴尬，“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么，这么沉重的话题。”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突然，她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我。
我一愣，这是怎么了？她别是发火了吧？是我戳到了她心里的伤口？
“上次在你家。”她抿了抿嘴，“我也跟你说过了一些，其实，你这个人挺好的。”
“哦。”我长出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也很快乐。”她笑了笑，“你，你对待我很温柔，不会强迫我，也不粗暴。”
“啊？”我都有点无地自容了。
没想到，李莉会提到这事情？是啊，我在床上的表现，一直都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不会因为激情而变成一头野兽。这样的男人，确实是让很多女人喜欢。
“可是，你会接受一个，一个已经和你，和你那样的女人做女朋友吗？”她低下了头，声音很低很低，“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吗？”
“不，不，一点不介意。”我说道，“那天，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喝多了。没什么的，我真不介意。”
我难道真不介意吗？其实，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另外，我的文凭也只是中专，后来是自考上了大专。比起你，我的学历可差得多了。还有，我今年也才19岁，还，还没考虑到太远的将来。”李莉低下头，“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可以再找别人的。”
“不会啊，你很优秀啊。”我说，“你这么年轻就开始工作了，听你表哥说，你的收入也还不错的。”
“还好吧，我是直营店的店长。”她说，“好的时候，一个月收入有一两万吧。”
哇靠，一个月一两万，可比我高多了，我真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一个堂堂的副教授，还不如一个成人用品店的店长赚得多？我真该给自己一巴掌了。
“不过，我有时候也不觉得幸福。”她叹了一口气，“我和我以前的男朋友，其实也算不上有什么爱情了，嗯，可我就莫名其妙地把第一次送给他了。后来，我才发现我们彼此不合适，他爱的人也不是我。”
“是啊？他是不是喜欢别人，移情别恋了？”我说。
“这，可以算是吧，但我不怪他。我和他在一起，他也很痛苦，很纠结，一直扮演着另一个角色，一个不属于他自己的角色。”李莉转过头，看向了窗外。
我的目光，也随着看向了窗外。
窗外，人流如织，这是这条街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了。
“一个人，不能伪装他自己，对吗？”李莉就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道，“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我也没有感觉到他的爱。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希望自己能活得像其他的男人一样，能有个女朋友，才很勉强地找到了我。因为之前我对他很好，他也感觉到了，所以他就找我了。可他后来又说，他感觉我就是他的妹妹，亲人一样。可是，他为什么当初不早说啊？”
突然，她抽泣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虽然嘴上说她和自己的男朋友没有爱情，但，她心里还是在乎她的男朋友的。
爱情，未必就是你爱我，我爱你。有时候，只是一方爱着另一方的单恋，这也可以算是一种爱情吧。
毕竟，你曾经为一个人投入过，欢笑过，也悲伤过，那就足够了。
那么，我的爱情呢，它又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