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一个人吗？
那些血线在本多神藏刚刚斩鬼的时候，汇聚向了他的刀上，能够杀伤鬼神，多半是与那些血线有关。
那些血线是什么？
密契者的“鬼神之力”吗？
苏启并不确定，不过他知道本多神藏身上这些怪异的血线，只有他莫霍层的深海能看见。
安徒生他们，甚至本多神藏本人，应该都看不见。
……
“恶鬼已斩，降神会的谤法师我已知道，我会负责这件事。”
本多神藏一句话，就自说自话的揽过事情，着实可见其似乎属于担当之心过盛的那种人。
他又转头和一休说道：
“我听闻东京有鬼王复苏，鬼灾再临征兆，所以此次从京都回来，不日去玉京寺拜访住持，现在要先回家中。”
“我会告知住持。”
一休立掌说道。
“再会。”
本多神藏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向在场几位点点头，转身离开。
武士身负三刀，行在夕阳之下，着实剑客浪子，不拘礼节的意味很浓。
……
本多神藏离开了。
巨大的杀生石鬼神尸体，在神秘的深海中沉浮，如同散落的鲸落一般，被来往的鬼神分食。
黑门几人四处检查了一下。
“那个谤法师已经逃跑了。”
“长什么样子。”
“光头。”
“资料上那个轮入道，资料上说他擅长作‘降头附身’的谤法。”
“降神会打算把这个危险的鬼神，迁入东京市区？他们打算做什么？单纯的制造恐慌杀戮？”
“不像，感觉有些太仓促了。”
“神藏三刀出现，帮了我们，不然我们对付不了恶鬼。”
一休说道。
“不不，我们能对付，只是多花些时间而已。”
格林争论说道，那个武士给他留下的印象不能算好。
山鲁佐德无语转头跟安徒生说道：
“能找到那个跑掉的谤法师吗？”
“没发现可用的痕迹，他应该早就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安徒生摩擦着手中的手杖，思索片刻，说道：
“新人，问问理事在哪。”
苏启拿出手机联络爱丽丝理事，不一会，回道：
“理事说她去了内阁府。”
黑门几人，包括苏启，全都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苏启这边，很快又收到了爱丽丝理事的信息：回黑门俱乐部。
“现在看来，对方是准备周全，我们回去。”
……
杀生石鬼神已处理，黑门俱乐部疑似发生了变故。
黑门几人和一休分别，离开了大谷田公园，返回银座。
一休也回玉京寺，他要向住持报告今日除鬼之事，还有本多神藏从京都归来的消息。
一众人离开之后。
夕阳渐落，月明星稀。
巨大的杀生石鬼神尸体横在大谷田公园里，鲸落拾遗。
“噗叽……噗叽……”
一排长着小手小脚的胃袋，手拉着小手跑了过来。
凑到杀生石尸体的旁边，“咔吃咔吃”的啃了起来。
“咕噜……咕噜……”
巨大尸体突然一阵涌动。
一众小胃袋猛地抬头，粘膜颤抖。
“哇啦……哇啦……”
前仆后继，磕磕绊绊的捯着小短腿，跑远了。
大谷田公园重新恢复了安静。
杀生石尸体不时的抽动，抽动……
啵，一声轻响。
石肤上破开了一个洞。
一个浑身裹在白毛里的东西，从破洞里爬了出来，站立起来。
一人高，白毛，白毛，还是白毛。
一堆耸立的白毛。
……
白毛扭动着，左嗅嗅，右嗅嗅。
移动起来。
“咕噜……咕噜……”
白毛出了公园，在夜色下不起眼的街道阴影中蜷缩，似乎在看着面前路灯下偶尔路过的行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情侣……
白毛似乎是看了一会，然后身体一阵抽搐，身上的白毛竟然开始收缩。
人类的肌肤和面容露了出来，白毛怪竟然变成了一个漂亮女人。
……
白毛怪变成的女人沿着街道行走，走到一个霓虹灯招牌前，是一间酒吧。
酒吧里不时有喝的烂醉的人走出来，每有一个人出来，白毛怪女人就迎面走上前去问道：
“你一个人？”
对方并未理睬，醉醺醺的继续走了，如同她这个人似乎不存在一样。
然后又一个人出来。
“你一个人？”
白毛怪女人又上前去问。
仍然没有回应。
下一个。
“你一个人？”
不回应。
“你一个人？”
“对啊，你也需要人陪吗，我正合适啊，整晚都有空。”
终于有一个男人借着酒意，轻挑的回应了面前这个漂亮女人的搭讪，示意以暧昧的眼神。
白毛怪女人点点头，咽了咽口水，拉住他，拽着就进了旁边没人的小巷。
男人还笑着说道：
“你力气有点大……你也太着急了……你确定要在这？……你这么……”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声音戛然而止，再没了声息。
……
几分钟后。
白毛怪女人从小巷走出来，手还在嘴角抹了抹，抹掉了嘴边的血迹，好像刚才吃过什么美味的“生食”。
然后，她又往酒吧走。
一路上，碰到人就问：
“你一个人吗？”
但是，并没有人回应。
从酒吧外，一直问到酒吧里，灯红酒绿，白毛怪女人还在逢人就问。
吧台上坐着的一个女人瞥见了这一幕，无语的喝了一口酒，嘀咕道：
“真是饥渴。”
“你一个人吗？”
“噫！”
眼前突然冒出的脸，把吧台上的女人吓坏了，一脸惊魂未定的说道：
“我不好那口，呵，呵呵……”
白毛怪女人歪了歪头，转身走了。
“真是个怪人。”
吧台上的女人呸了一声，转头继续喝酒，然后就感觉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你一个人吗？”
“说了我……啊，是啊，我一个人。”
吧台上的女人看着面前的帅气男人，心中惊喜，好帅啊。
酒吧里昏暗，她并没有看到，面前男人的脚踝上，白毛才刚刚隐没。
男人点点头，拉起女人，直接就出了酒吧，拐向后面的小巷
“等等，我是慢热派的……我们先再喝两杯……我觉得……”
女人的话也没有结尾，在被拽入小巷后，戛然而止，再没了声息。
小巷口，几根白毛散落。
……
第148章 富翁棋的亡者
黑门俱乐部。
迷途的羔羊，重返门之旧印。
剪报拼凑的文字，燃烧殆尽。
苏启跟着安徒生先生他们返回了俱乐部，目睹的现场，是一片狼藉。
茶杯被扔在地上打碎，被打杂的酒柜，损坏的窗帘壁挂，掀翻的茶桌，散落一地的富翁棋，划破的沙发，书架上的资料档案也被满地乱扔，墙上，地上，家具上，到处都是深深的爪痕。
黑门俱乐部里，如同被野兽横扫过一样，留下一片狼藉。
……
“叮。”
电梯门打开。
帽匠推着爱丽丝理事的轮椅回来。
爱丽丝理事看着一片狼藉的黑门俱乐部，沉默着没有作声，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在场几人熟悉的都知道，理事表现的越是平静，往往越是意味着其已经出离的愤怒。
爱丽丝理事上次生气，还是苏启被下犬神咒杀。
那次黑门俱乐部三大故事王出动，一晚上，降神会除了灵童和现在仅剩的这几个谤法师，整个基层一网打尽，全部被黑门逮捕。
……
“这是降神会的报复？”
格林走进黑门，踩在满地的玻璃渣上，嘎吱作响。
“特意从枥木县迁一个鬼神过来，把我们全都引过去，就是为了过来打砸一通，那他们可太幼稚了点。”
“这显然不可能不是吗。”
安徒生招呼着苏启一起，把掀翻的桌子重新摆正，富翁棋盘抬起放好。
苏启捡拾起散落地上的棋子，重新在棋盘上摆好。
然后，转身又准备去收拾其他。
但，就在这时。
“咔哒……”
骰子掷在棋盘的声音响起。
……
嘶……
苏启背朝棋盘，不知道自己的背后发生了什么。
但一股诡异的凉意，直冲脑门。
那似乎意味着……不详。
“别回头。”
爱丽丝理事的提醒声，第一时间传递到了苏启的耳朵里。
苏启感觉到莫名的恐惧滋生，脸色微微发白，咽了咽口水。
余光瞥见，站在自己身前不远的安徒生，格林他们，都纷纷看向别处。
……
“咔哒……咔哒……”
棋子走在精致的木质棋盘上，每一步都如同在苏启的大脑深处，滴落恐惧的髓液。
“她……来了……”
“咔哒……咔哒……”
“带……走了……火种……”
“咔哒……咔哒……”
“火种……点燃……斗士的革命……”
“咔哒……咔哒……”
“到你的回合了。”
“咔哒。”
……
随着最后一声，骰子被放在棋盘上的轻响，一切戛然而止。
恐惧消失，诡异隐匿。
但苏启仍然保持姿势在原地，没敢有任何动作，直到听到爱丽丝理事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事了。”
苏启看着安徒生先生他们都动了，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一下额头细密的冷汗，小心谨慎的转过身来。
……
刚刚摆好的桌上富翁棋盘上，骰子被摆在苏启面前的棋盘一角。
好像如同那个声音所说的一样，到他的回合了。
棋盘上一枚棋子，也明显变动了位置，走了格子。
那枚棋子，是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中的隐者形象。
棋子呈暗淡的灰质。
这代表着它属于前东京分部成员。
……
“这是鬼神吗？”
苏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道。
“或许吧。”
爱丽丝理事的轮椅被帽匠推着过来，并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答案，不过也没有否认。
“可……不是说有黑门旧印的存在，鬼神无法进来吗？”
“是不能穿过那扇门。”
山鲁佐德给苏启解释说道。
“如果本来就是在黑门之内，那……它也出不去。”
“它为什么会出现？是进食逻辑？还是行为？”
苏启问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个富翁棋盘，是前东京分部留下的东西。”
“比起这个，我们是不是可以分析一下，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格林插话进来说道。
“它似乎留下了线索？”
……
她带走了火种。
火种会点燃斗士的革命。
总得来说，大概是这样的内容。
“果然是那个吧？”
山鲁佐德看向爱丽丝理事说道。
爱丽丝点点头。
格林疑惑的问道：
“是什么？”
“你那时候还没来东京。”
山鲁佐德态度很差的瞪了格林一眼，转头看向苏启
“是我之前和新人去人形町，拿到的东西。”
苏启一愣，想起来了。
“那截振袖？”
“没错。”
山鲁佐德点点头。
爱丽丝理事这时已经被帽匠推着轮椅，进入理事室，一会儿，捧着一个盒子出来，盒子里，空无一物。
“振袖被拿走了，它们确实是为了振袖来的。”
苏启也意识到了。
当初人形町那个谤法师把这截振袖交给他们时，就曾说过这截振袖很关键，与降神会的灵童有关。
后来他被犬神咒袭击，也疑似与这截振袖有关。
山鲁佐德嗤了一声。
“看来这是降神会计划好的，通过那个迁来的鬼神把我们引走，然后趁这个机会，来偷振袖。”
格林了解后，摊了摊手
“这么说来，降神会那几个胆小的谤法师，就是所谓的斗士？那火种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
爱丽丝理事突然出声说道。
苏启几人看过去。
安徒生说道：
“占卜屋传来了消息？”
爱丽丝理事点点头。
“我从内阁府回来的路上，占卜屋给我送来了预言。”
“什么内容？”
爱丽丝理事转头向帽匠点点头。
帽匠往前走了一步，解开自己燕尾服的前扣，露出胸腔……一个金属笼子般的中空胸腔。
……
苏启微微错愕。
帽匠的身体上下血肉能够清晰的看到，唯独胸腔中空以金属栅栏支撑，如同挖走了身体的一部分，嵌入了一个笼子一样。
人偶，苏启想起了安徒生先生跟他说起过的，帽匠的身份。
金属笼子里不是空的，而是关着一只活物，关着一只……乌鸦。
一只长了三只眼睛的，乌鸦。
“迷途的羔羊，重返门之旧印。”
爱丽丝理事做出古老的王国手势。
乌鸦张嘴，口吐人言。
“星火燃起，一切秩序与规则都会焚烧殆尽，迎来平等的重启……”
……
第149章 阻断之路
“嘎吱……嘎吱……”
云层之下的神之食堂。
扭曲的鬼神们，贪婪而残暴的进食着面前的饕餮盛宴。
餐桌上的鬼神口齿流涎，大肆咀嚼，每一餐受害者，都在莫大的惊恐中，被剥皮食肉吮骨，咬烂嚼碎。
贪婪的暴食，如同拥有永远填充不完的无尽**。
一只只罪恶之手，从云层探下。
不断的伸手，从‘人间’抓起一个个滋润的‘食物’吞食。
这里如同一个畜圈，每一个敢于抬头注视的‘先行者’，都是食物。
……
苏启和格林先生站在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前，等红灯。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看见我了！看见了！看见……噗叽……”
巨手抓下，攥紧。
从苏启的身边，捞走了那只突然“觉醒”的吵闹鬼神。
身周川流不息的人群，庸庸碌碌，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有那些抬头的‘先行者’，才知道他们自己所面对的，是怎样不可名状的莫大恐怖。
……
头顶上鬼神的食堂在进食。
十字路口信号灯迟迟未变。
苏启低头看着手机，脑海中却是不禁回想起爱丽丝理事跟他讲起过的那个“童话故事”。
那个，未来鬼神不断回溯时间，不断进食的故事。
“格林先生，您想沉的更深吗？”
苏启突然问道。
“我？老实说，我不是很在意。”
格林提着自己的鳄鱼皮包摇头。
“我对于神秘的追求并没有那么狂热，比起那个，我更喜欢和一位优雅的女士喝上一杯，聊上一会。”
“但您属于少数对吗？”
苏启问道。
格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你说的对，黑门俱乐部里大多数神秘者，对于更深的神秘都有所向往。
他们很痴迷深层的学识，更对于虚无缥缈的门，抱有渴望，他们觉得或许到了更深层，就能找到门，就能产生什么变化……”
“可是很多人都不能突破莫霍层。”
苏启说道。
“是的，他们不能。”
格林摊了摊手。
“这么多年过去，似乎没几个人能迈过莫霍层那道坎，没几个人知道更深层有什么，就像……”
“就像下沉的道路，被什么东西阻断了一样。”
苏启插话说道，眼睛的余光看向头顶的神之食堂，喃喃自语：
“深海的下沉是一条单行道，或许是先下沉的人，封死了这条路，让后来者无法再窥见更多的神秘……”
格林沉默几秒，看了苏启一眼，然后笑了笑说道：
“越是深层的深海，神秘越丰富，他们完全没必要独占，普通人的寿命消化不完，这……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安静，安静……
周围的行人喧闹……
绿灯亮起……
苏启向前迈步，同时，开口说道：
“您说的对，格林先生，他们或许不会如此的……贪婪。”
穿过斑马线，苏启和格林去往不同方向，两人分别。
月台上，一队小内脏“哇呀哇呀”的嚷嚷着跑过。
苏启乘上电车，坐在座位上。
双眼一闭。
虚构的东京的在脑海延伸。
数座白光神龛在高楼街道间沉浮。
头顶上代表鬼神的压抑黑雾涌动。
苏启脑海里总是有一个念头。
神之食堂，如果是为了防止有人沉入更深的深海，而设置的手段……
一个阻断深层与浅层的关卡。
一个阻止下沉神秘者窥见更深神秘，满足贪婪者独占深层神秘的……
头疼。
苏启摇了摇头，清空大脑。
失控，随时威胁着神秘者。
不可名状，不能窥视。
至少在他获得足够的锚定之前，还不能去尝试窥探，怀疑。
当然了。
深海不停下沉，他控制不了。
……
晚上，回到家。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杀生石鬼神，然后是黑门俱乐部被人偷家。
直到苏启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
苏启也不管其他，第一时间先做好准备，应对玛丽小姐。
……
“你好，我是玛丽小姐，找不到你，我今天先回去了。”
染血的柴刀，猩红的洋裙。
当恐惧完全从房间里消失。
背靠墙坐在床上的苏启，脸上的画皮脱落，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一个血红粘稠的小手印。
果然，又出现了……
从上周开始，苏启就注意到，自己身上偶尔会出现一些诡异恐怖的小血手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然后他就开始有心的留意。
渐渐发现，血手印出现的时间，大多都是集中在他的房间里。
自己房间里还有什么东西吗……
苏启看着这个血手印就知道，这八成又是什么鬼神。
这个家里怎么这么热闹？
自己的鬼父母，卫生间的濡鬼神，现在，连自己房间里似乎都藏了个未知的鬼神。
动不动就来盖个章，什么意思？检疫合格，放心食用？苏启感觉自己像被当成了市场上卖的肉。
……
苏启去卫生间把手腕上的血手印洗掉，回了房间，也没有其他后续动作。
血手印可以洗。
这也是苏启之前尝试过才敢做的，第一次发现血手印时，他都不敢清理，怕触发进食逻辑。
摸清鬼神的行为和逻辑触发，需要方法和时间。
不过，目前几天来，苏启除此之外还没有更多的发现，他甚至都没见到过这个鬼神的样子，也不敢去找。
谨慎，谨慎吧……
苏启如此想着，在找到突破口前，保持自己的日常生活习惯。
他从成为神秘者起，安徒生先生就教过他，保持规律的生活习惯，保持自己的“身份”行为，自己的轨迹。
这样才不容易失控，不容易触发鬼神的逻辑，发生危险。
……
夜深。
苏启睡下。
梦中，深海。
近3万米的深度。
标尺上已有锈迹斑斑。
深邃的昏暗，沉重的水压，如同要压的苏启喘不过气来。
苏启对于今日份的下沉，没有过多感慨，一如既往沉的放荡不羁爱自由。
他现在更多关心的是锚定。
700模因！
这是一个让人有些惊喜的数字。
上周日，神秘之厅集会结束后，苏启的锚定只有350模因。
到今天，五天，锚定翻了一倍。
这个数字直到周三之前，都没怎么大幅度涨，直到周三。
周三发生了什么？
天狗事件。
那次苏启全程导演的大戏，踩着斩首循环的败者尸骸上位，一举收割了大量东京本土灵能力者的锚定。
当时雨果扮演的蜘蛛鬼王，最后出场‘消灭天狗’，取而代之，起了很大的收割作用。
从锚定线分布就能看得出来，苏启头顶自己几个下线眷属的锚定线，分部最密集的，来自代表雨果的那一条。
这种方法果然可行。
苏启发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当初为了建立九九八十一，虽然走了很多险招，但是现在稳定下来后，很多事更加顺利了。
九九八十一帮他收割锚定，东京神主就不需要频繁的露面，这极大的减少了暴露的风险。
苏启需要做的更简单了。
如果直接面对很多人可能会混乱，会有暴露出漏洞的风险，自己的锚定越庞大，越臃肿。
但如果一层层向下的管理模式，苏启只需要以“伟大存在”的身份，面对自己九九八十一中的少数几个人，这就相对风险小多了。
当然，人太少也不够用。
经过天狗事件后，苏启觉得目前的九九八十一，也是时候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了。
事实上，他已经有几个人选，并且这几天在尝试通过一些手段接触了。
这周日的神秘之厅开启，可以看看收效如何。
……
第150章 新的眷属
周日。
秋叶原，赛博电子。
“真的没什么情报？你有什么消息尽管说，放心，我出的起价格买。”
苏启揣着两个钢镚装有钱说道。
“没有。”
雨果吹破泡泡糖，啪啦啪啦的敲击键盘，打游戏。
“真没有？那天池袋闹的那么凶，你不知道？你不是黑客吗？”
“你以为我们矩阵的黑客就是万能的嘛，很多事不是那么方便出手的好吧，很多眼睛看着呢。
你是不知道互联网中有多少危险，隐藏了多少等着钓鱼的矩阵黑客，你看这些普通黑客在网上的行动，他们还以为自己多隐蔽，都不知道自己正被我们这些矩阵黑客看个精光呢。
我进入网关进行神秘活动前，一般都要买一定等级的隐蔽协议，保护自身不暴露。
但很可惜，我最近穷的要死。
所以，池袋那点事我也没法知道太多，也不会冒着没有隐蔽协议深入互联网的风险去找情报。”
雨果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展开身后的神经漫游者，开始多线程操作。
“一台还不够你玩的？”
“队友太菜。”
“……”
解决猪队友的方法就是没有队友。
苏启手一摊，好像这里没什么有用的情报一样，转身离开了赛博电子。
“啵……”
泡泡糖吹破，雨果余光看见苏启离开，转手就投掉了游戏，打开了《东京鬼神》的代码窗，继续完善这个游戏。
同时嘴里念叨着。
“黑门的新人，你尽管去猜，看你怎么能猜到那天是我的布局，嘻，这大概就是伟大存在不眷顾你的原因。”
雨果说的是当初苏启在秋叶原，没能发现东京神主的神龛，没能进入神秘之厅，当然，这只是她以为。
……
苏启出了赛博电子。
一脸的放心。
他没事总来秋叶原套雨果的话，这也没什么坏处，一方面随时关注这个情报贩子的口风，有没有把自己的九九八十一卖出去，另一方面，还能消除自己的嫌疑，你见过有人查自己查的这么积极的吗？
……
离开秋叶原。
苏启去了射击馆，今天跟山鲁佐德女士约好了，要练枪，他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在等了。
“有信心吗。”
“我回去有好好复习您教的技巧，我的脑子说它应该会了。”
“那还不错，打十发试试。”
苏启点点头，动作很是娴熟标准，上次才只是来过射击馆一次，就已经学的非常不错了。
“嘭，嘭……”
一枪枪子弹打出。
十发子弹打完，靶子靠近过来。
山鲁佐德看了看，点点头。
“姿势标准，动作正确，能够打成这样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个人才。”
“咳咳……”
苏启转头尴尬的咳嗽两声。
平整的靶子上，没有一个窟窿，崭新的一样。
十发，全部脱靶。
仔细想想，自己来射击馆已经是第二次了，各种枪械打的子弹数量，应该也有上百了。
目前为止，不说环数。
上靶率为零……
“这还有救吗？”
“不知道，反正练呗。”
山鲁佐德耸了耸肩。
“当然，比起练枪，我们还是多练一练格斗，不用考虑命中率的问题。”
“……”
苏启一脸郁闷。
……
苏启接下来又跟山鲁佐德女士去练防身术，这个倒没什么问题，不用开枪，不会脱靶。
苏启学的蛮快的，就是经验上远远不如，山鲁佐德女士揍起人来也不讲情面，是真把他当沙包蹂躏。
……
“降神会的事，我们怎么解决？”
苏启惊险的躲过山鲁佐德女士撞来的一手肘，问道。
“新吉原，上次人形町打听到的这个地方，之前我们彻底清扫东京降神会的时候去查过一次，但没找到灵童藏身的地方。”
“现在找到了？”
“找到了，他们现身来偷振袖，留下了线索，我们已经能确定振袖在新吉原，灵童也在。”
“那要现在去抓降神会的人？”
“理事说让我们再等等。”
“等？这可不像理事的风格。”
“是东京的那些灵能力者，他们说降神会危害东京，主动提出要带队铲除降神会。”
“他们早干嘛去了……”
苏启无语，然后一个动作没跟上，被山鲁佐德撞了好几下关节，真疼，还不忘说道：
“因为那个吧，从京都回来的那个武士，神藏。”
“是的”
（特殊时期，后续内容修订中，请等待修改后阅读）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尘埃之人。
愚昧，贪婪，背叛，盲目。
信使为你带话，无名之雾祝福你。
回归阿撒托斯之怀抱，永堕旧日之牢笼，在恐惧中沉沦。
第151章 神主御守，病女之醒
两天前。
学校。
咔嚓，照相机的镜头聚焦，拍下了正躺着晒肚皮的懒猫。
福田百目，一如既往的在学校里进行写真部的摄影活动。
“角度，不好。”
福田百目拿着相机，看了看刚刚的照片，摇摇头，删除。
重新调焦，举起相机，拍向……福田百目手顿了一下，镜头里有白光，他放下相机看向懒猫身后的树下。
白光神龛熠熠生辉。
他好像……拍过这个画面。
福田百目走到近处，一顿。
……
踏入神龛净土，诡异油然而生。
向往我之神秘……
渴求我之知识……
畏惧我之不可名状……
上次没有感受到过的浓郁神秘氛围，充斥着每附近一个角落，渗入窥探神迹者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即使是福田百目这样不敏感很迟钝的人，也多少能够有所触动。
福田百目拿着相机，注意力终于是被神龛吸引，走了过去。
一个泛着白光的人偶吊架，摆在了白光神龛前，好像在向来人低语着：捡起来，捡起来……
福田百目伸手捡起了人偶吊架。
“嗡！”
伟大存在，九九八十一，不可名状的仪式，日曜日晚十点……
弗兰肯斯坦人偶上留下的传火信息，如同神启醍醐灌顶。
这是东京神主的启示。
……
苏启远远的站在教学楼天台上，用望远镜看着。
看着福田百目注意到神龛。
看着他拿到了弗兰肯斯坦人偶。
这才把望远镜收起来。
老实说，苏启对于福田百目已经相当关照了。
当初不论是小白鼠，还是九条医生，雨果，哪一个不是需要研究东京神主的仪式，去发现伟大存在。
不说对于东京神主需要多少崇拜，至少也要花心思去研究一下仪式。
但是，对于福田百目，苏启直接帮他把这些步骤跳过去了。
苏启跟这个人也算有过几次接触，很清楚他的性格。
迟钝，就好像树懒一样迟钝。
指望他通过一些线索去研究东京神主的仪式，发现伟大存在和神秘之厅？
这个难度显然不是一般的高。
不会比让那只一直把自己的神龛当“小动物外卖”的肥猫，突然良心发现，过来对自己的东京神主顶礼膜拜，容易多少。
苏启的经验，聪明人容易去多想，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聪明人更容易算计，而越是这种能动力低，过于佛系的目标，往往是越不容易踩坑的那种。
所以，他尽可能的做了很多准备，专门为福田百目，简化了很多复杂的步骤，把最开始通过仪式才能拿到弗兰肯斯坦人偶的步骤略去了。
这种情况下，才让这个有些迟钝的人，接触到自己伟大存在的神秘。
……
苏启看着福田百目拿到弗兰肯斯坦，也就从天台离开了。
至于福田百目之后会不会参加神秘之厅的集会，他不确定，也不可能去过度干涉，那就没意义了。
九九八十一并没有非那个人选不可，苏启只不过是在进行更多的尝试。
选择福田百目，也只是因为他是多种尝试中的一种。
正如苏启所选的另一个尝试一样。
放学后，苏启去了东大医学部附属病院，津田会长妹妹所在的病院。
苏启最近在文京区进行“虚构”，花了几天时间，走遍东大周边很多地方，已经虚构了大半个东大及周边，建立了一个新的神龛。
……
病院里，苏启乘上电梯。
电梯里除了他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头部臃肿，头上插满了几十根针筒注射器的诡异鬼神。
鬼神一直凑在苏启耳边，吹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死，低语：
“打针吗……打针吗……打针吗……”
苏启无视之，一直等到某一层电梯门开，这个鬼神下了电梯，他才转过身去，看着电梯厢墙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个白光神龛。
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祛病御守。
御守锦绸缝制，上有字：
“东京神主，健康祛病”
御守的主意，是苏启最近经常看神河真由美兜售，启发了他。
这是增强信仰的一种手段。
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伪装。
这样一个小道具，能够帮苏启隐藏一些特别的幕后操作。
比如现在这个御守的锦袋里，就装着一个弗兰肯斯坦人偶。
……
“叮。”
电梯响动，到达楼层。
苏启把御守放在了神龛上，出了电梯，穿过病院的过道，到处都是诡异的鬼神，走进一间病房。
病房里，会长的妹妹津田枫，躺在病床上，会长也在。
“会长。”
苏启打了声招呼。
津田会长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个亮着光的仪式阵。
“你们的人已经在监视了。”
监视仪式，是安徒生先生之前说的对于津田会长的惩罚监视手段，要维持一年时间，监督他有没有又进行其他神秘活动。
监视仪式每当与神秘侧的东西接近就会发光，同时安徒生那边也会知道。
现在发光，就是因为有苏启这个神秘者在。
“不是黑门的事，我只是来探望。”
苏启摇摇头，顺便给安徒生先生发去信息，说是自己和津田会长在一起，不用在意监视仪式的反馈。
“吃水果吗。”
津田会长拿起一旁的柑橘丢过来。
“你还在想尝试通过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来唤醒她吗？”
“至少一年内不行，不是吗。”
津田会长抬了抬手上的监视仪式。
“我可以帮你找，我这边的世界确实有一些人有特殊的手段，或许其中就有能唤醒她的。”
苏启言语之间，并不希望津田会长一个普通人涉足神秘世界，以免像之前遇到和氏一样，被这样的人利用。
津田会长没有回应苏启这句话，只是又拿了一个柑橘给他，然后谈起其他的话题，文化祭如何如何。
苏启见他不想谈，也就没继续问。
……
两人聊了一会文化祭的事，苏启见时间不早，也不多打扰，便离开了。
津田会长送苏启出了医院。
折返，进电梯。
苏启在医院外透过玻璃窗，看着进入电梯的津田会长，老实说如果只是神龛的布置他并不需要露面，他今天与会长见面更多的原因还是为了混淆安徒生先生的监视仪式。
电梯门关上。
电梯缓缓上升。
“嘀嗒……”
一滴水滴在津田会长的头顶。
浓郁的神秘蔓延，诡异的不可名状在身后低语：向我祈祷……向我祈祷……说出你的愿望……
津田会长惊愕的转身。
眼前，竟赫然出现一座白光神龛！
神龛上，摆着一个御守。
“拿起它……拿起它……东京神主之眷顾，将唤醒沉睡之人……”
低语不断的在耳边碎碎念响起。
津田会长犹豫间，白光神龛开始变得虚幻模糊，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这让他来不及犹豫，立刻伸手抓住了那枚御守。
白光神龛消失。
津田会长看着手里的御守，手臂上闪烁的监视仪式。
他知道，自己似乎又和苏启那个世界的某些东西接触上了。
“叮。”
电梯门打开。
津田会长回到病房，坐在病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妹妹，又看了看手里的御守，脑中似乎还回响着刚刚的低语。
手臂上的监视仪式在闪烁，津田会长考虑了片刻，把御守塞进了妹妹的手里，放在被子里盖好。
这一切才刚刚做好。
妹妹还躺在床上昏迷。
津田会长却听到身后一个声音。
“哥？”
……
第152章 上桌
“为何窥视我之神秘……”
神秘之厅，伟大存在的声音响起。
“原三巨头”先后落座。
除了小白鼠萌混其中，雨果和九条医生都在暗中向新进来神秘之厅的两个人，投以审视的目光。
……
伟大存在后的苏启，同样在审视。
两个新的参会者。
一个浑身上下遍布眨动的眼睛，张开闭合，脖子上的头是一个大号摄影机，镜头中有一颗大眼球在滚动。
这个人应该是百目。
智慧造物，提线怪兽。
弗兰肯斯坦是来自人心的怪兽。
弗兰肯斯坦人偶的特征，一般与本人的心理特征和思维模式，有一定程度上的关系。
这个浑身都是眼睛的“相机人”，倒是有点福田百目给苏启的感觉。
看似迟钝，却在通过相机镜头，敏锐的察觉记录下很多异常。
……
另一个人，眼睛发红，眉毛头发皆白，浑身皮肤毫无血色，白的吓人，如同白化病女一样。
手里握着输液吊瓶杆，身上各处缠着绷带，血迹斑斑，绷带下隐约间透出的不是皮肤，是缺失的血肉和惨白的骨头。
这个人，是津田枫。
津田会长的妹妹，苏启了解并不多的一个人。
为什么选择她？
苏启认识会长时间也不短了，很清楚会长随和外表下对于某些事的过度责任心，甚至可以说是固执。
所以，与其让会长自己主动去寻找一些危险的方法，不如苏启先下手把一切都安排上。
另外，这也是一个尝试。
尝试弗兰肯斯坦人偶的功能。
苏启当初第一次听到，会长妹妹因为急性创伤pvs，昏迷一年，就冒出过测试弗兰肯斯坦人偶这个想法。
现在看来，似乎可行。
至少那个本来应该躺在病床上昏迷的人，现在出现在了神秘之厅。
津田枫似乎即使处于昏迷，也能进行人偶的操控。
……
“为何窥视我之神秘……”
伟大存在的声音在神秘之厅响起。
白鼠，九条，雨果。
三人已入席落座。
问题是向两个新参会者提出的。
神秘之厅因为进入的先后顺序不同，形成了一个巧妙的潜规则。
这个规则基于伟大存在的问话。
那句‘为何窥视我之神秘……’
先到者知道后来者的回答，而后来者并不知道先到者的回答。
第一批进入神秘之厅的，是白鼠和九条医生。
白鼠的回答是，干酪。
九条医生的回答是，交换。
第二批是雨果，雨果并不知道白鼠和九条医生的回答，而白鼠和九条医生知道她的回答。
雨果的回答是，有趣。
接下来，就是后来者。
……
“为何窥视我之神秘……”
伟大存在的问话响起，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
两个新参会者需要时间明白状况。
神秘之厅陷入短暂的安静。
片刻后，有人作出了回应，先动的显然不可能是迟钝的百目。
病女歪了歪头。
嘴角诡异的上翘，上翘，上翘……
鲜红的嘴角有血滴落。
她没有回答伟大存在的问题，而是手中握着输液吊瓶杆，往圆桌走来。
药物沿着输液管滴落，输入泛白皮肤下的血管中。
病女虽然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虚弱样子，行动起来却是敏捷惊人。
几步就跑到十二宫圆桌边。
然后……
爬上了桌子？！
……
苏启在伟大存在虚影后，看着爬上了桌子，正带着诡异表情，逐渐靠近自己的病女，眉头微微一皱。
九条和雨果脸上也都露出震惊。
她们没想到这次集会有新的参会者加入，更没想到这个新参会者不仅没有回答伟大存在的落座问话，而且居然还敢直接爬上桌子！
要知道。
桌上，可是真理先生的位置。
……
“不要再继续靠近，伟大存在的神秘不容冒犯。”
九条医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严厉出声制止。
病女在伟大存在的虚影前停下了。
不知是因为九条医生的话，还是她自己停下了。
“抱歉，真理先生。”
九条医生向伟大存在的虚影道。
病女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九条医生说什么一样，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嘴角反常的上翘，眼底掩盖不住的疯狂。
“我用这身体试过一次死亡，这太神奇了，比我曾经挑战过的任何一个运动都要极限，是你给我的吗……”
病女的语速很快，语气中满溢着莫名的兴奋，多动症一样的在微微磨牙。
“你可能不知道它有多棒，噢，如果是你给我的，你应该知道的，你试过吗，我们可以一起试试的，那是我跳过最高的蹦极体验，没有安全绳的那种，当时我看到了鸟，对，鸟……”
病女喋喋不休，发言越发怪异，说话间渐渐没有了逻辑，好像不止看起来外表病态，精神也病态了一般，像是一个发病的精神病人。
九条医生皱起了眉头，雨果也是有些意外，这新参会者是个……疯子？
……
伟大存在后的苏启同样微微诧异。
这是津田枫？会长的妹妹？
苏启都怀疑是不是认错了。
不过面前的病女虽然浑身比白化病人还夸张，血肉缺一块少一块的地方还露出骨骼，但从她脸上五官确实能稍微看出来会长妹妹的样子。
可……会长妹妹是个精神病患者？
这似乎不太可能，苏启虽然没接触过会长妹妹，但从会长那里听来的，津田枫除了在极限运动的爱好上有点过激，平时性格上只是活泼。
似乎不应该是这种多动症，喜欢碎碎念磨牙，语言逻辑紊乱，看起来明显有精神疾病表现的人。
因为之前受伤脑子摔坏了？
又或者是因为植物人操控人偶这种不正常操作下，目前人偶上的津田枫精神上不完整？
还有，她刚刚说死过一次。
她用弗兰肯斯坦人偶死过一次了？
可人偶常规恢复复活需要三天，自己把人偶放在病院是两天前……她怎么参加的这次神秘之厅集会？
别人不知道，苏启可是知道，津田枫是个植物人，想要进行九九八十一仪式连接进来，必须通过人偶行动。
她的人偶复活时间不是三天？
津田枫操控的病女人偶，果然出现了很多问题，苏启暂时也不清楚，他当初这样选择就是一个尝试。
不过，目前这些并不重要。
疯癫的病女在真理先生面前一边磨牙，一边喋喋不休的询问，事情的发展，似乎超乎九条和雨果他们的预料。
但，种种变故下，唯一不变的，神秘之厅中那一成不变的“规律模式”。
问题，需要一个答案。
这是这里的规律逻辑。
如果没有得到答案，那么就会永远循环重复这个问题。
伟大存在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何窥视我之神秘……”
……
第153章 万物皆流
“为何窥视我之神秘……”
病女歪了歪头。
“极限，我只喜欢这个，你能给我超越生命之上的极限，我……”
圆桌旁的一个座椅缓缓拉开。
苏启并不想这个比雨果还要话唠的病女，继续趴在桌子上疯言疯语不停。
回答，他已经听到了。
病女的回答是，极限。
会长妹妹即使在使用弗兰肯斯坦人偶，似乎精神变得有些疯癫不正常的情况下，对于极限的追求这点仍没变。
会长曾说起过的，他的妹妹是一个喜欢不断挑战自我，突破极限的人，这算是她的喜好，也是她的性格使然。
……
“嘛嘛，好了，好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慢慢说。”
雨果笑着站起来，给九条医生使了个眼色，两人把桌上的病女拉下来，按回椅子上。
“我们可以多谈谈吗……这椅子有点凉……我们在这里干什么？我……”
病女的话就一直絮絮叨叨没停过，只是落座后音量小了些，但仍然发出磨牙一样的碎碎念。
雨果和九条心中都有疑惑，病女的表现过于“出格”，不过她们也不清楚伟大存在的规则，不知道进入神秘之厅的人是如何选择的。
况且，伟大存在的落座问题后，也给了病女位置，似乎说明她的行为符合规则，两人也只能是先坐观其变。
……
病女落座，圆桌上暂且比先前安静了一些，虽然细微的磨牙声还是存在。
雨果和九条都认为病女之所以落座，是因为伟大存在的规律至高无上，不可揣度。
至于，伟大存在背后的苏启，到底是怎么想的？
嗯……
已经接触会长妹妹给了人偶，总不好意思现在把人赶出去吧……反正神秘之厅怪人不少，也不会很显眼就是了。
落座问题的答案？
那问题本来就无所谓。
当初第一次集会，九条医生和小白鼠进来神秘之厅时，苏启对小白鼠了解，对九条医生完全不了解，所以才出个问题套一套她的话。
苏启其实不是很在意问题的答案，没想到后来顺延成了一个规则，每次例行公事。
大概就和苏启“多此一举”设定的那个二十面骰一样。
他们看似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
而事实上。
决定权，并不在任何一个回答者，任何一个掷骰者，任何一个觉得自己能影响决定的人手里。
神秘之厅的每一个看似自然产出的决定，都是出自真理先生，出自伟大存在，出自苏启。
引导，是无声的权柄。
……
“为何窥视我之神秘……”
伟大存在声音响起。
九条和雨果这才又看去。
神秘之厅中，还有一个人没落座。
刚刚病女的表现过于出格，而另一个人又表现的过于没有存在感，以至于她们几乎忽略了。
浑身遍布诡异眼球，看起来有些慎人的百目，脸上的相机镜头微微缩放，变现着与恐怖外表不符的……迟钝。
苏启倒是意料之中，他对于百目挺熟悉的，对于他的行为也有所预料。
百目的头，相机头里偶尔发出咔嚓的响声，适应了一会，才说道：
“我只是偶然来到这里，我不知道我需要做什么……”
偶然吗……
伟大存在后的苏启嘴角翘了翘。
虽然知道百目不是那个意思，但他莫名觉得这个词很恰当，这确实很像是一个……偶然。
百目人偶的头中，总是不时发出咔嚓的相机拍摄声。
如同他观察世界的方式是定格的。
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定格。
每一个瞬间，都是一个偶然。
不可重复的偶然。
如同爱菲斯学派的赫拉克利特，所阐述的辩证哲学理论：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万物皆流，每一刻都是偶然。
迟钝和哲理。
苏启看着百目，脑袋里脑补着这种不和谐的搭配，忍不住偷笑摇头。
圆桌旁的座位缓缓拉开。
百目也获得了入席资格。
……
极限，偶然……
九条医生默默记下两人的回答。
同时心理揣摩着自己第一次进神秘之厅时，可是几次无法回答对伟大存在的问题，或者说，是没有给出伟大存在需要的答案？
落座问题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九条医生脑海里思考揣测着，伟大存在的落座问题，到底有什么奥秘。
为什么只有自己的回答卡壳了。
事实上，九条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个落座问题是当时苏启一拍脑门，临时想出来专门试探她的。
神秘之厅里现在这几个人，除了九条医生以外，苏启都在现实中认识，落座问题不过是个过场而已，只有当时的九条医生，他需要套一套话。
……
当然，九条医生没有思考太久。
这些都不是重点。
神秘之厅每周只开启十来分钟，时间很短暂，机会很宝贵，不该浪费在无意义的思考上。
……
金色天平，交换之秩序。
九条医生面前摆着她掌控的天平秩序，展开商品名录，分散到各座位上每个人面前，说道：
“各位有意图进行交换的商品或需求，请在商品名录上登记或选择。
殡仪屋下周有两次运输额度，这代表我们下周有两次实物交易机会。”
九条医生获得天平秩序后，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并开始建立“天平”的规则和秩序。
伟大存在后的苏启点了点头，他就需要这种明白老板意思的优秀员工。
神秘之厅的一切秩序，都是九九八十一他们建立的，但却“巧合”的符合自己的需求，这多好，啧。
……
商品名录上渐渐开始写上些东西。
雨果写的比较多，能够提供智慧体系的神秘学资料，提供网络情报，黑客入侵帮助等等，毕竟是神秘者，在这方面有很多擅长。
九条医生则是写了，提供尸体座谈服务，尸体解剖，法医鉴定等等的专业知识。
百目还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看了看雨果和九条写的，一头雾水，大概是自己的特长？他写下了一个“摄影”。
三位都是写了能够提供的“商品”。
剩下两位……则是写了需求，
病女写了：挑战！任何挑战！所有挑战！请多给我一些能让我心跳更快的东西！！！
依然如同精神病的呓语一样。
至于小白鼠……
歪歪扭扭两个字：干酪
需求简单易懂。
……
第154章 我只是一个文职
“表情包，最近书看的怎么样。”
“我不介意如果能有更多。”
“那可不行，我不做慈善，最近在忙着搭建神秘，也没其他什么需求。
当然，如果有人能给我提供关于降神会如何获得哭泣天使的情报。”
雨果看向九条医生，九条医生摇了摇头，她手里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不过最近东京有一个案件，不知道和降神会有没有关系。”
“什么案件？”
“手段很恶劣的连环杀人案。”
九条医生说到这里，伟大存在背后的苏启微微提起了注意。
连环杀人案……
这个他知道存在，而且十分诡异，但他却一直没有太多消息的事件。
雨果手指在桌上摩擦。
“我没看过新闻上有报道，不是小案，就是……大案？”
“案情应该很严重，各处法医鉴定机构，大学实验室都接到过关于这个案子数量不等的尸体。”
九条医生说道。
“目前我从法医圈知道的，关于这个案件，至少已经出现二十具尸体。”
……
二十具尸体？！
雨果吃惊。
伟大存在后的苏启也不淡定了。
他对于这事，从黑木警部那里知道一些，但他没想到居然已经这么严重。
人命不是数字，更何况无灾无难，在繁华的一线大都会，东京。
短期内爆发如此多的凶杀案，完全已经是前无古人极恶性犯罪了！
东京两周内爆发二十起连环凶杀命案，这种新闻，一旦曝光出来……
不仅整个东京会陷入恐慌，而是可能会成为瞬间扩散全球的重磅新闻。
更严重的是，这个案件他本来就知道一些内容，那怪异的凶案现场，以及诡异的作案手法。
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那是某种与鬼神有关的仪式。
……
“每个发现尸体的现场都很诡异，尸体被大塑料水袋吊起来，好像羊水里的婴儿一样……”
九条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再羊皮卷上绘制出案发现场的图片。
“尸体从胸口到腹部，有一个缝合口，是被开膛破肚后又缝上的，每具尸体腹腔内，都装着五个相同的内脏，有的是心，有的是肝……”
九条法医一边描述着，一边把这些画在羊皮卷上。
苏启听着九条医生的描述。
十分熟悉的场面。
果然，确实是当初那个器官案。
“这不像是寻常的案件。”
雨果说道。
“死的人太多了，而且这个放置尸体的手段过于特别，有着过于明显的仪式痕迹。”
九条医生也点点头，说道：
“是的，现场和你给我的书里讲的神秘仪式很像，不像单纯的凶杀。
而且，半个月发生二十起以上，这显然不会是单人作案。”
两个人说起了器官案的事，九条医生的羊皮卷也画完了，放在桌上。
小白鼠从刚才起就一直萌混一边，对着羊皮卷画一个一个奶酪，偶然看到九条画的凶案现场，站了起来。
“白鼠先生。”
九条微微一顿。
小白鼠伸出手，指着苏启面前的灵摆秩序。
“命运的判定……”
伟大存在的声音响起，二十面骰落在了桌子上。
小白鼠还是第一次拿骰子，之前只见雨果和九条用过。
骰子掷出，明面。
伟大存在拿起灵摆，展开了东京的沙盘，沙盘是灵摆秩序的权限功能。
小白鼠开始在沙盘上标点。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这些都是发现尸体的现场，”
九条医生说道，她看到了几个有印象的地点。
小白鼠还没有停下。
十个……十五个……二十个……
“白鼠先生，您把所有凶杀现场都找到了吗……”
二十个……五十个……一百个……
雨果和九条的脸色都变了。
宝贵的十分钟集会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但没有人叫停。
小白鼠最终在标记下了第113个点后，停止了。
“这些地方都有尸体？”
雨果问道。
小白鼠歪着脑袋，点点头。
伟大存在虚影后的苏启脸色大变。
这里可是东京，平静的日常下，居然发生了涉及上百条人命的凶案？！
苏启觉得这不太妙。
如果这是什么诡异的神秘仪式，那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警视厅那边到底怎么处理的？这都还压着一点消息不放出来？
不对，或许是他们根本还没找到那么多尸体，九条的法医圈内才流传着有二十具尸体。
……
“真理先生，有人在您的地盘上进行一些不太好的破坏，直觉告诉我，他们不是好人。”
雨果很会和真理先生交流，这话拐弯抹角的，听的苏启都无语了。
当然，雨果提出来的很合适。
因为苏启需要关注这件事。
高度关注！
……
这第5次神秘之厅开启。
苏启本来后面的计划是。
金字塔秩序阶段，让雨果牵头聊一聊《东京鬼神》，聊一聊周三在池袋发生的事，把九九八十一搭建神秘的整体框架先引出来。
然后灵摆秩序阶段，听他们说一说降神会的情报。
然而，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
器官案的惊人现状，直接让苏启把这个事情提到了第一关注重点。
……
灵摆之秩序被缓缓推动，送到了小白鼠的手里。
灵摆挂坠上，烙印着一个干酪。
这是真理先生的认可，这个小家伙总是让苏启意想不到，每次都带来一些很关键的情报。
调查之灵摆秩序的掌控者，非这个小家伙莫属。
小白鼠拿着灵摆吊坠咬了咬，硬硬的，并不能吃。
……
“混沌的器官带来了混乱，扰乱了真理的净土。”
伟大存在发声，隐晦的指示。
同时，东京沙盘上。
“降神会”的档案暂且被撤下，一个名为“器官案”的新档案生成，条条线索展开。
这个意思不言而喻。
……
苏启苏启做完这些，看了看时间，看了看雨果，看了看面前。
编造之金字塔秩序缓缓移动，进入了雨果手中。
雨果初始还有些意外，随后一脸惊喜的说道：
“这是给我的吗？这可太棒了！真理先生您有着伟大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眼光。”
雨果握着金字塔秩序说道。
九条医生在一旁小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坐好，表情包，我得给你讲讲我的光荣事迹……”
雨果正要跟九条医生显摆一番，自己当初在天狗事件，如何搭建神秘的优秀操作，伟大存在却是再度发声。
“三秩序之伟力归位，神秘之厅皆有秩序……”
随着伟大存在的话落，几个光点出现在刚才一直没什么参与感的两个新参会者，百目和病女身上。
“噢，这是要他们来选择我们吗？”
雨果脸上露出有兴趣的表情。
伟大存在后的苏启瞥了她一眼，这话唠总抢自己话。
“选择一个秩序……”
伟大存在的声音，在百目和病女的耳边响起，面前出现的是天平，灵摆，金字塔的虚影。
……
病女磨着牙，抬起头，环视一圈，瞪的人心里怪怪的。
百目则是有些迷茫还没反应过来。
“相机君，选我，会很有趣的。”
雨果远远的跟百目摆手，举着金字塔秩序示意百目选这个，她是这种好奇心在前，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
秩序的规则她们都知道了。
神秘之厅里有三个秩序，以后进来的新参会者，都可以选择在某个秩序之内，进行相应范围内的活动。
她们三个秩序掌控者，对人员拥有招募，踢出，调换的权限。
雨果热情招募。
百目虽然迟钝，但一脸狐疑。
最后还是在雨果的百般烦扰，九条医生向来的谨慎不作声，小白鼠的萌混之力下，选择了雨果……应该是被动的被雨果按着手选的。
百目的胸前，出现了一枚金字塔形的三角小胸针。
“耶！有苦力……不是，有同僚了。”
雨果欢呼着说漏了嘴。
编造神秘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忙，人手奇缺，现在掌握了秩序，可以招揽神秘之厅的人帮忙，而这个人看起来又不太聪明的样子，自然是拐走，不过好像也没人抢。
雨果坐回座位时，听到九条医生正小声问道：
“表情包，你不去顺便把那个比较……活泼的女孩也招募至你的秩序？”
“那叫活泼吗？你怎么不去？”
雨果同样小声嘀咕。
“我是一个做事严谨的人。”
“那就请表情包你，严谨的，让她进入你的秩序。”
“我比你想象的更严谨。”
九条医生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九头表情包中，换上了滑稽的表情。
……
苏启坐在伟大存在身后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
病女则是嘴角上翘着，站起来径直走到小白鼠面前。
“你的头看起来很好……这种形状风阻一定很小……”
雨果和九条愣了下，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白鼠先生会生气吗？
会生气吗？
这是两人的想法，
然而。
“干酪？”
小白鼠回应两个字。
“我喜欢那种食物……它能给我提供热量……它们能让我动作更快……”
“干酪？”
“有时候天气会冷……我不喜欢……”
“干酪？”
“我就像……”
“干酪？”
“……”
苏启看着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半天也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神奇的是话题居然还在进行下去……
一旁的九条和雨果则是心想：不愧是白鼠大佬！和精神不正常的人也能正常交流！
小白鼠心想：听不懂吖，算了，萌混，萌混……
病女最终选择了秩序，选择了调查之灵摆秩序，胸前出现了一枚奶酪灵摆小胸针。
时间至此，已近结束。
新的参会者，例行需要选择自己的席位，一幅幅浮世绘沉浮。
病女选了那副千年白骨化阴风。
百目选了那副星斗百目乌袍君。
……
“今日时间已到，神秘重归缄默，沉没七日。”
伟大存在发声。
结束了第5次神秘之厅集会。
这一次的集会……很微妙。
说好吧，他原本的安排，很多都没能执行，但要说不好吧，也确实做了很多事。
小白鼠的情报调查，雨果的搭建神秘，全都得到了“真理先生”的认可，授予了秩序的掌控权。
三大秩序正式确立。
两个新参会者，虽然各自的性格怪癖，而且这次集会没怎么发言，但总的来说，都选择了秩序，有了一定程度的参与，不急，还有时间给他们适应。
除此之外，就是打乱苏启原本计划的那件事，器官案。
……
理想国的神秘之厅中。
九九八十一各席已经离开。
苏启坐在圆桌上，看着面前东京沙盘上的一百多个凶案现场标记，用自己的好记性，记下来。
小白鼠把所有凶案现场标出来，占用了这次集会的大部分时间。
这个恐怖的死亡数字，让苏启真正意识到了，东京似乎正在陷入某个可怕的神秘仪式中。
那些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满街跑的脏器小人，可能真的预示着什么。
这个诡异的器官案，可能比降神会还要危险的多。
苏启需要想个办法让黑门注意到，这或许不难。
警视厅没重视到通知黑门，可能说明他们发现的遇害者尸体还不够多，让他们发现足够多的遇害者尸体，自然就会找上黑门，而这……需要自己提供一点帮助。
苏启记下了沙盘上标注的所有凶案现场位置，然后放下手里的半截蠕动管道……
没错，苏启这次集会也没忘记复刻蠕动管道，他命名为“思维序列”的这个东西。
他先前已经复刻过九条医生和雨果的思维序列，现在这个是白鼠的。
但因为集会中间发生的事，他只复刻了半段，后半段没有复刻完，看来只能等下次集会了。
……
苏启退出了理想国。
稍微去补充了一下水分。
然后上网查了地图，找了本子把案发现场的地点全部记录下来
全都录入后，时间不早，睡下。
……
第二天，清晨。
苏启出门上学，顺便带上本子。
正好降神会的事有东京本土灵能者分摊，他现在有精力去关注器官案。
他打算先一个个现场找过去，然后挨个报警通知警局……
“嗯？”
苏启出了家门走在通勤路上，眉头微微一皱，今天感觉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他左看右看，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
苏启突然一个激灵！
不对！怎么什么都没有？！
整条街不说人，一个鬼神都没有。
这不正常。
苏启现在的莫霍层深海，不管走到哪里，视野里都会充满拥挤的鬼神。
这条通勤路上经常有什么鬼神游荡，苏启很清楚。
而现在街上空荡荡没有一个鬼神的情况，非常的不对劲！非常反常！
“扑打扑打……”
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只白色蝴蝶落在苏启的手上，苏启余光看着手上蝴蝶，眉头才微微一皱。
“扑打扑打……”
更密集的蝴蝶拍打翅膀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
苏启瞬间毛骨悚然，背后一股凉气直冲而上。
背后有东西……
而且是令自己恐惧战栗的东西。
是什么似乎呼之欲出。
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蝴蝶落在身上，苏启发现一件事，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已经触发了对方的进食逻辑，
最明显的感觉是，他现在浑身僵硬，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无数的白蝶落在身上，越多的白蝶，苏启感觉自己的头越沉重，眼前密密麻麻的白蝶中，似乎伸出了一只黑色的手，比成手枪的姿势，对着苏启。
会死！！！
一种强烈的第六感突然冲向苏启的大脑！危！
面前的这个不知名物，非常危险！
这恐怖的“手枪”只要开枪，自己就会立刻死去！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抹杀！
苏启不知道是因为精神在被干扰还是如何，甚至能从白蝶和手枪感觉出来一种疯狂……接近死亡的疯狂。
危急时刻！
“咚！”
苏启隐喻间听到身后一声闷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关上？
随着一声闷响，身上的白蝶突然分散开来，
啊，能动了……
苏启惊魂未定的回过头去，只见身后地上摆着一口雕着白蝶的黑色棺材。
一个身穿西服打领带的人，正在把棺材盖盖上，同时白蝶正飞回棺材。
看见苏启回过头来，冲他点头，抱以职业化微笑。
“感谢。”
苏启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对方帮了自己，免了他不少麻烦，感谢一句不过分。
对方整了整自己的西服领带回道：
“不用谢，我只是一个文职。”
第155章 认知滤网
文职？
苏启没太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不过……
他看了看地上的白蝶黑棺。
这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外表如同一个普通的再不能不同的公司职员一样的人，刚刚似乎制服了一个鬼神……
他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手段？
“我们很抱歉，让t-01-68从公司逃了出来，我们没想到有人能看见……”
“能看见……”
苏启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话里好像有一丝违和感，不禁脱口而出。
“你应该是认知滤网出了故障吧，这可太不幸运了。”
“文职”看着苏启说道，言语间的用词，让苏启感觉很陌生，很怪异。
公司，认知滤网，故障。
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启本想多问两句，但是“文职”却拿起手机，讲起了电话。
“我已经找到t-01-68了……”
“对，现在就可以回去了，申请开启传送……”
“主管，完成这次工作，我的家人应该就可以进入‘巢’去生活了吧？”
“……”
传送？
虽然很离奇，但听起来又有些匆忙，对方似乎准备离开。
“等一下，那个……”
苏启在一旁想叫住对方。
这个“文职”刚刚说的话，有些内容听起来，让他有些在意。
“抱歉，公司制度，我们的工作是有流程的，不包括解答问题。”
对方露出亲和的职场笑。
“而且认知滤网故障我的权限不知道解决的办法，不过，认知滤网故障或许能让你更多的接触到真相，接触到世界之翼……
这个给你，如果有一天你能接触翼，或许会有用。”
“文职”说话间，身影渐渐模糊，一个东西抛了出来。
苏启伸手接住，是一枚黑色硬币。
黑币深邃，仔细凝视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如同一个诡异的奇点，蕴含着神秘不可知的黑箱……
苏启再抬头。
白蝶黑棺和那个自称“文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像是他说的“传送”走了。
……
“巢，认知滤网，世界之翼，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人……”
苏启看着手里的黑币，一脸疑惑。
对方消失的情景过于超自然，那个所谓的传送，不过苏启是见过“时停”的人，对于这种异常，还在接受范围内。
相比之下，苏启更在意对方的话。
他的话里，似乎隐喻间透露出了什么，一些诡异而不可名状的……
“嗡！”
熟悉的感觉，突如其来。
苏启心中一惊。
头脑发昏，眼前发黑。
心口阻塞。
周围是汹涌的水压，无尽的昏暗，永恒的迷失，无名的疯狂……
无尽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拥抱疯狂……这里是你的归宿……”
“沉没……沉没到深海之底……这里有无穷的知识……无尽的真理……”
失控。
又是失控……
神秘世界，不可名状，不可言说。
你不可视我所视之恐惧。
目睹不可名状之物者，皆会步入恐惧与疯狂，在恐惧与迷失中沉沦。
鬼神的低语充斥脑海。
混沌，疯狂。
苏启感觉到下沉，迷失。
大脑被疯狂的呢喃搅动。
直到……咔吧。
手里熟悉的黏糊糊的触感。
这是第三次了。
竟然渐渐开始感觉有些习惯了，这还真是可怕。
……
水压渐渐褪去。
苏启看着手里变成粉末的触手。
那深海中的章鱼石像，又被他掰掉了一根触手。
他并不是故意的。
这是不可抗力……
好吧，他确实因此多次幸免于难，免于在失控中变成恐怖的鬼神。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
但不对劲啊！
第一次失控，是因为青春期。
神性物青春期，隔绝了锚定线，从而使苏启失控。
这个好解释。
第二次失控，因为超越之人。
超越之人和氏，向他展示了超越时代的神秘，苏启目睹了他本来无法承受的神秘，从而失控。
这个也能解释。
但这第三次失控……
他干什么了？
他就如往常一样从家里出来，正正常常去上学。
然后，路上碰到个鬼神，对方二话不说进入进食逻辑，再之后，一个自称“文职”的人出来把鬼神瞬间解决了。
然后他和自己说了几句话。
然后给了自己一枚黑币。
然后他走了。
然后自己失控了。
嗯……
这中间确定不是少了点什么吗？
苏启反复回忆整理这之中的逻辑。
这次和前两次还不同，前两次他都明确的察觉到了危险，他在失控前是明确知道自己要失控的。
但这次，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失控了。
总之就是很突然。
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毫无征兆。
……
这要不是苏启的深海里，有个古怪的章鱼石像，那他估计不明就里的，就这么凉了。
当然，现在他有机会从失控中回来，回过神来细想。
按照神秘世界的规则，不难推测出这和那个自称“文职”的人有关，和他说的话有关。
认知滤网，巢，世界之翼等。
这些词代表着……
等等，不行。
苏启摇了摇头，不敢去细想。
颠覆世界观层面的推理和猜想，是极其不适合神秘者去尝试揣摩的，不可名状的认知和学识容易让人失控。
苏启最早在黑门俱乐部听爱丽丝理事讲故事时，就学到了这个注意事项。
他刚才无意间触及了这个？
苏启不清楚。
一切来的太悄无声息了，他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诡异的无力可施的感觉。
这就是莫霍层的世界吗。
苏启至今一个月时间不到，竟然就已经有三次险些失控。
危险，远比想象中离他更近。
他想起了那本，记录了神之食堂的莫霍层笔记。
一个3万模因的神秘者沉下来后，仅短短三周，就疯癫失控了。
他的笔记中，遍布他从正常到发疯的痕迹，就如同向苏启发出了地狱的邀请函，预告了他的结局。
这样一对比，苏启忽然觉得自己早晨出门走在路上，突然遇到点什么事然后失控，这可能性似乎也不小。
越脑补反而还越合理起来了……
苏启摇了摇头，收起手里的黑币。
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自己别那么倒霉，能活久一点。
认知滤网，巢，世界之翼，这些苏启很在意，能够让神秘者只是认知到就险些失控的东西，怎么能不在意。
但是很可惜，失控威胁下，苏启不敢，也没办法去仔细思考其意义。
……
第156章 回家的线索
黑门俱乐部。
“认知滤网？没听过。”
山鲁佐德摇了摇头，问道：
“你碰到的那个人，是神秘者，还是密契者？”
苏启想了想，摇头说道：
“都不像，他的深海不浅，但又有能制服鬼神的手段，很奇怪的手段，和我们不一样……”
安徒生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
“理事怎么看？”
爱丽丝面无表情的丢出骰子。
“没听说过的存在，要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东方神秘组织，要么也可能是来自旧日的东西……”
“为什么是旧日……”
“一切未知的神秘，要么来自东方，要么来自旧日。”
这是什么道理……苏启一脸懵逼。
安徒生见状笑了笑说道：
“理事当然是开玩笑的。”
他们这些人老搭档了，了解彼此的说话方式和目的。
“额……”
苏启无语了下，随即好像反应过来爱丽丝理事的意思。
旧日……
这个词一般不会轻易提及，现在突然很突兀的作为一个“玩笑”提出来。
“意思是……这个自称文职的人，可能也来自……”
苏启没有说出“旧日“”这个词，神秘不可说，但足够表达明白意思。
安徒生点头示意苏启理解的没错。
……
苏启不禁低头想这件事。
旧日，按照黑门占卜屋所说，九九八十一的源头来自旧日，九九八十一的源头就是自己，也就是自己来自旧日。
苏启以此一直把旧日这个概念，理解为他原来穿越前所在的世界。
那么……
自己碰到的那个自称“文职”的人，也是来自旧日？
他也是和自己来自同个地方的人？
他还提到了什么公司。
他似乎还能回去？
苏启内心掀起了剧烈的波澜！
能回去？！
天知道他多么渴望离开这个鬼神横行的恐怖世界！
他多想回原来的和平世界！
苏启现在的激动心情难以言表，但是他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
虽然只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甚至不一定正确的推测。
但是这足以让完全绝望的苏启，感觉到一点温暖，一丁点可能性。
文职，公司，认知滤网，巢，世界之翼，还有对方给自己的那枚黑币。
苏启牢牢记下，并打算着手调查。
虽然几乎没有线索，但这可关乎苏启的人生大事！关乎他能不能回去。
……
黑门俱乐部里，几人聊着这个事。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苏启看去，是一个年轻男人。
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戴着无框眼镜，领口别着自民党党徽别针。
这个人苏启好像见过……
“白石先生。”
“爱丽丝理事，我受内阁官房长的委托来传达消息，有个棘手的案件，希望我们内阁府的顾问黑门俱乐部帮忙。”
苏启想起来了，不久前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内阁府的人。
好像是叫白石……白石植人。
官房长的秘书。
别看是秘书这样的助理内勤人员，非官员，但他这可是官房长的秘书，意味着其是首相内阁的人员。
有资格接触到首相内阁的核心人员和策略，是受到首相信任的人。
所以安徒生原来说过，这位年轻的白石秘书，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
黑门俱乐部和内阁府工作的接洽，目前是由这位白石秘书负责的。
这次前来，从他的话里能听得出，东京可能又出了什么事，内阁府需要黑门的帮助。
而出了什么事呢……
苏启其实知道，只是他没想到内阁府的反应居然这么快，
……
白石秘书拿出了一份警视厅的案卷卷宗，说道：
“目前东京正在发生一起恶性案件，警视厅已经建立重案组，这个案件目前被称为器官案。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连环杀人案，但今天下午接到有人报警，警视厅相继发现大量尸体，上百具尸体。
内阁府认为这个案件可能和超自然事件有关。”
器官案，这位白石秘书，是来委托黑门参与器官案调查的。
苏启猜的没错。
至于苏启怎么知道的？
当然因为给警视厅报案，提供凶案线索的人就是他。
今天下午，来黑门俱乐部之前，苏启先给警视厅打了报案电话，提供了尸体藏匿的地点。
器官案的受害者尸体数量一下飙升到上百具，警视厅那边应该已经慌了。
不过，从警视厅整理好案件，到通知到内阁府，再到内阁府让人来黑门委派任务，这才短短几个小时不到。
他们针对器官案的反应，不是一般的迅速。
……
爱丽丝理事接过案宗看了一会，点点头说道：
“知道了，这个案子确实和神秘世界有关，我们会协助调查。”
接着两人又谈了一些细节，然后直到白石秘书离开。
“看起来是很麻烦的案件。”
山鲁佐德说道。
“很像当年的开膛手案，以连环凶杀的方法，进行仪式，而且更甚之。
东京最近有什么鬼神浮上来吗？
仪式都进行到这种地步了，应该足以把鬼神拉到很浅的位置了吧，怎么好像没什么动静。”
“所以，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
安徒生在富翁棋盘上掷骰子。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这个仪式相关的鬼神，很可能是这种程度的仪式都没法拉到浅层的存在。
……
它来自更深的深海。
可能不止于莫霍层，而是要到古登堡层，甚至大胆猜想这有没有可能是一个来自地心层的鬼神……
苏启在一旁听着，安徒生先生他们在深渊层，对于器官案的永生仪式产生的影响毫无感知。
自己是在莫霍层，倒是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些到处乱跑的小器官。
但是，仍然没见到与这个仪式主要相关的鬼神。
也就是说，献祭了上百条人命进行的“永生仪式”，仍然没有让这个鬼神，上浮到莫霍层……
对比当初姑获鸟的仪式，苏启大概可以想象，这个更加诡异残忍，规模更庞大的仪式，可能关系到一个多么恐怖的鬼神。
“理事，我们怎么处理这个案件。”
苏启问道。
爱丽丝沉默了一会说道：
“你们暂时不用管这件事。
新人，你和格林这周参加东京本土密契者组织的降神会剿灭活动，先去处理掉降神会这个毒瘤。
安徒生和山鲁佐德，要防范降神会另一个一直未露面的迁神，那也是一个比较危险的存在。
你们暂时处理眼前的事，至于这个器官案和永生仪式，我会想办法。”
“要向其他分部借外援吗？伦敦，柏林，纽约的分部这两年也都很缺人手，总部不一定能从那里调过人来。”
“总部不会帮我们调人。”
爱丽丝理事不置可否。
“所以我们得靠些朋友关系，我有几十年没和多萝西，奥利弗联络了。”
第157章 深渊层兑换凭证
黑门安排了任务。
苏启并没有掺和进那个看起来非常不妙的器官案里，他被安排去负责降神会的事，这周末的剿灭行动。
这或许不算是个轻松的工作。
但目前看来比起器官案，应该相对更加安全。
剿灭行动是在周五，在那之前……
文化祭。
……
艺学京大附属高校。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学园祭。
校园里各种彩幅装饰，各班级社团学生开设的店面，进行的表演活动。
轻音社在体育馆组织了演唱会，管乐社在大礼堂举办的演奏，各班开设了门店，女仆咖啡厅，家庭餐厅，各种小吃摊，穿着玩偶服cos服拿着宣传单气球小礼品在发。
不止本学校的学生，还有家长，校友，媒体等来客，校园祭是学校的公共开放日。
……
“为什么女士你在这啊……”
苏启捂头说道。
“有什么关系，偶尔放个假，不也挺好的……唔，这东西味道不错，你们这些学生还挺能折腾的。”
山鲁佐德女士吃着刚从学生摊位上买来的章鱼烧。
“我单纯就是放假？”
“也不全是……”
“我就知道。”
“最近有一伙人的行动比较古怪，我关注这些人，你没察觉到你学校附近最近有些不对劲吗？”
“女士你这么一说确实……”
苏启眼神飘向几个方向。
一早他就注意到有些不寻常的人，穿着西装戴墨镜，衣服下有刻意去遮盖的纹身，有个人脸上还有旧疤痕。
这些形象特征非常符合某个群体。
“是黑帮吗？”
苏启问道，他不是今天才见到，而是这两天他都注意到，学校附近有一些黑帮份子出没。
只不过他们伪装的比较低调，像是在暗中做什么事。
“东城会。”
山鲁佐德说道。
“盘踞在歌舞伎町的黑帮势力，东京地区的灰产龙头，东京80％的灰色产业与他们有关。”
黑帮灰产，涉及到博彩，风俗，医美，安保，地产等多个领域。
苏启先前有接触过。
渡边先生的事务所，之前接触过的那个美容院医疗事故的案子，苏启怀疑过当事人杀妻骗保的那个。
当时苏启和上野前辈去的长谷川美容院，背后就有黑帮参与，可能与厚生省的医疗款项有关。
上野前辈还提醒过他不要深入，就是怕惹上黑帮。
……
“这些黑帮想做什么？为什么会牵扯到学校？”
苏启疑惑问道。
“不清楚，我是上周听到的消息，听说东城会已经退休的前任老大‘堂岛之龙’桐马一生，突然回到东城会的事务所。
然后疑似是给出了什么指示，东城会成员全员出动，震动了东京黑帮圈。
东京地下世界的龙头老大，不声不响突然有了大动作，而且消息封的很严实，一时间牵扯了不少人的注意。
日本政府里也有些人对这事比较关注，所以委托我来看看。”
苏启听了想了想，问道：
“不是内阁府……女士，你接私活？”
“我在厚生省有几个客户，他们比较关心东城会的事。”
山鲁佐德一摊手。
“黑门是会员制，不干预这个。
不如说这些私人委托业务才是我的主业，黑门俱乐部的档案赏金可不算多，只是比公益劳动好一点，我们都是当兼职在做的，比如安徒生他的主要生计也是拍卖会。
上次天狗事件的奖金，你的已经到账了吧？”
山鲁佐德一提起天狗事件的奖金，苏启翻了翻白眼。
200万円，1张深渊层兑换凭证。
200万円，大概相当于10万块多一点，这个数字实在是……
要知道日本上班族的年薪，一般都能有300万円。
苏启当初在天狗事件里可是拼上老命，半个身子都让天狗啃了，最后才只拿到200万円奖金……
这还是他们东京分部几人里，工作最危险，变现最优秀，拿的最多的。
黑门俱乐部的工作确实不怎么赚钱，黑门的会员之所以做这个工作，不管是为了神秘学知识，还是看重黑门收容所的神性物储备，又或者是一种责任心和正义感，反正绝不可能是为了钱。
当然，苏启获得的那1张深渊层兑换凭证，还是很有价值的。
100张无光层凭证，可才能兑换1个深渊层的，其相当于一个深渊层神性物，并不能用简单的货币价格估量。
报酬里最珍贵的，可能就是这张凭证了，有收容所这个设施，这也算是黑门比起其他神秘组织，所拥有的优势。
“你那张凭证换了没？”
“还没有，还没想好换什么。”
“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深渊层的神性物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尤其是对你这种新人，能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
另外，最近听说有一批新的神性物会入库，你可以稍微等等，等这批神性物入库了再去选。”
苏启听了山鲁佐德的话，似乎是给了他一些内部消息。
“这批神性物有什么特殊的吗？”
“应该会比较实用。”
山鲁佐德歪了歪头。
“纽约分部前几天死了一批资深会员，他们的神性物回收了，被资深会员选中使用的，一般都是比较实用的。”
“……”
苏启表情一滞，都不知道怎么接。
“纽约也那么危险吗……”
“一直不太平，那里的遗留问题比较多……轴心国联盟破灭以后，同盟国内部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滋生了很多畸形的时代产物……”
山鲁佐德话到此为止，似乎没有打算给苏启透露太多其他分部的事。
两人正聊到这，正巧有熟人路过，看见了他，说道：
“咦？苏启……”
苏启一看，是水谷和友树他们，有几个同学注意力在山鲁佐德身上。
毕竟是位异域风情的女性，有外国人在学校里还是挺引人注意的。
“这是……你朋友吗……”
沙耶也在，一脸错愕，她都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
额……苏启正想着怎么给山鲁佐德编个身份。
山鲁佐德嘴角一扬，说道：
“我是苏启的姑妈。”
“？？？”
苏启一脸问号。
其他人也一脸问号的看着苏启，你是亚裔，你姑妈是拉丁裔，你们这人种是不是……不太对？
“他爷爷是跑船的，我是私生女。”
我爷爷谢谢你袄，风评被害。
苏启捂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第158章 蚕食之柜
“放你姑妈自己在那不管没事？”
友树问道。
“她日语好的很，没事。”
苏启捂脸。
“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姑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沙耶疑惑的问道，她的眼神中带着警惕，盯着苏启。
“你最近在搞什么啊，每天放学也总找不见你。”
沙耶是和苏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苏启从那次表白之后就怪怪的，沙耶开始觉得两人是有些尴尬，但后来越来越觉得奇怪。
苏启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认识一些奇怪的人，原来放学一起回家的那个发小，最近却越来越不了解了……
“歌牌社训练，快比赛了。”
苏启随口敷衍道。
沙耶气的直跺脚，然后苏启就看到一个头在地上滚啊滚。
……
几人回到自己班级的教室外。
他们班的教室，这时候已经被布置成鬼屋在营业了。
教室两个门，被黑布包蒙着。
前门是入口，后门是出口，从入口进，穿过教室里的鬼屋，出口走出来。
入口有不少同学在排队，里面不时隐约有惊悚的恐怖叫声传出。
然后就能看到出口走出来的同学，一脸的虚汗，脸色吓的发白。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3班这鬼屋简直了！”
“水谷，你们怎么做出来的，这也太恐怖了。”
“嘿嘿，厉害吧。”
“这个今年绝对能拿学生会的大赏吧，今年的最佳摊位大赏。”
“学生会的人还没来看过。”
水谷这么说着，神色间却很是高兴，不枉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同学，买个护身符，伏津神社开过光的，家宅平安，驱鬼特别管用。”
神河真由美穿着巫女服，举着一串御守，神头鬼脸的出现，开始了推销。
因为今天是文化祭，她这个小商贩终于不用被教导主任追着跑，可以正大光明的在鬼屋门口兜售她那些零碎。
“你还真是够拼的，把神社的巫女装都带来了。”
友树翻了翻白眼。
“切，有什么关系嘛，我这是随时感受神明大人的庇佑。”
“不，单纯就是为了卖东西吧。”
“哈？！”
“对吧。”
友树手肘戳了戳苏启，哈哈的笑。
说话间，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漂亮吗？”
长发披肩，靓丽的身影引人瞩目。
戴着口罩，手里拿着鬼屋宣传板的漂亮女生，在几人身后突然出声。
苏启和友树回头一看。
戴着口罩发问的是西园寺纱织。
“漂亮。”
友树答的可快了，招来旁边的神河真由美鄙视的眼神，就这？
西园寺纱织伸手去摘口罩……
“这样呢？”
口罩下，露出猩红逼真的裂口，恐怖诡异的异样美感。
“不错唉。”
友树连连点头。
“嗯……不错。”
一旁的苏启也“淡定”的点头赞同。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友树觉得刚才那一幕摘口罩露出裂口很惊艳，还想再看西园寺表演一次。
“喂，男生，占便宜也差不多适可而止啊。”
水谷走上来，帮西园寺纱织戴回了口罩，接过鬼屋的手持宣传板。
“西园寺，我一会帮你把妆卸了吧，下午换班交给我来，上午麻烦你了，下午你安心享受文化祭吧。”
“我觉得这个，扮演鬼去吓人……蛮有趣的。”
西园寺指了指口罩下化妆的裂口。
“还真是难得听到你说乐趣。”
苏启说道。
西园寺这个如同莫得感情的全能机器一样的高岭之花，难得对什么东西表现出一丁点兴趣。
“大概因为是恶作剧？他们管那种做坏事叫什么来着……”
西园寺纱织想了想。
“啊，背德感。”
“……”
苏启无语。
西园寺似乎对真的很有兴致，手微微摘下口罩一边，竟然露出从未有过的表情，调皮的笑着吐了吐舌头！
周围看到的人都惊呆了。
这与她原本气质格格不入的调皮，简直生平仅见，比流星还罕见，能够达到让人看见就许愿的那种程度。
这位高岭之花，竟然……竟然吐舌头，露出调皮的表情？！
“啊啊……不能看！这杀伤力犯规了！心脏会被勾走的！”
沙耶第一时间就上来，伸手捂住了苏启的眼睛。
一旁的水谷咽了咽口水，僵硬的拿出手机，翻出自己追的男星照片，一边盯着看，一边自我催眠的碎碎念：
“我喜欢男人……我喜欢男人……”
校园女神西园寺，一个出人意料的吐舌微笑，着实惊艳到了很多人，男女通杀！
当然，有个人除外，
现在正被捂住眼睛的苏启。
他这时心里活动极其丰富，总结下来两个字……
害怕！
静若处子，笑若鬼神。
这伸舌头的一笑更吓人了啊！整张脸都要上下裂开了，比之前更吓人了！
真得感谢沙耶把他眼捂住了。
不然刚才那幕看仔细了，回去绝对会做噩梦的。
……
“西园寺同学……我能不能跟你……拍个合照？”
有个同学走上前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以呀。”
这周围人一听见，还能这样？！纷纷涌上来道：“我也要！我也要！”
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大家纷纷想和扮作裂口女的西园寺合照。
西园寺倒是没什么意见，神河真由美见状，立马开动聪明的小脑瓜。
“每购买一个我们鬼屋的护身符，赠送一次拍照机会！这边排队！”
同学们一个个动的飞快，神河真由美的生意终于开张了。
……
神河真由美在那边卖护身符。
友树向旁边的水谷问道：
“鬼屋里的人现在换班吗？”
水谷看看时间。
“嗯，换吧。”
鬼屋里扮鬼的人有五个，加上其他工作人员总共七八个，分四班轮换，毕竟要给大家留时间享受文化祭。
“那我和苏启进去换班。”
“两个人的话，你们去换那个‘蚕食之柜’项目的人吧，藏在柜子里，有人路过的时候就扑出来吓人。”
“可以，这个我喜欢。”
友树答应下来。
苏启在一旁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去鬼屋里扮鬼，还要藏在柜子里，负距离接触那个人匠家具？
苏启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又不是没见过，那家具里嵌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人尸和鬼神，想想就感觉很恶心。
“我对鬼屋有点……应付不来。”
“没事有我呢，咱俩一起，不怕。”
友树直接拉着苏启就进了鬼屋。
……
第159章 舞鞋
苏启被友树拉进了教室鬼屋。
穿过黑布，室内昏暗无光，狭窄的玄关走廊，陈旧的鞋柜，没有打蜡的地板走上去嘎吱嘎吱的木地板。
水谷借来的这些年代感很突出的装修和家具，让人感觉仿佛回到了昭和年代，一间很不普通的陈旧公寓。
“不觉得有点太阴森了吗。”
苏启硬着头皮跟友树进了鬼屋。
一直以来，苏启都在避免去接近鬼屋这种地方。
因为他担心自己混淆真鬼和假鬼。
这和西方神秘者都恐惧神秘的东方差不多一个道理，在鬼神密度大的地方，一旦失误，很容易触发进食逻辑。
当然，这鬼屋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人匠家具上的鬼神不能脱离家具，这也是苏启敢进来的原因。
毕竟全班都商量好了要轮班。
以前的这个苏启不是一个不会“读空气”的人，现在的苏启也不会刻意去破坏这个身份身周这种氛围。
维持日常的行为习惯，有助于稳固锚定，这是老生常谈了。
权衡一下，勉强能够接受。
毕竟苏启他还有物理学圣剑，画皮，环病毒这些手段在，这鬼屋顶多就是让他感到有点不喜应对。
……
进了鬼屋。
苏启绷起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决定今天在这鬼屋里不摆出任何表情，避免被鬼洞察。
不管是人是鬼来吓他，他都面不改色，那对方就认不出来。
两人转过走廊第一个拐角，面前是一扇上锁的铁栅栏门。
‘钥匙在灵堂后’
铁栅栏上挂了个指示牌，指向走廊一侧的房间，意思很明显，想要过去，需要先去房间里找钥匙。
房间门半开着。
门口却是……摆了一双红舞鞋。
友树伸手推开门，往里面一看。
“嘶……”
昏暗的屋角，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如同钟摆一般左右晃荡，轻轻摇摆，诡异的渗人。
是人，屋里有一个吊死的人。
而钥匙在灵堂后，灵堂正在吊死的尸体旁边。
“这也是人扮的？”
友树指着“吊死的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设计组的吗，你们怎么设计的鬼屋你不知道？”
“基本都是水谷一手做的，我后面没帮上什么忙。”
“啧，那可真是太不妙了。”
友树伸手去拿灵堂后面摸钥匙。
然后“啪！”他的头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搭上了。
“你看到我的舞鞋了吗？”
“吊死”的女人生硬机械的转过头，眼神空洞的看着友树。
“桃花？”
“为什么是男生啊，还没有人来换我嘛……”
桃花瘪了瘪嘴。
“我都在这渗人的屋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了。”
桃花对于鬼怪一向应付不来。
友树说道：
“快了吧，到换班时间了，我们也是来换班的。”
“那可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地方了。”
桃花一个蹦跳了下来，这才注意到她之前扮演上吊女是踩在梯子上。
“嘎吱……”
几人说话间，门突然发出声响！
桃花酱吓了一跳。
门缓缓被推开来。
这才看清是同班同学的女生，来换自己班的。
“吓死我了。”
桃花酱胆子不大。
“但终于不用在这里继续呆着了，来，衣服换好……”
又转头问苏启：
“你们走吗？”
“当然，估计他们等我们接班等很久了。”
“走了走了……”
桃花酱鬼屋的工作结束，终于要离开这地方了，一身轻松，赶着离开，临走还不忘跟接班的同学交代。
“门外有一双白舞鞋，记得有人来拿钥匙就问问题……”
……
三人出了房间。
桃花往出口那边走，近。
苏启两人开了铁栅栏门，还要继续去蚕食之柜的项目。
苏启这时突然想起。
舞鞋，什么舞鞋？
桃花酱说的什么舞鞋？
白舞鞋？
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什么颜色？
……
苏启表面上面无表情，背后却是已然不寒而栗！
鬼屋里果然有问题。
那么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看到的是红舞鞋，桃花却说是白舞鞋，到底哪个是真的？
又或者，当时有鬼神假扮人类？
桃花？那个来轮换值班的女生？
……
苏启不禁想回头看一看，看一看那双舞鞋的颜色，但……
不行！
苏启感觉到了。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看。
那东西正站在刚才的门后，悄悄的，悄悄的，仿佛从门缝中露出一只眼睛，盯着他在看。
他现在不能回头。
现在回头只可能对上眼神。
苏启有预感那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
“我们走快点，别让他们多等。”
苏启说了一声，两人加快了步子。
当然，鬼屋里还有一些类似刚才拿钥匙那样的解密要素，不过相对正常许多，虽然吓人氛围仍然到位，但是比起刚才那个诡异的舞鞋可要好多了。
两人走了一会，可算找到了柜子。
还没敲柜门。
柜子已经打开，两个画了些妆扮的扮鬼同学扑了出来，哇的吓唬他们。
“你们玩的还挺嗨。”
“当然。”
“那你们再轮一班，继续过过瘾？”
“别，交给你们了，虽然很有趣，但还有文化祭呢。”
两人说着，和苏启他们换了班，
“你们躲在柜子里，听到脚步声出来吓人就行了。”
友树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招呼苏启，苏启犹豫片刻，两人进了柜子。
柜门关上。
苏启这才真正感受到了那密密麻麻的恐惧，人匠柜子的内层，可是长满了人脸和五官。
苏启待了好一会，足足有半个小时，实在被这些五官看的难受，说道：
“要不没人来的时候，我们还是在外面吧。”
不想友树却是摇了摇头：
“不，出不去。”
苏启疑惑。
然后。
他就闻到一股怪味，像是铁锈。
然后在身上好像摸到一股粘稠。
……
“你怎么又出来了？”
水谷疑惑的问道。
“奇怪，我怎么出来了？我好像没找到柜子。”
友树也是满脸疑惑。
“苏启呢？”
“好像走散了。”
“这么个小鬼屋，一条路，你居然还能走散？‘’
水谷一脸问号。
……
感受着手里的粘稠和熟悉的味道，苏启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他的背脊冰凉。
两股之下，空空荡荡。
这是……
第160章 拟态
阴森诡异的鬼屋里。
柜子前有人走过。
“嘭……”
柜子发生了轻微的响动。
路人疑惑的头向左扭，看向柜子。
无声，无声……
刚才的响动如同幻觉。
一切如常，人没有发现什么。
头再左扭，扭正，走了。
……
柜子里。
苏启喉咙吞咽口水，神经紧绷。
柜子里四壁上都是人脸，翻着一双双无神恐怖的白眼。
断肢从长在了柜子的内壁上，一条条紫黑的血管清晰可见。
疯狂而惊悚的呢喃声四起。
如同指甲在黑板上划过，令人汗毛直立，不适感深入骨髓。
……
苏启脸色泛白，一手插在口袋里，以微弱的动作悄悄的鼓捣，不敢有什么剧烈的动作。
不是因为人匠家具里的这些形象骇人的断臂残肢，是因为其他一些东西。
因为身边的“友树”。
因为自己本应是双腿的地方，正一片粘稠麻木。
迟来的疼痛这才通过神经反射上来，嗅觉如同刚刚被打开，这才嗅到腥味的扩散。
“那就不出去，不出去……”
苏启强扯着嘴角笑的很敷衍，手在身下摸索，嗯……
直到大腿根以下，空荡荡的，完全没有触感，双腿已经不见了。
而且。
苏启已经渐渐脱离了莫名的麻木，感觉到了触感，大腿根上传来了非常清晰的那种被啃食的感觉。
他，显然还在被蚕食着。
这是鬼神的进食逻辑。
……
进食逻辑，不是来自人匠家具里那些半死不活的鬼神。
它们被人匠束缚了**，糅合进家具不能脱离，不可能伤害到苏启。
这进食逻辑，来自另一个鬼神。
苏启旁边的……“友树”。
不，这当然不是友树。这只是一个扮成友树样子的鬼神。
这个鬼屋里，不止那些人匠家具。
而是还有其他鬼神！
他刚才看到那双诡异舞鞋的时候，就隐约意识到了。
但是，苏启没想到如此防不胜防。
几分钟都没过，他就中招了。
碰到一个变成了友树的样子，疑似拥有“拟态”这种棘手能力的鬼神。
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不知道友树有没有事……
……
苏启余光瞥见那友树模样的鬼神，正瞪着空洞的眼神诡异的死盯着他，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他知道自己确实还是疏忽了。
他犯了一个忌讳。
“一人无鬼”。
这是一个保命守则。
面对鬼神，拿捏不准情况下，一个人是比两个人，甚至一群人，都要更加安全的。
一个人，能容易的分辨身边有鬼。
两个人，那就不好分辨身边是人是鬼了。
……
手指从嘴角边抹过。
鬼本无面，画皮成妆
苏启发动了神性物，画皮。
身旁一直盯着苏启的“友树”眼神中突然露出迷茫，不解，疑惑。
然而，蚕食并没有停止。
进食逻辑已经进入，即使画皮这样的神性物，也不能完全屏蔽逻辑作用。
苏启现在就在靠着恐惧加持下环病毒的恢复能力硬撑，这也就是他有环病毒，换成别人现在应该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但这仍然不能撑很久。
回复速度并不能跟上进食速度。
他必须得离开这……
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双腿，已经没法走路了。
苏启攥紧口袋里的手机，刚才小心翼翼鼓捣半天，信息终于是发了出去。
他需要争取一些时间。
但，蚕食开始加重。
鬼神的进食逻辑凌驾于规则。
苏启已经逐渐难以通过环病毒的再生去抵抗。
他在尝试主动让自己更加恐惧，以期望环病毒发挥更强的效果。
但这并不太可能，人不能主动控制自己的情绪。
即使对于死亡，人所感到的恐惧也是有限的，如果说超越死亡的恐惧……
失控。
这是能够切实震撼人心的恐惧，那种直面不可名状的疯狂，所产生的发自灵魂的恐惧。
如果援兵不能赶到。
苏启可能考虑要主动失控一次。
失控带来的恐惧，应该可以让环病毒发挥极大的功效，冲抵进食逻辑，强行恢复伤势。
而且对于苏启来说，操作起来也并不困难。
因为他有神性物“青春期”。
青春期开到最大，他就能让自己瞬间失控，从而令环病毒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但相应的，他需要再消耗一次自己深海里那诡异雕像的触手。
说真的，虽然不清楚那深海里的雕像，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能够抵御失控的机会，每一次都很珍贵，那可是神秘者的免死金牌。
如非必须，苏启不想浪费。
所以苏启想再等等。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情况并没有苏启想象的乐观。
随着蚕食蔓延，苏启的身体被啃食的越来越快。
苏启已经尽量使用手段拖延。
几次画皮用到极限。
然后他久违的动用了物理学圣剑。
不过效果一般。
或者说好像更糟糕了，苏启越是多的和鬼互动，进食逻辑越凶猛，反而是降低存在感，减少互动，能降低鬼神的进食速度。
但柜子就这么大，已经不行了，再拖下去被吃的更多可能就没救了……
苏启摇摇头，头顶黑色光环亮起。
他准备发动“青春期”，失控脱身。
然而，就在这时。
咔嚓。
柜门，打开了。
……
“新人可真是不小心啊……”
山鲁佐德走进鬼屋，手机上是苏启刚刚发来的求援消息。
山鲁佐德找到柜子前，打开柜门。
一脸苍白的苏启正在柜子里虚弱的看着山鲁佐德，说道：
“你终于来了。”
苏启虚弱的伸出了手，想扶一下站起身来。
然而……
“奇怪，居然没有人在。”
山鲁佐德自言自语着，竟然好像没有看见苏启一样，关上了柜子的门。
然后。
金色锁链咔嚓咔嚓。
山鲁佐德用阿里巴巴封锁了柜子。
魔毯一卷，连着柜子和里面的“苏启”一起，收走了。
这时，柜子里才缓缓传出呢喃不清的不可名状低语。
柜子里的，显然不是苏启，而是那个鬼神。
虽然是一个能力很棘手的鬼神，但面对着一个经验丰富的资深神秘者，并没能做到什么。
但问题是……
山鲁佐德看着空荡荡的原地，微微皱眉，苏启去哪了？
……
第 161章 江户旧景，大奥御坊主
学生会室。
“这可真是巧合不是吗？”
津田会长说道。
“鬼屋那东西不是你搞出来的吧。”
苏启背靠沙发坐着，两条腿正在环病毒的作用下，缓缓生长出来，
“当然不是，你们还在时刻监视我不是吗。”
“是黑门在监视你。”
“老实说，我都看不见那些东西，是枫感知到了危险的发生，她不知怎么有那种能力，能够感知危险的发生。”
津田会长说道，目光转向了正在一旁趴在窗户外，意图徒手往外爬的白发病女。
会长的妹妹，津田枫。
准确的说，是昏迷中的津田枫，所操控的弗兰肯斯坦人偶。
她刚刚从鬼神手里救下了苏启。
老实说，苏启看到她出现时，还是惊讶于这种巧合的。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帮苏启剩下一次失控机会，不用强行通过失控脱身。
当然，有些话，苏启还是得按照流程来说。
“黑门已经在监视你，你还这样继续接触神秘世界的力量，这很危险。
她是醒过来了吗？怎么醒过来的？你接触了什么人？我不是说过我会帮你，你不要贸然接触神秘世界……”
“你们能现在让枫醒来站在这吗？”
津田会长说道。
“我只希望我妹妹醒过来。”
“……”
苏启表面上无言以对，实际已经忍不住想要微微翘嘴角，但还是继续说道：
“好吧，那你得告诉我你又接触了什么危险的人，你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朋友，你总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不想每次都抓到人才发现是你，就像池袋的时候一样，你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吗？”
“不，不会的，相信我，我这次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没人要求我做什么，没人找上我。
这就像是一个恩赐，不知道是谁给了她重新醒来的机会。”
“我该信你这个故事吗？”
苏启嘴上这样说着，心说你不知道才怪了，明明是你进行的仪式，在这睁眼说瞎话，说不知道。
当然，背后一切都是苏启的布置，
现在这样的对话的目的，是在表面上通过这些假装的交谈，经营自己的身份逻辑。
……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妹妹，她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还是说她以前都是这样？”
苏启换了话题。
津田枫已经快从窗户爬出去了。
这个他倒是真想问问，病女津田枫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对方第一次进入神秘之厅就爬上了桌子，病态的神经质，给苏启留下的印象很深。
“枫以前不是这样，可能是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她还没完全好起来。”
果然……
津田枫是苏启赋予弗兰肯斯坦人偶的几个使用者中，最特殊的一个，同时也是苏启的一个试验。
她是在脑部受过创伤，丧失行动能力，意识不明的植物人状态下，操控弗兰肯斯坦人偶的人。
这或许是导致她神经质的原因。
至于后续如何，苏启会继续观察。
……
“你最好不要让她出现在黑门的人面前，也不要让她频繁的惹事，别去接触招惹神秘世界，很危险。”
苏启提醒了一句。
“我们是只希望过上平凡的普通生活，没理由要参与危险。”
津田会长说道。
苏启相信他这话几分，因为津田会长确实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救妹妹。
但是……
苏启看向已经爬出窗外，打算沿着教学楼飞檐走壁，却又被津田会长叫回来的病女津田枫。
这可由不得你啊。
……
教室门口。
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的苏启，遇到了正从摊位买了一堆小吃的山鲁佐德。
“你不是说你有麻烦？”
“碰巧解决了。”
苏启摇了摇头，他没有说学生会室发生的事，更没有说津田枫的事。
津田枫毕竟是九九八十一的一员，没有必要引起黑门的注意。
“那里面的鬼神……”
苏启指了指鬼屋里。
“一个拥有拟态能力的唯心者，收容所应该会感兴趣，但他们一向抠门，大概最多愿意付两张无光层凭证。”
山鲁佐德嘴里塞满了小吃，摊了摊手，这鬼神她已经解决了。
“东城会的事呢？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私活我们一般不麻烦别人的这是规矩。”
苏启点点头，找友树一起去别班摊位和舞台表演玩去了。
……
一天的文化祭，鬼屋的值班熬过去了，后面也就没负担了。
除了在鬼屋里出了点意外，倒是没发生多大的事。
文化祭结束。
学生会总结，统计投票……
最后水谷策划的他们班的鬼屋，还真被评了优奖大赏，拿到了奖金。
班里决定找个时间，用这笔奖金作为经费，办个庆功宴。
至此，文化祭完满落幕。
也不算……完满。
鬼屋里的鬼到底怎么回事？
苏启后来一直没搞明白。
鬼屋平常是教室不可能藏这种鬼，可以脱离家具行动，说明也不是类似付丧神那样的鬼神，不是来自人匠家具，哪里来的？
还有一些苏启没跟在意的。
比如山鲁佐德提起的东城会……
……
反正不管怎么说。
这几天，苏启过的还算太平。
直到，周五，下午。
今天是东京本土密契者们，宣布讨伐降神会战役的日子。
苏启和格林，来到了约定集合的地方，台东区二町目。
同时，也被有些人叫，新吉原。
……
灯红酒绿，隐蔽门店里五脏俱全。
这里寄居着日本赖以成名的风俗产业，不像歌舞伎町和银座那么有名，却是东京十分实在火热的灰产红灯区。
如果说歌舞伎町是黑帮管辖，政府撑腰，号称风俗业文化遗产，宰外国游客，又当又立的门面。
银座的俱乐部是上流社会，精英人士出入的社交场所。
那么“新吉原”这块地方，应该可以说是个实用派。
泡泡浴，风俗店，援助jk……
日本政府命令禁止卖春。
从明治政府时期就取缔了公娼制。
后续也出台了相关法律。
但是……
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留下了太多可以规避的漏洞。
某位嘲讽等级拉满，进行过多次魔幻操作的前大阪知事，就曾发表过近似的言论：
风俗店里，女子和客人进行的是普通的茶点服务，女子服务时和客人产生了爱情，然后以恋人的关系发生了性行为，而行为前后的糕点零食，是女子正当服务的证明。
嗯，不是买春，不是馋她身子。
是真爱！真爱！
为什么付钱？
那是买水果瓜子泡泡浴服务的钱。
……
这种擦边球都成公开的潜规则了。
这么嚣张，政府不管吗？
当然不管。
日本的风俗产业，可是在国家gdp占比里能排上号的巨型产业。
取缔了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所以，日本政府虽然出台了相关法律，但在执行上，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甚至参与其中。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厚生省及医美项目，山鲁佐德就多次提起过。
……
吉原大门。
这个极具代表性的大字路牌旁边，站了足足有三十几个青年男女。
其中不乏很多和尚，巫女。
个个局促的很，像极了一帮人要来组队逛窑子。
不时引来路人异样的目光。
吉原也不是只有风俗产业，也有正常的餐厅，平日一人来其实也没什么，但一聚众就莫名感觉很尴尬。
……
“为什么非要在这集合？”
琉璃无语的问道。
土御门智指了指队伍最前面，身上带了三把刀的身影分外醒目。
“听那个京都回来的武士说的呗，这次行动他要求全权指挥。
他好像以前是东京那个新阴流家的传人，后来去了京修行，前几天才回来的。”
“很厉害吗？
琉璃问道。
“谁知道呢。”
土御门智也摇了摇头。
……
苏启和格林走向神藏三刀。
“很准时。”
神藏三刀看了时间说道。
“需要我们帮什么忙？降神会的老巢在这里？”
格林问道。
“不，不在这。”
“不在这？”
不止格林和苏启，周围听到的人都愣了一下。
不在这？那你把我们都叫来？
神藏三刀这才又缓缓说道：
“在更深层，能够窥见时代剪影’的地方。”
时代剪影……
“你说的地方到底在哪？”
有人提出了质疑，不是所有人都信任神藏三刀，不是所有人都见过他一刀劈开杀生石。
……
“东京灵能力者已如此没落了吗？”
神藏三刀微微皱眉，这些人居然连各地结界遗留的时代剪影都不知道？
“你们跟我来就是，各地时代剪影被结界隔离。”
神藏三刀一边说着，一边率先带头走进了吉原大门。
众东京灵能力者面面相觑，跟上。
苏启和格林也很上。
……
神藏三刀在前带路。
乍一看去，似乎看不出差别。
但是，苏启注意到了一点。
周围的路人，越来似乎越少。
终于，一众人走到一课前。
有个牌旁边，上书：见返柳。
神藏三刀一步迈出，过了见返柳，人竟然消失不见？！
众人微惊，但随后还是一一跟进。
苏启和格林微微对视示意，然后自己也向前一迈，迈过了见返柳。
豁然变化！
苏启看着眼前景致，大惊！
……
连排的长屋町家，现金无挂直，出入羽織加身的町人，木屐嗒嗒。
金銮御驾笼两人抬，浮世绘富贵，外是山川物语，内是武家奥客。
黑齿游女，花魁道中。
江户子闲游江户城。
穿裃携刀，小袖打褂，
寄席之上说落语，能乐堂中奏能乐，成田屋里歌舞伎。
江户旧景，日月乃百代之过客，流年亦为旅人。
……
只是，这所过之客，所行之旅，除了苏启他们一行，竟无一生灵！
畸形的**，迷茫的彷徨，不可名状的未知与疯狂。
这就是被结界隔绝隐匿于东京之下，江户时代的时代剪影。
江户城的旧景，鬼神横行！
……
神藏三刀领众人止步。
他面前站着一个两米多高，五官空洞的恐怖光头尼姑
紫黑的血管密布后脑勺，几乎要崩出来一般。
枯槁的干枯双手，双举过胸口，捧剑而立。
女尼奉剑，大奥御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