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走向幕前的九九八十一（2/2）
“嘣……”
天狗身上的锚定线还在崩断。
斩首循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播主，通过几十个高质量恐怖摄影，积累热度和名声，最后全部投入其中，一举制造出了天狗。
“造神”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和精力。
然而如今，神名的崩塌。
只需要短短几分钟。
时代变了……
在曾经那个信息贫瘠，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一切变化都发生的很缓慢。
许多事会在人们的印象中留很久。
而如今，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人们每天所听所见的一切，纷繁复杂，混乱臃肿。
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天无数的新闻，知识，信息，冲刷脑海，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习惯了去遗忘。
……
黑门几人都知道。
天狗的危机，至此算是解除了。
这个恐怖的鬼神，马上就会沉下去，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网上渐渐没人讨论后，永远的迷失在深海。
当然，年轻的灵能者们不懂这些，他们也看不见。
现在还都一个个非常紧张的盯着天狗，手里捏着灵符，法器，还保持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鬼王呢。
……
近百“市民”在制作完“证据”后，突然开始发光，然后纷纷化作数据粒子。
竟然一时间，全部消失不见。
格林远远的望着，说道：
“还真是奇特的手段，网上推进的这个规模和效率也是，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
“轰隆！”
格林的话没说完，一声惊雷炸响！
引得周围本就紧张戒备的灵能者们惊呼出声，有人指着远处高楼大喊：
“那是什么？！”
苏启转头看去，只见月色映照下，远处高楼上，映照出一个硕大的阴影。
阴影八条恐怖尖锐肢体，蜘蛛状。
……
“是它……是它……”
土御门智也看到如此景象，不禁大惊失色，这个熟悉的阴影……
乌云遮月，所有同时路灯皆灭。
周围陷入黑暗。
街道再亮起时。
街头路灯下，竟出现一尊鬼王座！
血腥，阴暗，诡异。
恐惧的鬼之王座上，坐着一个背生蜘蛛八腿，形象惊悚骇人的‘鬼’。
蛛丝缠缚，舌尖舔血。
“鬼王复苏！这是真正的九九八十一鬼王！”
所有灵能者心中巨震，恐惧开始在心底滋生。
鬼王实力的恐怖，他们刚才可已经切实感受到了。
……
“是九九八十一。”
黑门众人中，苏启远远的看着鬼王座，以及王座上的“鬼王”，皱眉说道。
“看来他们就是幕后黑手了。”
格林吹了个口哨。
“这个布局的规模，果然背后有一个神秘组织支撑。”
“他们这时出现……这一切的布置……怕不是想要接手鬼王锚定？！”
苏启满脸“惊诧”，还脸不红心不跳的问道：“我们怎么办？阻止他们？”
安徒生接话说道：
“破坏一个神秘者的神秘，相当于和一个神秘者结仇，破坏一个神秘组织的神秘，相当于和一个神秘组织结仇。
斩首循环势单力薄，而且触犯了黑门维护人理的规则底线，但面对这个来历诡异未知的组织，我们现在出手，可就得考虑后果了。”
“所以……”
苏启表面不露声色，
“我们就这么放任他们？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等爱丽丝理事的通知。”
安徒生说道。
“在那之前，只要九九八十一没有超越人理底线的行为，我们都选择保守应对。”
苏启低头想了想，问道：
“因为他们与旧日有关，所以我们才这么保守应对？”
安徒生摇头。
“这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他们没表现出过于危险的信号。
九九八十一第一次进入我们的视野，是在警视厅留下信函。
提前告知了电车剧场有哭泣天使，避免了灾难进一步扩大。”
“所以，这个旧日组织，被我们划进了安全线？”
苏启若有所悟。
“差不多。”
安徒生点点头。
“我们会关注它们的行动，调查它们的目的，但是尽量避免冲突，如非迫不得已和人理规则，随便与一个神秘组织结仇，并不理智。”
当初九头医生给警视厅的信函，并没有“伟大存在”授意，属于她自己进行的行动。
苏启当时倒是没在意，这于他没有太多影响，反正九九八十一早晚会走到台前来，存在被黑门知晓没有什么。
不过，九头医生的这一举动为契机，却是无形中影响到了黑门对九九八十一的看法和态度。
至少，没像斩首循环，降神会，先驱教会一样，被列入：危险，需要着重打击的名单。
……
鬼王座与九九八十一，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池袋街头。
黑门几人远远看着。
东京灵能者们一个个担惊受怕，如临大敌，觉得今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灵能者们的视野里。
鬼王座上。
血腥的蜘蛛鬼王动了。
远远向着天狗，八跟尖锐蛛肢，抬起一指。
“嗡！”
一声蜂鸣！
天狗身上竟突然消失大块血肉！
如同被什么恐怖的力量洞穿吞噬！
灵能者们看的大惊！刚才吊打他们的恐怖天狗，竟然被一指洞穿！
这是何等恐怖的鬼王？！
灵能者们满心震撼之时，蜘蛛鬼王又是一指。
“嗡！”
天狗身体又消失一大部分！
几指下去。
整个天狗身体破破烂烂，已然像被啃食过的残羹剩饭一般。
可怜的灵能者们已经完全遭不住了，纷纷捏符列阵，害怕的远离。
……
至于在黑门的人眼里。
他们很清楚对方在做什么。
每一指的时间恰到好处，并不是真的对鬼神造成了什么创伤。
而是刚好锚定线崩断。
天狗的身体开始逐步向深海下沉。
沉入灵能者们不可见的层次。
这不过是一场，震慑东京灵能者们的表演。
……
至于在苏启眼里……
沉了吗？
沉不沉对他有区别吗？
这天狗就算锚定全崩，最多也就沉到莫霍层，这对他来说有区别吗？
反正横竖看得见。
……
时间流逝，互联网上的消息发酵。
天狗终于是沉到了无法危害浅层的程度。
蜘蛛鬼王的表演，也结束了。
恐怖的鬼王之躯，坐在王座之上。
诡异的不可名状目光扫视一周。
如同睥睨自己的地盘。
随着殷红的眼睛一眯。
乌云遮月，街道的路灯再次一暗。
再亮起时，街道上空空荡荡。
蜘蛛鬼王，鬼王座，天狗，一切不属于这个物质世界的神秘之物，统统消失不见了。
如同大戏谢幕，演出结束。
周围所有人都是观众，刚刚走到戏中去，现在又从戏中走出来。
现场只留下空荡荡的池袋街头。
每个观众的心里，则是烙印下了深深地恐怖与震撼。
九九八十一。
从头到尾策划了这场仪式。
斩首循环的布置成了他们的一环。
黑门的封锁隔离被他们巧妙计算。
苏启的死而复生成了开胃菜。
全程摸鱼的灵能者们，后续还会继续散播九九八十一鬼王的影响力。
演员，舞台，道具。
每一场剧目的跌宕起伏。
每一次节奏的起承转合。
每一个环节都是他们的布置。
每一个意外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这是九九八十一营造的大型神秘，以一个十分盛大的开场，走到了幕前。
……
第134章 操作揭秘
天狗出现两小时前，中午。
赛博电子音像店。
雨果关在小屋里，坐在电脑前，八支赛博之手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黑眼圈很深，头发乱的鸡窝一样。
网瘾少女已经连续上机三天，困了就在电脑椅上眯一会，剩下时间都在八线操作敲代码。
棕瓶能量饮料堆了一桌子。
终于，在码农模式的疯狂爆肝下，手游《东京鬼神》3.0版本，出炉了。
……
手游程序打包上传。
发到几个游戏交流测试群。
雨果敲下测试招募公告：
《东京鬼神》3.0版本，动作系统，捏脸系统，任务系统测试，招募测试员800人，按照任务系统测试完成情况，有200円到700円不等的奖金。
因为这次“测试”很重要。
雨果为了保证参与人数，加入了少量奖金，并且招募测试员多达800人。
不要觉得这个人数很多。
测试留存这个东西很玄学，看似800个玩家进游戏测试，其实很大可能5分钟就退掉一半，只剩400人。
最后能完整测试完内容的，甚至只有几个十几个都有可能。
这就是兴趣的逐渐衰弱，基本的心理学常识。
所以，雨果最后需要的虽然是十几个人，但她一开始要招募800个人，而且还要设置奖金来增加留存概率。
招募信息发到几个游戏交流群。
后台统计很快报名人数就满了。
然后，雨果把《东京鬼神》的游戏下载链接，群发了过去。
……
岛田久作，一个宅男。
从小的爱好就是玩游戏。
从小到大，市面上各种流行的游戏都玩过后，开始更加深入游戏圈子，成为骨灰级玩家，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游戏直播主。
身为资深玩家，游戏主播，自然有加入一些游戏交流社区，游戏公司的交流群，各种游戏制作者圈子交流群。
都是能掌握一手游戏资料的地方。
今天，自己加入的几个个人创作者群里，出现了一个名为《东京鬼神》的游戏，正在招募测试员。
这个网名叫“蜘蛛”的人他知道，一个技术帝，据说是做网络安全的，大佬偶尔在群里发一些闲暇做的小游戏，都挺有意思的。
市场上最近没什么新游戏，岛田久作正闲，想着也没什么事，索性试试。
……
报名参加之后。
不一会，游戏下载链接发了过来。
安装包不大，应该又是小游戏。
拿出手机，下载安装。
启动游戏。
《东京鬼神》的游戏名闪了一下，进入了游戏，画面一如既往的简单，ui基本都是用的替代素材。
这很正常，毕竟个人制作，而且说了是系统测试，贴图更换一般都是游戏接近完成，最后一步。
注册用户，捏脸界面。
嗯？还有捏脸？
招募公告里好像说了来着。
岛田久作试了试，从脸到体型都能捏，虽然很多参数都控制在正常范围内只能捏出正常人样，但十分细致。
体型能调胖瘦高矮，脸能捏嘴，鼻子，眼睛，甚至睫毛……
岛田久作玩到这，觉得有点不对，这捏脸系统有点太细致了，简直跟又捏了个人一样。
他玩了多年游戏，这点直觉还是有的，这种高真实度的模型多面体投入游戏里，得多吃配置？
摸了摸手机，不烫。
岛田久作疑惑，这什么黑科技？这就是技术帝的恐怖吗？
……
岛田久作不知道的地方。
秋叶原，雨果租的密封地下室里。
摆了两排，几十个一人宽站台。
每个站台有一个移动摄像头环绕。
……
随着《东京鬼神》游戏开服。
玩家涌入注册，捏人。
仪式生成。
一个个白光人偶出现在站台上。
摄像头环绕拍摄。
随着玩家使用捏人系统操作，白光人偶中安装的‘变色龙’插件开始作用，逐渐被变成了玩家捏的样子。
游戏中的精致场景，并不是什么程序模型，而是现场实拍。
……
岛田久作身为骨灰玩家，对游戏的关注点自然和普通玩家不一样，他更重点关注游戏的技术模式。
所以这个感觉十分黑科技的捏脸系统，他可研究了好一会，然后才捏了个角色进入游戏。
屏幕上一明一暗。
自己的角色站在了一个街巷里。
嗯……这个q版大头小人儿是什么？
自己刚才捏的辣么大个角色呢？！
岛田久作一愣。
随机哭笑不得，这画风突变，完全是两个游戏啊，就跟在真正的游戏之前套了个捏脸模拟器一样。
他还说看到捏脸系统时，在想手机能不能带的动，结果担心完全多余了，那角色就是让你捏来看看的。
不过有一说一，操作自己的游戏角色在地图中走了一会，地图景物建模还是很丰富的，但场景贴图质量相比就很差了，大多数地方直接就是拿色块糊上去的，不过也不影响，技术测试。
……
岛田久作继续进行操作。
目前开放的地图大小尚可，而且惊喜的是，这是一款联网游戏，他能够看到其他玩家的游戏角色。
游戏剧本大概是：这是一个有鬼怪的世界，玩家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调查员，要调查鬼怪事件。
恐怖解密游戏？
主机很常见，网游还蛮少见的。
屏幕左上弹出一个任务，大概是去某某地调查，玩家操控角色去完成，获得一些暂时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经验值。
然后下一环，再下一环。
总之就是在这块地图上逛，不过这个剧本的故事倒是蛮有趣的，所以有新鲜感加持下，玩起来也不腻。
另外，屏幕右上角有一个沙漏一样的模糊时间计时器，上面写着“紧急活动倒计时”。
这个意思是一会还有活动任务？
岛田久作一边做着琐碎的任务杀时间，一边等待。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
屏幕上突然弹出粗糙的大字：
“鬼抓人活动开始”
一个手中拿着一盏灯的“鬼”，突然出现在了地图中间，同时，还出现了很多的npc。
游戏规则同时弹了出来：藏起来，别被鬼抓到。
这应该就是类似boss战之类的？
岛田久作看到规则后，开始操控角色远离那个拿“灯”鬼，同时远远观察。
鬼并不是一直在他们视线内，偶尔会突然消失，再突然出现在其他地方。
鬼不止抓玩家，也抓npc，每次抓到一个人，就会用灯罩住，带着走到地图边缘，推出去。
玩家被抓到了推出去后，就死亡了，直接游戏结束。
岛田久作看了群里，有人在问，说是角色死亡了，就登陆不上游戏了。
蜘蛛回了句：一条命游戏。
……
赛博电子音像店。
雨果面前的数个屏幕上，分别展示着游戏数据，和她入侵的池袋公共监控摄像头。
摄像头上，正是黑门众人封锁池袋，安徒生正拿着打火匣干扰住一个个人的思维，往封锁区外送人。
雨果通过公共监控来确定安徒生的位置，投影游戏里的拿灯鬼位置。
npc则是普通的正常人类投影。
游戏里的鬼时隐时现，并不是她刻意增加难度，而是有些监控拍不到的地方，没法对应投影位置。
《东京鬼神》里的鬼抓人活动，一直持续到天狗出现，安徒生停止往外送人，才结束。
雨果看了看数据。
“封锁区里还剩128个玩家，比我预估的要多很多……”
她看着摄像头上出现的天狗，和逃散的人群，调出后台，开始新的布置。
……
游戏内容更新。
一个新的“鬼”被加入游戏，出现在游戏地图上。
新加入的“鬼”破坏力更惊人，会远程放风刃，被碰到就秒杀。
同时，玩家们收到任务，保护npc撤离到几个划出的安全区，每成功保护撤离一个npc，有多少多少分。
然后，玩家身周还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救助范围，npc如果身处你的救助范围内死亡，会处罚百倍积分！
同时，救助范围内有npc身处险境时，这个玩家的角色，还有可能会收到报酬丰厚的紧急任务。
这些都是鼓励玩家，尽可能救助npc的机制。
调查解密加救援类型的游戏吗？感觉挺新颖的思路。
岛田久作一边玩，一边想着。
目前为止《东京鬼神》这个游戏所展现出来的内容，很有趣，很不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
岛田久作想了想，或许是它的各种设计？总觉得不像是普通游戏的思路。
不说游戏一定是打怪升级这样的，就算是解密类的，也和《东京鬼神》这种模式大相径庭。
它的任务系统，一开始还和揭秘类型游戏很像，但是鬼抓人活动开始以后，再到这第二个鬼出现，衍生出的各种任务，都让岛田久作这个嗅觉敏锐的资深玩家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因为正常游戏设计师设计游戏任务系统都是有逻辑的，《东京鬼神》却好像突发事件，随机在后台更新的任务加到游戏里一样，让人看不到逻辑，岛田久作很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但不得不说，这种游戏体验，带给他这个玩家的感觉，真的非常新奇。
……
岛田久作当然不知道，他觉得《东京鬼神》不像一个正常游戏设计思路，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这层披着的游戏外皮之下，真的是东京切实在发生的一场事件。
充满不确定性？随机性？不符合设计逻辑？
当然了，因为这些本就是意外发生并且人工实时更新的，并不是提前设计好的程序，当然不存在设计逻辑。
《东京鬼神》目前剩下的这一百来个玩家，可是真实的参与在东京池袋的天狗事件当中。
只不过，除了苏启和雨果。
谁都不知道罢了。
池袋现场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幸存市民中混着大量玩家操控的“角色”。
《东京鬼神》的玩家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游戏，是精心包装好的现实。
苏启之前所谓的“死而复生”，不过是小打小闹，放出的烟雾弹。
《东京鬼神》这场虚拟与真实的交响曲，才是九九八十一这次演绎出的大型神秘。
所有人都成了这场神秘愚弄的对象，直到谜底揭开，才恍然大悟。
……
接下来，苏启假死，天狗被安徒生定住，危机被按下暂停键。
雨果知道机会来了，通过《东京鬼神》适时给出了新的任务。
玩家们合作收集仪式用品，举行镇鬼仪式，召唤九九八十一神明，镇鬼。
地图上开始标识一些发光的道具，玩家们纷纷收集“仪式用品”。
游戏里看的仪式用品，都是一些很具有神秘元素的小道具，水晶球，符咒十字架什么的。
实际上对应现实里，桌子，椅子，剧本，打光灯，摄影机……
游戏里的举行仪式。
现实里是布景，拍下照片“证据”……
雨果通过《东京鬼神》，给玩家们的行为打上了一层滤镜，扭曲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以为自己在操控角色，通过仪式镇鬼，完成任务。
实际上，是在操纵人偶，制造扳倒斩首循环的证据。
最后，玩家们完成任务，获得了经验值，获得了积分。
照片视频的“证据”，则是都到了雨果的手里。
……
“这些应该足够了。”
雨果看了看手里目前掌握的资料，直接申请矩阵的服务器功能，面前唤出虚拟面板。
“缸中之脑，我要把这些信息散布到地区网络。”
虚拟面板上弹出大量参数选项。
选择消息传播辐射范围，选择重点散播国家和地区，选择受众倾向……
各种大数据调查匹配，迎合雨果的散播需求，比如散播重点要在东京，在斩首循环天狗事件覆盖的用户群，相关自媒体等等。
缸中之脑会计算好一切，并安排联系好所有的媒体渠道，自动达成情报交易，散播，甚至请水军一条龙。
雨果只需要做一件事，付钱。
低级套餐5百万円，中级套餐1千万円，高级套餐……人尽皆知一劳永逸套餐……
根据主动散播力度不同，价格完全呈几何式上升，后面的基本零都数不过来，属于天文数字。
当然，被动传播，二次传播，这些都是不计算价格的。
一个消息如果足够劲爆，即使选择低价套餐，也能在后续发酵下，达到很猛的效果。
换言之，没什么用的消息，你传的人尽皆知也没什么用。
大家都知道这世界上有男人女人，人尽皆知，有什么用吗？
传播渠道只是让消息传递到人耳朵里，具体能起到怎样的影响要看内容。
……
雨果买了最省钱的那个，这个足够了，目前天狗事件新闻满天飞，反锤的视频不缺热度和关注，后续效应很大，不需要浪费钱。
缸中之脑还是很给力的。
付款后的瞬间，全媒体渠道就已经一条龙服务到位。
短短几分钟，“证据”被顶上热搜。
那个“三百照片揭秘”的帖子，直接成为了击碎谣言的铁锤。
天狗，完了。
……
雨果这时也要做最后一件事。
她的《东京鬼神》游戏账角色，出现在池袋，做最后谢幕。
那只诡异恐怖又炫酷，满身特效的鬼王蜘蛛女，一个看起来就像充了钱买皮肤的氪佬……
这个人偶是通过《东京鬼神》游戏仪式生成的，不是弗兰肯斯坦人偶。
弗兰肯斯坦人偶是实体，池袋被山鲁佐德封锁，弗兰肯斯坦人偶进不去。
《东京鬼神》的游戏角色不同，这个是信号程序生成的，网络覆盖的地方就能投入。
阿里巴巴的信号封锁，被斩首循环用许愿机打破了，所以信号能进出。
……
同时，《东京鬼神》的游戏角色死亡后，也不会影响到操控者身体，只是会丢失一部分数据，引起角色仪式混乱，三小时内不能重构。
这些游戏角色，看起来比弗兰肯斯坦人偶还要方便。
但事实上，局限性很大。
……
弗兰肯斯坦人偶，能完全复制操控者的能力，状态。
比如苏启如果用弗兰肯斯坦人偶，他的环病毒，青春期这些神性物能力，是可以通过人偶使用的。
弗兰肯斯坦人偶，就像是操控者身体的一个器官，一个双生怪物。
包括深海，锚定，这些都是两者密切联系共用的，就好像把灵魂从身体里抽出来放在身体另一个部分里用。
弗兰肯斯坦人偶死掉，就如同蜥蜴断尾。
……
而《东京鬼神》游戏角色不是这样，它更像一个遥控车。
这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玩具，只能使用这个工具的功能。
本身能力，深海，锚定，神性物，仪式之类的，当然不可能通用。
玩具坏了，再制造一个新的就好。
……
所以《东京鬼神》的“角色”，实际上是一个更适合普通人的东西。
这就像当初的枪械理论，训练一个能上战场杀敌的骑士需要十年时间，消耗大量的财富，而让一个小孩子能做到和骑士同样的上战场杀敌，只需要一秒，给他一把枪。
工具，永远是让弱者撬动强者的最好支点。
……
而且，《东京鬼神》的角色还是有进步空间的，毕竟这是个程序。
雨果通过智慧体系的仪式，可以不断进行编程升级。
“变色龙”能力就是这样加进去的。
发明创造，这是智慧体系所掌握的学识。
……
第135章 神秘法庭
舆论崩盘，天狗下沉。
斩首循环制造的天狗事件，最终还是遗憾落幕，惨淡收场。
斩首循环成为了这场神秘博弈的首个出局者。
相比较之下。
九九八十一鬼王复苏的异闻。
因为鬼王座和蜘蛛鬼王出现，展现了当众“处决”天狗的震撼。
从而在灵能力者圈子中流传更盛。
九九八十一相当于踩着斩首循环的败者尸体，向上进了一步，推动了自己的神秘搭建。
神秘博弈，尤其大型神秘博弈。
总会伴随着一些牺牲品。
一将功成万骨枯。
……
鬼王复苏为.asxs.开启的锚定之争，预估会有着漫长的运营线，
九九八十一目前，显然占据了极为关键的一席。
斩首循环的失败，只能算是献祭这场大型神秘的一个祭品。
他是倒在这场锚定之争，暗淡退场的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
东京，池袋街头。
山鲁佐德已经收回了阿里巴巴。
繁荣的商业区，不一会就人流涌动，除了路人，也有知道了网上流传的事，特意来找来看的人。
池袋街头一片繁荣如旧。
没有爆炸的汽车，没有破坏的街道，没有死人，没有天狗，更没有网上所谓的自卫队什么的。
果然，一切传言都是骗人的。
……
一众灵能者此时也都已离开，匆匆各自返回报告，虽然眼见天狗危机解除，但他们心里的恐惧并没有减少。
因为，九九八十一鬼王现身了！
他们见识到了，这一次复苏鬼王的真正恐怖实力，全都匆匆回去汇报，要让自家重视起来，做好万全准备。
这一夜的东京各大灵能者本土势力，注定要寝食难安，彻夜难眠了。
……
“我们也走吧。”
格林说道，天狗沉下去了，黑门几人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还有个人等我们处理。”
几人说着正要离开，苏启回头看了看天狗，又看了看现在时间，说道：
“我这边快到时间了，你们先过去吧，我这处理完马上过去。”
安徒生他们知道苏启说的是什么，于是先一步离开了。
……
苏启看着表等待。
当时间到达九点时，苏启走到了只有他能看到的天狗近前。
抬头直视着这个，已经沉入莫霍层的高大鬼神。
“你看得见……你看得见……”
诡异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令人战栗的恐惧震颤心灵。
“你看得见！你看得见！……”
恐怖鬼神的进食逻辑触发。
与此同时。
“嗡”一声震动。
苏启的手机屏幕亮了。
池袋街头人来人往的人流中，突然出现一个拿着菜刀的猩红身影。
“你好，我是玛丽小姐……”
……
池袋后巷停着的一辆suv上。
黑门几人坐在里面。
后座坐着的还有戴着面具的斩首循环，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
直到车门打开，苏启上车。
车子发动。
“处理完了？”
山鲁佐德问道。
“处理完了。”
苏启点点头。
此时池袋街头十字路口正中，人流密集，没人看到的深海层中。
天狗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鬼神肉沫残骸，如同鲸落一样在深海中飘散，逐渐被一些鬼神分食。
玛丽小姐，把天狗干掉了。
……
世界是唯物的。
神秘学里唯物优先级也高于唯心。
神秘世界和物质世界互相影响。
物质世界的变化，往往会极大的影响神秘世界，如同舆论，锚定，鬼神，这些都产自人类社会。
而神秘世界对于物质世界的影响，就非常小了，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有。
天狗鬼神消失之后。
一定程度上还是会影响到物质世界的走向，比如大家会不自觉的越来越少提及，会销声匿迹的很快，会加速遗忘的过程等等。
死亡后还能被人们重新记忆起来，从而复活？这只存在于理论上，实际上根本不可能，这可比上浮要难得多了，不是一个难度量级的。
鬼神天狗死亡，基本就等于给这事划上了一个句号。
……
现在，最后的收尾。
只剩下斩首循环了。
苏启坐在车上，看着脸上戴面具的斩首循环，两人互相沉默。
然后，苏启才说道：
“会长，把面具摘下来说话吧。”
“老实说，苏启，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原来你也是那个世界的人。”
斩首循环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津田会长的脸。
斩首循环的真面目，就是苏启学校的学生会长，津田彻也。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见到福田百目了，他跟我说了转校生视频换过校服的事。
我记得会长跟我说过，家里三个孩子有一个姐姐，我去查过，也是我们学校毕业，和樱井玉子前辈是同级生。”
“然后你就确定是我了？”
“直到你刚刚摘下面具之前，一直都只是推理猜测。”
“看来是我自己露出了破绽，当时第一次有好好确认那个鬼故事的细节，没有后来更换……”
“一样的。”
苏启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还是会在这里见面。”
“你说的没错。”
津田会长并不反驳。
“为了津田枫吗，会长你的妹妹。”
苏启问道。
……
津田会长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出手一握。
一面古朴的手持镜出现在他手里。
镜子里映照的津田会长，背后竟然背着一个恐怖诡异的畸形怪异。
畸形怪异正死死扒住津田会长的背上，嘴凑在会长的耳边，永不停歇的喃喃低语着不可名状的诱惑与堕落，宛如地狱而来的魔鬼。
“这是墨菲斯托，一个能够实现我愿望的魔鬼，只要我支付足够的代价，它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包括救枫。
但我失败了，我低估了它的贪婪，这些代价仍然不足以唤醒枫。”
“代价是什么？”
“恐慌，多数人的恐慌。”
果然，黑门的推测基本正确。
一个许愿机类型的神性物，一个需支付代价可以在某种规则内，达成愿望的神性物。
这样一来，斩首循环的动机和行为，基本都解释的通了。
格林在一旁话憋的插嘴说道：
“真亏你想的出来，通过成为播主一点点积攒热度，最后进行今天这场盛大的恐怖真人秀……”
山鲁佐德危险的眼神，制止了格林的继续发挥，搞得他连忙认怂。
“嘿别这样，我这是赞叹，另外我觉得你们都好奇那个吧，嗯……他明显是个普通人，连鬼都看不见，他的神性物怎么来的？”
山鲁佐德多瞪了格林好几眼，然后才说道：
“我们查了你的背景很干净，完全和我们这个世界没关系，也不具备成为一个神秘者的素质，没有足够的深海。
你应该没机会接触到神秘世界，所以发生了什么？你的神性物哪来的？”
津田会长显然并不了解神秘世界，甚至连鬼都看不到，如山鲁佐德所说，他的表现就是一个偶然获得了神性物能力的普通人。
但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却通过运营恐怖视频，最后做到制造天狗上浮……
“这些是你自己想到的？你应该并不懂神秘世界的运转规则，你怎么知道的大众锚定可以制造并上浮鬼神？”
山鲁佐德问道。
津田会长沉默，他从刚才到现在，只和苏启谈话了。
格林和山鲁佐德的话，他目前一个也没有回答，而是自说自话的问道：
“你们会把我怎么样？”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车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苏启，格林，山鲁佐德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
过了一会，安徒生开口道：
“孩子，你要庆幸你的错误行为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我们不会像对待真正的神秘者罪犯一样对待你。”
“我不了解你们的世界，但，你们能救我妹妹吗，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不能，孩子，你手里的那面镜子，那个魔鬼也不能，所谓的愿望不过是一个诱惑你填满**的陷阱。”
“你们打算拿走它？这似乎不可能，这个魔鬼说契约一旦成立，就没人能分离，它最终还会拿走我的灵魂。”
“不，我们会救你的，我们会把这个魔鬼从你的身体里拿出来，然后，你会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
……
苏启听到安徒生的话，问道：
“我们能够安全的把这个神性物取出来吧？”
“这需要他的配合。”
安徒生说着，车也停了下来，似乎是到了目的地。
“我们到了，下车。”
……
夜晚的海风，带着咸湿味儿。
他们到了港口。
安徒生走到码头边，有一艘小船。
平板船，不大，可能是以前内河用来打捞垃圾的打捞船，看着感觉应该废弃很久了。
安徒生拿出粉笔，准备在船上画仪式阵，回头跟苏启交待了一句：
“我需要做些准备，你去开导他一下，想取出他身体里那个会要他命的神性物，我们需要他配合。”
苏启点头，转身回到会长旁边。
“会长，我们需要你的配合，你知道那东西会要你的命，我们在救你。”
会长沉默，沉默，然后问道：
“你还记得我问你的，关于‘追求’的问题吗？”
苏启点头，他们在医院聊起过，会长说他很羡慕妹妹，生命中有明确热爱的东西，并为之锲而不舍的追求。
“我一开始知道妹妹有救，与魔鬼签下契约时，我以为我找到了自己的追求，后来我才意识到，根本没有。”
苏启静静的听会长诉说。
“我以为我能为了这个‘追求’毫不犹豫的奉献所有，制造恐慌也好，献上生命也好，我都无所畏惧。
但是就在刚刚，我站在天狗面前迎接死亡的那一刻，我害怕了，我动摇了，我才意识到，我根本不像枫一样，有能为之热爱超越生命的追求。
你站出来帮我挡住的时候，幸存的我甚至感到一丝庆幸。
我为此深感羞耻，我自认为能够愿意奉上一切的追求，其实如此廉价。”
苏启听了这话，一时也难以作答。
追求，再次提及这个词。
有多少人拥有愿意为之奉上一切，甚至生命，的“追求”。
这个词放在现代社会形态中，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苏启本想开口说自己也没有追求，或者大多数人其实都不具备这种信仰。
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就说道：
“我一直以为无论能为自己的追求付出到什么程度，即使是付出生命，也应该是自己买单，而不是牵连别人。”
苏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话的，话到嘴边就说出口了。
这话不说劝慰了，感觉满满都是嘲讽，像在指着津田会长批评：你为了实现自己的追求，为什么打算牵连东京那么多无辜市民？
这话是不是太露骨，太直接了点？
就好像迎面扇了人一巴掌。
不想，津田会长听了这话愣了下，也没有生气恼怒，而是苦笑着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我永远成为不了枫。”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该怎么做，这个魔鬼你们真的可以取出来？”
津田会长话里似乎同意了配合。
苏启反倒有点心里没底。
“你可别现在骗我，一会想不开。”
“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得活着，我得继续等枫醒过来。”
……
“说好了？”
安徒生在船上画好了仪式阵图，看着走过来的苏启，问道。
“说好了。”
苏启点点头。
“我会配合你们。”
津田会长说道。
“我该怎么做？”
“平躺进船里，闭上眼睛。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不要回应，更不要坐起来。”
“会发生什么吗？”
苏启问道。
“可能会有声音，可能会有动静，可能会有不可名状的事发生，说不准，但无论发生什么，记得一件事，千万不能睁开眼睛，不要回应。
只要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有事。
一旦你不遵守这个规则，会发生什么可不好说，有很大的概率你没法再回来了。”
安徒生反复叮嘱津田会长。
“你只要躺好不动，剩下的交给我们，等我们把你拖上岸，切实接触到陆地，你才能睁眼。
其他的，就算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也不行，记住了吗？”
“我甚至可能听到一些模仿你们声音的迷惑性的幻听，对吗？”
津田会长问道。
安徒生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
津田会长点头，跳到船上，在船上所画仪式阵的正中躺下，闭上了双眼。
……
安徒生开动船的发动机，上面设置了一个定时仪式，时间到了就会熄火。
让船缓缓在发动机的推动下，漂流出了港口上百米。
同时，一根粗长的麻绳，连接着船尾，拴在了泊船桩上。
一会他们要用这个把船拉回来。
……
船在海面上逐渐漂远，直到百米之外，发动机熄火，才停下。
苏启远远的看着。
昏暗安静的近陆海面上，只有月光洒落的波光粼粼。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好像有海雾蒸腾，随着乌云遮月，夜晚没了光源，视野一下子就昏暗下来。
苏启眼前一片黑。
海面上的船，好像消失了一样。
“啪叽……”
一声潮湿而黏糊糊的声响，在黑暗中诡异的响起。
苏启没来由一个哆嗦，双手有点发凉，他似乎听到了奇怪的低语。
“啪叽……啪叽……”
黏糊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低语的节奏，让他想起了云层下的食堂。
食堂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似乎也是类似的节奏。
这种声音中，似乎总是夹杂着一种更加诡异的低语，它们隐藏在切实的声音之下，不是通过耳膜，而像是直接污染进骨髓。
不可名状，不可言说，却令人浑身战栗，仿佛大脑在震颤，有什么诡异在污染自己的思维。
苏启咽了咽口水，退了两步。
退到安徒生身旁，小声问道：
“那到底是什么？”
安徒生回答道：
“神秘法庭。”
……
第136章 古坟时代
神秘法庭。
之前在黑门进行斩首循环侧写，谈起大型神秘备案的时候，苏启听安徒生他们提起过。
这是一个鬼神。
具备极强的运算能力。
被某位神秘者大佬，通过不知名的诡异手段，强行嵌入前置逻辑，将其改造成了一个“鬼神计算机”。
“这个神秘法庭，能够帮他把神性物取出来？”
“计算，是一种绝对性概念。
理论上，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计算能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难题是无法解开的。
如果问题不能解开，只能说明计算能力不足。”
安徒生摩擦着手杖说道。
“全知全能，那不是成了神……”
苏启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以前电影里看过的那些人工智能“成精”的桥段。
这个鬼神，神秘法庭。
似乎就像这样一个超级计算机。
“所以，人为的对他进行了限制，当初插入的那个前置逻辑，我们称其为：离岸协议。”
“离岸协议？”
“神秘法庭，永远不能接触陆地。
因为它过于强大的计算能力，制造它的资深神秘者考虑到，它可能会通过摄入过多的信息，学习掌握这个世界的一切。
所以，在前置逻辑中，设置了‘离岸协议’，让神秘法庭永远无法接触陆地，从而人工给其制造一个知识盲区。
计算，拥有无穷的上限，但是需要最初的知识获取才能推演，这就好像一个简单的乘法题。
1为基础不断向上做乘，哪怕是只乘2，在经过多次运算后来也能乘到一个很大的数字。
但如果基础是0，向上做乘，无论进行多少次运算，也不会有结果。
离岸协议，就是人工给神秘法庭制造的一个0，一个认知盲区，一个限制器。”
难怪这东西在海里，原来是上不了岸，苏启远远的看着昏暗的海面。
不过这诡异的氛围，着实在他见过的鬼神里，足以排得上前列了。
“让神秘法庭上浮到能影响我们所在的世界的程度，需要花不少功夫吧？”
“神秘法庭的运营我并不清楚，黑门总部专门有一群人负责，我们称他们为执法者小队，他们负责维系神秘法庭的深度，可能是通过某种锚定仪式。
据说神秘法庭现在固定在深渊层与莫霍层中间，但其影响范围极广，足以达到浅层世界。
越接近，能够动用它的运算能力越多，即使远在浅层，神秘法庭传递过来的能力已经大打折扣，也远比人类目前的超级计算机的运算能力先进许多。”
苏启听了，心说神秘者的科技树，还真是歪的厉害……
神秘法庭。
明明是鬼神，却被黑门的神秘者当作工具使用，不过使用这种东西也让人觉得极其诡异。
……
苏启再次后退两步，远离海岸，周围安徒生几人可能感觉并不强烈。
但莫霍层的他，受到神秘法庭的影响过于的大。
虽然眼前海面一片黑茫茫的。
但苏启总感觉在那水面下，好像潜藏着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如同会把人拽下深海分食一般。
那无尽的低语，感觉就好像随时会让接近的人发疯失控。
……
时间，一点点过去。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拴在泊船桩上的绳子突然动了。
安徒生反应敏锐的抓住绳子，同时发动了神性物。
他的假腿上洞开了一扇门，一个个独腿的小锡兵，从里面蹦跳出来，拔河一样拉住了麻绳，开始用力拉！
海面荡开波浪。
船很快被拉了回来。
船上津田会长还好好的躺着，紧闭双眼，不过满身是汗，脸色发白，也不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同时，一面古朴的手持镜，平放在津田会长旁边。
神性物‘墨菲斯托’。
已经被分离出来了。
……
“快把他拉上来。”
安徒生说道。
苏启赶快上去帮手，两人把津田会长拉上了岸。
神性物‘墨菲斯托’也被山鲁佐德用胎衣仪式封存起来。
苏启抬人的时候，注意到船上的仪式阵边，有很多新的划痕和腐蚀痕迹。
不知道是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想要爬上这支船，所留下的痕迹。
他们抬着津田会长上岸。
“醒醒！你上岸了！”
安徒生提高音量呼喊。
但津田仍然恐惧的额头冒汗，浑身发抖，紧张的闭着眼睛，对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回应。
“醒醒！醒醒！”
安徒生开始大力的敲击津田身上，扇他耳光，这样的场面，他们有着丰富的处理经验。
每个从神秘法庭回来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症状，他们必须第一时间用强制性的激烈手段，把他唤醒。
不然时间久了，被神秘法庭的恐怖污染，普通人会痴呆，神秘者会失控。
苏启在一旁看着。
心说神秘法庭里究竟有什么存在，竟然能让一个人陷入这种恐惧状态。
最后，还是安徒生扒着津田的双眼，硬生生把眼睛扒开，才让他重新睁开眼，回过神来。
……
“咳咳咳……”
津田会长剧烈的咳嗽着，如同呛水的人被重新从鬼门关拉回来，青筋暴起，瞳孔中满是血丝，剧烈的喘息。
“深呼吸，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安徒生拿着打火匣，在柔和的光晕中呢喃，声音如同有着神奇的魔力。
津田会长的表情，在打火匣的光晕中，逐渐缓和下来。
“咔吧……”
打火匣合上，安徒生站起身说道：
“结束了。”
苏启上前给津田会长递上一块巧克力，他自己随身带着这个的。
……
神性物‘墨菲斯托’被取了出来，津田会长重新变成一个普通人，没了神性物的能力帮助，也无法再去制造假的拍摄场景拍恐怖视频，斩首循环至此，彻底消失，划上了一个句号。
……
车行驶在路上，把津田会长送回了家，因为斩首循环只是制造恐慌，没有真的造成人员伤亡。
这尤其还要多亏九九八十一的布局，减少了鬼造成的人命危害。
所以黑门没有真的对津田会长作出什么惩罚，只是对他进行了警告，以及施加了一年的监视仪式。
津田会长下车时，苏启也下了车。
安徒生他们把车开走了。
两人对立站着，都沉默没说话。
然后还是苏启开口。
“会长，你妹妹会好起来的，我会帮你想办法，你以后千万不要……”
津田会长打断苏启的话说道：
“是他们让你来和我谈的吧，他们想知道谁给了我那个魔鬼的契约。”
“不，我们并不用这样的方式调查，是我自己想和你谈谈……”
苏启摇头否定，津田会长却并不打算和苏启谈这个话题，自说自话道：
“三个月前，我去探望枫，晚上从病院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他给了我魔鬼的契约和那个摄像机，说是可以让我妹妹好起来。
长相没什么特点，我也记不清了，自从那次后我再没见过他，但我记得他手上戴着一个勾玉手串。”
苏启听到津田会长的话皱起眉头。
真如刚才在车上他们所说，津田会长一个普通人能够拿到神性物，还能使用，这不正常，这件事背后可能还藏有幕后黑手。
果然，津田会长如今说，他的神性物是别人给的。
“那个人……”
“那个男人说，他叫和氏。”
……
晚间电车上。
这个时间车厢里已经没什么人
苏启背靠在座位上，想着刚才津田会长说的。
一个名为和氏的男人。
一个勾玉手串。
没了，就这些线索。
津田会长说完就回家去了，看起来很避讳和他谈自己妹妹的事，是心里有阴影了吗……不过确实，那不是谈这个话题的好时机。
苏启摇摇头，不想这些。
津田会长需要些时间自己走出来，斩首循环已经成为过去式。
苏启他现在要注意的，是会长提供给他的线索。
这个叫和氏的人。
严格来说，应该是这个给予会长魔鬼契约的和氏，造成了今天发生的一切？这是他有意计划还是无意的？
神秘者的世界，苏启尽量以阴谋论的方式去思考问题。
因为神秘世界有太多挖坑高手了，自己刚刚不才挖了一个大坑，而且还没被人发现。
这个和氏，无缘无故给普通人一个危险的神性物，这居心如何，确实指的揣测。
今晚的天狗事件，到底在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苏启大脑运转，联系思考着。
电车安静的行驶，安静，安静……
真的好安静啊。
这个时间电车里没什么人是正常的，但从刚才起，好像连鬼神都没怎么见，往日里尖叫着追逐打闹的小脏器们也都不见了踪影。
电车窗外，绿意盎然的园林，一座座坟墓林立，殉葬的土偶埴轮……
嗯？！
苏启脑袋嗡的一下。
怎么回事？！
强烈的违和感袭来。
电车窗外，各处散落堆积着须惠器，土师器之类的陪葬品，能看到数座大型寝陵，一堆堆古坟旧冢。
原始的丧葬之仪，扑面而来。
这趟夜间电车，仿佛开进了一座大型葬仪陵墓，祭祀沉睡的历史。
苏启的耳边开始响起诡异的低语，不可名状的声音。
如同古怪的吹奏乐器，铜冶编钟，原始而古老的祭词，从一座座古坟中响起，好像埋葬之物要破坟而出。
丧葬，丧葬，丧葬。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仪式。
古老的低语仿佛在询问。
生灵对于生命与死亡的原始敬畏，诞生了丧葬，诞生了仪式？
还是因为一个谎言，因为需要一个仪式，所以诞生了丧葬？
……
苏启额头微微冒汗，身体控制不住的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这来自远古的诡异，来自原始的恐怖仪式感，令他不自禁的感觉到了恐惧，感觉到了害怕。
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恐惧来源的害怕。
那些古坟陵墓并不可怕，那些土偶埴轮陪葬品也不可怕。
那他到底害怕的什么。
这种恐惧感的来源是什么？
丧葬仪式。
这种发源于远古，代代积累而来的厚重历史仪式感，能够轻易压垮时代变迁中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蚂蚁。
如果“丧葬”习俗，是某一个神秘者，在远古的人类文明之初，搭建的一个大型神秘，一个骗局。
那么，在历史变迁的反复堆叠中。
这个大型神秘，已经具备了超越时代之伟力，跨越历史之神迹，深深嵌入了人类文明的每一个进程之中。
……
这样的神秘，已经成为了世界。
……
苏启心中惊骇。
突然感觉头脑一昏，眼前发黑。
好像有什么东西锤在他的心口。
水压，昏暗，迷失，疯狂。
他仿佛置身深海。
疯狂的涌动，如同要将他卷入无尽的迷失之中。
无尽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拥抱疯狂……这里是你的归宿……”
“沉没……沉没到深海之底……这里有无穷的知识……无尽的真理……”
失控！
这是失控的前兆！
神秘世界，不可名状，不可言说。
你不可视我所视之恐惧。
这个古坟丧葬的仪式，来自远古的恐怖神秘，只是在苏启面前悄悄显露。
竟然直接把苏启拖入了失控边缘！
……
苏启赶紧努力放空大脑。
但是似乎无济于事。
冰冷，水压沉重。
溺水的感觉。
眼前一片黑，看不清东西。
平静，平静……
他又一次失控了。
……
鬼神的低语充斥脑海。
混沌，疯狂。
苏启感觉到自己在下沉，在迷失。
然后，深邃的深海中。
一点熟悉的红光。
苏启知道那是什么。
他顶着水压艰难的伸手抓向红光。
滑滑腻腻的苔藓，坚硬的石质物。
熟悉的八条触手胡须的章鱼石像。
哦不，现在是七条触手。
上次被苏启掰断了一条。
……
大脑被疯狂的低语搅动。
苏启没有多想的机会，趁着还没有完全失控迷失，一伸手。
石像脸上的触手又断了一条。
一切，仿佛上一次失控重演。
无尽的混乱中，响起格外清晰的声音，那是不可名状的低语。
苏启脑中一清，疯狂，混乱全都消失了，身上的水压缓缓褪去，光线和秩序重回。
手里的触手化为了粉末。
苏启摆脱了失控，睁开了眼。
……
电车中
“居然能从失控中回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
苏启这才看到，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长相穿着普通，没有什么辨识度，手里拿着一本线装的小本繁体《三国志》在看。
手腕上，戴着古朴的勾玉手串。
勾玉如同琥珀晶莹剔透，内里还有隶书嵌汉字三枚，卑弥呼。
……
苏启看到手串，瞳孔一缩。
“你是和氏？！”
和氏并不答苏启的话，而是上下看了看苏启，说道：
“能从失控中回来，就有接触神之学识，成为超越之人的潜质，我是现在杀掉你呢，还是……”
和氏手指敲着手里的《三国志》封皮，像是在考虑。
苏启的喉咙如同被扼住，只能直直的看着和氏，想说话却发不出声。
和氏背后，电车窗外，一座座古坟飞逝而过，片刻后，和氏才开口。
“算了，杀不杀你也没什么用处，留着你，给那个玩血仙虫的老太婆，解解闷吧。”
和氏话音落下，电车内的灯黑了。
灯再亮起时，苏启面前的座位空空荡荡，和氏人已经不见了。
……
第137章 超越之人
中午，学校，图书室。
今天的苏启没去撸猫，而是来了图书室，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他心惊胆战，今天实在没什么撸猫的心情。
当然，他还是有拜托经常去那里，也见过那懒猫的西园寺，帮他去喂猫。
……
图书室里。
一张空桌上，三个长着手脚的小肝脏，在桌上围坐成一圈，正伸着小手玩拍手游戏，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
苏启坐在旁边桌，桌上摆了好几本日本史相关的书，他在查资料。
一页页历史翻过，向远古追溯。
拉开维新大幕的，明治时代。
德川幕府一统，幕藩体制，武士兴衰，闭关锁国的，江户时代。
大名崛起群雄割据的，战国时代。
诞生武士政权的，镰仓时代。
皇权神道神秘繁荣的，平安时代。
圣德太子十二冠位的，飞鸟时代。
古坟丧仪盛行的，古坟时代。
农耕纺织冶铁烧陶的，弥生时代。
原始结绳石器文明的，绳文时代。
……
历史逐渐追溯向文明之初，生命的发源之地。
苏启翻阅史料，想要通过琐碎的线索，找寻和氏这个人的根源。
……
和氏。
这个突然出现的恐怖神秘者。
单单只是展现出神秘，就让自己险些失控……不，应该是已经失控了。
要是没有深海失控边缘的那个诡异章鱼神像，他早就失控了。
这已经是那个神像，第二次从失控把他拉回来，上一次是获得‘青春期’的那个时候。
每掰它一根触手胡须，似乎就可以帮自己抵挡一次失控。
现在自己已经失控两次，掰掉两根了，还剩六根。
这个神秘的神像，苏启暂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目前不是他应该优先考虑的事。
和氏，这个危险人物。
才是现在苏启应该首先注意的。
对方是天狗事件的幕后黑手。
而且曾对他表达出了杀意。
昨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苏启面对这个危险的和氏，可以说是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这听上去可不怎么好。
……
苏启已经把和氏出现的情报，上报给黑门了，但他也不打算就这么等待，完全依靠黑门，他自己也在查。
和氏就在昨晚的电车上，出现在自己面前短短一会，留下的线索不多。
苏启目前，只能通过这些琐碎的线索来尝试调查。
古坟，刻有卑弥呼的勾玉。
这是苏启回忆当时，能够发现的，印象深刻的两个线索。
……
卑弥呼。
日本弥生时代，邪马台国女王，
古代“鬼道教”的创立者。
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很难从《日本书记》和《古事记》找到切实史料。
弥生时代。
那个时间的中国已经进入东汉。
但那时的日本，才刚刚走过石器时代，进入农耕时代。
“弥生”之意，便有水稻，有农业耕种之意，那个时代还没有记史的概念。
真正的史书记录，还是从飞鸟时代的大化改新之后才开始的。
所以卑弥呼的切实身份，在日本史书很难确认，有众多说法
比如《日本书纪》中记载的倭迹迹日百袭姬，《古事记》中的夜麻登登母母曾毘卖命，神功皇后，垂仁天皇之女大和姬命……
各种说法，不一而足。
没有记史的年代，身份就会变得模糊，卑弥呼于日本，就如同国内历史上的尧舜禹一样，属于远古文明混沌时代的历史人物。
……
所以，苏启把查阅资料的范围，转向了国内史书。
弥生时代，国内是东汉时期。
……
《后汉书》中有记载：
倭国桓、灵间，倭国大乱，更相攻伐，历年无主。
有一女子名曰，卑弥呼。
年长不嫁，事鬼神道，能以妖惑众，于是共立为王。
侍婢千人，少有见者，唯有男子一人给饮食，传辞语。
居处宫室、楼观城栅，皆持兵守卫，法俗严峻。
倭国就是当时对于日本的称呼，刚刚走过石器时代，开始冶金烧陶，农业耕种，诞生文明。
卑弥呼，就是当时的倭国女王。
《三国志》中也有提及，这位鬼道教发源之人，极具神秘色彩的统治者。
三国时代。
卑弥呼曾向魏国遣使难升米，被封了率善中郎将，卑弥呼受封亲魏倭王。
国内和日本的史料综合下来，卑弥呼的身份，苏启勉强有个认知。
……
苏启一边查阅着资料，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下了：
卑弥呼，马邪台女王，鬼道教，弥生时代，遣魏……
和氏手上，带着一枚有卑弥呼嵌字的勾玉，是与传说中的古代“鬼道教”有关？这个远古时代的宗教真的存在？
苏启在“鬼道教”字样上，打了个大大的圈，提醒自己留意。
……
卑弥呼的线索查到这么多，然后另一个就是，古坟。
……
古坟时代。
弥生时代结束后，就是古坟时代，也称为大和时代。
这个时代的初期，倭国步入了与高句立也就是朝鲜半岛的纷争时期，倭五王为争得支持，常向晋朝贡刷存在感。
同时，因为两岸互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文化习俗，开始东渡。
其中，就包括丧葬，祭祀，皇陵，寝墓，古坟……
古坟时代。
之所以用“古坟”冠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丧葬习俗的影响，当时的统治者，大量营造古坟。
现今位于日本位堺市大仙町，著名的“德仁天皇陵”，就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古坟陵墓。
……
古坟建筑，在统治者中盛极一时。
虽然以现在的眼光看来，可能很难共情，古人为什么给自己修坟头，都能这么热衷，这么狂热……
反正，古代确实好以大陵墓为贵。
不论哪国，九五至尊，就算死了，也得躺在最好的坟墓寝陵里。
只是古坟时代的日本更为夸张。
五矮王时期还是统治者修坟，但在继体天皇统一畿内东部各部族后，北九州势力因为效仿失败，解体，导致各个部落内战。
然后，部落首领为了鼓励下面的人征战，就制定了奖励：有能力，有功勋者，准许修小古坟。
没错，那时的军功奖励，是允许你修坟……
自那之后，修建古坟之风，可谓一发不可收拾，大小群坟林立，群集坟开始出现。
古坟时代末期，全国内大小古坟的数量，已经多达十万。
这种状况直到后来飞鸟时代，大化改新，颁布《薄葬令》。
孝德天皇出手，遏制逐渐奢靡成风的贵族陵墓，并且推行火葬。
借着飞鸟时代，圣德太子改革，大化改新沾光的，就是当时的日本佛教。
佛教火葬逐渐走向主流，兴建寺庙等佛教建筑，取代了大型陵墓。
至此，古坟时代算是彻底终结。
这也算是完成了一个更迭。
由古坟丧葬到佛教火葬。
由古坟群到寺庙。
……
文化东渡，古坟，丧葬，陵墓……
苏启在纸上记录着这些信息。
沉思一会，他把前面查卑弥呼资料时，记下的“遣魏”和刚才记下的“文化东渡”圈了起来。
遣魏学习国内文化，国内文化东渡日本，影响了古坟时代的兴起。
这是一个逻辑闭环。
苏启又找到卑弥呼遣使者往魏，把遣魏使者“难升米”的名字圈了起来。
假如说，这个最早的遣魏使者，是一个神秘者。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在魏国见识到当时国内的“陵墓丧葬”风俗后，发现了这样一种自己本国没有，但是十分有潜力广为流传的仪式，于是带回国内，作为自己的神秘，进行布道推崇。
从而一手促进了古坟时代的诞生。
这个人为制造的大型神秘，在当时狂热的古坟修建潮中，持续了两百年之久，盛极一时。
这个一千五百年前大型神秘搭建的模式，与现在这个时代制造舆论狂热，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所谓的神秘搭建，一直所依靠的，似乎不过是……
乌合之众罢了。
一千五年前是依靠乌合之众。
一千五百年后，仍然是。
……
苏启摇了摇头，在纸上着重把难升米的名字又圈了圈。
与卑弥呼有关，遣魏使魏国率善中郎将，正好是古坟时代开始那个时间点上的人物，一切的矛盾，都指向这个关键位置上的人。
唯一对不上的，就是时间。
这可是一个一千五百年前的人。
苏启想了想，给爱丽丝理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爱丽丝理事，时间眷属可以活一千五百年吗？”
“不可以，时间眷属也有寿命。”
苏启几乎瞬间收到了回复。
这倒是让苏启微微诧异，理事是天天抱着手机的吗？
不过这个答案，苏启倒是看了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安心。
失望可能是自己的考虑方向错了，安心大概是对于爱丽丝理事这种神秘莫测，能活很久的时间眷属，感到忌惮。
如果真的是个时间眷属，活了一千五百年的人，那可有够吓人的。
但是，正当苏启想着打算推翻之前的推论，重新找线索时，爱丽丝理事又发来一条新的信息。
“但‘超越之人’可以，一个超越之人的诞生，需要一个时代的供养，他们拥有可以超越时代的寿命和学识。”
……
第138章 人匠家具
查了一中午的资料。
苏启也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有收获。
爱丽丝理事跟他说了‘超越之人’。
这个概念，来自于十本源体系最特殊的一个，王冠体系。
王冠体系，拥有超越与神之学识。
刨除神秘而不可名状，完全无法确定其是否真正存在的“神之学识”。
超越学识，其代表超越时间，超越时代，超越一切有尽头之物。
王冠体系是十本源中最特殊的，因为其他九个体系学识都有各自的本源学派，有对应的神秘者，总结挖掘对应的学识，并建成体系。
只有王冠体系，虽然存在，但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其本源学派，也没有神秘者使用相关学识。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神秘者圈子里都在怀疑，王冠体系是否真的存在。
超越学识，也一度与神之学识一起，被认为是根本不存在的传说中的学识，只是通过规律公式推导出来的假设存在。
直到一个世纪前的淘金热，西方神秘世界探索神秘的东方时，接触到了一个神秘者。
一个使用的仪式，不属于另外九个本源体系的神秘者。
西方神秘者们在这个人的仪式阵中，发现了那个他们曾经以为不存在的学识印记：王冠印记。
他们第一次见到了王冠体系的学识和仪式，感受到了超越之人的恐怖。
关于超越之人的情报，大都是一个世纪前的“淘金热”时期留下来的。
超越之人，编造一个时代的神秘，接受一个时代的供养。
爱丽丝理事只说到这，并让苏启下午来黑门俱乐部，详谈。
……
这个和氏，是不是超越之人？
苏启从自己目前找到的情报来看，实在很难否定这个论断。
所有的一切指向这个真相，他再否认，那也是自己骗自己。
还不如考虑考虑，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通过津田会长，间接的制造了东京的鬼神骚乱，电车中与自己对话时，表现出了对于人命的漠视。
苏启虽然只与对方见过一面。
但就只是这一面，也令苏启本能的觉得这个‘和氏’是一个危险人物。
他所展现出来的一面，就好像超越于人类之上的另一种生物，人类与其不是同类，只是一种……养分。
优质的养分布局吸取，差的养分就处理掉，就好像挑剔的在吃一盘菜。
人类都只是给他提供锚定的工具。
这个和氏是打算制造什么神秘，来进行收割锚定吗？
看起来似乎又不像那么简单，不然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是选择了津田会长……
还有，昨天他与自己见面。
提到了超越之人，提到了从失控回来，有资质成为超越之人，有机会接触神之学识，提到了……玩血仙虫的老太婆？血仙虫是什么？
如果和氏真的是一个超越之人，他这个口气，是在说另一个超越之人吗？
……
“苏启，快来帮一下忙。”
友树的声音打断了苏启的思考。
现在是放学时间，文化祭的准备活动还在继续，再有一周就该开始了。
苏启他们班的鬼屋企划，准备许久后，现在已经初见成效。
扮鬼的那些装扮，该买的买，该缝的缝，已经有模有样。
放学后，总有人穿着那套扮鬼服乱逛的，别的同学觉着好玩，苏启看的是心惊胆战，他都分不清真鬼假鬼了。
苏启现在心里是最盼着文化祭赶紧开，然后赶紧结束，这一天天的，真假鬼神在面前晃，哪天搞混了就出事了。
另外，除了这些扮鬼的服饰，就是布景，除了漆黑漆红的那些格挡板外，水谷还搞来一些旧家具。
他们之前设计组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水谷提起过，说是搬走的邻居那里有旧家具，新邻居不用就给他们了。
昨天下午，友树他们好像骑小货车去拉来了，借用的体育仓库后面放。
现在喊苏启，是帮忙去搬到教室里来，放教室后面。
“这么多？”
苏启跟着几个男生到体育仓库，看着那堆了好多家具用具，非常老旧的碗，壶，桌，椅，屏风，画……还有一个很大的柜子。
“水谷他们也太厉害了吧，免费搞来这么多东西。”
“这个柜子大的夸张了，里面可以装人了吧。”
“装两个都可以。”
“说是摆在鬼屋里，打算让人藏在里面扮鬼出来吓人来着。”
“呜哇，你看这椅子上面的木纹，看着就跟人脸一样，还真挺有恐怖氛围的呢。”
班上几个男生一边搬，一边说笑评价着这些旧家具，还真挺符合氛围。
苏启和友树抬着一张桌子。
友树说道：
“这些家具也怪丑的，我昨天跟水谷去她们邻居家拿的时候，那家人说这家具摆在家里都有点渗人，真不知道上一家住户怎么用这种家具。”
“你说的对。”
苏启点着头回应，看着自己手中抬的桌子，微微咽了咽口水
一张血管凸出，眼睛爆浆的脸，正生长在他抬着的桌子上。
血液沿着桌边往下滴，蔓延到了苏启的手掌，四条桌腿是肌肉骨骼，苏启手里抬着，是鲜活有弹性的触感。
整张桌子，就像把一个人给拆分拼装，然后粘合在了一起。
同一张桌子，两个人抬。
友树视野里，并无任何异常。
但在苏启的眼里，这却是一张蠕动的“肉桌”。
“你看得见……你看不见……”
桌面上扭曲的脸发出恐怖的低语。
苏启盯着看了看，抬起一只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一脑瓜崩弹在桌面的脑袋上。
“你看得见！你看得见！……”
桌面上的脸立刻变得狰狞，疯了一样的叫喊着，嘴在桌上移动，冲着苏启的手就啃。
“到了，呼，还挺沉。”
友树喘了口气，桌子抬到了教室，往地上一放，苏启适时松开了手。
肉桌鬼神一口咬空。
“你看得见！你看得见！……”
桌上的脸咆哮着，陷入疯狂的进食逻辑，但却根本没法奈何苏启。
因为它“长在”桌子上。
……
果然，依附在桌子上的这鬼神，没办法作出脱离桌子的行为。
苏启站在一旁，看着鬼神“无能狂怒”，想吃自己，却束缚在桌子上，怎么也咬不到。
然后，他出去搬下一趟，再回来时，刚才的桌鬼已经脱离进食逻辑，重新恢复了低语状态。
“你看得见……你看不见……”
家具上的脸在呢低语喃着。
不过现在，家具全都搬了上来，那就不再是一张嘴在低语了，而是……
“你看得见……你看不见……”
“他看得见……他看不见……”
“……”
更多的低语，从四面八方响起，苏启看了看周围的这些旧家具。
每一个，都长着人脸。
每一个，都是血肉所造。
身体四肢，发肤器官，全都拆分的七零八落，粗糙的拼装在一起。
一个个人匠家具，生长着惊悚的面庞，不停重复着恐怖的低语。
……
第139章 付丧神
家具上一张张脸鬼哭狼嗷。
苏启在一旁看着，心说水谷原来的邻居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用这种家具？
要说单独有一个，还正常，但这所有家具都是这样的。
那原因就很值得推敲了。
苏启在教室多留了一会。
放学时间，同学很快就走完了。
苏启这才最后一个离开。
离开前，他从那堆家具里，拿了一个长着人脸的盘子。
……
离开学校后，苏启直接去了银座。
黑门俱乐部。
只有爱丽丝理事和山鲁佐德在。
“安徒生和格林去追查降神会了。”
“又有新的线索了？”
上次查到降神会的消息，是几个谤法师出了东京，疑似去迁神。
这个消息最早是小白鼠查出来的。
苏启当时为了把这个消息传递到黑门俱乐部，还特意左手转右手，通过雨果转了一手。
格林当时去追查了，结果就是……被狗咬伤了，那时苏启去病院，第一次见到会长的妹妹。
再后来，斩首循环发出鬼王复苏预告，天狗事件爆发。
降神会的情报被搁置了。
直到现在，突发的天狗事件解决，黑门才重新把矛头对向降神会。
这已经有三四天过去了吧。
“还能追查到人吗？”
“神奈川那边暂时找不到踪迹，枥木县倒是有些线索。”
神奈川那边是黑船。
枥木县是杀生石。
山鲁佐德在富翁棋盘上，一边下棋一边说道：
“手机随时保持畅通，如果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得第一时间去支援。”
“好。”
苏启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人脸盘子。
“我想问件事，我们学校要开文化祭，班里最近弄来了一批旧家具，上面全都有这样的鬼神。”
“附着在器物上的鬼神？”
“是的，桌椅家具都有，鬼神附着在上面，不能脱离。”
山鲁佐德女士拿起人脸盘子，端详了一会儿，说道：
“这些鬼神，并不是真正的和器物结合，只是‘行为’被设定，限制只能在器物中活动。”
“器物中的鬼神，这是自然产生的吗？还是有人为因素干扰？”
苏启问道。
“两种都有可能。”
山鲁佐德端起盘子摸了摸底
“一种情况，这是一个器物之灵，用你们的说法叫……付丧神。”
……
付丧神，又名九十九神。
《阴阳杂记》中有记载：器物经百年，得化为精灵，诓骗人心，人们称之为，付丧神。
这是相当经典的日本神话异闻，也属于家喻户晓的类型。
简单的说，就是旧器物放置百年，就会成精，成为付丧神。
以前为了避免付丧神灾有一个习俗，即在每年立春前夕，家家清除旧的家什道具，弃置路旁，叫做“扫煤烟”。
如此，便可躲过差一年不足百年的付丧神之灾。
……
“真的每个器物超过百年，都会诞生付丧神？”
苏启问道。
“当然，相信便会存在。”
“这是不是人类制造出的神秘？”
“人类的进步是曲折向上的，那过于活跃的思维，优秀的想象力，总是会伴随进步的过程，制造一些副产物。”
山鲁佐德把富翁棋的骰子，递到了苏启手里。
“不过现在付丧神很少见了，除了一些有年头的古董，平日里很少有什么器物用上百年。”
“所以这种鬼神也算衰落了？”
“当然不，付丧神的群落因为其独特的神秘逻辑，并不是某个‘具体鬼神的传说’，而是‘到达百年即可从器物中诞生鬼神’这样的内容，以至于广泛流传，已经形成了一个神系，变化大明神，造化之神。”
“意思是它们很厉害？”
“准确的说是流传很广泛，而且有神系就代表具备关联性，群落性，碰到一只可能招惹一群。”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苏启精辟总结。
“差不多，不过我对付丧神了解的只有这些，具体你想了解，还要问本地的东京灵能者。”
山鲁佐德把玩着手里的人脸盘子。
苏启点头说道。
“所以这是一个付丧神。”
“不，不是，是另一种情况。”
“……”
苏启愣了，那您跟我讲这么多？！
……
山鲁佐德女士哈哈笑着。
伸手敲了敲盘子，清脆。
似乎……中空？！
“这东西不是那百日旧物化成鬼的付丧神，而是人为。”
“人为的？怎么做到的。”
“修复师，也有人叫他们人匠。
仁慈古学派，仁慈与伟大之学识中，掌握仁慈学识的一个分支。”
修复师，苏启好像听到过这个词。
格林先生刚到黑门俱乐部的那天，在电车剧场与山鲁佐德女士见面。
大打出手。
那个时候山鲁佐德女士就提起过修复师，格林先生在柏林炸坏了她一条胳膊，是依靠修复师才修复的。
“修复师们，拥有拆分重组人体的仪式学识，可以修复创伤，但同时也可以把人活着肢解。”
“听起来怪渗人的。”
“医者仁心便是救世圣手，恶念心生便可残忍泯灭良知。”
山鲁佐德说道。
“仁慈是一种恐怖的支配力量，没有足够的品质去驾驭，极其容易偏离初心，学识暴走，成为恐怖的‘伪善者’，比如现在这些，就是伪善者的杰作……”
山鲁佐德拿着人脸盘子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翻箱倒柜，找来之前搬家用的纸箱子，把盘子放了进去，用胎衣仪式把纸箱子周围加固。
山鲁佐德抬起手腕上的阿里巴巴。
“阿里巴巴，芝麻开门。”
神性物阿里巴巴的咒语，能够打开世间一切之锁。
人脸盘子上的无形封条，几乎是瞬间被解开。
但刹那间。
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先蔓延开来。
紧接着，人脸盘子里突然开始向外涌出大量的黑血和尸块！
这个量，显然完全不符合盘子的容纳体积。
苏启一脸惊讶。
山鲁佐德解释道：
“这是“伪善者”使用了肢体仪式，把这个受害者肢解后，塞入了盘子里。
受害者在极度恐惧中，目睹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一段一段，被塞进家具中，最后这份恐惧和害怕，形成了家具为基础寄生的的鬼神。”
……
第140章 斯金纳箱
生理心理双重折磨。
通过残忍而恐怖的酷刑式虐杀，令被害者产生极度恐惧，从而增强思维活性，催生鬼神。
苏启看了一眼纸箱里堆积的十分恶心的断臂残肢，倒胃口的转过脸去。
“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这可不好说，可能出于某种实验目的，可能背后有什么阴谋，可能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可能享受虐杀的快感，甚至单纯的恶意。”
山鲁佐德摊了摊手。
“在这个圈子待久了，你会发现这里有很多心理不正常的人，他们以扭曲的审美为爱好。
他们中有一个群体对于人体有着特殊的爱好，极其推崇使用人体的骨骼或者器官制作成奢侈品，比如人皮钱包，人骨手表。
这条黑色产业链由一个臭名昭著的时装设计师把控，他叫，骸师。
黑门俱乐部的伦敦分部，追查骸师很久了，但是受到的阻力一直很大。”
“这些阻力来自他的……客户？”
苏启说道，这个很好懂，达官显贵面前的小丑，那点手段不一定见得了光，上的了台面，但是能讨得一人欢心，便有饭碗，尤其这种极其**的“特殊癖好”。
“他的客户群体，在神秘者圈子的上层人物里也有一些，那些看起来伟光正的大人物，不一定哪个就是道貌岸然，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山鲁佐德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燃油倒进去，拿出火柴划燃，丢进一纸箱的断臂残肢里。
燃烧的焦臭味还没传出来，胎衣仪式就已经覆盖包裹住整个纸箱，直到其烧成灰烬，好清理。
“行为依靠器物的这种鬼神，属于比较好对付的鬼神，只要把它依附的器物毁掉，它的行为就会被破坏，就会消失不见。”
“是下沉？还是死亡？”
苏启问道。
“不清楚，圈子里多数派的论调是死亡，因为消失后，即使深海很深的神秘者，也找不到它们。
另外还有一种很特别的论调，说是根据一些东方密契者的说法，付丧神依附的器物损毁后，付丧神会回归变化大明神的怀抱，这是辅助鬼神群落学说的论调，大型神秘产生的鬼神，回归大型神秘。”
山鲁佐德后面说的，就是比较偏向学术侧的内容了，苏启现在的神秘学功底，并不能完全吃透，理解个大概。
……
火烧了一会，箱子里的残肢，连带那个盘子，全都烧毁了，苏启看去，果然没发现鬼神的踪迹，消失了。
他这才想起，这盘子毁了，回去他还得买一个补回去。
至于班里还有那么多旧家具，那上面的付丧神怎么办……
苏启在这种事上也没什么发言权，毕竟文化祭鬼屋是全班一起的活动，他不可能说什么家具不能用之类的话，只能是注意着点，拖到文化祭开完。
不过，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这些付丧神的深海不浅，影响不到普通人，他注意点自己的安全就行。
而且，附着在器物上的鬼神，天生就被极大的限制了行为能力，他不主动靠近，基本上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为零。
先这样吧，随机应变。
苏启摇了摇头，想着文化祭以后，再想办法看能不能把那些家具处理掉。
……
这边付丧神的事问完，苏启找到爱丽丝理事，谈起今天来的主要正事。
“你怎么知道的超越之人。”
爱丽丝理事坐在轮椅上，被帽匠从理事室推出来。
“我可能是见到了。”
“可能，你并不确定是吗？”
“昨晚天狗事件解决之后，我从斩首循环那里，问到了幕后人的名字，一个叫做和氏的人。”
苏启坐下来说起昨晚发生的事。
“我后来坐电车回家，在电车里碰到这个和氏。”
“偶然，还是他特意来找你。”
“不清楚，但我觉得不像偶然，他是天狗事件的幕后黑手，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他有充分的理由出现。”
“发生了什么。”
“我窥见了一个疑似他展现出的大型神秘，然后我险些陷入失控，幸好没失控，他似乎一开始是打算杀我，但我并没有失控，他后来又提到血仙虫什么的，又不杀我了。”
“他的神秘是什么样的？”
“古坟，大量的古坟群。”
苏启把自己今天中午在图书室查资料，记录做的笔记拿了出来，交给爱丽丝理事手里。
“我根据知道的一些线索，推测了他的身份。
如果他是一个活了一千五百年的人，古坟时代的丧葬文化是他所制造的神秘，我猜想，他会不会是当初邪马台女王卑弥呼的遣魏使者。”
“所以你问我时间眷属的事。”
爱丽丝看着苏启画的分析图点头。
“确实，长生，时代神秘……一切行为套入超越之人后，都显得很合理。
虽然我们对于超越之人的认知，只存在于淘金热时期的记载中。
但在神秘的东方，我想任何离奇的可能性都该去考虑。”
爱丽丝理事低头沉思，帽匠去一边泡了红茶，苏启看见，心说难怪刚才觉得少点什么。
安徒生先生不在，山鲁佐德女士果然不是那种会想起泡茶喝的小资人士。
……
“我可以阅览那个记载了超越之人相关内容的笔记吗？”
苏启问道。
“不行，那东西不是我的，甚至不在黑门俱乐部手里。”
爱丽丝理事说道。
“不过我有拜访过那本笔记的第二任主人，看过那本笔记，可以大概告诉你上面的内容。”
爱丽丝理事喝了口茶说道。
“其实没有太多的内容，主要就是笔记第一任主人，记录了自己当时参加东方淘金热，偶然碰到不可名状的恐怖鬼神，团队覆灭，自己将死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人给救了。
这个路人当时施展了极其不可思议的手法，解决掉了鬼神。”
“不可思议的手法？”
“笔记上这里涂黑了很多部分，还有烧焦的痕迹，看的出主人有尝试过想写下来。
但不可名状的神秘，无法被记录。
他无论如何也写不出当时发生的事情，不可思议的手段是什么。”
爱丽丝理事回忆着笔记上的内容。
“然后，他跟了那个东方神秘者好几天，从仪式阵上的印记，得知了王冠体系和超越学识的存在。
在付出了不少代价后，从这个东方神秘者那里，换得了一些情报。
首先，那个东方神秘者是王冠体系的超越之人，拥有超越时代的寿命，超越时代的学识。
超越学识确实存在，只不过无法通过单纯的学识教授来传播。
只有成为超越之人才能感知到超越学识，但不是谁都能成为超越之人。”
苏启想起了昨晚，爱丽丝理事跟自己在电话里说的。
“一个超越之人的诞生，需要一个时代的供养。”
“没错，这是笔记上的原话。”
爱丽丝点点头。
“除此之外就是留下了一个模型。”
“什么模型？”
“一个晦涩，无法解读的模型，不知道是笔记第一任主人，花了什么代价才从那个东方超越之人手里换来。”
“这个模型很重要？”
“笔记上记载，这个模型中，藏着成为超越之人的方法。
第一任笔记主人受这个神秘模型解读不出来所困扰，逐渐偏执，但直到失控死前，都没有从中解读出任何东西，直到笔记落入第二任主人手里。
第二任主人拿到笔记进行研究后，从模型中解读出了一种概念，并根据其进行了一个实验案例，并命名。
这个不可名状的神秘，经过那个超越之人的加密后，才可记录下来。
再到第二任主人的解读转录，把不可名状的神秘，转化为了一个人类能够认知的学术实验和理论，才使其被我们所理解，所学会。”
苏启听了心中奇怪，问道：
“这是怎样一个实验？”
“笔记的第二任主人名为斯金纳。”
苏启一脸错愕。
“斯金纳箱？”
第141章 时代编造，你我都是箱中之鼠
斯金纳箱。
这上世纪由著名心理学家斯金纳提出的，一个相当有名的动物行为学心理学实验。
实验内容是，把一只禁食许久的小白鼠放进一个箱子里。
箱子内有一个压杆装置。
按下就会掉落食物。
小白鼠在箱内探索，按下压杆时能获得食物，反复几次过后，小白鼠就能学会通过按压杆的形式获得食物。
后续还有一些需要按压多少次数，需要间隔多少时间按压，概率获得食物等进一步实验，总得来说，它研究了学习行为与刺激机制。
再通俗的讲：外界刺激，能够塑造生物的操作性行为。
经常在教学楼后的逛的那只懒猫，拜过一次神龛后偶然获得了食物，它便逐渐形成一个概念：
拜神龛，等于，获得食物。
……
这个实验本身没什么问题。
但是如今爱丽丝理事说其和神秘者有关，和超越之人有关。
这就很微妙了。
尤其是对于通过搭建神秘，来获取锚定的“造神法”神秘者。
……
爱丽丝理事说，斯纳金箱实验，源于笔记上的那个模型，那个超越之人给出的，蕴含不可名状学识的模型。
那么……
假如世界是一个斯金纳箱。
人类都是小白鼠。
超越之人是实验者。
超越之人搭建神秘，就是制作一套投食压杆装置。
这神秘，会刺激“箱中之鼠”们，学会一种“行为”，养成一种“习惯”。
当每一个人类都形成了“习惯”，这便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神秘。
……
最早的人类，为什么知道把种子种进田里，就能够长出吃的？
耕种方法为什么会被传播？
为什么会形成农耕文化？
最早的人类为什么知道桑蚕织衣？
因为前人告诉我们这样做。
前人为什么这样做？因为有人告诉前人这样做。
最早提出这样做的人是谁？
他出于什么目的？
他是否是想给人类设置一个“按压杆”？
……
如果说，这些过于阴谋论。
衣食住行，都是人类必须的生存需求，因为饥饿的本能，促使人类自发的发明了这些行为。
这是正常的生物群落进步规律。
那么，我们可以找一些并不那么必要的行为例子。
丧葬。
人死后为什么要埋进土里？为什要进行丧葬仪式？
这在我们现在的三观看来很正常，人死入土为安，但是追溯到这种行为的诞生之初呢？
一个没有丧葬概念的人，看到有人把尸体埋在土里，不会很奇怪吗？
这第一个埋尸体的人，又是如何想到要这样做的呢？
因为神告诉我们这样做能够得到救赎……神又是什么？救赎又是什么？
因为看待事物的观念，具备时代性和惯性，我们一直下意识的忽略……或者说正常人去纠结这种事毫无意义。
但是对于神秘者来说，敏锐的历史眼光和看待事物保持怀疑的阴谋论态度，是一种需要具备的素质。
……
这并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这同样是唯物主义。
马克思主义唯物论调中，明确提到过历史的必然性和偶然性的辩证统一。
历史必然性，是解释社会发展直接决定因素的概念。
而偶然性，是事物存在和发展过程中多种可能，难以确定的趋势。
必然性是永不停息向前的车轮，是一个宏观概念，不可控？
但偶然性就不同了，它可以具体到人，具体到事。
如果超越之人在幕后推动偶然性，让其产生自己需要的结果。
比如古坟时代。
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或许可以是火葬，可以是水葬，可以是敲锣打鼓，可以是兴高采烈，还可以是其他，超出我们现有认知的概念，可能不会是在那个时期出现，可能不会成为皇室潮流，可能不后来又会广泛到古坟群。
但是，在幕后有人刻意的推动下，这样一个形式的古坟时代诞生了。
……
“斯纳金箱实验，就是感知超越学识，成为超越之人的方法。”
苏启有种恍然眀悟的感觉。
爱丽丝理事喝着红茶平静的说道：
“如果说，世界是一个斯纳金箱，那么超越之人，就是超越箱子的人。
每一个人类，都是超越之人眼中的‘箱中之鼠’。”
以时代为箱，以人类为鼠，超越之人通过搭建大型神秘，主导这个实验。
一个超越之人的诞生，需要一个时代的供养。
这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苏启感觉感觉精神一阵恍惚。
耳边响起了呢喃的低语。
诡异的不可名状滋生。
危险的预兆。
苏启连忙拿出手机播放音乐，开最大声贴在耳边，音量刺激耳膜，直接灌入大脑，分散了思考能力。
苏启通过强制的物理手段，去克制自己的思维，控制大脑不要思考。
强行物理降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苏启口中默念自欺欺人咒，过了好一会，那种逐渐要失控的感觉才消失。
不可名状，引诱人失控的诡异呢喃低语，这才消失不见。
……
爱丽丝理事坐在那里淡定的喝着红茶，等着苏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开口说道：
“新人，你可要尽快增加锚定，你的深渊层深海，没有与之匹配的锚定支撑，对于你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苏启苦笑，我要是只有深渊层的深海，那该多好。
……
整理精神，苏启啃了块巧克力，缓解失控带来的精神压力。
爱丽丝理事也没有继续谈下去，连带着山鲁佐德，三人一起，下了一会富翁棋，分散注意力。
半个小时之后，才继续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
……
“我们给了这种神秘一个冠名，规模还在‘大型神秘’之上，叫‘时代神秘’。
一个超越之人的诞生，需要一个时代的供养。
我与斯纳金把其解读为，一个神秘者如果能够搭建一个‘时代神秘’，便能感知到超越学识，成为超越之人。
按照你所查到的资料，古坟时代也具备一定的‘偶然性’可能，让其成为一个斯纳金箱，成为‘时代神秘’的温床。
你所遇见的那个名为和氏的神秘者，确实有可能是一个搭建了‘时代神秘’的超越之人。
古坟时代的丧葬风俗，便是他的时代神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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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戴尔比斯
“好了，那我们姑且把这‘和氏’当作一个超越之人。”
山鲁佐德说道。
“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个和氏的目的是什么，他通过斩首循环制造天狗事件，是有什么企图。
还有，他既然出面威胁我们可爱的新人，黑门是不是可以把他划分为危险人物去处理。”
山鲁佐德捏了捏拳头，这是她最喜欢的解决问题方法。
爱丽丝理事点点头。
“这个超越之人很危险，不仅在幕后有所图谋，而且还反过来盯上黑门的人，黑门早晚要想办法处理他。
总部占卜屋的结果很快会传递过来，在那之前，你们要优先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爱丽丝说着看向苏启一样，注意安全这句话主要是提醒他的。
他们还不清楚，和氏为什么偏偏找上苏启，不排除觉得这个新人神秘者比较容易揉捏的意图。
幸好昨晚没有真的出事。
苏启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他也知道昨晚确实很凶险。
自己和那个和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神秘者，对方只是展现神秘，就险些让自己失控。
幸好有那个深海中的古怪石像，救了自己一命。
苏启想了想，问道：
“爱丽丝理事，我想知道，这个和氏，一个活了1500年的人，一个掌握超越学识的超越之人，缔造过时代神秘的神秘者。
如今在东京企图制造混乱，他的目的是什么？”
爱丽丝理事想了想，说道：
“时间。”
“时间？”
“不论超越之人，还是时间眷属，我们可以活的比一般人久，但生物的生命仍然有极限，不说生物，就算是鬼神，也会伴随着被遗忘而下沉死去消失，谁都不可能永生。”
“他在追求更多的寿命？”
苏启问道。
“不，他只是在恐惧死亡。”
苏启听了爱丽丝理事的话有些困惑，老实说他是一个普通人，除了深海深点以外。
他并没有经历过那么漫长的生命，他并不能知道这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对于寿命是否仍很执着。
“对于一个神秘者，活的越久，知道的越多，也越感到恐惧。”
“恐惧终有一天会死亡？”
“恐惧会在无知中死去，恐惧自己无法找到‘门’。”
“找到门？”
苏启疑惑。
“不是说‘门’只存在于传说中，从没人找到过吗？”
“所以一个神秘者如果能够不失控的活到晚年，同样也不会轻松，反倒会焦虑于自己时日无多却找不到门。”
爱丽丝理事放下茶杯。
“这些对于新人你来说还太早了，你现在的神秘学识积累还很少，还没法意识到神秘者对于寻找‘门’的渴望，那种来自生理本能的渴望，无法遏制。”
“……”
苏启确实不太懂，不过大概意思他能理解。
求而不得，使人焦虑。
赌徒心理中，输红眼的赌徒，不断投入钱想要一次翻盘，却越陷越深，然后逐渐变得焦虑，疯狂。
……
“我和斯纳金曾推测过，超越之人的时代神秘，对于他们应该很重要。
或许是延长他们寿命的基础，也可能想持续获得超越学识需要维持时代神秘，也可能和寻找‘门’有关。
不管什么原因，时代神秘的维持，应该对于他们至关重要。
和氏的神秘，如果如同你所说的，缔造了日本的古坟时代，那么……”
爱丽丝理事顿了顿，抿了口红茶。
“现在的日本，已经不流行土葬文化了，早在大化改新推出《薄葬令》之后，就改为了火葬，佛教寺庙取而代之，古坟不再。”
“和氏的时代神秘……被破坏了。”
苏启明白了过来。
“这是历史的自然发展？还是有人刻意针对？”
用佛教火葬取代古坟文化，削弱和氏一开始缔造的古坟仪式感和影响力，这是典型的神秘博弈，争夺锚定。
这与昨晚苏启和斩首循环，博弈天狗事件争夺鬼王复苏锚定，异曲同工。
只不过，和氏的古坟时代神秘，以时代为单位，规模更庞大。
神秘的博弈之法，千方百计。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破解对方的神秘，用自己的神秘踩着其上位。
“这位和氏的时代神秘出问题了，从《薄葬令》改火葬后就出问题了。
不过具体产生了什么后果，我们不知道，可能和超越学识有关。
我个人作出一个假设，古坟时代神秘给他提供的帮助越来越小，他或许需要缔造一个新的时代神秘。”
爱丽丝理事的假设，一下子就把很多事串联起来了。
是了，这么一说和氏在鬼王复苏神秘的相关事件中出现，就有了动机。
但苏启还有一个疑问。
“东京鬼王复苏这个事情，确实闹的不小，但影响范围也有限，更何况这个神秘的内容很离谱……除了在东京灵能力者圈子里很有影响力以外，很难出圈扩大到普通人的层次吧？”
现在的社会环境下，教育普及，科学唯物，“鬼”这种偏向“迷信”的神秘，已经很难传播了。
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的承载神秘的载体，怎么想都不可能发展到达到时代神秘的层次。
除非彻底推翻现在的普世价值观，但那可能吗？
一个有经验，曾经缔造过时代神秘的超越之人，选择这种注定不可能有结果的神秘“投资”，苏启感觉有点……
爱丽丝面对这个问题摇了摇头。
“成功不可复制，任何事都有成功的几率，所以广撒网没坏处。
对于寿命漫长的人来说，时间是一种优势，因为种下的种子即使有漫长的生长周期，我们也可以尝试。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漫长的年代里，并不知道这个和氏还投资过多少个相似的神秘，以期望有一个能成长为时代神秘。”
爱丽丝理事说到这里，想到了一件事，让帽匠推她的轮椅到书架旁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资料，拿给苏启。
“这是我以前调查过的一个神秘案例，我曾经怀疑过，这或许是一个在尝试搭建的时代神秘。
不过其发酵时间还很短，才一百多年，目前还不明朗。”
苏启接过资料翻开看了看，第一页上，是一个很显眼的钻石图案。
钻石上是一串英文：
戴尔比斯。
……
第143章 钻石骗局
戴比尔斯。
这个名字，对于珠宝行业稍微有些了解的人，应该都会知道。
全球最大的钻石供应商，垄断了全球百分之九十的钻石出产。
黑心的产品垄断公司，精明的市场营销骗子，拉高结婚成本的幕后黑手，钻石骗局的切实缔造者……
戴比尔斯拥有的名头，太多太多。
麦克亚当斯的《博弈思考法》一书中，就曾经讨论过关于戴比尔斯的“钻石骗局”。
……
钻石。
所有人都不陌生。
尤其苏启这个“已婚人士”，结婚钻戒当然是买过的。
钻石这个东西，价格昂贵，一直和婚姻，爱情，浪漫绑定。
虽然是奢侈品，但却因为“钻戒求婚”这种风俗，逐渐成为每一个家庭的必要支出，一种“社会习惯”。
但就是如此浪漫，象征爱情情比金坚的，钻石。
我们扒去其外衣，**裸的去看其背后的真相，却是一场营销骗局。
世界级的营销骗局。
……
钻石，虽然比黄金这样具备通货属性的东西还要昂贵，甚至在很多人认知里，都属于极其稀有昂贵的东西。
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钻石本身并不稀有，也本不贵重，也不具备特殊通货属性。
不说钻石可以人工生产，可以人造质地更好的人造钻石，就说纯天然形成的那些天然钻石。
地球上的钻石矿全开采出来均分给每个人，也能每人随便分个几百克拉。
这样一件本不稀罕的东西，为什么能够卖的昂贵？卖出价值？
……
两个原因。
一，戴比尔斯公司控制全球钻石矿，从源头控制钻石产出，搞垄断。
垄断，对于商业行为意味着什么，自然不用多说，控制产量，自由定价就是垄断的最大收益。
中国老话，物以稀为贵。
戴比尔斯在当时美国的反垄断法政策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要控制全球钻石矿产出。
那时甚至有夸张的说法，上午听闻哪里发现新钻石矿的消息，下午戴比尔斯公司就坐在了和对方商议购买钻石矿的谈判桌上。
为什么这么拼？
因为一旦钻石矿流出，垄断消失，对于限制产量失去控制，就有可能形成价格战，价格战导致降价，造成钻石贬值。
只有钻石都在戴比尔斯公司自己手里，他们才能控制产量，自由定价。
当然，戴比尔斯也不总是手眼通天，总会有遗漏的。
百年之后的如今，钻石价格下跌，戴比尔斯公司开始走下坡路，就与垄断被打破，有一定的关系，同时再加上人造钻石的冲击，动摇了其地位。
苏联工业钻，在当时可以说是骑脸输出了天然钻石地位，因为钻石这东西组成元素就是碳，就是能人工合成出来，人工钻和天然钻的组成其实一模一样，成本极低。
这也是为什么，钻石不能像黄金一样成为特殊通货的原因。
当然，人工钻也使得戴比尔斯公司开始“教”大家，如何硬从两个构成完全一样的东西里“找不同”。
强行分出假钻，人造钻，区别于真钻石的超然地位和不可动摇价格。
虽然本质一样，但价值是人给的。
人造，常见，便宜，不值得买。
天然钻，稀少……至少戴比尔斯让它产量稀少，昂贵，值得买！
虽然两者本质一样，但是贵的奢侈品，肯定更值得买不是吗？
这个逻辑很奇怪，但确实在心理学上存在这种结论。
凡勃伦效应，就是在阐释这种“炫耀型消费”，对于高档奢侈品，越是昂贵，往往越是吸引人们购买。
……
不过，钻石终归是奢侈品，不是生活必需品的生产资料。
只是垄断，并不能确保它的价值。
所以，除了垄断以外，钻石昂贵第二个原因：营销广告。
戴比尔斯在当时为钻石投入了大量的成本，进行了推广营销。
并且非常聪明的，想到了一个不可复制的世界级成功点子：
把“钻石”和“爱情”放在一起。
钻石等价于爱情。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这个梗，一玩，就是一百年。
你爱她吗？先买个钻戒。
结婚吗？先买个钻戒。
同时满足了男女双方虚荣心的绝妙点子，缔造了一个世界级的营销神话。
一个举世经典的成功营销案例。
钻石从开始进入中国，到彻底改变婚姻市场，只用了短短十年，二十年。
在那之前，中国人结婚可是穿金戴银，翡翠玉镯，持续了千年。
可如今呢？
无钻不婚。
因为人们的观念里，已经潜移默化的受到影响，结婚，求婚，需要钻戒，这是正常的婚姻仪式流程。
钻石，一下从普通人可能不会去买的高档奢侈品，变成了普通人也会买的高档奢侈品。
这种变化，让钻石区别于名包，名表，成为了又高价，又有销量的特殊奢侈品。
你看，富有的永远是聪明人，现代才兴起的“梗”理念“模因”理念，在一百年前，聪明人就已经用其传播能力，在大笔大笔的赚钱了。
而普通人只能大笔的交智商税。
……
我们总以为民众是聪明的，是不愚昧的，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是不会那么容易受到别人影响的。
而实际上，我们仍然在根本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被欺骗，被影响思维，被控制消费理念，被塑造三观。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论题：
乌合之众。
……
这个世界上，多数人永远被少数人所“领导”，或者说……牵着鼻子走。
……
我们甚至很难确定，今天网购了一箱零食，是因为自己真的需要，还是因为看到某个吃播在吃，在其影响下去买了零食。
而吃播背后，则是投放这个广告，卖这个零食的供应商。
我们做出的购买行为，究竟是我们自己需要？还是被人操控？
大信息时代下。
我们的消费观，甚至都在有意的被人控制，幕后如同有一双手，在直接伸进我们的钱包拿走我们的钱。
想一想你的爱好，想一想你的爱好圈子，想一想近几年兴起的亚文化，商业变化。
球鞋收藏，偶像追星，网红带货，成功学课程，减肥药，房价……
甚至很多你我还意识不到的骗局。
幕后黑手的阴谋陷阱，究竟有没有影响你的思维和消费观？
你到底是不是，资本牵引下被牵着鼻子走的“乌合之众”？
……
如果问这些是什么？
答，这就是搭建神秘了。
一，控制一个“垄断”事物。
二，通过难以察觉的“运营手段”，操控改变一个群体的生活习惯，与你的“垄断”事物构成联系，给你提供金钱，利益，流量，锚定等任何好处。
……
时代神秘，就是大型神秘的豪华加强版，而神秘本身，在苏启看来，一直就是“骗局”的加强版……
钻石营销骗局的案例，显然就属于一个成功的神秘搭建案例。
……
如果，缔造了这场奇迹般的“钻石骗局”的是某个人，是一个神秘者，是一个“造神锚定法”神秘者。
那么，这场钻石骗局，就是一台恐怖的锚定收割机。
从钻石垄断控制，到营销手段。
各方面的布置准备，做下了这场世纪骗局，一精心策划的大型神秘。
……
第144章 鬼神杀生石
“戴比尔斯的钻石案例，引起黑门的关注是在五十年前，当时是我接手的这个案例。
可惜，那时发现的已经太晚，已经找不到最开始布置之人的线索。
当时钻石骗局已经进入稳定期，幕后之人不需要再冒着暴露的风险出手干预，消失不见，我们也没法调查出这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商业行为，还是一个神秘者在幕后搭建的神秘。
这个档案从那时起就一直搁置。”
“戴比尔斯的这场钻石骗局，能够算是一场时代神秘吗？”
苏启翻看着戴比尔斯档案的资料，里面记录了上个世纪几十年间，戴比尔斯公司几届股东构成的调查结果，奥本海默家族，易手英美资源集团后的负责人，还有与非洲波扎那，纳米比亚，坦桑尼亚政府联合经营的钻矿……
“当时在坦桑尼亚的钻石矿，我们遭遇了不可名状的恐怖神秘，损失了两个调查员。”
上个世纪，黑门俱乐部在非洲还没有分部，那同样是个神秘肆虐，鬼神横行的“偏僻”地方。
当时为了这份戴比尔斯钻石骗局的档案调查，黑门花了很大的代价。
“摩西多……”
苏启看着档案上，一个被重点标注打上问号的名字。
“摩西多，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上世纪从轴心国统治区逃离的一个犹太钻石商人，疑似参与了戴比尔斯公司组建，但我们一直没能找到这个人。”
一个上世纪的人……如果不是时间眷属，超越之人这样拥有超越普通人类寿命的人，应该已经死了吧。
“钻石骗局如果是一个神秘，能够算是一个时代神秘吗？”
苏启问道。
爱丽丝理事摇了摇头。
“规模上足够广泛，但神秘组成的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欠佳，毕竟是依靠一种矿物商品进行设计的，钻石矿物并非完全由幕后的人创造价值。
所以，虽然远超大型神秘，但是能否达到时代神秘的层次，让幕后人触摸到超越学识，我们仍然抱怀疑态度。
还有可能，幕后的神秘者，一开始确实布置下了钻石骗局的神秘，打算借此成为超越之人，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达到需求，没成为超越之人，自然会随着寿命终结老死。
不是每一个时代神秘设计好，就能搭建成功，达到一开始的预想，天时，地利，人和，即使在做好完全准备的基础上，能否成功，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也有很大的运气因素左右
大部分，都是失败的尝试，时代神秘的达成条件，应该远比目前我们所了解推测出的这些要困难。
否则，超越之人对于我们来说，也不会只存在于传闻中。”
爱丽丝理事说道。
苏启点头，爱丽丝理事今天教的这些东西，让他对于神秘学的理解，又进了一步。
尤其是搭建神秘上的经验。
古坟时代，钻石骗局，两个经典案例给了苏启很好的参考，以及一些经验教训。
比如，神秘的搭建，需要符合时代特征，古坟时代能令丧葬仪式兴起，得益于生产力落后，消息闭塞，以至于迷信当道，无科学的愚昧年代。
而钻石骗局则是相反，它的兴起恰恰是利用了科学发展，带来的信息便利，通过广泛的舆论和信息传播，缔造了价值神秘。
还有经验教训，比如，依靠于物质世界现有商品建立神秘的不稳定性，一旦商品垄断被打破，很容易造成神秘唯一性被破坏。
这些经验，都是通过前人的失败，苏启从中领悟的。
当然，不论是哪种神秘，就算是时代神秘，也必然有其局限和时代性。
古坟时代被《薄葬令》的佛教火葬终结，钻石骗局随着苏联钻以及垄断被打破而走低。
谎言只能骗一时，骗不了一世。
没有任何神秘能够“永恒”，因为世界永远在动态发展，在改变。
任何盛极一时的神秘，都会在时间这个最大的敌人下，逐渐消磨过时。
……
苏启合上戴比尔斯钻石骗局的档案资料，放回了书架上。
“所以针对和氏这个人，他的神秘不一定能够搭建成功，比起你们去破坏他的神秘，我首先还是希望你们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毕竟一个寿命过于漫长，经历过太多不同时代的人，对于人性，法律，道德的感观，都有可能变得模糊。”
爱丽丝理事又一次提起了，让苏启注意安全的问题。
长生之人最了解长生之人的心态，漫长的生命会削弱人对于法律和生命的敬畏，而对于法律和生命的漠视，会制造一个危险人物。
和氏昨晚在电车里的发言，随便决定苏启的生死，已经很说明这个危险人物看待人类的心态。
……
苏启点头，表示他会注意。
然后爱丽丝理事又和苏启，山鲁佐德两人交代了一下最近的事，主要是注意降神会的动向。
正谈着话，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安徒生先生和格林先生。
苏启今天刚到黑门俱乐部的时候，就听山鲁佐德女士说了，两人去调查降神会从枥木县迁神来的那个杀生石了。
现在打电话，传来一个消息：
杀生石，进东京了。
……
东京，足立区，北绫瀬。
位于东京最北部，作为东京二十三区中，最“贫穷”的地区。
足立区，基本等于城乡结合部一类的地方，公园很多，民宿公寓，一些零星分布的小型工厂。
虽然也有西新井，竹之塚，千住等特色商业街，但经济发展和治安状况，比起其他区域来仍然是存在差距，属于东京各区垫底的存在。
不过足立区房价便宜，消费水平偏低，和荒川区一样，倒是吸引了不少经济状况有限的留学生。
总之，这里地广人稀，虽然拥挤的东京就没有人少的地方，但相对东京其他区域来说，这里算是人少的了。
……
足立区，北绫瀬，大谷田公园。
一个十米多高的巨大毒石鬼神耸立，石质身体上裂开的缝隙中，有血丝密布的诡异眼睛滚动。
同时，苔藓一般的诡异植被，正从毒石鬼神的周边生长附着在空气中，向四处蔓延，所覆盖的地方，草木凋零，虫鸟死亡，毒石杀生。
鬼神，杀生石。
……
杀生石旁边距离不算远的地方，有三方人马正对峙而立。
一方是安徒生，格林，一休。
三人是追寻降神会踪迹而来。
至于为什么一休也在，那是因为降神会的谤法师所做的事，也早就引起了本土势力的注意和不满。
黑门与东京本土势力这次目的一致，合作过程中，一休是代表东京本土势力一方的主要参与者。
……
至于对峙三方的另外两方。
一方是降神会的一个光头谤法师，正是轮入道。
另一方，是一个身带三把刀的……
武士？
……
第145章 武士末裔，本多神藏
“山鲁佐德女士，您的神性物还真是……豪华又便利。”
苏启坐在一个不大的空间里，打量着周围奢华的针织毯挂壁，空间的正中摆着一个水晶球，水晶球里云层上的景物飞速后退，山鲁佐德女士正操控着水晶球驾驶魔毯。
苏启现在，正乘坐在山鲁佐德的神性物“魔毯”空间里面。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神性物，居然能够像交通工具一样带人飞行。
“能具现在物质世界，还能载人的神性物，可是稀罕玩意，当初为了得到这个魔毯，我可是在沙特耗了半年多。
黑门俱乐部里，现在还有不少人想出高价买下我的魔毯。”
山鲁佐德女士像是在炫耀爱车一样，炫耀自己的魔毯。
“知道吗，新人，这可是我的宝贝，坐过我魔毯的人屈指可数，不到十个，包括我前任都没坐过，噢，不该提起他，那个该死的脑力人！”
山鲁佐德女士平常还好，不经意谈起前任，就开始变得暴躁。
苏启适时不接这个话头，他可不像格林先生一样，总那么喜欢自讨没趣的拉仇恨，赶紧换个话题聊。
两人说话间，十几分钟，已从银座飞抵足立区北绫濑，比地铁干线还快。
……
黄昏，近夜。
夕阳下的大谷田公园。
魔毯落地，苏启和山鲁佐德从魔毯下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公园中心，正在蠕动前进的庞然大物，如同一座小山，小山上密集裂开的石缝中有密集的诡异眼球滚动。
滚动，滚动……
哗啦啦……
滚落一地。
……
苏启看到那遍地滚动，都滚到自己脚边了的眼球，不禁后退了几步。
“别碰那些眼球，也别和任何一个眼球对视，你不会想被这麻烦的东西缠上的。”
“安徒生先生。”
苏启他们与安徒生，格林，一休一行人汇合，挨个问好后。
“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启一边说着，一边余光看向地上的眼球，眼球的晶状体活生生的转动，视觉神经纤维和毛细血管开始滋生诡异的血藓植被。
蠕动的血藓覆盖植被，越长越多，甚至反物理的向空气中蔓延生长。
血藓上一条条血管分明。
然后……开始长毛。
每一只滚落的眼珠都滋生出血藓，每一块血藓上都长满了白毛。
周围各处，如同散落了一块块白毛皮肉，风一吹，柳絮一般扬起来。
……
“注意呼吸，别吸进这些狐毛，这些狐毛，是这鬼神‘杀生石’触发进食逻辑的一种行为。”
安徒生正说着，不远处突然一只飞鸟掉到了地上，身体翻倒，两腿抽搐，鸟喙里不断的往外冒白毛。
片刻功夫，鸟的瞳孔中失去了高光，身体逐渐失去生机，并快速腐烂，成了一具干枯的鸟尸。
干枯的尸体上，新的一层白毛生长出来，如同吃饱喝足，汲取了足够的养分一样，迎风扬起。
“它能干预到现实层面？”
苏启心里一惊。
“看来这个鬼神的行为干涉幅度很广，我们的深海和它更接近，要是沾到一点，估计会死得很惨。”
山鲁佐德一边说着，一边启动了神性物‘阿里巴巴’，封锁现场，说道：
“这东西本来不该是在枥木县的荒山野岭？他们怎么把这个鬼神弄到东京来的？”
鬼神的活动能力，严格遵循其“行为”上的设定。
比如至今还在纠缠苏启的玛丽小姐，她的行为就设定在了会在晚上九点打电话，然后出现。
那么她就不可能在别的时间出现，鬼神的行为，是比人类的自然作息还要有规律的。
除非特殊的手段。
比如，谤法师的迁神。
安徒生对于这个问题看向一休，这是他们本土的密契者手段。
“谤法师的‘请神迁灵’，自古便有传闻，但具体方法据说早已失传，以前东京圈内的谤法师，没人有这个能力。”
“以前东京圈内的谤法师没人会，降神会却拿的出，也就是说，这是那个‘灵童’的手段了，这个‘灵童’你们知道多少？”
一休摇了摇头，说道：
“谤法一道，一直是旁门左道，非正规道统，当初谤法灵童出世，灭除三个谤法大师，成立降神会。
我们有所听闻，但是没法细查。”
格林拿下帽子，摊手说道：
“谤法师净是做损人利己的事，帮人谤法咒人，不说降神会细查不细查。
东京密……灵能者圈子，为什么不铲除这种毒瘤。”
“玉京寺对谤法师一众的情报，一直有所掌控，但是……”
一休立掌念一声佛号，说道。
“法无恶法，人有恶人，世间本有恶念，并不在于谤法有无。”
不要跟神秘的东方僧侣讲道理，他们有一百种方法辩的你怀疑自己。
格林想起了一位到过东方的神秘者前辈的教诲，伸手指了指身后，那蠕动的巨大鬼神杀生石。
“如果不是我们这次去你们各寺各社去索要谤法师的情报追查，发现降神会的异常，这东西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东京的闹市区了。”
“我看不见。”
“……”
格林挠了挠头，这太尴尬了，本来想欺负欺负这小和尚，结果感觉一拳打在了空气上。
“但我能感觉到鬼的气息，还有这造成死亡的异状，我知道这很危险。”
一休一本正经的补充说道。
山鲁佐德在旁边看着笑的不行。
安徒生也笑着说道：
“好了，格林，别对玉京寺的僧人这么不友好。
玉京寺之前给的情报里写的很清楚了，谤法师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有些人表示出了需要，即使没有谤法师，他们也会找别的手段来替换。
而那些人，显然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内，除非，你僭越了我们和内阁府的合约，接了自民党或新进党的私活……”
“当然不可能，不干预各国政府，是黑门的原则底线，我可不会违约。”
格林两手一叉，端着手臂。
“我只是单纯给新人出头而已，他当初可是被谤法师下了咒，要杀他。
还有，那个我上周咬了我的狗，我得让她付出点代价才行……”
格林先生上周才被咬的，现在手上还缝着线呢。
……
几人说着闲话，苏启回头看了看那蠕动的巨大鬼神杀生石，不禁问道：
“我们不需要先想办法处理它吗？”
“有人接手了。”
格林说道。
“什么人？”
苏启疑惑。
“一个路过的……”
格林想了想，看向一休。
“你们怎么说来着？忍者？”
一休摇头纠正道：
“武士。”
“噢，对，武士。”
……
什么武士？
苏启一愣，跟他们走到鬼神杀生石的另一侧，才看到。
一个年轻男人，正直面鬼神。
身负三刀而立。
一刀为脇差，短刀，别在腰间，刀身出鞘绯红如玉，名绯玉丸。
一刀为打刀，长刀，别在腰间，刀轻如云，居合如风，名御风丸。
一刀为太刀，两米有余，背在身后，稳重如山，刀落崩岩，名崩山丸。
一休在一旁说道：
“江户年间德康氏家臣谱代大名之后，柳生心眼流的传人，本多神藏。
自幼学习柳生心眼流武道，天赋异禀，得武道名流赏识，擅用三刀之法，人称神藏三刀。
十年前，鬼灾之后，听闻他因知晓了世间有恶鬼，人力不可斩，便去了京都寻求斩鬼之道。”
……
第146章 新阴流兵法，居合极意
夕阳西下。
大谷田公园。
苏启的视野里，巨大的鬼神杀生石，正向着居民区缓慢的蠕动。
鬼神杀生石的前进路上，一个渺小的身影，拦路挡住。
半长的头发，在脑后用绳结束成发髻，随性洒脱，如同时代剧中的浪人。
腰间，一手握住御风丸的刀鞘，大拇指顶住刀锷。
风起，吹落了叶。
树叶从树梢到落地。
锵的一声。
这是收刀入鞘的声音。
本多神藏的手已经松开了刀鞘，转身向苏启他们这边走来。
“妈妈，你看，那里有个奇怪的大哥哥，背着个好大的刀。”
公园外，一位刚从幼儿园接回孩子的母亲路过，小朋友远远指着身负三把刀的武士末裔。
“快走，不许瞎说。”
孩子母亲看有人带着管制刀具，还以为是这附近的不良少年，黑帮份子，足立区的治安可不算好，赶紧拉着孩子离开。
夕阳之下。
武士末裔收刀而行，留给身后不可名状恐怖之物，一个逐渐拉长的背影。
“噗叽……噗叽……”
无数眼珠挤压爆破的声音响起。
密集的眼球爆裂，小山一样的杀生石鬼神身体豁然一错！
上半身倾斜着滑落而下。
横切开来，露出整齐的切面。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本多神藏的身后巨大的鬼神杀生石，竟然被横腰斩断，碎裂成两半，轰然倒塌。
柳生新阴流兵法，居合极意。
……
安徒生看着轰然倒塌的鬼神杀生石，眯起了眼睛，向山鲁佐德问道：
“你怎么看？”
“他的出刀动作我看不清，这大概是日本武道里的‘居合’，不过真要动起手来我在武术上也不是白钻研的。”
格林在一旁说道：
“这是重点吗？重点不该是他能一刀干掉一个看起来像从莫霍层浮上来的鬼神吗，这也太夸张了，这些东方的密契者们如传说中的一样，手撕鬼神。”
格林先前见过天狗事件时，那些巫女僧侣的表现，还以为东京灵能者们也就只是那种水平了。
毕竟这里距离真正的“神秘恐怖国度”还有一片海的距离。
但万万没想到，这才隔了一天，就见识到了一个手撕鬼神的密契者。
密契者都能动用这种力量，它背后的鬼神得是什么样？
难怪东边的几个分部总是死人。
“居合在武术理念上就是一击招式，一刀生，一刀死。”
山鲁佐德瞥了格林一眼。
“那个人的脚步已经在发虚了，你听不出来吗？”
“正常人都听不出来的吧，我们又不是天天练肌肉的……不，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对！”
格林满嘴跑火车，类人猿，大猩猩之类的词在嘴边逛了一圈，差点突突出来，幸好求生欲是一种本能。
“诸位，发生了什么，我感知到那恐怖的鬼气不见了，可是已被神藏三刀解决了？”
一休的深海，看不见杀生石鬼神的深度，只能凭借密契者的某些手段，感知“鬼”的存在与否。
“没错，他已经解决了，一刀劈成两半了，可利落了。”
格林说道。
……
几人说话间，那个“武士”本多神藏已经走到了近前。
三刀在身，尤其背后两米来长的大太刀，比人都高，格外的惊人。
武士刀。
幕府时代，武士标配一般是两把。
长的打刀，短的脇差。
打仗的时候，便于使用。
至于那种尺寸很夸张的大太刀，无论从长度，还是弧度，都不适合陆战使用，一般用也是马战冲锋。
马战用的刀背在身上，不是装逼，那可就得有点水平了。
……
本多神藏。
自幼修习柳生新阴流，十岁便已成就“免许皆传”，是奇才中的奇才。
柳生新阴流，乃是著名剑豪，柳生宗严，发扬之流派。
这位剑豪可是曾仕官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指点过江户时代的实权统治者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的剑术。
剑道之上，为帝师。
包括后来影视作品中常出现的著名独眼剑豪，柳生十兵卫。
同样也是德康家的剑术老师。
柳生新阴流，在二刀流派上，几乎仅次于宫本武藏开创的二天一流。
只不过，二天一流的正道传承现世难寻，听说在熊本，鹿儿岛，冲绳这些九州地方周围，似乎有所活跃。
本多神藏，这样一个柳生新阴流的免许皆传，也可以说是剑法大家了，背上背着第三把刀，应该没人会天真的认为只是背着装逼的。
……
本多神藏走到近前，最先看向的是一休，说道：
“原来有玉京寺僧人在处理这个恶鬼，是我刚才没注意，唐突插手了。
实在是我今天才从京都回来，就见到有如此恶鬼出现在了东京，怕它伤到普通人，所以出手。”
一休摇摇头。
“不，感谢神藏三刀出手斩鬼，一休能力不足，可处理不了这鬼。”
“这边几位是？”
本多神藏这才看向“外国友人”。
“这是黑门的几位神秘者，是来自伦敦的神秘者组织，受内阁府委托，帮助我们处理非自然事件。”
“外来者组织。”
本多神藏微微皱眉。
“抱歉，没有冒犯的意思，前几年那些人消失后，这里很久没有外来者出现了。”
本多神藏说的是前黑门分部，因辐射之主全灭的那些成员。
“我在京都修行时，听人说起过关于你们这类人的事，东京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不适合在这里。”
这话说的让人有些尴尬，或许并无恶意，但确实有点耿直。
另外就是，这个京都归来的本多神藏与东京本土势力不同，似乎对于神秘者的特性有所了解，从他说出这句话看的出，他至少知道：神秘者能见到很深的鬼，却没什么应对能力。
安徒生对这个一刀斩了鬼神的后生，笑了笑，说了一句：
“这是内阁府与黑门的合约，我们是专业的，不用担心。”
格林偷偷凑到山鲁佐德耳边嘀咕：
“这小鬼那么嚣张，明明比新人都大不了十岁，你出手教育他一下？”
回应他的是山鲁佐德一手肘，格林一阵窒息，感觉肺快吐出来了。
本多神藏对安徒生点点头。
“那我便不多言了，再问一事，之间我见还有一人，疑似在操纵这恶鬼，刚刚似乎逃了，他是什么人？”
一休说道：
“降神会的谤法师，他们疑似使用迁神引灵之法，把恶鬼引进东京。”
……
几人说话，苏启在一旁静静看着，全程一直都没有说话。
不管是刚才本多神藏斩鬼，还是这个武士现在走到近前。
苏启眼睛的余光一直都在看对方的身上，那一道道凭借他莫霍层视野，才能看到的怪异。
一道道诡异的血红线，在本多神藏的身上游走，宛如活物，如同血红的线虫一样。
……
每周聊人设——小白鼠，时代神秘
小白鼠
伟大的干酪之主。
真理先生的首席眷属。
灵摆秩序持有者。
神秘之厅一号调查员。
伟大的鼠群领袖。
量子纠缠之薛定谔的鼠。
哭泣天使的能力继承者。
……
小白鼠最开始的设计概念，来自于克苏鲁神话中的《墙中之鼠》，我相信对于了解克苏鲁的，《墙中之鼠》这个入门级的故事应该都知道。
还参考了《战锤》的斯卡文鼠，《来自新世界》的化鼠，当然，你们也可以叫它“杰瑞”。
另外就是，小白鼠从能力到神秘之厅担任的职位，各方面都在向一个克苏鲁设定中的标准“调查员”身份设计。
我从神秘之厅设计之初，就在考虑由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来作为真理先生的首席门徒。
最后，决定了使用一个小动物。
首席的设定比较重要。
因为苏启在神秘之厅的定位是跑团游戏里的kp，所以注定存在感薄弱，互动主要在各个角色间进行。
我需要平衡几个角色的设定，让它们有充足的“能力作用”和“个性作用”。
“能力作用”为苏启提供能力帮助，相当于把主角的能力分化成了几个人。
“个性作用”神秘之厅里苏启少主动发言的情况下，还能让互动推进，相当于把主角的目标，拆分成几个人来谈。
……
尤其三大秩序的设立。
雨果，金字塔秩序，负责编造。
能力作用：她是一个黑客，一个技术帝，她的技术能帮苏启建立需要的神秘，尤其是后期苏启搭建“时代神秘”。
个性作用：话多，点子多，代表了她是神秘之厅互动中，主要的输出手，点子机关枪，她能主动引导对话，主动提出新的想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雨果和苏启现实中认识，能够让一些神秘之厅获得的情报合理的流出，避免逻辑漏洞，左手倒右手（这个天狗事件用过一次）
……
九条医生，天平秩序，负责交易。
能力作用：维系规则，维系交易，九条医生的能力目前还没有主写，只写到一个尸体座谈，其他如法医身份，商品目录，重要的“殡仪屋”宅急送都只点了一下，这些都是未来活跃在东京境内维护苏启“神秘”交易的主要能力。
个性作用：正义感和法医操守让她能替苏启主导神秘之厅互动的导向，充当一个党鞭的定位。
尤其是在雨果这样一个思维开拓人主导话题的情况下，九条医生更像是一种约束，一种能把开拓的思维规范为规则的人。
比如我不止一次写过的情节，雨果提出什么想法，九条医生都会建议询问真理先生，由真理先生进行确定，这就是一种维系规则。
……
白鼠，灵摆秩序，负责调查。
能力作用：对于鼠群的掌控，自身后来获得的量子态和石化能力，让它成为了潜伏侦查的好手，一个调查员，真理先生的情报网。
个性作用：神秘之厅里一个有型的震慑，就像门派里需要一个高手坐镇一样，因为苏启的kp定位，他就像是“门派”本身，而注定无法是这个高手，所以需要一个站在高手定位的角色。
但是，这个高手又不能是真的高手，否则这剧情逻辑上讲不通，所以我选择了一个“假高手”，“假大佬”作为首席高手。
我要让他和其他成员少互动，于是干脆让它不擅长说人话。
我要让他有独特的需求，比如让他喜欢干酪。
我要让他不能取代苏启的唯一性不能抢主角的风头，于是我让他很弱最好很渺小。
小白鼠，就这么诞生了。
一只小白鼠首席，这很酷。
小白鼠一开始我并没有给它什么特殊能力，我期望它能更普通一些，这样会更好。
当然，为了接触剧情，我让它在普通的基础上聪明一些，求知欲强一些，接触到了神龛，进入了神秘之厅，成为了九条和雨果眼中的“大佬”。
少言寡语，钟情干酪。
……
白鼠的能力获取，是在电车剧场和哭泣天使交锋之后。
主要是强化了它的侦查能力，获得了量子态后，能穿墙了，什么地方都拦不住他了（真成墙中之鼠了笑～）
假大佬也会逐渐成为真大佬，首席终究会有首席的样子，白鼠的成长空间还很大。
……
照例聊完角色，我们来聊聊设定。
时代神秘，超越之人。
……
先说说超越之人。
这个设定的灵感来自于《遮天》的大帝，我个人很喜欢《遮天》，剧情不说，设定上来说，一喜欢源石的设定，二喜欢的就是大帝的设定了。
这种每个时代一个大帝的设定很带感，很有趣，我以这个为灵感，设计了超越之人。
因为是都市题材，玄幻的设定元素非常难加入，所以我当时思考了很久，如何能在保留“大帝意境”的同时，不让其丧失都市背景的代入感。
最后，有了现在的超越之人。
一个时代的神秘，供养一个超越之人。
你们也可以理解为：
编造一个时代的“骗局”，成就一个时代大帝。
超越之人，就是超越了当时那个年代群众的思维模式，以类似斯纳金箱的方式，去掌控那个年代的群众思维。
我之前为什么一直提到乌合之众，从苏启第一次到黑门看到的那本书就是乌合之众，以及后面反复提这个概念。
因为掌握“乌合之众”是成为超越之人的必备条件，这属于这本书里的力量体系，我铺垫了锚定线的设定，就是为了讲好这个故事。
……
这本书里以成为超越之人为目的来说，没法让人放弃独立思考选择从众，只能说明你的骗局太低端，不高明。
人，总会被骗到的，无外乎骗术对于当时的年代来说，有没有足够新颖。
谁掌握了乌合之众，谁就成神。
和氏，依靠他的古坟骗局成神，就是一个标准的幕后黑手模板，一个大帝式人物。
我选择的这个“乌合之众”设定，也是取材于当下商业，金融业，互联网行业比热门的这个话题进行嵌套。
水军就是尖刀，舆论就是力量，我在这本书里把它化为了有型的鬼神，有型的锚定。
故事也不是凭空推测想象，参考了实际案例，比如我之前举的钻石骗局，花了那么大的篇幅，就是为了举例让不懂这个骗局概念的人，了解我未来要写的这些大帝，这些幕后黑手，这些超越之人，在遵循一个什么行为模式。
深海锚定这个设定之前很多人觉得新颖，可我为什么设计这种力量体系？
因为这是个铺垫，和现在终于写到的乌合之众骗局是配套的，前期我铺垫的够足这里才逻辑这么通顺。
（另外，为了不浪费钻石案例的篇幅，那个犹太钻石商后面会有戏份的）
……
时代神秘。
为了赋予每一个幕后黑手，每一个大帝式角色，足够个性的能力，和与身份匹配的地位，我设定了“时代神秘”这样一个概念。
小型神秘，大型神秘，时代神秘……
比大型神秘要庞大的神秘。
取材于我们的历史中那些看似正常，但细思极恐的内容。
这有很多可以写。
先前的钻石骗局是一个，再比如和氏的古坟时代，目前已经给了很多暗示的八百比丘尼缔造的武士阶层，平安时代的百鬼夜行，以后还会有蒸汽神工业神……
（我更新了作品简介）
当然，选择日本开局也是这个原因，日本历史我们可以随便去动，国内的话……我可不想404。
“恐怖的神秘东方国度”只能暂时在角色们的口中出现，当然，偶尔可能会过来几个旅旅游也说不定，毕竟连九九八十一都在这呢不是。
……
然后，回应一下恐怖感下降吧，这个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了，两个月前就有人跟我提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这本就不是个恐怖文，所以我也没去力求营造恐怖氛围，而且想恐怖现在也恐怖不了。
因为主角变强了。
恐怖源于未知和不可战胜，这本书有力量体系，注定了恐怖这个氛围只能在前期产生，一旦主角开始爬力量体系就不可能再恐怖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遇见安徒生的情节开始。
当时的剧情有两个走向。
一个走向，没有黑门，没有力量体系，我可以重复的写鬼故事，主角可见其他人不可见产生的反差感，解决一个事件获得一个神性物，用这个套路重复写上几十万字，甚至可以当个流派让很多人跟风，实际上现在不是没有这种。
这样可以很火，也可以稳定的循环套路，主角不去爬力量体系，恐怖氛围也不会破坏。
但是这样完全没意义，不说几十万字重复套路你们腻了如何，主要是我自己不喜欢写这样的书，或者说我不擅长单一的套路单元剧，我擅长的是做复杂的设定，铺垫有挖掘点的故事线，多线并行让我觉得有内容可写。
……
另一个走向是如今这样，加入黑门，开启深海锚定的力量体系，引入超越之人和时代神秘，真正把这个世界观拉到很大很大，能有机会更多的写出这些有趣的设定。
当然，我当时可以预见恐怖感必然被破坏，也会引起不少人弃书，毕竟我看到有很多人奔着恐怖感来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什么书看什么内容，我并没打算把恐怖，作为这本书的卖点，现在的净网环境也不允许。
我一直在追求的两点初衷，从开书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一个诡异荒诞，一个细思极恐。
诡异荒诞，在于鬼神形象和行为，在于行文风格，在于那些满街跑的小内脏这样荒诞甚至有点搞笑的小细节。
细思极恐，在于我一直力求的都市代入感，我前文提到的“模因”和“梗”这个概念，在把历史事件人物和时事热点以一种“不像架空的架空”糅合进书的设定里，让故事通顺，还能符合设定。
没有必要强行把这种书，强行安插在.asxs.哪个已有的分类里，你们也可以叫这种：诡异文，荒诞文，说是魔幻现实主义也可以，我接受：）
……
最后，惯例预（剧）告（透）
1.降神会迁的两个鬼神，杀生石被砍了（还有后续）黑船还没到，快了。
2.堂岛之龙还在找猫。
3.灵童还在蹦哒。
4.老婆的永生仪式掉线很久了，收藏订阅投票，一键三连，可加速重连。
5.京都回来的灵能力者露面了，展现出了超强的能力，顺便牵出了血仙虫武士这条线。
……
另外聊聊八百比丘尼和武士出处。
这个超越之人不会很快出来，大概要到我之前说的京都修学旅行篇才出现，但她的神秘已经在走动了。
武士，本多神藏，这个从京都修行归来的人。
武士阶层是日本相当有特色的元素，贯穿整个幕府时代，以我这本书的架构，必然是要细写的。
包括各个武术，剑术，流派，如新阴流，二天一流，一刀流，神道流，居合流，念流……
武士的这部分设定，主要灵感来自那部武士名作《无限之住人》万次从八百比丘尼获得血仙虫，成为不死之人。
玩过《只狼》的应该也知道，虫附体的不死之人，就来自《无限之住人》
一方面八百比丘尼很契合幕后黑手的设定，一方面选择《无限之住人》和《浪客行》作为参考，还是觉得偏压抑向的内容的更符合我对这个时代的塑造需求，《浪客剑心》太欢快了，除了霜星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