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9 妖魔化？开玩笑！
3月3日，吴冕没去看方舱医院休舱。
一切终将过去，从方舱医院有空床开始，一路如履薄冰，不犯大错，休舱在情理之中。
至于相关报导，吴冕观点不同，也不想看。
不过赢都赢了，略微吹一下牛也是应该，无所谓的。从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的时候都不说点什么，这一个多月的愤懑、辛苦该如何发泄？
吴冕专心研究数据，他坚定认为必须要在某个时间段开始爱国卫生运动。
昂撒人的操性吴冕清楚，面对创世纪级别的病毒，这群狗日的不把人之间传播的病毒变异成人畜传播的病毒都见了鬼。
而且从奥文的话里，吴冕判断他们不光要坐视病毒传播，还有火上浇油、让疫情愈演愈烈的风险。
一旦老鼠、蟑螂都可以携带病毒，那面国内面对的防疫压力将十分巨大。
一想到老鼠携带更新型、更完美的病毒到处乱跑，吴冕就头疼欲裂。
真想带着蓝翔技校的挖掘机去把德堡里的那栋731大楼给拆掉。
这群狗日的。
反人类反的明目张胆，还不是仗着拳头够硬？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吴冕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学医，而应该去搞国防军工、武器研究。
“哥哥，你看这个。”楚知希今天精神状态特别好，笑眯眯的把手机递过来。
“哦，什么？”
一个标题映入眼帘——停止妖魔化国外抗疫。
吴冕快速滑动，几秒钟后看完文章，哈哈一笑，“这口毒奶奶的好！”
“是啊，我看了一眼公众号，上面说的一点都不靠谱，太保守了。”
“他们的想象力就这么大，没办法。”吴冕耸了耸肩，并不在意这篇文章以及争论。
只是抄作业这个次最近看的太多，文章里也数次提到。
作者本意是好的，但依旧没有想象力。
吴冕甚至觉得他们都很幸福。
“cdc和安东尼博士的话吧，是真的经不起推敲。哥哥你说像是小象公会这种号子洗地是福特基金给钱了呢，还是自发的？”
“谁知道呢，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吴冕道，“这个标题不好，哪里是妖魔化，简直就是美化。大家还是太善良，从自己的主观角度出发，认为一切都是应该的，国外也应该这么做。”
“哥哥，不像是你说的话啊。”楚知希笑眯眯的说道。
“心情好，懒得说。”吴冕笑道，“凭什么他们能妖魔化咱们，咱们就不能说呢？扯淡。《路透社》：德罗斯滕还认为，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内，中国报告的病例数字将不再可信。
《每日镜报》：帝都的举措是'惊人、史无前例和中世纪的。”
“哈哈哈，他们什么都不管，才是中世纪对抗鼠疫的做法吧。”
“是呗，先放着，等过段时间再说。”吴冕道，“这些事情随便胡说八道的，过几天就会被打脸。世界变化太快，怕是都反应不过来。”
“的确。”
“别国妖魔化中国抗疫的时候唯唯诺诺，中国讨论外国抗疫的时候重拳出击。这是病，得治。老双标狗了，别理他们。”
“你把慈善基金的钱交给奥文了？”
“嗯，奥文说是这几天会有大动作，真的是很好奇啊。”吴冕悠悠说道。
“哥哥，这不是吃人血馒头么？”
“血又不是咱们华夏的血，怕什么。”吴冕道，“只担心浸的不够多……哈哈哈，奥文很冷静，他肯定能把事情做到极致。”
楚知希显然对金融并不感兴趣，她拿回手机，把新闻看完。
“老鼠能传播病毒么？”
“谁知道，我做了一些人畜共患的病毒模型，等疫情结束再用超级计算机进行计算，看看几率，尽量提前预防。不过我还是建议提早进行爱国卫生运动，有备无患。”
“好像每年都会搞的。”楚知希皱着眉回忆，“只是现在经济更重要，都不记得。”
“我说的不是这种，而是总动员类型的去消灭老鼠、蟑螂。”吴冕道，“按照数学模型计算，不是18个月，而是17个月甚至更早，就会出现老鼠携带、传播的新型肺炎病毒。要是这样，可是一个大麻烦。”
“还有什么？我看你的眼神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楚知希紧紧的盯着吴冕的眼睛说道。
“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
“不是不告诉你，是怕你害怕。”
“老鼠会飞？那不是蝙蝠么。”楚知希笑道。
“不是，是感染新型肺炎病毒后老鼠有可能出现特殊的变化，比如说对现有的灭鼠药免疫。”
“……”楚知希怔住了，要是这么说，老鼠还不得铺天盖地？
“老鼠是哺乳类中繁殖最迅速且最成功的。以经常在人类生活地区活动的一种家鼠以为例：每年可怀胎多达八次，每胎可诞幼鼠四至七只。真是灭之不尽，杀之不绝。”
“怎么灭鼠？”
“我哪知道，还没看相关的书籍。看了也没用，还得有相当丰富的灭鼠经验才行。糟糕的是我计算中老鼠要是免疫了现有的灭鼠药物，有76.6%的概率会出现巨型老鼠。惊悚片里的那些巨鼠什么的都会出现，德堡这次真心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吴冕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而且老鼠是一回事，蚊子要是也能传播……真心不敢想。”吴冕道。
“来天河之前，你也是这么悲观。现在怎么样！”楚知希给吴冕打气，“天底下就没过不去的坎儿，哥哥放心。”
“也是，想这么多没用，我把数据做出来上报就行。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还不信这天能塌下来。”
“有过类似的例子么？哥哥。”
“澳大利亚的麦夸里岛。小岛被带入了老鼠。
结果那个小岛非常适合老鼠生存，快把当地的鸟类弄灭绝了。然后澳大利亚人发了狠，投入巨资，像过梳子一样把小岛的老鼠全都抓出来干掉了。
算是拥有生态位的老鼠也能在一小片范围之内灭绝。”
吴冕很有信心的说道。
1190 用在科学上的想象力
“而且，这只是外在的表象，表现为传播途径问题。”吴冕又说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怎么？”楚知希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吴冕。
“要不是各种专业知识作祟，我肯定会怀疑病毒有意识、会思考。”
“……”楚知希怔了一下，随后跪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吴冕的头。
“别这样，哥哥，你忙晕了出现了幻觉？”
“我试着计算了几个刺突蛋白发生变异后的结果，虽然数据庞杂，我没有明确答案，但初步怀疑如果被感染的人数足够多，交叉传染足够快，病毒肯定会通过n501y增加传染性。”
“然后呢？”
“e484k降低抗体的敏感度，f625e要是发生变异，甚至可以让抗体认为病毒是自己人。”
“也就是ade效应呗。”
“不完全是。”吴冕表情略严肃，微微摇头，“ade效应是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感染了病毒之后，只要最终痊愈，人体免疫系统就会产生这个病毒的抗体，然后免疫系统对病毒完全不设防。”
“大家都在担心出现ade效应。”
“f625e要是发生变异，非但免疫系统会对病毒不设防，反而有可能帮助病毒进入人体，并且被病毒策反。emmm……简单说，就是催化剂。”
“……”楚知希怔住了。
病毒把人体免疫系统给……策反？！还能变成催化剂，让病毒更强大！
“免疫力越高的人免疫风暴就越重，还有病毒本身的能力在作祟。如果f625e真的发生突变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洗洗睡了。”
“哥哥，你开玩笑呢吧，我记得病毒的自然选择是与人类共存。”
“那是幸存者偏差。”吴冕摇头说道，“能看到的都是与人类共存的，可看不到的呢？与被感染的生物体一起去死。生物体可以死，但病毒却未必。人呐，总是自以为是，把自己的那套哲学观套在病毒身上。”
“f625e真的容易出现变异？”
“别傻了，我就是说一个可能性，刚和校长汇报完。”吴冕笑道，“具体的可能性还要进一步研究。不过变异也是在国外变异，肉眼可见再有一个月咱们国家就没什么事儿了。”
“嗷呜！”楚知希一声哀嚎，“这得防到什么年月去啊！我还以为回家后就风平浪静了呢！”
“丫头，请你再回头看一眼。”
楚知希被吴冕的话吓了一跳，猛然感觉自己身后像是有什么人似的。
“从最开始我们就知道它是‘完美’病毒，后来认为比‘完美’更进一步，属于创世纪级别的病毒。类似于中世纪的鼠疫？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
“我看网上有人说，针对这次传染病是中国上半场，全世界下半场。”楚知希叹了口气说道。
“哪里有，中国是外卡选手，登场亮个相而已。”吴冕道，“真正的比赛，现在刚刚开始。2年之内f625e要是出现变异，我想我们就可以准备再一次闭关锁国，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可能么？”楚知希绝望。
“谁知道，走着看呗。”吴冕道，“病毒变异后可以把氨基酸的正负电荷反转，总之呢我越是研究就越是觉得自己缺乏想象力。甚至我现在比较阴谋论起来。”
“阴谋什么呢？德堡么？这不是阴谋，是必然啊！”
“不不不，这种级别的病毒无论是从前的731还是现在的德堡，都不太可能制作出来。我高度怀疑是外星科技的产物，美帝和外星人有联系，只是交流不顺畅。”
“emmmm……”
“编辑这类病毒的初心是感染黄种人，可惜不知道交流的环节哪里出了问题，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哥哥，你是准备弃医从文，和刘老师一起写科幻小说？”
“是事实。”吴冕摇头，“f625e突变会出现比ade效应严重千百倍的情况，这改变了病毒史。现在设想一下，病毒先降低毒性，增加传染性，然后基本感染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当然，咱们中国除外。”
“emmmm。”
“那时候咱们中国人面对的窘境是外国人都有抗体，咱们根本没办法交流，怎么办？”
“原本设定的是病毒毒性降低到流感水平就没事了。”楚知希回答道。
话是这么说，可f625e一旦出现突变，所有带抗体的人都难逃一死。
甚至抗体半衰期极短也并不重要，只要抗体有残留就相当于内奸一样带着变异的新型肺炎病毒进入人体，并且策反免疫系统，掀起免疫风暴，短时间内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楚知希“啊”的一声躺到床上。
“是吧。”吴冕轻轻问道。
“老鼠、蚊子、蟑螂都能传播，还有各种变异，人类是要灭亡么？！”楚知希哀嚎道。
“创世纪，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大洪水后展开一个新的纪元。”楚知希回答。
“是。”吴冕点头，“事情已经很明显，病毒的定性是创世纪级别的。所以，要有心理准备。”
“……”
“这还只是三种极有可能发生的变异，其他的变异数不胜数。”
“……”
“校长看完之后，只说了一句话——要对病毒有想象力。”吴冕叹了口气，“想象力，用在科学上，从前的话我会认为是说这话的人水平不够。但现在看，的确是。”
“那怎么办？”
“嘿嘿，也许天气一热，病毒就消失了也说不定。”
吴冕也觉得自己说多了，或者他自己都不想去琢磨这种创世纪级别的病毒，所以安慰楚知希。
“现在唯一比较难的问题在于我们要和那丧心病狂、一直想要致我们于死地的家伙们成为队友，希望他们别太猪，表现的像个人一样。”
“可能性有多大？”
“百亿级别的培养基。”吴冕道，“现在看出现变异的可能性很低，非常低。”
“切，吓我一跳，你的意思是和小行星撞地球差不多呗。”楚知希长出了一口气，“说的跟真事儿一样。”
“嗯。”吴冕点头，“不过既然能想到还是好的，有备无患么。”
1191 囤货居奇
吴冕在琢磨小概率的事件，这种事情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关系，大家沉浸于战胜疫情的喜悦之中。
段飞很开心，特别开心。
口罩厂一扩再扩，短时间内产能提升了很多倍。前期为天河市、为全省提供防疫物资，眼下口罩生产线变成了印钞机，小时候的梦想成为现实。
看着生产线上“刷刷刷”出来的口罩，段飞笑的眼睛都睁不开。
虽然完整意义上不算是私人企业，但除了3m生产线之外的、新建起来的生产线属于他自己。
段飞问过吴冕，吴冕不要股份，只要口罩。
整个春节都没回过家，段飞的这一个多月就像是做梦似的，他甚至都不愿意回忆。偶尔想起，段飞的回忆里大多都是窝在椅子上蜷缩睡一会的记忆。
这种历练对于从小被宠爱的段飞来讲，是不堪回首的。
但现在一切都有了回报。
“飞哥，你口水流出来了。”李一晴笑眯眯的坐在段飞身边，递给他一杯橙汁。
“哪来的？”段飞接过橙汁问道。
“外卖啊，已经陆续有商家开业了呢。”李一晴笑着，充满了阳光与愉悦。
真快。
段飞的记忆里还是所有人都老老实实蹲在家里抗疫的时候，没想到已经复工复产，万物复苏。
“咱们是晚的，鹏城、魔都二月中就恢复正常了。”
“只要能解决都是好的。”段飞一边喝着橙汁一边说道，“米粒儿，你看生产线像不像印钞机？”
“嘿嘿，难怪流口水。”李一晴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段飞。
“从来没想到挣钱竟然这么容易。”
“能卖出去么？”李一晴问道。
“刚和吴冕通过电话，咱们走3m的订单，直接卖去美国。据说3m承受的压力也很大，美国缺口罩，缺口特别大。”
“真好。”
“那是，这就是咱俩结婚的钱。”段飞得意的说道，“疫情一闹，省城的房价降了不少，正好买个房子，等你毕业就结婚。”
李一晴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痴痴的笑着。
有了家，病也好了，安稳下来，这是从前梦寐以求的日子。如今近在咫尺，李一晴有些茫然。
“你说房子买在哪比较好呢？装修风格你喜欢什么样的？”
“飞哥，我……”
“你什么？”
李一晴喝着橙汁，换了一个话题。
“订单我没看见，能要这么多么？原材料供应充足，现在基本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嘿嘿，吴冕说咱们生产多少就能卖出去多少，而且还是高价。”段飞有些得意，“美国那面普通的外科口罩已经卖到10块钱人民币左右，出厂价也水涨船高。”
“那么贵！”
“他们嘴上说着不用戴口罩，但脑子清醒的人还是很多的。”段飞道，“从前一枚外科口罩几毛钱的出厂价，现在一块大多，利润丰厚。”
这个出厂价完全超过李一晴的认知。
在此之前，李一晴曾经建议过段飞别再扩充生产线，因为国内疫情已经要结束了，扩充的生产线连本钱都回不来。
但是在吴冕的坚持下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扩充生产能力。
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国内疫情平息，国外开始大爆发，口罩出口量在短时间内积聚攀升，以至于利润高到让从业人士无法相信的程度。
哪怕不能持久，但这也足以让人开心。
李一晴怔怔的看着生产线“喷薄”而出的口罩，喝口橙汁的时间一条生产线就有百十来块钱的利润。
而且这种生产线厂子里有16条……
真的是在印钱，还不愁销路。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只不过一个多月前做的是噩梦，现在做的是美梦。
省城的一套房子从前李一晴根本不敢想，那对于她来讲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套。
而现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能买一套两室一厅。
段飞的手机响起，李一晴接过段飞手里的橙汁，看着他接通电话。
电话是3m亚太地区首席执行官打来的，马特·瑞安董事已经疯了一样生产口罩。
李一晴想到新闻里说的美国国防法案之类的事情，或许和这个有关系。
段飞眉飞色舞和首席执行官交流，很快挂断电话。
不过他挂断电话后的表情有些古怪。
“飞哥，怎么了？”
“奇怪，口罩以及其他防疫物资运送到美洲，收货的公司有问题。”段飞皱眉说道。
“嗯？”
“是一家私人公司……我还以为要运送到某个州的公立部门。”段飞想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
“没事吧，要不你再和吴冕吴老师确认一下？现在所有事情都要谨慎一点。”
“应该没问题，说是3天之内全款打过来。”
“！！！”李一晴怔住。
先付款，还是全款，这在商业里是无法想象的，也足以证明他们的需要有多急迫。
段飞出于谨慎，还是听了李一晴的话，和吴冕联系。
再次挂断电话，段飞呆若木鸡。
“飞哥，吴老师怎么说？”
段飞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道，“吴冕说收货的是贾里德·库什纳手下几家私人公司其中的一家。”
“他是……”
“大统领的女婿。”
“！！！”李一晴和段飞同样的表情。
“说是统一采购，各州竞价……”
段飞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以至于听错了吴冕的描述。
经过国内抗疫的洗礼，段飞和李一晴潜意识里认为抗疫的事情比天大，毕竟涉及到人命。
可是没想到一向标榜以人为本的美帝竟然会闹这么一手。
其实很简单，就是垄断、竞价，趁着国难之际大发国难财而已。这种人出现在历史书中，下场都是被枪毙。
“算了，不想这么多。”段飞挠了挠头，把橙汁一口喝光，“米粒儿，你回去休息。”
“你还要在厂子里干活？”
“肯定啊！”段飞兴奋的说道，“管他谁要，只要给钱，老子就卖命干活。现在这机会我估计这辈子遇不到几次，不赶紧抓住还等什么。”
看着满脸疲惫，眼睛里却充满了亢奋光芒的段飞，李一晴有些欣慰。
他长大了，像个男人。
1192 辞职
李玉是一名留学生。
疫情初期他参加了校友会援助活动，亲眼目睹师兄师姐们用尽一切办法打通海关，把一箱子一箱子的口罩、防护物资装上包机，送回天河。
讲真，他在这段时间也尽了全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河那面的情况终于一点一点见好。
而美国这边就零星几个病例，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点都不担心新型肺炎病毒会在美国爆发。他所在的学校位于密歇根州，这里的经济在全美来看并不发达。
可就是密歇根这种“穷”地方，医院一样狂拽炫酷吊炸天。
密歇根亨利·福特医疗集团、beaumont、st. mercy，包括密歇根大学附属医院，无论哪一个在世界医疗系统里说出来都赫赫有名，排名虽然进不去前十，但前五十总是有的。
就是这么一个锈迹斑斑的州，医疗水平也要比天河高出无数的档次，这是不能不承认的现实。
医院的名头不算，各种物资也相当充足。
呼吸机、ecmo、负压病房之类绝对数量都有数量级的差距，更不要提人均了。密歇根州的人数和天河市差不多，但地域面积更大，人口密度天差地别。
所以李玉相信就算是美国也有新型肺炎病毒流行，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转瞬之间就能扑灭，不存在一点播散的可能性。
无论软硬件条件，破败的密歇根州都要比天河市强无数倍，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
当然，这些家医院也有缺点，那就是看病贵、而且慢。
贵有贵的好处，只要能花得起钱，医院的服务是真心周道。
每次当李玉看到国内报道，提倡服务的时候，他都会讪笑，心里鄙夷那些不着调的医院院长们。
就你们那也叫服务？
看着几毛钱的号，还想有st. mercy，做梦呢吧。
光空嘴喊着服务，这世界上哪有不要钱的服务？那些院长们比资本家还不要脸。
李玉清楚美国医疗服务跟律师服务差不多，是给富人服务的。
关键是美国医疗垄断，有行业公会。
美国医学会拥有30万会员，限制医疗规模来塑造劳动力供不应求的局面，从而维持医生的高薪地位。
这些在国内能行？只有垄断才有高价，才能把一个阶层提升。李玉觉得他们特别不靠谱，难怪国内医疗界的年轻才俊死了活了都要来美国上班。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毕竟每天都在看国内形势，李玉不知不觉有一种紧张感和压迫感。
整个二月李玉都很淡定，他趁着囤了两个星期的罐头和水，趁囤枪“谣言”刚刚出现的时候，他给自己补充了一批子弹。
之前大面积采购、邮递口罩回天河的时候有遗漏的几袋口罩，正好当作备用物资。
就算是新型肺炎病毒在密歇根州流行起来，李玉觉得自己也不用怕，哪怕形势超出自己的预计，了不起在家蹲两周，一切就会风平浪静。
然而，二月底、三月初，李玉开始疑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种疑惑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烈。
密歇根州旁边的几个周都有确诊患者存在，疫情地图上呈包围的态势，可是密歇根州却没有相关报道。
这不严谨，
这不科学！
因为天河的疫情，李玉研究了很多，算不上是专业人士，却也比平时明白更多有关于疫情的逻辑。
选举拉力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成千上万人的大聚集，在疫情当头的时候，还聚集这么多人，合适么……
况且无数的大聚集中，连一个感染患者都没有？
李玉觉得这剧本热热乎乎的，似曾相识，而且比天河还要严重。
他很果断的选择了一个人少的时间段去超市再一次采购了一批物资进行囤积。
进入商场后，他发现药店和大型商场里口罩的位置空空荡荡的，似乎在无声无息的提醒着他有些事情正在发生。
事情不对！
李玉警醒的发现这一点。
虽然大统领和cdc不断洗脑式的告诉人们没有任何问题，李玉很清楚的记得一头金发的大统领都说过什么。
1月22日，他说：“我们完全控制住了这一切。只有一个人从华夏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2月2日，他说：“我们成功关闭了病毒从中国的进入通道。”
2月10日，他说“：四月份当天气变热的时候，病毒自己就死了。病毒是一种流感而已。”
诸如此类的消息，李玉并不信，但cdc的人也一直在为之背书。有些时候李玉都开始恍惚，那些简单而朴素的常识真的都错了？
虽然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但是他骨子里华夏人的谨慎性格起到了作用，让他囤积了足够的食物、药品、子弹。
果然，李玉判断的情况一点点变成了现实。
选举接力后的一天，爆出来密歇根州有两名确诊患者。
当李玉按照国内的流程等待密切接触者应该得到检查、隔离的时候，奇怪的是他们什么都没做。
和国内的亲友、北美的师兄、师姐们联系，李玉进一步确定了一点——疫情在北美爆发在所难免。
有的师兄、师姐开始订票，准备回国。
虽然和他三观里的美国不一样，科学这个词似乎变了味道，但李玉还是再一次去采购、囤积了一批必须物资，以免到时候和那些从来不戴口罩的人挤在一起，恐慌性采购。
做好了一切准备，李玉等待公司的通知。
该死的公司竟然要求所有人去上班，而且不允许戴口罩！
反智如此，李玉也很没办法。
钱，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李玉决定辞职。
他戴着口罩、护目镜，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去了一趟公司，递交辞职申请。
很多朋友劝说，想要说服李玉留下来。可是他明白，不戴口罩意味着什么。
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里，他离开公司。
这里的天还是很蓝，地广人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祥和。但李玉知道，大概率几周之后就会变一副模样。
1193 财务自由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
“亲爱的奥文，很高兴能接到你的电话。”吴冕笑眯眯的接起电话。
“小林塔让我给你问好。”奥文·罗斯柴尔德优雅的声音传来。
“别这么说，让我感觉很古怪。虽然我并不歧视，但并不代表我喜欢。对了，替我给小林塔问好。”
“吴，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开心，已经很久没听到你用这种轻松的语气和我说话了，是有什么大事情么？我来猜一猜。”奥文·罗斯柴尔德说道。
“没什么，只是我们今天又有一家方舱医院休舱了。”吴冕淡淡说道。
“真是一件很难以置信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我还是要恭喜你，朋友。”奥文·罗斯柴尔德道，“吴，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情？”
“你手里所有的钱走香江，抓紧时间转过来。”奥文语气并不急促，“情况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哦？我猜一下。”吴冕现在心境有了巨大的变化，他抬起脚，搭在桌子上，悠悠说道，“金融市场，现在最大的事情在疫情上……有些还有良知的专家建议学习中国经验，趁着早，抓紧时间隔离患者。”
“真是聪明。”奥文·罗斯柴尔德称赞道，“隔离，那是你们才会做的事情，这玩意又没有利润。我们的大统领竟然准备同意，我猜他一定是也感染了病毒，脑子糊涂了。”
“奥文，你们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给他一点教训。”奥文·罗斯柴尔德说道，“吴，最近几天要有大动作，不是石油，而是在股市。”
“我不问怎么做，但为什么？”
“大统领还在摇摆不定，不给我和我的家族、朋友以安全的承诺。你知道，我不喜欢犹豫、迟疑。
哪怕是有一点点犹豫，都要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谁才是主人，这真是个不好的消息，难到不是么？”
“你说得对！”吴冕淡淡笑了下。
“马上就要给予报复，好好地教育一下他，让他清楚谁才是说了算的人。就他，也算是资本家？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不会又是神经病枪手吧，或者是被抑郁？”
“当然不会，没有那么暴力。我比较喜欢这位大统领，只是他那点钱，竟然一直以为和我们是一个阶层的人。必须要让他清醒一下，让他知道……”
奥文·罗斯柴尔德的话没说话，被吴冕打断。
“奥文，你们真的不准备抗疫了？”
“当然，抗疫没有任何利润，真的不知道你和你的国家是怎么想的。万恶的资本论！如果我们不是朋友，你在我眼中就是一个邪恶的存在。”奥文优雅的说着并不如何优雅的话语。
“三观不同，我们可以求同存异。”吴冕的脾气比阴历二十九在老鸹山山顶给奥文打电话的时候好多了，他笑眯眯的说道，“疫情也能挣钱啊，卖口罩多好。”
“那才多少钱。”奥文·罗斯柴尔德鄙视道，“实业挣钱很辛苦，而且生产口罩的基地都在中国，我总不能因为一点口罩去帝都不是。”
吴冕心中一动，问道，“疫苗？是辉瑞还是阿斯利康？”
“辉瑞mrna疫苗，已经在研发中。和德国biontech公司联手，这没什么难处。”
“我的天！这是我听到的最疯狂的消息，奥文！你们简直太邪恶了！”吴冕惊讶的说道，“你在辉瑞到底有多少股权！”
“不到35%，不过已经够了，难道不是么？”奥文说道。
“真是一个好生意，所有mrna的药品都没有经过临床审批，需要无数的试验，这就是一个无底洞。而疫苗不一样，如果疫情愈演愈烈，肯定有无数的人期待着疫苗！”
“吴，你来跟我一起做吧，你就是个天才！”奥文·罗斯柴尔德笑道，“而且你够邪恶。”
“奥文，在你面前我根本不够邪恶。如果我在，一定不会允许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对了，弗兰克·普鲁默博士是被心脏病的么。”
“是。”奥文毫不在意的说道，“每年拿那么多的经费，却在要收获的季节作梗。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你知道，我的手段一向比较温和。”
“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很让人伤心。”
“吴，我们是朋友，我不想让你因为钱的问题而受到限制。我估计这次之后，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你想做的任何试验。”奥问道。
“算是财务自由了么？”
“应该是。”
“幸好我知道你，你也了解我财务自由需要多少钱。这可真是一个大事件，是能写进历史书的那种。”吴冕笑眯眯的说道。
“必然要写进历史书！但这不是海啸，只是金融海啸前的一次预演而已。”
“好的，我尽快把资金转过去，你知道我最近很忙。对了，我看石油价钱波动剧烈，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做点什么？”
“当然，不过我不建议你自己碰。”
“肯定的，有你在，我为什么要去研究该死的金融。每次一想到各种贷款，我都感觉像是周扒皮。”
“周扒皮？他是谁？”奥文疑惑。
“哦，是一个学鸡叫的资本家。”
“吴，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不建议你自己有任何操作。这次是历史性的大事件，肯定能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奥文·罗斯柴尔德很罕见的再一次强调。
“放心。”
相互道别，吴冕挂断电话，开始找财务人员转账。
“哥哥，奥文要做多大的事情，能让咱们财务自由？”楚知希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说实话，我现在也有些好奇呢。”
“奥文说让大统领知道谁在是美利坚的主人，真的不是用神经病枪手么？怎么感觉有些恐怖呢。”
“他们一向是这样，奥文还算是比较温和的，可一旦疯起来就控制不住。”吴冕微微笑着，心里猜想奥文·罗斯柴尔德到底会做什么。
这些万恶的资本家，真是什么都敢玩。
1194 半年后的电话
“哥哥，这次真心把我教育到了。”楚知希似乎对钱没什么兴趣，她叹了口气，“从前说起快乐教育，你一直说追求快乐教育，就是所谓精英贵族化、平民傻子化的社会形态。
但在这次面对新型肺炎病毒，我才发现有些人还真是毫无底线。”
“谁说的。”吴冕否定楚知希的说法，“人家是有底线的，挣钱、收益就是底线，不算背叛他们的阶级。你想吧，临床上mrna项目开展多久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新药？”
“问题很多，比如……”
“不说专业，这次如果奥文说的是真的，辉瑞的疫苗上市，其实就是一次大型药品测试，不光没有高昂的临床药品试验费用，还要收钱。一鱼n吃，真特么精明！”吴冕击节赞叹。
楚知希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这里面的关键，真心是越想越“妙”，越想越是令人不寒而栗。
临床试验按照危险程度，给“志愿者”的费用不同。如果不事先说明，肯定有很多律师盯着这些事情，想上来啃一大口肉。
要不然很多新药都在印度进行临床测试，对于印度的仿制药品各大药厂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中内幕深深，即便是吴冕和楚知希也不全都知道。
而这次他们丧事喜办，像是一群土狼一样，借着新型肺炎病毒肆虐，直接把mrna制作的疫苗投入临床。非但有数以亿计的人口花费巨资注射疫苗，还能取得从未有过的庞大临床数据。
一想到这些，吴冕就心生无力。
有些事情还真就追不上欧美，这一次mrna项目上的落差估计将要拉远五十年。
只要昂撒匪帮足够不要脸，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不愧是把731刻在大楼上的民族，厉害！
“真特么是一群天才。”吴冕长长出了口气。
“他们真的不想治病救人么？什么都是生意？”
“建议你全文背诵大刘的《赡养人类》全文。”吴冕看着楚知希，一脸真诚，露出很欠揍的表情，“终产者，伟大的奥文·罗斯柴尔德先生想要带领他的家族成为终产者。”
“……”
“治病救人，如果是生意的话倒可以做一下，要不然美帝那面每个执业的医师培养成本高昂，那么收费就不能低。培养医师高昂投入高价回报，医生的收入是欧洲的两倍。本质上来讲就是为有钱人服务的，所以我不喜欢。”
“就是，他们凭啥。”楚知希附和道。
“为维持这种垄断地位，他们也致力于打击各种散医，穷人与中产没钱消费也不得使用其他服务，跟他们竞争。”吴冕摇头，“不说这个，你猜奥文能给咱们挣多少钱？”
“哥哥，你不怕他骗咱们钱？”
“想什么呢，你以为他是那些在东南亚一嘴东南话的骗子？他只不过是在买保险，而且有一点点的私交在里面。”
“十倍？”
“肯定不止，你注意到没有，奥文无意识中反复强调了两次全所未有。”
“还能多厉害，他还能把石油的油价打成负数？”楚知希笑道。
“不可能是负数，根本不可能。不管了，钱抓紧转给他，疫情过后咱们想做什么试验就做什么试验，不用像塞门扎一样看人脸色。”吴冕道。
“别总说塞门扎博士，别人听到还以为你嫉妒他呢。”
“这不是回国了么，塞门扎博士没那么有名气。在美国，我才不会说。”吴冕道，“不过我看了两篇他作为通讯作者的文章，最近的，感觉他真是头铁，一点都不听劝。”
“也不知道塞门扎博士现在安全不安全。哥哥，你不是说想给安东尼博士打个电话么？现在？”楚知希一直记得这件事。
吴冕微微沉吟，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说道安东尼博士，屋子里的空气都在某个瞬间凝固了一下。
吴冕拿定主意，也不犹豫，拿起手机按号码，直接波打过去。
楚知希没有笑，而是很严肃的看着吴冕。
回国之前，哥哥和安东尼博士大吵一架，当时的画面还在眼前闪动。
这是楚知希第一次看到哥哥那么失望。
电话接通，吴冕表情凝重，哑声说道，“博士。”
“吴，很高兴能接到你的电话。”
“我看到你那面的新闻。”
两人很有默契，不约而同的沉默。
过了大约20秒，电话那面的老人说道，“没办法，所有口罩都没了。”
“博士，731是反人类的存在，而我们，是医生。”
两人又一次的沉默。
气氛很尴尬，两人似乎隔着半个地球用心灵在交流、沟通。
足足一分钟后，安东尼博士说道，“吴，你是对的。”
“真的不准备争取一下了么？”
“封城么？你知道，我们做不到。如果不是首先在你那面流行起来，我想全世界会认为这是另外一个大型流感。”
“为什么会在天河市流行，博士你不知道内幕？”吴冕的情绪微微有些变化，语气讥诮。
第三次沉默。
“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但你不能说。”吴冕小声说道，“博士，今天我们又有一个方舱医院休舱了。”
“这是个好消息。”
“轻症患者已经几乎不再出现，全国正在有序复工复产，天河估计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解封。”吴冕陈述事实，“我这几天的任务已经转移，开始研究新型肺炎病毒的变异。”
“别去研究，这是神级病毒，可以毁灭全世界。”安东尼博士的语气低落。
“你做过构建？”
“做了，所以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安东尼博士说道，“吴，承认吧，3年之后病毒如果没有奇迹一般的消失，肯定会有比ade效应更强大的……”
“博士，我需要提醒你的一点是，病毒会在中国完全消失。就算是出现ade效应，免疫逃逸可能，甚至它能变异成蝙蝠侠，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一次沉默，时间很长，59秒后，吴冕在沉默中挂断电话。
1195 来自纽约的表演
3月4日，吴冕带队去上班。
地球另一面，纽约州“发现”第一例阳性病例。
或许是因为纽约拥有西半球最大的中国城的原因，只是一例确诊病例就让这里的气氛出现了改变。
对于昨天的这个“发现”，无论是纽约州的州长还是纽约市的市长都坚持没有任何问题。
州长科莫举办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在会上，他坚持说健康的人不用戴口罩，以及新型肺炎80%以上可以痊愈。
纽约市长de blasio带头乘坐地铁，向大家表示纽约地铁是没有问题的、是安全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看着电视新闻，斯蒂芬?托普特校长坐在沙发上，重病初愈的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一般，忧心忡忡。
“de blasio还是老样子，他应该去好莱坞，而不是留在纽约市当市长。要是去好莱坞的话，他一定能拿到影帝。”教务长大卫·詹姆斯说道。
“cdc还没有任何举动？”斯蒂芬问道。
“据说明天他们连数据都不要了，只需要回答yes、no就可以。”大卫教务长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斯蒂芬?托普特校长用手挡住脸，“为什么！”
“我考虑和去年的深红色传染病演习最终的答案有关系。”大卫教务长说道，“不管多努力，都没有用。而且病毒很明显已经超出可控的范围，这次美国人好像没什么好办法。”
“我们呢？”
“情况似乎更糟糕。”大卫教务长说道，“我给吴发了一个邮件，他回答我这是创世纪级别的病毒，要有想象力。”
“想象力？哪怕ro数值再怎么高，死亡率都很低，绝对不是创世纪级别的。”斯蒂芬?托普特校长很肯定的说道。
大卫教务长看着电视里纽约市市长说要乘坐地铁，表明纽约现在没有一点问题，他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没调出来。
“我的神，de blasio到底在想什么！”
“这不是纽约的地铁吧。”斯蒂芬看着电视，一脸疑惑。
纽约地铁 1904 年启用，拥有商业运营路线 369 公里长，以 468 座车站以及亿人次的年客流量，成为全球第 7 繁忙的城市轨道交通系统。
与曼哈顿、华尔街一样闻名的还有纽约市的地铁。
这里像是老鼠聚集的地方一样，破烂、脏的令人发指，尤其是垃圾堆成山，完全不像是纽约，仿佛是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地铁，假如那里有的话。
而de blasio带着人乘坐的地铁却很干净，一看就知道提前有过准备。
“我上次乘坐纽约地铁的时候，看到满地的鸡骨头，真是令人作呕。我当时就发誓绝对不会再乘坐哪怕一次纽约的地铁。”史蒂芬说道，“可是de blasio要坐的是新线路？还是有人提前做了打扫？”
“肯定是提前打扫过。”大卫教务长特别确信的说道，“纽约地铁新线路的投资能再举办一次奥运会，但修了几十年都没修好。它给我的印象简直太糟糕了，我觉得这里才是真正的美国。”
顿了一下，大卫继续说道，“我在纽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都要乘坐地铁。斯蒂芬校长，你能想到么，我在地铁上看见流浪汉堆积起来的垃圾，把车门堵上，根本无法通行。”
斯蒂芬校长耸了耸肩，看着电视里de blasio满面春风的坐上纽约市的地铁。
真心不知道他是做给谁看。
纽约市市民？谁不知道地铁是什么样。可做给外地游客？新型肺炎病毒在蔓延，de blasio是害怕病毒蔓延的太慢吧，所以才会告诉所有人地铁这种铁罐头是“安全”的，可以“放心”乘坐。
谁知道，这些美国佬做事情根本不讲道理。
“有垃圾不算，各种设备也根本不好用。2016 年初，美国大选候选人希拉里在纽约地铁站刷了 5 次地铁卡才通过闸机口，希拉里后来在电视节目中向纽约市长抱怨地铁系统该维修了。”
大卫教务长也在看电视。
他同样被纽约市的de blasio的神之举动震撼，完全搞不懂de blasio在做什么。
地铁哪怕清扫的再怎么干净，看起来也破破烂烂。而de blasio却面对摄像机，侃侃而谈，大谈口罩毫无必要，说纽约现在很安全。
斯蒂芬校长沉默了十几秒后觉得无法忍受，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上。
“斯蒂芬校长，看样子纽约要完了。”大卫严肃的说道。
“你相信吴的论断？”
“是，他说这个病毒是创世纪的，还跟我说要是控制不好的话，有可能会通过动物感染人类。”大卫教务长说道，“没有人能拯救纽约。市中心的人口密度比天河市要搞2.3倍，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吴是不是太紧张了？这个判断似乎有些太过于惊悚。”
“我都能闻到地铁里消毒水的味道，de blasio肯定做了消毒后才上去的。”大卫说道，“伦敦的情况也不理想，唐宁街在询问解决方案。”
“解决？别开玩笑了。nhs就像是一座老房子，随便踹一脚就会倒塌，现在解决的方案是要开着坦克碾压过去，唐宁街能接受？
再说，只是一个死亡率不到0.5%的传染病而已。”斯蒂芬校长无所谓的说道。
“不，校长，绝对不会是这样。”大卫教务长顿了一下，最后无可奈何的说道，“他们想要压低发病曲线，尽可能的减弱对经济的影响。”
“没有任何希望。”斯蒂芬?托普特校长说道，“我不认为华夏的‘古老’手段是正确的，也不会认为唐宁街的方法是正确的。虽然一个0.5%致死率的感冒没多严重，可是吴在第一时间让icu的团队回来，让我觉得很不安。”
“是，他给我回了两封邮件，说的都是同样的事情——现在开始，控制疫情。他认为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为了全人类。”
“全人类？吴想的真多。”斯蒂芬?托普特校长笑了笑。
但是大卫教务长并不这么想。
他表情很严肃，一直在琢磨着吴冕说的话。
涉及到专业，吴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哪怕他说的话再怎么无稽，事后也会证明他是对的。
1196 画廊
“哥哥，几个患者说想让你带着跳火红的萨日朗。”
“别闹。”吴冕伸手，捋了一下大兔子耳朵，“人家是新疆护士带着跳，要多专业有多专业。我哪会，根本没学过。”
“你是不是怕传出去，以后讲课的时候学生们都要你先来一段？”楚知希笑眯眯的早已经看穿了吴冕的内心。
“这不是最可怕的。”吴冕眯着眼睛说道，“以后我上手术之前，患者求着我在麻醉前来一段才吓人。”
“……”
“所以，不行。要是跳萨日朗，去找陆九转陆师傅”
“人家是天南的大地师，不好吧。”楚知希有些为难。
“你家哥哥我还是全球知名的外科医生呢。”吴冕晃晃头，两个大兔子耳朵晃悠了两下。
“好吧，方舱都要休舱了，哥哥你别端着，和患者多玩一玩么。”楚知希央求道。
吴冕微微一怔，凝神，沉思良久。
楚知希每打断吴冕的思考，她清楚哥哥每次出神，都在想大事。
2′22″后，吴冕头顶黄色大兔子耳朵微微一颤。
“哥哥，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吴冕低声说道，声音有些……抖。
“嗯？怎么了？”
“方舱医院隔离失败，天河市局面糜烂到不可收拾，新型肺炎病毒在魔都爆发，感染人数破500万，全世界断航，中国变成孤岛。美帝5艘航母来到东海、南海，印度翻过喜马拉雅山……”
吴冕说的一字一句都很用力，仿佛他在那个平行世界看到了无数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的悲惨事情。
楚知希伸手，轻轻摸着吴冕头顶的黄色大兔子耳朵。
“哥哥，别怕，咱过来了。”
“嗯。”吴冕点点头。
虽然这只是想象，现在天河的局面已经得到控制，胜利迫在眉睫，但一想到这段时间来走钢丝一般的危险，身边都是万丈悬崖，一个不慎就要跌入万丈深渊，吴冕后背都是冷汗。
那个世界里，全世界的华人都会遭到屠杀，因为无数失去亲人的家庭把愤怒都释放到华人身上，没人会理睬事实真相，至于德堡，根本不会有人去理会。
事实真相不重要，总会有人拿着枪让所有人相信他们说的才是真的。
幸好，走过来了。吴冕回头想，不光是走过来了，似乎还行有余力。
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这个道理，哪怕是创世纪级别的病毒，在华夏大地也尝到了兵败的滋味。
不想这个，吴冕伸手捋了一下兔子耳朵。
最起码在眼前的世界里，华夏赢了，难道不是么。
“吴医生。”一个瘦弱的男人走到住院总的桌前，努力眯着眼睛，表达自己的善意。
“苟小明，您好啊，有事儿？您好像明天就能出院了。”吴冕笑着回答道。
“我明天出院，没有意外的话。”患者诚恳说道，“我离开这里，估计咱们一辈子都没什么缘分再见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海。”吴冕淡淡说道。
患者怔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
从前他不懂这句话，但是现如今在方舱医院里说出这句话来，格外应情应景。
“我是学美术的，开了一家漫画工作室，做的不好。”苟小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些日子给医生护士画了一些漫画，回头翻看，和您有关的最多。”
吴冕笑了笑，所有人都一样，就自己戴着一双黄色的大兔子耳朵，肯定会最显眼，留给人的印象最深。
当初的想法是如果出现恶**件，所有方舱医院里患者的愤怒都冲着自己来。但有惊无险的过来，自己却变成很多人心里的记忆。
“您今天班，明天看不见您了，我想把这些画给您。”
“好呀。”吴冕站起来，接过一张张画纸。
纸上画着一个背影，身边有一些患者，笔法简练，大兔子耳朵看起来很打眼。
吴冕身边的患者各有特点，扫一眼，吴冕就能分清楚到底是哪些患者。
患者的笔法简单朴实，和吴冕的素描不同，但有异曲同工之妙。
“厉害！”吴冕伸出右手，竖起拇指。
“乱画的，您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吴冕想了想，“不过我们按照规定不能带任何物品离开方舱医院。”
苟小明略有失望，但还是沉默点了点头。
“这些画画的真好，这样，我把它们挂在晒太阳的连廊里怎么样？当做咱们的画展？”吴冕询问道。
“哦？”
“这一张，是我给患者讲解手术的时候您画下来的。”吴冕拿出一张纸，两个高血压的患者坐在两边，伸长了脖子听。而画里的吴冕正在和一个男人比划着什么，那个男人在画里面臀肌挛缩的特点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后我再补几张手术过程，大家看个热闹。也算是……记忆？”吴冕笑道。
“好呀！”
“您画的不错，回家后要加油！”吴冕伸出右拳，苟小明笑着也伸出拳头，和吴冕碰了一下。
“这些画记录了很多时间点，我看看……您是2月6号进来的？”
“嗯。”
“转阴的时间可是很长，在方舱医院都等着急了吧。”
“还好，开始有些忐忑，后来看咱们这儿吃得好、睡的……一般，还有你们这些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医生护士在，渐渐的也就放心了。”
“画得很好，基本相当于回忆录了。”吴冕笑眯眯的说道，“我来狗尾续貂，补上几幅画。”
“吴医生，我看过您画的手术图，您经过专业训练吧，画的特别好。”
“没有。”吴冕摇头，“我是被逼出来的。当住院总的时候要给患者讲手术过程，但一个人一种想象，没办法就开始用素描来讲。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画笔和各种炭条怎么用，只会用原子笔。”
苟小明知道，如果吴医生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天赋可以说是惊人。这么牛逼，干医生真是可惜了……
不对，医生似乎也不错。
要是没有医护人员披坚持锐，这次疫情会变成什么情况真心说不好。
1197 超越时空的信任
2个小时后，吴冕和护士们把一张张画挂到连廊的墙壁上。
一个又一个的时间节点，像是一篇又一篇的日记一样，把患者入院到出院记录的清清楚楚。
哪怕吴冕郎心如铁，看见清晰的画面记录，他也有些唏嘘。
“小孙护士，这是你诶，晚上守夜，好像睡着了呢！”一个患者指着一幅画，画面里身穿防护服的护士坐在椅子上，看守着自己负责区域的患者。而她的坐姿并不标准，疲惫、倦怠在画纸上能清楚的看出来。
“嗯，晚上本来还能坚持，可是听着你们打呼噜，格外的困。有一天我打瞌睡，差点没摔喽。”一个护士说道。
吴冕微笑。
相互体谅、相互扶持，这是他见过的最好、最和谐的医患关系。
医生不再用看谁都像医闹的目光审视患者，患者也不用看哪个医生都想掏空自己钱包的目光去审视医生。
大家有着一个目的——治愈新型肺炎。
而且，不用患者自己花钱。
瞬间，无数词汇涌上吴冕心头。
勠力同心之类的吴冕平时很难理解，只能在史书中一领古人风采。最近一次，应该是抗美援朝，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成为这幅画卷中的一个角色。
虽然无关紧要，但毕竟也是块砖，是一枚螺丝钉，努力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
吴冕笑眯眯的看着画廊里的素描，心里琢磨着应该补上几个瞬间。
患者和医护人员对苟小明的画特别感兴趣，围在左右不断说着、猜着是哪天，自己那时候在做什么。
其中有一幅画，看到的人都保持沉默，没人说话。但是在那幅素描前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
画面里，一幅国旗，一个身材瘦削的普通人站在国旗前，右手握拳放在头侧。
他似乎在对国旗说着什么，像是维持秩序的志愿者、党员，又像是苟小明自己。
吴冕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和所有人一样，沉默无语。
这是群像，用一个人的身姿表达出来的群像。
素描简单而质朴，却返璞归真，只用简单的画面就勾勒出来进入方舱医院所有人的心声。
那时候人心慌乱，可进入方舱医院看见国旗后大多数人都冷静下来，给予近乎于无限的信任。
吴冕想起自己和校长的对话，阵前互道珍重，义无反顾的抱着必死之心来到方舱医院。
那时候从各地驰援的医护人员也是如此。
想必来的时候心情忐忑的患者在看见国旗的一瞬间，也会在心里升出一股子异样情绪。
这是从建国到抗美援朝，再到一次次抢险救灾、抗震等等用人力对抗天灾的信心积累的一次释放。
没有任何一名催眠师能做到这一点。
这是一种力量，超越时空的力量。
所幸这次赢了，没有丢人，吴冕长吁了口气，面罩上满满的水汽。
那时候自己还准备脱了防护服，摇身一变变成普通患者，去维持秩序，避免踩踏事件发生。没想到一面国旗，无声的做到了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
吴冕缓缓走到那副素面前面，他站的很远，大多数人都在这里驻足。
几分钟后，喧闹的声音渐渐停歇，只有方舱医院里聊天的声音传来。
最前面的一名患者心有所感，回忆起自己刚刚来到方舱医院时候的心情，下意识的模仿画面里的那个背影，举起右手，握拳，放在头侧。
这个动作似乎带着无限的感染力，一个又一个人举起手，握拳。
滔天洪水带着灭世的狂野从天而降，一个千万人口的巨型城市、拥有几十家大型三甲医院的医疗体系毫无抵抗，几乎瞬间濒临崩塌。
可这一次依旧走过来，无论当时的局面有多险恶。
靠的是什么？
吴冕很清楚，说国人团结，要分时间和地点。
无论是欧美还是东南亚，华人华侨的绝对数量是很高的，经济占比也很大，但没有团结，只能沦为羔羊。
国内不一样，
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由无数医生护士、无数患者、无数志愿者、无数坚持在工厂工作的人员一同来完成。
这些散乱的人由一条线穿起来，
而这条线没有任何表象，如果非说有的话，最后落在这面国旗上。
吴冕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放下手，转身离去。
倒不是怕在人前哭有什么丢人的，人群里已经能看见有人用手背擦眼睛。
吴冕是怕护目镜哭花了没办法干活，现在只算是大局已定，还要无数细致的工作，才能彻底把创世纪级别的病毒生生扼杀。
至于以后，吴冕不愿意在此时此刻多想。
默默回到住院总的桌前，吴冕眯着眼睛看方舱医院。
床位有很多空着的，没人住的床换了床单和被罩，被卷起来，堆在床头，只要需要一拉下来就是干净的床位。
现在天河客厅方舱里几乎有一半的床位都是这么摆放的。
距离敲锣打鼓吸引人注意力，想让家人住院的事情过去了多久？
以吴冕的记忆力似乎都记不清楚。
那是过去，再难、再险，也走了过来。
吴冕嘴角上扬，微笑着看方舱里患者。
有人走来走去，相互聊天，说着各种家常。
有人躺在床上，抱着书在看。
有人拿着手机在刷剧。
有人……
大家不再把这里当做是避难场所，心情越来越放松。这里像是家一样，机缘巧合，不分男女、不分年龄过上了一次集体生活。
希望这种画面永远都不再出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海。
但只要需要，肯定还会像是那个瘦削的背影一样，举手站在国旗面前，团结在一起，做出世人为之瞠目的事情来。
……
法国作家加缪在其著作《鼠疫》中写道：“个人的命运已不复存在，唯有一段集体的历史。”
吴冕想到这里，笑的更加灿烂。
他们不是不知道怎么做，但多年的安逸、几次工业革命的红利似乎已经让他们忘记了命运的一切馈赠都在暗中标记好了价钱。
拭目以待。
1198 希望那一天早点来到
下班，吴冕和接班的住院总交接患者。
方舱医院整体平稳，吴冕特意和住院总交接了一下新成立的“画廊”。
换完衣服，他静静的灯楚知希和其他护士。
女孩子换衣服总是很慢，没办法。
吴冕也不着急，慢慢来比较快，时间的强大之处无所不在。关键是，急也没有用。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
“丫头，这么快？”吴冕诧异问道。
“哥哥，看新闻！”楚知希的声音传过来。
吴冕微微一怔，新闻？方舱医院一切平稳，难道魔都出事了？！
不可能啊，有张文宏张主任领衔，魔都在吴冕看来是最稳的也城市。
帝都？！
“美国疾控中心说以后不报道患者数量，只用yes和no来标注每个州有没有确诊人数。”楚知希继续说道。
“嗨，这不是很正常么。”吴冕听楚知希说完后松了口气，笑着说道，“他们在憋一个大雷，能把天炸塌的大雷。”
“啊？什么大雷？”
“资本市场的大雷啊，赶紧换衣服，先别刷手机。”吴冕道，“回去后还要打电话回访。”
“知道了。”
楚知希挂断电话，吴冕捻着手机，右手在凳子上轻轻敲打。
cdc的骚操作真心的是很骚啊，这种事情私下里编个数字就得了呗，还公布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不干人事一样。
就这底气，真心很羡慕啊。
要说美帝的底蕴就是深厚，这么祸祸，竟然还有人相信他们。
又或许是奥文之类的资本大鳄背后指使？
应该不会，估摸着是艾瑞克·***或是贾里德·库什纳做检验试剂盒的公司出了点什么问题，再或许是有其他生物医药公司也看中了这块蛋糕。
无论如何，只用yes和no来标注都显得太不专业。
cdc这是用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声望在背书，而利益……简直太小，吴冕都觉得事情相当荒谬。
像h1n1的时候一样多好，随便编个数字，又没人真的敢质疑。
山巅之城国内反智的人居多，国外？有11个航母战斗群，你跟我讲道理，我跟你讲物理。
想着，吴冕更加羡慕起来。
不过也只是羡慕一下而已，山巅之城是全球资本集团选择的最佳寄生位置。
在找不到下一个用来寄生的躯体之前，国际资本不灭那山巅之城约等于不死不灭，至于美国人死不死那根本无关紧要，资本永远不会死就行。
可从前还知道遮遮掩掩，现在根本无所顾忌。
前苏联解体之后，美帝段时间迸发出光芒，自诩灯塔，看样子也要盛极而衰。
唉，物理手段……吴冕一下子想到055大驱。
有西方媒体认为中国把055叫驱逐舰是故作姿态，应该叫做巡洋舰才是。
但吴冕觉得还真就不是。
中国未来的巡洋舰，至少五万吨起，数台核动力，因为要用电磁炮和激光。现在只能陆基发射的弹道导弹，包括可变轨和高超声速，都可以上舰。
布满垂直发射井的核动力战列舰，对海对空对陆都不在话下，说是人类历史上最凶残的武器也不为过。
到那时候，就可以去追问美帝德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至于现在？
还是捏着鼻子说病毒绝对是来自自然界，不是人工编辑出来的好一些。
真的是好憋气，吴冕想到银河号事件后，当时的外交官沙康祖对着记者采访连说了17个窝囊。
现在也窝囊，有无数的证据都指向德堡，还得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就是技不如人么。
人家物理手段就是牛逼，这是客观事实，不是一腔热血能否定的。
吴冕长长吁了口气。
希望那一天能早点来，他怔怔的想着，渐渐出了神。
“哥哥！我们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知希的声音传进来。
吴冕微笑，站起来走出更衣室。
慢慢来，比较快，窝囊就窝囊，一切都在记忆中，早晚要拿出来说道一下。
“哥哥，o来标注，你猜英国怎么办的。”楚知希见面后直接问道。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迷茫，无论是hs相关机构做的事情太毁三观。
“不知道，你说。”
“英国的处理方法是，新增病患所在地改成周报。”
“哦？不错啊。还是老欧洲的办法好，含蓄，不像美帝那么简单直接。”吴冕赞道。
“你竟然说不错……”
“是不是很像全民狼人杀，惊险又刺激？
让亲近的人们因为一声咳嗽而开始进入角色，互相怀疑，斗智斗勇，甚至把对方当成恶势力而想要与之同归于尽。
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迷人的操作呢，带着英国古老的智慧。”
吴冕嘴里的话里讥讽的语气浓郁的化不开。
“哥哥……你正经点。”
“我正经没什么用，看样子英国是想躺平了。”吴冕微微一笑，“等着诺亚方舟呗，这是老传统，反正各种爵士都会有船票，他们肯定不着急。”
“可是病毒是会变异的啊。”楚知希有些急。
“是啊，大家都知道，可那又能怎么办。”吴冕耸了耸肩膀，“你没看只有东亚在努力么？还不是因为这病只传染给黄种人。”
“但现在明显不是，这是创世纪的病毒！”楚知希争辩道。
“老双标狗了，说一套做一套，我跟你讲过的。就说把咱们的消息和nhs共享没什么用，他们肯定是会躺平的。”吴冕道。
“为什么？！”
“从前是因为钱，现在是因为他们做不到。”吴冕道，“疯牛病的事情还不够明确么，不管nhs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我都不奇怪。现在nhs距离破产只剩2-3年的时间，刚好有这么一个病毒清洗一下老年人，让不堪重负的nhs喘口气，何乐而不为呢？”
“……”
“这种反人类的事情他们一定能做得出来。”吴冕道。
“吴老师，疯牛病怎么了？前几年听人说起来过，我在豪斯医生里也看到有一集说的就是朊病毒。”李琼问道。
“这个啊，说起来话长。”吴冕道，“简单说一下吧。”
1199 传统技能
“1985年10月，在英国东南部肯特郡的小城阿什福德，有某个农夫发现，自家牛圈里有一只编号113的奶牛变得病恹恹的，体型也明显变得消瘦。”
“接下来113号奶牛开始生病，农户找了兽医看……你知道有一句老话——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吴冕道，“很可能一场瘟疫下来，家里的大牲口全都死光光。”
“嗯。”李琼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后来有一位兽医判断这头编号113的奶牛得了脑部肿瘤。于是将其宰杀并对牛尸进行了解剖，当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牛的颅骨之后，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吃惊。”
“死牛的脑组织充满了无数的小孔，像是一坨千疮百孔的烂肉，充斥着大量组织坏死导致的空泡，还有大量细胞纤维增生的迹象……像一块满是孔洞的海绵。”
“经过英国中央兽医实验室的确认，将这种病症命名为牛海绵状脑病，也就是咱们说的疯牛病。”
“症状就不讲了，后来发现了朊病毒。朊毒体蛋白并不是病毒，不需要dna或rna进行复制，也无法用抗生素消灭；朊毒体蛋白也不会导致脑部发炎，只会导致脑部慢性损坏。”
“在二十世纪80-90年代，农业是英国经济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出现了食品安全问题，这对整个国家都是极大的金钱损失，所以当时英国政府发布了禁止对疯牛病研究的声明。”
“到现在为止，李琼你看这两件事情像不像？”吴冕笑着问道。
“可……这是新型肺炎病毒啊，感染的不是牛，而是人。”李琼诧异回答。
“呵呵，咱们觉得人命重要，他们可不这么认为。”吴冕道，“一周一测么，可以等其他国家的发现，多鸡贼。而且一周前的数据，谁还会再关心呢？要是事情严重，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去修正数据。”
“……”李琼无语。
“说从前吧，1987年已经收到46份疯牛病病例报告的英国政府仍然选择默不作声。
同年8月，病例达到120份。
1988年疯牛病病例已达到二百多份，而这又牵扯到5000多家英国本地农场。
1990年，英国农业局部长亲自在电视直播中喂给女儿一个牛肉汉堡以表示食用牛肉是安全的。前几天纽约的boss刚去坐了一次地铁，这是传统做法。”
“坐地铁？”
“昨天纽约boss去乘坐地铁，表示地铁是安全的。这都是传统技能，你要记住越是缺什么，就越是着急证明什么。”吴冕笑眯眯的说道。
“呃……”李琼还是很难瞬间接受这种毁三观的事情。
她和剑桥的医护人员有过接触，特别羡慕国外护士的高工资、高待遇。
“直到一个叫做斯蒂芬的孩子因为疯牛病死亡，他们才羞羞答答的公布了这件事。”
“第一篇面向公众的报道，在1996年3月20号出现在一篇小报的偏栏中，而当时已有10人因此死亡，之后英国几年内有上百人因此死亡。
而这所有的原因都是当局接受到报告不作为导致的，如果唐宁街将命中的安全放在首位、给予科学家尊重、做出合理的预防措施、这些悲剧都是可避免的。”
“这次不一样，哥哥。”楚知希表情严肃的说道。
吴冕笑了，“没什么不一样的，一部英国神剧里说了么。
第一步:我们说不会发生任何事。
第二步:我们说或许有事情要发生，但我们应该什么也不做。
第三步:我们说或许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步:我们说或许我们早该做点什么，但现在为时已晚。”
“……”
“现在看已经在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间，传统技能，不用诧异。”吴冕和楚知希说道，“接下来他们该说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这是……”
“是什么无所谓的，真的，相信我，只有咱们在意，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吴冕道，“现在他们只能祷告，千万别出现ade效应。”
“圣安东尼奥市和达拉斯地区已经宣布紧急状态。”
“没用的。”吴冕道，“他们的紧急状态根本无法遏制人员流流动以及病毒的传播，起到的作用只是让病毒播散延缓24小时而已。或许，延缓24小时都做不到。”
“意大利已经对几十个村镇封城，日本北海岛封城，韩国的疫期因为新天地播散。”
“韩国已经去魔都取经了，张主任肯定会提供相应的意见，不会有大事的。”吴冕道，“至于意大利，我看曲线很不乐观，北部的米兰不封，光是封锁及几十个小乡村有什么用。”
“疫情会愈演愈烈么？”
“已经愈演愈烈了，你这话问的不应该。”
一边说着，众人上车。
吴冕拿着手机翻看，过了一会笑着说道，“压力太大，cdc已经怂了。”
“哦？”
楚知希接过吴冕的手机，翻看起来。
“南希·梅索尼耶博士怎么会这么说！”楚知希一时之间很难接受那些专业领域的顶级专家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不这么说又能怎么样？”吴冕道，“让他们来抗疫？都是私立医院，不给钱谁来卖命？别总听美帝的宣传，当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变成金钱的时候，总是会多了那么一点凉薄。而且看着不错，其实奥文这种水下大鳄会把所有人都吞吃掉。”
“也会吃掉我们？”
“暂时看不会，因为我们还有利用价值。”吴冕道，“奥文指着我帮他机械飞升呢。”
“哈哈哈，不可能啦。机械飞升，那是材料学与机械学的领域，咱们是医生。”
“谁知道呢，这次疫情结束我要研究一下人体科学。抓住郑林远和楚老先生先做几个造影再说。”
机械飞升，这词太古怪，听起来像是玄幻小说，可吴冕说的很正式，很严肃。
“也不知道奥文说的是什么大事件，越来越好奇呢。”楚知希眼巴巴的说道。
“看着吧，我感觉应该是可以记录在史册里的那种。”
1200 连算数都不会
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部门助理部长的卡德莱茨忙的焦头烂额。
这几天的事情太多，整个部门面对的压力太大，关键是库存的口罩竟然特么的被挪用！
那可是战略库存，是战略库存！！
卡德莱茨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在山巅之城。
嗯，也不是没想到，只是没预料到这次疫情竟然会这么凶，凶到要动用战略库存的程度。
现在，要面对一个创世纪级别的病毒，cdc还能做什么？
去年的深红色传染病的演习里已经很明确的给出了答案——整个山巅之城陷入混乱。
不管做什么，都只是混乱。做得越多，错的越多。
卡德莱茨特别无可奈何。
“卡德莱茨先生。”他的私人助理拿着pad出现，小声说道。
“又怎么了！不是说数据每天都要公布么，还有什么事情！”
“德州安东尼奥要起诉我们。”卡德莱茨的助理小声说道。
“为什么？！那群牛仔是疯了么。”卡德莱茨很不高兴的问道。
“安东尼奥说我们误放德州圣安东尼奥传染病中心的一名疑似病人，那名患者已经确诊为阳性。”
“一群杂碎！”卡德莱茨愤怒的说道，“他们知道试剂盒都去了哪里，但他们敢起诉么？！只会抓住cdc不放，这群&……*”
一连串的脏话从卡德莱茨嘴里喷出来。
私人助理沉默，等卡德莱茨骂完。官司该打还是要打的，要不然cdc养了那么多律师干什么。
“先生，马上就要做直播了。”等卡德莱茨情绪稍稍平复，私人助理提醒道。
今天卡德莱茨要和参议员米特·罗姆尼做一个电视节目，他在等待参议员的到来。
卡德莱茨平息自己的愤怒，冷静下来。
打官司就打，无所谓的，这个电视节目才是重头戏，不能因为德州的那群蛮横的牛仔坏了自己的心情。
30分钟后，卡德莱茨和参议员米特·罗姆尼坐在摄像机前，两人用聊家常、混杂着一些小段子的“亲切”方式交谈，像是一对老友。
这是一种古老的传统，在他们看来，特别“亲民”，容易被人接受。
对话进行的很顺利，卡德莱茨心里渐渐的忘记了安东尼奥市对自己的“无礼”指控，和参议员米特·罗姆尼谈笑风生。
“如果，我是说如果，新冠病毒在美国全面爆发，医护人员所需要的口罩现在有百分之几？”参议员米特·罗姆尼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是事先准备好的问题。
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把一些真实情况摆放在公众面前，但又不至于激起太大的反应。
能听懂的自然听懂，听不懂的……他们一辈子都听不懂。
但是一说到物资，卡德莱茨就想到战略库存的口罩少了一大截的事情。他心里暗骂，脸上却露出温和的笑容。
“先生，我能给您一个大致的数据，这取决于像您所提到的****大流行情况到什么程度。
我们目前所需的仅为爆发时的10%。如果疫情变得严重，我们将需要35亿个n95口罩，我们目前的储备为3500万个。”
这个数字也不是那么准确，一直到上节目，卡德莱茨还没拿到最准确的数字。
效率低下，甚至卡德莱茨怀疑整个战略仓库已经让他们给搬空了。
“嗯，所以大概是10%。”参议员米特·罗姆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10%，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正在积极面对这个情况。”卡德莱茨露出笑脸，他下意识的拉开与参议员米特·罗姆尼的距离，谁知道他会不会感染新型肺炎病毒。
该死，上节目竟然不让戴口罩！
这个该死的病毒，这个该死的世界。
卡德莱茨心里咒骂着他能想到的所有人，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而亲切，和参议员米特·罗姆尼闲聊着。
哪怕在他心里参议员米特·罗姆尼就是一个大号的新型肺炎病毒，他似乎能看见口水喷溅出来，到这病毒把自己感染。
希望这个杂碎没有被感染。
忽然，耳塞里传来声音。
“先生，你的数据有错误。”
“……”卡德莱茨怔了一下。
“bc刚刚联系了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
你们的部门称，如果新冠病毒在美国爆发，美国卫生系统将需要大约35亿个n95口罩，而目美国战略性国家储备中约有1200万个n95口罩及3000万个外科口罩。”
差别不大么，卡德莱茨心里再次咒骂那个较真的老墨。
该死的，自己怎么询问都不告诉具体数字，bc打个电话就有准确的数字，这是希望自己出丑！
f~~~!
卡德莱茨只是假做倾听参议员米特·罗姆尼的话，心里已经把耳塞中的信息给忘掉。
他们两人在亲切的交谈，一直到节目结束。
一切结束后，卡德莱茨站起来，和参议员米特·罗姆尼握手告别。
现在无论看见谁，卡德莱茨都会觉得对方身上沾满了病毒……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去洗手，然后把口罩戴上。
身为cdc的官员，卡德莱茨深深知道戴口罩的重要性。虽然大家都说只要保持社交距离、勤洗手就可以，但那都是智商税，卡德莱茨可不会被骗。
离开演播厅，卡德莱茨的私人助理脸色很不好看的凑过来。
卡德莱茨嫌弃的瞪了她一眼，示意保持距离，一边去洗手间一边听私人助理说话。
“先生，你刚刚犯了一个‘小’错误。”私人助理提醒道。
“什么错误？！”卡德莱茨鄙夷，“是他们不给我数据，那根本不是错误。”
“不，先生，我说的不是口罩的具体数目，我相信现在整个美利坚没人知道具体口罩的储存数量。”私人助理距离卡德莱茨2米，尽量用只有卡德莱茨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刚刚说现有口罩数量只是需要数量的10%。”
“有什么不对么？”
“先生，应该是1%，现在推特已经炸了……你和参议员米特·罗姆尼都算错了数字。虽然这并不重要，可是你的对手已经开始嘲讽这个错误。”
“……”卡德莱茨仔细回忆了一下，是10%没错啊，怎么会是1%呢。
1201 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吴冕的计算机已经算是很先进的个人计算机，但是跑起数据依旧慢的像是老牛拉车，笔记本嗡嗡嗡的响着，复杂的计算结果生成的很慢。
楚知希坐在床上，一个又一个打着回访电话。
所有从方舱医院出院的患者都要反复询问情况，不能出院就不管。
患者很热情，经常性的需要聊一会，所以回访工作很慢。
但楚知希也不着急，在酒店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现在刷刷新闻不像是疫情刚开始的时候那么让人的心脏堵成心梗。
当聊天了呗，闲着也是闲着。
最近几天楚知希刷到的新闻已经从国内转到国外，国外疫情接二连三的爆发，她一条一条刷着，偶尔和吴冕交流一下。
日子就这么平淡过去。
“哥哥，达拉斯大区不是进入紧急状态了么，我看他们进不进好像没什么区别。”楚知希想了很久，忽然问道。
“哦，怎么呢？”
“还是正常出门，没人戴口罩，社交距离没办法保证。你说这要是有一个病毒携带者，是不是所有人都很危险？”
“当然。”
“最基本的常识他们为什么不遵循？”
“你以为咱们国家的人愿意？”吴冕转过头，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笑眯眯说道，“不说别人，我已经要憋炸了！现在真特么盼着穿防护服去上班，最起码还能和患者聊聊天。天天看着跑数据，恶心。”
“哈哈哈，我就说你不行吧。”
“不行也得行，不待着怎么办。”吴冕叹了口气，“昨天又有两起通报。”
“下班后几个人凑到一起喝酒？”
“是呗，有点太严厉了。”吴冕有些愁苦，“花生米，就点小酒，在一起吹吹牛都被通报，疫情要是一个月内不结束，我……”
“你什么？”
“我就再忍一个月！”
“……”楚知希怔了一下，哈哈大笑。
“说真的，他们想封城也封不了。”吴冕道，“为了维持一个天河市正常的封城运转，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代价就是全国上下调集了大量资源和人员支援，还有无数的志愿者。天河内部运输难以解决，无数的物资光靠着重卡很难完成，毕竟还有大几百万人再。
最后直接是中部战区承担了大量运输任务，最紧缺的时候甚至调用了大量战略运输机执行任务，强行把这个问题压下去了。”
“那是咱们有战略运输机了。”楚知希笑道。
“是。”吴冕点了点头，“所以说要发展呢，发展才是硬道理。军队在这次抗疫中看着就派出了军医，其实承担了无数的使命。还是咱人民子弟兵靠得住，从来不掉链子。”
“嗯。”
“再有，说个你没想到的。”吴冕憋的要炸开，趁着楚知希不打电话做回访的时候抓住她闲聊，“方舱医院的氧气筒，看见了吧。”
“看见了，有的是。”楚知希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那是保障工作做得好，你才不觉得稀奇。很快你就能看见国外很多医院缺少氧气的新闻刷屏了。”
“emmm……哥哥，不可能！我从来没见哪家医院没有氧气。”楚知希质疑。
“是从来没这么严重的肺部流行性疾病出现。”吴冕说道，“不发生的事情咱不说，你知道天河市的氧气是哪来的么？”
楚知希摇头。
“是武钢。”吴冕说道，“武钢集团气体公司当时称——只要医院供氧能力跟得上，随时可以提供足够的医用氧气，完全能满足需求。”
“这个不难吧。”
“和张文宏主任是一个道理，工作做到位，是能力牛逼，不能认为人家什么都没做。”吴冕说道。
楚知希想了想，点点头。
这次疫情下来，她最佩服的人不是钟老，不是校长，而是远在魔都的张文宏主任。
而哥哥竟然把武钢提到这么高的高度，这让楚知希有些惊讶。
“武钢早在1月20日就组建了医用氧气保供应急指挥组，努力保证救命氧，通过改建、扩建，液态氧产能提供了三倍。
三倍啊！疫情期间武钢照常上班，多少职工回不去家，就为了给医院供氧。没有武钢的气体公司，疫情期间天河市得多死2000人，还是至少。”
“……”楚知希怔了一下，她从来没想到一个钢铁公司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我刚看了数据，从1月20日至2月25日，为武汉定点医院提供气态氧227万立方米。并且武钢一把手在疫情初期当机立断，宁可高炉少氧，也要保医院供氧，这就是国企的社会责任感。”
“哦。”楚知希不太懂，但还是暗自记下来，想看看国外疫情爆发的时候会不会出现氧气供应问题。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人家把工作做到头里，包括中石化生产大量喷绒布，平价给市场供货，多产出至少几十亿枚口罩。”
“这个我懂。”
“你认为资本家的公司会这么做？扯淡。”吴冕鄙夷说道，“军医出动、企业让利、人员调动，这些对咱们来讲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最近几年我对公立医院私有化抱有反对态度。不过呢，我的态度不重要，还是希望慢着点。”
“我知道，帝都的那家大型私立医院直接停业，说是装修发热门诊。后来迫于压力3天后开业，好像也没接收什么发热患者。”
“对。”吴冕点头，“莆田系的公司给莆田系医院定点捐献口罩，也让网友给扒出来。又不花钱，还能免税，真特么算盘打到了骨头里面。”
“他们来人也没什么用吧，都是专科医院……”
“最缺的是护士，护理力量在这次抗疫中居功至伟！”吴冕很肯定的说道，“你看咱们一批来的，多少医生、多少护士？私立医院没有护士？盛京一家大型私立医院派出志愿队伍，你猜多少人？”
“多少？”
“1个护士，还是志愿来的，停薪留职。”
“……”
“算比例，旺旺这种不算。”
“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吴冕道，“所以美帝根本没任何可能封锁城市，消灭病毒。死的只是穷人，封城却要让资本家的口袋受伤，你猜他们怎么选？”
“也是哦。”
“当然。企业很难听从zf意志让利，各大地区的医疗资源很难调动——人家医院也是私企啊，钢铁公司更是私企。治疗一名重症患者花费太高，还不如直接死了省心。”
“哥哥，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吴冕笑了笑，“为什么子弟兵始终是中流砥柱，还不是从前那些年资本已经渗透进军队了么。军队不允许经商，这是很关键的一道指令。前些年看着一些拿钱说话的人叫嚣着要把各种国有资产私有化，真特么的！
全国是有1200多家大型三甲医院撑着，都私有化了光靠军医是撑不住的。”
楚知希嘿嘿笑了笑。
“对了，帝都那家大型私立医院据说要派医疗队来支援。”
“我去……都这时候了，等方舱医院关闭，大家准备有序撤离，他们这时候派人来支援？！”楚知希惊讶莫名。
“以后能说道说道，谁关心是什么时候来的。”吴冕笑道，“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王青山。”
“……”
楚知希彻底无语。
这就是所谓的摘桃子么？应该算不上摘桃子，但是蹭点好处的心理是有的。
真是一群魂淡啊！
“等王青山来，我可是要好好和他聊聊。”
“哥哥，不能打架。”
“穿着防护服，打不起来。”吴冕笑道。
1202 基本的哲学道理
时间就在吴冕跑数据中一点点过去。
再次上班，方舱医院里的患者又少了一大批。
3月4日，吴冕休息的那天，方舱医院迎来最大规模的出仓潮，当天又132名患者出院，累计出院患者587人。
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吴冕也很轻松，和黄教授交班后把她送到半污染区门口。
很快就要相忘于江海，对于黄教授这种内科医生，吴冕觉得自己怕是一辈子都没可能和她再有什么接触的机会，所以下意识里格外珍惜剩下的时间。
送走黄教授，吴冕单独看了一圈重点患者。
已经没有重症患者在方舱医院，定点医院都开始有空床，稍微重一些的全都送去了附近的金银潭医院。
现有“重症”患者都是有基础疾病的患者，治疗也比较程序化。
“吴医生，问你个事行么？”
一个大妈拉住吴冕，她盯着那双黄色大兔子耳朵已经很久了，直到吴冕忙完正常工作，看起来像是在方舱里闲逛，她才发问。
“郑大妈，您说。”吴冕站住，双手习惯性举起来，捋了一把兔子耳朵。
看着兔子耳朵忽闪忽闪的动，患者恍惚了一下。
真像是自家的小孙女……
“郑大妈，您有什么事儿？”吴冕问道。
“呃……吴医生，我看一个文章里讲得了新型肺炎病毒味觉会丧失，有这事儿么？”患者问道。
“不是所有患者都会出现，只有一部分患者会有这种症状。”吴冕道，“丧失味觉在这类患者中比较常见，但还有极少数的患者嗅觉、味觉会增强。”
“呃……像狗鼻子一样？我没理解错？”患者茫然问道。
“是您说的意思。”
“为什么啊？就是个特别严重的感冒，怎么会……”
“您感冒的时候是不是有嘴里没味儿，什么都不想吃的感觉？”吴冕问道。
“嗯。”患者连连点头。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你给大妈讲讲为什么。”患者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来，孩子，坐着说。”
吴冕晃了晃头，头上的黄色兔子耳朵忽闪忽闪的，萌的很。
“新型肺炎患者之所以会出现嗅觉和味觉障碍，主要和血管紧张素转换酶 2和跨膜丝氨酸蛋白酶 2两种基因有密切关系。”
“……”
“哈哈哈哈，您看，不是不跟您说，说了您也不懂。您要是全都听懂了，就能去学校给学生们上课了不是。”吴冕笑呵呵的说道。
“呃……”
“知道最后的结果就行。”吴冕道。
患者还有些不甘心，可是她听了一遍，血管紧张素转换酶 2和跨膜丝氨酸蛋白酶 2这两个名词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唉。”患者叹了口气。
“那我给您讲点有意思的。”吴冕见患者有些失望，马上说道。
“好啊！”
“先简单说一下，新型肺炎病毒影响嗅觉、味觉，是因为病毒可暂时性或永久性损伤嗅区感觉上皮。换句话说，就像是火烧过一遍，把皮肤表面都烧坏了。”
“嗯嗯嗯！”郑大妈连连点头，那些专业术语她听不懂，可这个简单的描述她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上皮细胞出问题，有可能是暂时的，但病毒还会损伤嗅觉传导通路的感受器和更高层的皮层区域产生破坏，引起嗅觉减退或嗅觉丧失。
我是水平不够，做不到通俗易懂，跟您推荐一下魔都华山医院的张文宏张主任，人家才是大牛。”
“比钟老还厉害？”
“您不能用这种方式想问题么。”吴冕笑道，“钟老今年可都83了，张主任比钟老小了两三个年龄段。再说，这次疫情张主任可是把魔都控制的相当好，在我看来可以给五星好评。”
“是么？”患者想了想，却说什么都想不起来魔都有什么消息。
“魔都厉害，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没有掣肘。张主任也厉害，两三千万常住人口的大都市、每年流动人口将近四千万，这在流行病学防控上几乎是无解的。
您一点魔都的消息都不知道，正说明他们的工作做得好。”
“我知道，扁鹊三连！”一个年轻人在旁边笑呵呵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人家把问题都扼杀在萌芽之中，所以是大牛。张文宏主任讲解病情很简单，我……”
“吴医生，你要给我讲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患者记下张文宏的名字，随后问道。
“说生物学概念您可能不太明白，我说一个生活中经常能遇到的事儿。大便很臭，您知道吧。”
患者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吴冕，看着他头顶那双黄色大兔子耳朵忽闪忽闪的。
“大便之所以臭，是因为3-甲基吲哚，俗称粪臭素。”
“这回听懂了。”
“粪臭素在粪便中的剂量闻起来很臭，但是……”
“吴医生，您不会要说吃起来很香吧，又不是老八。”旁边的年轻人笑呵呵的和吴冕聊起屎尿屁的梗，毫无障碍。
郑大妈一脸嫌弃。
“不，是粪臭素大量稀释后，在浓度极低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花香，茉莉花香，令人身心愉悦。”吴冕笑眯眯的说道。
“……”
“……”
郑大妈和年轻患者两人都瞠目结舌。
“说深了就变成哲学，阴阳相依，凡事都有一个阈值什么的，咱不说这个，我给你们讲个八卦。”
闲来无事，吴冕心情也好，从新型肺炎病毒开始八卦，说到吴冕从前的经历。
“嗯嗯嗯。”
一老一小两个患者连连点头，旁边有其他患者见那个萌哒哒的住院总又讲故事，也都围上来看热闹。
“我大学的时候闲得无聊……”
“您不用考试？”年轻人疑惑的问道。
“我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已经被我老师直接要过去，成为他最后一个博士生。其实和硕博连读没什么区别，就是早了几年，换了个老师。”吴冕轻松写意的说道。
“……”年轻人怔住了，这位吴医生真心是妥妥的学霸。
不对，学霸好像不准确，应该是学霸中的学霸。
1203 香与臭
“说正事儿。”吴冕把话题从自己的学业上撤回来，继续说道，“我去隔壁化学系的实验室玩，接触一点新鲜的东西。有一个相熟的哥们，每天都在自己捅咕粪臭素。”
“为什么？还有人喜欢这个？”年轻人愕然。
“大家都很嫌弃粪臭素，只有他锲而不舍。别人受不了那个味道，他就等别的同学离开实验室自己弄。一个人肯定做不了，叫我去帮他的忙。”
“他是因为要追他们学校的校花，所以才煞费苦心，准备用粪臭素做香水。自己亲手做的，厉害吧！”吴冕看着年轻人，眯着眼睛问道。
“厉害！”年轻人满眼的小星星。
“我俩忙了3天，终于做出来一瓶子浓度高的粪臭素。这么说吧……算了，在方舱里形容这玩意太味儿，我怕你们吃不好饭。”
“后来呢？”郑大妈也好奇的追问道。
“按照1:1000稀释，我闻了一下，有爱马仕的味道。尤其是那股子茉莉花香……不过呢，在那之后我一辈子都不想喝茉莉花茶了。”
“……”
“我那哥们也开心，上大学的时候都单纯么，觉得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礼物，代表着一片赤诚的真心。”吴冕道，“于是把香水装瓶，准备送给那个女生。”
“是挺浪漫的，但是这事儿不能仔细想。”年轻患者皱眉说道，“来源于粪臭素……”
“在咱们国家能自产化肥之前，粮食都是粪水浇灌出来的。”吴冕冷静说出一个事实。
“呃……吴医生，您继续说，咱别说这么恶心的事儿。道理是这样，可是不能仔细想。”年轻患者无奈。
“毕竟年轻么，第一次给心仪的女生送礼物，用现在的话说我那师兄就是舔狗一枚，结果拿错了瓶子。”
“我擦！”
“我还记得他把装着高浓度粪臭素的瓶子送给女生，女生没要，我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然后我这个哥们就打开瓶子，准备让女生闻一闻味道。”
“多少年过去了，打开瓶子的那个瞬间两人的表情我随时随地都能想起来。”吴冕说的得意，伸手捋了一把大兔子耳朵。
“我去……没死人啊。”年轻患者惊呼。
“那哥们拿着瓶子，刚打开密闭的瓶塞，我看他整个人都‘硬’了，像是被石化一样。”
“防御+5，移动速度-3。”年轻人笑呵呵的说道。
“他还算好的，那天有点微风，他站在上风头。风带着粪臭素的味道直接吹向女生，我看傻了眼。”吴冕回忆从前的青葱经历，也颇为唏嘘。
郑大妈还好一点，那个年轻人听的眼睛直勾勾的，整个人都进入吴冕形容的画面里。
这相当于往人身上泼屎啊！
送女生礼物竟然送出这种效果，真是难以置信。
“大概2.3秒后，女生直接就吐了。”吴冕笑道，“酸水都吐出来，人开始弯腰，后来干脆跪在地上吐。到最后是干呕，刺激到……不讲生物反射。”
“别人不去帮一下么？”
“有人想去，可是周围10米之内辣眼睛，进去之后就满满的眼泪。”
“……”
“我当时也看傻了眼，这是我这辈子极少的几次不知所措的案例。大概1分钟后，我赶紧喊那个傻x把瓶子盖上，然后捂着口鼻，闭眼睛跑过去，拉着他就跑。”
“你们……那个女生呢？”
“你没追过你们校花？”吴冕反问道。
“肯定没有啊，我们校花每天有无数人追，我挤不上去。”
“就是，晚走一步，肯定有人把我那傻x哥们按在地上一顿胖揍，来讨好女生。哈哈哈，这也算是英雄救美？所以我赶紧拉着他一路狂奔。”
“啧啧。”
郑大妈都听傻了，香水……粪臭素……这都哪跟哪。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明显从新型肺炎病毒转移到粪臭素上，一时间忘了病毒带来的压力。
“吴医生，您的同学以后的名声和粪臭素一样了吧。”年轻患者问道。
“事实正好相反。”吴冕捋了一把兔子耳朵。
“呃，为什么？！”
吴冕的回答明显超出年轻患者的三观，都这样了，名声还不得和粪臭素一样？
“那个女生回去后吐了很久，后来2周左右吃不动东西，瘦了将近10斤。”
“我勒个大槽的，这也行！”年轻患者直接明白了吴冕的意思。
减肥，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从那之后，化学系的男生都很受欢迎，有外校的女同学来重金求购粪臭素。”
“……”
“这就是个笑话，随便说说。”吴冕笑道，“从前发现这个花香的秘密后，“粪臭素”就成了香水行业最常用的定香剂。”
“我一辈子都不想用男士香水了。”年轻患者怔怔说道。
“不光是香水行业，其实饮食工业里，也能看到“粪臭素”的身影，比如乳制品、果汁饮料、啤酒、葡萄酒、香草冰淇淋、巧克力等食品里。”吴冕随即告诉了年轻人一个“残酷”的事实。
年轻患者无语。
吴冕头顶的那双黄色大兔子耳朵看起来也没那么萌哒哒的，每一次摇晃都充满了恶意。
“知道国家为什么会下这么大力气治疗新型肺炎病毒么？”吴冕问道。
“救人啊！”
“嘿嘿，嗯。”吴冕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现在病毒在国外流行，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以后吃饭没有味道，可是大便在他们的味觉系统里变得香甜可口。”
“……”
“这不是胡乱说的，说实话，我很担心。”吴冕很正经的说道。
可无论他怎么正经，这种话都正经不起来。
“长此以往，咱们和国外真的就成了两种生物。”
“吴医生，您是开玩笑哈。”年轻患者脑洞比较大，他顺着吴冕的思路想下去，越想越是可怕。
“当然，肯定是开玩笑的。”吴冕笑眯眯的说道。
“那就好，吓我一跳。要真是这样，那不是世界末日了么？”
吴冕眯起眼睛。
说不好，过10年，谁知道创世纪的病毒会变异出来什么见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