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治病救人
“是这样。”吴冕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手术肯定是全免费的，您不用怀疑。本身针对先心病的儿童进行公益手术，全国已经开展了很多次，有数以十万计的孩子得到了好处，改变人生。剑协医院的活动，并不是孤立的，也不是我心血来潮弄的。”
“我举个例子吧。”吴冕道，“前些年我在帝都讲课，其中有一个来自大山里的孩子就是先心病的患者。他小时候口唇发紫，尤其是活动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山里的人没见过类似的情况，大家都说这孩子脾气大，以后肯定是痞子。从小就这样一生气嘴唇都是紫的，这长大了还有好？”
“……”孙帅和他爱人怔怔的听着吴冕讲“故事”，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他们也没办法了解山里面人的想法，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却暂时忘记了最初的分歧。
“后来附近城市有一位老师搞先心病的免费公益手术，当时还要开胸做手术，名额也不多。碰巧遇到了这个孩子，便给他做了。”
“手术很成功，孩子在住院期间也见了一些世面，知道要努力走出大山，所以才有以后的事情。”吴冕坦然说道，“孩子有先心病，抓紧时间治疗并不会影响未来的生活。至于为什么……治病救人这四个字够么？”
这种话会议上说的多了，马修德这辈子说过不知凡几。可吴老师这么说，并不是空口说白话，人家背后有跨国耗材商的支持，有5000套耗材的支持，那可是将近一个亿的资金。而且有中东土豪的支持，说这话的底气十足。
孙帅的爱人想了想，脸上的表情平和了许多。
“二位不着急做决定，有什么困难商量后再和马院长说，我们看看用什么办法解决更好。”吴冕说道，“您二位说呢？”
“吴老师，我们……再琢磨一下。”孙帅说道。
吴冕点了点头，他知道孙帅是风箱里的那只老鼠，最难受的就是他。而且孙帅的顾虑并不只是免费手术，还有收养工作。
这方面的事情很复杂，吴冕也不想碰。类似的屎盆子还是交给专业人士——马修德来处理。反正在二院当医务处长很多年，他应该早已经养成习惯。
“对了，事情分缓急，首先要确定孩子的法定监护人。”吴冕很早就想好了后来的事情，此时直接说道，“术前签字，需要监护人签。像您现在的身份，是没资格签字的，我们想做手术都做不了。”
经过吴冕一说，孙帅恍然大悟，知道手术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的。
乱糟糟的事情已经把他的心弄乱，拉着孩子的手，孙帅点了点头，心里努力盘算着回家该怎么和爱人再解释。而且孩子送到哪去，这是一个大问题。
“稍等一下。”吴冕说道，“既然来了，先做个门诊检查吧，最起码要查体看看情况。”
马修德听吴冕这么说，马上醒悟。
自己被孙帅爱人的“讲道理”说的也有些懵，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患者。
小患者是先心病，但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手术要微创做还是开胸做都不知道。别人家办完所有手续，回头告诉他们手术又严重的禁忌症，那事情就操蛋了。
“丫头，你来一下。”吴冕拿起手机，给楚知希打电话。
一直在孙帅身边的小女孩微微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小心、戒备，怯生生的有些慌乱。
她很瘦，骨瘦如柴，颈部静脉很清晰，像是几条青色的虫子趴在脖子上。
吴冕瞄了一眼，心里有自己的判断——先天性房间隔缺损。
应该是比较重的那种，多数继发孔房间隔缺损的儿童除易患感冒等呼吸道感染外可无症状，活动也不受限制，一般到青年时期才表现有气急、心悸、乏力等。
要抓紧时间手术才行，吴冕心里想到。
“还没请教您贵姓？”孙帅的爱人见吴冕打量小梅，她不动声色的挡在吴冕和小梅之间，伸出手，“我姓陈，陈晨。”
“您好，我叫吴冕。”吴冕伸出手，和陈晨握了一下，说道，“孩子的手术、以后收养问题我这面给了一些解决方式。您回家和孙帅再商量，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这面不强求。”
陈晨谨慎的点了点头。
一边害怕孩子受到伤害，一边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守护着小家，陈晨的确很是辛苦。
吴冕没多说什么，等了一会，楚知希赶过来。
“哥哥，孙倩醒了，她原则上同意手术，但我交代病情的时候说切除畸胎瘤有一定的可能性需要切除卵巢，她很害怕。”
“嗯。”吴冕点了点头，“害怕也没用不是。该治病先治病，其他的还暂时想不到。等手术做完，再考虑以后能不能要孩子的事儿。”
“我也是这么说的，肖伟还在做工作。”楚知希一边说，一边看了眼纠纷办里的人，她的目光落在小梅身上。
“这就是先心病的那个孩子？”楚知希问道。
“嗯，去查下体。孩子可能有不愉快的经历，慢着点。”吴冕很含糊的说道。
“嗯。”楚知希甩着马尾来到孙帅牵着的小梅身边，蹲在她身边笑盈盈的说道，“小妹妹，我叫楚知希，你叫什么？”
楚知希身上带着一股子天真烂漫的气息，没有任何杀伤力。成年人只是感觉可爱，小孩子感受的更明显，觉得亲切。林运如此，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也是如此。
她闪烁、胆怯的目光落在楚知希身上，慢慢变得温柔了许多。
“姐姐，我叫董梅。叔叔婶婶叫我小梅。”
“小梅啊，你好。”楚知希微微侧头，“你是不是有时候喘不上气？尤其是和小朋友玩的时候。”
“嗯。”董梅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不舒服么？”
面对楚知希的询问，董梅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随后楚知希带着董梅去了隔壁的房间，给她检查身体。
470 问问情况
过了十分钟左右，楚知希带着小梅回来。
“哥哥，小梅左侧前胸壁稍有隆起，心脏搏动增强，并可触及右心室抬举感等。其典型表现为胸骨左缘第2、3肋间闻及2～3级收缩期吹风样杂音，伴有第二心音亢进和固定分裂。”
“三尖瓣也可以听到杂音，没有肺动脉高压症状。”
“考虑房间隔缺损，可以微创手术治疗。”
“好。”吴冕点头说道，“孙帅，情况是这样，你都听到了吧。这位，是来自帝都的心胸外科医生，郑凯旋。”
说着，吴冕看了一眼郑凯旋。
郑凯旋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完全没问题。
“要是你和你爱人商量完，先找马院完成各种术前手续，然后找郑医生办理住院。”
“吴医生，手术风险大么？”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吴冕像是复读机一样，开始说这辈子说过无数次的术前风险评估。
这些都是成系统的，尤其是吴冕的医学底蕴深厚，讲出来的风险与可能性要比其他人更多。
等吴冕说完之后，孙帅的脸色灰呛呛的，感觉要是不做手术小梅还能活几年。要是做了手术，基本上可以说会死在手术台上。
这到底是想要做慈善手术还是不想做故意撵人走呢？孙帅看着吴冕俊朗的面庞，分不清真假。
“郑医生和卡尔医生是一组的，卡尔医生来自西达赛奈医疗中心，二位都是鼎鼎有名的心脏病学的专家。”吴冕最后介绍道，“那就这样，你们虽然不是监护人，但还是由你们先拿主意。如果法律上有问题，我可以帮忙联系律师。”
这家伙……从免费医疗到帝都、国外专家手术再到法律，一条龙服务，还是顶级的那种。陈晨是警察，职业习惯使然，吴冕说的越是周全，她就越觉得吴冕是骗子。
不管是吴冕说的哪一点，都经不住琢磨。
从剑协医院出来，陈晨一直皱着眉琢磨事情真假。
要不是那个年轻医生和蔼可亲，颜值爆表，陈晨根本不琢磨真假——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帝都、国外的牛逼医生凭什么来国内，还要做慈善手术，都是白求恩？那不是扯淡么。
这里是八井子，莫名其妙在城乡结合部出现一栋医院，闹鬼么？
吴冕说的越真实，陈晨就觉得越像假话，唯一让她犹豫的是爆表的颜值。长得这么好看，不可能当骗子，哪怕是直播带货都会赚的盆满钵满，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诈骗呢。
“晨啊，你想什么呢？”孙帅见陈晨只是开车，一言不发，心里发慌，小声问道。
“你还有脸问。”陈晨冷声说道，“别的不说，听人说免费就来，你到底心里有没有点数！”
“……”孙帅叹了口气。
在吃饭的时候听医大的老师说新成立的医大五院在搞免费医疗，所以他没怎么琢磨就来了。那天碰巧遇到了吴冕和楚知希，听他们确定可以免费给孩子做手术的事情，也不禁心动。
但陈晨的疑虑是对的，这都是为了孩子好，孙帅也知道。
“我问问情况。”陈晨说道，“你既然把孩子领回来了，咱们就要负责任。现在治安是好了，坏人可一点都没少，都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在琢磨怎么骗人呢。以前是生抢，现在是用尽心思的骗，可得小心。”
“看你说的。”孙帅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
“我说什么，本来就是。电话诈骗，骗了多少老头老太太的棺材本。”
“这不是有你们人民警察呢么。”
“人家都是在东南亚注册的公司，跨国追捕你以为那么容易？这些年部里面出手打击了几次，但架不住骗子多，大多数、或者说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没办法缉捕归案。”
孙帅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却也不敢反驳，只是讪讪的笑着。
“你说免费给做微创手术，那玩意可贵着呢。我们单位老李的父亲做微创胆囊切除术，从住院到出院，小三万块钱，这还是顺利的。孙帅你说，心脏手术怎么不比胆囊大，这相当于撒钱。天底下有这好事儿？”
“我再问问吧。”孙帅被陈晨说的动摇了。
“还是我问吧，看看这是什么新骗术。”陈晨皱着眉毛，小声说道。
刚刚“痛斥”完孙帅，陈晨的心情好多了，更担心的是手术的问题。要是好心把孩子从山村里接出来，最后又落入虎口……
还是要仔细问问。
琢磨了一路，回到家，陈晨没上楼，让孙帅带着孩子先回去，她坐在车里想了半天，最后开车回分局。
周末，分局里人不多，值班的小警察看见陈晨来，笑着打招呼，“陈姐，大周末的怎么还来了？”
“就你在？”
“他们出警了。”小警察话痨一般说道，“我考公务员的时候就觉得咱人民警察分数低，是我唯一能考上的。谁成想从小就说的为人民服务可真是苦啊，半夜那么多酒蒙子，每天就是……”
“别抱怨，好好干活。”陈晨笑道，“经侦和刑侦有人在么？”
“有，他们在忙。”小警察说道。
“那我去看看。”
“陈姐，你这是有事儿？”
“嗯，有个亲戚家的孩子有先心病。”陈晨一边往上走一边说道，“咱们八井子那面新成立的剑协医院说是免费手术，我想问问这是不是新骗术。”
“剑协医院？！”小警察先是怔了一下，随口说道，“陈姐，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新成立的那家医院，可牛逼了！”
陈晨听小警察说粗口，皱眉瞪了他一眼。
“陈姐，陈姐，嘿嘿。”小警察知道错了，马上笑着道歉：“老秦前一阵子找了一个女朋友，是肿瘤医院的护士。不是正式的，是外聘的。”
陈晨疑惑，这不着调的说什么呢？
“老秦说他女朋友辞职了。”
“嗯？”陈晨问道，“为什么？”
“剑协医院一个月给开十万，辞职回家复习准备考试。你想啊，一个月挣其他医院一年的钱，换我也得试试。”
471 来自好莱坞的医生
“怎么能发这么多钱！”陈晨怔了一下。
“谁知道，那家医院邪门的很。”小警察说道，“对了陈姐，前几天老鸹山报警，我听开发新区的哥们说的。”
“嗯？还有人敢砸道观？”
“不是，说是有人把一个植物人状态的孩子扔到老鸹山山门口。”小警察说道，“可能是孩子在家也养不活，想要到老鸹山碰碰运气吧。都说那里的主事林道士道法通天，万一要是行呢。”
“报警有什么用。”
“老鸹山精明得很，他们要先免责，要不然有人说他们贩卖人口，一山的道士被拘回来……开发新区的哥们也说，这要是闹出什么**可就有意思了。”
“后来呢？”
“据说那个植物人状态的孩子被抱去剑协医院了，说是要做唤醒手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像是开玩笑。”小警察道，“陈姐，你家亲戚的孩子送过去应该没问题。”
“嗯？”
“你知道为什么叫剑协医院么？”
“是挺古怪的名字。”陈晨说道。
“我一打听，开发新区的哥们说剑是英国剑桥，协是帝都协和。这家医院是剑桥大学医学院的海外分部和协和的东北新院区。”
“……”
“陈姐，你是不是不信？我当时也不信。我问我哥们来着，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大家都不知道。”
陈晨深以为然，这正是她的疑虑。
以她的了解，要是真能拉来这两家医学院校为之背书，最少得让省城的所有人都知道才是。
可这家医院从成立开始就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说是还没等剪彩，剑桥大学的校长就来做手术，走了没几天中东也来了客人。”小警察说道，“这方面咱们接触的不多，陈姐你猜哪儿最了解？”
陈晨想了想，说道，“开发新区管委会？或者是省的卫生部门。”
“不是，是咱们省城的青山机场。”
“为什么？”陈晨不解，问道。
“自从剑协医院成立，包机飞过来看病的人多了去了！”小警察眼睛里冒出贼亮贼亮的光，说的吐沫星子四溅，陈晨却没有发觉，她把这些和自己的经历对照，似乎有点相信了。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聊天么，不夸张那还叫聊天？
“前段时间，有一架波音787的私人飞机来省城，那么大一架飞机全部用金子涂了一遍。土豪！真是大土豪！”小警察一边说一边比划，说起用金子做的飞机，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陈晨想了想，根本无法想象，轻轻斥道：“别瞎扯，那么大一架飞机怎么能是金子做的。”
“谁知道呢，我也不信，但我同学在机场地勤，人家拿照片给我看的。”
“也是去剑协医院看病的人？”
“嗯，据说是。他们现在都知道剑协医院水平最高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吴？”
“对对对，都叫他吴老师。青山机场的地勤现在一听说有包机的航线，地勤、空勤全部女员工没一个缺席的。”
这句话要是昨天说，陈晨没去剑协医院，没看见吴冕，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此时她回想剑协医院里的那位吴老师，高大英俊，走在机场单独的停机坪上，和黄金波音787上走下来的朋友握手……
一瞬间，陈晨心驰神往。
“呃……”陈晨怔了一下，忽然手机响起来。拿起一看，是孙帅。
“陈姐，你去吧，我不和你聊了。”小警察见陈晨站着不动，便笑着说道，“你先忙。”
“孙帅，有事？”陈晨接起电话问道。
“晨啊，我问到了。”孙帅有些兴奋，那股子情绪在手机里传出来，陈晨能很明显的感受到。
“问到什么了？”
“剑协医院咱们见到的那两个医生，说是小梅的主治医师，他们的情况我问到了。”
“稍等。”陈晨做了个手势，和小警察告辞，也不上楼，而是快步往出走，“他们是正经医生么？”
“那个外国医生叫塞班·卡尔，来自西达赛奈医疗中心。”
“什么医疗中心？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么说吧，那家医院基本不对外营业……那家医院在哪你知道么？”孙帅换了两个说法，还卖起关子来。
“有屁赶紧放。”陈晨不高兴的说道。
“西达赛奈医疗中心在好莱坞。”孙帅不敢再卖关子，连忙说道。
“……”
“这家医院位于好莱坞的比利佛山庄，它是一个非营利性导向的综合专业健康科学中心。从先进的诊断性检查、新的癌症治疗方案研究，到心脏移植手术、脑部手术和创新的临床试验，好多新手术都是在那儿做的试验。”
“啊？”
“里面据说有一万多员工呢。咱们看见的塞班·卡尔医生，是那里心脏介入科顶级的医生！”孙帅兴奋说道。
“那为什么来咱们这儿？”陈晨仔细研究每一个疑点。
“他从事的研究被吴老师……就是咱们看见的那个年轻医生先一步做完了。我听医大的小贾说手术是在鹏城做的，还上了电视。”
陈晨开始有些相信黄金播音787飞机的存在了，虽然这超出了她的想象。
“小贾说前几天吴老师给中东患者做手术，人家投资了一个慈善基金，吴老师当时说我还不信，小贾说是真的。”
“我回家聊。”陈晨说道。
她也不听孙帅继续说什么，综合现在的资料来看，这家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虽然她还是不相信慈善手术、免费手术的事情，但再问也没什么意义，回家和孙帅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办。
孙帅这个狗日的，找来这么多麻烦，陈晨心里骂了一句，开车回家。
……
此时，吴冕坐在手术室里，任海涛正在给患者麻醉。
“吴老师，自免脑的患者用药没什么特殊的吧。”任海涛问道。
“没有。”吴冕道，“大露，把你从家叫来，你家赵哲没不高兴吧。”
“数数呢，别说话。”陈露专心和巡回护士清点器械，没时间回答吴冕的话。
472 男人生孩子？
清点完数，陈露才说道，“吴冕，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吴冕坐在椅子上笑道，“只是一台腔镜手术，也不大，轻松点。手术很快，估计45分钟左右就能结束。”
“我来的时候还以为得忙的每天没时间回家吃饭呢。”陈露说道，“谁知道来了之后一周都没一台手术做。您老人家终于上台了，肯定是大手术，我得仔细点。”
任海涛看了一眼陈露，在医院里，包括薛院长和马院长在内，只有陈露能用这种语气和吴老师说话。
“刚好遇到，今天做了，明天我和丫头要去省城逛街。”
“哦？你怎么想起来逛街了？”
“换季，看看买一身情侣装。”吴冕说道。
这件事情说了好久好久，楚知希不当真，吴冕也不会当真。但原本想在老鸹山度周末，接了个自免脑的患者回来，正好去省城转转。
“还是年轻。”陈露笑道，“吴冕，手术有什么特殊注意的么？”
“没有。”吴冕很肯定的说道，“大露，你做过卵巢畸胎瘤的手术么？”
“配过台，但是当时的患者也没出现自免脑的情况啊。”
“那是因为畸胎瘤没有发育出大脑。”吴冕说道，“只有发育出大脑的畸胎瘤机体的免疫系统会判定是异常组织，对其进行攻击，所以连正常的大脑一起出现问题。”
“左面的畸胎瘤是大脑还是右面？”
“左面。”吴冕道，“说起畸胎瘤，我见过一个很古老的病例。”
“古老？”陈露疑惑。
“2013年，我去西班牙马德里的torrejon教学医院，有一名考古学家说是中了诅咒，不省人事，被送来进行治疗。”
“什么诅咒？挖金字塔了？我看电影里很多法老临死之前都要对金字塔下诅咒，进去的人都要死在里面。”陈露说道。
“是一名男性的骨盆位置发现有牙齿，他们认为是找到了新奇的物种，或者是神话里的某一种神秘的族群。”
“畸胎瘤？不对吧，怎么会是男性呢？”陈露疑惑的说道。
吴冕笑了笑，站起来去刷手。
“畸胎瘤不光是女性能长，男性也能长。”任海涛见吴冕没说话，扶了扶眼镜，很认真的解释道。
“老任，真的？”陈露诧异的问道。
“嗯，畸胎瘤有一种分类是gw畸胎瘤，高发年龄可分为儿童和成人2个年龄段，儿童gw畸胎瘤高发年龄在1～2岁，成人gw畸胎瘤高发年龄在25～35岁。绝大多数患者表现为gw无痛性包块，包块质硬、结节状或不规则。”
“……”陈露怔了一下，她还以为畸胎瘤是卵巢细胞肿瘤的一种，和子宫肌瘤一样是女性疾病。男人……这不是男人生孩子么。
“男性不太多见，这些年我只听说过1例。”任海涛说道，“吴老师说的那个男性骨盆里出现牙齿，估计是男性畸胎瘤导致的。”
“老任，你说畸胎瘤是不是双胞胎？”陈露问道。
“其实畸胎瘤的病因到现在的研究也不完全清楚。
但普遍认为是因为胚胎早期不发育，出生后或者晚期才开始慢慢发育，所以现在大部分认为可能是胚胎早期时另一个胚胎发育受限，导致被包裹在另一个胚胎体内，所以可能是双胞胎。”任海涛一边瞄着各种仪器，一边说道。
“老任你说的是寄生胎，不是畸胎瘤。”吴冕刷手回来，一边穿无菌衣一边说道，“寄生胎是指在母体内卵裂过程中，受精体停止发育，而寄生在另一个健康发育的正常体内。类似，但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哦哦哦。”任海涛连连点头。
“其实这方面的概念还没有明确的说法，怎么解释都无所谓。”吴冕穿上衣服，戴斯杜雷的无菌手套站到手术台前，楚知希在一边开始切口、打戳卡。
“西班牙那次，把考古学家吓坏了，他们以为碰到了什么新奇的物种，男人的盆腔里长牙。”吴冕一边协助楚知希，一边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没发现，用专业的器具一点点刷开之后，那名考古学家想起来几个传说，被吓的血压升高，脑血管直接爆了。”
“……”任海涛看着吴冕，有些愣神。
“老任，考古学家……你看过盗墓的小说么？”吴冕问道。
“没有，我不看小说。”任海涛很煞风景的说道。
“其实考古就是合法的盗墓，人多势众，但墓地么，你也知道，空气都不好。那名考古学家之前曾经参加过尖叫木乃伊的挖掘工作。一行人在挖掘尖叫木乃伊后，只有他没什么事儿，其他人有的一病不起，有的横死街头。”
“什么是尖叫木乃伊？”陈露问道。
楚知希把戳卡打进去，建立气腹，吴冕试了试镜头，开始手术。
“是法老拉美西斯三世的儿子彭塔瓦尔王子，也是谋杀法老的同谋。史学家说法老拉美西斯三世遇到了一次谋杀，他人侥幸没事，事后进行清洗，连他的儿子彭塔瓦尔王子一同处死并且给施加了诅咒。”
“还真有这种事儿啊。”
“嗯，据说彭塔瓦尔王子的嘴巴定格在张开的状态，大多数历史学家认为，松开的下颌是未被缝合造成的结果，看起来他是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
“而且彭塔瓦尔王子身上没有得到正确的埃及式红毯木乃伊处理，包裹的是写满古怪符号的羊皮。古埃及人认为羊皮是不洁的象征，能够让人永远沉沦，无法进入轮回。上面还写满了诅咒，估计法老对他儿子恨之入骨。”
“难怪他害怕。”陈露道。
“大露，这不算什么。”吴冕开始一边钝性分离畸胎瘤，一边说道，“你猜考古学家最怕看见什么？”
“呃……”陈露开始想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
任海涛不看盗墓小说，可是陈露看啊，各种摸金校尉之类的故事在脑海里回荡。
想着想着，陈露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冷气息扑来，她打了一个寒颤。
473 最早的整形手术
“考古学家最怕的可不是什么怪物。”吴冕笑道，“那都是随便说说的，包括金字塔的诅咒，我觉得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人呐，最怕自己吓自己。”
“那你说他们最怕什么？”陈露回头没看见什么，也知道是自己吓唬自己。听吴冕这么说，便问道。
“最怕看见方便面袋子和矿泉水瓶。”吴冕道，“因为地底下挖出来的东西不管再怎么奇怪、再怎么可怕，在考古学家眼里，充其量不过是研究过去的媒介。甚至我感觉有些考古学家很期待能遇到什么怪物，那可是最新奇的发现！”
“但看见方便面袋子和矿泉水瓶子就完蛋了，意味着有人捷足先登，还特么不守规矩，乱扔垃圾。”
“……”陈露摇了摇头，期待碰见怪物？考古学家真心都很不正常。
“前几年挖曹操墓的时候，考古学家在主墓室的顶部发现了两个洞。一个位于正上方，墓室顶部的中央，另一个则在南侧，直径都在1米左右。其中那个南侧的盗洞，据推测应该是2004年前后盗墓贼留下的。”
“有方便面袋？”
“还有啤酒瓶子呢。”吴冕说道，“也不知道是盗墓还是去开趴，下去竟然还喝啤酒，人心不古啊。你们说心得多大，在古墓里喝啤酒。曹操要是知道有人蹲他墓地里和啤酒，怕是棺材板都盖不住喽。”
“胃口真好，心也是真大。”陈露唠叨了一句。
“吴老师，您怎么还对考古有兴趣么？”任海涛问道。
“研究手术史，参加过几次考古的活动。”吴冕说道。
手术史？这有什么好研究的？任海涛怔了一下。
“2012年，我和哥哥去秘鲁参加了一次科考。”楚知希说道，“挖出来的骸骨有手术的痕迹，我们去看是什么手术，那次挺有意思的。”
“手术？考古？”任海涛有些惊讶的问道。
“秘鲁安第斯省andahuaylas中南部挖掘洞穴时，发现了32具遗骸，历史可追溯至750年至1000年之间。其中在这些遗骸的头骨上发现了45种手术的痕迹，那时候和考古学家一起研究，那些人有几个挺有趣的。”
“45种？这么多！”
“嗯，不是现代的开颅手术，很多都是在颅骨上打孔，然后用草药涂抹，我估计是用来治疗头疼的。”吴冕开始对着屏幕剥离卵巢畸胎瘤，嘴里闲聊着，“他们的手术术式很简单，没什么特殊的。要是华佗开颅是真的，可要比秘鲁人先进多了。”
“还有什么术式？”
“emmm……”楚知希犹豫了一下，说道，“口腔科的整形术式也比较常见。我听斯塔克说他挖掘过很多古墓，他见过最早的牙齿美容手术出现在3000年前的尸体上。”
“美容手术怎么这么早啊！”陈露惊讶说道。
“肯定的么，牙齿的手术比较简单，现在发现很复杂的整形手术是公元前6世纪的印度人做额部正中皮瓣再造外鼻手术术式。”
“我擦！公元前六世纪就有整形手术了？”陈露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
额部正中皮瓣再造外鼻的手术，哪怕是现在听起来都很高端，在省城除了佳美整形医院之外，几家医大附院也很少做，就更别说八井子中医院这样的存在。
“吴老师，他们植骨么？”任海涛也和陈露一样，诧异问道。
要是植骨的话，那可是太高端的手术术式了。公元前六世纪是我国的春秋时期，连抗生素都没有，印度就能做这种手术了？恒河水真的有用？
“没有植骨，但是差不多。”吴冕一边做手术一边说道，“鼻部需要被覆盖的部分需要用一片叶子来测量，然后要从脸颊的皮肤部位取下一块同样大小的皮肤，并不完全切断，马上扭转过来，通过在鼻孔的位置插入两根蓖麻来保持鼻子的高度。”
“然后呢？”任海涛一想这么简陋的操作要面对各种感染的问题，就禁不住头疼。
“老任，你是在想感染什么的吧。”吴冕说道，“书上说，扭转皮肤之后要在伤口上撒上甘草粉，红檀木，最后要用棉花覆盖，还要经常涂抹干净的芝麻油。”
“那能行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不美就死的典型案例。”吴冕笑道，“也可能印度人的免疫力高，反正我要不是看到书里有类似的描述，坚决不肯相信春秋时期印度就已经开始这种高难度的手术了。”
“这也……死亡率得多高啊。”
“谁知道呢。”吴冕道，“其实研究这些都没什么用处，要看未来才行。话说回来，考古发现的男性畸胎瘤患者我后来看了一眼照片，牙齿和耻骨融合，就像是耻骨是一张嘴似的。难怪那名考古的专家会害怕，血压升高导致脑出血。”
任海涛怔了一下，他已经忘记了最早聊天的内容，可是吴老师还记得。不管话题偏出去多远，他都能重新再拉回来。
“病理盆准备，切下来一个。”吴冕说道。
陈露把病理盆递过去，左侧的畸胎瘤扔到病理盆中。
“吴冕，不会是恶性的吧。”
“正常来讲应该不会。”吴冕用最标准的医生口吻回答道，“已经进化出脑组织，术前检查甲胎蛋白也没升高，恶性的可能性不大。”
“术前我去接患者，她一直念叨能保留卵巢就保留，千万别切了。”
“肯定么，还没结婚，能保还是要保。”吴冕道，“但术中遇到什么情况谁知道。”
“你也不敢保证？”陈露问道。
“大露啊，咱就今天的手术来讲，换个人可能就开大刀才能顺利剥离。要是水平再差一点的，估计就要直接切卵巢。但是我也怕出事，最好术前和患者、患者家属说明白。”吴冕道，“谁知道手术会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
吴冕越说声音越小，这里面似乎有故事。
陈露眼前浮现出古墓……春秋时期的整形手术……吴冕做手术也太轻松了吧，虽然不开车，但跟一话痨似的，说个不停。
20分钟后，手术结束，吴冕缝好最后一针，转身下台。
474 人为制造
吴冕拿着病理盆给肖伟看切下来的畸胎瘤，并告诉他手术很成功，孙倩的双侧卵巢都没有受到手术损伤，不会影响以后生育。
肖伟看着陌生的组织，觉得世界离奇古怪。
一天不到的时间，从去老鸹山再到八井子的剑协医院，就像是做梦一样。
“吴医生，小倩的病这就好了？”肖伟心中忐忑问道。
“正常来讲应该是。”吴冕穿着隔离服、戴着帽子、口罩、手套，无菌手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之前的精神症状不会再发作，做几天对症治疗，1周就能出院。”
“……”肖伟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忽然天降奇迹，孙倩一夜之间痊愈。
但这只是一种美好的设想而已，肖伟无数次的想到这件事情，又无数次的否定。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情况连小概率事件都算不上，属于不会发生的臆想事件。
可是不切实际的梦想忽然出现在眼前，肖伟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美梦。
是不是自己最近压力太大，才会做这种美梦？
吴冕见肖伟没有表达谢意，而是怔怔的站在面前发呆，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吴冕没有安慰他，孙倩的病情就像是一列高速奔驰的高铁，忽然刹住，但凡是关心她的人都会有一种失重感。
这是正常的生理表现，没什么特别的。
肖伟还需要时间接受，过几天他自己就会好起来。
回到手术室，吴冕见孙倩已经全麻苏醒。
“老任，你把患者送回去，老林在外面等我。”吴冕说道。
“吴老师，有特殊处置么？”任海涛问道。
“没有，就是一台简单的腔镜手术，正常对自免脑做对症治疗就行。”吴冕说道。
“哥哥，你去忙，我送患者回去。”楚知希说道。
吴冕点了点头，转身去更衣室换衣服。
手术做完，吴冕心情放松，也没着急，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摸了一根烟。
回来的时候楚知希张罗着买电子烟，后来阴差阳错，看到电子烟肺炎的诊断后，不管是吴冕还是楚知希都没有心情再碰那玩意，默契中两人共同“遗忘”了这件事。
吴冕点燃香烟，心中一动，拿起手机去《新英格兰》的专栏网址搜索有关于电子烟肺炎的相关消息。
专栏没有新文章，吴冕叼着烟，眯着眼睛，沉默了几分钟。
他随后打开一个社交软件，找到一名在《新英格兰》杂志工作的朋友，发了一条信息。
【戴维，最近有什么关于电子烟肺炎的消息么？】
吴冕没有寒暄、客气，而是直接问道。
【吴！听说你回国了？】
【我要结婚了，所以回国。戴维，电子烟肺炎的文章还有么？我看专栏没有更新。】
【最近佛罗里达州有一家养老院爆发了肺炎，检测没有流感病毒，影像学上来看和电子烟肺炎很像。吴，这根本没办法解释，我们也很困惑。】
【资料保密等级高不高？如果不高的话我想看看资料。】
【资料很少，我这就发给你。对了，马里兰州的肺炎数量已经达到1200例，可是佛州距离马里兰有1000多公里，该死的流行病学研究！】
吴冕没有回话，等待《新英格兰》杂志的戴维把资料发过来。
很快，邮箱里有了新邮件。
吴冕打开后扫了一眼佛州养老院的情况，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手里的烟一直在燃烧着，吴冕仿佛已经把它给忘记，怔怔的看着手机，右手拇指缓慢移动屏幕画面。
影像学资料是很典型的白肺，看到资料，吴冕知道生病的老人可能已经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么严重的肺炎，生病的还是老年人，活下去的概率并不大。
与03年的s病毒相比、之前的电子烟肺炎的影像学表现基本类似，吴冕越看表情越是凝重。
翻到最后一页，吴冕的手指再也没有移动，眼睛里隐隐闪烁着光芒。
15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丫头，患者送回去了？”吴冕关掉邮件界面，接通电话。
“患者很平稳，你在哪呢哥哥。”
“我在更衣室，这就出去。”
和楚知希说了一声，吴冕放下手机，开始换衣服走出更衣室。
“哥哥，怎么这么慢？又偷偷抽烟了是不是。”楚知希已经换好衣服，和林道士站在门口。
“找《新英格兰》的戴维要了一些资料。”
“电子烟肺炎？”
“嗯，情况比我们想象中严重。”吴冕说道，“我高度怀疑马里兰的军方实验室有动作。”
林道士听到吴冕的话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笑嘻嘻的问道，“小师叔，你们在说什么？”
“我怀疑马里兰实验室有问题。”吴冕没搭理林道士，而是和楚知希说道，“戴维发来的资料在邮箱里，你打开看。”
“嗯。”楚知希马上打开手机，点进邮箱，打开那份资料
“小师叔，怎么了？”林道士锲而不舍的问道。
“怀疑美帝那面有人为制造的流行病在传播。”吴冕淡淡说道。
“……”林道士听吴冕这么说，怔了一下，随后笑道，“小师叔，你太能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吴冕反问道。
“你是说生化危机？电影是挺好看。”林道士笑道，“正常情况谁会在自己国家做什么人为的流行病试验呢。”
“呵呵，老林，你太幼稚了。”吴冕说道，“如果是真的，这即不是第一次，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嗯？”林道士脑袋上冒出无数的问号。对他来讲，吴冕说的和神话一样，根本不可能发生。
“老林啊，你不会真的认为美帝是文明的灯塔吧。”
“肯定是啊，你看看人家的生活，别墅跑车，蓝天白云，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林道士也不避讳，直接说道。
“呵呵，你太小看他们了。”吴冕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聊。”
一边往机关楼走，吴冕一边问道，“老林，知道塔斯基吉梅毒实验么？”
“那是什么？”林道士一头露水。
475 并不是第一次
“从1932年起，美国公共卫生部以400名非洲裔黑人男子为试验品秘密研究梅毒对人体的危害，隐瞒当事人长达40年，死了很多人，被称为‘塔斯基吉梅毒实验’。”
“呃……”林道士怔了一下。
“这项实验违背人性之处在于，研究人员隐瞒事实真相，有意不对这些梅毒感染者提供任何治疗。即使是在1947年青霉素成为治疗梅毒的有效的药物后，研究人员也没有对参与实验的黑人患者提供必需的治疗。”
“小师叔，这是真事儿？”林道士吃惊的问道。
“当然，网上有的是相关资料，你要是想了解随便去找就能知道。”
“小师叔，你再说一遍叫什么来着。”
吴冕的话和林道士三观认知中的世界不一样，他无法相信这都是真的，于是拿出手机准备验证。
“塔斯基吉梅毒实验。”
林道士开始搜索，没想到这个实验连某度都有词条。
“小师叔，这……”林道士心里有无数的词汇，但哪个都不能说，说出来都是要被404的那种。
“你是想说黑人的命他们不在意，是吧。”吴冕问道。
林道士点了点头。
“1950年9月20日至9月27日，美国海军在旧金山湾区连续投放了细菌，随后还在市里的43个监控点进行监控，保证了市里80万市民中每个人能够吸入5000单位的细菌量。”
“在旧金山？！市区还是郊区？”林道士这回真的震惊了，这句话问出口后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不管市区还是郊区那不都是旧金山么？
鬼子嚣张、没有人性，731尽人皆知，但也没有发展到在自己国家繁华都市区播撒细菌的程度。
“后期资料不多，但有证据表明10月11日，有11名旧金山的市民因非常罕见的、但也很严重的尿道感染去医院治疗。最终10人痊愈了，但有一名病人三周后不幸死亡。”
“死亡病人的家属在1981年上诉，但是美帝的最高法院驳回了他们的诉讼。”
“这个……”
“这不是个案，在1949年到1969年之间，美帝军方总共实施了200多次类似的生物病毒实验。这些实验全都是秘密进行的，美帝军方从来没有提前告知过被选定实施地区的市民。
后来美帝军方投放了沙雷氏菌，导致旧金山地区肺炎爆发。”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小师叔。”林道士不解的问道。
“美帝后来给出解释——我们需要做足研究，并拥有一定震慑力，以防被潜在的敌人攻击。有钱、有本事的人在美帝会活的很不错，但是普通人么，看命。”吴冕说道。
这个解释太牵强，林道士也不好意思当着吴冕的面查证，他决定回老鸹山再说。
“哥哥，你觉得像是大范围做实验还是病毒泄漏？”
“谁知道呢，马里兰的德里克堡实验室有问题。那些人啊，真心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吴冕沉声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林道士问道。他的手有些发抖，没想到在灯塔照耀下竟然有这么黑乎乎，连光线都无法反射的地儿。
“2018年，他们以‘开发新手段以让农作物更能抵御灾害风险’为由，研究如何让给昆虫转基因，让昆虫携带病毒，飞进农田来撒播病毒。”
“农田？病毒会有残留么？”林道士下意识的问道。
吴冕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林道士，把他看的特别不好意思。
“纽约时报上有评论——所谓为了加强农作物抗击各种灾害的能力，而让昆虫携带这些基因编辑过的病毒，这很容易就可以用于穷凶极恶的目的。”
“《sce》杂志上有关科学家、律师发表论文，公开反对了美**方这项计划。他们说：根据国际法，生化武器的研发已经在1975年被禁止了，但这项“农作物安全计划”其实和研发生化武器没多大区别，这计划能大面积摧农田……”
说着，吴冕停下来，意兴阑珊。
“小师叔，你继续啊。”
“没意义。”吴冕道，“苏联在的时候，美帝还知道收敛一下，结果苏联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他们就越来越肆无忌惮。”
“也是，和咱们没什么关系。”林道士笑着说道，“那个孩子手术什么时候能做？”
“我再琢磨一下。”吴冕道，“编写程序有些小问题，估计一周之内能解决。”
“程序？做什么的？”
“说了你也不懂，问这么多。”吴冕心情不是很好，直接斥道。
“我就是问问。”
“哥哥，依我看《新英格兰》都编不下去了。”楚知希说道。
“嗯，不说这个。”吴冕懒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说道，“今天我继续琢磨软件的问题，明天咱们去省城。”
“要逛街啊。”楚知希一早就有了畏难情绪。
“是你说的。”
“那我错了好不好。”
“不好，换季，换新衣服。”吴冕道，“总不能每天只穿白服。”
“早都习惯了呀。”
林道士捻须，嘴里被塞了一把又一把的狗粮。
“小师叔，小师娘，我想去看看孩子。”林道士听了几分钟，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这才打断了吴冕和楚知希的争论。
“就这么定了。”吴冕说道，“丫头你带老林去icu看看孩子，我琢磨编程。”
“好吧。”楚知希叹了口气，深以为自己之前随口一说要穿情侣装的话说错了。哥哥记性好，以后可不能随意说什么，他记性那么好，不管怎么都不会忘。
自己要是有那么好的记忆力就好了呢，楚知希领着林道士出门，心里想到。
等楚知希和林道士离开，吴冕打开电脑，手指却没在键盘上敲打，而是心不在焉的又拿起手机，不断翻看戴维给发来的邮件。
大白肺，如此刺眼，类似的片子吴冕见过很多，都是研究03年s病毒的时候见过的资料。
希望没事吧，按说8月份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要爆发的话会有迹象，现在暂时还看不出来。
吴冕右手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弹奏着命运交响曲。
466 你盘盘我
这种事儿吴冕就算是想破了头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最后干脆放下，开始解决程序的问题。
第二天。
吴冕和楚知希来到省城的购物中心，一家全国连锁的超大型商场。前些日子刚给陶若的儿子看完病，吴冕想要给楚知希买首饰的时候，陶若联系的饰品店就在这里。
这里以及附近省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张罗了很久要来逛街，但不管是吴冕还是楚知希都对逛街不感兴趣，尤其是楚知希，并不像是其他女孩儿一样逛街的时候两眼放光，血条涨十倍，头上顶着无数buff，穿着高跟鞋把脚磨出20个血泡也根本不在意。
刚来到晨合购物中心门口，找地儿停车，楚知希看着人流如织就开始愁苦。
“哥哥，要不一会看电影？”楚知希问道。
“先买衣服。”吴冕很坚定的说道。
两人像是换了一个位置，吴冕是一心逛街的女生，而楚知希则变成了死狗一样的男朋友，还没进商场就有了畏难情绪。
“丫头，买情侣衫是大事，今天可能没时间看电影。”吴冕很认真的说道。
“……”楚知希抱着吴冕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装可怜也没用，是你提议穿情侣衫的。”吴冕摸了摸楚知希的头，笑呵呵的说道，“多试几样，我从前也没琢磨过这些事，所以心里没什么概念。”
说着，吴冕低下头，“你盘盘我，山火后剪的平头，我觉得我可好盘了。”
楚知希见左右躲不过去，伸手按在吴冕的小平头上。有点扎手，轻轻一动就沙沙的响，倒是蛮有意思。
“哥哥，结婚的时候头发好像在尴尬期呢。”楚知希说道。
“哦，没事，我以后就剪平头。”吴冕道：“从前没理会过，现在感觉不管脑子转的多快，热气能很轻松的散发出去。就像是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散热一样，没有了头发的遮挡，顺畅多了。”
“哈哈哈~~~”楚知希踮起脚尖，伸手摸吴冕的头发，“哥哥，挺好盘的，以后你躺在后山小院的竹椅上，我就在后面盘你。”
“走啦。”吴冕笑着拉住楚知希的手，楚知希蹦蹦跳跳的跟在身边走进晨合购物中心。
门口有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沓子传单，板着脸，一丝笑容都没有。
每当有人进来，他都会发送宣传单。
“我还是觉得穿着维尼熊的外套来发传单比较好。”楚知希笑道，“哥哥，要不咱俩结婚的时候穿维尼熊……”
“想什么呢，你要是穿那身衣服，四位老人能把我给打死。”吴冕说道。
经过中年男人身边的时候，楚知希习惯性的伸手接传单。面带微笑，拿过传单后还微微点了点头，亲切可人。
吴冕知道这是楚知希的一种习惯，发传单的人很辛苦，收入也不多。每次看见，她都会很主动的拿一张传单，大多数时候还会仔细看看传单上的内容。
对于楚知希的这种举动，吴冕不觉得浪费时间，但要他这么做却也做不到。
看了一眼传单，楚知希惊讶的说道，“哥哥，你看。”
“嗯？”吴冕侧头，居高临下扫了一眼楚知希手里的传单。
那并不是商家购物的宣传单，而是……上面写满了控诉晨合购物中心的文字。
《晨合购物中心逼死13岁少女》的字样触目惊心，甚至能感觉到上面滴着血。
“怎么回事？”楚知希依偎在吴冕身边，两只手拿着传单，仔细看着。
“前几天的事情，新闻里有报。”吴冕说道，“说是有个13岁的女孩儿来晨合购物中心的地下超市，出门的时候警报器不断的响，保安检查，查出来她偷拿了127块钱的东西。”（注1）
“真是过分啊，就拿了十几块巧克力，保安竟然……”楚知希看着传单上写的字，气愤的说道。
但她一句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这些字，以及所说的内容和医院的医闹有多像？
她抬头看吴冕，问道，“哥哥，新闻里怎么说？”
“新闻，还能怎么说。”吴冕的笑容都生涩了许多，说道，“医院那么多次纠纷，讲道理和不讲理的人你也见过了不是。”
“那倒是。”楚知希点头。
“我看视频，晨合购物中心的保安也没动手。一个女保安搜出东西，然后和女孩儿商量，估计是她没钱，让她打电话找家里人来。”
“后来呢？”
两人一边坐扶梯上楼，楚知希一边问道。
“我看发到网上的监控视频，女孩儿的母亲来了之后先是和保安争吵，随后可能是保安拿出什么证据，她拳打脚踢，应该还一顿辱骂，把女孩儿给打跑了。有意思的是她打孩子的时候，倒是保安实在是看不下眼，出手阻拦。”
“在后看视频监控的嘴型，女孩儿的母亲和晨合购物中心的一个经理商量了半天，127块钱的东西她赔了95块钱了事。”
“……”楚知希无语。
孩子家长关注的只有这个么？女孩儿跑了，她都不在意去哪了？
看着宣传单上写的——女孩儿遭超市方面威胁、恐吓及侮辱，并要求加倍赔偿，一时想不开轻生。这些字和吴冕说的话相互对照，竟然如此讽刺。
其中很多事情对照医院的医闹……不说医闹，只说纠纷，事情到底如何，楚知希有自己的判断。
女孩儿被连打带骂，羞愤交加，孩子的母亲没去理睬，全部注意力都放到和超市讨价还价上。
最后发现孩子死了，注意力又一次放到怎么能让超市赔钱上。而那个女孩儿到底为什么死，对与错，没人在意。
这一幕和医院的很是纠纷是那么的像，而吃瓜群众也不管事实真相是怎样的，他们关注的只在于《晨合购物中心逼死13岁少女》这种滴着血的字。
而医院还要比超市更惨一些，因为大多数人去过医院，很容易发生共情。
“哥哥，你说这事儿最后会怎么样处理？”
注1：2015年的一次事件。
467 不讲理的人总是少数
“赔钱呗。”吴冕说道，“以往有例子，在超市里死人了，虽然我认为过错方不在超市，但最后家里纠集很多人冲击超市，只能赔钱了事。”
“这种事情很多啊，丫头你该不会只以为会发生在医院吧。”吴冕摸了摸楚知希的头，“这几天还有一个新闻，江苏南通老人拿超市鸡蛋未结账被拦下后猝死，家属索赔万。”
“呃……”楚知希结语。
她平时很少看八卦，没有哥哥那么好的记忆力，做不到过目不忘，看这些新闻对她来讲还不如看大刘的《三体》有意思，或者说有意义。
“现在南通的事情还没处理，估计最后也是赔钱。类似的事情很多，有一个人，在自家门前的小河里发现一只鸭子，他下河捉鸭子结果溺亡。家属跑去市里投诉，理由是前期河道管理部门清淤，将河道挖深了。”
“……”楚知希拿着手里的传单，怔怔的看着，“原来不光是医院有不讲理的人。”
“肯定么，傻丫头。”吴冕道，“3年前，还有一件事。一个单位外边有人开摩托车撞死在单位墙上，然后他老婆来闹说是房子把他丈夫撞死了。然后索赔，当时是安闹分配制度，单位领导为了不影响员工工作就赔了几百块，然后她就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根据牛顿定律，她这么说在某种角度上也没错。”楚知希叹了口气。
“开饭店的下雨天偷电被电死，家属在供电局门口堵了好几天。”吴冕继续说道，“不过呢供电局是传说中的电老虎，在早20年，供电局的职工能征善战，根本不惯着。”
楚知希不知道吴冕说的能征善战是什么意思，很早以前的车匪路霸阻碍全国物流的事情她也没经历过，只是怔怔的听着。
“有个人骑摩托骑快了，在减速带上被弄翻车，人没了，家属去拉横幅，要赔钱；学生暑假去河里玩，淹死了，然后闹到教育局去，后面教育局就安排老师在河边巡逻。”
吴冕说道，“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只不过咱们搞医疗的每天和生死打交道，接触的更多一点就是了。绝大多数人都是讲道理的，可遇到那么几个不讲理的怎么办？所以说这都是命。”
“哥哥，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起来呢？”
“这些负面的东西跟你说干嘛？你知道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了呀，其他事情不是还有我在呢么。”吴冕道，“没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楚知希顺手把传单塞进一个垃圾桶，双臂抱着吴冕的右臂，像是树懒一样挂在吴冕的胳膊上。
在医院，两人都穿着白服，楚知希不会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但现在是在逛街，她直接忘记了刚才所有负面的东西与人心险恶，最快时间调整好心态，和哥哥逛街，享受人生。
楚知希想的也明白，坏人哪都有。
一家大型三甲医院每年完成手术上万例，收治患者十几、几十万人次，医疗纠纷、投诉虽然让人头疼欲裂，但相对而言比例是极少的。
眼前晨合购物中心每年来的人极多，而眼前这样的事情却少之又少。只是个例，人心说到底总是向善的。不能因为个别人、个别事就扩展到整个社会、世界。
要是这都想不开，整个人生都会灰暗起来。
逛街好了，买情侣衫。一想到这个，楚知希就有些后悔。虽然和哥哥一起穿情侣衫很开心，但逛商场却是让她超级不开心的事儿。
连楚知希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愿意逛街的，可能是哥哥不愿意接触人，自己潜意识里也不想接触更多的人？
或许是吧。
而且一进购物中心，楚知希就觉得脚疼。
晨合购物中心是全国最大的连锁商场、地产商，每个大城市都有它的影子，里面的装修也大同小异。
来到6楼，下扶梯，前面人群拥挤。几十、上百的人围着在看什么，连楼上的扶手位置也都是人影，密密麻麻的。
“大甩卖？”楚知希这下子来了兴趣。
“不应该吧。”吴冕说道，“甩卖也不会楼上都有人看热闹。再说，现在实体店再怎么甩卖，还能有拼夕夕甩的狠？”
“emmmm……”
“拼夕夕百亿补贴，连特斯拉都被拉进拼夕夕里团购、砍一刀，相当牛了。”吴冕笑道，“可能是网红在做短视频。”
“我看看。”楚知希踮起脚，可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要不你坐我肩膀上？”吴冕蹲下，笑眯眯的说道。
楚知希刚想骑坐在吴冕肩上，但下一秒就意识到这里是购物中心，到处都是人，有些不好意思。
“不了哥哥。”楚知希盘了盘吴冕的头，沙沙作响，说道，“还是去买衣服吧，回去还要把衣服都洗了，明天咱俩穿着一样的衣服去上班。”
“一样的不好看，同色系，看着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那种才行，有说不出的默契。”吴冕说道。
楚知希也没什么意见，听吴冕这么说，点头说道，“哥哥说得对。”
远远看去，楼上人群里人影晃动，隐约能看到摄像机滑行的简易轨道。
原来是拍连续剧或者是电影，又或者是网剧，吴冕笑了笑。
在帝都魔都，或是在欧美的大城市，这种情形很常见。但在黑山省的省城，就不多见了。毕竟这里有的南方大城市都有，这里没有的人家也有。
要说特色，总不至于拍八井子小笨鸡，那是舌尖上的中国。
“搞什么搞！”人群里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们就是这么拍戏的么！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拍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骂声停下，吴冕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劝他。
“休息二十分钟，都打起精神来！”另外一个年轻的声音拍着手掌，大声说道。
人群分开，一个满脸大胡子、穿着马甲的中年男人气呼呼的走出来。
一边走，他的嘴里一边唠叨着什么。
和吴冕、楚知希打了一个照面，大胡子怔了一下。
468 女二号怎么样
他先是看了一眼楚知希，随后目光落在吴冕身上，最后眼睛死死的盯着楚知希，像是看见了一件宝贝。
吴冕心里微微不快，但没有发作，牵着楚知希的手，转身离开。
“两位……同学，你们等一下！”大胡子见吴冕和楚知希转身离开，急匆匆的追上来。
他身后的助理怔了一下，也跟着跑一路跑过去。
吴冕微微皱眉，楚知希感觉到哥哥的不耐烦，小手轻轻捏了他一下，以示安慰。
“两位同学，稍等。”大胡子跑过来，说道，“我是晨合影视的郭儒明。”
不用他自我介绍，吴冕也知道是谁。郭儒明，国内一线大导，拍过很多评分很高的电影。
但吴冕对郭儒明并不感兴趣，只是微笑了一下，随后牵着楚知希的手离开。
郭儒明的助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两个看上去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竟然视郭导于无物，他连忙跑到两人面前。
“两位，稍等一下。”助手很客气的说道，“您二位看过《耀阳》吧。”
“嗯，票房20亿，口碑爆棚，是郭导前年的作品，我知道。”吴冕微笑说道。
郭儒明的助手怔了一下，知道郭导，怎么还转身就走？
这时候郭儒明追上来，说道，“这位女同学，你的形象气质与我们的女二号特别搭，请问你演过戏么？”
助手傻了眼，郭导这是要干什么？！
女二号可是带资进组的人，据说背后的靠山很大，连晨合集团的大老板都要礼敬三分。就算是演戏不好，也得捏着鼻子忍着，不能随便找个路人给换掉吧。
不过眼前这个女大学生形象气质倒是挺符合女二号的人物设定的——乖巧可爱，眼神里带着写懵懂与青涩，虽然不是那种第一眼看就觉得惊为天人的女孩儿，却极为耐看。
助手不由自主的打量了楚知希两眼，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楚知希不算是第二眼美女，但第二眼留给人的印象却无比深刻。
“不了。”吴冕听郭儒明这么说，直接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兴趣。”
说完，吴冕牵着楚知希的手绕开面前的郭儒明和他的助手，根本不多说哪怕一句话，直接离开。
“这位小伙子。”郭儒明锲而不舍的追上来，这对于一位国内一线大导来讲，想要进剧组的人有的是，要不是欣赏楚知希，根本不会这么做。
他还想要劝一劝。
“嗯？”吴冕凝眉，看着郭儒明。
“她是你女朋友吧。”郭儒明问道。
“可以这么说。”吴冕点了点头，懒得和郭儒明解释什么。
“你虽然是她男朋友，但没有任何资格替她做出决定，尤其是关系到她一生前途的大事。”郭儒明说道，“你知道能成为一部叫好、卖座的电影的女二号、或者是女三号对于她来讲意味着什么么？”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吴冕说道。
郭导直接放弃了和吴冕沟通，他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血气方刚，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小男孩的嫉妒，还真是孩子气十足，郭儒明心里想到。不过这个小伙子也是潜力十足，都不用打磨，直接扔到剧组里，整个电影的档次能提升一个台阶。
要是会演戏，不说一二三四五就更好了，简直完美。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说服女生，郭儒明微微移动脚步，来到楚知希侧面。
“这位同学，我是郭儒明，请问你贵姓。”郭儒明看着楚知希问道。
“郭导你好，我看过你的电影。”楚知希抱着吴冕的胳膊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叫什么不重要，我哥哥刚说过，我们对拍电影没兴趣。”
“不是你们，而是你。”郭儒明纠正了楚知希话里面的一个“口误”，随后继续劝说道，“这部电影投资很大，在东北只有一个镜头，还因为制片人——晨合影业的副总老家在这里，我们顺便来看一眼，有一组……”
“郭导，有您在，我不会怀疑影片的质量，更不会因为在省城拍戏而觉得是草台班子。”楚知希微笑说道，“但是，我们是真的对拍电影不感兴趣。”
说完，楚知希拽着吴冕离开。
见两人离开，郭儒明没继续追上去，而是叹了口气。
“郭导，好眼力。”制片人走上来笑呵呵的说道。
“还是太年轻，看样子是两个大学生，她还不知道这对她来讲意味着什么。”郭儒明叹了口气说道。
制片人是晨合影视的副总，他笑了笑说道，“郭导，你太心急了。”
“嗯？”
“女孩儿么，当着男朋友面总是要给男朋友点面子的。”制片人说道，“你看那个小伙子怎么样？我觉得可以来公司先当练习生。”
“我对他不感兴趣，那个女孩儿是这部影片天生的女二号。要不是女一号是雪茹，我都想给她加戏，成为双女主的电影。”郭导说道。
“你就不怕她不会演戏？”
“本色出演，足够了。”郭儒明说道，“要是有天分……”
说着，郭儒明叹了口气，看着吴冕和楚知希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
“老郭，你太心急。”制片人曹伟说道，“看样子他们是来买东西的，等男生不在身边，偷偷去问一下就是了。现在的女孩子没有傻子，谁不想成为明星，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嘴上说不要，身体会很诚实的。”
“你说的有道理。”郭儒明说道，“我就是看女二根本不会演戏，这才动了心思。我就说不能带资进组，咱们晨合也不缺这点钱。”
“领导的意见，老郭你就别说了。可以偷偷摸摸的剪点戏份，但别太过分啊。”制片人提醒道，“再有就是这个小姑娘，一会我去和她说，你歇歇准备继续拍戏。”
“好。”郭儒明点了点头，接过助手递来的水杯，喝了口水，眼睛却一直盯着楚知希离去的方向，看着青春靓丽却又带着些青涩懵懂的背影，久久难以释怀。
469 又纯又欲
“哥哥，他们是正经人么？”楚知希牵着吴冕的手，感受到他有些不高兴，便主动找话题问道。
“是吧。”吴冕说道，“郭儒明是挺专业的一个导演，具体细节不知道，业界的口碑还算是不错。”
“我小时候就想，要是有星探找到我，要我去演电影、连续剧，那该多好。”楚知希说道，“可是现在看，真的是挺没意思的，我还是喜欢做手术。”
“各有各的好处，我不喜欢的是他们自以为是的态度。”吴冕摇了摇头，随后笑着说道，“丫头，你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透过橱窗，看看一男一女两个模特身上穿着秋季长袖情侣衫，吴冕问道。
这身情侣衫的上身和对方下身衣服是一个色系，看起来很是搭配，还带着一点点小调皮。
“试试看。”楚知希和吴冕走进专卖店，开始试穿衣服。
制片人曹伟和一男一女两名手下一路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也是实在不愿意看带资进组的女二号，刁蛮骄横，情商基本为零，根本无法沟通。于是他们找借口，跑出来躲个清闲。
本来并不是很看好郭导说的那个女生，但跟着他们两个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曹伟却对那个女生感觉越来越好。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青春洋溢，山花烂漫。
最贴切的词就是又纯又欲，只可惜年纪略有点大，她估计已经上了大学，要是再早几年出道，参加晨合娱乐旗下的一个青春女团，他敢肯定必然会引发一场轰动。
不过现在也不晚，希望她有演戏的天赋。
甚至有没有天赋都无所谓，郭导说了，本色出演就可以。
曹伟越看越是喜欢，郭导不愧是全国著名的大导，好多不会演戏的明星在他手下过一遍都有进步。这挑选演员的眼力是真好，甚至可以说是毒辣。
制片人曹伟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女孩儿会拒绝郭导，他很确定是因为女孩儿的男朋友在身边，她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扫了男朋友的面子。
就这人设，妥妥的女二号，比带资进组那位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年老成精，加上在演艺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曹伟觉得自己心里有数。
足足跟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个男生去买单，女孩儿自己坐在一个椅子上，好像是在发呆。曹伟见吴冕走远，这才走过去。
“你好。”曹伟很客气的说道，随后他身边一直跟着的女助理拿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到楚知希的面前。
“我是晨合娱乐的副总，曹伟。”曹伟首先自我介绍，只是个小女孩儿，听到国内娱乐界鼎鼎大名的晨合娱乐的名头，估计已经高兴坏了，他心里想到。
“哦，您好。”楚知希不慌不慌的站起来，很有礼貌的双手接过名片，低头看一眼，笑着说道。
“刚刚郭导已经跟你说了想找你试镜的事儿，请相信我，我们剧组真的没有在开玩笑。”曹伟说道，“我们大概会在省城住2天，后天这个时候应该就会去横店。你要是感兴趣，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哦，谢谢。”楚知希敷衍的态度让曹伟一阵阵的不解。
明明那个男生已经不在身边，这个女孩儿不应该眼睛里冒着星星答应下来么？怎么会这么平淡！
这不科学！
“你是担心你男朋友不高兴么？”曹伟劝说道，“大学的恋爱都是青涩美好，值得怀念的。但等你步入社会就会知道美好的事物经不起风吹雨打，或许都不用步入社会，只要经历一点点的考验，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是对的。”
“曹先生，我懂您说的意思。”楚知希微笑着说道，“但是我对当演员真的没兴趣。”
“……”曹伟很难相信会有人对晨合影视、晨合娱乐这种国内娱乐圈的巨无霸说不。
或许这就是她显得如此纯真的原因？
听到楚知希的拒绝后，曹伟非但没有沮丧，反而更升起一种欣赏。
有多久没被人拒绝过了？似乎至少有十年了，曹伟看着楚知希，说道，“你叫什么？”
“曹总，我叫什么不重要。”楚知希看着曹伟的眼睛说道，“我没有客气，我是真的对演戏不感兴趣。这和我男朋友没关系，我更喜欢……”
“你不喜欢站在台上，台下无数人高声喊你的名字么？”曹伟问道。
“不喜欢。”楚知希说道，“那么做没意义。”
“你……”曹伟一时语塞。
竟然有人不喜欢万人追捧？尤其是眼前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来就应该天天做梦都要成明星。可是面对自己的邀请，她竟然不为所动。
“你们怎么又追上来了？”吴冕买完单，站在曹伟身后，冷冷的说道，“拒绝一遍还不够？”
“这位……”曹伟刚说了两个字，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和那个女孩儿之间。
吴冕伸出右臂，拒绝的意味特别明显。脸上虽然依旧挂着微笑，但他的微笑很严肃，无声的拒绝。
“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和我女朋友。”吴冕说完，拎着装衣服的袋子，和楚知希离开。
晨合娱乐的副总曹伟愣在原地，他困惑不解的看着吴冕与楚知希的背影。
原本以为……不管以为什么，如今看起来都是以为错了。
无论那个男生还是女生都拒绝的很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最后那个男生看着还有点生气，只不过他的涵养还不错，没有当面发作。
古怪，为什么那个女孩儿连姓名都不肯透露呢？
难道是晨合娱乐不够有吸引力？这个念头刚刚出现，曹伟就笑了。
怎么可能！
全国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背靠着国内大资本，虽然最近影视娱乐不景气，但这对于小娱乐公司是巨大的打击，可对于晨合娱乐、晨合影视来讲根本不算事。
曹伟心中微微有些不甘心，迈步追上去。
“曹总，您稍等一下。”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他的侧前方，急匆匆的说道。
470 救你一命
“曹总，您留步。”
晨合购物中心的经理从楼上急匆匆的下来，径直拦住曹伟。
虽然都隶属于晨合集团，但购物中心所属于晨合物业，物业分公司与晨合娱乐之间的关系一言难尽。
两个部门老板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很多，说水火不相容比较夸张，但只要有机会让对方恶心一下，他们必然不吝会这么去做。
所以晨合购物中心的方经理得到通知，说是娱乐的人来用场地拍片，只是象征性的迎接一下，却没全程陪同。
公司越大，其中这类事情也就越多。在集团内部而言，这种事情早就不是什么新闻。
可是此时方经理却急匆匆的下来，很严肃的说道，“曹总，公司的文件，让我们配合您的工作，但请您在购物中心里不要骚扰我的客人。”
“骚扰？”曹伟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方经理，“你认识他们？”
“见过，我认识他们。”方经理很肯定的说道，“但他们不认识我。”
“呵呵。”曹总冷笑，心里窝火，说话的语气也横了几分，“项目是大老板亲自制定的，郭导发现了一个气质合适的女二号人选，这算是骚扰？要是项目有问题，你能付得起责任么！”
面对购物中心的方经理“无礼”的阻拦，曹总还是基于道理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的情况，随即说道，“还轮不到你跟我说话，要是不想配合，找你们老罗给我打电话。”
罗浩然是物业集团的总经理，统管全国的晨合购物中心以及各种地产项目，在集团内部说法的声音比晨合娱乐大许多。
论到盈利能力，哪怕是眼前这位方经理管辖的黑山省省城的购物中心也要比正在每年砸巨资，毫无盈利、甚至亏损的晨合娱乐强。
“曹总，那两个年轻人你惹不起。”方经理面无表情的说道。
但曹总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他心中怒火升起，狠狠瞪了方经理一眼，大步从他面前走过去。
“你们省城哪家土财主的孩子？我惹不起？！”曹总冷冷说道，随后大步追上楚知希。
一边伸手拍向楚知希肩膀，一边说道，“这位美女，要不先试一下镜头，耽误您最多十分钟的时间，您看……”
话没说完，手也没有落下，半空中传来，“啪”的一声，伸出去的手一阵麻木。吴冕把曹伟的手直接抽了回去，微微皱眉，看着他，很是不高兴。
“你……”曹伟怔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右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被打骨折了！
“嗷~”曹伟抱着右手喊疼，脸色煞白。
不远处的摄制组的人一直在看这面的事情，他们想不懂的是逐梦影视圈是多少女孩儿的梦。作为一名路人被郭导看中，相当于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可是那对年轻男女竟然一点都不珍惜。
大家的想法都是他们年少不经事，这么好的改变人生的机会就这么错过。
可是却没想到制片人曹总竟然锲而不舍的跟着，而且还动起手。
摄制组的人看到这一幕，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马上冲了上去。天赐的拍马屁的机会，没谁肯浪费。
吴冕牵着楚知希的右手微微向左后方带，楚知希乖巧的躲到吴冕身后。她一点都不紧张，而是好奇的看着摄制组的人手里拿着各种道具冲过来，围住自己和哥哥。
“真是，怎么还有这种人！”远处几名演员没有冲上去，他们看着不远处的争执议论着。
“我听郭导刚才说的意思是特别看好那个女孩儿的气质，想让她来试镜，这么好的机会我当年怎么没遇到。”
“简直太扯淡了，还敢对曹总动手，一会先打一顿再送去公安局。”
坐在一边休息的女一号柳青青看着楚知希，嘴角露出一丝笑。现在像她这么纯真娇憨的女孩儿真心不多，郭导的眼力真好。
从柳青青的角度来判断，那个女孩儿的确比带资进组的妖艳女二号更适合这个角色。
可惜了。
但没等那几个血气方刚的剧务动手，一排二十几个购物中心的保安迅速冲了过来。
“购物中心反应够及时的。”柳青青身边一个龙套说道。
“曹总在购物中心被打，估计他心里慌着呢。”
“就是么，虽然不合，但曹总在他家地盘被打，回去又得闹了。希望别影响咱们的进度，让购物中心的……”话没说完，龙套们看到保安冲进人群，却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控制住那对年轻男女，而是……把剧组去帮曹总的那些人给控制住。
几个人看傻了眼。
连柳青青都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晨合娱乐和晨合物业水火不相容，但那是公司内部事物，对外的时候还是要齐心协力，至少也要做一个姿态才对。
这是怎么了？
几名龙套闭嘴看着，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柳青青踮起脚，很好奇的看着那面发生的一切。
方经理大步走过来，看也没看捂着手惨叫的曹伟，而是直接来到吴冕和楚知希的面前，深深鞠了一个躬。
“吴老师，您好。”
“哦，方经理，咱们见过。”吴冕淡淡的说道，“不用客气。”
方经理怔了一下，那天后半夜陶若要开购物中心，进来买饰品，自己只是负责居中调度，没怎么露面，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这位吴老师怎么会记得自己？
不过只是一愣神的时间，他就恢复正常，微笑着说道，“吴老师记性真好。一早就看见您和楚教授来逛街，我没敢打扰您。”
“谢谢。”吴冕微笑说道。
“您别生气，别生气，我派人把您送回去？”方经理问道。
“不用。”吴冕看了一眼方经理，又看了一眼晨合娱乐的曹伟，和楚知希转身离开。
见两人坐上扶梯下楼离开，方经理才松了一口气，打了个手势，示意保安集合。
“方经理，我要一个解释！”曹伟怒道。
“曹总，我救了你一命。”方经理说道，“那人叫吴冕。”
471 得罪不起
“狗屁！”曹伟直接暴脏口，“是你们这里哪个土财主家的孩子？动手打人有理了？”
“是你先要碰楚教授的。”方经理很冷静的说道，“曹总，您先忙着，我那面还有一堆麻烦事儿要处理。”
说着，方经理带着保安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曹伟怔怔的看着方经理带人离开，越来越相信这是一场阴谋！集团内部的阴谋！
要不然无论如何自己被人“打”了，方经理也不会一点都不遮掩的帮助外人。
他捂着手，愤愤的看着方经理的背影，脸色阴冷。
“给老大打电话。”曹伟和他的助理说道。
女助理已经被吓的花容失色，缓了一下才醒过神，拿出手机给晨合娱乐的老大拨打电话。
曹伟简单叙述了一下这面的情况，并没有添油加醋，因为他知道老大和晨合物业的那位有太多的矛盾，根本不需要自己在中间多说什么。
打完电话，他冷着脸回到摄制现场。
很多年没有吃过这种亏，站在楼上看热闹的人群似乎都在轻声议论着自己。在黑山省被卷了面子，这让曹伟相当难受。
从前他觉得所有人都在背后说自己什么，那是羡慕嫉妒，还有议论怎么能和自己套上关系。
可是现在！他们都在嘲笑自己。
“曹总，他们什么来头。”郭儒明坐过来问道。
“不知道，估计是省城哪个土财主家的孩子。”曹伟尽量让自己的说话声音变得平淡一些，只是手上不时传来的疼痛提醒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看着不像，他们穿的都很普通，一点都不高调。郭导说道。
他说的也很客气，吴冕和楚知希哪里是穿的不高调，只论穿着，甚至可以说是普通到了极点，在大学校园里一抓一把。
所以郭导和曹伟才会认为这对年轻男女是大学的情侣，并没有怀疑其他。
“谁知道，您先开拍吧，我歇歇。”
郭儒明知道曹伟心情不好，或许还涉及到晨合娱乐在集团内部撕逼的各种事情，他也不想参与。
不过那个女孩清纯娇憨的样子真心适合演电影，郭儒明手头正好有一个青春偶像剧的剧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要是那个女孩儿同意该有多好，这部戏调教一下，磨磨演技，下部戏直接能演女一号。
唉，真是可惜了。
曹伟看着剧组继续开机，他静静的回忆着刚才的情况，心中的怒火一直无法平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老大还没打电话过来，曹伟猜测老大肯定是找集团**oss说事去了。他不着急，反正自己站在道理上，集团内部的撕逼大戏上演，这次至少要让对方掉一块肉！
半个小时后，曹伟的手机响起来。
“小曹啊，拍完戏抓紧时间回来吧。”老大的声音略有些阴郁，曹伟听的心里一颤。以他对老大的了解，这是被骂的狗血喷头的节奏。
不能够啊，明明是自己被打，怎么老大却要被集团的**oss臭骂呢？
“老大……”曹伟心中疑惑，小声问道。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飘渺，让曹伟的心直接悬到了半空中。
“呃……”
“我去boss那的时候陶老板正好在，刚一说事儿，就被陶老板训了一顿。”
“陶若？”曹伟怔了一下。
前几年因为国家银根紧缩，集团流动资金枯竭，差点就要变卖资产度过寒冬。幸亏有陶老板注入大笔资金，才让晨合集团有惊无险的度过那次危机。
而陶老板也顺理成章的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有着相当的话语权。但是他从来不指手画脚，甚至公司董事会都很少来参加，只是每年拿分红而已。
陶老板这种神秘的巨头……那对年轻男女……
难道是陶老板年轻时候的私生子？曹伟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回来吧……等等，去给人道个歉，再感谢一下那面拦住你的经理。”
“……”
“我说的你都听到了？”
“老大……”
“我怎么说你怎么做。”那面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那是你惹不起的人，怎么这么能惹事！好好拍戏就不行？非要惹一堆破烂麻烦！”
“是，老大。”曹伟不敢再反驳，也不敢说什么让老大不高兴，只好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他郁闷的站起来，联系购物中心的方经理。
被打了还要道歉，这种事儿曹伟一辈子都没经历过。
来到方经理的办公室，对方倒也客气，没有摆架子，这让曹伟的心情好了一些。
“方经理，刚才的事情多谢了。”曹伟敷衍道歉。
方经理看着曹伟，叹了口气，道，“曹总，刚才人多，我没办法跟您说清楚。那两位的确是您……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
“我知道，是陶老板的关系。”曹伟心中暗呼倒霉，无奈说道。
“陶老板啊，呵呵。”方经理淡淡的笑了笑。
见方经理的模样，曹伟怔了一下，难道说是陶老板都要讨好的人？
“曹总，我就是个卖场的经理，老大们不管怎么样，我没道理得罪您是吧。”方经理问道。
这倒是，两面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没必要得罪。
“几周前的一个晚上，咱们**oss电话直接打到我这儿，说是陶老板要买点首饰。后半夜，我把各个品牌店都折腾过来，结果一看就是刚才那两位来买东西。”
曹伟叹了口气，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我事后打听了一下，说是陶老板的儿子得了怪病，治好来找那位吴老师求助。人家一出手就解决问题，陶老板……”
说着，他摇了摇头，“开始我觉得吴老师是靠着陶老板，但你知道前几天省城飞来了一个大人物么。”
“大人物？”
“私家飞机，波音787，全部镀金。曹总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是谁的座驾。”
“……”曹伟怔住了。
“我是孤陋寡闻，后来听朋友说起来的。那位也是来找吴老师看病，结果怎么样不知道。”方经理说道，“曹总，您说，吴老师咱们得罪的起么。”
472 不顾脚疼， 先安抚铁板的情绪
曹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经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所知道的镀金的波音飞机只有一架，但是曹伟没有亲眼见过，就更别说和飞机的主人有什么交流。
席间八卦，他知道那人是谁。
传说中掌控世界的神秘家族，只是想一想那个名字，曹伟就失去了一切对抗的念头。
“曹总，您坐，您坐。”方经理说道，“刚刚实在没时间和您解释，这事儿真的挺难让人相信的。”
“方经理，谢了。”曹伟表情严肃的说道。
曹伟知道方经理没那么简单，他有至少二十种办法化解之前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可以春风细雨一般把事情化为无形。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把自己放到火上烤的那种。
虽然事实如此，但该谢还是得谢，江湖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人家看着自己走在河边上，没有大喝一声，只是在自己跌落的时候拉了一手，顺便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话说回来，哪怕是方经理当时摆事实讲道理，自己能听？曹伟不这么认为。
“不客气，曹总。”方经理微微一笑。
“方经理，我实话实说，您这面算是知根知底，帮我参谋一下。”
“别！”方经理不等他说完，马上拒绝道，“曹总，我可说不上知根知底。吴老师可不是一般人，我哪敢动小心思。”
说着，方经理顿了一下，组织语言，继续说道，“曹总，我现在不说看，光是想到吴老师心里就有些害怕。”
“嗯？”曹伟有些疑惑。
“之前陶老板说要打开购物中心，吴老师要买点东西。我居中协调，只在吴老师面前露了一面。但人家一直记得我，张嘴就喊我名字，甚至……我怀疑那几家店的营业员叫什么他都知道。”
方经理如蜻蜓点水一般只说了点皮毛，便不再多嘴。
曹伟明白他在说什么，沉吟几秒，问道，“方经理，我想要给吴老师道歉，您看怎么做才好呢？”
“曹总，我是真不知道。”方经理根本不接曹伟的请求，直接拒绝道。
“好吧。”曹伟见方经理死活不接自己的话题，心中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方经理，那我告辞了，今天的事情多谢您。”
“客气。”方经理笑道，“吴老师看着和蔼，但性子有些孤僻。刚回国的时候，他穿着卡其色风衣，戴墨镜。最离谱的是他还戴了一双黑色的小羊皮手套，您知道那时候才6月份。”
“哦？”曹伟微微诧异。
那个阳光明媚的大男孩儿穿着卡其色风衣、戴着墨镜、黑色小羊皮手套……这幅打扮可是想不到。
“我是不敢打扰吴老师，怕他生气。”方经理站起来，送曹伟出门，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就是个普通的经理，说的好听，在省城这一片多少有些能量，但这点能量和吴老师根本没法比。”
“我见他挺普通的。”曹伟说道。
“嗯，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方经理说道，“我最近吃饭的时候听朋友说起来，吴老师在搞一些科研活动，加上慈善救助手术。”
曹伟心中一动，虽然不清楚方经理为什么不明面说，而是旁敲侧击告诉自己这事。但是他明白，自己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情况。
好端端的拍戏，忽然遇到这么一件事情，曹伟事先也没想到。莫名其妙的一脚踢到了铁板上，现在脚趾生疼，都顾不上看看有没有骨折，还要先安抚铁板的情绪。
想起来的确挺让人唏嘘的。
“方经理，公益手术是指……”
“农村、山区，但凡事先心病的孩子又没钱做手术的，带着相关证明过来，符合手术条件就可以在剑协医院住院治疗。”方经理说道。
“吴老师这是心怀天下啊，大善之事。”曹伟言不由衷的赞了一句，脑子里还在琢磨怎么和铁板道歉的事儿。
“呵呵。”方经理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把曹伟送走。
曹伟独自回剧组，脑子里琢磨着打听来的事情。
黄金波音无声的告诉他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他知道如果那个被自己当作是大学生的年轻人想的话，随便一根手指都能把自己给碾死。
幸好方经理带着人下来，给吴老师留足了面子。这时候已经不能再考虑自己是不是丢脸了，曹伟觉得这块铁板是真硬，脚趾头隐隐作痛。
可是那块铁板是怎么想的呢？
“老曹，怎么样？”郭儒明见曹伟回来，脸色古怪，便问道。
“郭导，咱俩换个地儿说话？”曹伟也顾不上客气，至于什么拍戏之类的事情都是小事。现在还有什么要比和铁板道歉更重要的么？
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儿，曹伟简单和郭儒明说了自己了解的情况。
郭儒明听的目瞪口呆。
随随便便在路上看中一个女演员，原本以为这是那女孩儿的机缘，却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郭导，您帮我出个主意。”曹伟愁眉苦脸的拉着郭导，“方经理的意思我知道，单纯的上门道歉，可能会起反作用。但老大让我道歉，您说该怎么办？”
“我想想。”郭儒明心里清楚曹伟是为了自己惹上的麻烦，这事儿自己脱不开干系，要是能帮一把肯定要帮一把。
“麻烦郭导了，我现在一脑门子浆糊，什么都想不出来。”曹伟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我找朋友先了解一下情况。”
郭儒明也爽快，没有推诿，而是开始动手了解情况。
几个小时后，郭儒明拿着电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默默的看着前方，脑海里一片空白。
之前曹伟说的事情他以为很不可思议，当时觉得应该有夸张、杜撰的成分。可是打听清楚之后郭儒明才知道方经理非但没有夸大，反而说的很保守。
那个看上去清纯的像是秋天早晨的露珠一般的女孩儿竟然是国内神经外科知名教授，一想到这点，郭儒明就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荒谬了，荒谬的不讲道理。
473 吴老师喜欢什么？
而这还不算什么，那个年轻人的身份更是恐怖，已经超出了一名医生的犯愁。
随着有关于那个叫做吴冕的年轻人的消息不断传来，郭儒明心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国内医疗界……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很古怪、特殊。
只要不是得罪了一名医疗界的院士，郭儒明都不会觉得这么棘手。有大学生院士么？
肯定没有。
国内最年轻的院士也五十多岁，吴冕看样子像是个大学生，实际年龄也没到30岁，根本不可能成为院士。
但朋友发来的资料上却写着吴冕虽然不是国内的工程院或是科学院的院士，却是美国外籍双院士，实际上编纂了《诊断学》。
而且找他看病的人层次之高，只看了一两个人的名字，郭儒明心里拔凉拔凉的。人家都不用对自己有敌意，只要随便歪歪嘴，自己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今天运交华盖，怎么惹了这么一位！
陶若在晨合影视、晨合娱乐看来是巨鳄般的人物，但从吴冕的角度来看，应该不是这样。
这可怎么办？郭儒明和曹伟商量了很久，一直到在省城的戏拍完也没有得出结论。
到了剧组该返程的时间，可“正事”却还没做。不仅没做，连点头绪都没有。
曹伟倾向于直接去剑协医院，赔礼道歉，把事情简单化。至于最后吴冕会不会生气、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有天知道。
这个不走脑子的方案放郭儒明给否定了，包括剧组在内的所有人都留在省城等待。
郭儒明进一步了解剑协医院的构成，他托人找到马修德，准备和这位吴冕从医大二院带去剑协医院的医务处长吃顿饭，听听马修德的说法。
傍晚，马修德应邀来到省城的一家酒店贵宾厅。
医院渐渐走上正轨，虽然和医大的几家附属医院不一样，但是马修德逐步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干劲十足。
不说收入这一块，光是社会人脉的扩张，马修德就有着极为深刻的感受。
省内，开发新区的老板邓明不光对吴老师，连面对自己的时候都客气有加，隔三差五的就来剑协医院看看。
至于晨合影视，这些年在国内拍了多少脍炙人口的大片？有多少当红的明星艺人？从前这种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公司如今竟然会主动邀请自己吃饭。
马修德知道或许是他们为了接近吴老师，这才找到自己。社会无数次的毒打，早就把马修德打的刀枪不入，头脑清醒，这事儿他心里有数。
到了酒店，郭导这种国内知名的大导亲自在酒店大门口迎接，身边跟着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在电视、电影里见过的主，马修德即便再如何冷静都觉得自己的脚步都开始飘了起来。
听着郭儒明的介绍，来到贵宾厅落座，马修德心中奇怪。他搞不懂自己只是一个副院长，找自己来，还有这么多明星作陪，这是要闹哪般。
即便是想要看病、做手术，似乎找吴老师更合适。
哪怕是马修德久经沙场、身经百战，这样的场面也是第一次遇到。他不动声色的说着假假的话，敷衍、客气。几瓶酒下肚，马修德表面有了几分醉意，但心中清醒。
喝了酒，气氛热烈了许多，郭儒明拉着椅子靠近马修德，借着醉意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开始说“知心话”。
这是戏骨到了，马修德凝神。
“马院长，咱们是真投脾气。”郭儒明摆出一副掏心窝子的架势。
“郭导，您可是我的偶像，今天有缘，咱们……”马修德话没说完，郭儒明便用力的压了压他的肩膀，说道，“马院长，不瞒您说，我们遇到了点麻烦，想听您给我们指点迷津。”
“哦？”马修德瞬间冷静，竖起耳朵，一句废话都不说。
郭儒明把三天前在购物中心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马修德怔住了。
以他对吴冕的了解，惹吴老师生气可能不算什么，笑一笑、赔礼道歉也就算了；但要是惹了那位小姑奶奶，怕是吴老师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哪能知道……”郭儒明说着，叹了口气，“是真的想不到遇见两名大学生，却闹出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来。”
马修德沉默。
“马院长，戏已经拍完了，我们拖在这儿还不是想好好赔礼道歉，以免给吴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么。您是吴老师器重的人，帮着想想，我们到底怎么办才好。”
“郭导，曹总，那天真的好险。”马修德说道，“吴老师看着脾气好……但只是看着而已。前一段时间吴老师遇到了一伙人贩子，联系武警抓捕，带头的人贩子被吴老师打的那叫一个惨，脑浆子差点没打出来。”
“……”
郭儒明和曹伟面面相觑，那位邻家大男孩儿这么暴力么？
“马院长，那天是我的不对，这不是想要找机会赔礼道歉么。”曹伟讪讪的说道，“您看吴老师喜欢什么，我们可是真的有诚意。”
“吴老师……”
说道这个问题，马修德一下子怔住了。吴老师喜欢什么？
从前马修德没想过这件事，只是跟着干活就行，不管吴冕交代什么事情，尽心尽力的去做，吴老师也不见有什么不满意的。马修德心里对吴冕的人设是工作，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现在回想，吴老师似乎没什么喜欢的。
人总有一些爱好，或许是当官、或许是挣钱、或许是吆五喝六的喝酒、或许是……
可吴老师呢？
马修德想到这里，顿时手脚微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郭儒明感觉马修德有些不对，他奇怪的问道，“马院长，您别为难，我们这不是想投资所好么，也没什么别的心思。”
“郭导，我不是为难，我是真的不知道吴老师喜欢什么。”马修德苦恼的说道。
“……”
“工作？我要是说吴老师喜欢工作，您二位肯信么。”马修德喃喃说道。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