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 光明正大的要钱（求订阅）
见王青山脸色不善，马修德心里略有点虚。但是一想到吴老师，他把腰挺直，觉得心里好了一些。
直面王青山这十几年后可能会成为泰斗级别的人物，心虚是正常的。不过马修德知道自己只是一名曾经的医务处长，现在靠着吴老师吃饭，天然要和吴老师站在一边。
不光要站，还要站的稳。
所以马修德压根没想站起来，他把王青山看成是从前医务处的小科员，虽然面带微笑，但却只是一张假面。
“王老，您有什么指示？”马修德坐在椅子上，看着王青山问道。
说话依旧很客气，
行为依旧很操蛋。
刚刚进来不到1分钟，王青山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愤怒起来。
但是他强行忍住，皱眉看着马修德，问道，“接到李院长的电话了？”
“嗯。”马修德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一言不发，神游物外。
麻痹！王青山看着马修德那副德行，一下子麻了爪。
他平时遇到的要么是医护人员，要么是患者、患者家属。所有人对他都恭敬有加，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像马修德一样把自己当成空气。
王青山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马修德此时的做法，他明明接到李院长的电话，难道不应该马上把监控视频的影像资料交给自己么？
然后说上一堆客气、恭维的话，再弯着腰，像是一条狗似的把自己送走？
自己心情好，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他有事儿求到自己，看心情做点什么，就当是还了今天的人情。
然而！
可是！
马修德矮胖的身材坐在椅子上，估计脚都碰不到地面。他的目光有些散，王青山知道这货绝对没有站起来和自己握手、寒暄的想法。
心中的火气要迸发出来，但又被王青山给按下去。
这是杰克·琼斯先生的嘱托，自己不能意气用事，要以大局为重，王青山不断的告诫自己。
只是这时候……不管王青山说什么都觉得好尴尬。他咳嗽了一声，努力化解着尴尬的气氛，随后硬着头皮问道，“马院长，手术资料你拿到了么。”
等待王青山的是沉默，马修德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一样，目光游离，根本就不聚焦。
这种沉默的尴尬一直持续了3秒钟，马修德才缓过神，看着王青山说道“王老。”
“啊？”王青山怔了一下。
“我们医院现在并不是医大五院。”马修德脸上浮现出市侩而亲切的笑容，“邓区长正在准备盖真正的五院，现在这栋大楼所隶属的医院叫做剑协医院，这是简称，全名是剑桥海外部以及协和医院东北分院。”
“……”王青山盯着马修德在看，他搞不懂这货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吴老师的意思呢，我们怎么说都是剑桥大学的海外分部，在解决国际友人的疾病困扰同时，也要做好教学、科研的工作。虽然刚刚建院，但医院的总体规划已经确定。”
王青山的眉毛皱的越来越紧，连在一起似的，脸色阴沉，仿佛下一面就要暴雨倾盆。
但他旋即想到教学医院，那么这份影像资料就能以教学为理由，自己大摇大摆的把它拿走！
想到这儿，王青山心中大喜。
眼前这个小矮胖子心里想的原来是这个！
原本很讨厌的做派现在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反而有些老谋深算的感觉。
“呵呵，马院长考虑的周全。”王青山眉头展开，笑容爬上了他的脸，“要是世界顶级的医学院校的分院，肯定要做教学工作。肯定的，为推动世界医学进步尽一份力。”
唱高调，马修德也颇为擅长。
不过现在他没什么心思，见王青山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马修德笑了笑，“王老，您知道就好。”
“……”王青山觉得话头不对，什么叫自己知道就好？
“啪啪啪~”几声轻响，马修德拍了拍自己面前的硬盘，“李院长的电话我接了，说实话，李院长和您想的有点多。”
“怎么？”
“吴老师已经说了，手术签署了保密协议，这一点您应该知道。但是保密协议里有一条——手术过程可以用于教学、科研工作。因为这点，吴老师还和中东的客人商量了很久，这才取得他们的同意。”
王青山感觉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王老，您要是想看看手术怎么做的，直接来找我就行，没必要经过李院长那面。真要是涉及到保密的信息，吴老师不会让我看，我当然也不会看。”
“那样的话自己会很为难，您说呢？”
王青山的眉头又皱起来，他看着马修德，眼前的小矮胖子愈发神秘，似乎笼罩在一层烟雾之中，根本看不清楚他真实的脸庞。
“那我先说声谢谢。”王青山冷冷说道，随即伸手，要拿马修德面前的硬盘。
但下一秒马修德却把硬盘拿在手里，锁进身边的一个抽屉。
“王老，您这么做有点不合适吧。”马修德脸上的笑容从来都没有变过，市侩而又亲切。
“嗯？”
“我们是教学医院，对了，您知道现在一名本科生的学费是多少么！”马修德说道。
我去！
王青山听马修德这么说，一下子愣在原地。
这是张嘴管自己要钱么？
在医院里，谈钱也谈的这么光明磊落？
王青山早已经习惯了国内做事情的风格，偷偷摸摸的挣钱，都是不上税的那种。在医院里，还从来没见过像马修德这种张嘴谈钱的事情。
“不管谁想要，必要的法律文件是需要签署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价钱么……可能有点高。”
马修德看着王青山，微笑说道。
“多少钱？”
“不管多少钱，我估计您拿不出来。”马修德笑道，“我不是认为您真的拿不出来，但一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怕您不好解释。还是找让您来的人谈吧，我现在……”
说着，马修德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3个小时下班，今儿要是谈不上，就只能明天了。”
“……”王青山嗓子一甜，一口大姨妈差点没喷到马修德脸上。
391 一根手指
“你是说收费？”王青山下意识的问道。
医生，怎么能谈钱呢？就算是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也都是在私底下说的。王青山一说到钱，还有些不习惯，略有点结巴。
“王老，是公对公的事情，这是学术交流。”马修德微微一笑。
“可这涉及到治病救人。”王青山义正言辞的看着马修德，声音也大了几分。
“国内医生的培训计划，吴老师已经在做了。”马修德说道，“要是您想学，或者谁想学，别着急，等一两个月就可以。放心，吴老师在这方面心里有数。”
每次听到马修德说吴老师的时候，王青山心里都很别扭。那个小崽子凭什么被人叫老师？扯淡！
王青山很看不起吴冕，尤其是最近听说他和安东尼博士吵起来，愤然回国的事情之后，王青山心里留下一个不尊师重道的想法。
“王老，您看您，怎么一直站着。”马修德说到这里，把抽屉上锁，然后热情洋溢的站起来，扶着王青山的胳膊，往旁边的沙发位置送。
这个场景应该早早出现，原本刚刚进来的时候不就应该是这样的么？可是晚了5分钟马修德才这么做，让王青山感受到了一股子深深的恶意。
吴冕那个小崽子身边的人能有什么好人，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青山心里愤怒的想到，随后抬手，抽开马修德的手，冷冷说道，“马院长，要多少钱？”
“是这样，咱国内的医生以后要是学肯定是不花钱，而且吴老师已经有了改进方案。等一两个月，只要您想了解相关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王青山眯起眼睛看着马修德。
马修德像是根本没注意到王青山阴冷的表情一样，还站在他面前自顾自的说着，“王老，这是咱自己人。要是外国人想看，那可是一大笔钱。教学么，您懂的，这属于知识产权。”
“知识产权？咱们国内还有知识产权？！”王青山鄙夷的说道，“只不过……”
没等他说完，这句话就被马修德打断，“王老，咱俩在这儿争执不好。吴老师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影像资料是吴老师亲自剪辑的，有36秒的试看版本和18分钟的正式版，谁有兴趣，谁带着支票来就好。”
剪辑……试看……支票……
这些关键词距离王青山有十万光年那么远。
“要多少钱？”王青山沉声问道。
马修德竖起一根手指，右手食指，脸上洋溢着笑容。
“装神弄鬼！”王青山冷哼一身，挥袖而去。
“王老，您坐，您坐。”马修德看着王青山的背影，笑容可掬的说道，哪怕此时王青山已经离开。
当听到电梯发出的轻微声音传来，马修德才长出了一口气，站直了腰，右手放在腰上，使劲揉了揉。
真是上岁数了，这腰是越来越弯不下去喽。马修德微微摇头，回想自己刚刚的应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儿。
王老，切！马修德撇了撇嘴，坐回到椅子上。
只有学术圈里才会叫他王老，自己又不进学术圈，也没有升正厅、当大院长的野望，王青山还真就没什么事情可以拿捏自己的。
还是跟着吴老师好好干，人家吴老师嘴上不说，可是工资进账的数字却是实实在在的。
马修德早已经过了被人说两句好话，就热血沸腾的冲上去的年纪。工资卡的余额，对他来讲就是最大的意义。养家糊口，可不能靠一两句好听的。
他坐在椅子上想事情，王青山在机关楼侧面打电话，他也怕遇到吴冕，怕尴尬。
杰克·琼斯接到电话后很激动，说是30分钟之后到。
他并没有让王青山等太久，22分钟后，杰克·琼斯就已经赶到剑协医院的机关楼。
“琼斯先生。”王青山微笑着迎上去，微微躬身，无以伦比的客气，“他们说要交一定的费用。什么剑桥大学的附属医院，有教学职能。您说这不是扯淡么，剑桥的学生谁肯来这里。”
“多少钱？”杰克·琼斯很直接的问道。
王青山伸出一根手指。
“具体没说，我估计是一万块钱。”王青山说道。
杰克·琼斯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他，然后说道，“视频是吴亲自剪辑的？”
似乎杰克·琼斯并没有想得到答案，他更像是自言自语，说完之后，直接走进机关楼。
王青山一溜小跑，抢先按下电梯按键，满脸堆笑的说道，“吴冕那货简直太贪婪了，就是一段手术视频，竟然想要一万块钱，穷疯了！”
杰克·琼斯根本没搭理他，大步走进电梯。
电梯是西门子的最新产品，速度极快，站在里面根本感受不到电梯动了。很快，门打开，到了2楼。
杰克·琼斯直奔马修德的办公室走去，如此急迫。
卡尔医生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般无二的表情。
整体气氛甚至有些……肃杀，仿佛他们不是去看一段视频，而是去面对一场事关兰科公司生死的谈判。
没用人领，杰克·琼斯走到马修德办公室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动了动领带的扣子，甚至还拿出1.2秒做了表情管理，随后他才敲门。
“请进。”马修德声音传出来。
杰克·琼斯身边有翻译把马修德的话翻译给他听，一切都像是一场极为严肃的商业谈判。这种气氛让王青山极为诧异，根本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就是一段视频么。
身后的助理推开门，杰克·琼斯走进去，满面春风，热情洋溢的和马修德打招呼。
“马院长，你……您好。”杰克·琼斯身边的翻译怔了一下，他还没见到ceo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虽然英文里没有您这个单词，但是他要实现信达雅，从杰克·琼斯的语气来判断，最后还是把你翻译成了您。
王青山站在门口，看的目瞪口呆，杰克·琼斯竟然也会笑！而且是对一个普通的……副院长笑！
这简直太不科学了！
392 一连串的0
“琼斯先生，您终于来了。”马修德也一改之前面对王青山的做派，站起来热情的回应。
“吴剪辑的视频，我能现在看看么？”杰克·琼斯根本不寒暄，握手之后急匆匆的问道。
“当然，琼斯先生。”马修德拿出钥匙，打开刚刚锁上的抽屉。然后从抽屉里取出硬盘，连接到电脑上。
“琼斯先生，吴老师就知道您对手术感兴趣，所以亲自剪辑了视频，您肯定会很满意的。”
杰克·琼斯像是恶狼一样，眼睛里冒着贪婪而残忍的红光，见马修德连接硬盘，已经打开文件夹，一个视频文件就摆放在眼前。他毫不客气的挤过去，几乎是趴在电脑前，右手抢过鼠标，点开视频。
卡尔医生也跟在杰克·琼斯的身边，见他趴在电脑前挡住自己的视线，不假思索的用肩膀把杰克·琼斯顶开半个身位，也一样趴在电脑前看视频。
马修德怔住了，他们怎么会像是恶狼一样迫不及待？
杰克·琼斯和塞班·卡尔医生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点击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并不是从患者躺在手术台上，还没开始手术的时候播放的。鉴于患者身份，这一点完全不可能出现。
不过也没人关注这一点，手术到底是怎么完成的，才是最终极的奥义。
视频监控中，一台充满了未来感的机械臂在轻轻旋转，虽然没有声音，但杰克·琼斯和卡尔医生似乎都听到机械臂的关节扭动发出的沙沙声。
机械臂的指关节捏着导丝，似乎在做什么操作。而术区内还有两个人，看背影，一个是吴冕，另外一个……那不重要。
他们在做着操作，但是可恶的点在于吴冕对面的屏幕上的图像一点都看不见。
因为看不见屏幕，所以杰克·琼斯下意识的向左侧倾斜，头伸了过去，仿佛这样的话他就能看见吴冕对面的显示器里显示的图像一样。
“砰~”杰克·琼斯的头和卡尔医生的头撞到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没等卡尔医生抱怨，视频画面一闪，吴冕对面的屏幕画面出现在视频里。
画面里，二尖瓣夹子已经夹住两个心脏瓣膜，二尖瓣返流从大量变成少量。造影显示，手术效果极为理想，这是卡尔医生与杰克·琼斯梦寐以求的图像。
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的病情他们早已经烂熟于胸，卡尔医生还为王储做过手术。失败的手术……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体都为之一僵。
是真的！
果然是真的！！
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手术视频很短，到此为止。
没看的时候想看，可是看到了手术视频，确认了是微创手术、确认了手术的效果后，但不知道吴冕的具体操作。这时候无论是杰克·琼斯还是卡尔医生的心里都像是有一只小猫爪子在挠，痒的厉害。
“马院长，这是怎么回事！”杰克·琼斯愤怒的抓着电脑屏幕问道。
“琼斯先生，吴老师就给了这些。”马修德看见杰克·琼斯毫不掩饰自己的急迫，知道他必然是被吴老师命中软肋。要不然这种商场上的老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内心。
他笑笑说道，“剩下的，您知道。”
购买会员，可以观看。购买超级会员，可以提前观看……马修德心里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而且吴老师有恃无恐，技术上领先一步，相当于降维打击，对方没有还手之力。因为杰克·琼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钱么？”杰克·琼斯看着马修德。
“吴老师是这么说的。”马修德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觉得这种体验很新奇。
自己从前只和投诉临床医护的患者、患者家属打交道，给临床擦屁股。谁能想到和吴老师来到剑协医院，竟然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和世界五百强的医疗耗材公司的ceo谈生意。
这种体验很好，马修德很满意。
他见杰克·琼斯直起身子，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吴老师说要这个数，直接进我们医院的公家账户。”马修德说道。
杰克·琼斯表情忽然阴冷下来。
“吴的贪婪让我很不愉快。”杰克·琼斯沉声说道。
“学术交流竟然要钱，简直给我们华夏丢人！”王青山在一边附和道。
马修德表情没变，笑呵呵的说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杰克·琼斯的表情转化似乎连1秒钟都没用上，开心愉悦的走到马修德身边，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坐下，搂着马修德的肩膀说道，“马院长，我们是朋友，吴要的价钱太高，我要和董事会请示。”
王青山看傻了眼。
“如果能减一半的价钱，我现在就能签支票。”杰克·琼斯笑眯眯的说道。
“琼斯先生，您知道我不能违背吴老师的意思。”马修德假装遗憾的说道，“您也别为难我，这不是谈生意，吴老师给兰科的窗口期好像只有两天半了。请您相信，吴老师是认真的。”
说这话的时候，马修德把杰克·琼斯一顿鄙视，几万块钱的事儿还要讲价，他真的是跨国大公司的ceo么？
“……”杰克·琼斯怔了一下，随后说道，“我联系吴。”
“琼斯先生，吴老师在做新手术训练。”马修德说，“他可能不会接您的电话。而且您应该很了解吴老师，他从来不缺钱……”
这话说的连马修德自己都觉得很荒谬。
杰克·琼斯无声的叹了口气，站起来，径直走出去打电话请示董事会。
马修德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等待杰克·琼斯的回信。
真是很气派，面前站着很多人，只有自己坐着。站着的人里，一个是国内心胸外科的大佬王青山，另外一个是世界级的大佬塞班·卡尔医生。
啧啧，在医大二院，可没这待遇。
马斯洛的自我实现，似乎已经达成了呢，马修德心中得意。
10分钟后，杰克·琼斯急匆匆的走进来。
他的助理拿出一个支票簿，也没坐下，杰克·琼斯撅着屁股在马修德的办公桌上写下一串数字，随后把支票撕下来交给马修德。
“我要全部视频！立刻，马上！！”杰克·琼斯说道。
同声传译虽然极有素质，但他眼角余光瞥见支票上的数额，情不自禁的怔了一下。
马修德扫了一眼，一连串的“0”闪瞎了他的氪金狗眼。
我去……这是多少钱？！马修德看到支票后，整个人都进入了石化状态。
393 小生意（白银盟一城烟雨柳色青824加更18）
吴老师的意思不是10万么？这上面怎么会有一连串的“0”？
马修德被那一连串的“0”给吓到了，不过他毕竟是曾经天天接触医疗纠纷的医务处长出身，虽然心中惊讶，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诧异的情绪。
最起码的城府，马修德还是有的，没有第一时间露怯。
“我要看到视频，抓紧！”杰克·琼斯不再掩饰，急切的说道。
“琼斯先生，我要先和财务部门说一声。”马修德压抑住那一堆“0”带给自己的震撼，假装很平静的说道。
不管杰克·琼斯如何咆哮，马修德都装作没听到，安静的拿起手机，打通电话，叫财务部门的人来。
财务的人员是陶若派来的，也不用给工资，都是陶若那面拿。人员的费用上，吴冕是能省则省，只是刷脸而已，对吴冕来讲并不算什么。
人都有生老病死，对方总是会求到自己就是了。
这些事情马修德都知道，当财务主管看到支票后，表情平静，根本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的神情。抓紧时间核对，做必要的手续，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果然不亏是国内风头大佬派来的财务人员，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马修德心里赞叹。
他心里盘算了很久，才最后确定杰克·琼斯签的支票是10000000万，一千万，似乎还是美元。
不经意之间经手了一个几乎达到一个亿的“小”生意，马修德觉得人生如此荒谬。
财务部门交接完毕，钱进入公账。
财务主管走到马修德身前，亲切温和的说道，“马院长，交接完毕，一千万美元已经入账。”
什么？！
王青山站在不远处，听到财务主管的话后双腿一软。
一千万，还特么是美元？
不是一万块钱么？
对于王青山来讲，一万块钱买一份视频都算是剑协医院进行敲诈勒索。一千万美元，那可是一千万美元！他完全没想到杰克·琼斯会给出这么一个天价！
双腿一软，王青山差点没坐到地上。
身后他的助手连忙扶住他，这才没有在人前露丑。
马修德缓了很久，腿也没那么软了。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从贴身的钱包里拿出一没钥匙，打开最下的抽屉。
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枚钥匙，走到更衣柜，打开里面的保险箱。
王青山看的直撇嘴，这特么不就是打开大包裹后有个小包袱，打开小包袱又有一个小盒子的老套路么。
还真是没见识，就是一段手术视频而已，至于么！
在王青山的鄙夷目光中，马修德取出贴身的一把钥匙，打开保险箱里的保险箱，拿出一个u盘。
杰克·琼斯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已经不是红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蓝汪汪的目光。
看着马修德手里的u盘，他大步冲过去，一把夺下来。
“这里面就是手术视频？”杰克·琼斯问道。
“是的，琼斯先生。”马修德没有丝毫差异，这群强盗出身的人不管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惊讶。
祖上靠着抢劫起家，又好运气的遇到工业革命。抢劫，才是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这次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吴老师抢了一道，马修德觉得无比畅快。
杰克·琼斯第一时间跑回办公桌前，连接u盘，点击视频。
王青山已经缓过劲儿了，他疑惑的看着杰克·琼斯，为什么一段视频，他竟然如此失态呢。
凑过去看一眼，还没等王青山看到视频内容，就看见杰克·琼斯猛然用身体挡住自己的视线。
“**！out!out!!”杰克·琼斯恶狠狠的骂道，像是防贼一样防着王青山。
“……”王青山怔了一下。
“请你离开。”杰克·琼斯身边一直跟着的一个男人双手放在身前，墙壁一般把王青山堵在办公桌前。
“琼斯先生，是我，是我啊！”王青山连忙解释道。
杰克·琼斯理都不理王青山，仿佛他就是一粒灰尘，刚刚f了一句就已经是极限。
被无视的感觉让王青山怅然若失，自己做错什么了么？怎么杰克·琼斯先生竟然像是防贼一样防着自己？不是吴冕那小子剽窃的技术么？
这些都不在王青山的三观范围之内，看着趴在电脑前用舔屏姿势看视频的杰克·琼斯与卡尔医生，王青山心中恍惚。
都是他！王青山心中升起一股子恨意，都是吴冕！都是他的错。
“先生，请你马上离开。”杰克·琼斯的保镖可不管王青山心里在想什么，他向前走了一步。
健壮的身影像是墙壁一样，厚实无比，压的王青山喘不上气。
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而保镖又向前迈了一步，那种压迫感始终存在，无时无刻。
退了3步，王青山脚下拌蒜，摔倒在地上。
“你……”王青山身后的郑凯旋扶住他，怒视杰克·琼斯的保镖。
“凯旋，怎么跟这位先生说话呢！”王青山灰头土脸的制止住自己的助手，满脸赔笑的狼狈离开。
杰克·琼斯根本没注意到这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断点击鼠标，拉动进度条。
虽然手术经过一系列的剪辑，但都是把患者的身影剪掉，留下的都是纯粹医疗的影像。
粗略的看了一遍，手术过程完整，杰克·琼斯确定这一点后心中狂喜。虽然没有仔细看，但这都不重要，整个世界都在掌握之中。
拿到手术资料，杰克·琼斯不信以兰科的技术实力不能copy吴冕的操作。
一定要抓紧时间开学术会，把这件事情给敲定！吴虽然有学术地位，但是他的号召力怎么能比得上兰科？
如果是在美国，兰科或许会顾忌一下。但这里是华夏，根本不是世界学术中心。
只要研究明白了吴的手术过程，组织学会，示范手术，兰科的二尖瓣夹的手术术式就成了！十几亿的前期投入也没有白花！
杰克·琼斯一边确定，一边盘算好这一切，迅速收起u盘，招呼也不打，直接快步离开。
卡尔医生一溜小跑的跟在他身后，转瞬消失。
394 才华这种事（盟主萉垟加更4）
杰克·琼斯如获至宝的拿着u盘，出门直接上车。
他死命的攥着u盘，仿佛全世界都被握在手里。只要一松手，他就会失去所有。
一路沉默，各怀心事与期待，心情复杂的回到酒店。
联系了酒店的会议大厅，杰克·琼斯很慎重的安排人清场，做好安保工作后联系董事会，做了情况简介，然后坐下和卡尔医生一起观看视频。
涉及兰科投入巨资，连卡尔医生的团队都没有被允许进入会场。只有相关的4、5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面前的屏幕。
手术已经开始，达芬奇机械臂的操作很熟练，就像是未来有了思维的机器人正在做手术一样，看不出丝毫生涩的感觉。
不过这不重要，塞班·卡尔医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
视频有几个视角，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示着手术。
第一个，是手术室的摄像头。在这里能看到术者的后背，能隐约看到术区，能看到机械臂熟练的操作。
第二个视角则是吴冕戴的手术记录设备，从这里能观察到手术过程中吴冕的每一个关注点。
还有一个视野，是dsa机器记录的动态影像。
在手术视频的剪辑上，吴没有任何保留，杰克·琼斯当时粗略的看了一遍，有这个印象。如今坐在会议室里仔细分析，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要是1000万美元花出去，买回来的是有保留的视频，肯定要和吴冕继续争吵、扯皮，这些杰克·琼斯都有准备。商业手段么，都懂的。
但吴冕很厚道，生怕杰克·琼斯以及卡尔医生看不懂一样，把所有除患者之外的所有视角都列了出来。
“术野”特别好，甚至比在手术室亲眼看手术的术野还要全。
“卡尔医生，为什么要用机械臂？”杰克·琼斯询问道。
“吴的女朋友……他的未婚妻介入手术的水平也很高，我见过他们配合手术，不过吴不让她进手术室，只能操作达芬奇机器人。”卡尔医生耸了耸肩，“有人宠着的感觉真好，不过我认为这严重限制了楚的才华。”
杰克·琼斯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但却没说话。
在吴面前，还说什么才华，有人有这个资格么？远的不说，前几天剑桥大学的斯蒂芬?托普特校长做手术，来自梅奥诊所、号称世界第一的心外科史蒂芬·戴德利可是肿着脸回去的。
吴冕亲自做的股动脉穿刺，随即把导丝顺进去，由机械臂操作。而后另外一个画面里，可以看见导丝顺着血管行进，一直进入心脏。
二尖瓣夹子也送进去，杰克·琼斯和卡尔医生同时屏住呼吸。
吴竟然强悍到这种程度了么？他都不动手，让他的未婚妻操作，而且还不是亲手操作，而是通过机械臂。
这难度……怕是已经到了极限。
“不可能啊。”卡尔医生看到这里，喃喃的说道。
杰克·琼斯没说话，他也难以相信二尖瓣夹合术这种难度的术式吴和他的医疗组只通过机械臂就能完成。
要是那样，卡尔医生觉得自己可以从楼上跳下去了。世界上绝对没人能做到这一步，哪怕是吴！
何况操作机械臂的并不是吴冕，而是他的未婚妻楚知希。
当看到陌生的助手递过来导丝后，卡尔医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知道了最终的结果，卡尔医生明白吴可以完成自己无法完成的手术术式，但绝对不是刚刚的那种情况！要是那样的话，他接受不了。
可以在手术操作上败给吴，但绝不能败给他的未婚妻——一个坐在手术室外，操作达芬奇机器人，点点手指就完成手术的那个人。
“卡尔医生，这个操作是什么意思？”杰克·琼斯看糊涂了，他询问道。
“我猜可能是吴想用导丝帮助二尖瓣夹子定位，但是这么做好难。”卡尔医生毕竟是研究这个术式最多的人，他能猜到吴冕的意思。
帮助么？拿一根导丝捅咕两下就可以？开玩笑呢吧。
吴冕操作导丝在血管里行走，看上去很简单，他操作的导丝甚至都没和楚知希用机械臂操作的导丝发生一次碰触。
“吴真的是顶级术者。”卡尔医生是内行，完全明白看上去平淡的操作有多难。看到这里，他由衷的赞美道。
杰克·琼斯忽然有些后悔，几年前研究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吴来解决，而不是他拒绝后就直接放弃，另寻他人。
或许是那样的话，现在手术术式早已经在全世界推广开来，公司的股价也翻了几倍。
导丝到了心脏，助手固定位置的同时又递来一根导丝。
又一根导丝，他想做什么？！卡尔医生和杰克·琼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视频里的画面。
第三根导丝穿行在血管中，像是吴冕特意展示自己的手法与用之不竭的才华一样，肆无忌惮的“表演”着自己的技术。
卡尔医生已经看傻了眼，虽然从股动脉开始的血管都很粗，容纳三根导丝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三根导丝一次碰触都没有，要做到这一点，比乘坐阿波罗飞船登月还要难。
看着看着，卡尔医生双手抱头，嘴巴张大，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
看视频之前，他脑海里的疑问是二尖瓣夹到底是怎么夹住已经挛缩的不像样子的二尖瓣的。
可是看到这里，卡尔医生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吴竟然比自己印象中又强大了很多。
卡尔医生双手抱头，无限惊讶之后心生一种难以言明的挫败感。
吴每年做的介入手术是有数的，他毕竟还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外科医生。
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积累，他竟然还能稳步提升自己的水平，这人难道真的没有上限的么？！
杰克·琼斯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卡尔医生的动作，他深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管吴是怎么完成的手术，一定要竭尽全力的说服董事会，和吴进行合作。
一定！
395 天才有很多，但吴冕只有一个（求订阅）
会议室里没人说话，只有投影仪的电流噪音声隐约的在响着。
三根导丝，加上二尖瓣夹子在左心室里，本来就并不健康的左心室显得特别拥挤。
只是除了拥挤之外，似乎哪里奇怪。杰克·琼斯用遥控器暂停后仔细的看着画面。
“琼斯先生，你在做什么，别乱动打扰我看手术！”卡尔医生特别不满意的说道。
“卡尔，我觉得哪里不对，可……可能是一种错觉？我也说不好到底哪里不对。你难道不觉得画面很古怪么？你是专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杰克·琼斯说道。
“吴在展示他神祗一般的手法，你特么的赶紧继续，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最关键的一幕了！”卡尔医生双手依旧抱着头，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怒吼着。
“小点声。”杰克·琼斯不满的说道，“卡尔，不就是三根导丝在左心室里么，我觉得你也能做到。”
“杰克，你简直太愚蠢了！”卡尔医生说道，他对杰克·琼斯的称呼变成了杰克，而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嗯？”
“你说的不对，肯定指的是三根导丝在左心室里一动不动！”卡尔医生几乎是用吼的说道，“我也能做到？你的眼睛是瞎的么！”
杰克·琼斯没有生气，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哪怕是有二尖瓣返流，左心室的血流速度也是相当快的。就像是湍急的河流里让一根风筝线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中间有多少复杂的操作，杰克·琼斯连想都不敢想。
他是怎么做到的！
“遥控器给我！”卡尔医生粗暴的从杰克·琼斯手里抢过来遥控器，继续看视频。
此时此刻，在卡尔的世界里除了手术之外，别无他物。
视频继续播放，吴冕双手操作两根导丝，开始缓慢而坚定的在左心室里移动着。
卡尔医生越开越是吃惊，想要惊呼，可是嘴张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两根导丝像是钢筋一样，穿过湍急的血流，顶在二尖瓣两个瓣膜上。
本来软绵绵已经没有活力的二尖瓣忽然向前伸长了一丝丝。
虽然只有一丝，但卡尔医生却看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二尖瓣夹避开二尖瓣上有钙化的位置，轻轻含住二尖瓣的两个瓣膜。
吴冕操作的导丝与楚知希操作的二尖瓣夹配合无间，只是一瞬间卡尔医生就看明白了手术的过程，知道吴冕是怎么完成的手术。
这是吴很彻底的一次彻底展示自己的技术，无声的告诉观看视频的所有人，什么是神与人之间的差距。
这根本就不是手术，这是神祗在展示神迹！
二尖瓣夹并没有用力夹住二尖瓣，而只是轻轻的“含”住。吴冕操作的两根导丝不断的把二尖瓣送进“张嘴”的夹子里，本来不能完全闭合的二尖瓣就这么一点点的“蹭”进夹子里。
这个操作持续了将近3分钟，卡尔医生右手攥着遥控器，依旧双手抱头，像是一尊雕塑。
随着二尖瓣夹子闭合，手术完成。
手术用时并不长，真正的关键术程只有不到20分钟。可是看完这段手术视频带给卡尔医生的震撼，却远远不止这些。
吴使用的耗材，并没有超越兰科生产的二尖瓣夹合器。不说超越，卡尔医生能在手术过程中明确的判断出来夹子并不合手，为此吴至少耽误了至少2分钟的手术时间。
拿着“粗制滥造”的二尖瓣闭合夹，却能把手术做的如此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完美无瑕，对此卡尔医生不能不表示服气。
吴很强大，无法想象的强大！
这就是传说中天才的实力么？不，天才有很多，但吴只有一个！
“卡尔……”杰克·琼斯无比艰难的说道。
等待他的是沉默。
杰克·琼斯知道卡尔医生已经沦陷在手术视频中难以自拔。
卡尔医生关注的是手术过程，可是杰克·琼斯关注的是手术能不能复制，所有有资质的医生都可以做，让二尖瓣夹子成为公司的利润增长点。
能么？
答案是否定的。
吴用自己超强的个人能力把手术完成，可这么做没有可复制性。别说是普通医生，杰克·琼斯估计就算是卡尔医生都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这台手术对兰科而言毫无价值。
换句话说，吴冕只有一个人，就算是他每天24小时不休不眠，全力以赴的做手术，也绝对完成不了多少。
世界那么大，患者那么多，只有一名医生依靠自己的天赋碾压式的完成一台手术，对兰科集团来讲意义几乎为零。
兰科这种公司需要的是耗材大量应用于临床。
没有量，意味着技术不能变现。不能变现，意味着之前的投入将化为泡影。
哪怕有人会为此受益，但对兰科而言，依旧毫无意义。嘴上说的都是主义，其实这就是一场生意。
原来是这样，杰克·琼斯心中无穷失落，像是漫天大雪一般落下。整个人空落落的难受，一脚踩空了似的。
原本以为有一条崭新的路可以走，但没想到吴竟然单纯依靠天赋就解决了兰科为之头疼不已的难题。
唉，该死的……天赋！杰克·琼斯心里暗自骂道。
“杰克，要和吴合作的话，我需要来这里。”卡尔医生大声说道，他双手还抱着头，自从观看手术视频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个姿势，丝毫没有改变。
“卡尔，不会合作的。”杰克·琼斯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与吴合作，完全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卡尔医生指着屏幕，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杰克·琼斯，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你说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术，没有意义？！”
“对你来说可能有意义，但是对兰科公司来讲，毫无意义。”杰克·琼斯摇了摇头，把u盘拿下来。
“不要！”卡尔医生看见图像消失，疯了一样的要冲上来。
“1000万美元，拿钱，它就是你的。”杰克·琼斯冷漠的看着卡尔说道。
“……”
“卡尔，我还要和董事会汇报。可恶的吴，竟然骗我花了这么大一笔钱去看他的手术秀。”
396 关键是他们不信
就在杰克·琼斯准备向董事会汇报情况，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吴冕坐在办公室里，听马修德汇报情况。
“吴老师，他们最后竟然给了1000万美元。”马修德说到这儿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马院，还是您能干。”吴冕坐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笑眯眯的说道，“我的意思是100万人民币也就够了，没想到您竟然要来了1000万美元。”
“……”马修德用力的擦了擦汗，“吴老师，您别笑话我。”
“看样子兰科是真急了。”吴冕笑道，“不过也难怪，他们砸了十几个亿进去，看不见一点回报，和股东没办法解释。反正已经砸了这么多，给咱们一百还是一千，本质上来讲没什么区别。”
“吴老师，他们砸了那么多钱？！”薛春和坐在一边惊讶的问道。
“嗯，虽然不是每一种耗材的开发都会这样，但二尖瓣夹子这种精密耗材的确需要这么多钱。”
“呃……难怪国产公司很少做研发。”
“砸不起钱呗。”吴冕说道，“一步差，步步差，有着代差，怎么都不行。别说耗材公司，发动机怎么样，j20因为材料的关系，把注意力放在流线型上。多费了多少功夫才能达到世界一流领先的标准。”
“慢慢来吧。”薛春和说道，“耗材公司还好，我听说制药公司花起钱那才像是烧。”
“很多中型制药公司就因为一种新药研发不利倒闭，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吴冕说道，“要不是有印度在，怕是费用更高。”
“印度？”马修德愣了一下，和印度有什么关系。
“早期的人体实验都在印度，那面只有一亿高等姓氏的人，其他的……嘿。”吴冕摇了摇头，“要不然为什么只有印度的制药公司能生产仿制药，而不怕被告？国内也有仿制药，但基本都是专利过期的。”
“有一个笑话，说是遇到海难流落荒岛，千万别怕。只要在沙滩上花一个米老鼠的图案，迪士尼公司会以最快的速度飞来，把你带回文明社会，并且控告你侵权。”薛春和讲了一个冷笑话，吴冕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楚知希坐在一边很礼貌的笑了笑。
“吴老师，华夏微创的设备比兰科的好用？”薛春和也觉得尴尬，马上把话题拉回到医疗上。
“说实话，差多了。”吴冕实话实说，“但是华夏微创的耗材有一个好处。”
“便宜。”薛春和说道。
“嗯，就是便宜。”吴冕道，“和华夏微创合作的……”
“吴老师，您稍等。”马修德疑惑的打断吴冕的话，问道，“不是兰科急了么？花了大价钱买走了手术视频，您怎么不想和兰科合作呢？”
“我想啊，华夏微创也想，但是兰科不想。”吴冕说道，“他们的确是急了，但是打开视频看一眼，发现没有可行性，那还搞什么合作，没意义么。”
“呃……”
“其实我有解决办法，但不能主动找兰科。”吴冕笑道，“要是兰科诚意足够，有些关键的技术能拿出来作为股份，成立一家公司的话就好了。可惜……”
“解决的办法？不是已经解决了么？”薛春和问道。
这个问题有点傻，但吴冕知道薛春和是在捧哏，让自己说出下面的事情。有时候没人捧哏，会有一种寂寞如雪的错觉。
“我依靠天赋，解决了一例患者，但没有普遍意义。他们要是肯拿出技术来合作，我也拿出技术来。但关键在于他们根本不相信，这就很遗憾了。”
“技术？”这回薛春和是真的惊了一下。
在他看来，兰科公司和卡尔医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在吴老师手下很轻松的被解决，这就是绝对的技术水平的碾压，而吴老师竟然还说技术。
就他那种双手双持导丝做手术的难度不亚于普通人看富二代双手双持信用卡，这是天赋和投胎的问题，与人无关。
“嗯，不行就只能单独与华夏微创合作。”吴冕轻轻叹了口气，右手敲打椅子扶手的速度快了几分，“组织学会，展示任何一家三甲医院都能独立完成的二尖瓣夹合术……对了薛院长，您知识产权局熟么？”
薛春和迷茫的摇了摇头。
“没事，那我找人问问。”吴冕笑道，“还要有一个庞大的律师团队，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打官司。马院，这事儿估计你要负责。”
“吴老师，打官司我不擅长。”
“就像是医务处撕逼一样。”吴冕笑道，“医务处的工作重心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以后是小事要折腾成大事，当然，主要是收钱。”
马修德怔了一下，吴老师最近怎么总是愿意谈钱呢。
一般来讲，国内的医生很少谈钱，毕竟医院就给那么点钱，够温饱，却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想要养家糊口，总要挣一些台面下的钱。
这属于潜规则的一种，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很少有人会说破而已。
但吴老师却是另外一种风格。
“先不说这个，有些事情我还要试一试。光有想法，还没在3d打印的模拟人上试验过。”吴冕说着，笑着看两位院长，“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我做东，请二位随便吃口怎么样。”
“好。”薛春和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就不和您客气了。”
“咱们职工食堂是不是要上点心呢？”吴冕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不懂经营，两位院长看。”
薛春和与马修德相互对视一眼，都不懂吴冕是什么意思。
一般而言，单位食堂可是有大油水的地儿。每年百十来万的黑色收入和玩一样轻松。
比如说在医大二院，管食堂的人和大院长是亲戚，薛春和觉得她是李院长的白手套，专门负责挣钱的。但这话不能随便说，说出来也没证据。
吴老师……
想着，薛春和自己先笑了。
钱基本都是吴老师自己挣的，现在能开出来高额的工资，那是吴老师仗义，把钱分流下去。
这也是为了长远考虑。
吴老师怎么会因为那点钱上心呢？左手倒右手，把明明白白的钱染黑，然后揣兜里？这不是开玩笑么。
397 普通医生也能做
开车来到萉垟老店。
十点多，萉垟老店正是忙碌的时候。夏天要过去了，夜里第二顿撸串、喝点啤酒透一透的活动会减少，萉垟老店也即将告别火热的夏天，等待明年再次忙碌的时候。
张萍忙出了一身汗，系着围裙，前前后后的忙碌着。聂雪花在后厨，估计也是烟熏火燎。
吃烧烤，夏天的夜晚最好，但那是指花钱的人。喝着啤酒，吹着空调或是夜晚的小凉风，洽意的和朋友们侃大山。
“萍姐！”吴冕扬手，“忙着呢。”
“小冕你来了，吃点什么？”张萍百忙之中招呼了一句。
“随便上点串，我要一碗疙瘩汤。”
“稍等稍等，你们自己坐啊。”张萍熟络的说道。
“薛院、马院，坐。”吴冕笑道，“别客气。”
“吴老师，您和这家店这么熟悉啊。”马修德坐下问道。
“嗯，小时候就在这儿吃饭。那时候她们卖早餐，包子、粥、小咸菜。我妈上班忙，没时间给我做，我上学前就来这儿吃一口。”吴冕说道。
像是这种小店，支撑十年二十年不倒，凭的就是老顾客。虽然萉垟老店从早餐改成午夜烧烤，但人总是原来的人，味道还是老味道。
“吴老师，今天咱们卖给兰科的资料，是不是太贵了？”马修德自己去拿了几瓶啤酒，咕嘟咕嘟毫无形象的喝了几口后，问道。
“还想这事儿呢？”吴冕笑道。
“能不想么。”马修德喝了几口酒，情绪平稳了一些，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一直以为手术视频能卖万八千块钱就已经算是顶级术者了，吴老师您的手术视频，能卖10万那都是很了不起的事儿。”
看着马修德的样子，吴冕笑了笑。
“我本来抱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态度。可是兰科不像是想象中那么精明，直接给了一千万美元，都没还价。”
“哦，这不是有我在呢么。”吴冕道，“当年他们请我去帮忙手术，开的价……我那时候没时间，钻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就直接给拒绝了。”
薛春和与马修德见吴冕含糊过去当年兰科开价的事儿，知道吴老师是有意的，也没继续追问。
不过那种报价肯定是天价，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兰科在找我之前就投资了几个亿，最近这些年又陆续追投了小十个亿。他们就像是赌输的赌徒一样，但凡是有能翻本的机会，肯定要红着眼睛下注。”
“可是咱们把手术视频给他，他们要是仿制怎么办？我觉得华夏微创打官司的话，未必能打赢。”薛春和忧心忡忡的问道。
“哦，肯定打不赢。”吴冕道，“所以我要拉着兰科一起来，华夏微创的材料技术太差。就是咱们平时说的基础差、底子薄。虽然能勉强在二尖瓣夹子的技术上一时领先，以后的苦日子多着呢。”
“呃……那兰科要是仿制怎么办？”马修德也有一样的疑问。
说起仿制，薛春和与马修德都觉得有些荒谬。平时都是国产厂家仿制外国厂家的耗材，一旦两者换了一个位置，本能的有些无法相信。
“不会的。”吴冕也没喝酒，右手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淡淡说道，“他们看过视频后就知道手术时靠着我的个人天赋做到的，和耗材没关系。换句话说，给我个钢丝，我拧巴拧巴变成夹子，都能把二尖瓣返流治好。”
“……”
这个比喻，让两位院长很是无语。
“他们仿制出来也没用，这本身就不是能大规模推广的东西。”吴冕微微一笑说道。
“您就是为了坑兰科一道？”薛春和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吴冕道，“对了，我给邓区长打个电话，有些事情还要邓区长开绿灯。”
见吴冕打电话，薛春和与马修德对视一眼，谁都不知道吴老师要做什么。
“吴老师……”
打完电话，薛春和犹豫问道。
“哦，这事儿还要麻烦两位院长盯一下。”吴冕道，“算是咱们剑协医院的……三产？”
“嗯？”两位院长都怔了一下，三产这两个字距离他们可是太遥远了，那是二三十年前的词。
“二尖瓣夹合术我有普遍推广的办法。”吴冕说道，“比如说李忠李主任，我今天做一台示范手术，他回去研究3天，顶多3天，就能学会，然后大量开展手术。”
我去！！！
这回薛春和与马修德真的惊到了。
吴老师天赋异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能凭借个人能力搞定一个新术式并不足为奇。
虽然吴老师之前很谦虚的说自己比于老先生差了很多，可那也要看是和谁比啊！
于老先生是谁？那是共和国的股肱之臣，一手创立了于敏构型的氢弹，为和平发展奠定了基础。吴老师这个比较的对象……
依靠本身能力解决问题是一回事，但要是让普通人都学会，大面积推广，那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是学霸自己学习好，却没办法让所有人学习成绩都好起来，这是同样的道理。
而吴老师竟然逆天的说，李忠那货也能学会？！
还有天理么！
还有王法么！！
还有法律么！！！
要是有这种办法，兰科早特么的扑上来……不对啊，兰科会扑上来么？
“吴老师，兰科那面……”薛春和问道。
“不用管他们，现在他们肯定会拒绝，我这是要找个借口。”吴冕微微一笑，手指敲打桌面的速度加快，“等我开了学术会，确定术式以及专利，兰科再要求合作，就要狠狠的被咬掉一块肉。而且他们还说不出什么，毕竟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他们。”
“哥哥，你很阴险哦。”楚知希笑道。
“没。”吴冕笑着说道，“正常的套路，我开了挂，他们怎么跟我玩。”
虽然不玩游戏，但薛春和与马修德都知道开挂的意思。
现在说起于敏于老先生，大多数人都承认那是共和国的外挂，别人根本没法玩。
如今听吴老师说这话，两位院长心中颇为唏嘘。
398 资本的意志（盟主萉垟加更5）
不过他们没问吴冕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一是听不懂，二是这属于机密。
看兰科拿出一千万美元买一段手术视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态度就知道吴老师说的解决办法一旦公布，怕是兰科得疯。
“吴老师，兰科已经准备拒绝，这是您猜到的，还是您有内部消息？”马修德问道。
“猜的。”吴冕道，“不过概率很高，至少有96%左右。”
“那他们回心转意……怎么都是大型的跨国公司，不会这么不要脸吧。”马修德说道，“别把他们逼的太急了。”
鸡飞蛋打四个字马修德没说，但他认为吴冕能理解。
“没事。”吴冕不以为然的说道，“董事会只是董事会，个人的脸面哪有挣钱重要。他们背后是资本，资本的意志是无法抗衡的。”
“资本？”
正说着，几个男人醉醺醺的走进来。
他们肯定是那种喝了一顿后，来这里撸点串，喝点啤酒再透一透的那种人。
这个点，类似的人相当多。像是吴冕他们这种专门吃饭的，反而基本没有。
吴冕瞥了一眼那几个人，继续说道。
“举个例子吧。”吴冕说道，“二位院长管理临床很多年了，咱们国内的情况，二位都知道。”
“嗯。”薛春和与马修德点了点头。
“问二位一个问题，为什么国外的医生活少，却挣得比国内多。”
“呃……”薛春和与马修德又相互看了一眼，那两说出来就会被404的字在嗓子眼转了一圈，又被吞了进去。
“这是资本的意志。”吴冕道，“都说全民医保，免费看病，这种扯淡的话也就孩子能信，要不就是别有用心的人会这么说。每年飞回来做阑尾切除术的人没有一万也得有几千，国外的高端医疗的确是高端，但那是给有钱人的。”
“吴老师，您这看法……”
“有失偏颇？”吴冕笑了笑，“呵呵。”
“国外的医疗的确是很好，好多手术我们都做不了。”薛春和说道。
“嗯，因为我们的医生是为人民服务的，本质上来讲就是这样。八井子中医院能给最基础的点滴就可以了，治治感冒发烧，稍微重点的病就去县医院或者去省城；再重的病去帝都。”
“这是我们的分级医疗，面向所有人。美国，没钱，等着公立医院打电话通知然后去看病，整个流程能把人给急死。小病拖着拖着就好了，大病拖着拖着就死了，所以他们的医生很闲，收入还高。医院、保险公司、兰科之类的企业形成一个生态圈，日子很是滋润。”
“呵呵，对医生来讲，那面真好。”马修德笑道，“难怪医学院那么多的学霸级的医学生毕业后都要去国外。”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医疗、器械、药品，这后面的大资本是有自己的意志的，他们可不管死多少人。如果死人能带给他们足够的收益，他们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说句恶心的话。”马修德看了一眼楚知希，他凑到吴冕耳边，小声说道，“拉出来的屎，他们还能坐回去么？”
“如果能挣钱，他们必然会这么做。”吴冕道，“所谓资本家是资本人格化的一种表现，作为资本家，在这个位置上，所有行为都要附和资本的需要。这不是某个资本家想不想做的事情，而是不做就要被其他资本淘汰。”
吴冕说的比较抽象，马修德对这方面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
“只要能挣钱，兰科的ceo杰克·琼斯会立即飞过来跪在我面前央求我要入股。但我肯定不会满足的，我想要的是他们的材料。”
“吴老师，材料想买就能买得到，不用这么费事吧。”
吴冕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兰科的ceo杰克·琼斯会这么做？薛春和可不信。人么，总是要脸的。就像是王青山那种人，多少也是要脸的，何况一家跨国集团的ceo呢。
吴老师未免太自信了一些。
不过他没有反驳吴冕，吴老师怎么说就怎么做好了，自己反驳也没意义。
“串来了，你们先吃着。”张萍把一把串放到吴冕的桌子上，带着风的转身，一溜小跑。能看见汗水在鬓角闪亮，忙的一滩糊涂。
“老板娘！我们的串呢，都特么等了十分钟了！”
刚刚进来的几名醉汉里，一个中年男人看吴冕这面的串先上了，拍着桌子说道。
他脸上带着酒意，很是不满意。
“你等会。”张萍粗豪说道，“他们比你们来得早。”
“早？早你麻痹！老子来你这撸串，你要我等？”中年男人直接破口大骂。
“怎么说话呢！”张萍毫不示弱，手里已经顺了一个啤酒瓶子。
“老板娘，我怎么记得是我们先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身边有人拉着他坐下，看着张萍，阴阳怪气的问道。这人看着不到三十，脸色惨白，有些阴沉。
这人就比较棘手了，谁先来、谁后来，这种事情肯定是各说各的道理。张萍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去调监控视频，再说就算是有证据，那又能怎么样？
“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去隔壁家。”张萍不耐烦的说道。
“老板娘，这么硬气啊。”阴沉男人冷冷的说道。
“怎么着？”张萍拎着啤酒瓶子问道，“现在扫黑除恶都多久了，你们还想砸我店？”
“怎么会，看你说的。”阴沉男人忽然笑了，“这几天开发新区卫生检查，我看你这家店卫生条件好像不合格啊。”
张萍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不怕打架，几个醉汉还真未必能打得过她。只是张萍不愿意打架，事后的医药费就得花出去大半个月的盈利，何必呢。
可是她怕检查。
鸡蛋里挑骨头，这事儿就没一家饭店能躲得过去。
做饭不是所有人都会，但找毛病谁不会。而且那人看着阴险，是吓唬自己还是说真的？
张萍怔怔的看着他，手里的啤酒瓶子小心的放到一边。
399 召唤兽（白银盟一城烟雨柳色青824加更19）
吴冕听到那人说话，见张萍坐蜡，便笑了笑，说道，“老板娘，先给他们吃吧，我们不着急。”
张萍有些感激的看了吴冕一眼，默默的去拿串。
“妈的，上到别人桌上的东西你拿过来给我吃？”阴沉男人冷笑说道。
“……”张萍脚步顿住，眉毛皱了起来，脸上满是寒霜，手捏着围裙，下一秒就要爆炸。
一只白玉般的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老板娘，你先去忙，这里有我。”吴冕笑着说道。
张萍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小冕，别打架。尤其是……别把人给打伤了。”
薛春和与马修德听老板娘这么说，满头大汗。吴老师还有这个癖好呢？
不过想起江湖谣传，据说那天把人贩子的脑浆子都打出来了，薛春和心中一凛。
这是民事纠纷，可不能让吴老师在这儿惹事。
和醉汉没什么好说的，医院里急诊科的醉汉多了去了，要是天天计较，根本没法看病。吴老师也是，晚上出来吃口宵夜，怎么还要管闲事呢。
想着，薛春和站起来，准备拉着点吴冕。
“放心，你去忙吧，老板娘。”吴冕笑道，手上用力，把张萍往后厨推。
见张萍走了，吴冕转身问道，“哥几个是卫生口的？”
阴沉男子看着吴冕，冷笑道，“我们是朝阳群众，看不惯这店里的破烂卫生，怎么？你有意见？”
“看不惯可以不来么。”吴冕微笑，一边说着，一边去吧台，熟练的摆弄电脑。
薛春和放心了，只要不动手，怎么都行。
“院长，您坐着，我和哥几个聊聊。”马修德说道。
平时脏活干多了，马修德已经形成了一种生理上的反射，遇到类似的事情、类似的人就想冲上去。
刚刚也是马修德有意慢了一步，见吴并没有冲动，这才准备去坐下来谈一谈。
“都坐下。”吴冕在吧台里摆弄着鼠标，声音温润，没有一丝火气。
马修德见吴冕右手拿着鼠标，似乎在找什么。左手拿着手机，看也不看，手机灵巧的点在手机屏幕上，已经知道自家老板想要做什么。
真是，好好聊会天，吃会饭，怎么就这么难。
“邓区长么，您还有多久到？”
果然，几秒钟后吴冕那面说道。
“哦，遇到点事，碰到几个醉汉，起了一点争执。说是卫生口的，要找麻烦。”
“行啊，让他们局长来领人吧。”
说完，吴冕挂断电话。
“哥几个，先等会啊。”吴冕微笑着说道，“孙海涛，郝静波，李修，赵丛然，是你们吧。”
“……”几名醉汉怔了一下。
那名脸色阴沉的人本来还在犹豫，没有直接站起来走人，想要再看看。可是听吴冕直接说出来他们的名字，凳子上就像是长了钉子一样，马上站起来，拉着身边的人就要走。
“赵丛然，你猜你走了之后事情是会更大，还是会被你躲过去呢？”吴冕回到桌前，接过楚知希递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赵丛然的表情变了几变，问道。
“呵呵。”吴冕只是笑了笑，却没说话。
“走！”另外一个汉子色厉内荏的说道。
赵丛然拉住他，还在犹豫。这人只是一味的阴沉毒辣，却没有决断明快的一颗心。眼前一边琢磨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一边琢磨是不是吴冕装腔作势。
“别听他扯淡，邓区长是他一个电话能叫来的？”一个脸色黝黑，五大三粗的汉子说道，“麻痹的，今天就算是邓区长来，老子也把他干翻在这儿。”
一台白色的polo停在旁边，邓明从车上下来，直接听到饭店里有人叫嚣着要把自己干翻在地……
场面好尴尬，邓明这种剑桥的留学生、高材生并不习惯街头巷尾的小摊上吃东西。要不是吴冕找他来，邓明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见开来一台polo，那几名醉汉心里都是一松。扯淡，邓区长能坐这车？
不过等邓明从车上下来，赵丛然的酒直接就醒了。
真是邓明，跟特么召唤兽一样，打个响指，不出2分钟就出现在路边的小摊上。
身后那名黑脸汉子刚要骂，赵丛然连忙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你干嘛！”黑脸汉子疑惑问道。
赵丛然也没什么急智，甚至连走还是留都不知道。自己今儿好像惹了祸，要怎么处理也是一头露水。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邓明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扫过，习惯性的堆满谦卑的笑容。
“吴老师，怎么回事？”邓明黑着脸问道。
吴冕僵了一下事情经过，邓明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不过吴老师也是，什么身份地位了都，还在这种路边摊吃烤串。自己吃还不行，竟然还拉着两名院长。
唉……
邓明叹了口气，头都要塞到桌子底下去了。不是不能摆出领导的作风教训一下那几个人，他只是觉得没意义。
“吴老师，您看看这事儿闹的。”邓明叹了口气说道，“等会交给刘局，他人马上就到。”
“邓区长，把您叫来是有一件大事，想问问您的想法。”吴冕笑着说道，仿佛根本不记得那几个醉汉。
“哦？什么事情？”邓明心中一动，这才回忆起来吴老师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坐着说，邓区长。”吴冕见邓明坐下，随后说道，“我联系了一个厂家，有可能要把厂房建在咱们开发区。”
邓明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个。
他的眼睛瞬间贼亮贼亮的，浑然忘记了这里是路边摊，也不算桌子油腻不油腻。胳膊放到桌子上，身子往前一凑，急匆匆问道，“什么工厂？能投多少钱？”
看邓明的样子，吴冕大笑。
邓明看了看自己，有些疑惑。
“邓区长，有您在，开发区肯定能行。”吴冕说道。
“唉，我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总不能什么东西省里都给了，搭好了台子我却唱不好戏不是。”
“是华夏微创，前期投资……这个不好说。我要能把兰科拉进来，可能投资要过亿。”
邓明的眼睛变成灯泡。
“美元。”
邓明的眼睛变成白炽灯。
400 有您忙的（求订阅）
“情况随时有变化。”吴冕说道，“不过以我对兰科的了解，只要学会召开，看到视频手术或是现在看手术，肯定会来找我。”
邓明根本不懂吴冕在说什么，他在意的是投资，是厂房，是gdp，是业绩。
看起来高端大气，开发新区的区长大人其实也像是南方的社畜一样，被kpi折磨的欲仙欲死。
“对了，外资的政策还是很宽松吧。”吴冕问道。
“政策没问题，但咱东北运输有问题，外资很难拉来。”邓明说起这个有些愁苦。
他说的已经很婉转了，何止是很难拉来，根本一家有正经意向的正经外资都没有。
北上广深、长三角、珠三角就不香么？无论做什么都要比黑山省省城方便多了。再说，只论优惠政策，邓明可以打的牌也不多。
“要是兰科能来，邓区长要有准备。”吴冕说道，“可能还会有一些厂家过来。”
“哦？”
“您别误会，我就是图着我用起来方便。”吴冕微笑说道，“邓区长，前几天发给您的邮件看了么？”
“医大五院规划的那个？看了。”邓明本来心里有些为难，吴老师规划的医大五院简直太大，区里面投资，一笔钱砸下去几个亿，就为了一家医院？
“我认识的都是强生、兰科、辉瑞、默沙东、3m这些公司。只有一间剑协医院，我这脸上挂不住。”吴冕笑呵呵的说道。
“行，我……”
“年前要盖好。”吴冕没等邓明说完，紧跟着把时间敲定。
邓明一脸苦笑。
“吴老师，咱这是东北……”
东北入了冬，基建项目就要停。外面死冷寒天的，根本干不动活。从前当地老百姓一到冬天什么都不干，叫做猫冬。
能活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出去干活？那是扯淡。
现在虽然刚入秋，但距离天寒地冻只有2个多月的时间，想要盖好一间医院……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现在距离上冻还有段日子。要是整个秋天，一栋大楼都盖不起来，咱这工作效率和鹏城比，真心没什么优势。”吴冕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道，“邓区长，各家外资企业我拉过来，要保证11月之前工厂能开工。”
“……”
邓明痛并快乐着。
吴老师这速度，真是个急性子。自己肯定着急，比如说华夏微创的投资下来，要开工怎么不得1年时间。吴老师竟然要11月份？现在八月底，马上可就九月初了，2个月……
“行不行邓区长您给个话。”吴冕看着邓明笑呵呵的问道。
“基建……”邓明咬着后槽牙，说道，“我去找。”
他也没说找谁，但吴冕知道，中建五局刚走，要是邓明还找不到门，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中间虽然有很多事情，不是邓明能做主的，可这是一名区长必须承担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吴冕道，“我找人最快速度把专利要下来。”
“专利？”邓明问道。
专利申请、审批，整个流程可要比盖房子难多了。中间再有什么口舌官司，一拖就是几个月。
“嗯，美国以及欧盟的专利技术。”吴冕说道，“过几天开学术会，在那之前专利肯定要握在手里。这面我负责，基建项目，邓区长您催着点。”
邓明苦恼，怎么在吴老师这儿，自己就变成了包工头呢。
正聊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矮瘦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邓区长，邓区长，我来了。”那人连连说道。
“刘局。”邓明看了一眼矮瘦男人，说道，“那是你单位的人？”
矮瘦男人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了“闯祸”的几个家伙，脸色难看。
“咱们局是双管，不过您和您的下属要是这个态度……”邓明说着，挺直了腰，背靠在椅子上，斜睨刘局。
“对不起，对不起，邓区长。”刘局连连鞠躬，“我回去让他们写检讨。”
吴冕“噗嗤”一声笑出来。
“写检讨啊，是不是接下来还要罚酒三杯？我这儿可没酒。”吴冕笑呵呵的说道。
“明天去我办公室。”邓明瞪了刘局一眼，沉声说道。
满脸阴沉的赵丛然如今一脸谄媚的笑容，他弓着腰，像是虾米一样拎着啤酒瓶子走过来。
“邓区长，吴……老师，刚刚是我们不对，喝了点酒说话没边。您几位……”说着，他就要把啤酒起开。
吴冕挥了挥手，像是撵苍蝇一样说道，“邓区长说的话合着您没听到？”
赵丛然的腰弯的更深了，不敢抬头。
“明天去找邓区长说这事儿，我们还有正事谈。”
“赶紧走，滚！”刘局抬脚轻轻踹在赵丛然的腿上，拎着衣服把他拽走。
“邓区长，明天我跟您汇报工作去啊。”刘局满脸愁容的说道。
看着刘局把几名醉汉领走，邓明苦笑道，“您说这是什么事儿。”
“很正常。”吴冕不以为意，“这种人太多了，没必要计较。”
邓明被耽搁了一下，脑子没有刚刚那么热，他马上问道，“吴老师，您说的投资，靠谱吧。”
这话问的太直接，一点都不含蓄，吴冕能看出来邓明有些急。
“邓区长，这么说吧。兰科要来建厂，放在哪都是大项目。2个月建好，这只是条件之一。物流之类的也要保证，有您忙的。”
“忙点好。”邓明说道。
聊了一会，敲定些事情，吴冕也很满意。
临走的时候邓明问道，“吴老师，明天那几个人怎么办？”
“吓唬吓唬就得了。”吴冕笑道，“还能真和他们计较么。”
邓明这下子宽了心。
那些人说话办事的确不好，但总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屁事就直接开除不是。没想到吴老师也很好说话，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这家店可是我从小就吃饭的地儿。”吴冕见张萍和聂雪花还在忙，便带着邓明进了后厨。
“这位是我萍姐，这位是我雪姐，邓区长你这父母官日后关照一下。”吴冕说道。
401 德州电锯
陈露回到家，赵哲正在看电视。
听到开门声传来，赵哲从沙发上弹起来，去接陈露。
“大露，怎么又这么晚回来。”赵哲一边取下陈露的包，帮她挂好，一边关切的询问道。
“做手术训练。”陈露回到家后，那股子干练、麻利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淡淡的疲倦。
能一直精力充沛，除了吴冕那怪物之外，别人都做不到。
“吴冕带着你们做的么？”赵哲询问道，“每天都这么晚，加班……”
刚想吐槽加班费的事儿，这是习惯，因为不管是从前的八井子中医院还是赵哲的税务部门，基本都没有加班费的说法。
按照领导的说法，这叫为人民服务，是理所当然的。
但剑协医院不一样，前几天还没怎么上班，就发下来一大笔工资。那笔工资数额之大，堪比从前一年的收入，甚至只多不少。
想吐槽都没法吐，赵哲把话咽了回去。
“我去给你端饭，在锅里呢。”赵哲说道，“什么手术啊，很难么？”
“是……”陈露说了一个字，马上警醒，说道，“赵哲，都跟你说过，手术术前签署了保密协议，不能说的。”
“切，做台手术，闹的跟什么似的。”赵哲笑着说道，“我觉得吧，肯定是吴冕那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想要做宣传之类的。越是不让人知道，别人就越想知道。你还别说，这么做真是有用。”
“不懂别瞎说。”陈露一肚子的话，根本说不出口，苦恼的在餐桌前坐下，看着赵哲端饭端菜上来。
“好好好，我不懂。”赵哲宠溺的笑着说道，“辛苦我们家的顶梁柱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以后你在咱家说了算。”
“说的跟我从前说了不算似的。”陈露瞪了赵哲一眼。
赵哲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隐隐觉得陈露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思。
“大露，我怎么觉得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呢？”赵哲问道。
“没有吧。”陈露饿坏了，手术训练做的晚不说，关键是吴冕还不管饭，真是木得天理。
“有，你自己没感觉呢？”赵哲很敏锐的觉察到陈露的不同。
“呃……”陈露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琢磨着赵哲在说什么。
“我感觉……”
“咦？都老夫老妻了，还有初恋的感觉呢？”陈露笑道。
“不是。”赵哲很干脆的否定了陈露的看法，也不管这么说会不会惹恼陈露。他仔细看着，上下打量了几遍爱人，过了足足2分钟，才犹豫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你看我的眼神，跟看一堆肉似的呢。”
“啊？有么？”陈露怔了一下，仔细想赵哲刚刚的话，犹豫了一下说道，“吴冕不知道在哪搞来了一台3d打印的模具。”
“嗯？3d打印？”
“是啊，把患者资料输入进去，几分钟一个模拟人就打印出来。”陈露说道，“情况和患者本身的情况很像，几乎就是在做真正的手术。”
“我去，这么先进！”赵哲惊讶的说道。
这一切，已经超出他的想像。
“嗯，先进，的确是先进。可是麻烦的是做完手术训练之后，模拟人要马上销毁。”陈露说道，“你不知道，模拟人太逼真了，和真人一样。”
“销毁……和真人一样……”赵哲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唉，最开始我也下不去手。把模拟人往碎纸机里塞，就像是杀人后毁尸一样。你不知道，碎纸机……那玩意肯定不叫碎纸机，就这么一说。模拟人往碎纸机里一塞……”
赵哲完全听不下去了，难怪看陈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这不就是德州电锯杀人狂么。
难怪她看自己像是看一堆肉，合着是碎模拟人碎多了。
“大露……”
“我也觉得这活我干不了。”陈露略有苦恼的说道，“主要是模拟人根本不像是我们从前训练心肺复苏的模拟人，太逼真了，往那一躺就跟真人一样。”
陈露越是强调，赵哲就越是害怕。这玩意要是做顺手了，别晚上把自己给碎了才是。
“不碎不行么。”赵哲试探问道。
“那么多人躺在地上，要是被谁看到，还不得吓疯了啊。”陈露说道，“吴冕说了，必须要立即销毁，要不然会有麻烦。”
“……”
赵哲感觉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可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事情，他也不敢多问。
陈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何况今儿做了模拟手术后，身上多了几丝——杀气。
聊到现在，赵哲已经能确定自己在陈露身上感受到的气息是什么了。那是杀气，自己这种公务员、小市民从来没接触过的杀气。
赵哲很苦恼，吴冕新成立的医院给钱倒是给的很多，可大露这股子杀气越来越浓，这日子怎么过！
“不行，明天我得找吴冕说说。”陈露一边扒拉饭，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这活我干不了。”
“就是，干这玩意干啥。”赵哲连忙说道，“应该有工程师做这些事情吧。”
“不能找别人，签署了保密协议，连模拟人都不能被人看见。”陈露说道，“而且我看吴冕玩这机器很熟练，估计是从前用过很多次。没有工程师，组装都是吴冕自己弄的。”
“这小子还真能干。”
“让吴冕自己来吧，我不行。”陈露也有些怂了，她叹了口气，“你知道么赵哲。”
“啥？”赵哲问道。
“我销毁了几个模拟人，回家看你，脑子里想的就是你要是在外面不三不四的，我有了一种熟练手段，把你毁尸灭迹，没人能发现。”
“……”
赵哲的脸惨白惨白的，灯光下，没有一丝血色。
“哈哈哈，开玩笑的。”陈露拍桌大笑，“我受不了，本来觉得我是老手术室护士，什么没见过。血上房的、打开肚子有血有便，直接变掏粪工的。可是这活真心做不了，太难了~~”
“嗯嗯嗯。”赵哲连连点头，可不能让陈露再去做这事儿，别回头真把自己给怎么着就不好玩了。
402 失而复得
术后第二天一早，吴冕去查房，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已经恢复正常。
微创手术的好处就在这儿，患者受到的创伤很小。但症状随着二尖瓣返流的减少迅速得到缓解，效果相当明显，极快的摆脱了从前心衰的负面状态。
做了查体后，吴冕认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对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的恢复情况表示乐观。
“吴，要是王室有需要，你能飞到中东么？”阿普杜勒·阿齐兹坐在病床上问道。
“到时候看情况，可能不会很方便。你知道，最近欧美很多我去过的实验室的安全条例都做了修改。”吴冕微笑着说道。
“你简直太谨慎了。”
“王储阁下，你知道我一直对大卡车怀着满满的恐惧。fbi的手段简单粗暴，啧啧。”吴冕说道，“尤其是最近两年，要是没有必要，我都会在这间医院里。但请你放心，不管局势怎么变化，你都是我们的朋友，永远都是。”
阿普杜勒·阿齐兹看着吴冕，随后笑了笑，“手术很神奇，我感觉我已经完全好了。”
“你的感觉是对的。”吴冕说道，“注意身体，每年2次体检，发现问题直接飞来。这对你来讲不是难事，王储阁下。”
“有你在，我很放心。”
“感谢你对我们医院的帮助。”吴冕笑道。
“吴，因为时间太短，这里还是太简陋。”阿普杜勒·阿齐兹说道，“最近还有一批机器送过来，希望你能满意。”
“谢谢。”吴冕没有客气，直接应了下来。
“吴，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48小时以后。”吴冕说道，“要是没有其他问题，你的心脏已经恢复活力，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应该不会造成更大的困扰。”
“感谢神。”阿普杜勒·阿齐兹双手合十，虔诚说道，“在来之前，我已经绝望了。我无法躺下，甚至无法礼拜。吴，你知道这对我来讲意味着什么。”
“王储阁下，我知道。”吴冕说道，“不过现在这些身体上的问题已经不会再困扰你了。记住，回去后不要进行剧烈的运动，情绪保持平稳，这些事情我想你的保健医生会每天都叮嘱的。”
“吴，还会发生类似的问题么？”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担心的问道。
“王储阁下，你知道这是一项新技术，远期效果还没有准备的评估。在我的想象中，可能会有一些小问题，但绝对不会对你造成更大的困扰。而且这只是一台手术，不会让你永葆青春。”
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看着吴冕，依旧有些担心。
“请放心，我，一直在这里。”吴冕笑道，“要是你还担心的话，每年可以飞来两次，我亲自给你做定期体检。”
“还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如释重负的笑着说道，“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会的。”
吴冕陪着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聊了半个多小时，很明显患者术后的精神状态特别好，毕竟他已经又很多年无法平卧入睡。
正常人绝对感受不到无法平卧的苦恼，只有失而复得，才会懂得珍惜。
半个小时后，吴冕拍了拍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的胳膊，微笑说道，“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哪怕心脏的血液返流已经得到纠正，但身体的康复还需要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健康，我的朋友。”
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点了点头，在病床上缓缓躺下，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吴，能平卧的感觉真好，健康的感觉真好。”
“虽然严谨的说，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算是彻底恢复健康，无法让你感受到20岁时候的活力，但我想已经够了。”吴冕说道。
“谢谢。”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说道。
“不客气。”
吴冕转身离开，纳赛尔带着十几名随从和吴冕一起走出icu。
“吴，我父亲昨天一直在说想聘请你成为我们皇家御用的医生。”纳赛尔说道。
“不用聘请，我一直都在。”吴冕说道。
“我能把它当作是承诺么？”
“可以。”吴冕站住，很认真的回头看着纳赛尔的眼睛，温暖和煦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不过请相信我，只要你们愿意，我始终都是你们的朋友。只要你们有需求，我会竭尽全力去做。”
有些话不用说的再清楚，加麦尔·阿卜杜勒·纳赛尔知道吴冕的意思。他双手合十，深深鞠躬，表达自己的谢意。
“吴，为了表达王室对你的感谢，我们准备了一些小礼物。”纳赛尔直身说道。
“你们已经帮我重新修建了医院。”吴冕说道，“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不，这只是为了手术的需要，不算礼物。”纳赛尔说着，拍了拍手，身后一名随从拎过来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手提箱不大，很精巧，但吴冕能看出来这个手提箱是特制的，安保系数极高，甚至可以在核弹的攻击下完好保留下来。
这个手提箱出自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是为了中东土豪量身定制的，不惜工本。
“这里是阿美的股票转让协议，我已经签过字了。只要阿美还存在，你在任何一个交易所都可以卖出。”
吴冕知道这是私下大宗交易的途径，他微微一笑，问道，“多少股份？”
“3000万股。”纳赛尔说道，“吴，按照股份来讲，每天这个世界上有1000桶原油属于你。”
吴冕耸了耸肩，加麦尔·阿卜杜勒·纳赛尔的这种计算方式对他来讲毫无意义。阿美ipo的时候发售30亿股股票，每股股价为32沙特里亚尔，约合人民币60.16元。
算一下，王室出手还让吴冕赶到满意。
吴冕没有接箱子，而是和纳赛尔说了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那里有保险箱，是储存这类物品的好地方。虽然最近瑞士银行的信誉已经在美帝的压力下几近破产，但在全世界范围之内比较，依旧是最放心的银行。
和纳赛尔告别，吴冕牵着楚知希的手走出医院。
403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盟主萉垟加更6）
“哥哥，好大一笔钱。”
就连对金钱并不敏感的楚知希都有了些感触，出门上车，她便和吴冕感慨道。
“没用，我要是前脚抛售，后脚就有人调查我。而且阿美上市的地点都是美帝能控制的，这也是上市的理由。说没就没，最好别想这事儿。”吴冕笑道，“不过只要没翻脸，每年吃分红，也有将近八千万人民币的收入。”
“这还不算多。”
“还好吧。”吴冕懒洋洋的坐在副驾上，“去老鸹山休息一天，最近太忙，去清静清静。”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的病情平稳，康复的极快，吴冕也懒得在医院转悠。
接下来还有更多事情要忙碌，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两天。把阿普杜勒·阿齐兹王储送走，就要开学术会，进行二尖瓣夹合术的推广。
“专利的事情怎么样？”楚知希一边启动车，一边问道。
“奥文说不用担心，应该明天给我消息。”吴冕说道，“不用担心兰科，奥文虽然没有股份，但他们依旧要顾及一下奥文的情绪。明目张胆的copy是不可能的，要是那样，奥文的律师团队会把兰科直接告到破产。”
楚知希知道奥文·罗斯柴尔德的实力，很多事情只要他想做，就肯定能做到。
“哥哥，你说的手术方式我试了试，感觉还行。”楚知希说道。
“肯定行的。”吴冕笑道，“不想这些。把工作上的事情放一下，今天去度假。”
“真的好久没去老鸹山了，哥哥。”楚知希说道，“好像自从要建立医院就开始忙。”
“嗯，这些事儿最是麻烦不过。”吴冕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很多事情还是要做的。现在不做，我担心他们一旦发疯，咱们措手不及。”
楚知希沉默开车。
这个话题太沉重，很明显无论是吴冕还是楚知希都不愿意提及。
来到老鸹山，顺着后山山路上山，林道士早已经等候多时。
几天没见，林运似乎也长大了一些。估计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体长得快，加上老鸹山的伙食比较好，林运看着健康多了。只是他一笑的时候，满嘴参差不齐的小牙看着有些好玩。
“小师叔，好久不见。”林道士笑吟吟的迎上来说道，“我听人说了，最近剑协医院好像来了什么大人物。”
“嗯。”吴冕随口敷衍了一声，伸手要摸林运的头，但林运却闪身躲到林道士身后。
不过这次林运明显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大胆了不少，他甚至还露出半个头，冲着吴冕做了个鬼脸。
“老林，挺上心啊。”吴冕笑道。
“小师叔，看你说的。”林道士摸着林运稀稀落落的头发笑呵呵的说道，“带孩子最是操心不过，只要不让他学习，他就高兴。”
“先看着吧。”吴冕说道，“你也不缺钱，辅导功课的时候别不舍得。老林，你肚子里的墨水估计只能辅导到3年级。”
“小师叔，你太看不起我了。”林道士说道，“小学毕业还是没问题的，不过现在回头看一遍课程，我都有些恍惚。我年轻的时候都干了什么！”
“哦？这么有把握？”吴冕牵着楚知希的手往后山走，一边笑吟吟的看着林道士。
“……”林道士怔了一下，他知道小师叔估计下一秒钟就要抛出来一道难题。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师叔。”林道士赶紧赔笑说道，“前几天看了初中的试卷，你说说现在物理都要考天神号对接，我一看脑袋就大了，根本想不起来我初中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说着，林道士凑过来，小声问道，“小师叔，林运这病，智商不受影响吧。”
“没事，估摸着不会比你低。”吴冕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林道士听吴冕这么说，没生气，而是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捻须微笑。
“最近患者多么？”
“还好，和平时差不多。”林道士说道，“没有太特殊的情况，基本都是感冒发烧，针灸后也都没什么事儿了。”
说着，林道士面露古怪的神情，“小师叔，最近山上出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嗯？怎么了？”
进了后山小院，吴冕直接躺倒在竹椅上，舒服的一逼。
“现在森林保护的好了，深山里有熊，小师叔你知道吧。”林道士问道。
“肯定么。”吴冕看着蓝天，后山的小树树叶已经微微泛黄，虽然还不到九月，但几场雨下下来，已经略有秋意。
“前天，一头熊被打伤，爬出来求助。”林道士说道。
“嗯？打伤？你怎么判断的？”吴冕皱眉，直接找到林道士话里面的破绽。
现在猎枪都是罕见的物件，基本没人有。再加上老鸹山的深山里没有开发，有人用火器打伤熊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吴冕才有这么一问。
“是一头成年的黑熊，左前臂骨折，打了一个夹板。这要是看不出来，我瞎了算了。”
“夹板？！”吴冕微微一怔。
“嗯，看样子是有谁出手揍了黑熊一顿，然后怕它死了，打个夹板背出深山。”
林道士说着自己的猜测，忽然一下子笑出了声。
这特么根本不可能好不好，那是一头黑熊，不是一只野兔。
“熊呢？”
“我联系动物园，他们不肯接收。我担心留在老鸹山上伤了香客，就抓紧订购了一个大笼子，钢筋焊的，都手指头这么粗，把黑熊装进去养伤。”
“我去看看。”吴冕睁开眼睛说道。
“小师叔，你说夹板是谁打的呢？”林道士说道，“不过这个不重要，你要是有路子，帮我把黑熊送人呗，那家伙太特么能吃了。一头熊，一天得吃二十几斤的肉。还有，这货特别愿意吃蜂蜜。”
“二十多斤？”吴冕问道。
“是啊，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说它的伤养好了我怎么送回深山里呢？留着是祸害，可杀了吧我还下不去手，怎么都是条性命。”
“看一眼，感觉不对。”吴冕站起来说道。
404 熊瞎子（白银盟一城烟雨柳色青824加更20）
“小师叔，我看很多视频里说老毛子揍的熊满地找牙，他们那么强悍么？”林道士一边走，一边问道。
吴冕笑呵呵的说道：“扯淡的。要是他们有这种战斗力，人早都上天了。”
“呵呵。”林道士也就随便一问，没有当真。
“什么醉汉把棕熊痛殴一顿，打断獠牙之类的不是没有，但可信度不高。在人类没有火器之前，想打过这些食物链顶端的存在，难度是很高的。”
“我还以为老毛子都是武松咧。”
“以讹传讹呗，战斗民族战斗民族的叫着，咱们在珍宝岛还不是一样不怕。一战的时候，他们都怂成什么样了。”吴冕牵着楚知希的手，和她说道，“一会你站远点看看就行。熊这种生物战斗力很强，基本就是一巴掌掀开头盖骨的那种。”
“你不是在身边么。”楚知希抱着吴冕的胳膊笑着说道。
“得看是什么品种的熊，真要是……总之，有危险一定要跑，快慢不说，至少要比老林跑得快。”
“……”
林道士回头看了一眼吴冕。
“别当真，说着玩的。”吴冕笑道，“老林啊，熊在哪？你不会是放到前山的什么屋子里了吧。”
“地下储藏室呢。”林道士说道，“都是钢筋混凝土的结构，熊瞎子就算再强，也钻不出来。”
“老林，你准备这么多东西干嘛，怎么还有地下储藏室。”
“小时候被饿怕了，手里没三五年的粮食就有忧虑症。”林道士领着吴冕来到两山之间的一个休息区。
从后山到前山，开着电瓶车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距离。中间有个休息区，盖了一间凉亭，古色古香，让人心生安静。这里吴冕路过的时候见过，却不知道被林道士修成储藏室。
林道士停了电瓶车，和吴冕说道，“小师叔，就在这儿。”
“咦？老林，你在这儿挖了洞啊。”
“一个天然的洞穴，修路的时候连起来，我找人做了加固，里面就是储藏室。为了装这家伙，我特意把东西都搬出来，累死个人。”
打开一个暗门，一股膻腥味道扑面而来。
吴冕右手一抖，把楚知希挡在自己身后，凝神而立。
嘶吼声从地窖里传出来，幸好里面亮着灯，要不然会给人一种这里直通地狱、地狱里的三头恶犬在低声咆哮的感觉。
“小师叔，没事没事。”林道士也有点怕，“那头熊被人给打怕了，老实的很。”
老实？吴冕没看出来。
林道士要先下去，吴冕把他拉住，自己当先走了进去。
里面大约有200平米的空间，并不规整，但四周墙壁很光滑。林道士说的钢筋混凝土的架构，应该并不夸张，一看就知道修的时候下了大力气，结实的很。
正中是一个大笼子，里面趴着一头黑熊。
黑熊身体粗壮，头部宽圆，吻比较短。鼻端没有毛、眼睛很小，他并没有目露凶光，小眼睛卡吧卡吧的，反而显得“楚楚可怜”。
这家伙耳长约10至12厘米，除胸部有一明显的倒人字形白色或黄色斑，全身被著富有光泽的漆黑色毛。
黑熊的鼻面部棕褐色，颊后及颈部两侧的毛很长，形成两个半圆形毛丛。
它趴在笼子里，左前肢有两根儿臂粗细的树枝当做夹板，用布带子绑着。
吴冕皱眉，仔细看那个简易的“夹板”，忽然问道，“老林，夹板不是你打的吧。”
“嗯，它被发现的时候就打着夹板。”林道士说道，“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最近有什么陌生人出现么？”吴冕看着黑熊，但问出来的话却和黑熊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呃……我问问。”林道士也知道情况不对，小声应道。
吴冕回身，双手放在楚知希的肩膀上，用力向下压了一下，把她推到墙边。
林道士看傻了眼。
小师叔这是要当着自己面壁咚了小师娘？不对不对，自己这是想什么呢，小师叔是当着自己面撒狗粮。
吴冕把楚知希安排到一个安全的、靠近出口的位置，这才转身，一步步走向笼子。
“哥哥，小心。”
“嗯。”吴冕凝神看着黑熊。
林道士不知道小师叔要做什么，他难道想当着自己的面……当着小师娘的面展现勇武，单挑黑熊？
不是刚说完老毛子单挑熊，大多都是谣传么？怎么他这就想要现场表演一下？这也太没谱了。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是熊，能不能给尊重一点森林里的王者。
“吼~~~”黑熊趴在地上，咧着嘴吼了一声。牙齿根部泛黄，一股子腥臭味道弥散开。
林道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而楚知希则和他相反，下意识迈前半步，可是随即想起什么，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吼~”吴冕沉声低吼，似乎在对着黑熊示威，又像是在和黑熊交流。
林道士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墙壁冰凉，隐隐有寒气冒出。似乎随着黑熊的怒吼，整个储藏室的温度瞬间降低，林道士觉得自己的两条腿有些抖。
小师叔这是要做什么？
“钥匙。”吴冕正面面对黑熊，右手向后伸出。
“小师叔，你要打开笼子？”
“他好像生病了。”吴冕沉声说道，“我进去看看。”
“没带钥匙。”林道士第一次很肯定的拒绝了小师叔的要求，睁着眼睛说假话，不带眨眼的。
开玩笑，这要是把黑熊放出来，哪怕它左前臂有骨折，一头熊要“舔”十个自己都绰绰有余。
舔是东北的俚语，熊瞎子舔人的意思就是黑熊伤人了。
只是最近这些年根本没有熊瞎子出现，这些话倒是没几个人记得。
林道士很干脆，很坚定。小师叔愿意作死就作死，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劝不住就让小师叔自己去面对黑熊，反正老子不伺候！
吴冕也没说什么，他蹲在笼子前，缓缓伸出右手。
黑熊的小眼睛看着吴冕，喉间不断有低吼声传出来。
林道士捂住林运的眼睛，身体瑟瑟发抖，把林运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