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腾飞壹城分厂门口。
阴云密布，北风呼啸，闻者流泪，见者哭泣。
许辉站在门口，默默看着最后一车办公用品拉了出来，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而在许辉身后，几个许辉的亲信都咬牙切齿地看着，脸上都是不舍。
不过不用误会，这几位不是舍不得壹城分厂的家业，而是不舍得离开这么舒服的环境。
几个人叼着烟，长吁短叹着。
许峰一脸痛苦：“这么好的厂区就这么卖了，哎！”
张开金拄着龙头拐杖，也是摇头叹息：“是啊，可惜了，过去上班只要十五分钟，以后上班要一个半小时！咱们租的场地为啥那么远啊，都出城三十公里了！”
许峰摇了摇头，懒得解释这个问题。
这不是废话嘛，还不是因为穷！
听说这次卖掉地皮和厂房的资金，已经全部被集团调走了，只给壹城分厂留下二百万应急。
二百万……还不够壹城这帮员工和债主塞牙缝的呢！
还能怎么办，干脆钱也不还了，员工的工资也不发了，直接拿出资金在城外租一块小厂房，这样至少还能保证壹城分厂的基本运行。
张启航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粘痰，然后骂道：“都特么赖杨不凡这个王八犊子，我早就看出这人脑后有反骨，这次要不是他，咱们怎么可能这么惨！”
许峰对于这话表示出了百分之一百的认可：“弟弟，这话到头了！”
几人还在这里叽叽歪歪，搞得许辉心情格外的烦躁起来。
虽然这次他从中真真切切得到了好处，但说起来，杨不凡这小子得到的好处何止是自己得到的十倍！
最后无论怎么看，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都是杨不凡大胜！
想到这里，许辉猛地回过头，脸色发青地对着自己这帮不成器的亲信骂道：“你们几个的嘴怎么这么碎，能不能闭嘴了！”
看到老大怒了，几个人也不再发牢骚，都直接闭了嘴，只是心里在骂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许辉走到奥迪车旁，回头深深地忘了一眼壹城工厂，仿佛是在缅怀在这里的峥嵘岁月，然后就拉开了车门，准备直接离开。
从此，这里与自己再无瓜葛，也不会再看到讨人厌的杨不凡，眼不见心不烦吧。
可就在许辉一条腿都迈上了车时，却听到一阵隆隆的声音，仿佛几十辆压路机正开过来。
许辉侧过身看了一眼，然后下巴差点直接掉下来。
只见足足二十辆以上的挖掘机排成了一条直线，突突突地开了过来！
许辉皱了皱眉头：“这是……干什么？附近有挖掘机厂家？”
他的几个狗腿子也愣在原地，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开始张望。
结果当第一辆挖掘机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从兴邦工厂里面跑出来一群带着安全帽的人，然后开始指挥挖掘机向腾飞厂区前进。
站在最前面指挥的人，不是杨不凡和武元璋这个贱人还有谁！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在他们身后竟然还有好几个扛着摄像机进行拍摄的摄影师，已经开始全程录制了。
许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他的手有些哆嗦：“这么多的挖掘机，他们要干什么？”
此时张开金几人也都愣在了原地。
张开金的手紧紧握住了手杖，嘴巴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卧槽！杨不凡这个疯子，不会想要直接把咱们厂区推平了吧！”
许峰一脸阴沉，而且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怒气了：“疯子！杨不凡真特么是一个疯子！我现在怀疑，杨不凡买咱们的厂区就是为了干这个！”
张启航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不能吧，五千万就为了置气？杨不凡有病吗？他图什么？”
许辉站在车门处，脸上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更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自己又是道歉，又是当二五仔的，不过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
人家杨不凡呢，花了五千万买了地皮和厂房，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厂房直接利用起来的时候，他直接搞来了几十辆挖掘机，竟然要把壹城工厂的所有建筑推平！
毕竟地皮也就值个两三千万，剩下的价值都在厂房和办公楼上面啊！
这个世界上，大家见过把别人的车买来砸掉的，就为了解气！
但是把一片厂区买到手，然后全部推平的……许辉听都没听说过！
望着被人群簇拥，带着一个黄色安全帽的杨不凡，许辉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畏惧，再也兴不起一丝一毫与之为敌的念头。
这种豪横到疯狂的人，这种拿几千万都不当一回事的狂人，以后我许辉绕着你走！
……
同一时间。
兴邦顶层办公楼，一群大佬还在火热地聊着天。
此时夏文文直接走了进来，笑靥如花地对所有人说道：“陈院士，李叔叔，卢博士，潘总，大家稍微休息一会，看看今天杨总给大家准备的特殊节目。”
特殊节目？
大家都是面面相觑，都搞不清楚这个特殊节目到底能特殊在哪里。
看到大家都一脸疑惑，夏文文直接走到会议室的大落地窗前，然后一把拉开了窗帘。
对面腾飞壹城分厂的全景，一下子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此时大家赫然发现，在壹城工厂门口，已经聚集了几十辆大型挖掘机，而且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这些挖掘机还各有不同，有的个头很大，有的个头小一些，有的带加长臂，有的带破碎锤……众人看到这个架势，顿时就感觉杨总又要搞事情了！
而是这次是要搞大事情！
这么多不同的挖掘机，就算是找到大型挖掘机公司租赁，那也是需要提前很久协商的，甚至需要找不同的公司才能凑齐这么多！
从这一点上来看，杨总今天要搞的事情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
李诚第一个走到窗户边上，手直接把住了窗沿，说话的语气都带了颤音：“杨总这是搞什么，对面的建筑全部要拆掉？五千万买来的厂房如果就这么拆了，太浪费了啊，这些厂房是可以利用起来的，就算厂房需要修缮，那些办公楼还是可以的啊！”
陈院士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楼下的大阵势，只觉得目眩神迷，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卢佳颖和杨明雨经过刚才的技术交流，已经变得惺惺相惜臭味相投，两个人走到窗边，都摇头叹气。
卢佳颖又谈起了概率学：“天才和疯子和界限并不是那么明显，每十万人当中就会出现一个天才……或者疯子。”
杨明雨则不断摇头：“这一波团战亏大了啊，gg了！”
房间里，除了夏文文这个早就知道消息的人，还算淡定的就只有高洵和潘霄两个人。
作为杨不凡的死党，他们两个瞬间就明白了杨不凡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小了说，这是杨不凡在置气，他之前在腾飞留下了很多不爽的记忆，对于腾飞壹城工厂的情绪，更多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尤其是对于腾飞壹城工厂的领导层，杨不凡是很反感的。
今天他当着许辉这帮人的面，直接将腾飞工厂推掉，不仅仅是为了装逼，而是要对过去的人生经历做一个道别和了结！
这家工厂不是让我不爽嘛？
我买过来，然后直接拆了，现在我就爽了！
潘霄是最理解这一点的，虽然这里曾经是他们家的产业，但他此时竟然直接拍起了巴掌。
“好！拆的好！不破不立，一切重新开始！”
高洵也一脸兴奋，甚至佩服起了杨不凡的魄力，价值两三千万的厂房和办公楼，说拆就拆，排除败家因素，这样雷厉风行的老板去哪里找？
未来的商海，没有魄力就等于没有了骨头，一家企业根本走不远的！
而且，高洵隐隐觉得，杨总可能还有自己的考虑，绝对不是仅仅为了置气而已。
这个时候，夏文文直接打开了投影仪，然后展示了一个ppt，笑着解释起来。
“各位，拆除只是第一步，建设才是重中之重！本年度，兴邦集团准备投资将对面的园区建设成一家超级工厂，本年度预计资金投入十五亿。”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十五亿？！
大家虽然不知道杨不凡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兴邦线缆工厂的估值大家心里都有点数的。
五个亿最多了，这还是高估！
但是估值不能当饭吃啊，更不能直接换成钱，如果真的从固定资产上来说，兴邦线缆工厂顶多价值两个亿，不可能再多了。
就是这么一家企业，却要做投入几十个亿的事情，这简直就是蛇吞象一般的壮举了！
只是不知道杨总要如何操作了，是不是要引进投资方什么的。
此时夏文文没管众人激动的表情，直接将ppt往下放。
“这片园区，杨总的期望很高，名字叫做兴邦超级工厂！预计建设六个现代化厂房，还有三栋研究院主办公楼，六栋其他用途楼房。最先开始建设的，就是三栋研究院主办公楼！以后兴邦汽车线缆工厂保持不动，对面的园区主要是给三大研究院用的！”
听到这话，三大研究院的核心人物全都震惊了。
谁也没有想到，杨不凡竟然这么重视研发工作，甚至连最赚钱的现有业务都保持不动，却要保证三大研究院的交付！
杨明雨第一个跳了起来，对夏文文比了一个大拇指：“杨总太牛了，这就是格局，这就是气魄啊！我们汽车研究院一定会努力的，最起码也不能辜负了杨总的付出啊！”
李诚看到此时挖掘机已经开进了对面厂区，有些不舍地看着那一片留下他很多青春记忆的厂区，然后决绝地转过头，直接说道：“不凡好大的手笔，如果我不能研究出一些东西，我的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这个时候，陈院士也说话了，他虽然不是很赞同杨不凡的举动，但也理解杨不凡对于企业的规划。
“确实好大的手笔，本来我以为能有单独的研发区域和实验室就可以了，今天下面一层楼的配置其实也勉强够了，没有想到杨总还有这种安排，我之前真是小人之心了啊，哈哈。”
夏文文笑了笑，也不再专注于讲解ppt上面的详细内容，而是说道：“最开始我也不理解杨总的想法，实在太疯狂了，有现成的厂房和办公楼用不好吗？但是现在我觉得，非常人当行非常之事，我们要做的是做世界一流的企业，一切都要以高标准要求自己，这才是我们兴邦的行事准则！”
高洵闻言，兴奋地拍起了巴掌：“夏总总结的精辟啊！一切都要精益求精，永远不妥协，不对付！我想，这就是杨总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的兴邦内核精神了！”
……
此时，新买来的厂区门口。
杨不凡站在一个挖掘机的履带上，看到数台挖掘机冲向厂房然后开始狂拆，脸上露出异样的光芒。
旁边武元璋用手机还在直播呢。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快来壹城找兴邦！老铁们，今天给大家直播一个拆房子啊！价值五千万的厂房和办公楼直接拆给你们看啊！大家看最前面的挖掘机啊，这是带破碎锤的，效果杠杠的！”
杨不凡在旁边抽出一根炫赫门，嗨皮地点燃，然后用一种高手般无敌又寂寞的表情看向前方。
“这种感觉真特么爽啊！全军出击，给我把对面夷为平地！”
数台挖掘机好像听到了杨不凡的命令，直接将厂房包围了起来，然后像是螃蟹聚餐一样开始狂拆，现场发出一阵阵轰隆声，卷起的烟尘犹如蘑菇云一般壮观。
一辆奥迪车旁，许辉脸色铁青，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直接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几秒钟，这辆奥迪落荒而逃，再也看不下去了。
随着开出去的距离越来越远，许辉的脸色才回复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的手机在刷短视频，一阵阵的轰隆声传来，并且还配上了挖掘机技术哪家强的鬼畜背景音。
许辉冷冷地看着坐在旁边的许峰，一把将他的手机打翻：“刷刷刷！你还关注了兴邦工厂的账号呗！”
许峰此时也是一脸委屈，强行解释道：“没有啊，我冤枉啊，我刚打开短视频这段他就自己蹦出来了，好像是热门视频！我怀疑杨不凡花钱买热门了！”
许辉听了这话彻底服了，摆了摆手：“以后少跟我提杨不凡这个名字，谁提我扣他一年绩效！”
车里的气氛顿时凝滞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一条丧家之犬，士气低落到了极致。
第361章 作为老板，给自己开工资很合理吧？
整整作业了三天，原腾飞壹城工厂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各种钢筋混凝土堆成一个个大土包，晚上从高处看去，像是一个个坟包似的。
在这三天时间里，三大研究院的工作也步入了正轨。
汽车研究院和线缆研究院都在扩招，不过因为招聘门槛的提高，加上又是专业人才招聘，所以这次招聘考试吸引了数万报名者，这让兴邦集团在招聘行业的恶名再一次传遍大江南北。
当杨不凡听说李小沁把考试制度改了的时候，也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这么搞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不过不过否认的是，能够从这种血腥的招聘考试中脱颖而出的，真的都是人才，甚至是天才！
杨不凡当即同意了李小沁的招聘改革建议，不过最后一次面试，他安排了各大研究院的负责人来做主考官，而自己到时候也做旁听。
不过从考试进度和报名人数来看，最后一轮面试应该要在春节以后了，倒不是很着急的。
真正着急的，是杨不凡的个人资金问题。
要过年了！
几个月之前，杨不凡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职场新人，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家工厂的董事长，摊子更是铺的很大，彻底变成了外人眼中的有钱人！
之前杨不凡一直没有时间去考虑怎么提升家里的生活水准，现在闲了下来，他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首先自己老爸这边，要换个好一点的房子了，最好是买一栋别墅，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然后再给老爸和妹妹一人买一辆车，车不用太豪华，几十万的就可以了，这都是实用工具，必须有的东西。
至于妹妹这边，杨不凡是准备等她以后结婚送点嫁妆，再买一套房子送给她的，至于现在，送一辆车就算是溺爱了，一切都等以后再说。
可是问题是，杨不凡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没有多少钱！
现在认识到经验值的各种巨大作用，杨不凡更是一毛不拔了，除非必要，他绝对不会考虑用经验值兑换现金了，哪怕现在的比例已经高得离谱了，一点经验值就可以兑换两千元现金！
除了开始时他用经验值兑换了一些现金，还有就是给妹妹杨不忘投资时用了自己的个人资金，其他时间，他全程吃在工厂，住在工厂，穿的衣服都是集团直接订的工作服，西装之类的正式服装也走的这个渠道，出行都是公司车队接送，出差则是走报销……衣食住行各方面，杨不凡都没用自己的钱，简直就是一个超级白嫖怪，比看盗版小说还到作者书评区骂人的家伙还不要脸。
从外人的角度来说，这是天经地义的，连企业都是老板的，钱怎么花还不是老板自己说了算？
但是对于杨不凡来说，他其实是占了便宜的！
因为虽然本质上这家工厂属于杨不凡独有，但兴邦集团的资金如何使用，其实已经被厂狗系统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也就是说，杨不凡作为老板，衣食住行都是为了企业服务的，所以一切都可以报销。
但如果杨不凡以个人名义去买一栋别墅，那却是绝对不行的！
一切不以工厂运营为目的的开销，都是耍流氓，这就是厂狗系统的缜密逻辑。
所以杨不凡想要使用企业资金，还是有很大限制的。
至少给自己家里人买房子，送家里人汽车是做不到的。
最近几天，杨不凡就针对这个问题，特意研究了一下厂狗系统。
他发现厂狗系统中有明确的注释，什么钱可以花，什么钱不可以动用兴邦集团资金，都规定得明明白白的。
如果有违规消费，其实也可以消费，但是要折算成双倍经验值进行处罚。
比如杨不凡违规使用了一百万资金，那这些钱被系统判定为违规，这些钱折合成经验值就是500点，最终被扣除的经验值就是1000点。
这么一看，还不如当时就直接使用经验值兑换功能，直接去花钱呢，花掉的钱还能再得点消费奖励的经验值呢。
但系统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在杨不凡这个白嫖怪的刻苦研究下，他很快就找到了漏洞！
当彻底确信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后，杨不凡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夏文文，让她来自己办公室一趟，然后又用微信通知了李小沁，让她也来一趟。
不一会，夏文文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服，透出一种职场女性的干练，却偏偏给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像个坏姐姐那种。
看到杨不凡像个二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笑，边笑边流口水，她不禁脸色一红。
“不凡，你思想不健康啊，现在是白天啊，而且你这房间有摄像头，你真有什么想法，也要挑一下时间和地点吧？真是服了你了，算了算了，要不现在去你房间？”
杨不凡听到这话，一阵无语，这特么到底是谁思想不健康啊，我找你过来是要办正事好不好！
“额，文文，我找你来是办正事的。”
哪知道夏文文直接坐在了杨不凡腿上，媚眼如丝地把手指头搭在了杨不凡的下巴上：“你的正事是什么，我太了解了，走吧，我先去洗澡。”
杨不凡：“……”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
杨不凡咳嗽了一声：“应该是李小沁，如果你想让她看到你坐在我大腿上，那就不要动。”
夏文文当即无语了。
“我去，还真是正事啊！为什么不早说！”
杨不凡也很冤枉，从头到尾我都是要办正事啊，结果到了你那里就变了味了，祖国语言真是博大精深啊。
夏文文赶紧站了起来，然后坐在沙发上，同时杨不凡喊了请进。
李小沁带着厚厚的近视镜走了进来，看到夏文文也在，竟然先跟夏文文打了招呼，搞的杨不凡很是无语，心说这特么到底谁是老板啊！
咳嗽了一声，杨不凡终于开始谈正事了。
“文文，小沁，今天我有个事情得说一下。”
夏文文撇了撇嘴，心说什么事情非要把我和李小沁叫来，什么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嘛。
李小沁则微微正了正姿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杨不凡呵呵笑着，一点也不尴尬，直接说道：“找你俩来，是研究一下我的薪酬问题。”
听到这话，夏文文和李小沁瞬间呆住了，仿佛被孙猴子使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也不动。
足足过了好一会，夏文文才噗嗤一声笑出声：“薪酬？你的？杨不凡，你是不是发烧了，烧糊涂了？”
李小沁也感觉很是莫名其妙，整个兴邦集团都是你的，你竟然管自己的企业要薪酬？
用句粗俗的话来说，这不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李小沁很是斯文的人，此时脑海里竟然全都是“脱了裤子放屁”这句话，弄得她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红晕。
杨不凡看到两个人用看脑残一样的眼神看向自己，赶紧又咳嗽了一声：“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以后就要分清楚一些，公司的钱是公司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虽然我是老板，但这也不能混淆。比如我私人用款，就算我是老板，但直接就去找财务拿钱，这当然可以，但不走手续也是违规的！我们要做一家正规企业，所以一切都要正规起来，很合理吧？那我作为老板，给自己开工资也很合理吧？”
李小沁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突然觉得杨总好大公无私啊，这样一来，杨总用钱方面就会受到诸多限制，但确实能够起到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
不得不说，杨总真的是一个好老板，一心为了企业的发展，甚至宁愿委屈了自己。
夏文文翘着二郎腿，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而且作为未来的老板娘，夏文文此时已经以老板娘自居了，以杨不凡的性格，随便找财务支钱出去搞事情，那是非常有可能的，现在不去支取不代表以后他不会去啊！
现在加上这么一条规则，倒还挺有用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还考虑什么啊，当然是选择同意了！
于是夏文文直接表示赞同：“这个规则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板也要以身作则嘛！”
李小沁此时也不断点头：“那就委屈杨总了，不过这样确实是为了公司好。”
杨不凡看到两个人同意了，心里一点意外的感觉都没有，这种事情没人会不同意，正规企业都是这么做的。
而那些不正规乱搞一气的，很多直接就死了。
有的老板在公司随便拿钱，有的去澳城，有的去东南亚打牌，最后竟然有把自己企业资金链打断的。
有的老板随便拿钱出去养女人，结果养的女人越来越多，企业的发展却被耽误了。
这种事情，在国内各大企业当中，其实是屡见不鲜的。
不过杨不凡就比较正直了，公司的钱老子一分不动，就问你感动不感动！
事实是，杨不凡确实是不敢动的，真要动了罚掉的经验值也太多了。
明明账面上几个亿几个亿的，结果自己就是看得到吃不着，简直难受死了。
不过既然厂狗系统的限制已经在这里了，那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想到这里，杨不凡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也是有难处的，应酬多，朋友多，事情多，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都走集团财务，还是挺麻烦的。所以我就想给自己开一下工资，这样比较方便一些。”
夏文文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她是最了解杨不凡的，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厂狗，哪怕他现在足以称得上是亿万富翁，每天大部分时间依然呆在工厂，这不是厂狗是什么？
至于朋友，他哪有什么朋友啊，连应酬都少！
不过这样的男人，还挺让夏文文放心的，其实也没有不好的。
如果杨不凡真是每天出去浪的那种人，其实谁也管不了。
比如潘霄这种，两个波娃刚走，他就在壹城找了个小女朋友，简直是无缝衔接，比国际空间站对接还精准，时间管理那绝对是一流的。
这样的男人，夏文文能有什么安全感？
所以杨不凡厂狗一点，对于这种富豪来说，竟然还算是优点了。
夏文文这个时候越看杨不凡越喜欢：“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具体这个薪酬怎么开？”
杨不凡挠了挠头，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一个月一百万吧，一年一千二百万的薪资，年终奖的话，十二个月工资就行了。”
夏文文眼睛瞪得都鼓了起来：“……”
李小沁捂住脸：“……”
那不就是一年二千四百万年薪嘛！
现在兴邦集团一共市值才多少钱啊，现在光给老板开工资就要开出去二千四百万，这简直太扯淡了！
刚才夏文文和李小沁都觉得杨不凡真是委屈自己了，就算开工资一个月几万块也差不多了，现在来看，杨不凡他委屈个屁啊！
这年薪也没谁了！
杨不凡看到两人表情很不对，解释道：“你们觉得很多？我觉得一点不多，我主要是要面子啊，我一个老板给自己开工资如果还抠抠搜搜的，以后谁还能跟我混！还有就是，我这是定一个基调，那就是以后兴邦集团的封顶工资就是这个，理论上你们都有可能赚到我这么多钱！”
夏文文和李小沁对视了一眼，都是一阵无奈。
不过说起来，开多少钱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都是杨不凡左手倒右手，根本就是一个废操作而已！
真是理解不了，这么点事情，杨不凡为什么还要召集大家研究，简直是浪费时间。
杨不凡呵呵笑着：“还有就是通过我的薪资定一个年终奖的基调，以后的年终奖，从二个月工资到十二个月工资不等，要有梯度。根据不同的工作结果，要给出梯度式的奖励，这样大家除了正常工资以外，才有更大的劲头去努力工作！现在的员工都很现实的，大家不是来跟我杨不凡谈梦想的，而是来赚钱的！明白了这一点，企业应该怎么办就很明确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文文和李小沁还能说什么呢？
随便杨不凡折腾吧，就算他说开一亿的年薪，那又怎么样呢！
夏文文摆了摆手，直接站了起来：“行了，那就这么定了，小沁以后就按照刚才的标准操作吧，按法律法规交税，虽然感觉有点不值得，但其实也没有多少钱，交税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李小沁无语地点着头，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杨总还弄了个慈善基金会，如果杨总他用个人收入去做慈善，也是有税款减免的，其实还是左手倒右手的区别。杨总，那我也走了，招聘的事情还要研究。”
杨不凡看到奸计得逞，直接笑着摆了摆手，她们临走还不忘提示她们：“别忘了这个月就开始给我开工资啊！”
正在关门的李小沁脸上僵了僵，无奈地回答了一声：“好的，杨总。”
美滋滋啊！
每月一百万到手，至少过年可以给家里换个好一点的房子了，让老爸也高兴高兴。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薅厂狗系统羊毛的极限了。
再多的工资就不支持了，估计还要提升厂狗等级才行了，这么一看，果然厂狗等级和经验值就是一切啊！
第362章 杨总怎么稳健起来了？
月末。
临近过年，本应该大多数企业开始假期的时候，但因为最近订单量激增，各个部门的员工都在加班加点工作，而且大多数员工都是自发在加班，根本没有什么怨言。
虽然兴邦集团的加班工资完全按照法规，员工们加班要么是1.5倍工资，要么就是双倍工资的，这让员工加起班来心情也是愉悦的，但加班加点的工作毕竟是非常累的，很多人宁愿不要这个加班费也是不愿意加班的。
现在大多数人能够做到连续加班，真的是知道最近是兴邦线缆工厂的关键阶段，已经有那么一点同呼吸共命运的意思了。
杨不凡对于大家的表现也看在眼里，所以特意在今晚举办了一场团队建设活动。
说起来，兴邦集团的团队建设活动也挺无聊的，就是吃吃喝喝，连个领导讲话都没有。
但偏偏员工们还就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一顿饭吃下来，士气竟然又提升了，甚至有很多本地员工已经决定工作到腊月二十九了，这却是杨不凡始料不及的。
这顿饭吃完，杨不凡也有了些醉意，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甚至都忘了今天是月末结算日了。
之前几个月，杨不凡每次都是熬夜到凌晨，亲眼看着厂狗系统结算，看着企业资金和经验值入账才能放心的。
但是这个月，杨不凡对于结算结果是非常自信的，以至于都懒得等了。
直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他才完成了查看。
结果一点也不出乎杨不凡的预料，这个月的评分又有了很大程度的增长！
“厂狗等级：lv29。”
“经验值：995/5000。”
“可用经验值：42222。”
“经验值与现金兑换比例为1:2000。”
这些都是基本信息，一个月的时间，杨不凡就连升了四级。
这其中只有很小一部分是杨不凡自己工作获得的经验值，大多数都是工厂完成了各种成就，员工的能力获得提升获得的，还有就是每个月结算时获得的经验值。
搞得现在杨不凡每天在单位工作拿到的经验值，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这就让杨不凡很方。
杨不凡吃了一口包子，继续看了看昨晚的月度创业模式结算结果。
“恭喜完成本月创业模式结算！”
“企业社会价值：25分。”
“企业知名度：81分。”
“企业影响力：42分。”
“顾客满意度：88分。”
“员工满意度：87分。”
“总评价分：323分。”
“已获得经验值3230点。”
“总评分323分，资金按照232％注入。”
“兴邦企业账户实时汇入资金938931840元。”
“检测到企业实时资金达到10亿元，企业结算资金上限永久更改为10亿元。”
……
杨不凡嚼包子的动作慢了下来。
企业资金超过十亿了，然后企业结算资金永久更改为了十亿元？
永久的？
原来这东西不是无限增长的啊！
就在刚刚，杨不凡还信心满满的呢。
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是复利！
结算资金量每个月无论怎么得分，都是按照百分之二百甚至三百来结算的，未来随着兴邦集团的发展，还可能达到百分之四百甚至更高，那每个月的结算资金都会有一个爆炸性的增长！
这个月十亿，下个月可能就是三十亿，那么大下个月就是九十亿甚至一百亿，用不了多久，几百亿的资金就能够到账了！
到时候那真是做梦都能够笑醒了，有了如此庞大的资金，什么大事不能做？
建设超级工厂，开办慈善基金会，投入巨量资金搞研究，甚至杨不凡都可以学着马斯克那个吹水高手一样，往天上发个几千颗卫星玩玩！
不过显然，这种躺着数钱的漏洞，厂狗系统是不会让杨不凡发现的。
果然在企业资金达到十亿后，结算资金就达到了十亿，并且永久固化了。
过去是每个月得到指数级的资金汇入，现在则是固化的资金汇入，评分哪怕得到满分也只能得到五十亿的资金，这就是极限了。
何况，以杨不凡的眼光来看，任何一家企业都是永远也拿不到满分的，五百分那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
杨不凡仔细算了算，感觉这差的何止是十倍百倍的差距，过去是躺赢，现在是又需要自己辛辛苦苦打野了。
甚至在花钱上，也绝对不能太浪了，要做好企业规划，不能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乱花钱了。
“嗨，其实也行了，要是结算资金固化在了一个亿，自己不也得忍着嘛，这个资金体量已经算是不错了，好好努力运营兴邦集团，每个月得到二三十亿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还不算自己企业赚的钱呢，怎么看都不亏！”
杨不凡是个绝对的乐天派，很快就说服了自己，这样其实也不错了，大不了自己少败家一些就好了嘛。
……
上午九点，兴邦的管理层全都来到了会议室。
这里即将进行每个月一次的运营会议，这也是杨不凡会参加的少数几个重要会议。
这个会议时间为两个小时，是各个部门进行运营汇报的时候，各事业部的本月成绩，下月计划，月度预算等情况都要一一进行汇报。
不过这个会议开了两次以后，大家已经都感觉时间不够用了，平均分给每个部门的汇报时间还不到十五分钟，很多事情都讲不完的。
偏偏杨总是个不愿意开会的性格，所以很多部门负责人都学聪明了，把成绩和计划都一笔带过，反正人在做杨总在看，他们相信杨总是能够看得到大家成绩的，然后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更加重要的预算申请上。
毕竟现在是整个兴邦集团所有部分都嗷嗷待哺的时候，哪个部门能要到更多的预算，那都要靠自己的本事的。
不过让大家欣慰的是，虽然夏总这里对于预算卡得很严，但也不是完全不给，而是会根据重要程度来进行规划。
而杨总则是全程同意，只要是合理要求，全部同意同意再同意，简直就是散财童子转世。
甚至在前两个月的运营会上，有个别鸡贼的部门负责人通过个人卖惨，博得了杨总的同情，竟然也拿到更多的部门预算！
于是，每月运营会都快变成卖惨大会了，所有人都希望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打动杨总。
所以兴邦内部流传着一个笑话，这帮去开运营会的大佬们，各个都可以上我是演员的综艺节目了。
本月的运营会议，依然如此。
第一个汇报的是销售部门。
吴轩轩连个汇报工作的ppt都没有做，直接拿出了一个客户订单表格，就算是汇报成绩了。
不过销售部本月的成绩确实是有目共睹的，要不然大家也不可能快过年了还在加班加点。
所以其实吴轩轩汇报与否，倒真的不是很重要了。
汇报完销售部的客户订单情况，时间刚刚过去一分钟。
吴轩轩知道，自己还有十四分钟的表演时间，于是直接哭丧起了脸，仿佛刚刚死了老公，如果她有老公的话。
“杨总，夏总，现在客户数量太多了，我们需要维护的关系也成指数级增长着，尤其是现在临近年关，更是一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所以我申请五十万元资金，作为过年和下个月销售部的招待费。”
五十万！
很多部门的领导都愣住了，都眼睛冒火似的瞪着吴轩轩，心说这女人也太贪得无厌了。
你们销售部真是奸诈啊，仗着第一个汇报就狮子大开口，竟然敢要五十万的招待费！
怎么的，你们销售部天天请客户吃鲍鱼龙虾，天天送客户海参阿胶啊！
夏文文听到这个数字，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觉得现在这帮人真是越来越夸张了，这是要疯啊。
“这个数字有点夸张了，现在我们有大客户十家，中等规模客户十五家，小客户三十家，吴经理，我请问你，你是怎么分配招待费用的？”
吴轩轩知道无论怎么说，夏总这关还是要过的，于是赶紧解释道：“夏总，我是这样安排的，大客户费用每家两万，中客户每家一万，小客户每家五千，一共是五十万元整！”
众人都惊叹于吴轩轩的机智，没想到五十万元还真让她给整除开了，真是不容易。
夏文文继续摇头：“我们刚刚花了五千万买下了对面的地皮，虽然贷了一亿两千万，但刨除这五千万，其实也没剩多少钱了，近期的铜材费用，原材料费用，运营费用都在激增，剩下的七千万只能支撑到年后，所以最近大家在预算方面，一定要有理有据，先办十万火急的工作，再办着急的事情，本月可以申请也可以不申请，那就下个月申请！”
无轩轩听到这话就知道不好，这是要被驳回的前兆啊，她刚要出言解释，却没来得及。
夏文文直接摆手道：“吴经理，大客户一万元招待费，中客户五千元，小客户两千元，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了。”
吴轩轩听到自己的预算直接被拦腰截断还拐了个弯，当时就无语了，大声叹了一口气：“杨总，夏总，这点钱不够啊！现在这个时候，请客户吃一顿饭都要两三千啊，何况客户处关系一般都较为复杂，也不可能一刀切同时请出来，所以哪怕一个小客户也要单独请两三次的，如果是两千块，是去吃烧烤吗？说句实话，客户能被咱们请出来吃顿饭，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了，咱们就请人家吃路边烧烤，这说不过去啊！”
说到这里，吴轩轩已经快要声泪俱下了，这一次她还真不是装的，如果销售部门的预算达不到，那很多业务就不好拿了，她是真的难。
夏文文皱了皱眉头，赶紧准备说话，因为她害怕杨不凡被说动了，然后直接大手一挥直接就给这预算批了。
不过这一次夏文文还是慢了一步，杨不凡已经开腔了。
“吴经理不要掉眼泪啊，我理解你们销售部的难处，不过说句实话，现在企业资金确实有些紧张，毕竟要花钱的地方太多，所以五十万预算确实是批不了，这样吧，三十万吧！”
五十万一下子少了二十万，变成了三十万！
吴轩轩呆呆地看着杨不凡，心里有一种错觉，这还是杨总嘛，不不不，这绝对不是杨总，他一定是被什么人给掉包了！
过去的杨总绝对不会承认资金紧张的，一切都以工作为主要前提，讲究的是超负荷无差别炮火覆盖，工作方式比美帝还粗放，怎么可能说出现在这种话！
其实，在座的左右人都愣住了。
杨总怎么稳健起来了？
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种话竟然是从杨总嘴里说出来的，一时间很多人都有些自责，看来最近集团确实是缺钱啊，要不然以杨总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认怂的话来呢！
哎，杨总也挺难的，竟然都被逼得稳健起来了，再也不能无法无天的败家和豪横了。
看来我们这些部门负责人，真的需要好好努力，才能为杨总分忧啊！
吴轩轩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直接点了点头：“杨总，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协调的，核心客户和客户的核心岗位人员，我会重点安排，其他人根据情况再议。”
夏文文此时诧异地看着杨不凡，感觉杨不凡终于有点老板的样子了，过去动不动就拨款的傻叉行为，终于不会再出现了。
不过就在夏文文欣慰了几秒后，杨不凡呵呵一笑：“这种处理方式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其实很多招待你完全可以安排到食堂嘛，咱们的大厨不比壹城任何一家饭店的厨师水平差，你可以打着客户交流或者参观的幌子来单位吃，这样你只需要出一个食材钱就好了。”
吴轩轩听到这里，眼睛已经亮了。
对啊，这个办法好啊，为什么之前我没有想到！
其实很多酒店的价格是很高的，高就高在环境和服务溢价上，如果在商务宴请改在食堂包间吃，不但能够享受到同样的服务，还能让客户获得宾至如归的轻松感，最重要的是还能把预算降下来，真是一举三得啊！
杨总的思路……果然牛啤！
第363章 哥，礼物能折现吗？
会场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集团现在资金肯定是有问题了，要不然一向败家的杨总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稳健谨慎！
于是之后的其他部门汇报，各部门报上来的预算直接都自己打了八折，甚至七折六折！
不过即便是这样，夏文文这里依然卡的非常严，一副管家婆的样子。
杨不凡则针对各个部门的用款问题，分别做了批示。
各部门负责人对于杨总提出的解决办法，还都是很认可的，也都开始反思自己部门的用钱计划，是不是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了。
一时间，一场节俭之风很快就要在兴邦集团刮起来了。
直到财务部门开始汇报工作。
财务部的负责人耿新雨是个四十多岁的年轻人，没错，就是四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里说的年轻不是说她年龄年轻，而是她的心态年轻，上班时她当然是穿着职业装，但只要下了班，她竟然喜欢穿jk什么的，反正就是怎么年轻怎么打扮，甚至短视频平台上传的也都是不露脸的洛丽塔装扮，引得无数宅男疯狂追捧。
四十多岁了，这女人还是单身一个人，不禁让很多人感觉无比诧异，加上她的行为和爱好一般人真的接受不了，让她这个专业的财务总监和大多数部门负责人格格不入。
不过她的专业能力倒真是一流的，是个极其专业的财务人员。
至于和其他部门的关系，一个财务人员和其他部门关系那么好，有什么意义呢？
关系不好，很多工作才让老板放心啊，所以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个刚来不到一个月的新人。
这个从她做的汇报ppt上就能看出来，非常的专业和认真。
只不过她汇报的第一句话，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今天杨总再次进行了注资，数目为938931840元，具体手续财务部正在办理。”
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杨不凡，就在几分钟之前，大家还以为集团的资金捉襟见肘了呢，没有想到，杨不凡再次注资了九个多亿！
那刚刚是在玩什么，玩扮猪吃老虎吗？
此时就连夏文文都惊讶地看向了杨不凡，之前她以为杨不凡就算再神秘再有钱，也应该没什么钱了，没有想到今天又来了一个狠的！
大家都有些无语了，尤其是刚才主动降低了部门预算计划的几个部门负责人，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杨总又注资了，刚才我一定痛哭流涕，比窦娥和小白菜哭得还惨，只要把钱骗过来，让我干什么都行！
毕竟只有让部门预算多起来，部门的工作还能更加顺畅地进行，部门的业绩才能提高啊！
看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开始不善，杨不凡干咳了一声，解释道：“都别这么看我，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资金不是想注资就注的，我也得有钱注资才行啊！这笔资金，是我倾尽所有拿出来的了，以后再也注资就得考虑天使投资或者股权转让了，这也是今天我为什么开始变得谨慎的原因，我们不怕花钱，但我希望大家明白，咱们花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得有意义，要花得有方法，要花在刀刃上，今天我们想到的很多花钱方式就值得提倡，大家要保持。”
这些话，杨不凡纯粹是说瞎话了，根本原因就是他觉得结算资金不会再涨了，所以有了些压力而已。
不过在座的管理人员可不这么想，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有些惭愧，觉得过去是自己的预算工作做得不到位，今天杨总把问题剖析了出来，这才让他们明白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任何一分钱都要花得有价值才行。
但是一下子投资九个多亿，杨总也太壕了吧，大家全都服了。
不过心底那一丝对集团资金的担忧，也完全消失得烟消云散了。
俺们兴邦集团有的是钱，只不过我们作为花钱的人，要懂得技巧而已！
杨不凡看到大家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并且工作热情无比高涨起来，他就直接宣布了会议结束，然后满意地看着管理人员们嗷嗷叫着去工作了，心里很是欣慰。
会议结束后。
夏文文直接把他堵在了房间里，一副土匪绑架肉票的样子。
“说吧，哪里来的钱！”
夏文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了，之前几千万上亿的投资也就算了，现在直接一次投了九个亿，这是要疯吗？
“我问了财务，说投资来自于一个叫做玄微的财团，这个资本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咱们工厂的各种设备，竟然是玄微财团赠送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玄微财团？
杨不凡其实知道这个资本方，这是一个纯华人资本方，在世界各地华人聚居地都有产业和投资，虽然影响力比不上世界上的那些超级财团财阀，但在硬实力和神秘程度上来说，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句实话，杨不凡也不知道这个财团为什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或许这是系统给出的一个合理资本渠道？
要不然杨不凡自己也说不清那么多的现金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了，如果是玄微资本出的钱，那一切就好解释了。
想到这里，杨不凡摊了摊手，继续装神秘：“这里面有点故事，不过太复杂了，不好说清楚，反正这是我应得的钱，你知道毫无问题就行了。”
过去杨不凡还担心很多钱来历不明，现在看来厂狗系统果然给力，连来源都搞得明明白白。
夏文文捂住了额头：“当时没问题了，从法律法规角度来说，这钱当然是没问题的，随便怎么查都可以。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你嘛，毕竟动不动就几个亿的资金，太吓人了。”
杨不凡呵呵笑着抱住夏文文，安抚道：“放心好了，我这么遵纪守法，道德高尚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夏文文把脸贴在杨不凡的胸膛上：“哎，拿你真的没办法，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杨不凡的手开始不老实，不过嘴里的话却挺正经的。
“文文，过年怎么安排的？”
原本呼吸已经有些急促的夏文文突然身体一僵，然后有些悲凉的说道：“还能怎么安排，帮你看厂呗！腊月二十九工厂才能放假，正月初三就要开工，我不在工厂呆着怎么办？”
杨不凡哦了一声，知道夏文文没有家人，自己这个问题问的相当傻缺了，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他马上笑了笑，用手抬着夏文文的下巴：“跟我回老家吧，见见我爸。”
这个时候，夏文文的身体更加僵硬了，显然这个话题让她有些紧张。
“这么快就见家长了，是不是有点快？”
“文文，你知道我做事一向很快的，哈哈！”
“恩，某些事情确实挺快的。”
“你在嘲讽我？看我的厉害！”
“哎呀，讨厌，我一会还有个会呢！”
“没事，我快，呵呵。”
“呸！”
“那就是答应了？咱们腊月二十八一起回去，还有杨不忘，然后过了年再回来。”
“恩，都听你的。”
……
两个小时后。
杨不凡神清气爽地开着一辆奥迪，回到了自己好久都没有回去的房子。
这房子现在除了夏文文有时候回去住，就只剩下杨不忘在住了，杨不凡甚至一个月都不会回来一趟。
今天回来，杨不凡甚至连楼都没上，就在楼下等着杨不忘。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杨不忘才睡眼惺忪地下了楼，然后像是个树懒一样坐在了副驾驶。
“哥，干什么啊，大中午的扰人清梦！”
一上车，杨不忘就开始发牢骚。
杨不凡打着方向盘，又开启了严厉兄长模式。
“你最近忙什么呢？不是说要去工厂办公嘛，我已经给你留了一层楼了，办公室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们公司的人入住呢！”
杨不忘听到这话，当时就不困了，直接拉住杨不凡的胳膊嘿嘿直乐。
“哥你办事就是靠谱啊！我们公司年后就入住，年后就要开始忙了，毕竟吐槽大会就要开始录制了，到时候你这个第一期主咖也要参加呢。”
杨不凡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差事呢，看来年后事情还真是多啊，到时候又要忙到飞起了。
“你不说这个事情，我都忘了，具体的稿子给我好好弄弄啊，水平高一点！”
说到脱口秀，杨不忘当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直接拍着胸脯保证道：“哥你就放心吧，我最近睡的这么晚就是忙这个呢，每天晚上我都和赵映在研究呢。”
杨不凡稳稳开着车，疑惑地问道：“赵映？她现在天天和你住在一起呢？”
杨不忘点头道：“是啊，赵映姐姐挺可怜的，不过她真的很努力了，以后她肯定能成为公司的台柱子！我看她自己住很不方便，就让她先做我的助理了，然后就跟我说住在……你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杨不忘特意看了看杨不凡的表情，毕竟把赵映留在家里住，她等于是先斩后奏了。
不过看到杨不凡竟然没有什么不高兴，杨不忘这才放下了心。
杨不凡干笑了一声：“那我刚才幸亏没直接上楼，要不然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多尴尬啊。”
杨不忘闻言，狐疑地看了看自己哥哥：“哥，我听你这话不对啊，你这是想看到点什么不应该看的呗？我可跟你说啊，让我承认的嫂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文文姐，别的女人你别指望得到我的承认，赵映更不行，她是我的助理，是我的下属，以后要是上位了让我怎么管理？”
杨不凡：“……”
自己妹妹的脑洞怎么就这么大呢，我至于那么饥不择食嘛，连可怜的赵映都不放过？
“闭嘴吧你，小小年纪，脑海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哥，不是我脑海里想的什么东西，是你展现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啊！你看看你脖子上，都是口红印，你也不知道擦擦！”
杨不凡听到这话当时一愣，赶紧把车停到了路边，这才发现确实如此，怪不得连自己妹妹都误会了。
拿着纸巾擦了好一会，杨不凡才搞定了所有口红印，弄得他很是尴尬。
不过可能杨不忘已经习惯了自己哥哥的放浪形骸，选择性忽略了他的尴尬，反而好奇地问道：“哥，你这么一个大忙人，今天特意叫我出来是干什么去？”
杨不凡哈哈一笑，用来排除掉刚才的尴尬情绪，直接大声道：“快过年了，给你买点礼物！”
礼物？！
杨不忘的眼睛当时就亮了！
几乎一瞬间，杨不忘就提出了自己的礼物清单：“哥，礼物能让我选不？我要lv，我要sk2，我还要香奈儿！”
杨不凡微微一笑，觉得自己这妹妹眼界也太低了，除了衣服包包就是化妆品的，这些东西才值几个钱！
“哥！你笑什么啊，你不说是新年礼物嘛，不要那么小气啊！”
“我不是小气，我只觉得你的想象力太匮乏了一点，一听到礼物就以为是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还匮乏？我看是你想象力匮乏吧？我猜你一定没给文文姐买过以上任何东西吧，你个大直男！”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听说这些衣服洗一次就缩水，包包背几天就开线，这质量还不如江南皮革厂做的呢！”
杨不忘彻底服了：“哥，你是怎么找到的女朋友，是靠把女人喝多吗？哎，真是服了你了！礼物随便吧，你开心就好，反正都是白来的。”
此时，奥迪轿车已经开到了一家4s店门口。
杨不忘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吐槽起来：“你给车保养就说保养呗，还要浪费我的时间，早知道晚点出来了。”
杨不凡呵呵笑着停好车，然后拉了手刹，然后赶杨不忘下车。
“下车啊！”
“我下车干什么，累死了！”
“下车给你买礼物啊！你的新年礼物是一辆车，随便你选。”
杨不忘刚刚还一脸鄙夷，听到这话，脸上顿时犹如开了花一样。
“车？送我？”
“没错，就是送你的！我还要给咱爸也买一辆代步，咱们一起看看。”
杨不忘此时二话不说就下了车，然后直接扑到杨不凡怀里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哥！你对我太好了！不过我还想问问，咱爸的车该买就买，我的车可以不买，然后给我折现吗？”
杨不凡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脸鄙视地看着她：“滚蛋，废话这么多，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杨不忘一脸憧憬地笑着：“买房子啊，我要买自己的房子，住在你那里总让我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杨不凡嘴角抽搐了几下：“爱住不住，不住早点搬出去！”
第364章 组团回家过年了！
二环，大众4s销售中心。
在这个马上就要过年的时间，买车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尤其是壹城刚刚在年初举办了两次车展的前提下。
所以销售中心虽然装扮得张灯结彩，人流量却不是很高。
当杨不忘抱着杨不凡的胳膊走进销售中心时，几个销售人员的眼睛都亮了。
一看这就是来给女朋友买车或者买一辆车回老家装逼的年轻人，这样的顾客是最好搞定得了！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销售赶紧迎了上去，一脸的微笑。
“先生女士好，我是小李，请问两位看什么车？”
杨不忘对于车不是很了解，听到这个问话一脸迷糊，根本答不上来。
杨不凡则直接笑了笑，瞬间回答道：“看探岳和高尔夫。”
销售员小李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介绍道：“两位请这边走！其实先生如果您家用的话，可以选择速腾或者宝来，都是可以的。如果是给您女朋友买，其实也可以选择进口甲壳虫。”
女朋友？
杨不忘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姐姐，你啥眼神啊，我不是他女朋友，他是我哥！”
小李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闹了个通红，这真是终日打雀，却被燕雀啄了眼睛啊！
今天竟然看走眼了！
“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主要是两位看着也不是很像，对不起。”
杨不忘捂住了嘴，笑道：“没事，有这个这么丑的哥哥，我也很疑惑的，哈哈！”
杨不凡撇了撇嘴，完全没有和她斗嘴的**。
小李看到因为关系搞错没有弄出不愉快，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带两人来到了一辆探岳旁边。
杨不忘看到这车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哇，原来大众车也这么漂亮啊，好看！”
“那就这车了？”
“我看行，咱爸可能喜欢suv，这车就不错。”
“你呢？”
“我？我也挺喜欢的啊。”
“哦，那就这款了，这车没什么毛病，有一部分线束还是兴邦供货的呢，刚拿下的业务。”
“是嘛，这么厉害！不会烧车吧？”
“乌鸦嘴！”
这兄妹俩连试驾都没有，就直接开始斗嘴，把旁边的小李都看愣了。
就在她准备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这兄妹俩买一辆车回老家时，杨不凡却转过头来直接说了一句话。
“小李，你们这有现车吧？”
小李赶忙答应：“有的有的，这款白色有现车，现车提成可以享受我们的年初促销价，这款探岳高配只要……”
“行了，那提两辆吧，一会我安排人过来提车。”
小李此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继续介绍着这款车型的优惠政策呢。
“先生，现在提车，还可以享受我们店内的赠送礼品，包括价值三千块的行车记录仪，全套……”
“小李，不好意思，我说这车给我提两辆，不用介绍了，价格和优惠政策就按你们公司规定的走。”
小李惊讶地张大了嘴：“哈？”
杨不忘此时也被震住了，直接拉住了杨不凡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哥，你这有点草率了吧，再说咱们可以谈谈价格嘛。”
杨不凡却呵呵一笑，解释道：“就是个代步车，有什么草率不草率的，我忙得很，哪有那么多时间啊。今天要不是给你和咱爸买车，尤其是怕你不喜欢，我都不会自己来，直接让小武来提就好了。”
杨不忘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杨不凡的逻辑，心说有钱人的世界自己果然不懂，不过以后我也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哥哥的投资成为有钱人！
这个时候，小李终于如梦方醒，心里一阵激动，没有想到都年末了，本以为没什么生意的，结果竟然碰到了这么一位牛人。
三分钟买两辆车，这效率也真是没谁了！
顾客的效率都这么高了，那作为销售人员，自然也不甘落后，赶紧开始办手续。
而杨不凡直接付了款，然后就从4s店出来了，他给小武打了电话，让他派人来提车，然后就在妹妹的蛊惑下，又开车跑到了壹城最大的商城，开始了一场大购物。
年货还是要办一办的嘛，兄妹两人直接开始了一场疯狂购物之旅，他们先是给他们爸爸买了一大堆东西，还给家里的亲戚朋友也带了不少礼物，最终到了晚上大包小裹里回到了车里，把汽车的后备箱和后座都塞满了，总算是做好了回家的准备。
……
时间飞快流逝，尤其是马上过年的几天，更是如此。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
迎河镇。
杨不凡的家乡。
全镇上下洋溢着过年的味道，各家各户都挂着大红灯笼，街道上各种商贩挤在一起，贩卖着鞭炮对联，年货日杂。
不得不说，现在年味真是一种难以寻找的东西了，很多人心心念念的过年，也变成了一家人简单吃顿饭，然后打打牌度过的普通假期了。
只有到了一些小地方，这年味才能被再次找回来！
迎河镇入口处，一辆奥迪a6l打头，两辆轮毂上绑着红绳的探岳组成了一个车队，直直地开进了小镇。
像是迎河镇这种地方，连个县城都算不上，全镇最高的楼只有六层，大部分区域都是平房而已。
汽车虽然不算是稀罕物，但好车和豪车却少见的很，就连镇长也只是开一辆丰田卡罗拉而已。
满街上跑的甚至不是四个轮子的出租车，而是三个轮子的三蹦子！
只要拿出五块钱，三蹦子能把拉到全镇任何一个地方，绝对没有二话！
此时一辆豪华的奥迪车开进来，后面还跟着两辆漂亮的suv，那是相当的吸引眼球了！
很多商贩甚至停止了叫卖，不少出来购买年货的居民也都躲到路边，看着这个车队开过去，所有人都是一脸艳羡，甚至以为是什么领导来镇里视察什么的呢。
奥迪车上，杨不凡自己开着车，其他两辆车分别是夏文文和卢佳颖开着。
杨不凡车开得很稳，因为后座上还坐着两个孤寡老人。
这绝对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陈院士和李诚确实是孤寡老人！
陈院士是压根没结过婚，李诚则是中年丧妻还没有孩子，所以两个人都是真真正正把一辈子都献给了科研事业的人。
他们本来是想在兴邦工厂过年的，结果杨不凡听说了他们的情况，二话不说就拉上了他们两个人，说是带他们领略一下北方小镇的年俗，其实就是怕他们两个老头在工厂过年感觉到凄凉，所以好说歹说把他们给绑架来了。
两个老年技术直男招架不住，也就只能被杨不凡绑上了贼船了。
卢佳颖因为不放心老师，当即也非要跟着来，再加上夏文文和杨不忘，一只小型车队就这么形成了，弄得浩浩荡荡的。
幸好杨不凡家里是两栋大瓦房，虽然没有那么多窗外，但火炕足够长，分成男女两个房间后，也足够睡得下。
杨不凡一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在积雪的路边上开进了家里的胡同，然后笑着对后排介绍道：“李叔，陈叔，前面就是我家了，是我和妹妹从小生活的地方！一会介绍我爸给你们认识，他也是个技术控，不过偏操作了一点，电工，哈哈哈！”
李诚和陈院士对视了一眼，心情都是不错。
一路上大家欢声笑语，还看到了很多平时根本看不到的风景，这让两个常年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研究工作上的老人，都有了一种特别放松的感觉。
李诚当即说道：“好，一会跟你父亲喝两杯。”
陈院士也少有的笑了一下：“叨扰你家里人了，不过北方乡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啊，挺有意思的！”
杨不凡笑眯眯地停了车，然后下车先把家里的大铁门打开来，这才让三辆车都停了进去。
院子很大，停三辆车都绰绰有余，一点也不挤。
停好车，杨不凡往房子里看去，发现自己老爸并不在家，不禁赶紧打开门锁，然后让杨不忘招呼大家进去休息。
他却开始往家里搬东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但是没办法，同行的这些人里面，不是老人就是女人，除了他自己动手搬东西，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动手了。
杨不凡也想过带两个单位司机回来，但想到每个人都希望过年期间和家里人团圆，也就作罢了。
小武倒是提出他开车的提议，但杨不凡考虑到他家里还有病人，也没让他跟着。
没带人的结果，就是杨不凡足足搬了半个小时，才把东西都搬到了家里的仓房里，然后气喘吁吁地进了房间。
刚进房间，杨不凡差点气死，只见房间里暖气烧的滚热，热乎乎的炕头上已经坐满了人，还摆了一张炕桌，上面摆了好多茶水和水果，几个人竟然还玩上了扑克了！
夏文文和李诚一把牌，卢佳颖和陈院士一把牌，杨不忘自己一把牌，大家伙玩得其乐融融，不亦乐乎，哪怕杨不凡一身是汗的走进来，大家都没在意，全部身心都放在了如何把地主斗倒的目标上了。
这帮人没有一个是善茬，计算能力都是超强，各种牌型出现的概率，是否有炸弹竟然全都能算出来，把杨不忘这个可怜的地主直接斗得满脸是汗，脸上贴满了纸条。
“一个3！”
此时，杨不忘终于抓到了一副好牌，兴奋的开始出牌。
她的下家是卢佳颖。看到杨不忘出了一个三，毫不犹豫掏出一张2，笑着拍到了炕桌上。
“一个2！”
夏文文抿着嘴笑着，喊了一声不要。
杨不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着手里头的两个大王不知所措。
杨不凡凑了过去，替杨不忘喊了一声不要。
这边卢佳颖刚要出牌，杨不忘的心态却崩了：“哎哎哎，我哥喊的不算，小王，管上！”
杨不凡一脸的爱莫能助，这个时候把王炸拆了这不就是自寻死路嘛！
此时卢佳颖面无表情，直接扔出了四个四。
“炸。”
夏文文还是抿着嘴，又喊了一声不要。
杨不忘有些奔溃了，之后就眼睁睁地看着卢佳颖一阵飞机带翅膀，把所有的牌扔了出去。
“这……卢博士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大家听到这个，全都哈哈笑了起来，气氛无比的轻松。
杨不凡一把抢过扑克，把杨不忘推了出去：“妹妹别玩了，去做饭，食材我都放在仓房了。”
杨不忘一脸委屈：“欺负人啊，我要赢回来再走！”
其他人看到杨不忘的样子，又是一阵大笑。
最后还是夏文文看不去了，直接拉着她去了厨房，卢佳颖也跟着跑了过去。
一时间，牌桌上只剩下了杨不凡，李诚和陈院士三个人。
杨不凡熟练地洗着扑克，一脸正经地问道：“陈叔，李叔，男人局了啊，赢什么的？”
李诚此时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还能赢什么，赢酒啊！一分一杯酒的，怎么样？”
陈院士仔细权衡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同意！”
杨不凡嘴角微微翘起，心说这两个老头还挺自信啊，不就是仗着计算能力和思维速度取胜嘛，谁不会啊。
“那来吧，两位都是长辈，到时候可别赖账啊！”
李诚笑吟吟地看着杨不凡：“赖账是不可能赖账的，大家都是有身份证的人。”
听到李诚这老爷子竟然开始讲笑话了，杨不凡就知道他的心情还真是不错。
看来这次把李诚和陈院士拉回老家过年，倒真是一个好主意。
只有心情舒畅了，研究状态才能好啊，看看我这个资本家，还是有一套的。
牌局上厮杀不断，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当乱响。
三个男人默默无语，专心玩着牌，却都有点担心一会房子要被三个女人点喽。
过了一个小时，在三个女人艰辛的努力下，其实基本都是杨不忘在努力，一桌子菜总算是做好了。
夏文文脸上搞得乌漆嘛黑的，像是丐帮帮主夫人似的进来喊道：“马上吃饭了！不凡，你给咱爸打个电话，看看他怎么还没回家？”
咱爸？
大家听到这个称呼，都玩味地看着杨不凡和夏文文，都有点不好意思笑了。
杨不凡咳嗽了一声，直接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刚才打电话没人接，我去他公司接他一下！”
说完，杨不凡就跑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刚刚意识到说错话的夏文文羞臊地跑回了厨房。
第365章 哎嘛，这不是老同学嘛！
临出门前，杨不凡想了想，又把车钥匙扔在了窗台上。
迎河镇其实很小，走路半个小时就能从镇东边走到镇西边了，所以开车根本就是大材小用。
杨不凡穿好羽绒服，又戴好了帽子，这才双手插兜走出了院子。
不知道为什么，小镇总是格外的寒冷，温度比壹城至少要低五度以上，但杨不凡心情真是不错，倒也没感觉那么冷。
沿着热闹的街道一路走去，认识杨不凡的年轻人基本看不到，很多老街坊邻居也只是看着眼熟，杨不凡也没好意思打招呼。
走了十分钟，终于到了老爸杨建河所在的装修公司。
杨不凡刚要往里面走，就发现这栋三层办公楼的门口，竟然堵了足足四五十人！
一个念头在杨不凡脑海里涌现出来，这是装修公司拖欠工资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堵在这里。
想到可能发生的危险，杨不凡直接就往里面冲去。
不出所料，杨不凡直接就在人群当中看到了杨建河的身影。
装修公司这边，足足有十几个手拿着棍棒凶神恶煞的小混混，而工人这边，看上去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
虽然小混混们看上去很凶恶，但面对着一大帮叔叔辈的人物，他们也不敢真的有什么动作，只是挡住门口，不让大家进去闹。
领头的几个大叔走到前面交涉，都是希望装修公司的老板出来解释一下问题，结果这老板半天也不出来，让几十人外面挨冻，弄得一帮人开始骂娘。
杨建河站在人群里面，不是很起眼，但骂人的话却层出不穷，类似于带节奏的那种人。
杨不凡看着两拨人的闹剧，彻底放下了心，知道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这种欠薪和大城市的完全不同，因为镇子就这么大，装修公司里面的员工很多根本就是亲戚，老板和员工之间全都沾亲带故，再闹也是内部矛盾而已。
看到自己老爸骂的挺欢，杨不凡挤进人群把他硬是拽了出来。
“苏老板到底来不来了！就这么晾着大家有意思吗？你们这帮小年轻也真是的，干活的时候见不到你们，现在赶着在这里看家护院，你们特么是狗啊！谁呀，拽我特么干什么？”
杨建河一回头，发现竟然是自己儿子回来了，当时脸上有点发烫。
过去他一直教育自己儿子不要说脏话，因为杨不凡说脏话的事情，不知道揍了他多少顿，结果现在自己在这里骂的正欢，这让他的一张老脸都挂不住了。
“儿子，你……你咋上这儿来了？”
杨不凡一直把自己老爸拽出了人群，这才苦笑道：“爸，你跟着掺和什么啊，装修公司欠你多少钱啊？”
杨建河眉头皱了皱，骂道：“欠我一万多，其实也不是钱不钱的事情，是苏老板的儿子不仗义，明明刚刚提了一辆宝马，却不给员工发工资，非要年后发，这就把大家给激怒了，要不然大家真不至于！”
苏老板的儿子？
杨不凡仔细想了想，突然问道：“爸，苏老板的儿子不会叫苏小强吧？”
杨建河赶紧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叫苏小强，他接了他爸的班了，现在是县里装修公司的小老板了，这小子能力还是有的，就是太不仗义了！怎么，你认识这个苏小强？”
杨不凡点了点头说道：“我太认识了，他是我在县里上高中时的同学，上学的时候我没少揍他。”
杨建河听到这话本来还挺高兴，以为儿子认识公司小老板，至少能说三几句话，但是听到杨不凡后面的话，直接让他脸上一阵抽搐。
“早就告诉你别总打架，你脾气怎么就那么大呢？遇到事情忍一忍怎么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杨不凡直接翻起了白眼，心说自己爸爸这是全国驰名双标，也不知道刚才谁在人群里扯着脖子骂娘，现在反而劝自己隐忍，实在太搞笑了。
“行了，爸，让他们闹吧，不就两万多块钱嘛，咱们先回去吃饭。”
听到这话，杨建河脖子一梗：“那不行，今天不见到苏小强，我不白来了！”
杨不凡挠了挠头，继续劝道：“那你在这等着吧，家里现在好几个客人呢，包括你未来儿媳妇。”
！！！
听到未来儿媳妇三个字，杨建河的眼睛当时就亮了，所有的愤怒全部转化为了惊喜。
“未来儿媳妇？哎呀，这可真是，你怎么不早说啊，家里也收拾一下啊！”
杨不凡就知道这招好使，直接笑道：“我妹收拾了，还做了饭，现在回去吃吧。对了，还有几位我生意合作伙伴也在，两个老头都跟你年龄差不多。”
“生意伙伴？不凡，我听你妹说，你现在在创业，开了工厂还赚了很多钱？竟然都有生意伙伴了？不过选择生意伙伴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啊，合伙做生意最怕内斗了。”
杨不凡此时也不知道怎么跟老爸解释，所以干脆就不解释了：“这两位都是搞研发的，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的，放心吧，爸。要不，咱们现在回去？等咱们吃饭呢！”
杨建河看了看一群在门口被冻得跟孙子似的爷们儿，最终还是亲情战胜了怒气，准备和杨不凡一起往回走了。
就在两个人都准备走人了的时候，一辆宝马x1直接开进了公司院子，然后一个穿着黑色貂皮大衣，露出脚踝的精神小伙跳下了车，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貂皮大衣的女孩跟着。
杨不凡定睛一看，差点笑出了声，这不就是当年上高中时经常骚扰自己班女同学的苏小强嘛！
当时杨不凡几乎是每周都要揍他一顿，一度把苏小强打成了苏大强，因为他的脸总是肿的。
而且苏小强也是够怂的，从来不敢报复，一直以韩信自居，专门忍胯下之辱那种。
就在杨不凡想多看几眼老同学的时候，一众装修公司的工人已经冲上去围住了苏小强。
不过此时的苏小强可再也不是当年的怂包了，看到这么多人围上来，一脸的冷意，充满了上位者的气息。
“干什么？造反啊！是不是年后都不想干了？如果不想干了，没问题，年后不用来了。我堂堂一个企业家，为咱们县创造了多少就业机会，你们不但不感恩，反而整天闹来闹去，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个时候，一众工人竟然真的被苏小强的气势震住了，纷纷有些服软的意思。
“苏老板，不是我们闹，是马上过年了，大家的工资得发了啊！”
“是啊，一家老小就等着这点工资过个好年呢！”
“苏老板，你就看我们大家辛辛苦苦为你们苏家装修公司干了好几年的份上，就多少开点工资吧，别压工资了啊！”
“苏老板，你宝马车都提了，还差我们这点工资嘛！”
苏小强脸色不悦，直接喊道：“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不就看我提了车，却没有发工资气不过嘛！我提车用的自己的钱，不是我爸公司的钱，你们管得着吗？”
……
听到这帮人近乎于哀求的话，杨建河显然是生气了，突然忍不住喊了一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以为我们求你呢？不给开工资，明天咱们就闹到电视台去，看看电视台不曝光你们公司的！”
原本苏小强以为这事情基本震住了，没想到突然有人起刺，他猛地看向喊话的人，顿时就看到了杨建河……以及旁边的杨不凡，只不过他好像没有一下子认出来。
不过此时，苏小强根本没来得及跟杨不凡打招呼，就直接冷哼起来：“告到电视台？哈哈，真特么是笑话，看看我旁边是谁！”
众人看向苏小强身旁的女人，很多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杨不凡看了半天这个穿着打扮有些土，穿着个白貂的女人，实在没想起来这是谁。
看到杨建河攥紧了拳头，杨不凡一阵疑惑，小声问道：“爸，这女的谁啊？”
杨建河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两句话：“她是于芳，县电视台的主持人，她爸是县电视台台长！没想到苏小强的女朋友竟然是于芳，我们找电视台看来是没啥用了，哎！”
杨不凡呆立当场，感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这个长着锥子网红脸，明显开了眼角的女人竟然是于芳！
于芳是谁？
那可是杨不凡当年的同班同学啊，当年于芳长着一张大饼脸，眼睛还特别小，加上脸上都是青春痘，还被取了个外号叫“麻圆”呢。
没想到女大十八变，在削了脸开了眼角垫了鼻子隆了胸以后，于芳竟然直接变身美少女战士了。
女大十八变果然诚不欺我，这么大的改变，没有十八万那是绝对下不来的！
杨不凡感觉后背一阵发麻，他真的没有想到“小强”和“麻圆”竟然凑成了一对，这不就是屎壳郎推粪球嘛，这既视感太强了！
不过此时，一众工人还真就被震住了。
其实说起来，大家也不全是等米下锅的，都是觉得你苏小强又是盖别墅，又是买宝马的，结果工人工资拖欠着两个月都不发，这才恼羞成怒的。
现在苏小强一骂，很多人突然意识到，在城镇县城，一个月能挣五六千的稳定工作，还是不多的。
如果真把苏小强惹怒了，年后把领头闹事的都裁了，那可是连这点钱都赚不到了。
于是这帮聚众闹事的人直接就有散了的意思，偏偏杨建河彻底忍不住了，他直接走到了最前面喊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我们的工资还有理了？电视台不好使，可以，我就不信县里那么多领导，没有一个管得了你的！”
杨不凡捂住了脸，心说终于知道自己这个操蛋性格随谁了，反正就是不畏强权，遇到装逼的就想怼回去，这种性格也真是没谁了。
苏小强此时脸都气白了，他甚至都想直接让手下的几个兄弟上去揍一顿这个杨建河了，可是刚要下这个命令的时候，却偏偏看到杨不凡就站在杨建河旁边，还一脸阴森森的笑意。
一瞬间，各种悲惨的回忆涌上了心头，比如当年被杨不凡一脚踹到了粪堆里这种事情。
“哎嘛！这不是老同学嘛！杨不凡，你不认识我啦！闹事的老杨是你什么人啊？你爸是吧？咱们都是自己人，能不能别闹了，否则会不好看！”
杨不凡本来没想掺和这事，就是一万多块钱的事情而已，自己分分钟就赚回来了，说到底就是置气罢了。
所以杨不凡也没有拦着自己爸爸出头，毕竟气要顺了身体才好，气不顺影响身体健康。
现在看到苏小强终于认出了自己，杨不凡呵呵一笑道：“小强啊，还有这不是于芳嘛，你俩凑一起对付过了？”
于芳听到这话，鄙夷地看了一眼杨不凡，竟然连招呼都没打，好像跟这种**丝打一声招呼都丢人似的。
苏小强听到这种极具讥讽意味的话，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杨不凡，咱们是同学没错，但什么时候要讲道理吧，我欠钱是不对，但你们堵我公司门就对了？工资会发的，都回去等着吧！至于杨不凡，你以后要是在外面工厂打工混不下去了，想回老家发展，兄弟我还能帮你安排安排，所以事情别做绝了。”
于芳此时也说话了：“是啊，你们这些考上大学的，看似多么风光，出去不也就是打工嘛，混的有我们好吗？你们在大城市还租房子住呢吧？可我们都住自建别墅了！”
杨不凡看到两个人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真是感觉十分可笑，不过他真是懒得和这种坐井观天的人多说。
“行了，别废话了小强，你什么玩意儿我还不知道啊？我和我爸先走了，记得年后就开工资啊，还有，我爸正式跟你们公司提出辞职，工资结了咱们就两清，否则别怪我到高中同学群曝光你，哈哈。”
说完这话，杨不凡直接拉着自己老爸就走，再也不跟这两个沙雕多说一句。
苏小强眉头皱得老高，狠狠瞪了一眼杨不凡的背影喊道：“行，就算你爸不离职也别想在我这干了，等着喝西北风去吧！哈哈哈！”
于芳鄙视地看了一眼杨不凡，也是冷嘲热讽：“哼，装什么啊，一个穷狗，指不定在哪里被人当狗一样使唤呢！”
第366章 杨不凡竟然身家几个亿了？
回家的路上，天上飘起了小雪。
杨不凡早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扔到一边了。
过去有人说身在高位的人格局会变高，往往不会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纠结，杨不凡还不信。
现在他信了。
面对无比嘚瑟的老同学，杨不凡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愤怒，只是感觉到一种悲哀。
他们见过的世界和自己见过的世界，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世界了。
苏小强觉得做个小老板，开一辆宝马x1，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了。
于芳觉得整个容自己就是美女了，靠家里关系进入电视台就步入上流社会了。
实际上呢？
坐井观天罢了。
如果非要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他们在第一层，杨不凡已经在第五层了。
甚至杨不凡觉得，哪怕自己没有厂狗系统，没有创立兴邦集团，依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厂狗，做着普普通通的技术工作，他依然不会羡慕苏小强和于芳。
人活一辈子，物质是一方面，但精神上的追求也是非常重要的。
有了点臭钱，就觉得别人都是读书读傻了的，这种人现在比比皆是。
在东北，更有那么一群低俗的玩意儿，就是苏小强和于芳这种打扮和生活状态，没事还偏要把自己的浅薄无知暴露给全国人民，搞得很多人对东北人都有误解，觉得是不是所有东北人都是冬天穿着露脚脖子的细腿裤，动不动就喊老铁啊。
杨不凡不觉得自己有多高雅，但这帮人却真是特么的low逼，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了。
说句实话，与这种人为伍，杨不凡都感觉丢人。
杨不凡和杨建河在小路上走着，在积雪上踩出好听的嘎吱嘎吱声。
杨建河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发现他脸上带着冷笑，不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儿子，对不起啊，刚才在你同学面前给你丢人了吧？”
杨不凡听到这话，从自己的思绪中跳了出来：“丢人？没有啊！咱们丢什么人啊？丢人的是他们啊！”
杨建河叹了一口气：“你爸也没啥能耐，只能寄人篱下干点体力活了。”
杨不凡一愣，哈哈笑道：“爸，你说什么呢！干体力活怎么了，靠自己本事吃饭，这一点也不丢人吧？来，抽一根。”
杨不凡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先递给杨建河一根，然后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点燃，这才给自己也点上。
两父子慢慢吸着烟，慢慢踱步，都没怎么说话，却又好像说了很多话。
一直快走到家了，杨建河好像突然想开了似的：“儿子，年后我跟你们去壹城吧，养老，没事锻炼锻炼身体爬爬山钓钓鱼什么的，不工作了，反正工作都辞掉了。”
杨不凡听到老爸想开了，心里特别高兴：“那敢情好啊，现在家里经济条件好了，正好我准备在壹城周边，有山有水的地方买个房子呢，到时候周末咱们一家一起烧烧烤，钓钓鱼，这生活多惬意！”
杨建河把手里的烟扔在雪地里，随即用脚踩了踩：“你们都长大了，也都有了自己的事业，真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看看你女朋友，要是你们感觉合适，就赶紧结婚，我等着抱孙子呢！”
杨不凡的脸上开始抽搐：“爸，我可能近两年不想结婚，先忙事业。”
杨建河闻言脾气又上来了：“放屁！先成家后立业，你懂什么！我去壹城，就盯着这件事情了，监督你！”
杨不凡默默无语，心说要不我在老家给你自建个小别墅得了，天天去壹城监督我，我受不了哇！
可是看到老爸梗着的脖子还有腰间的皮带，觉得这话还是不说为妙。
……
迎河酒店，迎河镇最大的饭店，也是全镇唯一上档次的地方。
一个大包间里，正在推杯换盏。
苏小强和于芳被十几个人簇拥着，一脸的傲然。
苏小强端起一杯酒，把酒杯往旋转桌面上一砸，嚷嚷道：“老同学们，今年咱们的同学聚会太开心了，大家干了这一杯啊，祝同学们在新的一年里发大财，交好运，来来来，走一个走一个！”
听到苏小强这话，在座的所有同学竟然全都站了起来，同时举杯，给足了他面子。
怎么说呢，今天毕竟是苏小强做东，人家是花了钱的，怎么也不能让花了钱的金主感觉不爽吧。
一时间，各种祝酒和称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冒了出来。
“小强，不是，强哥，强哥！干一个！强哥现在真是年少有为啊，是咱们高中混的最好的一个了！”
“是啊，强哥不但事业有成，还抱得美人归，真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我祝强哥，芳芳大美女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强哥今天刚提了宝马，以后芳芳可以坐在宝马车里了哭了啊，哈哈哈！”
“人生赢家啊，强哥比那些去什么一线城市打拼的愣头青强太多了，没准他们现在都住地下室呢，强哥都住上别墅了！”
……
听到这么多肉麻的吹捧，苏小强顿时变得飘飘然起来，啤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干着。
不一会的功夫，苏小强就有了七分醉意。
他一把搂过于芳，在一众也不知道是同学还是狗腿子的起哄声中，狠狠在于芳的脸上来了一口，像是啃肉似的。
一时间全场欢呼，恨不得把楼顶直接掀开。
又喝了几杯，苏小强突然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家猜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知道这是要开始扯淡了，都开始乱猜。
“谁啊？咱们高中班主任吗？”
“不能吧，听说咱们高中班主任不干了，去南方一个高中捞钱去了。”
“不会是高中的校花吧？哈哈哈！”
苏小强一脸神秘地摇了摇头，笑道：“杨不凡！”
众人都是一惊，因为杨不凡这家伙在高中时期就像一条疯狗，是一周能打七天的那种狂热格斗爱好者。
在场的男人，高中阶段只要敢炸毛的，几乎都被杨不凡暴揍过。
所以听到杨不凡这个名字，酒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苏小强却根本不在乎这个，冷笑道：“这小子还是那个吊毛样子，而且他爸就是我公司的一个电工，这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没事就爱闹事。不过以前我听说，他爸说他在壹城一家做线缆的厂子工作呢，一个月好像都不到五千块，哈哈哈！”
听到这话，众人迅速开始了冷嘲热讽。
“是嘛？杨不凡混的这么惨啊，都进厂当厂狗了？”
“估计很快就要提桶跑路了吧，以他的那种垃圾性格。”
“我看他肯定也老实了，之前在高中他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到了厂里，谁惯着他？”
“对对对，他要是不认怂，几天就能开除他！”
于芳这个时候也插嘴道：“这个杨不凡，高中时候还追过我呢，真是不要脸！当时他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说保护我不被校外流氓骚扰，然后被揍的那叫一个惨。”
吓！
众人都是一阵诧异，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冷嘲热讽。
苏小强端起啤酒，美滋滋地干了，然后继续骂：“现在有些人啊，就是自不量力，总觉得当年能考上个二三流本科就了不起了，看看咱们这帮同学，就算考上名牌大学的那几个，不也混的一般嘛，过年同学聚会怕花钱，连面儿都不敢露！”
众人听到这话，又是一片赞同之声。
“是啊！有几个像强哥这么给力的！”
“可能他们也是不好意思，当年学习好看不起人，混到现在这心理就有落差了。”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嘛。”
苏小强歪着嘴大笑：“以后每年同学聚会，我都组织，大家一起吃顿饭，再去ktv放松放松，都由我买单！别的不说，现在你们强哥资产也是百万级别的了！”
听到有冤大头愿意买单，不用大家aa制，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开心，又掀起了新一轮吹捧的浪潮。
此时，角落里两个喝得有点多的哥们正在刷着短视频，在一堆穿着短裙跳舞的短视频当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你可能认识的人。
然后仔细一看，他们就发现背景竟然是一个工厂，而这个短视频的内容看上去像是领导来视察。
这么无聊的内容，肯定没有短裙小姐姐撩人啊，一般都是被直接划走的命运。
两个人刚要划走，就看到视频里壹城市长和一众领导当中，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出镜了。
“哎？这人好眼熟啊？”
“是啊！卧槽！这不是杨不凡嘛！”
“这什么账号？兴邦集团？董事长杨不凡？”
“今日，壹城叶市长莅临指导兴邦集团，董事长杨不凡全面介绍了兴邦工厂的现状，叶市长点评道，这是一家领先世界的工厂，需要大力扶植！”
两个喝多了的小伙当时就精神了。
兴邦集团？
董事长杨不凡？
两个人抬起头，看向正在吹水的苏小强，然后不再说话，只是转发给了酒桌上的几个同学。
很多同学都收到了消息，然后打开看到后，又继续看了兴邦集团这个账号上其他的短视频，发现杨不凡根本就不是什么厂狗，而是刚刚毕业就创办了兴邦集团的超级大佬！
最可怕的是，这家创立了仅仅半年的线缆制造工厂，月销售额已经突破了五千万元，企业保守估值更是达到了三个亿之多！
这岂不是说，杨不凡现在不但不是厂狗，而且还是一个亿万富翁了？
杨不凡这个曾经的**丝，身家竟然有几个亿之多了！
随着短视频不断地人传人，酒桌上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很多人看向正在不断吹牛逼的苏小强，突然感觉是那么的讽刺。
苏小强呵呵笑着，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桌上的同学们也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就让这个傻子继续蒙在鼓里吧。
毕竟，一会他还得结账呢，要是一生气跑单了，大家还得aa。
于是乎，整个桌上只有苏小强和于芳还蒙在鼓里，继续享受着这种虚无缥缈的优越感。
酒过三巡。
于芳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随意地拿起来：“爸，干什么呀，我和小强同学聚会呢。什么？紧急采访？镇里来了大人物？谁呀？兴邦集团董事长杨不凡带着一位院士回来过年，县长得到消息要去拜访？……等等，你说谁？怎么可能！”
放下电话，于芳感觉整张面皮都烧了起来，感受着酒桌上大家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突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能想到，杨不凡这个家伙竟然一飞冲天，大学毕业不到一年，竟然就打拼出了几个亿的家业！
这太不现实了！
但是问题是，这是真的，一会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去采访……
于芳转头看了一眼苏小强，一瞬间就感觉这个在自己心里曾经高大帅气年少多金的金龟婿，直接变成了大号的绿盖王八！
自己是怎么忍受这种俗物的，自己可是电视台玉女主持人啊，就算男朋友找不到杨不凡这样的，也不至于找苏小强这种弱智吧？
就是现在，苏小强这智障竟然还在一边喝酒一边吹自己的大项目呢！
于芳默默站了起来，直接就往外走。
苏小强一愣，喊道：“芳芳，你不舒服？去哪啊？”
于芳冷漠地回过头，感觉四周的一切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去采访杨不凡！”
苏小强听到这话一愣，然后火气当时就上来了：“采访他干屁？你有毛病？”
于芳摇了摇头：“你不懂！对了，你拖欠杨不凡他爸的工资，我建议你抓紧补上，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说完这话，于芳直接扭头就走，竟然一点面子都没给苏小强留。
酒桌上一片死寂，大家都不说话了。
苏小强皱着眉头，拿起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然后怒骂道：“这婊子！我看她是跟杨不凡有事吧！靠！这女人我不要了，真以为她们家多牛呢，不就是破电视台的嘛！”
众人面面相觑，几个聪明的已经推脱有事或者喝多了开始提前离场了。
不一会的功夫，酒桌上就剩下苏小强和他的几个死党。
这几个死党还指望跟着苏小强混口饭吃呢，赶紧就把关于杨不凡的短视频展示给他看。
苏小强拿着手机，得知了真相，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第367章 前倨后恭，啥也不是！
当杨不凡父子两人回到家里时，一推开门就被一股热浪袭脸了。
房间中间一个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卢佳颖端着一盘喷香的饺子正从厨房往房间里走。
杨建河看到这女孩清新秀丽，个子很高，身材还窈窕，除了表情有点冷以外，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当时心里这个舒坦啊。
杨不凡这个时候没来得及介绍，那边杨建河已经笑呵呵地开口了：“你就是不凡的女朋友吧？我是杨不凡他爸，以后你们两个好好相处，要是受了委屈，尽管来找我！”
卢佳颖端着饺子，一动不动，只是脸上的温度在不断升高。
“叔叔，您误会了！我不是，我没有！”
卢佳颖一个激动，就差贡献出来“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的三连表情包了。
杨不凡此时也是彻底无奈了，见过乱认亲戚的，但是上来还没介绍就乱认儿媳妇的，他真是头一次听说。
“爸，卢博士不是我女朋友，我女朋友叫夏文文。”
正在这时，夏文文正好也端着一盘饺子走了过来，看到杨建河当时就笑吟吟地打起了招呼：“叔叔好！我是不凡的女朋友夏文文。”
杨建河搞了一个大乌龙，当即和杨不凡一样，习惯性的干咳了两声缓解尴尬，这才笑道：“文文啊！我是杨不凡他爸，以后你们两个好好相处，要是受了委屈，尽管来找我！”
卢佳颖脸上抽搐着进了房间，心说杨不凡他爸真是一个套路打天下啊，开场白连个标点符号，抑扬顿挫都没变。
夏文文也差点被逗笑了，不过还是忍住了，一本正经地点头：“放心吧叔叔，以后我们对杨不凡共同进行管理，保证顺利完成交接。”
杨建河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文文说话有意思，像个女领导！”
这个时候杨不忘端着个蒜缸一边捣蒜一边走过来：“爸，文文姐本来就是领导，基本上兴邦线缆工厂都是文文姐在管，我哥啊，就知道天天败家。”
杨不凡听了这话直接翻了白眼：“莫要凭空污人清白！企业家的事情能叫败家吗？那叫战略投资！”
杨建河狠狠瞪了杨不凡一眼，暴露了他明显的偏心：“你对妹妹这是什么态度，你妹妹也不比你差，大学还没上就已经有自己的文化公司了，还得了什么……什么天使投资，不比你差吧？”
杨不凡听到这话呆立当场，呆如木鸡，呆头呆脑地彻底疯了。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明明是我给他投的资，到老爸这里，就变成了天使投资了，果然女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夏文文听到这里已经彻底憋不住了，笑得差点把饺子直接砸在杨不凡脸上，然后赶忙转移话题：“叔叔，咱们在这聊什么啊，赶紧进房间吃饭吧！”
杨建河看到笑靥如花的夏文文，心里这个满意啊！
虽然个子没有刚才那个女孩高，但那个女孩一脸冷漠的样子，还是这个喜庆！
“好！走走走，吃饭去！大家都尝尝不忘的手艺！”
进了房间，又是一顿介绍，当听说这两个老头一个是院士，一个是总工程师的时候，杨建河当时就惊为天人，非要拉着两人喝几杯，然后探讨一下电工日常工作中遇到的技术问题，没想到聊这个，三个人竟然也能聊到一块去。
看到人齐了，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色饭菜，饺子也上桌了，大家开始边吃边聊。
六十二度的农村小烧一人倒了二两半，饭桌上的气氛愈发和谐起来。
听说这小烧是纯粮食酿造的高粱酒，李诚这老爷子眼睛里都冒光了，甚至就连平时很少喝酒的陈院士都尝试了半杯。
“呵……这酒真醇啊！好喝！”
李诚抿了一口，当时就发出这种感叹。
杨不凡闻言也抿了一口，顿时感觉一条火线沿着喉咙直接到了胃里，然后后背上瞬间就出了汗。
这纯粮食酿造的小烧果然不同凡响，看来老爸还是有点存货的。
“好喝！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干杯！”
一桌人都举起了杯，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好几声刹车的声音，听声音感觉就在门外。
杨建河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看看，或许是有亲戚来了也说不定。
杨不凡拦住他，让他继续吃饭，自己跑到窗户边上用手在窗户上抹了抹，满是水汽的玻璃窗上就出现了一个更小的窗口，然后透过窗口向外看去。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因为院子的大铁门没关，他们直接走了进来。
在这群人后面，还有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甚至还有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主持人，看眉眼不是于芳还是谁。
杨不凡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意思。
不过杨不凡还是起身走到了门口，直接拦住了这群人。
走在前头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看上去有点书卷气。
“您就是杨总吧？我是龙岩县县长，我姓曹。”
杨不凡表情淡定地和他握了握手：“曹县长，您好。”
说实话，杨不凡有点不明白曹县长是来干嘛的。
是来找自己的？
可问题是自己跟家乡县里的领导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啊！
不过没等杨不凡问出心中的疑惑，曹县长已经笑着解释起来：“陈院士当年曾经上山下乡过三年，来的就是咱们龙岩县，只不过不是在迎河镇罢了。省领导，市领导……咳咳，看到了陈院士的朋友圈，知道陈老竟然来到了龙岩县，现在已经往这边赶了。我先来一步，看看陈老有没有什么需要。”
杨不凡心里哦了一声，所有疑惑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一路上陈院士心情这么好，甚至产生了很多感慨，甚至到了龙岩高速收费站还拍了张照片。
当时杨不凡单纯以为陈院士是啥也没见过的南方人，所以看什么都新鲜，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但谁能想到，陈院士随便的一个朋友圈，竟然能够引来这么多领导呢。
“曹县长，陈院士正在吃饭，而且这是一次私人拜访，不是官方的，您懂吧？”
曹县长赶忙点头，一副受教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麻烦跟陈院士说一声，毕竟一位院士能来到咱们县，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啊！”
杨不凡有些无语，不过看到曹县长身后那么多人，甚至还有电视台的，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已，也就点了点头：“您稍等，我去问一下陈院士意见，好吧？”
曹县长一脸的感激，握住杨不凡的手：“杨总，多谢多谢！”
杨不凡没想难为这个曹县长，怎么说他也是家乡的父母官，多少要照顾一下。
走进房间，杨不凡面对大家一脸问号的表情，笑着对陈院士解释道：“陈叔，外面可不是找我的，都是找你的。听说现在省里和市里都有领导要来拜会你呢。”
陈院士刚刚喝了半杯小烧，脸色涨得通红，跟个猴屁股似的，此时直接开始摇头。
“告诉他们别来了！过来干什么呢？我只是一个研究人员，又不是什么领导！”
大家听了这话都默默不语。
因为也许只有陈院士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在任何人眼里，他都是一个超级大佬。
杨不凡哦了一声，又继续问道：“外面还有电视台……”
陈院士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我就想静静。”
李诚对于陈院士的态度非常赞同：“对对对，我们都要静静。”
杨建河此时也有点喝多了：“没错，不凡，让你陈叔，李叔好好过个年不好嘛？”
杨不凡心里憋着笑，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出门去。
曹县长赶紧迎了上来，甚至都没有敢跨进房门一步。
看到杨不凡出来了，他一脸热切地问道：“杨总，怎么样？”
杨不凡笑呵呵地把曹县长叫到一旁，低声说道：“曹县长，不是难为你，是陈院士这老头……”
“啊？”
“咳咳，陈院士这人吧，喜欢安静，你懂吧？所以麻烦告诉省市领导，不要过来打扰了，陈院士就是回到故土看看而已，属于私人活动。”
“我懂我懂。”
曹县长不断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响起几个老头子的大笑声，期间还夹杂着诸如“老陈你干了啊”“院士也不能养金鱼”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曹县长的嘴角抽搐起来。
杨不凡的嘴角也抽搐了起来。
“曹县长啊，麻烦让电视台先撤了，陈院士不喜欢那么高调。”
曹县长心领神会，赶快挥手让电视台的人全部撤离。
电视台的人本来还想搞一个大新闻，但县长的命令已经下了，只能赶快退出了院子。
谁也没看到，穿着红色羽绒服的于芳竟然松了一口气，如果让他过来展开采访，而且采访对象是刚才自己鄙视的厂狗**丝摇身一变而成的民营企业家，她这脸算是彻底没了。
看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曹县长有点意兴阑珊，没有想到自己兴冲冲地过来后，竟然连院士的面都没有见到。
不过当他看到杨不凡的时候，顿时想到了另外一条道路。
“杨总！我知道您的这个兴邦集团，以后能否跟家乡合作合作啊？”
哪知道杨不凡直接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曹县长，暂时没有合作的可能，我不可能回龙岩建厂的。”
曹县长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失望，本来想就这么走人算了，但是这个时候杨不凡话锋一转，竟然又给了他希望。
“曹县长，不过其他方面的合作倒是可以的，我们兴邦集团是有慈善基金会的，我准备今年在龙岩每个乡镇各捐款建立一所兴邦小学，兴邦小学四个字，我会让陈院士来写，如果时间合适，可能他还会亲自来参加剪彩仪式哦。”
曹县长的眼睛顿时大亮，握紧了杨不凡的手。
“杨总！感谢！感谢杨总为家乡孩子们做出的贡献！”
两个人对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曹县长其实是需要一些政绩的，而杨不凡本来也想先从家乡开始捐款，造福乡里乡亲，自然也就借坡下驴了。
反正这么做，既满足了陈院士静静的需求，也满足了曹县长这帮人的诉求，属于一举两得了，两边都要感谢杨不凡才是。
杨不凡看到曹县长理解了自己的好意，就松开了手：“那曹县长我就不送了，下次去壹城，一定去咱们家乡人的工厂指导一下。”
曹县长一脸心满意足，赶快摆手道：“不敢说指导，我们是去学习先进的工厂理念。”
杨不凡点了点头：“那就说定了，随时欢迎！”
曹县长一脸笑意地走了，杨不凡笑了笑，也不是很在意，直接回了房间继续喝酒。
终于可以静静了，大家都好好过个年吧！
回到房间，三个老头已经喝嗨了，都在忆苦思甜，讲述着年轻时代的故事，把几个女孩听得眼泪汪汪的。
杨不凡刚坐下，就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竟然有一个叫做“龙岩强少”的好友申请。
龙岩强少？
葬爱家族龙岩分舵的杀马特皇族吗？
杨不凡一阵无语，直接选了同意，他倒是想看看苏小强想干什么。
结果刚添加上好友，苏小强就直接发了一条转账信息过来。
杨不凡直接打开，发现苏小强一共给自己转了一万三千元过来。
“不凡哥！白天时候我就是做做样子演演戏的，哥你别介意啊！我先把叔叔的工资结了，实在不好意思！”
杨不凡撇了撇嘴，直接回道：“建议你把所有工人欠薪都结了，明天就过年了，谁都不容易。”
不到一秒钟，苏小强的信息就过来了。
“是是是，本来也是要结的，不凡哥你放心吧！还有，不凡哥，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啊？咱们好多同学都回来了，在迎河镇也有十多个，天南海北哪里人都有，大家老同学这么多年了，一起聚聚呗？”
看到苏小强的同学聚会邀请，杨不凡面无表情。
如果是朋友，根本不需要同学聚会就会自己联系，如果不是朋友，哪怕是同学聚在一起，又有什么好聊的呢？
想到这里，杨不凡直接打字回复。
“不了，我只想静静。”
“静静？咱们高中同学里有好几个静静，你想找哪个？不凡哥，你放心，我都懂，保证帮你找来！”
杨不凡看到这里差点被一口烧酒呛死。
“不用了，我家里有客人，不出去了，以后再说吧。”
“啊，这样啊，好的好的，那不凡哥你忙啊，什么时候回老家，一定说一声啊，同学们给你接风！”
杨不凡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结束了这场极度尴尬的聊天之旅。
前倨后恭，啥也不是！
第368章 新年伊始的大惊吓……惊喜！
爆竹声声辞旧岁，烟花朵朵迎新春。
第二天就是传说中的大年三十了，理论上年三十并不是新年的第一天，大年初一才是。
但是北方人已经习惯了把年三十当成了过年的正式日子，年三十的一大早，就要开始贴对联了，下午就吃团圆饭，晚上则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临近十二点才会燃放烟火爆竹，饺子下锅。
放完了鞭炮，吃完了饺子，这年也就过了一半了。
过去很多年，杨不凡一家都是羡慕别人家热热闹闹的，没想到今年家里面更加热闹，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不过这样的快乐也是短暂的。
大年初一简单走了走亲戚，大年初二一早，杨不凡找到大家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往壹城折返。
当然不是因为高速路免费，而是壹城工厂订单量太大了，大年初三就要开工了。
杨不凡觉得自己不在虽然也没有什么，但士气还是要激励的。
何况大家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回到壹城工厂条件可能还好一点，正好可以让老爸看一看自家的产业，也能高兴高兴。
于是，一行人直接开车回到了壹城。
到壹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当车队进入院子的时候，几个保安都喜气洋洋地打招呼。
杨不凡特意下车勉励了几个过年期间依然在工厂坚守的保安兄弟，还每人封了一个一千块的大红包，把几个人感动的差点流泪，知道后备箱里有带回来的土特产，都抢着帮忙搬运。
此时，杨建河下了车，他第一次看到兴邦集团，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了。
在他的心里，半年时间能够办起来的工厂，也就是个车间而已。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儿子竟然支起了这么大一片基业，光是厂房就那么多，竟然还有办公楼。
当他得知，对面的一大块空地竟然是刚刚买来的地皮时，杨建河彻底的震惊了，直到眼泪在眼眶里转悠才算控制住情绪。
杨不凡看到老爸开心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是自豪的，不过最终还是安排杨建河和杨不忘去了市区的房子住，这样还能有个人管管杨不忘这家伙，毕竟她还是要上大学的，这段时间绝对不能放羊。
杨建河知道，现在自己也帮不上儿女什么忙，但杨不忘的学业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也就直接担当起了这个重任。
陈院士，李诚，卢博士几人也都回宿舍休息了，杨不凡拉着夏文文的手，走在园区里，权当玩玩浪漫了。
雪花纷纷飘落，两个人仿佛两只巡视着领地的狮子，这种感觉还挺惬意的。
夏文文用手指头划着杨不凡的手心，少有的有些扭捏。
“不凡，叔叔对我印象还好吧？”
杨不凡呵呵一笑，也用手指头在夏文文的手心划着，只不过人家是随便划，他是在写字！
“哈哈，头一次看你这么扭捏，是不是过年期间为了装淑女没怎么喝酒的原因？一会回楼上喝点？”
夏文文一听，顿时感觉很羞愤，伸手在杨不凡腰间软肉上掐了一下，痛的杨不凡嗷嗷直叫。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办公楼里突然传出了同样的嗷嗷叫声！
杨不凡愣住了。
这是回声吗？
显然不是！
因为夏文文已经不掐了，杨不凡也不叫了，办公楼里依然有人在嗷嗷叫！
这什么情况！
杨不凡和夏文文看向办公楼，发现三楼汽车研究院竟然亮着灯，像狼嚎一样的叫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杨不凡看了看房间位置，问道：“文文，汽车研究院过年期间也有人加班吗？”
夏文文也是毫无头绪，因为汽车研究院并没有人把过年期间的加班计划报上来，如果有人加班，是需要给三倍工资和安排这几天饭菜的。
杨不凡的好奇心直接被勾了起来，心说不会有人在汽车研究院胡搞吧，得去看看。
两人直接进了办公楼，然后乘坐电梯直上三楼，沿着走廊直奔尽头的实验室。
刚才亮灯的地方就是这里，事实上，实验室没有断电很正常，一些做长期老化实验的设备需要一直开着。
可是实验设备可以开着，房间也可以开灯，但有人鬼哭狼嚎就不对了啊！
杨不凡随手拿了一把扫帚，准备当棍子使，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结果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渗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不凡一脚踹开门，顿时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里面一个光头正蹲在地上耸动着肩膀，仿佛正在啃食什么东西！
夏文文吓得直接捂住了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杨不凡拿着棍子叫了一声卧槽，竟然还退了三步。
这个时候，那个背影转过头来，竟然嘿嘿一笑道：“杨总，夏总，你们回来啦！”
杨不凡和夏文文听到这声音很熟悉，赶忙定睛一看，发现地上蹲着的人竟然是赵强！
只见赵强手里拿着一根电缆，一脸的兴奋。
旁边堆了一堆泡面盒子，刚才有些腐朽的味道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杨不凡当时就挺直了腰板，走过去恨不得对着赵强的屁股来一脚，让你大晚上在这里装丧尸吓人！
夏文文也是一脸无奈，直接开口质问道：“赵强！你大过年的不回家，在这干什么呢！”
哪知道赵强脸上依然全都是喜色，他摸了摸自己愈加光滑的脑袋，大笑道：“好消息啊！充电用液冷电缆试验成功了，我们的研究完全可以转化成产品了！”
夏文文听到这个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因为三大研究院的具体工作是不用向她汇报的，她也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
不过杨不凡一听，眼睛却开始发亮！
就在年前没多久，赵强找过自己一回，提到了液冷线缆的开发问题，当时自己给他的回复是这个项目市场前景非常好，很有必要下功夫去搞一搞，需要什么支持让他直接找高洵去要，如果高洵没有权限，就直接来找他。
然后这段时间，赵强就没有消息了，也没有汇报开发进度，也没有提出什么特殊需求，就在杨不凡忙来忙去都快把这件事忙完了的时候，赵强却告诉自己，研发已经成功了！
这个赵强，哪里是光头强，简直就是赵子龙，一个币就能通关那种啊！
不过此时杨不凡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赵强过年期间好像根本没回家啊！
这个从四周的矿泉水瓶子和泡面盒子的数量上就能看出来。
想到这里，杨不凡的心里突然变得十分感动，他真的没有想到赵强竟然能够自发地留在工作岗位，过年都不回家。
兴邦有这么敬业努力的员工，何愁大业不成！
虽然杨不凡并不提倡这种极端的工作方式，但如果一个员工这么努力地工作，还能够把这种努力转化为成果，这不就是宝藏级员工了吗？
“额，赵强，你过年没回家？”
赵强手里头摆弄着一根电缆，听到杨不凡的问话笑了笑：“回家了啊，大年三十那天回家吃了个年夜饭，毕竟我家近，就在开发区。”
杨不凡心里的感动更甚了，走过去拍了拍赵强的肩膀：“辛苦了，其实不用这么着急，我们按照开发进度来也是可以的。”
哪知道赵强不好意思地一笑，解释道：“杨总，我也不是非要加班，只是一到家七大姑八大姨就问女朋友找了没有，如果女朋友找到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如果结婚了什么时候要孩子，如果要孩子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是男孩什么时候给孩子买房子，以后准备在哪个学区房买，辅导班都准备报什么，孩子早恋了怎么办……这不，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能过来加班了。”
杨不凡和夏文文听着赵强的吐槽，头一次觉得这家伙有当脱口秀演员的资质。
“咳咳，行了赵强，不用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聊聊液冷线缆的事情吧。”
看到赵强还在吐槽，杨不凡只能打断了他。
赵强听到这个，当时就不困了，直接介绍起来。
“杨总，夏总，现在充电枪用的液冷快速充电电缆，已经宣告研发成功了，样品在年前就做出来了，现在所有实验都做完了，一系列的实验全都合格，现在我可以打包票，从设计角度上来说，这款产品已经成熟了，可以推向市场了！”
听到这话，夏文文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杨不凡却直接燃了起来，就差发出和赵强一样的狼嚎了。
“好！做得好！赵强啊，你真是我的福将啊！那个什么，既然研发成功了，样品试验也通过了，专利也申请了，那就差批量生产了呗！”
赵强闻言，直接摇头。
“杨总，不是的，是得先推向市场，然后才能批量生产呀！”
杨不凡却也直接摇了摇头。
“你的思路不对，这么好的东西，可能推不出去？我们要先保证生产，保证一旦有订单来了马上就能进行批量交付，甚至市场上有了同类产品之前，能够占据绝大多数市场，这才是正道！”
正道？
赵强和夏文文听到这种思路，都暗自摇头。
这如果是正道的话，哪还有什么邪路了，这么干万一推向市场不成功，设备投入，人员投入，原材料投入，产品积压，到时候能把自己赔死！
这一次，赵强没有退缩，还是劝道：“杨总，话是这么说，但确实有风险的。”
杨不凡拿起手里的一截电缆，感觉这种液冷电缆看着就很高端，充满了黑科技的感觉，当下更是坚定了信心。
“老赵啊，你搞研究的时候会前怕狼后怕虎吗？行了，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明天我把杨治佳，李哲，还有李老爷子都叫来开个会，在咱们现有厂房里给你弄一个单独的车间，专门进行批量生产试制！至于推向市场的问题，你用不着考虑，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赵强闻言憨厚一笑，直接点头同意。
“好的，听杨总的，虽然有一定风险，但我认为市场前景还是非常好的，就怕国产电动汽车觉得成本太贵，不愿意使用咱们的特种液冷线缆！”
杨不凡却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似的，反问道：“谁说我们的线缆只能卖给国产车？”
赵强一惊，夏文文也是一样。
因为国内汽车零部件行业，基本上有个潜规则，国产汽车线缆只应用于国产车以及合资汽车，一般进口汽车或者纯外资汽车厂在国内建的厂，使用的线缆产品也都是国外产品。
这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国产零部件的水平不行，根本无法应用到高端车型。
其实真是这样吗？
其实未必！
这只是供应链的问题，而不是技术和质量的问题。
如果想要打破这种供应鄙视链，那就得真正打入到进口汽车的体系当中去。
这要付出的努力，需要面对的困难，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所以刚刚杨不凡相当于说了一句废话。
除了国产车，还真没有进口车敢直接使用国产产品。
杨不凡当然知道这种供需关系，但他的想法却更加超前一些。
“这种线缆虽然难度不大，但市面上确实没有供应，我们不用自惭形秽，我们要做好给全世界供货的准备！只要我们东西好，一定就有销路！好了，销路的事情我会处理，当务之急还是……我靠，当务之急是你赵强能不能把办公室收拾一下，你办公室现在的味道，没比猪圈好闻多少！”
赵强听到这个，老脸一红，赶快把一堆还带着汤汤水水的泡面盒子之类的垃圾装到了一个大垃圾袋里，一会准备扔掉。
杨不凡摆了摆手：“老赵，你去宿舍楼保安那里领一把钥匙，安排给你一个单间，以后如果没地方呆了，就去宿舍住吧。”
赵强听了一阵惊喜，因为理论上兴邦本地员工是不会安排宿舍的，哪怕安排也是两人间，不可能直接就给单间或者套间的。
现在杨不凡开口了，当然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少赵强以后可以少面对家里的催婚了，眼不见心不烦吧。
这边搞定了赵强，杨不凡搂着夏文文直接回了顶楼，上电梯的时候夏文文终于忍不住了。
“你啊，坏得很，给员工免费安排宿舍，结果白嫖人家研究人员的工作时间。”
“工厂的事情怎么能叫白嫖呢？这叫技术性工作时间调整！再说了，只要是工作，咱们就给加班费啊！说起这个，以后你也没地方住了，市区的房子给我爸和妹妹住了，你也跟我住宿舍吧！”
夏文文叹了一口气：“哎，难受，感觉像蹲监狱。”
杨不凡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梗着脖子反驳道：“废话真多，你见过男女混住的监狱啊！如果有这种监狱，犯罪率本世纪都降不下来了！”
叮！
顶楼到了。
新一年的厂狗生活，也开始了。
第369章 你们尽管生产，卖不出去算我输！
第二天一早。
兴邦会议室。
桌子上摆着几根很粗的线缆，橙色的表皮外面还有一层液冷护套，只是此时外护套层和线缆护套层之间，还有两条液冷流通通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液冷循环系统。
杨不凡拿起这段线缆，仔细地端详着，旁边几个技术大佬一直处于争论状态。
杨治佳对于这个线缆的安全性有很大疑惑。
“这个线缆弯曲性怎么样？试验结果没问题吧？”
赵强直接拿出一张线缆弯曲试验报告，上面清楚显示这款线缆产品的弯曲性是符合要求的。
杨治佳拿过报告看了几眼，又问道：“那防水呢？这方面试验做了没有？”
赵强也不嫌烦，又拿出了另一份报告。
杨治佳这边松了一口气，李诚则又发问了。
“赵工，这个线缆的充电原理我们都清楚，就是充电桩在使用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热量，充电桩功率越大，越容易造成线缆发热，产生不安全、不稳定因素。为解决充电过程中温度过高而限流问题，需要开发新型液冷线缆和充电枪，以适应大功率充电技术发展，那么咱们有没有做相关的车载试验呢？”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个问题真的是问到了关键了。
无论线缆的检验和技术参数如何，最终这款产品是要匹配充电座，充电枪来使用的，而且使用过程中到底能耗多少，能够提升多少充电效率，这些都是有待研究的。
并不是说线缆的技术参数合格了，就万事大吉了。
李诚看到大家都听懂了，却话锋一转道：“赵强你的研究方向很好，我建议把你调到线缆研究院来吧！”
赵强一愣，心说明明讨论的是技术问题，怎么还开始挖人了呢！
问题是，在座这么多领导，他怎么可能直接接受这种邀请。
高洵和杨明雨当时就不干了，尤其是杨明雨，更是直接跳了出来。
“李总工，您就别抢人了好不好，您这可真是见缝插针啊，开开会都能开始挖人。赵强这款产品确实是线缆产品不假，但他还有其他研究项目啊，都是汽车类的，并不局限在线缆和线缆制造上，所以去您的线缆研究院，其实也不是很合适。”
李诚呵呵一笑，当即就不再挖人了，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赵强：“赵工，有任何线缆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探讨。这个液冷线缆，我认为是靠谱的，只是还差真正的汽车平台试验，所以我建议咱们要先和一些新能源汽车厂达成合作，这样心里也有底。”
赵强对于李诚的意见相当重视，而且最主要的是，李诚说的确实一点毛病都没有，是一针见血的。
这个时候，杨治佳和李哲又说话了。
杨治佳看了看一直装深沉的杨不凡，赶紧问道：“我们工厂技术和生产，到底需要不需要马上组织小批量生产啊？如果需要，我们要马上联系模具和原材料厂家，还有设备也需要进行一些改造，这都需要时间。”
李哲此时完全和杨治佳站在一起，补充道：“还有就是人员培训了，虽然我们员工的素质非常高，但是液冷线缆的生产流程是全新的，也是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适应和培养的。”
赵强摊了摊手，表示这种问题别问我，他是真的无法做主。
同样，高洵和杨明雨虽然是赵强的领导，但具体涉及到量产转化，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李诚则是来看热闹的，所以开始默默喝茶。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杨不凡身上，就等着他来决定了。
事实上，这个决定不好做，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
首先这款液冷线缆的技术含量和制作难度并不高，真正厉害的是这种思路和设计。
但是思路和设计都是可以拷贝的，当兴邦的液冷线缆出现在市面上，可以肯定短时间内就会出现跟风产品，哪怕兴邦已经申请了专利，但专利的应用范围还是有待商榷的，有大把的漏洞可钻，根本阻止不了其他厂家的模仿和再研发。
所以，要么直接批量占领市场，承担一些销售和市场风险，要么就稳扎稳打，以后靠质量和价格来竞争。
第一条路的投入假如是一百，收益可能是零或者一千。
第二条路的投入假如是十，但收益可能是十到五百。
基本就是这个意思了。
通过刚刚大家的交流，大家其实都比较认同第二种稳妥一些的选择，只是大家都明白，杨总其实想走第一条路，也就是那条很冒险但收益更高的道路。
杨不凡看到所有人也不争论了，也不交流了，都大眼瞪小眼看着自己，当即放下了手里的电缆。
“杨治佳，马上准备批量生产的技术准备！李哲，你负责现场和设备改造，员工的岗位培训，小批量试制！赵强，你负责全程支援！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必须给我拥有量产能力！这期间，你们要钱我给钱，你们要人我给人！”
杨不凡的话没有任何犹豫，更是让人无法质疑的。
一时间，大家都知道这个决定已经下了，大家必然要按照第一条路来走了！
收到指令的几个人同时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管杨总怎么选，在选之前大家可以随便哔哔，但是杨总一旦选完了路，大家就去执行，这才是在兴邦工作的正确打开方式，也是一个职场人的基本素养。
杨不凡笑了笑，拿起手里的可乐想喝一口，却又直接放下了。
“我知道大家的想法，也知道大家都想选择稳妥一点的方式，先谈合作，进行装车和试验，最后拿下项目再量产！但我告诉大家，以后这种情况，我都会选择直接拥有量产能力！因为什么？因为我相信大家的前期开发和策划能力！赵强！”
赵强听到杨不凡点自己的名字，猛地坐直了身子。
“赵强年前就因为这个项目找过我，当时他给我看了整个项目的市场预测，我觉得他的分析毫无问题，我相信他，更相信我自己！赵强过年期间也一直在单位做试验，他为了什么？他不就是为了快一点完成研发嘛？市场是瞬息万变的，我们慢了一个月，可能市场就不是我们的了！但我们现在入场，可以通杀，市场占有率全是我们的，液冷线缆这个蓝海市场可以全部占领，甚至可以引领撰写液冷线缆，甚至是液冷充电设备的国家标准！这，就是先机！”
杨不凡说这些话的时候，选择性忽略了赵强过年都来加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家里逼婚，也是很良心了。
但是这一席话说完，赵强当时就激动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感觉杨总太懂他了，也太相信他了，这让他怎么可能不拼命，就算头彻底秃了又能怎样！
但此时杨不凡却根本没去注意赵强什么表情，而是振聋发聩地说道：“既然我们做了市场调研，那还前怕狼后怕虎的，干什么？你们尽管生产，卖不出去算我输！”
这个问题，犹如利箭似的，直接给在座的所有人来了一个万箭齐发。
在场的每个人，甚至包括搞了一辈子技术的李诚，都被这个问题震撼到了。
是啊，研发工作的前提就是市场调研和产品可行性分析，虽然很多企业的研发部门根本没做这些工作，但兴邦集团，尤其是兴邦三大研究院，却是完全按照基本开发流程在走的啊！
既然市场调研做完了，产品的可行性分析也做完了，那大家又在担心什么呢？
李诚此时也点了点头：“可能是行业现状影响了大家的思路吧，过去我们都是有了销路和订单，才会去考虑开发什么，而不是开发什么卖什么。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过去几十年，都是先搞定订单这只鸡，然后咱们再来生产蛋的！其实我觉得，还是相辅相成的来比较稳妥。”
杨不凡恩了一声，然后声音陡然拔高：“今天三大研究院除了医疗科技研究院不在，其他主要负责人都在吧，我现在告诉大家，以后我们的模式要变一变了，别人都是搞定订单再生产，我们却不能跟他们比烂，要相信自己，以后你们两大研究院的产品一律按照今天的思路走！”
众人听到这里，都暗暗记下了今天的工作方式，大家不但没有感觉到憋屈，反而有了一种主导一切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喝了红牛兑乐虎的感觉，兴奋到飘！
今天杨总说的话虽然很多，但主题不就是一个嘛，兴邦以后不是销售挂帅了，而是研发挂帅了！
这是企业侧重点的巨大改变，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
从此以后，兴邦的研发部分，将是最吃香，最核心，最嚣张的部门！
这个时候，高洵却有些疑惑，突然问道：“杨总，为什么是我们两个研究院呢，医疗技术研究院为什么不一样？”
杨不凡呵呵一笑，根本考虑都没考虑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说医疗技术研究院是为了搞慈善的，你们信不？”
众人听到这里，都直接点了头，他们真信！
因为从用款方面就能看出来，汽车研究院和线缆研究院的开销都是从集团走，但人家医疗技术研究院就不一样，人家是从兴邦慈善基金会走的捐款，这你敢信？
理论上来说，医疗技术研究院已经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公司了，只不过还隶属于兴邦集团而已。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大家也都习惯了。
杨不凡看到大家没有疑问了，直接站了起来。
“好了，大家去忙吧，今年是大年初三，结果让各位全都上班了，辛苦了！晚上食堂会增加食材，全场不需要刷卡，随便吃，一会回去告诉各部门来加班的员工哈。”
听到这话，杨治佳第一个跳起来欢呼着。
“太好了！可以不刷卡，又省钱了！”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全都被杨治佳这个大抠门给逗乐了。
……
开完会，杨不凡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有些坐立不安。
开会时牛啤吹的响当当，但如果真要卖不出去，可就是打脸了。
看来这个月的工作重点，要把液冷线缆的推广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了。
只是具体和哪家主机厂合作呢？
杨不凡现在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这让他坐在电脑前不断地挠头，好像头发上有多少头皮屑似的。
过了好半天，杨不凡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给吴轩轩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销售部这个月工作重点增加一条，那就是推广液冷线缆！
没办法，老板搞不定的事情推给下属，天经地义嘛。
至于吴轩轩怎么搞，杨不凡就管不着了。
这个时候，杨不凡本来可以安心了，但是他反复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如果这么做，可能真的要凉凉。
于是，杨不凡直接从打印机里抽出来一张打印纸，开始在上面罗列国内的新能源汽车厂商。
这个时候，杨不凡多年的游戏经验，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如果按照游戏强度等级来划分，最强叫做t0级，其次是t1级，再次是t2级。
杨不凡平时也不都是在划水，对于新能源汽车市场，他也是有着独到的研究的。
如何判断一家新能源车企的强度呢？
其实很简单，看销量！
销量就是一切，其次才是技术、品牌、量产能力等因素。
那么综合起来考虑，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
国内新能源汽车市场的t2级，基本上就有那么五六家了。
北汽、宝马新能源、奇瑞、欧拉和理想，就是杨不凡心中的t2级新能源车企，如果是刘家，也许还可以就加上小鹏汽车。
其中北汽算是t2级别里面的头部，也许算到t1级别也无可厚非。
至于t1级的话，其实也就是广汽新能源，别克，比亚迪和宝骏。
这几家车企无论从厂商实力，还是汽车销量方面来说，都处于市场的领先位置，并且发展速度很快。
这个时候，杨不凡默默叹了一口气，在t0那一行，也就是这张a4纸的金字塔顶端位置，写上了特斯拉三个字。
别的不说，就是特斯拉的一款毛豆三，基本上就已经是月月过万的销量了。
说句实话，杨不凡并不认为毛豆三真的就从各项性能上完全超越甚至碾压后面的t1和t2级。
但是架不住人家特斯拉有品牌效应啊！
看一辆车有没有品牌效应，其实很简单。
漂亮女生多的高校，比如艺术学院，美术学院，师范学院，医学院等学校门口，随便停一辆车，如果有女生来主动搭讪，那你开的这辆车就是有品牌效应的。
反之，则代表你这车特么啥也不是！
甚至同样价位的两辆车，一辆是毛豆三，一辆是沃尔沃，可能女孩直接就上了特斯拉的毛豆三了！
就问你怕不怕！
为什么？
什么也不因为，就因为特斯拉又帅又有颜值，而且还贵。
当然了，大多数女孩只认识奔驰宝马特斯拉，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再比如一辆宝马x1和一辆辉腾，很多女孩直接就上了宝马x1了，就是这么无情。
甚至这种情况在特斯拉和国产车之间的对比更加明显。
比如一辆特斯拉和一辆比亚迪的秦ev……开着秦ev的精神小伙泡妞成功率绝对是相当感人的。
如果有头铁的不信，可是自己去高校门口和开特斯拉的老瑟批对比对比。
杨不凡又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这头啊，早晚有向赵强学习的趋势。
总想这些去高校门口的事情干什么，自己还真能去怎么的？
毕竟现在是春节期间，高校都放假了，咳咳咳。
杨不凡摇了摇头，把脑海里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驱逐了出去，继续思考正事。
“恩，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t2级就交给销售部去联系了，t1级让高洵去联系，至于t0级的特斯拉，我自己去联系！”
想到这里，杨不凡拿着笔在特斯拉三个字上画了一个圈，仿佛特斯拉已经尽在掌握当中了一样。
杨不凡打开电脑，直接开始搜索特斯拉ceo马斯克的邮件。
然后他发现果然什么也没搜到，只是搜到一堆什么马斯克内部邮件泄露的新闻。
这没有什么用的，杨不凡摇头自言自语，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愣，马斯克这种大忙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联系上，还是得通过常规途径接触特斯拉！
比如接触特斯拉魔都工厂的相关人员，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想到这里，杨不凡直接给杨不忘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杨不忘痛苦的声音。
“喂？哥，我挠头呢，你有什么事快说！”
杨不凡嘿嘿一乐：“这么巧，我也挠头呢！我是想问问你，正月初几开始录制吐槽大会。”
杨不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哥哥竟然对这个这么上心，当即笑道：“正月初八，魔都集合！哥，你把我的机票还有咱爸的机票一起订了啊，咱爸说也想跟着我去转转，我都答应他了。”
杨不凡一阵无语，自己这妹妹怎么好像是杨治佳妹妹似的呢，抠抠搜搜的！
不过只是往返机票的问题而已，顶多再加上魔都期间的住宿，这点小钱杨不凡当然不可能拒绝，而且让杨不忘陪着老爸四处玩玩也是不错的选择。
“行了，知道了，我让李小沁订一下。”
“对了，还有赵映的啊，别忘了！”
“额，好吧！”
“么么么，哥你最好了！”
“滚！”
“好嘞！”
“记得我的稿子好好写！写不好，机票你自己出钱！”
“哼！真无情！”
……
第370章 别闹了，穷人真的那么多吗？
从正月初三开始，兴邦的本地员工，都尽可能地提前上了班，就算是外地员工，有很多也把返回时间提前了。
为了感谢员工们如此卖力的支持，杨不凡自然是提前将食堂大厨请来了，然后每天杀两只羊，一只猪，就是为了款待大家。
兴邦的加班费是按照正常工资算的，而不是像很多工厂那样按照壹城最低工资来算，这也一定程度上提振了士气。
兴邦集团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了起来。
所有人都很忙。
夏文文虽然现在正式搬到了杨不凡房间，但两个人明明在一个工厂，竟然聚少离多，都是在各忙各的。
兴邦线缆工厂这帮人，更是忙到脚打后脑勺，一方面要面对大量新客户的交付压力，一方面还要筹备建造液冷线缆车间。
尤其是液冷线缆车间，杨不凡当时可是下了令了，只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说来也奇怪，这帮人什么也不怕，就怕让杨总失望，以至于杨不凡下了一个命令，往往都能够获得非常高效的执行。
几大研究院这边也是忙忙碌碌，不少研究人员也都在陆续开工。
杨不凡这边又回复到了日常划水的状态，除了安排正月初七要飞往魔都，这几天竟然没什么事情干了。
不过这一次杨不凡决定不在办公室摸鱼了，他准备也出去做点事情。
想来想去，他觉得兴邦集团的各大业务都在稳步开展，唯独慈善基金会这边，有点落后了。
武元璋这边因为家里有病人，并没有提前回来上班。
杨不凡当然很理解，甚至直接让武元璋休息到正月十五以后再说，具体哪天回来让他自己安排。
小武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想想家里卧病的父亲，也接受了这个安排。
所以慈善基金会这边的事情，在过年期间就搁置了。
这也是杨不凡决定把这部分工作运转起来的原因。
不过具体怎么做呢？
杨不凡想了想，直接给开发区的孙主任打了一个电话。
这位因为叶市长来访的事情，跟杨不凡有了接触，也算结了一个善缘。
现在因为慈善的事情找到叶主任，相信他是不会拒绝帮忙的。
事实证明，叶主任在人情世故方面可算是登峰造极，他接到杨不凡的电话，当时就问是不是企业开办有什么困难了，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帮忙。
结果一听竟然是杨不凡希望得到开发区各街道的贫困户名单，当时就乐了，不但一口答应下来，还大大称赞了杨不凡一番，甚至提议让电视台跟着杨不凡拍摄，可以搞一个慈善新闻出来。
出名并不是杨不凡的本意，而且直接上电视新闻，杨不凡总觉得太多官方了，所以就婉言谢绝了。
不过孙主任那是相当的给力了，只用了两个小时，整个开发区的低保户，五保户，贫困户等信息直接就发给了杨不凡。
杨不凡看着这张名单，当时就有了决定，反正自己这几天没事，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后顺便更新一下短视频平台，传播一下正能量就好。
杨不凡让后勤部门直接联系了大型超市，买了很多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又买了大量鸡蛋和牛奶，后来又订购了一批书包纸币等学习用品，这些东西统统都装在一辆厢式货车里等着送出去。
就在杨不凡带着几个后勤部的小伙，还有广告部的谢诺准备出发时，潘霄竟然开了一辆越野车来了。
看到杨不凡坐在一辆商务车里，潘霄一顿滴滴滴。
两辆车的车头交汇，杨不凡打开车窗，看了看潘霄开着的路虎：“这车新买的？”
潘霄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恩，刚买的，以后就扔你这儿了，我什么时候来壹城什么时候开，好好给我保养着啊！”
杨不凡听了这话嘿嘿直笑，一脸的猥琐。
“行啊！我这儿院子特别大，你再买多少辆车都能放得下，随便放，看在咱们的师徒关系上，就不收你停车费了！”
潘霄对杨不凡比了一个中指：“鸡贼！一会喝点啊，大过年的你带着这么多人还有一辆货车，这是自己去送货？你有毛病？”
杨不凡迅速回敬了一个中指：“你才有毛病！老子是去做慈善，这两天没事，把慈善基金会的钱花一花，要不然光放在银行，还得算利息。”
潘霄给了杨不凡一个大大的白眼，心说这个逼装得我特么给你满分！
“你等我会！”
潘霄直接喊了一声，然后把车直接开进了院子停好，又快步跑了回来，拉开商务车的车门就坐了下来。
杨不凡此时正拿着名单和地址一个个看着，发现潘霄上来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这货：“你干什么？”
潘霄嘿嘿一笑：“无聊，跟你出去转转，我看看你这慈善到底是怎么做的？其实我真挺好奇的，你想做慈善就捐款呗，为什么还要亲自去。前面副驾驶这美女是你们广告部的吧？我记得你是拍视频和制作视频后期的，是吧？”
谢诺听到竟然有人主动跟自己说话，直接转过头来，眼神发亮地开聊：“对对对！没想到潘总你竟然记得我呀，真是太荣幸了，我是广告部的谢诺，平时也负责跟拍集团内部的大事小情，然后把这些内容剪辑发到短视频平台。潘总，你甭小看这个短视频啊，现在我们兴邦集团的短视频账号已经有了几十万粉丝了，我就是发一个兴邦大门的照片配上点音乐，点赞都是十万起……”
潘霄目瞪口呆。
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顺便跟前排的这位美女打个招呼，没想到这个叫谢诺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口气都没喘。
有这能耐去说相声啊，在兴邦混什么！
这个时候，杨不凡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咳嗽了一声。
谢诺平当时就闭了嘴。
潘霄当时大为惊奇，现在兴邦集团的上下尊卑这么严重了嘛？
“额，咳嗽一声就可以了？”
杨不凡一阵无语：“小谢什么都好，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只要跟她一起坐车，我都得带耳塞。今天我们说好了，我一咳嗽她就必须闭嘴，要不然就回公司呆着去，别跟我出来了。”
潘霄听得哈哈大笑了半天，调侃道：“你们玩的真花花，还是声控的呢。对了，不凡，我们去哪个贫困家庭啊，有意向吗？”
看到说到正事了，杨不凡直接把打印出来的名单拿了出来，指了指这个几十页的文件夹说道：“都在这上面了，都是开发区各街道了解到的贫困家庭，我准备先挑一些有小孩和老人的家庭去看看。”
潘霄闻言接过名单，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不凡，这些名单准不准啊？一个街道竟然有这么多的贫困户和低保户吗？我可听网上说，很多低保户都是骗人的，甚至住廉租房的也有很多富人，故意去占国家便宜的，别到时候咱们的爱心都喂了狗。”
杨不凡笑了笑，直接解释道：“这个你放心，这是我跟开发区一个大哥要的，都是确认过真正有困难的家庭。”
潘霄此时一边翻看着名单，一边摇头，显然还是有些不信。
“现在国家每年的gdp都是百分之十以上的增长，怎么到了壹城，就冒出来这么多困难家庭？不凡，我真想问问，现在真有这么多穷人吗？别闹了，穷人真就这么多？就算是出去打工，也能过的不错吧？”
杨不凡挑了挑眉毛，一阵无语。
这不就是何不食肉糜的典范吗？
潘霄这小子看来真没有怎么接触底层人民的生活啊，或许在腾飞壹城工厂卧底的那段时间，就是他觉得最苦的日子了吧？
不过想一想潘霄的身份和经历，他也无法指责他什么，毕竟他一出生就是赢在了起跑线上的，不了解民间疾苦并不是他的错，只是他的阅历不足。
想到这里，杨不凡直接说道：“我的潘总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一会你看到实际情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潘霄点了点头：“那就看看吧。”
杨不凡闻言告诉司机开车，一辆商务车，一辆货车就往开发区四环外开去。
杨不凡选择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四环外的一片平房区，这里其实已经出城了，但是从辖区上来说，依然归开发区管理。
进了平房区就没有正经的路了，都是弯弯绕绕的小路，路上还都是积雪。
杨不凡看了看地址，觉得想找到这第一家贫困户，好像还要往里面开，但是显然货车是进不去了，只能在外面等了。
就这么绕来绕去，颠的屁股都疼了，杨不凡才在一家小超市老板的指引下，找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有些破败的院子，红砖墙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六七那么高，一副随时要倒塌的样子。
这院子只有两扇木门，连铁门都没有，在木门的两个支撑木柱子上面，草草地贴了春联。
春联是这么写的。
上联：一帆风顺吉星到。
下联：万事如意福临门。
横批：财源广进。
下了车的杨不凡看了看这副春联，知道想从春联上判断出这家主人有什么诉求是不可能了。
原因很简单，春联上还带落款呢，上面写着开发区农村信用社，显然这春联连买的都不是，一看就是免费送的。
潘霄此时也下了车，一双崭新的aj踩了一脚污雪，不顾他也不是很在意，而是好奇地四处观察着。
杨不凡让司机留在车里等着，潘霄和谢诺跟着，然后慢慢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有煤堆，只有一个柴火垛，上面堆了一些树枝木头和用袋子装好的松针。
松针很好烧，是引火的好材料，从小在平房长大的杨不凡太清楚不过了。
杨不凡绕过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还有一长排搭在一根长绳上冻成了冰雕的衣服，这才走到房门口。
“你好？请问是刘建刚家吗？”
没人回应。
潘霄和谢诺对视了一眼，准备再喊两声的时候，一个穿着脏兮兮羽绒服的小女孩打开了门，怯生生地露出一个头，半边身子却都还在房子里面。
看上去，这小女孩也就**岁的样子，或者真实年纪可能大一点，但长的确实很小。
“你们找谁？”
女孩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脆，竟然有一种干练的感觉。
杨不凡笑呵呵地走了过去，摆出了自以为最和煦的笑容：“小妹妹，请问这里是刘建刚家吗？”
小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杨不凡几人，有些警觉地问道：“是的，我爸一会回来，你们找他？”
杨不凡笑了笑，摆手说道：“我们是兴邦慈善基金会的，给你家里送一点年货。”
小女孩一愣，马上就问道：“年前不是送过了吗？一袋米，一袋面，还有一桶油。”
显然，小女孩还是有些戒心的。
谢诺此时蹲下来，嘿嘿笑着解释道：“小妹妹，那是社区或者街道给你家送的吧？我们是兴邦慈善基金会的，不是一拨人哦，那个能让我们先进去看看吗？”
就在小姑娘犹豫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妮妮，谁啊？”
小女孩马上回答道：“奶奶，说是什么慈善基金会，送东西的。”
听到来到是慈善基金会，里面的奶奶当时就有些激动了：“快，快请进来！”
小女孩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杨不凡和潘霄，可能是觉得他们两个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推开门，把几人让进了房子。
一进门。
杨不凡三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很明显的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绝对不超过五度，他们甚至看到门口的一个水缸里面漂浮着一大块冰！
很难想象，一个小女孩和一个老人在这种温度下是怎么渡过这个冬天的！
杨不凡还好一点，毕竟他曾经去过农村，家里面也住过多年的平房，对于一些贫困家庭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但说句实话，哪怕是杨不凡看到这一幕，也感觉十分的心酸！
平房和平房也是不一样的！
就拿杨不凡在迎河镇家里的房子来说，虽然是平房，但那平房可是杨建河当年花了不少钱盖的，从屋顶房盖到暖气烟囱，从院子里的水泥地到齐整的院墙和大门，都是花了不少钱的。
一到冬天，杨建河也不吝啬花钱买煤，总是把炉子里的煤压好，两个房间从来没有低于过二十度的时候！
可以说，杨不凡家里虽然住的是平房，但因为老爸经营的好，杨不凡两兄妹是从来没受过冻的，甚至冬天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炕头边吃雪糕边看电视，除了没有室内卫生间，和楼房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是这个小姑娘的家，却根本无法和杨不凡家里相提并论，院墙快要倒了的样子，房子也是歪歪斜斜，看上去缺砖少瓦的。
最可怕的是，火炕边的窗户玻璃竟然碎了两块，现在只用塑料布和胶带粘上了，一股股侵入骨髓的寒风正从缝隙里吹进来，更加剧了房子里的寒冷！
潘霄此时愣在了原地。
他突然感觉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欠揍，更是多么的无知！
这还只是第一个困难家庭，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农村，就在壹城边上，刚刚出了四环几公里的地方啊！
潘霄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一户人家怎么就能把日子过得这么惨！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真相就摆在他的面前，根本不需要任何辩驳。
潘霄更想到刚才杨不凡的表情，心说不凡刚才在心里一定骂自己傻逼了吧，要不是大家关系这么好，如果是其他人说出来这种屁话，以杨不凡的性格可能就直接开怼了。
一瞬间，潘霄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谢诺此时手里拿着手机，正开启着拍摄功能，她是全程录像的，这样回去征得户主同意后，回去就可以剪辑小视频了。
但此时，谢诺的手竟然在抖，她一个专业人士竟然连保持手机的稳定都做不到了，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震撼了！
杨不凡心里跟堵了什么似的，但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然后跟着小女孩走到了里屋。
里屋火炕上，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太太正半倚在被垛上咳嗽，哪怕她就坐在火炕上，身下依然铺了两三层褥子，还披了一件墨黑色的军大衣。
杨不凡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顺势坐在了火炕边缘上。
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阵冰寒顺着自己的大腿和屁股传了上来，他随手一抹火炕表面，发现上面冷冰冰的。
“大姨您好啊！那个，我叫杨不凡，这是潘霄和谢诺，我们是兴邦集团慈善基金会的，从街道我们了解到您家里很困难，所以过来慰问一下。”
说完这话，潘霄和谢诺也都对火炕上的老太太打了声招呼。
这一刻，老太太的眼睛都亮了，都没问杨不凡他们送来的是什么慰问品，直接就千恩万谢起来。
这搞得杨不凡十分无奈，赶快摆手说不用，然后试探问道：“大姨，您儿子是刘建刚吧？没在家吗？”
听到这话，这老太太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一下子有泪光闪动，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不是没在家，是去南方打工根本没回来！”
潘霄听到这话，眉头直接皱了起来：“您这儿子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怎么做儿子的，怎么做父亲的！”
哪知道老太太看了一眼潘霄，直接摇了摇头：“不怪我儿子，真的不怪他，是我拖累了他。”
谢诺是个急性子，赶紧问道：“大姨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叹道：“说来话长了，可怜我的孙女了。”
第371章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昏暗的房间里，冷风直吹，每个人都紧了紧衣领，然后听火炕上的奶奶说话。
“其实也怨我，妮妮爸爸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打工，家里的日子一直过得还算不错，至少从来没有缺衣少穿过。家里呢，有妮妮妈妈和我在，孩子也能照顾得好。可是后来，我就开始生病了，腰间盘突出再加上类风湿，痛的都下不了地了，每天还要妮妮妈妈照顾。”
说到这里，妮妮奶奶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久病床前无孝子啊，何况是儿媳妇呢，慢慢的我和妮妮妈妈闹了不少矛盾，整天吵来吵去。后来我发现妮妮妈妈外头竟然有人了，她吵着要离家出走，我本以为这女人不会这么心狠丢下自己女儿的，结果她还真的跑了。从此以后，就剩下我和妮妮相依为命了，本来妮妮爸爸每年还能回来两次，结果两个月前在工地被砸断了腿，虽然腿是保住了，但也干不了重活了，只能去工厂做做库管，不过一个月也能赚四千多，能够维持家用了。就是可怜妮妮了，她才十岁啊，要照顾我这个老太婆，还要做饭洗衣服，甚至连外面的松针都是妮妮自己去树林里一点一点用自行车拉回来的……呜呜呜。”
说到这里，妮妮奶奶终于受不了了，直接就哭了出来。
杨不凡几人都有些无奈，可又能怎么劝呢？
每个幸福的家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钱。
每个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钱。
哪怕当今社会已经迅猛发展了，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依然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不幸。
所以劝是没有用的，一点用也没有。
此时，就连妮妮都仿佛知道了这个道理似的，把一块有些跳线但却洗得干干净净的毛巾递给了她奶奶，然后就一句话也不说了。
妮妮奶奶哭了一小会，就感觉浑身疼痛起来，只能躺了下来。
妮妮贴心地给奶奶盖了被子，这才有空闲时间给杨不凡几人倒水。
杨不凡没有喝水，直接站起来道：“走，去搬东西！”
潘霄和谢诺直接点了点头，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像是妮妮这种家庭，你说一万句安慰的话又有什么卵用，还不如拿点实惠出来，让妮妮和奶奶能够过一个好年。
装着物资的货车停得有些远，根本开不进小胡同，杨不凡和潘霄当时就决定用商务车的后备箱把东西运过来，然后再搬到妮妮家。
经过一番折腾，两袋米和面，两桶豆油，两箱牛奶，一筐鸡蛋全都搬进了妮妮家。
杨不凡还特意给妮妮奶奶包了一个红包，里面放了二千块钱，把妮妮奶奶激动得非要坐起来道谢，大家劝了半天才作罢。
谢诺除了拍视频，还给妮妮拿了一个书包，里面装满了各种文具。
这一次，妮妮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彻底露出了笑容，虽然这笑容还是怯生生的。
但看到妮妮笑了，杨不凡和潘霄两个大男人也都笑了，谢诺更是发挥出了特长，跟妮妮一顿胡扯，迅速拉近了关系，把妮妮逗得前仰后合，整个房间里都响起了她银铃般的笑声。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慰问也该结束了，送点东西和钱，陪老人孩子说说话，也就只能这样了。
但杨不凡却总觉得自己还能干点什么。
他在潘霄谢诺和妮妮聊天的时候，站在房子中间四处看了看，终于发现自己能干什么了。
房子很乱，自己几个人可以帮忙收拾收拾啊，哪里坏了旧了，可以买点新的换上啊！
窗户上还露了两个大洞呢，弄两块玻璃换上也不难。
外面的柴火垛上，只有那么几麻袋松针，都不够引火的，买几吨煤备上，也很简单啊！
杨不凡想到这些后，马上就列了一个清单，然后把外面跟着来的员工和司机都叫进了院子，开始分配工作。
“小李，小王你俩开车去买东西，这里是清单，都买好的，快去快回。”
“潘霄，谢诺，还有小赵小黄，咱们几个人给妮妮家收拾一下！”
众人本来都以为要走了，听到杨不凡的命令都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杨总的用意。
一时间，一股暖意游走在每个人的心中。
杨总考虑的实在太周全了，送点钱和东西谁都能做到，甚至街道和社区的工作人员也在做，很多慈善机构也在做。
但真正站在贫困家庭的角度去考虑事情，真正为他们做一些实际事情的，真的太少了！
如果所有做慈善的人都能像杨总这样深入到最底层，真正的帮助到有困难的人，那中国的慈善事业可能会变得更好。
“还愣着干什么！动起来啊！”
杨不凡看到大家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直接摆了摆手督促大家动起来。
两个司机赶紧拿着清单去买东西了，而潘霄几个人也马上开始收拾起来，扫地拖地扔垃圾，扫院子里的雪，帮忙修理桌子，都忙得不亦乐乎。
杨不凡也没当指挥官，而是所有事情都和大家一起做，一会每个人就都一身是汗了。
不到一个小时，杨不凡清单上的东西全都买了回来。
桌子凳子，床单被罩，锅碗瓢盆，玻璃工具等物品全都一应俱全，甚至还买了一个带甩干功能的滚筒洗衣机，连煤炭都由经销商拉了一车过来，在妮妮家的院子里堆出一个小山。
然后杨不凡几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活。
杨不凡和潘霄负责装玻璃，几个后勤部员工和司机搬东西，谢诺则给妮妮家所有的被子被罩都换成了新的。
足足忙活了一下午以后，妮妮家竟然焕然一新了！
玻璃装好了，再也没有冷风吹进来了。
炉子和火炕都烧了起来，房间里暖洋洋的，连水缸里的冰块都开始化了。
妮妮奶奶坐在铺着崭新被单的火炕上，穿着新毛衣，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也红润了起来。
只是这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握住谢诺的手：“好姑娘，谢谢你们，真的太感谢了！我代替妮妮爸爸感谢你们了！”
大家很明显的看出来，第一次给钱给物的时候，妮妮奶奶的感谢更多还停留在公式化上，虽然也是真心的，但她的心情和心态并没有什么好转。
但此时，当她握住谢诺的手时，那每一句谢谢都是那么的发自肺腑。
谢诺笑了笑，指了指还在房间里忙前忙后的杨不凡：“大姨，这是我们杨总，今天所有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你谢我干什么呀！”
妮妮奶奶眼泪汪汪的，不住点头：“恩，愿你们这些好人一辈子都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好人肯定是有好报的！”
杨不凡听到这里，也不多说，而是出了房间，看看还有什么活没干。
厨房里，妮妮正卖力地切着菜，大锅上面用连屉蒸着米饭，锅里则是用夏天晒干的豆角干炖的猪肉，一股独特的香味在房间里萦绕着。
潘霄此时正帮忙烧火，弄得一脸黑灰，不过他脸上却全都是笑容，甚至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放松地笑过了。
看到杨不凡过来，妮妮手里的刀不停，甜甜地说道：“杨叔叔，感谢的话我不怎么会说，但我会做饭，我给你们做饭吃，你们不要嫌弃就好。”
杨不凡看到这只有十岁的孩子竟然这么懂事，赶紧摆手：“不嫌弃不嫌弃，哇，真香啊！”
潘霄也在旁边点头：“刚才那东西叫什么？豆角干？和猪肉炖在一起的味道，哎呀，这也太香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妮妮手里头切着酸菜，旁边一个盆里还泡着粗粗的粉条，看来是要做酸菜粉，听到两个叔叔的赞誉，不禁扬起头笑道：“那是我今年自己在园子里种的，特意留到冬天吃的，纯天然的哦。”
杨不凡不禁摸了摸妮妮的头发，突然就想到自己妹妹了。
现在杨不忘有的时候跟自己撒娇耍泼，杨不凡总是容忍，其实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妹妹太苦了。
杨不凡和老爸杨建河都不怎么会做饭，顶多能炒个饭或者煮个面条那种，所以一家人的饭菜和各种家务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杨不忘做的。
杨不凡清楚地记得，当时主动承担起买菜做饭工作的杨不忘，好像也和妮妮这么大！
这一刻，杨不凡心里全都是柔软的东西。
潘霄看到杨不凡竟然动手动脚，直接咳嗽了一声：“某个死宅萝莉控注意啊，行为不对啊，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哦！”
杨不凡狠狠白了一眼潘霄：“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妮妮此时竟然也笑了，好像也听懂了潘霄的笑话，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女孩真的早熟。
不过妮妮不但没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杨叔叔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爸爸一样。哎，其实我已经有两年没到爸爸了，我好想他。”
听到妮妮说出这话，杨不凡和潘霄都感觉一阵心酸。
潘霄感觉鼻子都有点酸了，问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哪怕爸爸不能回家，你们也可以视频聊天啊。”
妮妮抿了抿嘴唇，放下手边的菜刀，把冻得发红的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机。
那是一款二十年前的手机了，诺基亚1110！
潘霄都看愣了，因为他从来都没见到别人用过这种手机，竟然连屏幕都做得那么小，还不是触屏按键！
现在最便宜的，几百块的手机也是各种功能齐全吧，没有想到妮妮一家使用的竟然是这种古董！
潘霄当时就不说话了。
因为今天太多事情刷新了他的三观，让他看到了过去二十多年都没见过的世界。
“这手机没有视频聊天功能，就算换一部手机，家里也没有宽带，流量费太贵了。”
潘霄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杨不凡当然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他肯定是去买手机了。
不过杨不凡认为，这些都不是关键问题，真正的关键问题是妮妮的爸爸能不能回到北方来找工作，这样不但能把钱赚了，还能顺便照顾一下家里。
这么一琢磨，杨不凡蹲下来问道：“妮妮，你爸爸电话号码是多少？杨叔叔的公司正在招聘，如果你爸爸能够达到条件，也许可以来杨叔叔的公司上班，你看怎么样？”
妮妮听到这里，眼睛里一下子就有了光彩，直接一把抓住杨不凡的袖子：“杨叔叔，真的吗？可是我爸爸说，在北方他根本找不到工作，只有去南方才有打工机会。”
杨不凡心里感觉有些堵，因为妮妮家也许只是一个缩影，在北方有无数个家庭背井离乡，离开了牵挂的家乡和亲人，就是为了去南方找到一份能够多挣钱的工作。
很多人北方人不是真的想离开家乡，而是真的没有办法！
就拿杨不凡自己举例，他当时选择在腾飞工作，甚至不断隐忍，最开始的原因也是这个。
他只是不想离家太远，否则自己老爸和妹妹有什么事情，他都照顾不到，更是远水接不了近渴！
这可真是一个现实又无奈的现状啊。
不过面对着妮妮满含希望的眼神，杨不凡不忍告诉她，她的爸爸很可能无法满足兴邦的聘用要求，其他工厂也可能会因为她爸爸的腿有问题而拒绝录用。
“妮妮，没问题啊，杨叔叔是公司老板啊，说话当然好使了！你把爸爸的号码给我，我让公司人事部联系他，好吧？”
妮妮听到这里，终于彻底放下了心，猛地跳了起来，开始欢呼。
在把她爸爸号码给了杨不凡后，妮妮又开始热情高涨地切起菜来，不一会的功夫，已经又做了好几个菜出来了。
晚上五点，天已经蒙蒙黑了。
潘霄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赶了回来，里面装了一部华为手机，还有一张预存了两年话费的无限流量卡。
刚刚推开门，潘霄就看到这帮人围坐在桌子前面正在狼吞虎咽。
潘霄当时就气得跳了起来：“我靠！你们这帮牲口！都不知道等等我，都吃光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冲到桌子前面，看着豆角干炖肉只剩下了盆底，酸菜粉也只剩了薄薄一层，就连炒笨鸡蛋都快没了，当时就欲哭无泪了。
众人一阵哄笑，手底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把潘霄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就在这个时候，妮妮却跑到了厨房，单独端了一份饭菜出来放在潘霄面前。
“潘哥哥，这是单独给你留的，知道你没吃过豆角干，给你留了好多呢！”
潘霄看到这单独留下的菜，当时就感动到了不行，连潘哥哥这个称呼都没注意到。
“妮妮太给力了！做菜也好吃！哇，好吃！”
潘霄拿起筷子就吃，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
杨不凡在旁边打趣：“好吃吧，潘大外甥？”
大外甥？
潘霄一愣，意识到杨不凡这货肯定没憋好屁，在这占自己便宜呢！
“去去去！谁是你大外甥！”
杨不凡一脸正经地对大家说道：“妮妮叫我杨叔叔，叫你潘哥哥，你不是我大外甥是什么？”
潘霄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地说道：“胡扯！咱们各论各的！”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让整栋房子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潘霄一阵狂吃，有一种根本停不下来的感觉，不过他吃了一会，突然想起来正事没办呢。
于是他放下筷子，把袋子递给了妮妮。
“妮妮！这是潘霄哥哥给你买的手机，还有手机卡，无限流量的，以后如果你想爸爸了，就跟他视频！”
妮妮的眼睛一亮，不过直接摆了摆手拒绝道：“潘哥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而且杨叔叔说了，要让我爸爸去他的公司上班呢，以后爸爸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也不用视频了呀！”
潘霄听了这话，犹如木头一样愣在原地，然后狠狠瞪了一眼杨不凡，心说这货怎么这么能抢风头呢！
不过说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哪怕是让妮妮爸爸做个库管员或者保安，也能够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了。
可是手机已经买了，潘霄觉得还是得送出去，他直接将袋子放在了妮妮手里。
“你爸爸不是还没回来嘛，这手机你收着，以后等你爸爸回来了，你也可以用手机跟我和你杨……叔叔聊天啊！”
妮妮这个时候抿了抿嘴，有点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这手机到底能不能收了，然后她就看向了没法下来只能在炕桌上吃饭的奶奶。
妮妮奶奶眼睛里流着泪，点了点头，又是一阵道谢。
看到奶奶同意了，妮妮这才收了手机，然后直接掏出手机试用了起来。
在谢诺的帮助下，妮妮注册了微信号，然后加了他爸爸的号码，又把大家的微信也都加了上去。
妮妮眼睛里全都是小星星，兴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像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早熟和世故。
晚上六点多，大家才开着车离开了妮妮家。
车上，谢诺少有的没说话，杨不凡和潘霄也都没说话，大家都觉得今天虽然只帮助了一家人，但心里却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
这个时候，三个人的手机里同时响了。
大家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妮妮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妮妮一边唱一边跳着，脆生生的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传到车里，让所有人都感觉无比轻灵。
“杨叔叔，谢诺姐姐，潘霄哥哥，谢谢你们的帮助，我给你们表演一个小节目，节目的名字叫，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
汽车缓缓驶向兴邦工厂，潘霄突然说道：“杨叔叔，哈哈，你是有多老！”
杨不凡咬牙切齿起来：“那是尊重我，尊重我，懂不懂！”
潘霄哈哈狂笑，引得谢诺和开车的司机小李都笑喷了。
杨不凡彻底无语了。
不过此时潘霄却突然正经起来：“对了，基金会算我一份，以后每个月我捐赠五百万，就是少出去浪几次，少买两辆车的事情嘛。”
谢诺和小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潘总这么给力，五百万说捐就捐，而且还是每月五百万！
哪知道，杨不凡却撇了撇嘴：“小气鬼，我一个月都捐五千万的，不过多少也是一份心意嘛，我不会嫌弃你的。”
潘霄闻言眼睛一瞪，直接气了个半死，像极了表情包里的狗头。
第372章 作秀，这绝对是有剧本的作秀！
当天晚上，兴邦慈善基金会短视频账号发布了一条长视频。
这条长视频记录了今天一整天杨不凡这些人是如何做慈善的，从到超市买东西，到用货车拉回来，到潘霄加入，再到找到妮妮家，基本上全程都剪辑了进去。
这条视频比一般的视频长了太多了，达到了十分钟之久。
本来兴邦慈善基金会账号是没有多少粉丝关注的，因为更新视频的频率一点不高，也没有什么有意思或者有爆点的视频，热门程度跟兴邦集团那个账号完全没法比。
但妙就妙在，这两个账号的粉丝基本都是两个号都关注的，真爱粉是知道兴邦还有一个账号时马上关注了，黑粉则第一时间关注了，这样比较容易了解兴邦的动态，好知己知彼，为开喷做准备。
别怀疑，兴邦真的有大量黑粉存在。
这些黑粉大概分成了几部分。
就是自来水黑粉。
这部分黑粉群体纯粹是自发形成的，可能本身对于工厂就有仇恨，看到兴邦一个工厂竟然这么飘，这不是误导别人进厂吗？
于是乎，这些人就开始了对兴邦集团的一生黑，基本上发什么内容，他们都会一顿狂喷，振臂狂呼，告诉大家千万不要进厂，进了厂也会提桶跑路云云。
则是曾经李燕芬那个虎娘们买的黑粉。
不得不说，当时这些黑粉还是形成了不小风潮的，以至于很多人把杨不凡一顿黑。
但他们后来败的太惨了，杨不凡的形象也彻底扭转了过来，这些人当中有的人变成了路人，少数感觉杨不凡这个老板还不错竟然变成了真粉丝，但也有一部分死心眼的，继续黑着兴邦集团。
前两个部分的黑粉数量，其实并不是很多。
最多的黑粉群体，其实来自于兴邦集团淘汰的应聘者。
兴邦集团变态的招聘制度，是真的招人黑，基本上一万人报名，经过三轮笔试，两轮面试能够留下来的，不说万一挑一，也绝对是千里挑一！
那剩下的那九千多人怎么办？
他们能开心吗？
当然不能！
他们当中很多人不再关注兴邦集团的事情，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开始狂黑兴邦集团，甚至把兴邦集团叫做“没华为的命，得了华为的病”，还有人说杨不凡就是一个精神病，明明是普通操作者或者检验员，却一样要经过五轮考试！
杨不凡这个大傻逼也不想想，老子有能耐通过那五轮考试，为什么不能去考公务员，何必巴巴地去兴邦集团当一个普工呢？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因为大量真爱粉和三大部分黑粉的存在，倒是顺带把兴邦慈善基金会的账号也给带火了。
尤其是今天杨不凡亲自出面做慈善的视频，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点赞数直接破了五十万。
这条短视频的讨论区，不到两个小时，已经有了几千条评论了。
刨除一个表情，一个图片，一句废话这种评论，真正的评论也有很多。
“看见小姑娘笑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流下来了。”
“好人有好报！杨总威武！”
“莫名泪目，想起了小时候，没人帮，没人带，还被附近其他小孩欺负的日子。”
“只能说任何人的内心深处都是希望看到正能量的，真的感人。”
“豆角干！十几年没吃过了，小时候没有冰箱，都是夏天时候在自己家小院晒的豆角干，黄瓜干，茄子干什么的，冬天买不起新鲜蔬菜，所以用这个来补充维生素，要不然总吃酸菜和白菜土豆，吃的胃都酸了！没有想到，现在北方还有会晒这个的，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兴邦慈善基金会太给力了，请问一下怎么捐款，以后只捐款给兴邦慈善基金会！”
“杨总和潘总这些人真不错，一般搞慈善的老总都是扔了钱拍了照就走的，虽然这个更厉害都拍视频了，但真的帮助了这家人好多！”
“中国这样的家庭到底还有多少？”
“听说中国还有八亿人口月收入低于三千元。”
一时间，好评如潮。
可是在无数好评当中，依然有很多阴阳怪气的质疑，甚至直接开喷的评论。
“真做好事的话，用得着全程摄像？还有这个剪辑也太专业了，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弄的，大家就当一个广告看看就好了。”
“还真有可能！上次我去兴邦集团应聘，就有一个广告策划师的岗位，听说要求是精通各大短视频平台运作规则，太明显了，这是杨总招到高手了啊！”
“这小姑娘……演技爆棚啊，是不是哪里的小演员啊，一般小孩子十岁能懂这么多，能这么懂事？还有那些菜，到底是不是小姑娘做的啊？”
“作秀！这绝对是有剧本的那种作秀！”
“如果是一般账号，我已经怀疑要留打款账号了，大家都帮帮可怜的小姑娘这种，不过考虑到这是兴邦集团的账号，我觉得还是广告。”
“说广告的过分了，人家是为了给杨不凡这个资本家歌功颂德！不过我想问问杨不凡，你到底捐了多少钱啊天天这么嘚瑟，人家杭州马深圳马捐了多少个亿也没说上短视频平台来扯淡啊！”
“做慈善我只佩服古天楽和韩虹，其他人嘛，看看热闹就好，呵呵。”
……
因为好评和差评都很多，不同阵营的网友还互相进行着攻击，很快兴邦慈善基金会的这个视频就上了热门，然后引发了更大的争论。
关于杨不凡到底是真的在做慈善，还是欺世盗名故意捞名声的争论，一下子甚嚣尘上，吵成了一锅粥。
而此时，杨不凡和潘霄经过一天的折腾，都累得够呛。
不过就算这样，潘霄也没打算让杨不凡休息，而是拎了两瓶飞天茅台直接跑到杨不凡的办公室，两个人直接就着花生米和鸡爪子开喝。
这两瓶飞天茅台，可能已经变成了世界上逼格最低的两瓶茅台了，下酒菜实在是low到爆炸了。
不过杨不凡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兴致还是挺高的。
尤其是潘霄，他今天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有了不少感触，一直在叹气。
两人干了一杯酒，潘霄又叹了一口气。
“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自己一直活在空中楼阁里，哥，你说我是不是做人特别失败？”
杨不凡放下酒杯，然后直接拿手捡着个头大的花生米吃，一脸的认真。
潘霄看到杨不凡的举动，当时一阵的无语。
杨不凡这个哥们啊，有的时候靠谱的要命，有的时候却跟个沙雕一样，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的哥，我跟你说话呢！”
杨不凡嚼着花生米，笑道：“有什么失败的，我们谁不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啊，想开点。”
潘霄给杨不凡倒了一杯酒，然后叹道：“过去我还笑知乎上那帮人写的东西不切实际呢，现在我才发现自己也挺不切实际的。今天之前，我真的不知道，穷人可以穷到这种地步，你知道当我看到妮妮那部二十年前的手机时，你知道我这心里什么感受嘛，就跟被人用拳头攥住了心脏似的。”
杨不凡点了点头，一副懒得说话的感觉，不过他倒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一直听着潘霄在絮絮叨叨。
“不凡哥，你以后做慈善也带着我，我可以出钱，也可以出力！”
杨不凡看到潘霄态度比较诚恳，点了点头：“那明天早晨早点起床，再多去几家，好吧？”
潘霄点了点头：“好！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全新的人生体验，说改变了我的人生观都不为过，我会继续做下去的。不过我有个问题，那么多穷人，我们这么一点一点做是有用处，但根本没有多大意义啊。”
杨不凡一愣，心说潘霄想的还挺深。
“你这纯粹就是瞎操心了，操的都是领导人的心。反正我觉得吧，咱们好好办企业，多给社会提供点就业岗位，实际上就等于是做慈善了，功德无量啊！今天我也是刚刚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原来有的时候，一个岗位是那么的重要！假如妮妮爸爸当年没有被逼无奈去南方打工，那也许他家里就不会是今天这种情况，甚至妮妮妈妈也不会走，你说对吧？”
潘霄可能有点喝多了，眼睛发红，直接骂道：“妮妮她妈妈还算是个人吗？自己这么可爱的孩子说扔就给扔了，世界上有这种妈妈吗？”
杨不凡听到这话，猛地一愣。
思绪竟然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一年，同样大雪纷飞。
刚上小学的杨不凡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锅碗瓢盆摔了一地，妹妹在房间里呜呜地像是小兽一样哭着。
这个时候，他看到杨建河一个人坐在门槛上默默地喝着酒。
从那天以后，杨不凡知道，他和妹妹就没有了妈妈。
当杨不凡略微大了一点的时候，每次追问妈妈去哪里了，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他们妈妈去世了。
可是这个谎言骗得了小小年龄的杨不忘，却根本骗不了杨不凡。
杨不凡知道，自己妈妈和妮妮的妈妈一样都是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有回来。
至于具体的原因，没有人知道，也许只有杨建河自己知道吧。
“不凡？哥？你怎么了？”
潘霄拿着手在杨不凡眼前晃来晃去，不断喊着他的名字。
杨不凡猛地从回忆中醒转了过来，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哈哈，没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种妈妈也是有的。但我认为，或许妮妮妈妈也有自己的苦衷，当她根本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时，你让她怎么办？”
潘霄撇了撇嘴：“那也不能把孩子扔下啊，行了，干一个，反正我觉得妮妮真是太可怜了。”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同时举杯干了杯中的飞天茅台，仿佛这茅台跟二锅头一个价格似的。
潘霄抓了两粒花生咽进了肚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说道：“不凡，你说咱们这种慈善是不是也要有个反馈啊，比如咱们今天去帮助了他们，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要有个跟踪呢？虽然说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但如果有所跟踪，在他们遇到困难时能帮一帮也是好的啊，如果跟踪到他们生活过得很好，咱们这心里也舒服啊！”
杨不凡举着杯，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看来等小武回来上班，要和他好好规划一下慈善基金会具体的工作了。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然后就是更加急促的敲门声。
这一刻，潘霄暧昧地看了看一眼杨不凡。
进来竟然还要敲门，说明肯定不是夏文文！
这么晚了，还有女员工来找你汇报工作，这特么汇报的什么工作啊！
杨不凡却是神色如常，喊了一声请进。
办公室的门推开，谢诺火急火燎，像是被点着了屁股一样冲了进来，看来杨不凡和潘霄竟然在喝酒，更着急了。
“杨总，潘总，你们还有心思喝酒呢？短视频上面都爆炸了！我们今天的视频引发了一场大骂战，很多人都在骂我们虚伪，说我们今天是在作秀，请的都是演员。”
潘霄一听这个，当时脾气就上来，飞快地掏出手机去看评论区里面说什么，结果越看越生气，差点把剩下那瓶飞天茅台给砸喽。
杨不凡就淡定了许多，他端着酒杯一边看一边喝酒，不时还嘿嘿乐几声。
“哈哈，你们别说，网友们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竟然说妮妮是请来的专业小演员，否则不可能演技这么好，有意思！”
潘霄和谢诺此时都快火冒三丈了，结果杨不凡表现的竟然一点也不在乎，这可让他们彻底迷糊了。
谢诺叹了一口气：“杨总啊，您可甭笑了，这都什么时候啦？”
杨不凡放下酒杯，反问道：“什么时候啊？我们发我们的短视频，别人爱怎么评论就怎么评论呗，咱们凭什么让这帮人牵着鼻子走啊，我们是靠短视频盈利吗？我们需要用这个账号带货吗？”
杨不凡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了，不管是好评还是恶评，只要点赞数多了，评论多了，对于兴邦集团名气这方面的评分都是有显著提升的，所以杨不凡真的是一点不慌。
骂吧！
你们骂的越狠越好，最好是能够形成全民的骂战和论战，到时候兴邦集团的名气才算是彻底打出去了。
谢诺愣住不说话了，因为确实不用，本身慈善基金会就是公益性质的，拍短视频也仅仅是为了传播正能量，完全不是用来盈利的。
潘霄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是啊，我们不靠这个盈利，可以说是弘扬正能量，也可以说就是咱们拍着玩的，别人凭什么对咱们指指点点啊！让这帮人滚蛋，谁要是不服，自己也去做好事去，然后拍成视频传上去，我一样给他点赞！”
谢诺眨巴着眼睛，这辈子头一次说话结巴了：“那……那咱们怎么办？”
杨不凡和潘霄对视了一眼，哈哈笑着举起了杯，同时喊道：“继续干！”
第二天一大早。
杨不凡和潘霄谢诺组成的豪华车队再次踏上征程，这一次的目标是一个五保户老人家。
据说这位独居老人还是个抗战老兵呢，只是当年属于哪个阵营就不知道了，但人家实实在在打过鬼子却是真的。
一天时间，杨不凡和潘霄不但送去了物资和现金，还带着一帮人将这位老兵爷爷的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该换的换了，该修的也修了，最终还一起喝了点酒，然后还听这位老兵爷爷讲述了他当年打鬼子的事情。
第三天和第四天也是一样，只不过又换了一个困难家庭，杨不凡这伙人每次都不仅仅送去钱和东西，还带去一般人很少带着的尊重和关怀，还会询问困难家庭的难处，能帮忙解决的都会尽量帮忙。
而每天谢诺都会加班加点把当天的素材剪辑出来，然后做成一个十分钟左右的视频发到网络上。
于是更大的骂战持续了下去，兴邦慈善基金会还上了热搜，很多网友甚至开始深扒这个基金会的来历了。
不过无论怎么查，兴邦刚刚成立的基金会都是无比干净的，没有任何问题可以拿出来发酵，甚至基金会现在所有的钱都只是兴邦集团捐赠的，社会捐款一分都没有。
这还让人怎么黑？
这简直就是把黑子逼上绝路了。
所以第二天的骂战消停了不少，随着每天一个短视频的上传，更多人开始关注并支持兴邦慈善基金会了。
而很多黑粉的言论也彻底激起了大多数网友的怒气，凭什么人家做好事还要挨骂，这股歪风邪气到底是如何刮起来的？
一时间，兴邦的黑粉在网络各大平台上，都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着实消停了一段时间。
杨不凡，潘霄，谢诺这些人我行我素地做好事，然后把过程传播出来，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
甚至，很多官方媒体都转发了兴邦慈善基金会的动态，发声表示力挺。
一时间，过年期间最火的短视频账号，竟然是一个慈善基金会。
而通过这次事件，也有更多人知道了兴邦集团和兴邦慈善基金会，更知道了杨不凡和潘霄这两个网红级企业家！
对此，杨不凡表示非常不错，把具体工作交给了谢诺和潘霄继续去搞，在正月初七和杨不忘，赵映飞往了魔都。
在那里，还有更多的工作等着他呢。
第373章 我成了吐槽大会主咖
正月初七，杨不凡，杨不忘，杨建河一家三口，还带着赵映一起去了魔都。
这是杨建河第一次来到魔都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看哪里都新鲜，心里充满了自豪感，觉得自己的一双儿女终于长大了，自己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然而事实是，杨建河突然发现，自己享受的不是清福，而是无尽的奢华。
因为他们住的酒店竟然是深坑酒店！
现在深坑酒店已经是魔都的一大地标性建筑了，这里距离蛇山潘霄家的别墅很近。
本来潘霄是盛情要求大家去他家住的，虽然他人还在壹城搞慈善搞到上瘾了。
但是杨不凡感觉还是算了，觉得住在他家没有什么意思。
恰好附近就是深坑酒店，杨不凡当即决定带领大家去这个酒店住，也带自己老爸享受享受。
杨不凡本来想订两个双床房，一个杨不忘和赵映一起住，一个自己和老爸住。
但是房间竟然没有了，于是杨不凡豪气地订了位于负十五层的复式套房。
上层有露台，和深坑水面持平，而下层就处在水面以下了。
然后入住了深坑酒店水下情景房的杨建河就失眠了，不断查询着逃生通道，一晚上都没睡着，就怕那水族箱一样的玻璃突然裂开。
最终杨建河是去楼上睡的，至少他觉得这是在地面上。
而杨不忘和赵映因为要准备明天的吐槽大会表演，还在给段子润色，几乎也是一夜没睡。
唯独杨不凡算是把这两万块赚回来了，他一夜无梦，睡得这叫一个香。
但是你的岁月静好，总要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杨不忘改稿都快改哭了，恨不得把睡成猪的杨不凡拉起来暴打一番。
第二天上午，超级吐槽大会的录制现场。
杨不凡拿着一瓶热咖啡喝着，根本没喝凉可乐，不是他不想喝，是太特么冷了，喝完了凉可乐只想尿尿。
看到一众人都在努力写稿改稿，杨不凡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然后他就把时间都放在了观察今天的嘉宾身上了。
主咖是杨不凡自己，这没有什么可说的。
主持人张少刚也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的节目内核其实是那八位吐槽嘉宾！
杨不凡闲极无聊，很快就搞清楚了八位吐槽嘉宾都是谁。
首先是蛋总这边脱口秀大咖们，今天出场的是蛋总和建国，可谓是相当豪华的阵容了。
加上杨不忘这个关系户，正好凑成了脱口秀三驾马车，只不过杨不忘的吐槽够不够犀利，会不会翻车还要节目效果来验证了。
而其他五位吐槽嘉宾则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不过杨不凡怎么看都觉得这五个人都是现凑的，因为他们互相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和自己还全都不认识。
让五个不认识自己的人吐槽自己，这让杨不凡感觉挺方的。
第一位是网红考研导师，章雪峰。
第二位是在短视频平台一夜爆红的ufc女子草量级世界冠军，张威力。
第三位是传说中的网红第一人，pipa酱。
第四位是快乐麻花团队的笑星。常源。
第五位是通过网络爆红的富土康质检小王子，张全旦。
这些人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很有名气的网络红人，显然吐槽大会第一次录制，并没有走明星路线，而是走的网络红人路线。
只不过杨不凡总觉得哪里不对。
按照道理，自己是一个民营企业家，怎么说也应该找两个有名气的企业家撑撑场面啊，怎么除了张威力的冠军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其他人爆红都是通过网络呢？
难道在大家心里，老子就是一个网红而已？
想到这里，杨不凡真的有点忧伤了，没有想到世人的眼界这么低，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内涵啊！
可是不论杨不凡怎么想，他还是跑过去和这五位不认识的嘉宾一一认识了一下，然后大家互相保证，一会无论玩笑开得多过分多过火，大家都不能真的生气。
回到主咖的位置上，杨不凡默默思考起来。
说起来，自己也真是舍命陪君子了，以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完全没必要掺和这种综艺节目，今天能来纯粹是那天喝多了才答应的。
男人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来呢！
再说了，杨不凡真心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槽点，热度倒是有挺多的，可能当时蛋总和杨不忘他们当时研究的，也是看中自己的话题性和影响力了吧？
上午十点。
经过一番准备，第一期超级吐槽大会录播开始！
场下此时已经坐满了观众，很多都是抱着来看脱口秀的心态过来的，就差拿上可乐爆米花了。
随着一阵动感的音乐，主持人张少刚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西服走上了台。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吐槽吐槽大会！吐槽是门手艺，笑对需要勇气！”
“我是今天的主持人赵少刚！非常感谢格外的光临！”
说完这话，穿着花西服的张少刚鞠了一躬，展现出了自己非常正经的一面。
虽然他看上去依然很不正经，甚至还有点欠揍。
随着一帮请来观众的虚假欢呼声，张少刚开始开始解释起了吐槽大会的节目规则。
“吐槽大会呢，其实是我们会请到一位具有非常清晰个人标签的明星，再请来一些他的圈中好友，还有一些为了上节目假装自己是好友的陌生路人，大家一起以脱口秀的方式互相吐槽！而且吐槽吐的最好的那位，将会得到由节目组颁发的talk king的奖杯！”
观众们顿时被张少刚的第一波吐槽逗乐了，算是很好的进行了暖场。
张少刚略微有些紧张，对于第一个段子响了还是满意的，马上继续说道：“趁着大家友谊的小船还没翻，赶快请出我们今天的主咖……杨不凡！”
现场观众猛地哇了一声，因为最近几个月杨不凡真的超级火爆，火爆到很多人都不相信杨不凡是一个老板了，都以为他是一个明星呢。
张少刚摆了摆手：“哎，不用欢呼，没介绍完呢！杨不凡，有很多身份，他是兴邦集团的老板，听说兴邦集团估值已经超过了五个亿！杨总呢，还是一个网络红人，在短视频平台上有一百万的粉丝，其中五十万是黑粉。杨总还是一个演员，他在杨总枯燥的日常生活这个短剧中扮演了自己，演技相当的精湛。杨总还是一个慈善家，听说他专注于在短视频平台做慈善，有网友统计，他捐款捐物已经累计达到了三万元，同时在困难家庭连吃了好几天饭。”
哈哈哈！
全场观众一阵爆笑！
张少刚看到大家笑的差不多，直接把手一挥喊道：“现在，就让我们有请这位爱心爆棚的企业家，杨不凡！”
杨不凡此时正在后台等着呢，因为实在无聊，他还点了根烟。
听到前面轰隆隆地响起了音乐，他就直接走上了台阶，然后用公园老太太遛弯一样的脚步走上了台。
反正就是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杨不凡挥着手走到了自己的主咖专属位置，然后看向了对面一众吐槽嘉宾，然后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吐槽也真正的开始了！
张少刚明明刚才已经吐槽了一番，此时竟然又开始了一轮。
“大家都知道，在场的每一位嘉宾都是和主咖有着很亲密关系的，那么第一位上场的是谁呢？张全旦！为什么他们关系亲密呢？因为他们都是厂狗啊！那为什么把张全旦安排在第一位呢？因为他非常赶时间，录制完节目他就要回流水线上班了！现在有请富土康流水线工人，质检小王子，张全旦！”
此时，张全旦已经从吐槽嘉宾席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吐槽位。
他的脸上带着猥琐僵硬的笑容，一股**丝气息根本掩盖不住，哪怕他今天还特意穿了一身帅气的西装。
站在麦克风前，张全旦露出自己招牌式的笑容，开始了自己的吐槽。
“我今天来之前呢，特意去富土康请了一天的假，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跟着哈哈哈了一会，不得不说，这位大哥实在是太魔性了。
张全旦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开始吐槽现场的音乐。
“哎，这个音乐像是休闲会所似的，stupid!”
众人又是一顿爆笑。
张全旦看了看大家，用一口夹生塑料的普通话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大家好！我是富土康三号线的张全旦，英文名叫michael jack！”
“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呢，是因为我非常的喜欢杨不凡杨总，喜欢他什么呢？喜欢他的钱。听说兴邦集团的工时工资是富土康的三倍，我在想如果我去兴邦集团工作，赶上法定节假日工作起来，那就是九倍工资了，杨总岂不是要破产了！说到破产，我肯定是比不了杨总的，听说杨总的老东家腾飞集团马上就要濒临破产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杨不凡有这种威力，能够做到在哪个工厂工作哪个工厂就破产，后来我才知道杨总的英文名，原来是叫bankruptg!”
说这个英文名的时候，张全旦故意说得很含糊，听上去就像是“不凡杨”的声音似的，这引得全场观众忍俊不禁起来。
杨不凡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位流水线工人吐槽的还挺犀利啊，说起来腾飞濒临破产和自己还真有很大关系呢。
“不过我能来参加这个节目，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很喜欢张少刚老师，甚至想跟着他去参加脱口秀大会，这样他就有两个蛋了！”
噗嗤！
正在和咖啡的杨不凡直接喷了出来，然后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张少刚的裤裆。
张少刚听到这话，当时就夹了夹腿，把自己的裤裆给藏了起来，好像生怕大家发现他只有一个蛋似的。
“既然说到蛋总了，那就介绍一下好了，著名的滞销书作家，和杨总工厂的电线一样，库存积压的很高。他写的书我看过，很有内涵很深刻，没有任何的缺点，除了卖不出去。这恰好和杨总工厂的新能源电缆一样，没有任何的缺点，除了卖不出去。”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杨不忘，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你放心，我是不会吐槽你的，因为我只是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毕竟你哥哥是杨不凡，嫁妆一定很丰厚。”
听到这话，全场观众都尖叫起来，因为大家真的不认识杨不忘是谁，但听说她是杨不凡的妹妹，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得不说，这个吐槽相当的犀利了，简直是明摆着说杨不忘是靠着杨不凡的关系才能够登上这个舞台的。
这一刻，杨不忘气得脸都红了，不过想到这个节目就是互相吐槽的，这才把怒气打消。
但她已经暗暗开始琢磨一会怎么吐槽张全旦这个家伙了，一定让这家伙下不来台才行！
不过显然，张全旦的表演还没完。
“不过我不知道我的女朋友会不会答应……”
说着话，张全旦直接举起自己的左手打了自己两耳光，就在众人无比惊讶，完全理解不了这货的表演风格时，他突然对着自己的左手说道：“哎，你怎么来了？”
全场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这货竟然当众开车了！
全场又是一阵爆笑。
但是显然，这个段子竟然还没有结束！
张全旦继续对着自己的左手说话，一副商量的口吻。
“好了好了，我不要杨不忘的联系方式了，我要张威力的总行了吧？”
“哎？同意了？可能你也知道咱俩加一起也打不过她吧？”
此时，正坐在嘉宾席的张威力还不是很熟悉这种吐槽风格，直接被吐了个迷糊，不过她显然听出了对方的吐槽，直接露出了自己拳头，示意对方小心点。
没有想到张全旦的左手直接开始发抖，然后迅速要往他的身后藏。
“亲爱的，别怕，不要走！今天要么你当场打死张威力，要么被她当场打死，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哎，要不算了，我不参加节目了，去兴邦集团做个质检员吧，听说整个兴邦集团都是按照杨总这个老涩批的意思，招的员工都是肤白貌美的大长腿，到了兴邦，我再多要几个联系方式好了！”
杨不凡：“……”
我靠，怎么哪句话都有我啊！
我不是没有槽点的嘛！
第374章 我可能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现场一阵阵的爆笑声中，杨不凡隐隐感觉到了危险。
卧槽！
仅仅是一个张全旦，吐槽水平就已经这么高了，一会其他人还不得把我喷死！
不过现在想跑已经不可能了，只能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了。
此时此刻，杨不凡已经做好了无论你怎么喷怎么吐，我都屹立不动的准备。
张全旦下去以后，张少刚又贱兮兮地上来串了个场，也相当于讲了两个段子，然后就邀请了第二位吐槽嘉宾上来了。
第二位吐槽嘉宾，咖位十足！
没错，他就是建国。
建国顶着一个鞋拔子脸就上来了，然后嘿嘿地冲着大家乐，现场一片欢呼声。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主持人张少刚！我是建国！今天这个主持人是张少刚老师，他的整个艺术生涯非常奇妙，他是靠挨骂让自己变红的！其实我真的不明白，杨不凡杨总你为什么要来和张少刚合作，你是真的不烦他啊！”
现场冷场了一秒，然后突然开始爆笑。
不得不说，谐音梗的威力太强了，明明没什么关系的事情，竟然都能给联系到一起，偏偏还吐槽的这么顺滑。
杨不凡都忍不住乐了，然后拍了拍巴掌。
建国呵呵一笑，直接开腔。
这个开腔，约等于开枪。
“其实我们应该先聊一聊今天名气最大的人，这个名气最大的人……”
建国此时已经把胳膊伸向了杨不凡，然后瞬间拐向了嘉宾席。
“这个名气最大的人，就是pipa酱，她为什么名气大呢？因为她噼啪噼啪的，跟炮仗似的，名气能不大吗？不但名气大，声音还特别大，受到的伤害还大，都崩成酱了！”
……
“今天现场还有一位杨总非常亲密的人啊，她就是杨不忘女士！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杨不忘女士是杨总的妹妹！人家这兄妹关系，那是相当的好啊，据可靠消息，两人从小到大打了不下一百次架，每次打完架杨总上学去，同学们都议论纷纷。这小子！是不是又扒女厕所墙头了，看这脸让人家挠的！不过这都是之前，在杨总发迹之后，不但给妹妹买了房子和车子，还投资了一百万让妹妹追求脱口秀事业，从此兄妹二人再没有吵过架！你看看，这兄妹之间的情谊，多么的纯粹啊！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
“下一位，章雪峰老师，大家都知道啊，章老师是一个能把考研课程讲成单口相声的人，流传着他的一个说法，说他考研界相声说的最好，相声界考研课讲的最棒，这就是章雪峰老师了！但是最近章雪峰也遇到了一些问题啊，那就是考研人数激增，平时一堂课有三百人听课，现在直接变成了六百人，章老师就很奇怪嘛，说同学们，你们是不是听了章老师的课程突然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准备考研改变人生了？同学们说不是，我们考研是因为实在考不上兴邦集团了，要不然鬼才听你这个说单口相声的在这里叭叭。”
……
“今天来到节目的还有杨总的崇拜者，富土康流水线工人，张全旦！张全旦这个小伙子非常的不错，很多人都问他，你为什么进富土康啊，听说那里挺危险的！张全旦非常的淡定，说我尼玛去兴邦应聘参加了三轮笔试一轮面试，在第五轮面试的时候被淘汰了下来，要我参加什么兴邦精神契合度考试，我在富土康能连加三个月班，每天十二点回宿舍，结果在兴邦面试的时候，面试官竟然说你还不够努力，回去好好再努力一些，明年还有机会！张全旦一怒之下这才去的富土康，因为他真的气不过啊，你说他一个扫地的，还非要通过什么兴邦精神契合度考试，这不是疯了吗？后来张全旦从富土康离职后，直接去一家漫画公司当策划，专门策划精神病文案，那是相当的成功啊。”
……
“其实啊，今天有一件事情我特别疑惑，那就是ufc女子草量级冠军，中国武术界的骄傲，张威力她为什么要来超级吐槽大会呢？我百思不得其姐啊，后来才知道，张威力没有姐，得到她姐是不可能了。就算她有姐，我也不敢得到，我怕死！但是话说回来，我听说杨总也是一个武术爱好者啊，据说杨总在初中和高总时期，号称大便无敌手，我听到这个称号就感觉一阵阵的恶心啊，你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不能用手啊，得用纸啊，用手你还得洗……咳咳，不好意思，谐音梗玩习惯了。反正杨总就是一个侠客，没事就行侠仗义，刚才在后台我问杨总，我说杨总今天ufc冠军张威力也来了，你感觉如果你俩打一场的话，谁胜谁败？杨总嘴角微微翘起，对，就是他现在那个表情，直接豪气地回答我，他说他能让张威力俯首称臣！我说不能啊，虽然张威力是个女人，但怎么说也是个ufc冠军啊，怎么那么容易俯首称臣呢？杨总嘿嘿一笑，她不是喜欢抱摔吗？她一抱我，肯定抱不动，然后她就只能……称沉了。”
这个张威力直接不干了，直接站起来要试试。
杨不凡吓了一跳，卧槽，ufc冠军其实闹着玩的，但是架不住现场观众起哄。
于是，张威力直接走上了前面，对杨不凡勾了勾手。
杨不凡那是万般无奈，只能也走过去，然后张威力直接一抬手搭住了杨不凡的腰，直接把他举高，然后来了一个公主抱！
全场观众一片欢呼，甚至不少人吹起了口哨！
杨不凡这个囧啊，基本上囧字都写在脸上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最可怕的是，建国的吐槽还在继续。
他把在场的一众嘉宾狂喷了一遍，而且句句都能够戳中要害，把嘉宾们喷的前仰后合，不要不要的。
同时还不忘每个段子都剐蹭一下杨不凡，让杨不凡总是处在提心吊胆的边缘。
当然，这都是前戏，真正的肉戏在后面呢。
当建国已经喷无可喷了的时候，直接对着杨不凡笑了笑，然后做了个介绍的手势。
“下面，是杨不凡，杨总！”
杨不凡撇了撇嘴，心说这帮人没有好人啊，然后心里已经准备好迎接下面的狂风暴雨了。
“大家都知道杨总有钱啊，我非常的羡慕，我也特别想知道杨总是怎么成功的，于是私下里我就问问杨总您到底怎么成功的！杨总就哈哈一笑，很简单嘛，做自己就好了！我当时就愣住了，这说的什么话，你难道不明白，你做自己是做自己，我做自己就是在沙发上坐着吗？我们用你们收购的app订外卖，用你们开发的app看视频，往家里一坐，留一条评论，我觉得有钱人真是太累了，这一天天把你忙的，我看有钱人也未必幸福！杨总其实也不幸福，因为他姓杨！”
全场听到这里，又是一阵无语，破谐音梗又来了。
真是没完没了了，但是问题是，这破谐音梗大家还就是爱听，而且乐此不疲的。
甚至杨不凡都鼓了掌，觉得这货真的挺有意思的，而且吐槽自己吐的也不是特别狠，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嘛。
建国让大家无语了两秒，继续开扯。
“其实杨总也是很有爱心的，听说杨总建厂初期对于员工招聘并没有现在这么变态，甚至不要求学历和工作经历！那么有人就问了，怎么可能没有要求呢？这不是不可能的！然后我想了想，恩，确实是有要求的……要求，女！其他要求呢？没有其他要求了。”
哈哈哈！
全场再一次爆笑。
杨不凡的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什么烂吐槽，我不是，我没有，不要瞎说！
“大家看杨总的表情啊！一脸的委屈！其实杨总也算是百密一疏，这个我们也能理解，杨总搞的是实业，不是互联网，很多it界的事情他不懂啊，尤其是不懂大数据！现在大家还可以去看看杨总的私人账号啊，大家不要以为杨总的私人账号很私密，你看在兴邦集团账号下面这么留言的那个，一定就是杨总！怎么留言的？哇！兴邦集团好棒，杨总太帅了！对，每条短视频这么留言的那个，就是他了！然后我这个人就比较闲，我专门关注了杨总，还点了他的喜欢，那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出来，差点死在里面！杨总这个老头子坏得很，主页上写着宣传正能量，结果他喜欢的正能量能我这么一个纯情少年走上不归路！”
全场再次爆笑！
这个时候，杨不凡的嘴角再也无法上扬了。
因为他发现建国这家伙为了写段子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啊，这么私密的事情竟然都能发现。
想到这里，杨不凡那直接掏出手机打开了短视频软件，然后脸色越来越黑。
特么的，建国的吐槽也太犀利了，问题是他吐槽的也太狠了！
没错，里面五千多个点赞，全都是白白的……满满的正能量！
现场观众和嘉宾看到杨不凡的动作，顿时全都乐崩溃了。
很多人甚至当时就拿出了手机，然后直接按照建国所说的方法找到了杨不凡的私人账号，然后……所有的男观众眼睛都开始发亮，女人都红着脸呸了一口。
这个时候建国也跟着乐。
“杨总，要不怎么说你是做实业的，根本不懂互联网啊，现在删除已经是来不及了，你又火了！说到火啊，那就不得不说说杨总前两天的作秀事件，不是，做慈善事件啊！我当时那个羡慕啊，因为杨总领一帮人去给贫困家庭送米送油，还帮忙收拾东西，大家都觉得挺正常的，但每到一家都非得在人家吃一顿算怎么回事？好多家贫困户含泪杀了鸡，就为了给杨总做一个小鸡炖蘑菇啊，后来整个壹城经开区开始流传着一个都市传说，每天晚上各家各户都紧闭门窗，还有打更人在胡同口一边巡逻一边喊呢……哎！家里有鸡的都看好喽，要是不看好，杨总就要去你家做慈善了啊！”
一瞬间，全场的气氛顿时炸裂开来，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大家看向杨不凡，就仿佛看到了一只大号的黄鼠狼坐在主咖位置上似的，十分的搞笑。
杨不凡此时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玩脱口秀这帮人，完全就是骂人不带脏字啊！
简单的一个短视频点赞问题，就可以把自己形容成老涩批！
更加简单的一个慈善捐助活动，也可以把自己的形象变成黄鼠狼！
杨不凡觉得，在这帮人面前，自己特么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
这还只是第二个吐槽嘉宾，后面还有六个呢！
此时的杨不凡真算得上是崩溃了，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脑残，没事花钱来这里被人喷算怎么回事啊！
不过更可怕的事情还有后面。
喜剧演员常源这么吐槽他。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行，尤其是当别人拿我和一些其他人并列的时候，比如沈藤，宋晓宝，贾小玲，常源。是不是感觉特别的突兀，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但是杨总是个很有志向的人，常常玩这种并列，马芸，马花藤，王剑林，杨不凡……是不是又感觉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ufc冠军这样吐槽他。
“杨总嘛，听说过去是校园一霸，说他打过的架比我吃过的饭都多，真是不好意思，我想告诉杨总，其实我很能吃的，我一顿饭要吃大量碳水，如果查米粒个数，你可能要和全世界每个人打一架了。所以说，杨总不进军金融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数学实在不好。”
蛋总这样吐槽他。
“杨总，非常豪横的一个老板，上次我们一起出行，包的飞机！这个是真事啊，整架飞机几乎被我们的团队坐满了，然后头等舱那里只做了几个人，其他头等舱座位都是空缺的，然后漂亮的空姐就问了，这位先生，现在有一个特价升舱的机会，请问您需要吗？杨总问，我们这三十多人一起升舱要多少钱！当时我把面包都吃到气管里了，三十多人一起升舱那不叫升舱，那叫升天！所以大家看看，杨总有多豪横，要是飞行员的位置能升舱，他能让我们三十多人轮流把这架飞机开回壹城！最后杨总还在那喊呢，不能升三十多人的舱那是你们飞机太小，以后我们兴邦集团开发一款超级客机，保证能满足乘客的所有要求！后来我在旁边拉了拉杨总的袖子，我说杨总，你说的那个不是超级客机，那叫宇宙飞船。”
章雪峰老师这样吐槽他。
“总有傻子问我，哎呀章雪峰老师，怎么才能考入兴邦集团啊！我总是劝这些同学们省一省吧，多想一些脚踏实地的事情，考个北清大学他不香吗？后来又有同学问我，哎，章雪峰老师，我到底怎么能考进兴邦，你就教教我吧！我说这个问题你别问我，你得问杨不凡，他们公司的应聘考试他自己要是能通过五轮，我跟他姓杨！”
……
杨不凡此时已经瘫痪在了主咖王座上，彻底生不如死了。
心态特么的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