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隔岸观火不如趁火打劫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在这个北方小城的偏僻街道上，上演了一幕幕搞笑的情节，让杨不凡和一众兴邦的吃瓜群众吃得饱饱的。
不得不说，六哥真的是个人才！
本来大家以为他也就是堵堵人和挡挡道而已，没有想到，这两天时间，他把无赖这种行为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就连一向以脑洞大开著称的杨不凡，都不得不佩服他了。
第一天白天，六哥组织人手完成了堵门劫饭车的常规操作，逼得腾飞工厂吃了一天的方便面，人人面有菜色。
到了晚上，腾飞的人以为这事情终于要过去了，毕竟六哥这帮流氓也是需要休息的，铁打的人也不能在北方零下二十度的气温下，赖在外面过夜啊！
只要六哥这帮人一撤，腾飞的送货车队就会马上把装好的货物拉出去，虽然这需要和线束厂提前打好招呼，要麻烦线束厂的仓库人员加班收货，但只要能够发出去货，对于腾飞工厂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可以让崩溃来的更晚一些。
结果。
不到晚上五点，六哥已经组织一帮日结工人开始工作了。
这帮日结工人可不是一般人，别看这帮人平时就蹲在街头摆个牌子，上面写着电工水暖干零活什么的，真论起干活，他们都是十项全能的高手。
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一个巨大的蒙古包帐篷就立了起来！
这个蒙古包直接和一堆面包车相连，甚至占据了一半道路，看上去十分的壮观。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腾飞和兴邦两个工厂在搞联谊，弄个蒙古包出来助兴呢。
有了蒙古包，很快就有了篝火和烤全羊。
随着篝火点燃，几十人都聚在了蒙古包前取暖，同时两只被剥了皮的肥羊被从一辆面包车里抬了出来。
烧炭，搭架子，开烤！
不一会的功夫，整条街就遍布了一股混合着孜然味道的羊肉香味，让人闻着就垂涎欲滴。
连兴邦很多下班的员工都流了口水，更别说腾飞工厂这帮吃了一天泡面的家伙了。
堵门能够堵得这么逍遥自在，六哥也是个人才了。
随着两箱白酒搬了出来，讨债大军开始了载歌载舞的团建活动，大家手里举着喷香的羊肉，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大口开喝，别提多爽了。
一直闹到了晚上十一点，这帮人终于累了，开始睡觉。
这个时候张开金就起了小心思了，他组织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准备从面包车缝隙里把一些着急发货的产品手工搬出来，然后再派几辆车接应，这样今天晚上能够保证几个重要客户生产线不停。
没有想到，他们刚刚冒头，好几个车大灯就直接打了开来，射出一道道刺眼的目光，把腾飞这帮人的猫腻照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偷渡行动彻底失败。
这之后一夜的时间，六哥的讨债团队竟然还懂得了轮岗，每次都有十个人从各个角度看着，比监狱的狱警还敬业。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腾飞的货也没发上。
许辉一晚上没回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发飙，将张开金这帮人全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他们愕然地发现，大家已经一晚上没吃饭了，早餐的餐车又被劫了。
许辉此时感觉胃里饿得火辣辣的，拿起平时从来不吃的泡面呼哧呼哧吃了两大碗，终于把全厂唯一的一点库存也给消耗光了。
没有想到，许辉这个总经理喊去库存化物流管理喊了好几年，头一次实现竟然是因为被堵了门。
这边许辉吃饱了，但上夜班的员工们却已经被饿得眼冒金星了，很多人早早就把机器停了，根本不开机了。
很多夜班工人更是直接下了班，嘴里骂骂咧咧地直接出了厂，任凭各个班长怎么喊也喊不回来。
让人更没有想到的是，门口的讨债大军竟然还设了门禁，所有出入大门的人都要用检测仪器检测了才肯放行，搞得比腾飞自己的门卫还专业。
六哥发了话，任何携带电线的，夹带食物的，全部没收！
这下子，腾飞想要靠外面来上班的员工送来补给，都成了奢望。
一时间，腾飞成了一座孤城。
如果这么围上一星期，恐怕都能饿死人。
……
兴邦办公室。
杨不凡吃着小炒羊肉，喝着羊杂汤，旁边放了几个金黄金黄的烧饼。
为了看美丽的风景，杨不凡今天不但让食堂把饭菜送过来，还特意让武元璋买了一个高倍望远镜，还是那种能够看到月球表面陨石坑的高级货。
现在拿来看腾飞门口的冲突，那绝对是大材小用，这东西连张开金脸上的毛孔都能看清，就问你怕不怕！
甚至往腾飞高层办公室里看，他还能看到许辉在那里狼吞虎咽吃泡面的样子。
这可这是一分钱一分货啊，有的东西贵一点还真有道理。
杨不凡夹一块羊肉，喝口汤，然后再咬一口烧饼，脸上都写满了美滋滋。
在杨不凡旁边，夏文文，高洵，武元璋都一脸无语地看着。
夏文文翻着白眼：“至于嘛，昨天晚上你竟然在办公室睡的，就为了看热闹？这热闹真有那么好看？”
杨不凡美美地喝了一口羊杂汤，一脸正式地点头：“好看啊，老高，小武，你们说好看不好看？”
高洵眉头皱了皱，直摇头：“不好看。”
小武点赶紧摇头：“确实不好看。哥，你吃饭就专心一点，我帮你盯着就好了。”
高洵也适时说道：“我勉为其难也可以盯着一会。”
这时候，两人差点要动手开抢望远镜了。
夏文文撇了撇嘴，端着咖啡慢慢喝了起来，虽然没用望远镜去看，但她的目光也一直盯着腾飞的门口呢。
不是大家闲出了屁，而是真解气啊！
曾经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腾飞集团，现在被一群小流氓就堵了门，这风景太好看了。
说句实话，在座这些人里面，除了高洵，在腾飞壹城分厂工作的时候，心里都是充满了怨气的。
杨不凡觉得壹城分厂这破单位早就该黄了，领导层都是狗狗搜搜的无能之辈。
夏文文也是一样的感觉，更多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武元璋则是对于壹城分厂基层领导十分不满，他工作的时候没少被收拾，关键是还没挣几个钱。
大家心里对于腾飞壹城分厂，真的是毫无好感的。
现在看到壹城分厂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心里反而有了一种怒气发泄了出去的舒适感。
夏文文喝了一口咖啡，冷笑了一声：“隔岸观火不如趁火打劫，我已经让吴经理带领所有销售人员到北方所有客户那里去跑了，大客户订单量大，现在的缺口也大，急需咱们顶上腾飞集团留下的窟窿。至于小客户嘛，根本谈都不用谈，直接就签订供货协议，以后全部都让咱们供货了。”
大家听到夏文文这句十分经典的话，都对夏总的腹黑程度表达出了十足的佩服。
高洵一脸兴奋：“真是天赐良机啊，就是不知道咱们的产能够不够。”
夏文文妖娆地笑了一声：“整个工厂都在加班加点生产呢，幸好咱们的设备状态非常好，维修和调试的时间都非常少，质量问题和各种异常也不多，要不然想要满足这种激增的订单，还真是有些难度呢。不过现在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了，如果未来一直订单激增，怎么样产能都是不够的。”
高洵十分佩服地看了夏文文一眼，觉得杨总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手底下全都是精兵强将。
无论是运行部门的管理者，还是销售部门的开拓者，没有一个是混日子的。
就连老板娘夏总也不是花瓶，反而比一般的职业经理人还要懂管理，而且因为她把兴邦的管理工作当成了自己男人的家业，更是极度尽心尽力，这效果恐怕比招聘两三个职业经理人还要好。
就在高洵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看到杨不凡一边嚼着羊肉一边摇头。
“这算什么，这都是小利益而已。”
小利益？
夏文文和高洵都有些无语了，不知道杨不凡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是怕大家太骄傲嘛。
北方市场各大汽车主机厂的业务，那怎么可能是小利益？
这一片的业务，那可是一年二十个亿以上的销售额啊，如果二十个亿是小利益，那什么是巨大利益？
此时，就连不懂工厂业务的武元璋都听不下去了，本能地觉得杨不凡又开始装逼了。
杨不凡看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笑着解释道：“腾飞集团现在拥有决策权的两个股东之一，李诚老爷子已经彻底决定入职咱们兴邦了。”
听到这话，夏文文和高洵才明白杨不凡话里的意思。
之前李诚这位业内大拿虽然确定了意向，但其实并没有确定入职日期，这里面就少不了夜长梦多和各种羁绊的问题，现在因为最近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反而让李诚彻底对腾飞集团失去了最后一丝不舍，毅然决然要入职兴邦了。
不得不说，这才是真正的巨大利益。
一个李诚这种专家，在线缆行业的价值，是绝对比十个亿二十个亿订单更加珍贵的！
夏文文嘴角带笑：“这可真是大喜事啊。”
高洵也马上反应了过来，笑道：“恭喜杨总了，李诚这老爷子，岂是一点订单能比的。”
杨不凡此时已经吃完了饭，继续用望远镜看向对面，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继续解释道：“还有呢，昨天一早，付靖宇就去找了潘霄，说是想让潘霄回购腾飞，你们猜猜小潘总怎么说？”
听到这话，高洵和夏文文都在一瞬间意识到了巨大的商机。
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回购腾飞的股份，需要花费的资金可绝对不会多，简直是拿最少的钱，拿最多的利益了！
这根本就是更大程度的趁火打劫，简直是把祖坟都刨了那种力度。
原来，更大的利益在这里！
高洵眼睛里全都是小星星，就差当场唱一首小星星了。
“哎呀，杨总啊，别卖关子了，小潘总答应回购了？咱们有机会参与进去一点不？”
夏文文虽然没追问，但也是一脸惊喜。
只有武元璋根本听不懂其中的关键，只好默默收拾了一下杨不凡吃完的饭菜。
杨不凡也不卖关子，直接站了起来：“小潘总没同意。”
高洵听到这话，气得一拍大腿，差点直接崩溃：“这么好的机会，小潘总为什么不出手啊，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啊！现在也许只需要八个亿，不，也许只需要五个亿，就能重新入主腾飞集团啊，他对于拿回他父亲的产业，怎么就一点也不上心那！”
夏文文也是一头雾水，直接就拿出手机想要拨给潘霄。
杨不凡却摆了摆手继续解释：“这个烂摊子也确实只值这么多了，不过回购回来，还是大赚特赚的。只是潘霄这个人志不在此，他的钱还有大用。”
听到这话，高洵一阵唉声叹气，觉得小潘总这次算是失去一次大好机会了。
夏文文也默默放下了手机，只是摇头。
杨不凡此时却哈哈一笑道：“你们这么颓丧干什么，小潘总不买，我们可以买啊！”
听到这话，高洵和夏文文都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向他。
你买？
你拿个锤子买啊！
现在整个兴邦集团因为你这个败家老板，已经快被掏空了啊。
夏文文一摊手：“钱呢？”
杨不凡指了指自己：“钱不是问题，我会继续注资的，不过要等到月末以后，资金才能到位。这段时间，去银行贷点款周转一下就可以，这事情就交给高洵你了。”
高洵脸上露出郑重的表情，当即问道：“杨总，以咱们兴邦工厂和设备贷款的话，我估计最多能贷款两个亿，不会更多了。”
杨不凡听到这话不以为然。
“贷那么多干什么，一个亿就足够了，事实上，腾飞壹城分厂在我看来，只值六千万，大部分还是地皮，建筑和设备的价值，人员和业务嘛，那是一文不值的。”
高洵和夏文文对视了一眼，同时问道：“咱们只买壹城分厂？”
杨不凡打了一个响指。
“没错，只买壹城分厂！壹城分厂占地面积一百多亩，还有很大一片空地，简直是我们扩张的不二选择，以后线缆工厂可以依托这部分车间提升产能，未来的三大研究院都可以在这里单独盖楼。别问我为什么不把腾飞全吞了，我真吞不进去，便宜买点地皮和设备我还能接受，要是全盘吃掉这坨奥力给，我可真受不了。”
奥力给？
那是什么玩意儿，还论坨？
不过这次趁火打劫，已经相当牛啤了，从此北方市场，将变成兴邦集团一家独大的局面！
第346章 阿辉，你去给杨总服个软道个歉！
腾飞工厂被围第三天。
胡子拉碴的许辉颓然地坐在办公室里，目光呆滞，犹如一个工具人，还是那种心死了的。
集团啥事不管，堵门问题工厂解决不了，车队发不出去货，客户集体抱怨索赔，连续三天没有伙食饭，大量员工不来上班，管理层全部摸鱼请假，财务人员退了公司管理群……许辉感觉天已经特么的塌了。
大势已去，这时候的许辉仿佛煤山上的崇祯，就等着找一颗歪脖子树了。
这样下去，也许只能答应闹事供应商的讨债要求了，搬吧，能搬多少搬多少，别烦我了就行。
就在许辉已经准备自暴自弃的时候，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许辉此时已经麻木了，听到电话铃声直接就是一个激灵。
这三天三夜，只要打到自己手机里的电话，要么是催债的，要么是催货的，最终全部变成了骂人和发飙，简直都是在催命！
许辉这两天已经不知道被供应商或者客户骂了多少次了，本能地，他就想直接挂断电话。
但挂断前，他还是想死个明白，想看看是谁一大早巴巴地来骂自己。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许辉的眼睛当时就亮了。
竟然是集团现在唯一的大佬，付总裁打开的！
没有任何犹豫，许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接通了电话，然后嘴里连珠炮一样问道：“付总，是不是有钱了？是不是能给供应商回款了？还是能从其他工厂调产品过来？”
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直接骂道：“废物！这三天你都在干什么！堵门的流氓没赶走，货物没发出去，供应商你也没说通一个，混吃等死吗？”
许辉听到这话，顿时仿佛被一棒子打蒙了，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
过了几秒钟，电话里的付靖宇叹了一口气，语气慢慢恢复平静。
“行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听说你三天三夜没回家了，你能够坚守在工厂，算你有良心了。”
听到这话，许辉的眼睛终于亮了，竟然对付靖宇有了一种千恩万谢的感情，哪怕现在付靖宇让他去卖老婆，他都敢马上就去。
“阿辉啊，你和兴邦集团的杨不凡是不是很熟啊？”
！！！
许辉一愣。
为什么问这个？
我们很熟？
我们当然很熟了，简直不能再熟了！
要不是这个小兔崽子，自己去年也不会犯那么多次心脏病！
可是此时许辉的心思变得非常缜密，觉得付靖宇绝对不会在这个敏感时刻提到这么一个敏感的人，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所以许辉咳嗽了一声，迟疑了两秒才回答：“杨不凡是从腾飞壹城分厂辞职离开的，然后建立兴邦集团，当时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一直在技术部做技术工程师的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学腾飞工厂的技术。”
付靖宇听了这话，顿时就感觉不好。
“阿辉，你和杨总关系怎么样？”
许辉听了这话，顿时也感觉不好。
“额，关系一般吧，我这个人平时对下属的管理比较严格，付总您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太好管嘛，可能我态度上就……”
“懂了，就是关系很差，甚至还有仇怨呗？”
许辉此时已经满头是汗了，因为他已经想到了那个最不好的可能。
“额，付总，也不算是有仇吧，就是收拾了这小子……这位杨总几次，不过我也是管理角度来处理问题的，哪知道这位杨总是扮猪吃老虎，其实有的是钱，还直接创立了兴邦集团呢……”
电话那头的付靖宇显然全都明白了，不过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再骂许辉。
甚至，付靖宇还笑了笑。
“阿辉啊，现在集团到了生死关头了，你了解吧？”
“了解，我相当了解啊，付总啊，别说集团了，就是壹城分厂也是到了生死关头啊，这几天真是度日如年啊，我就是希望能多挺几天，然后等待集团资金支援呢！”
“不用等集团支援了，我已经决定彻底放弃北方市场了。”
“啊！”
许辉听到这话，顿时就感觉如遭雷击，两眼发黑。
如果集团早就想放弃北方市场了，那就说明壹城分厂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自己还像个傻逼一样在这里坚持，又有个鸟用！
这一瞬间，许辉感觉自己所有的坚持和奋斗都喂了狗了。
早知道自己直接躲到哪个洗浴中心爽几天啊，或者干脆去小老婆的温柔乡解解心宽啊，何必傻乎乎地杵在工厂，还连吃了三天泡面！
“付总，真要放弃了？”
付靖宇叹了一口气道：“北方市场毕竟只是全国市场当中比较小的一块儿，现在我也只能弃车保帅了，阿辉，你理解吧？”
许辉心说我能不理解嘛，我太特么理解了。
现在付靖宇这位大佬恐怕想的就是先保住集团，以后再考虑东山再起的事情。
而自己能怎么办，难道还能据理力争，摆事实讲道理说服付靖宇不要放弃北方市场？
不可能的！
自己就是付靖宇的一个小弟，能当上一个分厂的总经理，靠的也是他的裙带关系，如果没有付靖宇，也没有他许辉的今天。
现在许辉能做的，就是百分之百地支持付靖宇，挺过了这一关，自己就是从龙之臣，以后必然能拿到更多好处。
至于放弃北方市场将造成多么大的损失，壹城分厂的几百名员工怎么办，苦心经营的销售网络和渠道丢掉了多可惜，那都不是许辉想考虑的。
老子要的，只是老子自己的飞黄腾达，什么工厂什么市场什么员工，干老子屁事！
一瞬间，许辉就想明白了一切关节，直接表态道：“付总！现在形势危急，您做出任何决定，我都百分之一百的支持您！北方市场是很重要，但咱们也是暂时放弃，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咱们还会杀回来的！”
电话里的付靖宇听了这话，心里竟然还挺舒服，觉得许辉这个小弟没白支持，至少这个时候他没有傻乎乎地反对自己，还是识大体的。
“好！阿辉啊，有你这句话，就没有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啊！”
“是啊，付总，要是没有您提携教导，我许辉能办成什么事儿啊，还不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执行，我才有了……”
听到这话，付靖宇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面对最近焦头烂额现状的阴霾心情也好转了不少，直接呵呵笑了两声：“你啊，就是识大体，行了，现在我再吩咐你一件事情，你去找一下兴邦杨总，好好给对方赔个不是，服个软道个歉，把误会解开！然后呢，开始洽谈壹城分厂的收购问题，杨总就是现在唯一有意向的企业了。”
许辉：“……”
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件事情！
许辉感觉胃里一阵翻涌，说不出来的恶心。
什么服个软道个歉，什么把误会解开，不就是让我去当孙子，好让杨不凡花钱接盘壹城分厂嘛！
只要壹城分厂能够顺利卖出去，那腾飞集团的死局就算是解开了，只要度过这一关，凭借着腾飞集团的庞大客户群体，很快就能起死回生了！
可是代价却是，让我许辉去装孙子！
许辉真的没有想到，今天付靖宇给自己打电话过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
想到自己要去面对小人得志的杨不凡，还有杨不凡身边那一群壹城分厂的叛徒，许辉就感觉心里一阵冰冷和无奈。
哎，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想到这里，许辉一口恶气直接就叹了出来，然后传到了电话那头。
付靖宇听到这声叹息，语气当时就变得阴森起来。
“阿辉，怎么的，你不愿意？你要想一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你那点尊严重要，还是腾飞集团重要？面子值几个钱啊，你现在过去摆一个低姿态，像杨不凡这种强势的年轻人顿时就爽了，他一爽，就容易在自大的情绪中盲目自大，很可能就答应收购壹城分厂，没准价格上还能有所提升呢！阿辉啊，大局为重啊，你不会真的不愿意吧？”
许辉听到这话，知道自己是没得选了，除非自己现在就离职，从此再也不掺和腾飞集团的事情。
可是如果自己这么做了，职位肯定是没了，本辈子的努力将瞬间化为乌有，就连别墅和车都在自己那一百八十斤老婆名下，他等于是净身出户了。
就凭自己那几十万私房钱，恐怕再也养不起小老婆了，到时候只能是众叛亲离一个下场。
一瞬间，许辉仿佛看到了未来自己悲惨的样子。
下一秒，许辉直接哈哈假笑了起来：“付总，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具体需要怎么做，我全力以赴！”
听到这话，付靖宇终于放心了不少，赶紧将这次并购谈判的一些要点跟他交代了一番。
“具体这样，你先拉一拉关系……记住，咱们的预期是1.5亿，如果非要再低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怎么也不能让杨不凡放弃收购，这是最重要的！他放弃收购只是损失了一个获取利益的机会，但对于咱们来说却是万劫不复！”
当许辉听到付靖宇的心理价位只是1.5亿的时候，他就知道集团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这一段时间付总肯定是没少筹钱的，没有两个亿也肯定不会低于一个亿的，结果现在缺口依然很大，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好的付总，我明白了！”
“阿辉，辛苦你了，那先这样，我必须要在魔都主持大局，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你了！”
……
随着电话挂断，许辉慢慢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时候，张开金和许峰等人鬼哭狼嚎地冲了进来，张开金的手杖断成了两截，鼻子往出喷着血，许峰则被揍了个乌眼儿青，简直惨不忍睹。
“不好了！许总，外面这帮人没耐心，已经在往里面冲了！”
“是啊许总，我们拼命的抵抗，这次是真的拼命抵抗了啊，可是还是把门卫保安室给丢了，现在这帮人已经要往原材料和成品库房冲了！”
许辉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竟然一言不发。
张开金和许峰看到老大竟然毫无表情，差点以为他们老大服药自尽了，可是一想也不至于啊，他就是个职业经理人，又不是腾飞老板，腾飞倒了他顶多失业，自什么尽啊！
此时，许辉把椅子转了过来，一脸的人间不值得。
“慌什么！走，跟我去跟他们谈谈！就算是要搬东西抵债，也要说好什么原材料估值多少，成品怎么算钱吧？”
张开金和许峰两个工厂的守护人当时都迷惘了。
早干什么去了！
这三天三夜很多保安都没敢合眼，心惊胆战守着门卫，这里面也包括张开金自己，他早就想投降了，可是许辉坐镇在厂里，就是不让啊！
如果明知道是这个结果，这三天三夜还折腾什么啊，直接跟过来讨债的供应商敲定一下细节，大家开开心心，吃着火锅唱着歌把东西搬了不就完了嘛！
现在呢，自己这帮人命都不要了守住工厂，好多保安都挂了彩，结果你许总直接投降了？
这跟岳飞在前面大破金兵，结果后面狗皇帝要给他赐毒酒，然后去跟金兵谈判有什么区别！
许峰捂着脸上的淤青哦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
张开金则有些不忿，怒道：“许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许辉狠狠瞪了一眼张开金，破口大骂道：“废什么话，还拽上词了，我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我现在就跟你们出去！”
听到这话，张开金顿时像见了猫的耗子，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许峰也颠颠地跟在许辉的屁股后面，直接准备出去投降了。
等三人走到了大门口，发现流氓们已经彻底按捺不住了，正在发起集团冲锋。
而仅剩下的十几名保安与义气员工也已经纠集在了一起，准备最后抵抗一波，场面看上去那么的悲凉。
许辉看到了，脸色丝毫不变，上去大喝了一声道：“所有人不要抵抗！不要抵抗！”
听到这话，护厂队伍一下子泄了气，所有人如鸟兽一般散去。
靠！
早说不用抵抗啊，搞得大家刚才差点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第347章 生无可恋心态崩了的许总！
面对腾飞工厂的剧变，兴邦全体员工抱着喜闻可见的心态看着热闹。
可就在最刺激的时候，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腾飞壹城分厂的总经理许辉终于露头了，然后答应了所有讨债大军的所有条件，具体如何用原材料和各种产品抵债，就等着供应商们来商谈了。
这时候，八国联军算是彻底打进了圆明园，就看哪个土匪能多抢值钱东西了。
闹事的六哥看到终于成功了，心里其实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要闹下去，真搞出什么大事，甚至搞出重伤或者人命，那他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现在腾飞工厂的总经理出来认了怂，正是六哥最需要的结果。
于是流氓们如潮水般退去了，腾飞工厂门前堵着的十几辆面包车也哼哧哼哧地开走了。
兴邦顶层。
在办公室全程看着直播的杨不凡却切了一声，把望远镜推到了一边，突然就没什么兴趣了。
大局已定，没什么可看的了，原本杨不凡以为腾飞还能多坚持几天，没准让腾飞集团那边搞到了资金，那这个局就解开了。
现在许辉直接投降了，那就什么也不用想了，腾飞集团会不会完蛋杨不凡不知道，但壹城分厂一定死定了。
鼠首两端的许辉毫无决策能力，既没有搞定供应商，也没有坚守住工厂，还没有保证客户方面的及时供货。
这样的总经理，杨不凡算是服了。
如果自己手下有这种酒囊饭袋，杨不凡保证分分钟开除掉他，都不带隔夜的。
就在杨不凡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回房间补补觉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一阵狂响。
杨不凡看了看号码，发现竟然是门卫保安打来的，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
“杨总！有个事情，对面腾飞工厂的总经理许辉要拜访您，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跟您面谈，我问他有没有预约，说是没有？杨总您看让他进来不？”
杨不凡听到这话，顿时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看来腾飞来找自己谈生意的人就是许辉这个故人了，他当即回答道：“让他进来。”
此时，许辉正一脸悲愤地站在兴邦工厂气派的大门口，感觉自己所有的脸都丢尽了。
他一遍遍地劝说自己，自己是在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但无论他怎么劝说自己，都感觉像一条狗一样落魄。
他的心态崩了啊！
那个曾经在自己手下工作的小技术员，现在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竞争对手的老板，这种地位上的错位，让许辉很是吐血。
如果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偏偏腾飞集团还接连出了这么多破事，现在竟然让自己去给杨不凡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负荆请罪。
哎！
这真是龙困沙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势狸猫凶似虎，落魄凤凰不如鸡！
真的特么连鸡都不如！
鸡还有拒绝的权利，自己呢？
想到这里，许辉心里一阵灰暗，彻底感觉生无可恋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的小保安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许辉半天，然后摆了摆手：“行了，进去吧！”
不得不说，这小保安的态度相当的差了。
不过此时许辉对于这种小打小闹的羞辱已经彻底免疫了，都能够舔着大脸去找杨不凡谈收购了，这点小事算个屁啊！
就在许辉迈步走进厂子的时候，保安室里面突然露出一个头，直接吵吵起来：“哎哎哎，等会啊，进来的人为什么不经过安检！”
安检？
几个保安都有些迷糊了，听说过出厂的时候要进行安检，这是防止有人往出夹带，但进厂的时候也要安检？
当这是上飞机吗？
不过几个保安看到说话的人竟然是武元璋，瞬间就都懂了。
武经理可是杨总的亲信啊，虽然他已经不负责安保部的工作了，但他可是安保部的老领导了，而且武经理这么说了，是不是代表这是杨总安排下来的意思？
大家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了，这种刁难人的事情，杨总当然不可能直接吩咐，所以让武经理来传话！
一定是这样！
为首的保安当即咳嗽了一声，然后断喝道：“站住！我们这边需要进行安检！”
许辉此时已经进门了，现在却又被保安叫了回去，脸上当即就彻底冷了下来。
这个杨不凡，果然是小肚鸡肠到了一定程度了，现在自己的姿态都这么低了，竟然还要在这些小来小去的事情上恶心自己。
格局啊！
看来杨不凡这小王八蛋的格局也就这么大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许辉哪里知道，这次他还真的冤枉杨不凡了，现在这一切根本不是杨不凡安排的，而是武元璋恰好在门卫看热闹抽烟，又恰好看到许辉这家伙竟然来找杨总，当即就起了恶心他的心思。
“哼，进门登记我倒是听说过，但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进门还需要安检的，真是无理取闹！”
几个保安脸上一脸正经，眼睛都眯了眯。
“这是兴邦工厂的规定！”
“对了，还得登记，带访客证，穿绿色小马甲才行！”
“你要是不遵守或者觉得不爽，可以选择不进啊！”
就这么一句话，顿时就彻底扒下了许辉的底裤。
是啊，如果不爽转身就走啊，赖在这里干什么！
许辉的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可是现在他身上背负着的使命太重了，他是真的不敢转身就走的。
没办法，他也只能按照兴邦保安的一套流程走了下去，像是个木偶一样被折腾了十分钟，这才终于放他进了厂。
当众人看到许辉西裤口袋都被掏了出来，打火机和带瑞士军刀的钥匙串直接被扣了，脖子上挂着个大访客证，还套了一个绿了吧唧完全不符合身体的小马甲，一脸悲壮地向厂内走去，所有人都是会心一笑。
该！
得罪杨总就是这么个下场！
几个保安相视一笑，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只有武元璋美滋滋地点燃了一根华子，开心地吐了一个大烟圈。
许辉一步步地走着，仿佛每走一步都滴着血，短短几十米的路，他像是跪着走完的。
厂区内不时有人路过，许辉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甚至觉得在自己身后有很多人在指指点点，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丑。
好几次，许辉都想直接把访客证扔了，然后把小马甲脱掉撕成碎片，然后直接转身就走，再也不受这鸟气。
但理智又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这么做了，他将失去一切。
最终，许辉还是坚持走完了这段人生当中最难的路，来到了杨不凡顶层的办公室。
咬了咬牙，许辉狠狠地敲了敲门，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淡定的请进。
许辉脑海里一片混乱，猜想杨不凡肯定已经把兴邦集团所有管理层都叫来了，这样他才能炫耀自己有多强大，连竞争对手的总经理都来主动拜访他，甚至死皮赖脸地求他，这是多么爽快的一次打脸，又是多么牛啤的立威。
许辉觉得如果杨不凡来求自己，自己就一定会这么干，让杨不凡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可是当许辉推开杨不凡房门的时候，却只看到杨不凡拿着一瓶可乐，坐在沙发上喝着。
杨不凡看到许辉这身打扮，心里已经猜到肯定是手底下的人故意刁难的，看到许辉的囧态，他还是差点直接笑出声来，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摆手说道：“许总大驾光临，请坐。”
许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杨不凡能说出来的话，在他心里，杨不凡就是一个十分恶心的愤青刺头，除了咋咋乎乎和领导作对，就是自命不凡了。
可是现在这一幕，他是无论如何没想到的。
“许总，不好意思啊，门口的保安太认真了一点，像你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还需要这么搞，我之后好好教育他们！”
杨不凡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暗暗决定，这个月安保部所有员工都发奖金，真特么解气啊。
不过这些小打小闹的意气之争，杨不凡现在已经无所谓了，除了事后一笑以外，再也不会在意了。
所以杨不凡直接开门见山道：“许总过来，是想要和我谈合作的吧？我们不如简单直接一点，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尤其是不浪费你们腾飞的时间，因为你们现在更需要时间，而我不需要。”
说这话的时候，杨不凡直接把一瓶可乐推到了许辉面前，意思是请他喝饮料。
许辉的脸色顿时又涨红了。
他哪里知道杨不凡最喜欢喝可乐了，能够让他拿出可乐招待，已经算是很高的待遇了。
许辉还以为这是杨不凡的羞辱呢，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客人，结果在门口被一阵羞辱，现在连口茶或者咖啡都没有，竟然给我一瓶可乐！
还特么是凉的！
羞辱，这是**裸的羞辱！
一瞬间，许辉就感觉呼吸急促了起来，脸上也涨成了猪肝色，眼神里都是恨意，只不过他强力隐藏着。
杨不凡一愣，心说我刚刚讲的哪里不对吗？
我已经很给你许辉面子了好不好，已经算是大人有大量了，要不然老子才懒得理你！
许辉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来之前就提前吃了速效救心丸是多么的英明。
“杨总！不要再羞辱我了！我这次来，是诚挚地跟你道歉的，之前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现在我给你道个歉，希望杨总你不要再记在心上了。”
杨不凡一阵错愕，这货竟然是来道歉的？
问题是，有这么道歉的嘛，嘴里说着解开误会，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恨意？
当别人眼睛瞎了？
杨不凡摇了摇头，直接笑了：“道歉倒无所谓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嘛。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付靖宇让你来跟我谈什么？”
明知故问，故意装逼！
许辉在心里骂着，脸上却强忍着说道：“付总让我来跟你谈谈，杨总你对腾飞壹城分厂有没有兴趣，我们想打包卖掉，现在有好几个意向买家了。”
杨不凡听到前面，还觉得挺正常的，可是听到好几个所谓的意向买家，当时就冷笑了起来。
“许总，你这话说的不尽不实啊，如果有意向买家，那我就不掺和了。”
这话一说，许辉当时就有些急了，赶快解释起来：“咳咳，只是有意向，但可能没有实力啊，最有实力的……还是杨总你啊！”
此时，许辉感觉自己就是个卖屁股的，简直一点节操和礼义廉耻都没有了。
不过他也认了，这孙子他也不是第一天装了，只是当了爷爷的是杨不凡，让他很不平罢了。
杨不凡喝了一口可乐，嘴角带笑：“那价格如何呢？怎么出售？”
许辉看到杨不凡不再嘲讽自己，而是问到了具体问题，知道杨不凡是真想捡这个便宜的，当即心里就有了底。
“杨总，集团的意思是打包出售，整个壹城分厂的工厂，设备，人员和业务都一起出售，价格是三亿。”
三亿？
杨不凡听了这话当即笑出了声，这价格也太贵了。
不说趁火打劫压低价格的影响，就是实际价值，腾飞壹城分厂的实际价值，顶多也就是两亿多而已。
因为壹城分厂的地理位置并不好，厂房建设更是一塌糊涂，设备很多都是二手三手的，人员更是一堆扎推的关系户和混日子的。
这还是有主机厂配套业务加成的情况下，要是没有这些在供业务和订单，价格还会更低。
整个壹城分厂唯一能拿得出手，也是杨不凡最看重的，其实是厂区面积，而且是没建厂房的空地面积。
有了这些面积，杨不凡就不用担心近期产能不足的问题，直接可以扩大现有生产规模，然后三大研究院也都有了规划用地。
这才是杨不凡看重壹城分厂的原因。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人家腾飞集团是想打包卖，不想单卖厂区啊！
杨不凡真想问问许辉，你觉得我的头很大吗？
什么设备人员，什么业务订单，对于兴邦来说，都是屁用没有的东西！
因为这些，多花至少一个亿，这不就是觉得我头大吗？
第348章 绝对不能打包卖啊！
话题聊到了这里，其实已经没有啥难度了。
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问题就在于价格和方式而已。
对于杨不凡来说，三个亿的价格太扯淡了，打死他也不可能接受这个价格。
不过有一句话叫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就算是许辉要三十亿都可以，最终还要看杨不凡给多少才行。
想到这里，杨不凡微笑着说道：“三个亿有点贵了啊。”
许辉看到杨不凡态度还不错，语气竟然也有些松动，当时就有些激动。
刚才的什么委屈什么侮辱，顿时全都烟消云散了。
如果自己能够以超过付总心理的价位卖出壹城分厂，那自己就算是立功了，未来等待自己的还不是飞黄腾达？
带着这种哄骗冤大头的思路，许辉有点讨好地看向杨不凡，然后开始吹水。
“杨总啊，你可别小看了腾飞壹城分厂啊，这个厂子是整个北方地区规模最大，设备最好，产能最高的汽车线缆厂啊，甚至是最大的线缆类工厂！”
杨不凡眉头一挑：“哦？真的嘛？那我的兴邦工厂能排第几？”
这个时候，许辉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瞬间就改了口：“嗨，瞧我这张嘴啊，壹城工厂是东北地区第二大的汽车线缆厂了！别的不说，这工厂的厂房建设，设备投入那都是国内一等一的，当初都是花了大价钱的，现在要不是腾飞集团急用钱，怎么可能三个亿就卖掉！”
杨不凡喝了一口可乐，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许辉表演。
许辉此时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扯下去。
“杨总啊，而且你想一想，北方地区这么多主机厂和线束厂的配套业务，那是多么重要的一笔财富！现在打包购买我们壹城分厂，这些业务和配套都带着啊，而且我们有最专业的线缆制造团队，拥有丰富的行业配套经验……”
听到这里，杨不凡感觉头都疼了。
不说腾飞壹城分厂的专业线缆制造团队还好，一提到这帮垃圾，杨不凡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能把壹城分厂打包买过来的想法。
那都是一帮什么神仙啊！
底下的员工没准还有一些可堪大用的，但部门经理以上的如果叫到一起开个会，杨不凡就可以非常有把握地宣布了……我不是针对谁，而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壹城分厂有不懂现场技术的技术经理，没有质量意识的质量经理，正负极都能搞反的设备经理，还有对生产团队进行监狱化管理的生产经理……这帮大爷还是赶紧送走吧，可别来祸害我的兴邦集团了。
现在来看，杨不凡反而觉得过去自己最不待见的张开金，反而成了壹城分厂最有责任心的中层领导了。
至少在这次流氓包围工厂的战斗中，张开金身残志坚，还能冲锋到第一线的，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不过现在看，腾飞是铁了心要打包卖掉壹城分厂的了，这次的并购看来会很不好谈了。
其中的关键人物，其实有两个。
第一个当然是付靖宇了，他是真正的幕后决策人物。
也许是因为脸面问题，他没有亲自来跟杨不凡谈，反而派了许辉来，不过最终的决定还是在付靖宇这里。
显然，打包卖掉壹城工厂是付靖宇的既定策略，几乎是不可能改变的，除非大家一拍两散，杨不凡拿这次并购直接取消作为威胁，才有可能让付靖宇回心转意，但也有可能让付靖宇彻底放弃这条搞钱的路子。
第二个关键人物，其实是许辉。
第一手的消息什么的，都是从许辉这里回馈到付靖宇那里的，如果能够搞定许辉，那事情可能就会变得很简单。
可是如何搞定许辉呢？
收买？
不可能的。
那就只剩下威逼了。
眉头一皱，杨不凡的计策顿时就来了。
杨不凡竟然点了点头，对许辉的话表示了赞同，这一下子让许辉都有些激动了。
“许总你说得对啊，业务和专业团队都很重要啊，我其实也是有并购壹城分厂的意愿的，而且并不是看上了什么厂房设备，我真正看中的就两点，第一个是配套业务，第二个就是专业人才了！”
杨不凡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认真，看上去竟然还挺真诚，反正许辉好像是真的信了。
因为他觉得能够让杨不凡掏钱的东西，也就是这两样了。
杨不凡这种顺着他说的套路，让他完全中招，毕竟他的高度和格局就这么高这么点，怎么可能看懂杨不凡的未来战略呢。
看到杨不凡认同了自己的说法，许辉心里一阵得意，感觉这场谈判他已经彻底占据了主动了。
“杨总你是懂行的人啊，这两样才是最值钱的啊！所以三个亿真的不贵了！杨总，如果你觉得三个亿可行，那咱们就后续通过贵司法务签订合同什么的吧，实话实说，我们腾飞集团真的着急用钱，要不然何至于壮士断腕，能够舍得把各大基地工厂当中最优秀的工厂卖掉呢？”
杨不凡听到这话一阵错愕。
真特么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这么恶心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
壹城分厂就算是在腾飞集团，业绩那也是年年垫底的存在，现在硬是被许辉吹成了头部工厂，真是没有下限了。
不过杨不凡此时却是一副深思的表情，就这么过了一分多钟，搞得许辉一脸尿急的表情后，杨不凡才伸出两个手指头。
“打包购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两个条件！”
许辉眼睛一亮，马上往前凑了凑：“杨总，愿闻其详！”
杨不凡摇晃着手指头，很是耐心地解释道：“第一个，价格三个亿肯定不行，不过我愿意出2.3亿购买，你回去以后跟付靖宇商量一下，如果可以我就买了。”
2.3亿！
许辉心里顿时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根本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虽然表面上杨不凡大嘴一张就砍了7000万，砍的相当狠了。
但在许辉心里，还是觉得杨不凡这小崽子太嫩了，还以为砍掉7000万就能大赚一笔呢，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只要能够卖1.5亿以上，付靖宇做梦都能笑醒。
现在卖了2.3亿，我许辉就算是立了大功了！
一瞬间，许辉脸上几乎就要笑了出来，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可绝对不能露馅，当即用手在自己内侧隐秘地掐了一把，然后吃痛之下顺势皱起了眉头。
“哎呀！杨总！你这砍价砍的也太狠了，你当是在地摊上买东西，直接往死了砍！”
杨不凡眼睛微眯，对于许辉拙劣的表演尽收眼底，然后马上做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出来。
“哼！你们爱卖不卖！如果这次收购没有利益，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我是搞慈善的？”
许辉在心里冷笑，你小子还不就是个搞慈善的嘛，明明你什么都不做，腾飞可能自己就倒了，现在你却想占便宜，才有了买下壹城分厂的心思，以后只会自食其果。
等腾飞渡过这一关，一定会反击的，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最终一定会打垮兴邦集团的！
到时候你杨不凡哭都没地方哭去，等你破产落魄的那一天，不知道会不会想起曾经做出过这么重大的决策失误。
此时，在许辉的心里，杨不凡就是个见到利益就不顾大局的小人，以后肯定没有什么发展的。
不过无论心里多么鄙视杨不凡，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许辉只能哭丧着脸做出一副死了全家一样的表情：“哎呀，这砍价砍的太狠了！我也做不了主啊！杨总，要不这样吧，我回去跟付总汇报商量一下吧，你这上嘴皮下嘴皮一碰，腾飞的七千万就没了啊，太狠了！”
杨不凡此时又何尝不是在演戏，他一脸狂傲道：“那就回去商量一下吧，我不可能多出一分钱了！”
许辉心里暗喜，但表面上却叹息了半天，这才继续问道：“杨总，那第二个条件呢？”
杨不凡听到这句问话，脸上突然露出和煦的微笑，不过这笑容在许辉眼里，倒像是偷鸡的黄鼠狼。
“第二个条件嘛，其实就简单多了！壹城分厂这么大的规模，人员复杂，我接手后一定会非常难以管理，所以我想呢，许总你是壹城分厂的老领导了，对于壹城分厂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所以我希望许总你能离开腾飞集团，过来帮我，咱们合同可以签十年，打消你的顾虑，具体的岗位和薪酬都好说。反正就是在这两个条件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没办法了，我实在无法接受打包买下壹城分厂的提议了。”
许辉：“？？？”
这第二个条件，说实话，真的是把许辉这位老江湖都给弄迷糊了。
真的假的？
一定是假的，杨不凡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但具体是什么阴谋呢？
许辉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全都变成了浆糊，根本无法思考了。
有那么一会，许辉感觉进入了一个静谧的空间似的，仿佛时间回溯，刚刚杨不凡说的话每一句都在这个空间里回荡，包括杨不凡的面部表情和眼神，竟然也惟妙惟肖。
壹城分厂的老领导了……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离开腾飞集团……合同签十年……岗位和薪酬都好说……
也不知道这一段在许辉的脑子里反复回忆了多少遍，但最终许辉却悟了。
好险！
好险好险啊！
我就说杨不凡这小王八蛋一定没安好心的，他刚才笑眯眯的样子太虚伪了，而且他的眼神看上去很和善，但其实是微眯的，一看就带着狠厉！
而且还捧我，说我对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还说要签十年合同，但对于岗位和薪酬却只是不提。
怎么的，把我哄过来，然后让我当个清洁工什么的，然后每天对我各种吆五喝六，揉圆搓扁呗？
十年的合同，里面肯定有什么竞业条款的，到时候自己一走，就得赔上一大笔违约金！
一定是这样的，现在看杨不凡一副摒弃前嫌的样子，其实他肯定是憋着坏，准备以后狠狠搞自己！
这么脑补了一番后，许辉猛然清醒了过来，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于是许辉赶忙摆手道：“额，杨总，我在腾飞集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真的没法分身啊，要不你看看第二条就算了吧，我谢谢杨总对我的认可。”
杨不凡瞪了许辉一眼：“怎么的，看不起我，看不起兴邦集团呗？”
许辉一看杨不凡要发飙，赶紧解释：“不不不，杨总，我真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不，我对灯发誓，如果我有一丁点看不起你的意思，就让头顶上的这个吊灯现在掉下来，砸死我都行！”
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走廊里开着窗户换气，一阵冷风直接就吹了进来，直接把吊灯吹的直晃。
许辉的脸当时就吓白了，甚至还往旁边躲了躲，好像生怕自己被砸死。
杨不凡心里一阵冷笑，看向门口，却发现是武元璋这个冒失鬼开的门。
武元璋仔细打量了一下许辉和杨不凡，一副生怕许辉对杨不凡不利的样子，直接说道：“杨总，我就在门口，有事情叫我！”
说完这话，武元璋就关上了门，然后虎视眈眈地站在了门口。
如果里面出现了争吵什么的，武元璋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去就打。
看到房门重新关上，许辉抬头看了看终于不晃了的吊灯，然后尴尬一笑：“杨总，第二条还是算了吧，呵呵。”
杨不凡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想要让我打包买下壹城分厂，就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许总，你可以回去跟付总商量一下嘛，对不对。”
许辉一愣，隐隐察觉到了其中的巨大危险。
如果他回去据实禀报，那付靖宇会怎么做？
百分之一百，付靖宇会让自己去当这个卧底，哪怕是自己在兴邦被祸害十年，只要能把壹城分厂卖掉，那也是一笔绝佳的买卖。
到时候牺牲的，只能是自己！
许辉看着一脸笑意的杨不凡，突然感觉浑身冰冷。
这个人太可怕了，心机也太深了，为了报仇，竟然能想到这么毒的毒计！
绝对不能打包卖啊！
绝对不能！
第349章 杨总，三思啊！
这一刻，许辉已经想象到了未来十年自己的悲惨境遇了。
画面感都出来了。
第一个画面。
兴邦工厂飞速发展，在仓库库房边上，有一个佝偻的老头在扫地。
总有兴邦的新人指指点点，问为什么有一个这么猥琐的老头天天在这里又扫地又打扫厕所的。
然后就有人科普起来了。
“这个人叫许辉，曾经是兴邦竞争对手腾飞集团的总经理，因为得罪了杨总，被腾飞集团作为交换条件，签订了十年的卖身协议，从此他就只能沦为清洁工人了，平时杨总一不开心，就让许辉把整个车间用墩布拖一遍，自己在旁边点着烟监督……”
这第一个画面刚进入许辉的脑海，他就浑身一个激灵。
不不不，未来绝对不能是这样的，就算我和兴邦签订了十年的合同，也不可能让我去干清洁工的，怎么也能做一个部门经理什么的。
于是第二个画面又出来了。
灵堂上，许辉的放大遗照摆在正中面，旁边大老婆和小老婆打成一团，他的儿子和私生女正因为家产分割问题对峙公堂。
旁边不少人不断摇头，议论纷纷。
“去世的人叫许辉，累死的。”
“哎，谁让他得罪了杨总呢，还因为利益交换签了十年合同，这不是找死嘛？”
“是啊，杨总给了他无数指标需要完成，许辉只能连续加班，996都算是轻松的了，看看，活活累死在工作岗位上了。”
“可惜，听说兴邦集团硬是没给报工伤，说许辉原来就有心脏病，只是象征性的给了许辉家属几万块抚恤金，就这他们家还抢上了。”
“谁让他当年脑残地签了十年卖身合同呢，杨总怎么会放过他！”
……
“许总？许总？”
杨不凡在许辉眼前摇晃着手，却发现这家伙双眼发直，眼神呆滞，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靠！
这是犯病了吧！
杨不凡一阵无语，这家伙不会是来碰瓷的吧，你在我办公室犯了心脏病，还想讹诈我不成。
这个时候杨不凡赶紧看了看头上的摄像头，发现摄像头是在工作着的，这才放心下来。
心说幸亏当时自己妹妹搞事情弄了一个摄像头，要不然这事情还真说不清了，自己妹妹也算是干点好事了。
杨不凡这边叫了好几声，许辉终于如梦初醒。
当他再次看向杨不凡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和恐怖，仿佛见到了什么恶魔似的。
“啊！”
“许总，怎么说着话你就不动了……我特么都想叫救护车了。”
许辉眼神里的畏惧愈加浓厚。
对对对！
救护车！
杨不凡这家伙做事情太脏了，现在就想给自己叫救护车，是希望自己早点死啊！
到时候随便弄一个工厂意外，自己小命都难保啊，恐怕根本等不到累死的那一天！
反正自己是绝对不能被杨不凡忽悠到兴邦来的，只要自己来了，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是想切条就切条，想切块就切块了。
想到这里，许辉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看上去跟犯了面瘫一样。
“杨总！对于刚才您的想法，说实话，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我劝你三思啊！”
杨不凡心里一动，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三思？三什么思啊？这么好的买卖我为什么不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啊！要知道，收购腾飞壹城分厂是一个大好机会，不但能够让兴邦工厂的产能大幅度提升，还能获得大量拥有丰富经验的老员工和管理层，这对于我兴邦集团是一个巨大的提升啊！更重要的是，北方市场我就拿下了啊，我觉得不用三思了，只要价格按我说的来，还有就是所有老员工包括许总你啊都到兴邦来，咱们马上就可以签订合同，这个月你们就能拿到钱！以后腾飞和兴邦井水不犯河水，一南一北各自发展就好了，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岂不是美滋滋？”
许辉听到杨不凡这一套套的话术，竟无言以对。
是啊！
杨不凡这家伙为什么要出手，还不是有利可乘，哪怕按照杨不凡的价格腾飞集团能笑死，但兴邦集团也有巨大的利益啊！
问题是……自己是真不敢去杨不凡手底下混啊，到时候自己就算不被搞死，也会被针对死的。
怎么办呢！
怎么说才能说服杨不凡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呢，太特么难了啊！
这一刻，许辉眼神迷茫，脑袋里各种思绪快速碰撞着，估计是他这辈子思考速度最快的一次了。
而杨不凡则摸着下巴，等着许辉来说服自己。
来啊，快点说服我放弃这个想法，你不用想那么多，说什么我都会假装被你洗脑的！
自信点，大胸弟！
过了足足半分钟，许辉才终于理清了思路，直接摇头道：“三思啊！杨总，我们没有什么利益纠纷，大家都是在商言商，我觉得你全盘接收壹城分厂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杨不凡此时犹如一个小学生一样，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许总，为什么呢？愿闻其详。”
许辉看到杨不凡竟然这么好忽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喜色。
这一刻，什么特么的公司利益，什么特么的集团未来，全都被许辉抛到了脑后。
他只想自救，不想成为付靖宇的交换筹码，至于腾飞集团能不能挺住，壹城分厂的几百名员工何去何从，鬼才管你们！
“杨总啊！我是壹城分厂的总经理，对于壹城分厂最有发言权了！杨总你曾经也在壹城分厂呆过一段时间，但你毕竟只是实习了一下，简单了解了一下就出来创业了。其实，壹城分厂并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强大，管理层也不是都是有经验的，还有很多关系户，很多有经验的开机师傅流失严重，现在很多操作者都是培训了三五天就上岗的新人了。”
杨不凡心说我当然知道了，我特么太知道了，过去他以为许辉不知道呢，结果原来这家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知道壹城分厂病入膏肓了，却根本不想着去解决，反而抓紧时间捞钱，给自己攫取利益。
壹城分厂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许辉这个总经理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他是否在其中推波助澜，助纣为虐，也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不过表面上，杨不凡直接皱起了眉头。
“哦？是嘛？根据我的了解，壹城工厂管理还是可以的啊，有很多有经验的老员工啊。”
看到杨不凡一脸萌新的样子，许辉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鄙视。
看来这个杨不凡也没有什么水平，连一个工厂到底什么水平都搞不清楚，估计他的创业基金肯定是来源于家里什么的，就是个纨绔罢了！
这么一想，许辉顿时就有了信心。
“杨总啊，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啊，这么跟你说吧，壹城分厂的管理层就是一锅粥，人浮于事，我这个总经理都推动不了的！底下的质量问题，其实非常多，要不是我们让销售部门去搞公关，减少了很多客户反馈，可能每个月退货数量和投诉次数要爆炸的！”
杨不凡假装张大了嘴，一副“何不食肉糜”的样子。
“竟然是这样的？为什么不把这些管理层都换成自己的亲信啊，这样一些管理工作也好做啊。”
许辉听到这话顿时有些语塞，其实也是很尴尬的。
因为很多管理层根本就是他的亲信，要不是这些亲信胡搞乱搞，可能壹城分厂的状态还能好一点也说不定。
不过这个时候，许辉当然不会说这个，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杨总你不知道集团公司的弊端啊，很多人事安排不是我一个小小总经理能够决定的啊！很多部门经理和集团很多领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决定不了他们的去留和工资，顶多给他们安排点工作，人家要是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啊！所以杨总，腾飞的管理团队你可千万别要，和腾飞集团藕断丝连不说，还都是一些混日子的货！比如那个谁，萧志龙啊，这家伙之前总是针对你，不就是仗着他在集团有点关系嘛！”
许辉这个时候仿佛已经彻底站在了杨不凡这一边了，把自己管辖下的壹城分厂一顿埋汰。
杨不凡听到这里，只能装作震惊的样子。
“许总，多谢多谢！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些，我可能就中招了啊！不过收购壹城分厂这事情还是有好处的，各大客户和业务还是能接手过来一些的……”
许辉听到这里赶紧打断了杨不凡的话：“杨总啊！你糊涂啊！现在腾飞集团这么乱套了，你不用把壹城分厂业务买过来，自己过去谈一谈，很多业务就到手了啊！对吧？”
杨不凡哦了一声，感觉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许总你的意思，就是壹城分厂我根本就不该收购呗？我觉得那就算了，真是多谢许总你今天的提醒了，否则我就要踩雷了，晚上我做东，咱们好好喝点！”
许辉摆了摆手：“杨总，喝酒就算了，我就是这么耿直正义的一个人，没办法的。不过说没有价值吧，也不是，其实腾飞的厂房和设备还是可以卖的，这些都是硬通货，杨总你低价买来就是赚。腾飞这边，肯定是要收缩业务范围了，退出壹城基本是肯定的了，现在低价把地皮，厂房车间和设备买到手，都是赚的！”
杨不凡眉头一挑，心说你个老东西坏得很，简直就是兴邦派到腾飞的卧底嘛。
看来“死道友不死贫道”真是中华五千年来的传统美德了。
只要我的利益不受损，哪管别人洪水滔天。
“许总，那价格呢？我本来不想买的，要是太贵就算了，这笔交易就取消了，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许辉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自己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要是杨不凡这家伙放弃收购，付靖宇一点资金都搞不到，那承担怒火的还是自己啊！
想到这里，许辉直接谄笑道：“杨总，你想多少钱买？你说个数，我回去跟付总汇报，我估计只要不是太离谱，他肯定会同意的！只是腾飞的情况你知道的，急用钱渡过这次难关，所以最好资金可以在一周或者半个月之内到位。”
杨不凡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万！”
许辉一听脸色当时都变了。
这也太少了！
许辉今天的任务是筹集一个亿以上的资金，这样才能缓解腾飞集团的债务危机，如果只有五千万，自己根本交不了差啊。
到了这个时候，许辉依然没把腾飞集团的根本利益放在心上，而是考虑怎么才能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同时把这件事情搞定。
这真的就是二五仔无疑了，极端的精致利己主义让他永远也无法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杨总！五千万太少了！就算仅仅是地皮也值个三四千万了吧，虽然腾飞当年买的时候便宜，现在算是赚了的。但厂房建设可是花了不少钱的，十年前就花了一千多万建设的厂房和办公楼，今天本来还要建设一栋综合宿舍楼呢，地基都打了，这些加一起怎么不值三千万啊？再加上厂房里那么多的设备，都是相当优良的设备了啊，那么多怎么也值个二千万吧？”
提到设备，杨不凡的思路顿时回到了半年前。
当时自己在挤出生产线，每天最头疼的就是设备总坏的问题，当时他就觉得这些设备也就卖废铁还能值点钱，那是真垃圾啊！
“设备我不要！值多少钱跟我无关，兴邦所有的设备都要统一，这样以后才好管理。”
许辉一听这个，脑子里小算盘开始狂打。
紧接着，杨不凡又继续说道：“你们除了办公楼和宿舍楼地基对我有点用，其他厂房也毫无用处，当时盖的什么玩意儿啊，落后，笨拙，愚蠢！我要把所有厂房都推掉才行！所以厂房里面你们随便搬，什么都不用留。还是那句话，我只出五千万！”
许辉的眼睛更亮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能说得过去。
只是地皮和厂房，卖五千万好像也说得过去，至少没赔钱啊！
在付靖宇这么缺钱的时候，五千万那是能够救命的啊！
而且北方市场的业务还没丢，设备也还留着，只要找个偏僻一点的厂房租用，到时候壹城分厂的牌子都不用摘了！
这个想法太好了！
许辉差一点就要直接答应杨不凡了，可是最终还是想到了价格，终于做了点人该干的事情，跟杨不凡讲了讲价格。
“杨总！这就合理了，但说实话，五千万还是有点少了，我在付总裁那里也不好说。要不这样，杨总你再加点？”
这一刻，杨不凡似笑非笑地看着许辉，摇头道：“不加！一分也不加！”
就在许辉脸上露出为难表情的时候，杨不凡的话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不过呢，许总你这么帮忙，我可以个人送你五十万，只要你能给我谈成这笔生意。”
许辉一愣，然后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贪婪。
“杨总，这事情当真？”
“千真万确！”
杨不凡嘴角带笑，心说当然是真的了。
我的预期价位是六千万呢，要是五千万就能拿下，那就是占了一个超级大便宜，这五十万送你这个垃圾又如何！
你赚了五十万，老子特么赚的是九百五十万，甚至更多！
第350章 二五仔的巨大作用
从兴邦工厂出来后，许辉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他竟然完全站在了杨不凡这边，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是为了那五十万回扣？
许辉认为绝对不是。
当许辉站在兴邦工厂和腾飞工厂中间时，他回头向灯火通明的兴邦工厂厂区望去，又看了看前方一片灰暗犹如鬼蜮的腾飞工厂，让他有了一丝明悟。
自己是怕了。
真的怕了！
从杨不凡看似随意的笑容里，他已经看到了商业世界的弱肉强食，无论表面上杨不凡多么和蔼可亲，但在许辉心中，这个疯子简直就是青面獠牙的巨兽，想要吞噬了自己，甚至都不用费一丝力气。
这一刻，许辉终于明白，杨不凡捏死自己不比捏死一只蟑螂困难多少。
哪怕在这么关键的商业收购谈判中，许辉依然只是一个小喽啰，而杨不凡不但掌握着腾飞集团的生死，更掌握着自己的。
许辉丝毫不怀疑杨不凡的野心和疯狂，如果他打包收购了壹城分厂，那自己一定过的生不如死。
何况……还有五十万的好处费呢。
自己工作这么多年，其实也就攒了一百多万，还大部分花在了家里的母老虎身上，其他部分他是小心谨慎加精打细算，这才能养活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三。
五十万，真的不少了。
何况就算没有这五十万，杨不凡咬死五千万的收购价格，自己还敢不同意？
“呵呵，现在真是年轻人的世界了，哎。”
许辉叹了一口气，慢慢踱步回到了这家自己能够呼风唤雨的工厂。
此时壹城工厂已经停工，四处一片漆黑，只有门卫保安室留着一盏昏黄的灯光。
夜班的员工根本没有来，只有几辆货车停在门口，司机也不知道去哪了。
许辉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因为现在大势已去，给某个客户发那么一次两次货，已经是杯水车薪了，最终的结果依然是断供。
门口几个鼻青脸肿的保安看到许辉走进来了，赶忙站起来敬礼，虽然看上去恭敬，但眼神里都是鄙夷愤恨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但许辉根本没有理睬，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门口，几十个供应商围在那里，就等着许辉回来。
许辉的弟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唯一还留在现场交涉的竟然是曾经自己最看不起的张开金。
看到许辉走了过来，几十个人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开始争吵起来。
许辉脸色如常，直接在人群中大声说道：“大家听我说！明天早晨，所有供应商都来工厂，我们一起研究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此话一出，所有供应商当时就原地爆炸了。
“又拖？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我们已经很文明了，许总你是不是还想来一波之前的封门套餐啊！”
“今天晚上如果你们转移财产怎么办？”
“对！今天都留在这里，千万不要让许辉跑了！”
许辉面如白纸，就差举起双手投降了，但没有用，今天他必须给出结果。
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让供应商们稍安勿躁，然后当天就开始划分资产。
看着一众供应商仿佛分家一样吵成一团，许辉坐在会议桌前，已经有点神游天外的意思了。
几个小时以后，当供应商们终于确定了如何瓜分壹城分厂的资产，谁拉什么谁搬什么都搞清楚了，许辉才得以脱身。
拒绝了张开金磨磨唧唧的表功，许辉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什么供应商催款，客户催货，员工催工资，那都是小事。
真正的大事是怎么搞到钱，只要搞到了钱，自己才能在付靖宇面前站住脚。
许辉没等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就直接把电话给付靖宇拨了过去。
一阵沉闷的等待音后，电话接通。
付靖宇的声音带着急切，大声问道：“阿辉，怎么样？谈的怎么样？杨不凡什么意思，他到底买还是不买，是不是压价压的比较狠？”
许辉眉头皱了皱，又马上舒展开，笑道：“好消息啊，付总！杨不凡那边确实是有意向的，毕竟现在只要他出手就能捡到便宜啊。”
电话那头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直接爽朗的笑了出来。
“哎呀！好！阿辉你做得好！等壹城分厂卖了，你来魔都，魔都工厂总经理的位置非你莫属，做好了，几年我可以提拔你做集团副总裁！那么，具体价格谈的如何？”
许辉干咳了一声，赶快解释道：“付总，有一个事情啊，杨不凡这小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竟然不准备打包买下整个壹城工厂，而是要买壹城分厂的地皮和车间，出价四千万。”
电话那头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你说什么！杨不凡竟然不准备打包买？咱们只要一个多亿就可以卖，业务，公司架构，车间，厂房，设备全都打包到一起，才卖不到两个亿，他竟然不买？他和钱有仇？还是说，他就是为了搞死我们，准备坐看我们整个集团垮掉？如果他是这种想法，为什么要通过潘霄传递想买壹城工厂的意思呢？”
许辉抹了抹脸上的汗，然后叹道：“付总，我觉得他可能是害怕不好整合吧，毕竟他们兴邦集团也是草创，人员都是刚刚招聘几个月的，如果贸然整合了壹城工厂，恐怕要出乱子。最主要的是，杨不凡这小子应该是没信心，要么就是拿不出那么多流动资金。”
许辉此时说的，是他在这几个小时里硬想出来的理由，虽然很牵强，但至少他觉得还能说得过去。
反正不让付靖宇知道是自己在当二五仔就行。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足足半分钟，付靖宇才嘀咕起来：“四千万，只有四千万，虽然有点少，但壹城分厂的当年买的时候很便宜，厂房建设也没有投入大量资金……其实还有的赚。不过还是有点少啊！阿辉，能不能再谈谈，如果能达到四千五百万或者再高一点，那咱们集团的窟窿就算补上了。”
许辉一听这话，眉头都挑了起来。
“付总，五个亿的窟窿这么快就堵上了？付总您真是太神了，神来之笔啊！”
付靖宇叹息了一声，呵呵惨笑起来：“我卖了点其他公司的股份，又以个人名义做了抵押贷款，还有谢总的一些资金也拿了出来，终于凑足了一些钱。还有西川市分厂已经联络卖掉了，虽然这个分厂规模有点小，只卖了七千万，但七七八八凑起来，已经能够让收缩了规模的集团运转起来了。”
许辉这个时候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过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自己的计划好像还真的可以啊！
想到这里，许辉直接试探地说道：“付总，如果四千万太低，我就再去沟通一下，争取能够让杨不凡这边多支付一些。”
付靖宇听到这话，已经心花怒放了，实际上腾飞集团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了，现在基本能够快速获取资金的地方，已经都用的差不多了。
就连自己的多处好豪宅房产都已经抵押了，再多的资金，真是弄不到了。
如果兴邦能够拿出四千多万，倒是足够了。
“四千五百万！不能再低了，每多一百万，我给你百分之十的奖金！”
许辉听到这话，当时一阵惊喜。
自己这是剃头担子两头热啊！
兴邦那边给自己五十万的回扣，结果腾飞这边还要给自己奖金。
如果最终以五千万的价格成交，那岂不是最终我从中能够获利一百万现金！
果然特么的发国难财才是最赚钱的啊，腾飞这次不算国难，也算是厂难了，一百万的好处费真是不少了！
想到跟杨不凡的约定，许辉当时就来了精神。
“付总！您放心！我一定尽量沟通，就算是当孙子当重孙子，我也一定把腾飞集团的利益放在最前面！”
付靖宇深深叹了一口气，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阿辉你才是腾飞真正的肱股之臣啊！阿辉，这次事情之后，我力保你做集团副总裁，主管一大块业务！”
许辉听到这里，那更是心花怒放了，他甚至觉得腾飞这次的事情，好像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嘛，反而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许辉嘿嘿谄笑一声道：“付总！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必定会竭尽全力的！”
付靖宇听了这话简直太满意了，又是一阵勉励，然后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许辉来办。
放下电话，许辉走到窗边，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哈哈哈！
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我许辉终于等到了飞黄腾达的这一天！
整合调整了半天激动的情绪，许辉感觉平静了不少，然后直接拨通了杨不凡的电话。
“杨总！搞定了！五千万，付总同意了！”
电话里，杨不凡只是简单哦了一声，因为这事情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腾飞集团已经没有更好的来钱路了，更何况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腾飞集团也不赔钱，这次交易倒算是双赢了。
这边听到杨不凡没动静，许辉倒是有些紧张起来，他是真怕杨不凡突然反悔啊。
“杨总，杨总您说话啊！”
这个时候，许辉直接用了敬称，真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了一个极低的位置了。
杨不凡呵呵一笑：“行，那就这么定了吧，有空你找我们法务把合同签了。”
许辉知道事情终于成了，心里一阵狂喜。
“杨总！太感谢了！太感谢了！只不过，具体什么时间呢？不瞒您说，其实腾飞集团现在还是非常急需用钱的。”
杨不凡打了个哈欠。
“着急？什么时候钱到位，其实看你们自己啊！”
许辉一愣。
看我们自己？
怎么就看我们自己了？
“杨总？什么意思啊？”
杨不凡直接说道：“什么时候你们把壹城工厂清空了，什么时候我们完成交易，款项随时汇入你们账户。”
啊！
许辉听到这话，顿时感觉脑门上全都是细汗了，这真是吓的。
他真的没有想到，杨不凡还有这一手，这不是玩人嘛！
“杨总！杨总！我们的各种设备和设施想要搬走，短期内根本不行啊！杨总，通融一下吧。”
然后等待许辉的，确实斩钉截铁的拒绝。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就算买房子，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啊，哪有你们占着我的厂房和地皮，就要我付款的？”
许辉一阵无语。
他很想据理力争，狠狠地驳斥一下杨不凡这种脑残思想。
但是他不敢。
如果把杨不凡得罪死了，万一杨不凡一怒之下取消了交易，那自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杨总，好吧，那就这么定了，这边合同快点走着，然后我们尽快租住一个厂房或者仓库！只要我们搬离，马上打款，确定没问题吧？”
杨不凡呵呵一笑。
“没问题，就算是我故意为难你，也是我这边的合理需求嘛。行了，具体什么时候把钱弄到手，就看你自己了。好了，不说了，我这边吃饭啦，那个鲍鱼捞饭给我端上来啊……”
“嘟……嘟嘟……”
许辉缓缓放下电话，脸上都是妈卖批。
可无论心里多恨杨不凡，他也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想到这里，他马上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此时，门口只有张开金一个人站在门口，可怜兮兮，像是个看门狗。
“许总？”
许辉走过去拍了拍张开金，然后大声说道：“现在马上联系所有部门经理，现在都过来开会！我们有救了！但是需要我们马上开始搬迁工作！”
张开金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许辉是发了什么疯，甚至感觉是不是许辉因为最近受到了太多刺激而直接精神崩溃了。
“许总？什么意思啊？”
哪知道这个时候，许辉直接一脚踢在了张开金的屁股上，差点把他直接踹翻。
“快快快！给我动起来！不要再墨迹了！”
第351章 你的资质不符合要求
这边敲定了具体的收购事项，杨不凡也很满意。
而且许辉这次终于努力了一次，第二天开始，腾飞就开始了折腾，不同部门的人各司其职，有拆生产设备的，有搬办公器材的，还有拆卸各种厂房配套设施的，甚至连卸玻璃的都有，所有人都是一副毛都不留给杨不凡的意思。
搭配上一辆辆来拉原材料和成品电线的讨债车，整个腾飞工厂几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杨不凡在自己的办公室，没事就用望远镜往对面看看，并深深为之震撼。
不过说起来，这帮夯货要是早有这个精气神儿，也不至于把工厂运营成现在这个鸟样了。
杨不凡只能说，那句“努力永远不晚”根本就是骗人的。
这边腾飞开始大举搬迁，兴邦工厂则开始不断抢业务，加订单，整个工厂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杨不凡心满意足，就等着腾飞搬迁完毕，自己好打款给腾飞，然后把这一片地皮和厂房收入囊中了。
不过下午的时候，高洵一脸阴沉的回来了，哪怕进了杨不凡的办公室，也是摆着一张臭脸。
杨不凡正抽着烟看综艺呢，看到高洵脸臭得像吃了几十块臭豆腐一样，感觉还挺新奇的。
对于高洵，杨不凡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还是很了解的。
他相当有能力，做事情不卑不亢，和任何人谈事情都是有理有据，最重要的是，他有一种能笑着把别人怼成狗的能力。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需要的是相当强大的内心和极度的自信，才能够做到。
在之前的招聘节目上，杨不凡就是看到了高洵的这一点，才真正感觉到这个人的人格魅力。
兴邦需要的是普普通通朝九晚五的普通员工吗？
需要，但也不是迫切需要。
其实此时的兴邦，需要的就是高洵这种特殊人才，需要的是能够带起全厂节奏的星耀甚至王者段位选手，这比一百个黄金段位的员工还重要。
真是不知道什么事情能把一向淡定怼人的高洵气成这样啊。
杨不凡弹了弹烟灰，笑着问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一脸吃瘪的表情，说说吧，谁这么牛逼能把你搞成这副表情。”
高洵现在跟杨不凡相当的熟悉了，而且他在心里从来没把杨不凡当老板，而是一起开创事业的合作伙伴而已，而且还是如果这个合作伙伴不听话，他随时一脚踢飞的那种。
所以在杨不凡面前，高洵从来不会毕恭毕敬的，哪怕是化身舔狗的时候，他也是舔的有理有据，滴水不漏，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他在舔。
高洵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接把车钥匙扔在了茶几上，怒道：“都特么说投资不过山海关，还真特么有道理！今天我算是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杨不凡吐了个烟圈，似笑非笑道：“说话就说话，你别地域黑啊，什么地方都有鸟人，一棒子打翻一船人就不对了。”
高洵撇了撇嘴，翻起了白眼。
“杨总，我真不是地域黑，再说我也是北方人啊，哪有自己黑自己的。只是我感觉这边也太特么官僚了，我这两天一直在跑贷款的事情，现在搞的我两眼发黑，四肢无力……”
杨不凡呵呵一笑：“你这是和武元璋去了美滋滋的表现吧，应该还有腰膝酸软，潮热盗汗等情况吧？”
听到杨不凡一副没正形的样子，高洵真是欲哭无泪了。
“杨总啊，你就别消遣我了，我是真被逼疯了。”
杨不凡把手头的华子按灭在一个大水晶玻璃烟灰缸里，笑道：“到底怎么回事，说说。”
高洵这个平时根本不吸烟的人拿起茶几上的烟，默默点燃了一根，然后犹如窦娥一样讲了起来。
“杨总，今天这事吧，我算是真的服气了。之前你不是说要我去搞定贷款的事情嘛，以咱们公司的情况来说，寻求一些开发区的支持也很正常，我认为一个亿的低息贷款拿不下来，五千万怎么也应该有了。”
听到这里，杨不凡才想起来之前自己还有这个命令。
现在来看，这个命令其实是一个废操作，类似于玩射击游戏不断开瞄准镜关瞄准镜，或者不断切枪一样，纯粹是屁用没有的操作。
当时杨不凡想的是月末才能有厂狗系统结算的资金入账，这段时间弄点贷款作为兴邦线缆厂的流动资金也不错。
毕竟虽然杨不凡有很多种方式搞到钱，但其实无非就是两条路。
第一条路，通过厂狗系统的各项功能来实现。
比如用经验值来兑换现金，还有就是使用厂狗系统自带的分期模块，现在分期模块的额度已经从最开始的一千万变成了八千万了，随着厂狗等级的不断提高，这个额度也在不断提升。
用经验值兑换那肯定是不行的，现在杨不凡已经越来越体会到经验值的宝贵了。
这些经验值简直就相当于现实世界的黄金和石油，厂狗系统的一切操作都是由经验值来驱动的。
所以拿来换钱，那是真真正正的人间不值得。
甚至有的时候杨不凡会很庆幸，在升级厂狗等级的初期，没有大肆消费，积攒下了很多经验值。
至于厂狗系统的分期功能，还是可以用一用的，这次五千万的收购交易，如果腾飞能够在一周之内搬出去，那就用分期模式来购买。
虽然这钱是要杨不凡以后用自己钱来还的，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月末资金到位了，再提取兴邦的企业资金还给自己就行了，或者试一试兴邦集团能给自己每月开多少工资，如果一个月能给一千万那就爽了，完全可以慢慢还了。
至于第二条路，那就是跟潘霄张口了，这家伙手头的资金多到烫手，杨不凡只要开口，那是一定能得到支持的。
所以说来说去，杨不凡之前说让高洵试试贷款的事情，就是随口的一个吩咐，如果能够贷到低息的，完全可以让兴邦线缆工厂自给自足，不再占用近期有些紧张的资金。
没有想到，高洵这家伙办事效率还真是高，仅仅一两天时间，竟然已经开始谈了。
虽然看上去是受挫了，但这种工作效率还真是杠杠的，没话说。
想到这里，杨不凡呵呵笑道：“老高，你办事效率可以啊，企业贷款本身就不是很好办，各种手续和关节都很繁琐的。”
高洵狠狠吸了一口烟：“我这不是觉得现在资金紧张嘛，又要收购腾飞工厂，如果能早点搞到贷款，就解了燃眉之急了。杨总，不行我个人借给集团一些钱吧，这段时间过了就好了。”
个人名义借钱给集团？
杨不凡往前凑了凑，心说没想到高洵也是个富户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网络上的段子一样，经营困难的老板唉声叹气，旁边扫地的阿姨怒了，阿姨我注资老板你一千万，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觉得在老板你这里干得很舒服。
带着对这种段子的期待，杨不凡眼睛发亮地问道：“老高，你能借多少？”
高洵看到杨不凡的表情，竟然有些心疼的感觉。
杨总不容易啊！
为了公司的发展投资了那么多钱，但无论是管理层还是底层员工，该给的工资一分没少，该有的福利一点不差！
这样的老板哪里去找？
现在听到我能借公司一点钱，差点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还一脸谄媚地对我笑。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高洵叹了一口气：“杨总，我能拿出的不多，都是我这些年搞投资和创业赚的，现在能快速套现的资金能有三千万吧。我知道这点钱对于公司来说也是九牛一毛，但三千万总能救救急嘛。”
杨不凡听到这里，倒真是对高洵刮目相看了。
一个短期内就能在各种投资项目上套现三千万的男人，竟然还屈尊到自己的兴邦集团来任职，虽然给他的福利待遇已经是业内最高的了，但与高洵的家底相比，这点钱还真是不算是什么了。
这是真爱啊！
高洵心里想：“杨总不容易，我能帮就多帮一帮吧。”
杨不凡心里想：“老高很有诚意了，以后能带着起飞就带一带吧。”
这一刻，杨不凡和高洵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关心和感激。
……
过了足足半分钟。
高洵烟都快烧手了，这才反应过来，赶快问道：“杨总，那我之后把钱打到公司账户上了？这些钱都在各种投资项目上，有股票期货，还有一些在虚拟货币上，套出来要一两天时间。”
听到这里，杨不凡也反应了过来。
自己又不缺钱，让高洵打什么钱！
“啊，不用了，钱已经搞到了，不用贷款也没问题了，你的资金也不用套出来，继续赚钱吧。”
高洵一愣，第一反应是杨不凡在打肿脸充胖子，毕竟杨总是老板啊，堂堂老板竟然需要向下属借钱，这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嘛。
“杨总，不用客气，也不用感觉没面子，我来到兴邦，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打工者，我是来和杨总你一起干事业的！别人高薪请我，我还不去呢！既然是一起干事业，我出点钱周转一下也没什么嘛！”
杨不凡默默又点了一根华子。
“真不用，我已经搞到钱了，我的资金也是在一些别的地方，本来以为要下个月才能周转到这边，没想到这次挺快。就这样吧，真不用借你的钱，如果有需要，我再跟你张口。”
高洵仔细看了看看杨不凡的表情，感觉对方并不是在死鸭子嘴硬，当即也就作罢了。
这个时候，杨不凡突然反应了过来，刚才你不是谈的贷款事情嘛。
“对了老高，你话还没说完呢啊，贷款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给你搞得这么火大？我觉得吧，有一些人情往来请客吃饭，都是正常的，中国就是个人情社会，尤其是面对有权力的人，全国十几亿人，人家凭什么就帮你啊，对不对？”
话题回到这里，高洵的火气又上来了。
“不是请客吃饭这么简单的！杨总我跟你讲，我找的是一家开发区支行的行长，这家伙一脸清正廉洁，我送东西不要，请他出去旅游也不去，反正就是认定咱们，不，认定杨总你的资质不符合条件。”
杨不凡听到这里，慢慢吐出一个烟圈。
这也太可笑了，我的资质不够？
几个亿的资金投入了进来，厂房，设备，人员这都是实打实的，还想要什么姿势，不是，什么资质？
看到杨总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高洵耐心解释了起来。
“其实资质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够的，因为咱们兴邦刚刚成立，纳税额不是很高，销售额也还没有拉起来，资产评估方面都是设备等资产，但因为厂房是租的，所以固定资产这一块看着也不是很雄厚。还有，就是咱们没有什么关系，我找到这个支行行长，还是走的一个老同学的关系呢。”
杨不凡吸了一口烟，没说话。
高洵继续往杨不凡胸口插刀：“还有就是杨总你了，你个人的资质也不行啊，不符合银行要求，好像之前有信用卡逾期记录，因为时间不是很久，所以记录还在。”
杨不凡：“……”
杨不凡这个时候真的感觉到尴尬了，信用卡逾期还是大学时候的事情呢，因为忘记还了嘛。
没有想到，现在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拿出来说事了。
老子分分钟几十万以里，你跟我说信用卡逾期！
杨不凡干咳了一声：“以后不能抽华子了，还是炫赫门好，抽了不咳嗽。”
高洵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杨不凡多尴尬了，都到了强行切换话题的地步了。
不过高洵就闹不明白了，杨总这么牛逼的人物，之前肯定也是超级有钱的，反正说杨总这么多钱就是这几个月挣的，那是绝对没人信的。
这么有钱的人……信用卡还能逾期，也真是醉了。
“杨总你说得对，华子抽多了咳嗽。”
“确实确实，一会让小武给我买两条炫赫门，老高，给你也带两条？”
“那不用了杨总，我抽什么烟都咳嗽，咳咳咳。”
……
第352章 这套路就有点恶心了
杨不凡和高洵一人叼着一根烟，把办公室弄得像人间仙境似的。
不过杨不凡心里还是很疑惑的。
按道理说，这点小事不至于啊，很多资本家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务，不还是能够贷到款。
所以问题的关键肯定不在这。
“老高，不会就因为这点事情吧？说实话，这贷款我们可以搞，也完全可以不搞，但如果有鸟人故意卡着我，那就不好意思了。”
高洵叹了一口气：“这当然是个借口了，本来我以为需要公关一下什么的，结果没想到这个姓胡的家伙油盐不进，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杨不凡其实还是很懂得世故的，至少在思维上比他本身的阅历高了太多了。
对于公司一些必要的公关行动，他并不反对，一切以实用为准。
而且他深知，这是中国这个人情社会避免不了的。
不过对于高洵遇到的这种刁难，杨不凡还真想知道为什么。
现在兴邦集团确实不需要贷款，也不需要其他各种扶持，但如果有一天需要了，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尴尬了。
“老高，那你分析这个管事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高洵抬起头，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是需要我们做一些事情的，其实从各方面资质和手续方面，咱们确实有短板但资质还是够的，挑咱们的几个毛病，都是可有可无的。当这位领导挑出这些毛病后，我就知道他有所求。”
杨不凡实在不想打哑谜了，直接问道：“那你觉得他想要什么？我就是问问，违法的事情兴邦集团坚决不做！”
高洵摇了摇头，一脸恶心地说道：“要什么？要我们办事呗！但具体办什么事情，还得边吃边谈。杨总，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这位银行管事指名道姓，不跟我谈，要直接找你！具体没挑明，但意思肯定是这个意思，话里话外想认识一下你。”
杨不凡哦了一声，知道这是人家觉得高洵这个跑具体工作的人未必有权限，所以非要找自己这个老板。
看来这位领导所求不小了。
高洵这个时候冷笑起来：“这家银行不是国有大银行，就是个小银行的支行领导，算个屁！就算能给咱们贷出来一些资金，也就是几千万而已，都不够费这个劲的！杨总，还是我掏钱出来好了，不要被这些社会负能量脏了你的眼。”
杨不凡却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似笑非笑地说道：“有意思，那就会会这位胡行长，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高洵这个时候却赶快站了起来：“杨总，没必要吧，跟这种垃圾人吃什么饭。”
杨不凡却直接摆了摆手：“我倒要看看这帮人都是个什么套路，以后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今天就是卖孩子买猴，闲着没事当玩了。”
高洵听到这话，也只能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打电话和这位刁难人的胡行长，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胡行长这边那叫一个痛快，甚至能从电话里听出几分奸计得逞的小兴奋，怎么会不答应呢，可能他就等着这个电话呢。
两个人把工作服换了，各自换了一套正式衣服，又叫上了小武开车，直接把饭店约在了市区的一家高档融合菜馆。
晚上五点半。
饭店里已经是人来人往，各种宴请和业务洽谈不断。
杨不凡几人提前到了，把菜点好了，又让小武从车里拿了四瓶飞天茅台，这才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这位胡行长。
超过约定时间半个小时，胡行长才姗姗来迟，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搂着一个妖艳的妙龄女人一起来的。
大冬天的，这女人外套只穿了一件短款黑色貂皮大衣，下面则只穿了一条黑色短皮裙，那长度仅仅能够挡住大腿的三分之一。
最厉害的是，人家可没穿打底裤或者丝袜什么的，就是这么纯天然的露着，随着长靴踩地的声音，那一抹白花花瞬间反射出了大量的灯光，显得更加耀眼了。
一直在旁边忙乎的武元璋都看傻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同时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粗糙的嘴唇。
杨不凡心里一阵无语，这特么是带着穿貂的扒蒜小妹来的吧！
早知道今天不吃这么贵的饭店了，直接改成烧烤店还应景一点。
高洵和杨不凡对视了一眼，也觉得这个胡行长一看就不是特么的好人，违法乱纪的事情肯定没少干，看来他所求的也就无非是那几样了。
看到胡行长已经进了包间，高洵马上快步迎了上去，笑着介绍起来：“感谢胡行长大驾光临！胡行长，这位就是我们兴邦集团的董事长，杨总。旁边这位，咳，武经理，我们集团负责慈善基金会的武经理。”
不怪高洵咳嗽，小武现在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带来女人的大腿猛看。
经过高洵咳嗽提醒，武元璋才如梦方醒，赶快跟胡行长握手。
大家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入了座。
通过刚才的介绍，杨不凡已经对这个干瘦的中年人有了一些自己的评估。
这个胡行长一看就是五十多岁了，脸上写满了沧桑，每个褶子里可能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狗屁倒灶。
而胡行长旁边的女人说是叫做莎莎，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艺名。
而莎莎一直在叫老胡干爹，杨不凡也不知道这个干爹具体怎么发音，咱也不明白，咱也不敢问那。
反正大概情况，杨不凡是彻底懂了，他是真想好好学习一下这些社会上的阴暗面，看看这帮人到底有多恶心。
十几个菜很快上桌，大家也开始胡吃海喝。
期间，胡行长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杨不凡，然后不断恭维着。
“杨总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就喜欢和年轻人交朋友，对吧莎莎？”
一旁的莎莎已经脱了貂皮大衣，穿着一件带着亮片的短上衣，一片雪白的脖颈处，一个硕大的宝石项链格外的耀眼。
“是啊，我干爹最喜欢年轻的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面面相觑，想笑又不好意思，心说这个莎莎是不是脑回路有问题，怎么一个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胡行长却满脸笑意，一点也没有在意的意思，反而哈哈一笑道：“还是莎莎懂我啊！”
说完这句话，胡行长满意地端起了杯子，看着其中的酒，直接皱了皱眉头。
“不过杨总有一点我要说你啊，咱们今天的标准过分了！”
过分了？
什么意思，嫌菜太好吃了，酒太好喝了不成？
就在酒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时，胡行长指了指桌上的菜，又闻了闻手里的酒，指示道：“杨总，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咱们下次吃饭千万要少点一点，不要浪费嘛。酒，更是绝对不能喝茅台了，这是超标准的，传出去我要受处分的！”
杨不凡：“……”
高洵：“……”
武元璋：“！！！”
三个人听到这里，都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特么不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嘛！
说饭菜和酒水的标准高了，也没看你少夹一筷子啊，刚才那鲍鱼根本就是一口一个，也不嫌腥。
杨不凡却不以为意，表现的十分成熟，知道这帮人嘴里的话，自己一个标点符合都不信那就对了。
“胡行长，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饭菜标准也就一般，大家都是朋友随便喝一杯又怎么了？”
可能是就等着这句话呢，一脸褶子的胡行长哈哈朗笑起来：“对对对，朋友嘛，我就喜欢交杨总这样的朋友！不过还是下不为例啊，没必要搞这些商务宴请嘛。我们银行和企业，那是合作伙伴啊，说白了，大家都是一套线的蚂蚱，我们需要做的是实事，少搞虚的，要务实！”
高洵脸上笑呵呵地点头：“是啊是啊，胡行长真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领导，而且非常的公正严明，我们兴邦集团贷款的事情因为资质有了些小问题，胡行长很明确地指了出来，这对我们未来的工作有了巨大的指导作用啊。”
高洵这个人，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时这些套话说起来，也是一套又一套的。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高洵话说的漂亮，其实就是在挑明了问胡行长，到底我们兴邦哪里不行，非要卡着我们的贷款。
胡行长也是老社会人了，哪里听不出来，知道现在酒过三巡，正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于是胡行长放下筷子，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其实真论资质吧，兴邦在开发区这些企业里，还算是非常不错的，贷款这事情嘛，也不是没办法，后续你们重新提交一下资料试试，全包在我身上！”
听到这里，高洵的眼睛一亮，知道这事情要成了！
不过高洵心里却有些搞不懂，这个姓胡的到底想干啥，都要大包大揽了，总要提要求了吧。
杨不凡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向了胡行长。
来吧，露出你的大尾巴，我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高洵这个时候表现出一脸惊喜，赶快举杯敬酒：“那真是太感谢胡行长了！”
杨不凡和武元璋也跟着干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胡行长的脸色更加红润起来：“哈哈，支持小微企业和年轻人创业，那是现如今的大方向啊！杨总放心，能支持的我一定支持！”
杨不凡瞬间就懂了，知道如果自己真想贷款，那刚才胡行长的一番话这就相当于下了保证函了。
只是小微企业是什么鬼？
原来我堂堂兴邦集团，现在估值怎么也要十个亿了吧，在你胡行长眼里，竟然是个小微企业。
可以可以。
胡行长当然没看出杨不凡心里的鄙视，而是继续高谈阔论：“咱们啊，就得跟着政策走，这才是康庄大道！多鼓励年轻人投身实体行业。对了杨总，其实我干女儿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要不然先去你们单位锻炼锻炼怎样？就是锻炼啊，千万别安排什么重要岗位，毕竟她才刚刚毕业，能力还不行。”
说完这话，胡行长就一脸期待地看向杨不凡，一副你特么倒是接话啊的表情。
杨不凡和高洵当时就懂了！
原来肉戏在这呢！
不得不说，胡行长的套路比一般人要高明不少。
别人要么收钱，要么收礼，都是比较明显的危险行为。
但胡行长不一样啊！
他出来吃一顿饭都要吵吵标准太高了，但却让企业安排自己的女人去上班！
但说是去上班，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女人过来肯定是安排一个清闲的职位，工资给高高的养着，谁还能真让这女人干活啊？
这里面的套路太深了，而且有点恶心了。
一般的企业如果花点钱招待一下也就算了，一般企业为了办事都会认，但还要往企业里面安插人员，这就太狗了。
杨不凡之前也多少听过一些这种套路，很多各大部门的领导总喜欢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大外甥小舅子安排到各个企业里面去。
而这些需要被安排的人，肯定都是没啥能力的，基本上到了各大企业就是混吃等死，屁事不干还能找事的货。
这种得罪不起的关系户一多，这企业的风气和文化，慢慢都要被搞拉稀。
普通员工也不傻，看到同一岗位有的关系户一点活不干却能拿高工资，怎么可能没有怨言。
就算是领导层，也很难受，遇到这种关系户下属，你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只能当祖宗一样供着，甚至最终搞到工作都开展不下去。
对于企业老板来说，这种关系户更是绝对的恶心，简直就是招了一帮企业的蛀虫进来。
但是为了办事，为了得到各种扶持和支持，很多关系户就不得不安排进来！
这就是现实，更是让很多企业老板挠头的实际情况。
此时，酒桌上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高洵眉头慢慢皱起，甚至他想直接跳出来反对，这样得罪人的事情就不用杨总出面了。
武元璋则坐在一旁冷笑，一边冷笑一边看着这个莎莎脖子下方的宝石项链……别说，还特么挺白。
莎莎一脸笑意和期待，就等着这个杨总答应后，自己有个正经工作做呢。
胡行长呵呵笑着，完完全全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说起来，他真的没觉得对方有拒绝自己的资本，这世界上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吗？
一个女人的工作安排而已，每个月给开万把块工资，然后坐坐办公室不就行了，对企业完全没有影响嘛！
不过时间过去了十几秒钟，杨不凡就是没有说话，这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话说……杨总不会要直接暴起得罪银行领导吧？
一时间，高洵和武元璋同时担心起来。
第353章 你是不是在玩我？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
就在高洵终于忍不住了，准备直接说话回绝这个胡行长时，杨不凡却直接表态了。
“莎莎是吧？一看你就是非常努力的女孩子，我欢迎你加入兴邦集团！这样啊，明天一早，你就直接过来上班吧，面试什么的都省了，现在就当面试了嘛。工作岗位和工作待遇嘛，肯定根据你的情况来安排！胡行长，你看我这样安排可以吧？”
莎莎听到这话，真是一脸惊喜。
因为说句实话，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自己能不知道吗？
正因为这样，她也不想一直这么无所事事，每个月只划胡行长的信用卡，她也想利用这种关系，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一份好工作，尤其是不是很辛苦但工资却很高的工作，正好满足莎莎的预期。
现在听到杨不凡一口答应了下来，莎莎能不开心嘛。
就连一旁的胡行长听到杨不凡这么爽快答应了下来，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最近莎莎闹腾的厉害，非要自己给她安排到银行系统里。
胡行长当然可以安排，但他在银行系统里的亲戚朋友太多，和莎莎的关系很容易暴露的，所以这就很头疼。
现在杨不凡能够帮忙解决这个问题，估计赚的还比银行系统多，而且还清闲，这就算是结了燃眉之急了。
“杨总！来，我敬你一杯！你放心，你们贷款的事情，交给我啦，哈哈哈！”
杨不凡点了点头，似笑非笑。
“贷款的事情无所谓的，不过莎莎进入兴邦集团，就要遵守集团的规章制度，这个能保证吧？”
莎莎听到这话，马上猛点头，不过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感觉这些话也就是表面上说说而已。
“杨总，您就放心吧，我过去一定好好工作的。”
胡行长更是一点也不担心，只要自己还在行长的位置上，兴邦以后少不了求自己帮忙，还敢对自己女人谈规章制度？
你敢跟我女人敢规章制度，我就敢跟你们谈资质不符，看看谁难受！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回去的车上。
武元璋一边开车一边骂骂咧咧。
“靠，我还以为姓胡的老头还挺正派，没想到比那些吃拿卡要的还恶心，今天他能安排进一个小三，明天就能安排进来一堆吃干饭的。过去在腾飞，我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关系户，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平时干活最少挣得最多，谁不想擦他们祖宗。”
高洵坐在后排杨不凡旁边，此时也是一脸苦笑，谁也没想到，胡行长竟然来了这么一出儿，早知道这顿饭就不吃了，最终接回来一个女祖宗，这谁顶得住！
想到这里，高洵冷哼道：“我算是见识到这帮人的套路了，恶心，实在是恶心！杨总，这个莎莎一看就不是个能老老实实上班的人，怎么办？要不咱们给她安排一个闲职，也不用她天天打卡，工资照开，没事就别让她来上班了，省得还要惹事。咱们就当这钱是用来沟通贷款事情的招待费了。”
说完这话，高洵探询地看向杨不凡，却发现杨不凡一脸淡定。
“这个头不能开！”
听到这话，高洵直接翻了白眼，正在开车的武元璋气得一个加速，差点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
“杨总啊！你也知道这个头不能开，怎么还答应了呢！”
“是啊，不凡哥，你刚才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我还以为你看上那娘们了呢。”
杨不凡呵呵冷笑一声：“整个兴邦集团，只有我可以有关系户！别人谁也不行！”
高洵这个时候实在闹不明白了，为什么杨总刚才不直接拒绝对方。
“杨总，那这个莎莎怎么办？”
杨不凡呵呵一笑：“她呀，我自有安排。”
看到杨不凡猥琐的笑容，高洵眉头斜着挑了起来，总觉得这事情好像哪里不对。
武元璋也直接加了速，兴奋了起来：“哥，你不会看上这扒蒜小妹了吧？你别说，这妹子除了脑子不好，哪里都挺好啊，这说明上帝是公平的，哈哈。”
杨不凡呵呵笑了两声。
不过这笑声，总让人觉得里面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第二天。
莎莎上午十点才到了兴邦工厂，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天晚上去夜店玩了，身上都是酒气和烟味，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她来到工厂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找人事部办理相关手续，而是直接给杨不凡打了电话。
然后十分钟后，一身靓丽打扮的她就出现了杨不凡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穿着工作服的李小沁也到了。
李小沁一看这个打扮的不三不四还十分夸张的女人，她就警觉了起来。
甚至，她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有必要汇报给夏总一下。
这是杨总第一次亲自把人安排到集团，而且一看就不是正规的女人。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还是说杨总已经肆无忌惮到了这种程度了？
杨不凡看到李小沁来了，直接笑眯眯地说道：“李经理啊，这位是莎莎，一会给她办下入职手续，对了，这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额，莎莎，你全名叫什么来着？”
莎莎对着杨总妩媚一笑：“杨总，人家叫赵柏莎啊，昨晚我跟你说过了啊。”
白沙？
杨不凡一愣，心说那烟不好抽，我抽那个烟咳嗽。
李小沁却听出了画外音，心说这个女人的全名你都不知道，竟然就要把这个野女人安排进来工作，真是疯了！
还昨晚告诉你的，合着是昨晚刚刚认识的？
不行，这件事情我不能同意，尤其不能开这个头，更不能让这个莎莎直接转正，必须经过集团的实习和考核。
如果这个莎莎能够通过考核，那什么都不用说，可以录用。
如果不能，那对不起，这人我人事部门绝对不会录用的，谁介绍来的也不行！
哪怕，这个介绍人是杨总！
如果杨总用官位逼迫，那我李小沁大不了不干了，反正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实在不行，这事情我就告到夏总那种去！
现在来看，在工厂事务上能够对杨总有所制约的人，也只有夏总了。
“李小沁好感度-1点。”
减好感度了！
这个时候杨不凡都快被逗笑了，因为最近杨不凡已经很少关注厂内员工对自己的好感度了，没有想到冷不丁冒出来一个这种提示。
不过李小沁也挺有意思的，减好感度都是1点1点的减，也不知道那句话让她不爽了。
杨不凡看到李小沁在发楞，呵呵笑道：“李经理，安排吧，工资你看着给，走正常标准。”
杨不凡没有说出必须给多少钱的话，因为兴邦集团的工资水平在北方那绝对是至高级别，根据实习评级和能力测评，新人只要有能力，照样能拿到一万块的工资。
就算是普通员工，不是特招的那种，拿到的工资也绝对不低，毕竟每个能够进入兴邦的员工，都是经过了堪比公务员考试难度的入职考试的。
李小沁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把这个赵柏莎给领走了。
杨不凡深深看了一眼噘着嘴的李小沁，心里猜想着李小沁会如何做。
这就算是给李小沁的一次考验吧。
如果李小沁真的为这种事情开了后门，那自己一定会狠狠地批评她。
因为她没有人事工作的原则，自己要给她提个醒，也要给所有人提个醒，兴邦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大了，领导越来越多了，应该通过某件事情作为契机讲清楚这种事情了，这就是勿谓言之不预。
如果李小沁根本不为所动，完全不开后门，那自己也一定会轻轻地批评她。
因为她不听话啊，连老板的话都敢不听可还行？
不过批评的程度那自然要小很多了，表面上批评几句也就算了，最终还是要鼓励的。
毕竟完全听老板话的人太多了，能够为了公司利益坚持自己立场的人却太少了。
李小沁哪里能想到来了一个新员工入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只是脸色不爽地领着赵柏莎去了人事部。
到了人事部，李小沁拿出几张表格让赵柏莎填。
赵柏莎脸色倨傲，仿佛李小沁是个服务人员似的，拿过表看了看就发现了问题。
“小李，这个表格不对呀？杨总昨晚跟我讲，他就相当于面试了，怎么进厂了还有三个月的实习期？你们这是黑厂吧，哪有实习期这么长的。”
李小沁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管自己叫小李了，在工厂哪个不是李经理长李经理短的叫着，猛地听到这个称呼，不禁有些恍惚。
她心说现在的关系户都这么嚣张了嘛，还总把“昨晚杨总怎么样”挂在嘴边，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杨总安排进来的吧，这种小心机实在太明显了一些，一看道行就不高。
“小赵，这是公司的规章制度呀，很合理啊！杨总是老板，不可能面面俱到嘛，真正的招聘和人事流程，他也未必知道，所以他说的话你听听就好，一切都以实际情况为准。而且你不能直接就扣黑厂的帽子啊，整个北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比兴邦集团更合法合规的公司了，所有事情绝对不会违反法律。三个月实习期，是合法的。”
赵柏莎一愣，突然有了一种进了什么传销组织的感觉，之前说好的年入百万，结果进去了就吃糠咽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这不是骗子嘛！
大骗子！
赵柏莎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又看了看其他几分文件，这脸色就像抹了锅灰一样。
“小李，这实习工资也不对啊，杨总说怎么也要万八千的，结果实习工资才六千，这不对啊！”
李小沁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也很合理啊，壹城的平均工资只有2300元，兴邦给的6000元工资，还是实习期工资，这已经是天价了啊！”
赵柏莎被怼得无地自容，她总不能当着大庭广众说自己是胡行长的干女儿吧，到时候少不了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一个月六千元，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三个月转正以后，不是还能涨工资嘛，到时候怎么也能涨到一万块了吧。
带着这种想法，赵柏莎略微小声地问道：“小李……姐姐，那个我转正工资是多少？杨总怎么安排的？”
李小沁故作不懂，一脸单纯地笑着：“杨总安排？除了总经理级别的工资，其他人杨总根本不管的呀。没事的，你好好干，只要能正常转正，工资肯定比六千元高的！”
赵柏莎抿了抿好看的嘴唇，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似的，可是又搞不懂到底哪里不对。
她毕竟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基本上所有阅历都在酒吧夜店，还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繁华奢靡的。
工厂？
说真的，赵柏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进入一个工厂，哪怕现在托关系进来了，她也认为是给自己安排一个白领的位置。每天坐在办公室喝喝咖啡那种白领。
所以李小沁的套路，她哪里能看得出来，还以为杨总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是走走流程呢。
“哦，这样啊，那好吧，我签字。”
李小沁笑呵呵地看着赵柏莎签了字，然后领着她去了库房，给她发了两套蓝色工作服。
赵柏莎手里捧着两套冬天的日常工作服，那蓝天的颜色彻底刺激到了她。
“这是干什么？上班还要穿这么丑的衣服？我看小李你穿的衣服虽然看上去价格很便宜，但还是挺好看的啊！”
穿着白衬衫搭配西服套装的李小沁当然好看了，而且李小沁是运动员出身，身材那绝对是一等一，整个人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不过此时干练的李小沁对这个新人却十分恶毒，她呵呵笑道：“不好意思，这是办公室文员和销售人员才能穿的，其他员工都要穿工作服的。”
赵柏莎听到这话，直接把头摇得跟磕了药似的，看来平时她晚上锻炼的很不错。
“不穿，我绝对不穿这种衣服，太low了，让我的朋友看到我穿这种衣服，会笑话死我的！”
李小沁一脸好意地劝道：“可是你要去车间啊，所有工作跟车间有关的，都必须穿好工作服，有的工种还需要穿防护服。对了，我看你是长头发，还要带发罩。我记得原来我工作的腾飞工厂，就有女工因为没带发罩，头发都被卷到了机器里，那个惨啊，从此头上一直就有一块秃斑……”
赵柏莎呆立原地，抬起一只手指头指着小李：“你，你让我下车间？你竟然让我去当车间女工？”
李小沁郑重点了点头。
“是啊，要不然你还能干什么？做技术？你有专业技术经验吗？做财务？你有会计资格证吗？做人事？你有hr相关工作经验吗？文员？你会使用各种办公软件吗？秘书？兴邦从来就没有这个岗位，就算有，也得懂两三门外语，名牌大学毕业吧？司机？先不说你会不会开车，就算会，杨总用得着你一个女的去开车吗？所以我想了想，你要么去车间做女工，要么在车间实习学一学检验，以后做个女检验员也行，我觉得这个安排最适合你了。”
赵柏莎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快被气爆炸了！
你是不是在玩我？
你特么一定是在玩我了！
老娘我挖门盗洞找关系才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下车间当女厂狗的吗？
第354章 干爹！杨总欺负我！
机器轰鸣的车间，有一块很特殊的区域，几十台线缆编织机稳定运转着。
这个工序相比一般线缆生产工序，没有过重的体力活，但却需要一定程度的细心和耐心，所以行业内都喜欢招聘女工负责这个工序。
赵柏莎穿着一身宽大的工作服，带着头罩，嘴巴张得大大的，站在编织工序前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鬼机器！
这又是什么鬼环境！
四周的机器不断嗡嗡响着，地面仿佛都在震动，四周充满了一股机油味，也不知道是哪个机器发出来的，十几个女工忙前忙后，一看就很累的样子。
赵柏莎彻底震惊了。
他没有想到这个管人事的李经理竟然真的把自己扔到生产现场来了！
问题是，赵柏莎在家里连碗都没刷过，就算再沦落也不可能到工厂做个女工啊！
不可能的！
给多少钱也不可能做女工的！
赵柏莎一脸阴沉，直接拿出手机，然后对着现场开始一顿狂录，一边录还一边配着音。
“干爹！你看看啊，这就是昨天那个杨总给我安排的工作，让我在这种地方实习，让我做女工！我觉得他就是故意在寒碜你，不想帮忙就算了呗，何必这么做呢，这不是有病吗？”
录制完了，赵柏莎直接把视频发给了胡行长，然后准备转身就走。
这个时候，负责本工序的女班长走了过来，一脸笑意。
赵柏莎本来不想和这帮底层人物废话，可是当她看向这个女班长的时候，却有点被惊艳了。
原因很简单，这班长的长相和身材按照一般人的审美标准，都能够打个八十分以上！
赵柏莎愣愣地看着这位漂亮又有气质的女班长，甚至怀疑起了人生。
这个世界怎么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都沦落到工厂当女工了，好像还一副岁月静好，心满意足的样子？
“你好！你就是人事李经理说的小赵吧？我是编织工序的班长叶晴，你实习这段时间，就由我来负责安排你的工作了。”
赵柏莎面对这位叶晴善意的态度，表情却十分冷漠。
“不用了，一会我就走了，我在等手机回复而已。”
叶晴眉头微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小赵，你在说什么胡话？好不容易才进入兴邦工厂，这就要走？往哪里走，你不要浪费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啊！”
赵柏莎诧异地看向叶晴，觉得这女人要不怎么在工厂当女工呢，原来是脑子不怎么好，这就怪不得了。
就这么一个破工厂，竟然还是一个非常好的工作机会？
怎么可能！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一定是兴邦这个杨总在骗人，而且这工厂没准是洗脑型的企业文化，把所有员工当傻子那种。
你看看这个叶晴，她大小也算是个小领导了，竟然也被洗成这样，可想而知这家工厂有多可怕了。
反正工厂肯定就是坑人的，是低人一等的下九流工作，这就是赵柏莎一直以来的观念。
在她的想法里，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进厂呢，出去做点小买卖或者随便找个工作，也比在工厂里当个任由别人差遣的厂狗强啊！
不过本着治病救人的心态，赵柏莎还是拉住叶晴劝了起来。
“叶班长，我看你长得很漂亮，怎么就甘心窝在这里工作呢？出去做个银行职员，或者考个公务员什么的，岂不是比这工作好一百倍？”
叶晴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了。
因为近期所有的新人进入工作时没有一个是小赵这种心态。
要知道，兴邦现在的招聘考试那是越来越严格了，考试难度也是成倍增加。
现在在很多考研或者考公务员论坛上，甚至流行着这样一个说法。
考研易，考公务员难，而兴邦招聘考试的难度是难上加难，难到家了。
很多名牌大学毕业，甚至有很多学霸来参加兴邦的考试都是铩羽而归，慢慢大家也就习惯了。
很多大二大三的学生，甚至以准备兴邦集团的入职考试为己任，很多人如果一天摸鱼没学习，往往都会在朋友圈发出痛苦的感慨……今天又没有控制住自己偷懒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彻底跟兴邦说拜拜，只能去考研了。
可想而知，兴邦集团的待遇已经成了北方无数大学生最垂涎的工作岗位，而考试的难度加上参加考试的人数，都在以每个月为时间周期递增着。
所以，能够通过兴邦集团入职考试的新人，全都带着满满的激动和兴奋，都以能够成功突围而自豪。
像是赵柏莎这种，刚刚进入实习岗位就鄙视兴邦集团的，完完全全就是异类了。
这一刻，叶晴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柏莎。
“额，小赵，你说什么？公务员比这个工作好一百倍？你在开什么玩笑！公务员的工作怎么能跟我的工作相比？那没有什么前途啊，要么就是蹉跎一生，要么就是在基层忙成狗，哪有我现在的工作好啊！”
赵柏莎感觉自己和对面的这个叶班长已经有代沟了。
一个工厂的破工厂而已，怎么可能有公务员工作好！
“叶班长是吧？你没事还是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吧，在这个小小的工厂里，能有什么出息？反正我一会就走了，简直就是坑人，我要做白领，怎么可能来做这种蓝领工人才做的事情！”
说完这话，赵柏莎同情地看了叶晴一眼。
叶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因为她真的也理解不了这个小赵的心态了。
自己刚来这个单位一个月，因为工作努力，业务扎实就已经被提拔成工序班长了，工资也从入职时的七千元涨到了一万五千元……这工作还没有前途，那什么工作有前途啊？
现在壹城很多公务员的工资只有二千多元，处理的还都是最底层各种破事，一点闲不着还没有升迁的机会。
试问我一个月就挣了同龄公务员半年的工资，还想怎么样！
“小赵啊！兴邦的工资和待遇都非常好，既然你能够进来，那就要珍惜啊。”
哪知道赵柏莎直接冷笑起来：“当女工能挣几个钱，你们一个月挣三四千算多了吧？如果是同样的工资，我宁愿去银行当正式柜台员，最起码是正经工作，说出去也有面子。”
叶晴听到这里，已经感觉自己面前的女孩无药可救了。
“小赵，你，额，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被骗进来的！你们杨总说好了给我月薪一万的工作，结果转正前只给我六千，还让我下车间干活，这不就是玩我嘛！”
叶晴哦了一声，一点也没有对这个工资感到意外，因为他们这些通过正式入职考试进来员工的工资水平都差不多，大多数也能够达到这个水平。
“工资还可以，跟我刚来的时候差不多。”
赵柏莎听到这话，差点直接原地爆炸。
“什么？你们这些底层女工都能赚我这么多钱了？这么说，杨总就是把我当成底层女工了？”
叶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柏莎，心说这个女孩是傻的吧，这就是兴邦的模式啊。
哪怕是一个操作者，也要通过各种苛刻的考试，然后从开机做起，做得好自然可以走管理岗位，如果有能力的也可以走科研或者技术道路，升迁的速度都非常快。
哪怕没有暂时没有升迁机会的员工，也全都全力工作着，生怕被淘汰掉，那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工作氛围，这么高的工资待遇了。
反正兴邦的大多数员工都在疯狂工作，从来没有人觉得在车间工作丢人的。
如果一个月挣八千一万块的还丢人，那挣多少钱不丢人呢？
钱揣到兜里才是最实在的，这也是这么多人才前仆后继跑来兴邦工作，甚至愿意从普通工人做起的真正原因。
“底层女工怎么了？兴邦的底层女工，挣的钱比对面腾飞工厂的班长还多，兴邦的班长比其他同类工厂的经理级别还高，经理级别就能秒杀行业内大多数的领导层！反正我不觉得从女工做起有什么问题，真银白银挣到手才是能耐，穿着多光鲜的白领却没有几个钱，又有什么用？”
赵柏莎摇了摇头，感觉和对面这种脑残女人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而叶晴其实也是一样的感觉，而且她还敏锐地看出这个女孩就是个关系户，简直是何不食肉糜的典范。
瞬间，两人之间就冷场了。
这个时候，赵柏莎的手机响了，竟然是胡行长把视频通话直接打了过来。
“喂？宝贝啊！你在车间干什么？这是入职的时候让你转悠一圈，熟系一下环境的意思？”
赵柏莎眼睛一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仿佛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干爹！杨总欺负我！他让底下工作人员把我领到车间了，这破车间又吵又吓人，我都吓死了！”
“恩？什么意思！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安排了？他们公司没有文员等类似的工作吗？”
赵柏莎抹着眼泪四处移动镜头：“什么文员工作啊，他们就是让我在这个破车间当女厂狗，我受不了了，我要走了，这种破工厂我一分钟也不想呆了，我就想去银行工作，当前台或者柜员都行！”
“岂有此理！杨不凡欺人太甚了！他们以为这能糊弄住我！莎莎，你别急，我直接给杨不凡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赵柏莎心里终于舒服了不少，然后撒娇道：“干爹，那我现在就回家里等你了，以后这工厂求我来我都不来了！”
“好！不惯着他们的脾气，回来吧！”
“恩，干爹你对我真好，么么么……”
赵柏莎这边放下电话，撅起小嘴，趾高气扬地撇了叶晴一眼。
“拜拜啦，我要走了，你们这些底层继续浪费生命吧！”
说完这话，赵柏莎直接把头罩摘下来扔到了地上，又把工作服脱掉直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工厂。
只留下叶晴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这人……傻子吧！好不容易找人进来的，竟然不知道珍惜？服了服了，现在的脑残也太多了！”
这个时候，几个正忙着的女工也都听到了这边的对话，都是不住地点头，然后纷纷对刚才的小赵表示了深切的慰问。
“叶班长，不要理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她还以为做空姐啊，做柜员啊，做公司前台啊这种服务人的工作才是高人一等呢，真是可笑又可怜啊。”
“笑死了，还有这么蠢的人！你们知道外面一个兴邦新员工的名额炒到了多少钱吗？”
“多少钱？”
“五万块了！网上有人说，只要能给他辅导进入兴邦，他愿意掏五万元的补习费！”
“那也不算多啊，进来几个月不就赚回去了，而且在兴邦工作真的很开心放松啊，只需要考虑好好工作就行了，永远不用考虑工资和待遇什么的。”
“是啊是啊，在兴邦只要努力工作，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叶晴看到大家突然聊开了，心情也变好了很多，毕竟犯不着跟一个傻子过不去嘛。
也许过了一年半载，这个小赵要掐着自己大腿后悔了。
“好了好了，大家回去工作吧，今天上午的计划一定要做出来，不要耽误下个工序生产，最近订单量暴增，咱们的产量提成也会更多，咱们可能会成为壹城第一批月工资过万的女工哦！”
“哇！太棒了！”
“过去觉得什么后啊，sk兔啊，海蓝之谜啊什么的超级贵，除了找个有钱男人这辈子算是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了，现在回头看看，这些化妆品其实好便宜啊！”
“是啊，感觉lv的包包也不是很贵嘛，这个月开工资就买一个！”
“快干活吧！听说中午不限量供应冰激凌哦，咱们工厂食堂的冰激凌买的都是哈根达斯啊！”
“哈根达斯啊，我看男员工都不怎么吃的，他们就是大猪蹄子，没事就往那些生猛的东西上掏。”
……
一群女孩兴高采烈的工作着，虽然嘴上聊着天，但手里的活却一点没慢，甚至有很多现场异常问题，这帮女孩都迅速的解决了。
叶晴看着自己班组如此积极向上的氛围，又看了看刚才那个傻姑娘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笑。
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女孩就是愿意坐井观天，甚至有机会出了井口看一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她都不愿意，谁又能救得她呢？
至少自己很幸运，能够成功考入兴邦集团，依托这个不断上升的平台，还能不断的充实自己。
这就是人生的希望啊！
第355章 哈？竟然还遭到表扬了？
杨不凡正在办公室日常摸鱼，电话咣咣开始响。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杨不凡看了看电话，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不过看上去倒不像是骚扰电话，他就直接接了。
没想到刚刚接起来，电话那头就嘶吼了起来。
“姓杨的，你玩我！你玩我是不是！”
杨不凡的眉头皱了起来，直接回骂道：“你特么谁啊！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人话给我爬！”
电话那头显然没有想到杨不凡竟然这么刚，不知道多少年了，已经没有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挨了这么一次社会的毒打。
“我是谁？我是胡大志！”
“胡大志？不认识！我管你胸有大志还是胸无大志，给我爬！”
给我爬……我爬……爬……电话里爬的声音不断回响着。
胡大志听到这话差点被气到原地飞升，咬牙切齿道：“我是胡行长！你们兴邦集团是不是不想贷款了？啊？”
杨不凡这边掏了掏耳朵，直接把电话放在桌子开了免提。
“老胡啊，我当是谁呢这么欠骂，原来是你。贷款的事情由高中那边全权负责，发生什么事情了，直接给我打电话了。”
胡大志此时真的快被气疯了，直接吼了起来。
“姓杨的，你昨晚是不是答应的好好的，说把我干女儿安排得明明白白，一定保证她满意？”
杨不凡此时格外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知道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要不然自己这耳膜算是废了。
不过这个胡大志的态度，是真的嚣张啊，不就是个小支行行长嘛，牛什么牛啊！
不说别的，就是兴邦以后的大量流动资金，存在哪个银行，哪个银行的行长不得把兴邦的人当大爷供着。
爷爷未必，但当成大爷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多的银行，动辄几个亿的流动资金凭什么就存到你们银行啊！
一点扶植没有，一点贷款倾斜没有，这种银行基本上一定会被杨不凡直接放弃的。
昨晚杨不凡也真是不想把事情做绝，毕竟换个其他银行领导，做事方式也未必就比他干净，还不如和这个聪明点的合作呢。
现在来看，真是给他们脸了！
想到这里，杨不凡直接冷哼道：“安排的还不够？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兴邦集团的入职考试有多难，比考你们银行系统难一百倍！能够让这你干女儿免试进入实习阶段，我已经给了你最大面子了！还有工资，实习期工资就是六千，转正以后根据能力评级和表现给予转正工资，如果好好干，八千到一万那是一定有的！老胡啊！你可长点心吧，你一个月账面上的工资有没有两万啊？一个普通女孩，啥也不会，安排进来学习，干的好了就能赚一万，我的安排还不够给力？”
电话那头瞬间没有了声音。
胡大志不知道是不是被怼蒙了，不过显然他根本没有想到杨不凡竟然是这种思想。
在他的想法里，杨不凡帮忙安排工作，基本就是给自己干女儿一个闲职，每个月随便上班喝喝咖啡玩玩手机就领钱的那种。
正常安排工作，不都是这样吗？
怎么到了杨不凡这里，就全都特么变了呢！
竟然还真让安排进去的关系户干活！
“杨不凡！你是在跟我装傻呢是吧？我干女儿虽然不算是金枝玉叶，那也是娇娇嫩嫩的女孩，你安排她去当车间女工？这跟挣多钱没关系，你这是在侮辱我干女儿，是在恶心我！”
这一刻，话终于说开了。
杨不凡直接冷笑了一声，事实上，他何尝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呢，但他就是不想办任何违心的事情。
兴邦集团以后就是这个套路，永远不养闲人，谁的闲人也不行！
这个调子就这么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一般企业不敢这么干，但我杨不凡就这么任性，偏偏就这么干了，谁能奈何我！
“老胡，你这就是碰瓷了，你干女儿娇嫩不娇嫩我怎么可能知道！但是想来兴邦集团上班那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和工作安排，如果不遵守，那就大家一拍两散！”
“好！一拍两散！你们贷款的事情别找我，我告诉你们，以后别来求我！再见！”
啪！
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但杨不凡却一点不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
至于这个胡大志会不会当场气死那就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了。
贷款和与银行合作的事情……少了张屠户，还吃不到扁毛猪了？
笑话！
想了想，杨不凡直接一个微信把李小沁叫了过来。
不到五分钟，李小沁就一脸忐忑地来敲门了。
她怎么可能不忐忑啊，早晨杨总刚刚走特殊渠道安排进来的女孩，不到中午就被自己气走了，这也太快了。
不过李小沁此时已经有了点视死如归的感觉，敲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面对敌人闸刀的心理准备。
所以进门口，李小沁的态度一点也不卑微，反而带上了一种求仁得仁的壮烈。
“杨总！你想骂就骂吧！我知道这个女孩是关系户，但她根本不适合兴邦的工作，就算勉强留下，也是个吃干饭的，作为一个合格的hr，这种连工作态度都不端正的废材我绝对不会留下！杨总你怎么处理我，我都认！”
说完这话，李小沁就梗着脖子，挺着胸站在杨不凡办公桌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杨不凡嘴角撇了撇，心说好啊，我就喜欢这种硬气的员工！
想到这里，杨不凡直接鼓起掌来。
“啪啪啪！小沁你做的不错！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没有因为强权而改变自己的原则，这是我最看看中的！要知道，这可是我这个老板的命令，你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以后集团内各种领导托关系把门路找到你这里的，我相信你依然能够秉公处事，真正为兴邦的人才计划把好关！”
李小沁一愣，粉红色的嘴唇再也合不拢了。
哈？
竟然还遭到表扬了？
李小沁眨巴了一下眼睛，甚至掐了自己一下，赶快问道：“杨总，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杨不凡一副非常正经的表情，笑道：“完全没有开玩笑，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这次你做的不错，我记你一功，再接再厉！”
李小沁听到这话，尴尬地一笑：“不好意思杨总，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问题，我完全可以与你进行更高效的沟通，然后说清楚这件事情的利弊。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必须放进来的，却因为我的把关而离开了，影响了什么重要的商业合作，那我就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不得不说，李小沁还很懂得自我反省的，这么一会她就已经想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不是一味蛮干。
杨不凡点了点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沟通！你放心，为了兴邦的发展，老板和管理层不能少了沟通！”
李小沁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次自己算是彻底过关了，不但过关了，而且还在杨总这里加了不少分。
这谁能想到啊！
不过一个疑问还是在李小沁心里涌了出来，本着大家要多沟通的态度，李小沁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直接脱口而出道：“那杨总，这个女孩是不是你女朋友啊？我觉得如果是女朋友，那就更不应该安排到单位来了，毕竟人多眼杂，夏总那边一定会知道的……”
杨不凡张大了嘴，心说这什么神八卦啊，没有想到李小沁竟然认为赵柏莎那种女人是我的马子！
话说在大家眼里，我的品位就那么低吗？
我就那么饥不择食吗？
就算要找漂亮女孩，也得找几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最起码有点内在，咳咳，有点脑子的女孩吧？
“不是！这女人是区支行一个行长的干女儿，懂吧？”
李小沁本来听说不是杨总女人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但是听说这女人的关系竟然这么硬，而且竟然是银行的人，不禁脸色一变。
“杨总，我知道咱们近期资金并不是很充裕，一定是要贷款吧？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还能贷到款吗？”
杨不凡摆了摆手，直接说道：“能不能贷到款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你考虑的就是搞定兴邦集团的人才库，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小沁你记住，万丈高楼平地起，但这个地基却是人！如果有一天，兴邦集团的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普通保安都有着超高的素质，那你就成功了！”
李小沁低下头，心里一阵感动。
她知道这次肯定是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为此杨总可能会非常头疼资金的问题，甚至可能在别的地方去筹措，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和力气。
但哪怕是这样，杨总也没有埋怨自己一句，反而一直鼓励着自己，更是把事情讲得很清楚了，能不能贷到款只是一时的得失，但兴邦集团人才库的原则，整个集团职场的风气，却是一辈子的事情！
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杨总真的太深谋远虑了！
李小沁咬了咬漂亮的嘴唇，然后郑重向杨不凡点头道：“杨总！你放心吧，我一定按您的意思办！”
说完这话，李小沁就一脸鸡血地出去了。
杨不凡挠了挠头……我说啥了，我很多话还没说啊！
算了算了，让李小沁折腾去吧，至少在责任心这一块，她这种有一说一的性格还是很契合这份工作的。
这个时候，李小沁已经回到了办公室，然后风尘仆仆地召开了一次部门会议。
会议的议题也很具体，那就是如何为兴邦集团招收到更高水平的人才！
李小沁第一个发言，直接提到考试题目的难度和广度问题。
“现在的考试难度没什么问题，但试题的广度还不行，尤其是对奋斗精神方面的考核根本没有，就算再有能力的人，如果主观能动性不行，过来就是混日子的，那也是人事部门的失败！
我认为有必要把过去的两轮笔试一轮面试的入职考试变更一下了，改成三轮面试，一轮兴邦奋斗精神契合度测试，一轮面试，一共五轮考试下来，筛选的人才那绝对是万里挑一的！
如果这样还不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那就谁也没办法了！”
人事部门的一众老hr听到这话顿时全都愣住了，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惊，甚至想到了自己应聘到兴邦时的惨状。
两轮笔试加一轮面试就已经够变态了，现在竟然变成三轮笔试加加两轮面试？
那这已经不是变态难度了，而是地狱难度了！
几个资深hr马上提出了质疑。
“李经理，这样恐怕不行啊，本来我们入职考试的难度就已经冠绝全行业了，现在竟然还要加大难度，这岂不是把人才往外面撵吗？”
“是啊是啊！李经理三思啊！”
“现在网络上已经有很多调侃咱们是兴邦魔鬼考官了，还有人说你这个主考官是白骨精，说倒在你面前的应聘失败者不计其数，累累白骨已经不可计数了……”
李小沁听到这里，嘴角一阵抽搐。
“就这么定了！我们这次不仅仅是加大难度，而是更加细化筛选人才，不同岗位的员工，新加入的笔试要应用不同的题库！好吧，题库还得更新，咱们先招更新题库的学霸，而且要他们一定签订保密协议，等题库搞定了，再让杨总亲自弄几百道题加到里面，基本就能够保证效果了。”
一种资深hr听到这话，全都无语凝噎，欲哭无泪。
世界五百强的入职考试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李小沁做出这个决定后，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还有就是关系户问题！以后兴邦集团只要是通过招聘进来的员工，杜绝任何关系户！可以有推荐和介绍机制，但任何介绍来的员工绝对不能不参加入职考试就直接入职，这个要写到员工手册里，做到我们的规范里！大家记住！当然了，杨总特招的人才不在此例，而且杨总特招的都是天才，肯定也不是关系户。”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惊，因为各大公司的关系户问题本身就是个老大难问题，现在兴邦集团竟然完全拒绝关系户，这个步子迈的有点大啊，很容易扯到蛋啊！
不过如果老板能顶住压力，李经理这里也能够严格执行，那对企业的好处还是非常大的！
很多暗箱操作，很多大企业病，很多蝇营狗苟，全都可以从源头上避免了！
釜底抽薪，这可真是釜底抽薪了！
第356章 杨总啊！为什么不早说啊！
下午一点。
昏暗的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灯光昏黄。
胡大志气喘吁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的不爽。
赵柏莎这个女人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抹上各种化妆品，一边抹还一边咬牙切齿。
“不就是六千块钱嘛，我每个月的化妆品都不止这点钱，竟然还让我去车间当女工，什么东西！干爹，这种没有脑子的老板就不能给他们贷款，一分都没有，这个杨不凡就是给脸不要脸！”
胡大志冷笑了一声道：“何止不要脸，简直是有病！这种人是怎么混成大老板的，现在成为大老板的门槛这么低了吗？好了宝宝，你睡个午觉消消气，我要回单位了。”
赵柏莎听到这个，直接躺倒在胡大志怀里，脸上露出勾魂索魄一般的笑容：“干爹，别走了好不好，人家心情不好，你陪陪我！”
胡大志浑身一哆嗦，赶紧推开赵柏莎，呵呵笑道：“不行不行，今天主管招商引资的叶市长在开发区视察，万一跑到我们支行我却不在，那可出大事了。好了宝宝，这里有张卡，你拿去逛街吧！”
赵柏莎妩媚一笑，拿起那张银行卡亲了一口，然后扭着腰施施然去洗澡了。
很快，浴室响起了水声。
胡大志摸了一把脸上的汗，突然感觉意兴阑珊，心说自己这一天天都在忙什么呢，女人其实也没啥意思。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伏剑斩愚夫，分明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髓骨枯！
这句话说的太对了，胡大志其实就是为了一时的刺激，刺激过后，这身体还一天不如一天了，这谁顶得住啊。
想到这里，胡大志赶紧把衣服穿好，又擦了擦汗，就要偷偷溜走。
可是还没走到门口，浴室里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干爹~~”
胡大志顿时腿都软了，赶紧拿起皮包，就要肇事逃逸。
哪知道浴室里面不是让他进去搓澡，而是提醒他两句。
“干爹，记得给我找个体制内的工作吧，什么工厂啊公司啊，可别让我去生气了！”
胡大志眉头一皱，哼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走了！”
关上房门，胡大志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口罩，像是做贼一样戴上，赶紧下楼回了单位。
同一时间。
杨不凡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着哈欠，手指头在抖音上无意识地刷着小视频。
别以为杨总是在摸鱼，他这纯粹是在检查工作呢。
之前慈善基金会不是定了一个视频宣传的方针嘛，这件事情全由小武负责，准备多拍一些帮助其他人的短视频发到网上，一方面这确实做了慈善了，另一方面也能给兴邦增加一些正向名气。
对于企业的名气，杨不凡那是永远都不嫌多的。
可是刷了武元璋这两天的短视频，他却摇了摇头，总觉得差点意思。
虽然确实是在帮助人，但都是比较官方的捐赠视频，有去敬老院的，有去希望小学的，正能量确实正能量，但看着就像是照本宣科，有点我捐款了就要宣传出去的做作感。
虽然捐了款不声不响这是最高尚的，但如果网络上能有更多正能量视频，也不是不好啊。
杨不凡喝了一口可乐，觉得最近壹城分厂的事情忙完，应该也月末了，而且快过年了，到时候闲下来就跟着武元璋搞一搞这个视频，当休息了。
就在杨不凡这么想着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只不过这次是他办公桌上的座机。
这倒是稀奇了，因为这座机电话在杨不凡的办公室，那就相当于一个摆设，让这房间看上去商务一点，作用仅此而已。
一般兴邦的员工都不会打这个座机，要么直接来找杨不凡，要么通过微信邮件等方式汇报。
杨不凡也是有点好奇，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竟然是厂外打来的，还不是内部通话。
杨不凡走过去，带着疑惑接了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有点嘈杂，好像是在车上。
“您好，请问是兴邦汽车线缆厂吗？”
杨不凡眉毛一挑，心说难道是有订单？
不过一般这种客户电话，应该是直接打到销售的啊？
“你好，这里是兴邦集团。”
“哦，好的，我是开发区办公室主任，我姓孙。”
开发区办公室主任？
杨不凡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办公室主任到底是个什么岗位，然后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孙主任不是一般的主任，而是开发区某个领导的大秘书！
这个电话，竟然是开发区领导授意打过来的！
不过杨不凡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开发区的大秘书又怎么了，自己这边连大银行支行行长都怼翻了，还差一个秘书了？
对于一般企业来说，开发区的领导那绝对是需要交好甚至巴结的，因为各种政策的倾斜非常重要，很多开发区甚至有减税等利好政策，只要你在我这个区域内办企业纳税，好处有的是！
但是对于杨不凡来说，他已经达到了无欲无求的程度。
他要做的是一骑绝尘，成为国家百强级别的超级大企业，开发区的扶持可以有，没有倒也不所谓，都是无伤大雅的。
所以杨不凡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卑微，直接呵呵笑道：“你好孙主任，请问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的孙主任显然一愣。
像他这种领导秘书，平时和不同的人打过的交道太多了，社会各个阶层的人士都有交集，对于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态度最是敏感。
孙主任明显感觉对方说话很礼貌，但却一点也不恭敬，甚至有一种大家平起平坐的感觉。
当然了，这种态度并没有让孙主任产生什么恶感，毕竟装孙子的太多了，突然来了一个能够正常说话的，还挺有新鲜感的。
“哦，是这样的，我想找一下兴邦集团董事长杨不凡先生，麻烦帮我转接一下，有重要事情要谈，谢谢！”
竟然要找杨不凡先生！
杨不凡挠了挠头，呵呵笑道：“那什么，我就是杨不凡，我没有秘书的，这就是我的办公室电话。”
孙主任明显是一愣，然后哈哈一笑道：“杨总你好你好！没想到这么大的企业董事长，竟然如此务实，连个秘书都没安排。”
杨不凡恩了两声，也跟着笑了两声，然后就等着对方说正事，不要再绕来绕去了。
果然，孙主任直接笑着解释起来。
“杨总，是这样的，主管商业的叶市长来到开发区视察，本来行程已经安排妥当了，但因为一些突发事情，导致行程上下午的一家企业无法过去视察了，所以我们挑选了几家开发区的创新型科技企业进行联络，看看你这边能不能让叶市长进行参观调研一下。时间的话，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参观时间一个小时，能够接待的话，杨总请你赶快做个决定。”
听到这里，杨不凡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主管商业市长的行程都能说改就改，但备选企业一定是没入这位叶市长的眼啊。
这么一看，兴邦集团在开发区这一片区，还是很有知名度的嘛。
不管怎么说，能够让一位市长，哪怕是主管商业的副市长来参观一下，那都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虽然时间上非常仓促了，但杨不凡却一点也不担心。
平时兴邦工厂的各项工作就做得非常好，完全不用搞什么突击打扫卫生的事情。
市长想来就来呗，看一看原汁原味的科技企业是怎么运作的吧！
电话里，孙主任话音未落，杨不凡直接笑着回答道：“没问题，你们直接过来吧。”
这次轮到孙主任心虚了。
“额，杨总，你确定没问题？不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
“完全不需要，叶市长来参观，如果都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那领导能看到什么？”
孙主任：“额……对对对，杨总好气魄！那好，我们三点准时到！那个杨总，千万别掉链子啊，你懂吧？”
杨不凡呵呵一笑：“我懂我懂，放心！”
挂断电话，杨不凡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在兴邦集团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大家注意，一会叶市长过来视察参观，大家适当准备一下。主要是食堂，准备一些水果茶点。还有武元璋，把大门口的电子字幕改一下，欢迎叶市长大驾光临，不是，欢迎叶市长莅临视察什么的！然后经理以上级别，下午三点在大门口集合，毕竟是领导，人多显得热情一点。”
发完这条信息，杨不凡又打了哈欠。
杨不凡是没有把市长主动来访当回事，但这条信息却直接炸了群。
夏文文：“我的杨总啊！你特么在逗我？为什么不早说！”
杨不凡这边开始打字，结果字还没打完，各部门负责人的心态全崩了。
高洵：“杨总，刚得罪完一个支行行长，现在直接升级了，开始搞市长了？”
李哲：“杨总啊！为什么不早说啊！我一看表，差点给我吓尿，现在都一点五十了！现场根本没好好弄一下啊，就是平时的状态，这能行吗？杨总，我说话你别生气啊，我知道你最不喜欢临阵抱佛脚的停机打扫卫生，但是今天这也太突然了，能不能特批停几条生产线，赶快把车间打扫一下？”
杨治佳：“老李，别的机器都可以停，硅橡胶挤出机不要停啊，我们下午要做样线的。”
吴轩轩：“李经理，晚上五点有三车着急发货的，先保证交付哦。”
李哲：“我保证不了啊！真的保证不了！不行我自己下车间带着办公室人员收拾一下吧！”
夏文文：“先保证叶市长这边！这是脸面问题，也是以后我们能否得到开发区支持的关键！吴经理，跟客户沟通一下，晚发货一到两个小时！”
吴轩轩：“好的夏总！”
杨明雨：“不会来研发这边吧？能不能挡一挡？研究院这边今天不方便，正在进行一项试验，机密！”
夏文文：“头疼！！！杨经理你那里尽量加快进度，万一叶市长要看，我们能不给看吗？”
此时，各个部门已经乱成了一团了。
仅仅一个小时后，就要迎来一次视察，这对于任何一个部门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考验。
如果真的让这位叶市长看到什么缺点，丢自己的人是小，把杨总的脸丢光了是大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忙了起来。
这个时候，武元璋的信息冒了出来。
武元璋：“杨总，准备啥水果呀，西瓜怎么样？反季节的水果是不是不好？苹果橘子什么的又太普通啊，这可怎么办呢？大家都给拿个主意啊！今天食堂要做榴莲披萨，倒是有不少好榴莲，可是总不能端榴莲迎客吧？”
看到武元璋犹如做梦一样的话，所有人都服了。
现在大家都要忙崩溃了，你个夯货在这里扯什么弄什么水果摆盘问题，这不是扯淡嘛！
一时间，所有人都发出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决定以后再也不跟这个傻子玩了。
武元璋还挺委屈，因为这事情他觉得挺重要的啊。
杨不凡看到大家忙成了狗，脸上却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直接在群里发了条信息。
“大家不要紧张！平时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咱们不搞表面主义，如果各部门觉得平时的状态顶不住这种视察或者参观，那部门负责人自己考虑自己的管理问题，下次就是更大的领导来了，也不会提前准备！兴邦人，必须有这个自信，没有这个自信，以后别说跟我混的！”
夏文文：“好吧，大家各自找一找问题吧，先把这关过去再说！”
高洵：“放心吧杨总，研究院这边我和杨明雨商量一下，试验继续，别说市长来了，就是高官来了，也是试验重要！”
杨治佳：“要是这么说，那我继续试制样线了，谁来了能怎么的，我们技术部平时做的就足够好了！”
李哲：“额，我觉得还是得打扫一下比较好，车间的整顿整理也得弄一弄，不说了，我去忙了。”
……
过了半天，群里都冷清了。
武元璋又发了一张图片：“大家看看这种果盘怎么样？是不是比ktv的要高大上许多？”
杨不凡：“赞！不过请你把榴莲果肉拿出去！你虎啊！”
第357章 这领导是个厂溜达！
下午三点。
兴邦工厂准时迎来了参观队伍。
本来大家以为这位市长怎么也要有个车队什么的，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来的仅仅是一辆丰田考斯特。
杨不凡站在门口，却一点也不惊讶。
他对于车企非常了解，这和他对于各种汽车的如数家珍是分不开的，甚至当他毕业工作后直接加入了腾飞汽车线缆厂，也是因为腾飞是一家汽车零部件企业。
所以今天仅仅来了一辆考斯特，杨不凡一点也不奇怪。
丰田的考斯特是豪华客车的代名词，这款车直接兼顾了性能，舒适性和乘坐人数等多方面的要求。
很多部级领导出行都坐过这辆车，就说明这辆车的可取之处了。
而且这辆车的内部支持各种改装，外边看上去都差不多的考斯特，可能在价值上是天差地别的，甚至有防弹玻璃改装版的。
当然了，整车外表那绝对是相当低调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辆小公交呢，但这也完美符合了国情，所以很多时候都被用作商务和政府接待用车，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代表车型。
杨不凡看到这辆考斯特缓缓驶入厂内，就知道这辆车至少不是防弹玻璃那种高端改装型了，不过里面的内饰改装那肯定少不了。
这么一想，杨不凡又有了新的幺蛾子，看到大家都一脸紧张，也是想缓和下紧张的气氛，于是指着这辆车笑道：“这车不错，以后咱们要是造车了，也可以搞点这种车型。确实比gl8强，那个小武，有空买两辆回来，咱们自己改装着玩玩！”
小武刚刚搞定各种招待准备，此时满头是汗，听到杨不凡又给自己安排工作，只能翻了翻白眼，有力无气地答应道：“好吧。”
众人看到杨不凡竟然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还看上人家领导的座驾，都是一阵无语。
不过不管怎么说，紧张的情绪多少都缓和了一些，脑袋里想的不再是市长来了怎么办这种事情，而是……杨总又要败家了怎么办。
此时，考斯特已经稳稳停住。
司机和副驾驶位置的秘书先下了车，然后一位瘦削的中年人也走了下来。
大家根本不用猜，这位超有领导气质的男人必然是叶市长无疑了，因为一个人的衣着打扮可以改变，但气质却根本无法改变。
叶市长一看就是位大领导，充满了上位者的气质，但这种气质却又不是咄咄逼人那种，反而还能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也不知道是叶市长本身有亲和力，还是长期的工作养成了这种气质。
反正杨不凡就算再不当回事，也不会不给领导面子，他直接笑着走了上去，和叶市长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叶市长，欢迎欢迎！兴邦集团蓬荜生辉！我是杨不凡，兴邦集团的董事长！”
叶市长握着杨不凡的手，感觉无比的诧异，因为他下车了看了一圈都不知道这个兴邦集团哪个是老板。
然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就冲上来热情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虽然态度很热情，但叶市长敏锐地感觉到，这小伙子有点用力过度。
“你好！你就是杨不凡杨总？好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叶市长脱口而出道，同时看向旁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工作人员，“孙主任，刚才你跟我讲，说这家兴邦线缆厂是开发区的创新企业，我还有点不信，毕竟汽车工业少有创新，但看到杨总这么年轻，我突然就信了，哈哈哈！”
杨不凡也跟着哈哈了几声，然后说道：“叶市长，外面冷，咱们去车间转转！”
叶市长听到这话，眉头一挑。
就在大家以为叶市长是不是有点不高兴的时候，没想到叶市长突然展颜一笑，拍了拍杨不凡的肩膀：“好！我参观过这么多的企业，你是第一个没有安排拖沓的欢迎仪式，没有上来就去会议室让我讲话的，反而是第一个直接让我去车间转转的！”
杨不凡表情一下子有些呆滞，心说接待这种级别的领导，竟然还需要欢迎仪式？
是不是那种群众手举彩旗夹道欢迎，不断欢呼的模式？
杨不凡心说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这么干，弄得跟鬼子进村似的，平白拉低了兴邦集团的逼格。
不过没有想到，这次有些不妥当的安排，竟然反而让叶市长产生了好感，这可真是歪打误撞蒙对了正确答案了。
不过杨不凡可不傻，此时当然不能说是自己没接待过领导加上时间仓促，这才根本没来得及妥善准备的原因。
“哈哈，叶市长日理万机，来我们兴邦集团指导，已经是百忙之中抽时间了，我们还整那些虚的干什么，这不是浪费叶市长您的时间嘛！”
叶市长脸上的笑容更甚了，直接摆了摆手笑道：“我这可算是不请自来，搞突然袭击了！走，咱们随便转转！”
一行人紧张地陪着笑，二十多人浩浩荡荡奔着车间走去。
刚刚进去车间，就听到一阵阵机器的轰鸣声，显然生产部并没有因为领导过来视察参观就把机器停了，反而继续进行着生产计划。
叶市长一眼望去，发现所有附近的指示灯都是绿色的，这说明所有机器都在正常运转，不禁暗暗点头。
这个兴邦线缆厂，看着很不一般啊，从老板到下面做事的人，都很大气，给人一种非常自信的感觉。
而且面对自己突击式的参观，整个车间表现出来的状态，竟然比很多企业故意打扫精心准备的还要好！
机器运行良好，工人操作稳如泰山，车间环境一尘不染，各种物料流流畅且合理。
最厉害的，是所有机台根本没有纸！
叶市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开发区偏僻处的这么一家汽车零部件工厂，竟然已经做到了无纸化，科技化，现代化的生产！
在各个机台前面，操作者根本不需要手拿纸质技术文件来进行查询，而是直接调用设备中的配方。
其他的计划单，临时通知，各种操作指导书，则都在操作者面前的一台平板电脑上显示！
叶市长什么时候在北方，不，什么时候在国内见过这么先进的管理方式？
他唯一一次看到这种现代化的工厂，还是在欧洲的一家芯片企业，当时给他的震撼直接改变了他的固有观念，更是深深地认识到了国内企业和世界级企业的巨大差距。
这让叶市长下定了决心，要给予国内的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更多的的支持，总有一天，中国的企业也能够站在世界巅峰，让其他国家的人来参观时也能发出一声声惊叹！
而且，随着参观的进行，叶市长的这种惊叹也更多了！
今天，叶市长终于得偿所愿了，终于看到了一家有水平的企业了！
激动之下，他甚至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杨总！你们兴邦集团做得好啊！让人钦佩！”
说完这话，叶市长直接转过头对跟着自己的一众开发区领导讲道：“各位！兴邦企业办的非常好，见微知著，我们不用看别的，只从兴邦工厂的车间就能够以小见大了！我建议开发区大力扶植兴邦集团，现在国内外经济形势很不好，像兴邦这样能够发展起来，又发展的这么好的企业，我们必须要全力支持！”
听到叶市长都这么讲了，那就相当于定下了基调了，所有领导全都不断点头。
“叶市长，您放心吧，我们一定全力扶持兴邦这种民营企业，让这些民营企业成为经济技术开发区新的经济增长点！”
“叶市长！我看到兴邦集团生产的产品都是国内最尖端的新能源汽车线缆啊！这种产品可是高科技啊，我建议提名兴邦线缆工厂作为经济技术开发区的高新科技企业！”
“王区长说的太对了，申请到了高新科技企业可以大幅度的减免税收，是对企业的极大支持！”
“以后杨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跟开发区及时反映，开发区的每一家企业都是瑰宝，都是解决了大量就业，提供了大量税收的宝藏企业，我们一定要加强合作！”
……
一时间，开发区的一众领导全都开始表态，仿佛一帮正在抢答老师题目的小学生。
叶市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又拍了拍杨不凡的肩膀。
“杨总，撸起袖子加油干，你有整个开发区领导的支持，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提出来！畅所欲言！”
说完这话，叶市长就笑呵呵地看着杨不凡，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杨不凡看着叶市长，又看了看一众开发区领导层，感觉叶市长确实是个干事情的领导，可惜自己距离叶市长隔了太多层了，现在也不过就是叶市长的一时之言，兴邦工厂接触的还是开发区的各层领导，甚至有很多小领导。
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其实兴邦在具体事务上，面对的还是中层甚至基层人员。
反正杨不凡觉得企业遇到的事情还是挺多的，比如消防，环保，安全，电力等方面，会遇到很多不同的工作人员，其实刁难也是不少的。
不过这种想法现在就不必说出来了，这种其乐融融的时候，要是把实话说出来，那不是打叶市长的脸吗？
反正最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留的，杨不凡当即说道：“开发区已经给了我们很多帮助了，叶市长您放心，以后有需求我一定第一时间和开发区各位领导沟通，您可以随时回来检查！”
听到杨不凡的话，一种开发区领导都是松了一口气。
之前有个鬼的帮助啊，在今天之前在场的很多人连开发区有这么一家企业都不知道！
叶市长听到杨不凡的回答，当然听出来了其中的不尽不实之处，不过他也能够理解。
但杨不凡最后加了一句让他随时回来检查，却让叶市长差点笑出声。
这个杨总，真是个小机灵鬼啊，这是怕自己走了之后，开发区的领导们不帮忙啊。
这句话，简直就是**裸的威胁嘛。
不过随着他这个厂溜达在兴邦溜达时间变长，参观时间变多，他心里对于兴邦这家企业的好感也越来越高了。
叶市长心里真的很欣慰，也很意外，他是真心希望兴邦这家企业能够按照这种水平做大做强！
当即叶市长根本没管别人怎么想，更没有在意杨不凡刚才抖的机灵，而是顺着杨不凡的话说道：“好！我以后只要来开发区，我就一定到你们兴邦来看看，我要监督你们，绝对不能把这么好的企业给办砸喽！”
杨不凡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阵温暖。
叶市长格局挺大啊，而且现在是在为自己站台啊！
“那感情好啊！我一会努力将兴邦集团办好，成为开发区，甚至壹城的明星级企业！”
叶市长对杨不凡的话很满意：“好！不过我听说兴邦刚刚创办几个月？”
杨不凡直接点头：“是的，叶市长，但兴邦已经开始扩大经营规模了，最近正在购买地皮准备扩建呢！”
叶市长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对身后的王区长，孙主任等人问道：“兴邦集团正在扩建，一定需要各种支持，咱们开发区要主动一点嘛！地皮帮忙联系，各种手续不要拖沓，资金也可以帮忙解决一点嘛！对了，孙主任，距离这里比较近的支行都有哪些？一会让这些支行行长直接过来一趟，我跟他们谈谈！”
此话一出，全场都惊讶了！
甚至有人觉得今天叶市长是不是早就要来这家兴邦工厂了，要不然怎么支持力度这么大？
孙主任也是一个激灵，然后脑海里快速搜索起来，他的记忆力简直绝了，不比高德地图差。
“叶市长，附近一共有三家支行，一家国有银行，两家普通银行，我现在就叫这几家支行的行长过来！”
叶市长摆了摆手，意思是孙主任你看着办吧，然后继续拉着杨不凡一边溜达一边聊上了。
孙主任此时完全不敢怠慢，直接开始拨打这几位支行行长的电话。
作为开发区的支行，这几家支行的行长和孙主任都很熟的，电话很快接通，这几位都是连滚带爬的就往兴邦集团赶。
这里面，就包括了胡行长。
胡行长接到电话时，还挺兴奋的，认为这是一个让自己出彩的机会。
可是听说要去的企业是兴邦时，胡行长直接打了一个哆嗦，差点直接吓尿！
杨不凡……这家伙手眼通天啊，这次不会被他玩死吧！
只要在叶市长面前递上去一句坏话，老子几十年的钻营努力就都玩完了啊！
这一刻，胡行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现在的他，就像被杨不凡握在手里的小麻雀，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自己跳出来了！
第358章 多谢杨总不杀之恩！
叶市长的参观团之后又去了兴邦工厂的办公区，之后还参观了研究院和实验室。
叶市长主管商业工作十几年了，现在的眼界和目光根本不是一般领导能比的。
进入一个工厂后，不管这个工厂如何准备，如何伪装，叶市长都有一种自信，都相信自己能够透过层层迷雾看到这个工厂的本质！
对于眼光这一块，叶市长认为在壹城，自己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正因为这样，今天的叶市长才格外激动和兴奋。
一家欣欣向荣的创新型企业，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无论是从扶植角度，还是从政绩角度，兴邦集团都让叶市长青眼有加，对杨不凡这个兴邦董事长更是无比欣赏！
足足转了快一个小时，叶市长才被大家劝回了会议室喝点水什么的。
桌子上，摆了一整套茶具，吴轩轩穿着一身旗袍亲自泡茶，惊艳了不少来宾。
不过叶市长显然对于这些毫无兴趣，接过茶水只是笑着和杨不凡说话，这让很多跟随而来的开发区领导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杨不凡，心里都觉得这个小老板运气真好啊！
在开发区，别说是小小的兴邦集团了，国内五百强企业的分厂，甚至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在国内建的厂，那也是有的。
这还是没把最大的国有汽车企业算在内呢，所以兴邦企业的规模真的是排不上号，能够得到叶市长的青睐，算是这个杨总鸿运当头了。
眼看着已经四点多了，叶市长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吴轩轩过去倒茶，叶市长只是随意地敲了两下桌面，然后就端起茶一边品着一边和杨不凡聊。
甚至就连称呼都变了，由之前正式的杨总变成了比较亲近的小杨。
“小杨啊，你刚刚说要进行厂房扩建，选址搞定了没有？如果没有搞定，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去开发区最东边看看。”
杨不凡听到这里，顿时支棱起了耳朵。
从叶市长嘴里说出来的指点，那已经不叫指点了，简直就是告诉杨不凡发财的道路了！
他劝杨不凡去开发区最东边看看，那就是开发区下一步的主要工作重点在那边，很可能那一片工业区是未来的样本园区了。
现在杨不凡要是过去拿一块地，不管以后是自己建厂还是租给别人，肯定都是一本万利！
杨不凡暗暗将这个消息记在了心里，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想那么远，直接回答道：“叶市长，其实地址已经选好了，甚至都谈好了，就是对面的腾飞壹城分厂，我会把腾飞壹城工厂的地皮和厂区都买下来。”
听到这里，叶市长震惊的表情溢于言表。
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杨不凡的进度会这么快，听说兴邦工厂建立还不到半年，结果就已经要吞并对面的腾飞工厂了！
“腾飞集团我知道，我和腾飞原董事长潘腾飞还有几面之缘，那真是一个人物，可惜英年早逝了。现在腾飞集团的新闻我也看了，真是让人头疼，竟然已经闹到卖工厂卖地皮的地步了，作为国内少有的汽车零部件领头羊，企业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可惜了。”
杨不凡也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可惜了，可惜他们没早点倒闭啊。
叶市长哪里知道杨不凡的念头这么龌蹉，惋惜之情溢于言表，然后带着几分期许的眼神看向杨不凡：“小杨，你们和腾飞的业务有很多重叠之处，这个时候一定要顶上去，遇到任何困难都要咬牙顶上去！壹城的各大车企订单，必须要留在本国企业手中，否则一大群外企又要吃的脑满肠肥了。”
杨不凡郑重地点了点头：“叶市长，您放心，刚才您在工厂也看到了吧，我们整个工厂都在加班加点干呢，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的！”
叶市长看到杨不凡这么自信，也是松了一口气，笑着站起身来：“今天能够来到兴邦集团这种先进企业参观，让我很欣慰！有空我还会再来的，小杨，不要懈怠！”
杨不凡笑着送客：“放心吧，叶市长！”
叶市长也是一脸笑意：“等你对面的厂房开建，奠基仪式一定要请我来啊！”
杨不凡听到这话，一阵惊喜：“那太好了！叶市长能来奠基，这是对我们兴邦集团最大的鼓舞了！”
“哈哈，你小子，年纪轻轻油嘴滑舌，比官场老油条还老油条！行了，再见，小杨！”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然后愉快地结束了今天的交流。
本来杨不凡还想留叶市长在食堂吃顿晚饭的，可是孙主任直接给拦住了，表示叶市长一会还有会晤，这次就算了。
随着门口的考斯特行驶离开厂区，兴邦一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夏文文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汗：“好像结果还不错？叶市长没觉得我们怠慢就好。”
高洵则偷偷看了看杨不凡，压低声音说道：“我算服了杨总了，这样也行？我刚刚也是捏了一把汗，如果这位叶市长是注重排场，讲究牌面的领导，那我们今天就惨了。”
李哲在一旁也深深吐了一口气：“吓人啊，杨总啊，以后可别搞这种突然袭击了，我心脏受不了。”
杨不凡笑眯眯地转过身：“大家今天表现都不错，我很满意！这就是我对你们的要求，表里如一，平时的状态就是最好的状态，以后无论谁要来，我都只提前一小时通知你们！”
众人听到这话，当时就是一阵哀嚎，像是一群在雪地里觅食的老狼。
这里面，还属武元璋嚎叫的最大声。
“夭寿啦！这帮人一口水果都没吃，我精心准备的果盘啊，全浪费了！”
杨不凡摆了摆手道：“每个部门一个大果盘，感谢大家的付出！小武，安排一下！”
武元璋听到这话，一张脸顿时就垮成了驴脸，心说这不是要我再多准备一堆嘛，当即他就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引得大家一阵狂笑。
就在这个时候，门卫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音，一辆奥迪a6l在兴邦门口留下长长一条刹车痕迹。
没等车停稳，一个瘦得跟麻杆一样的小老头就跳下了车，急急忙忙往门卫处跑。
众人都回头看去，高洵第一个惊讶地咦了一声。
“咦？这不是那个胡行长嘛！贷款的事情给我一顿喷，他又来干什么，找骂？”
杨不凡嘴角微微翘起：“刚才孙主任不是联系了三家银行要给予我们支持嘛，想来这三家银行当中，就有胡行长他们这家了，还真是巧啊，呵呵。”
这个时候，高洵和夏文文都留了下来，站在门口准备看热闹。
门口，胡行长气喘吁吁地想要进来，结果直接被保安给拦住了，非要他进行安检。
胡行长看到杨不凡三人就在门口不远处，一着急直接扯着脖子喊了起来：“杨总！杨总！我是老胡啊！叶市长走了没有？让我进去，快一点啊！”
杨不凡摆了摆手。
门口的保安当即收到指令，按动了开门的按钮。
胡大志这老家伙脸上一喜，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像是一条哈巴狗似的奔着杨不凡跑来。
“杨总！叶市长这是指导完了，离开了？”
胡大志眼睛很毒，瞬间就看出来叶市长已经离开了，不过说句实话，他这么着急赶过来，还真不是来见叶市长的，以他的段位想直接见叶市长还有点不太够格。
不过孙主任的吩咐他可不敢耽搁，马上就来了，而且是孙主任通知三家银行当中第一个赶到的。
高洵冷哼了一声：“刚走，你要是想进，可以开车去追。”
胡大志看到高洵面色不虞，也不尴尬，呵呵笑着说道：“高总开什么玩笑，我过来是特意来和杨总，高总两位谈谈的！”
高洵知道此时就算指着这个胡行长的鼻子骂，对方也会忍过去的，当下也不客气地怼道：“胡行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不过这次你又是来安排哪位干女儿工作的？胡行长，不是我说你，杨总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知道不知道现在进入兴邦工作有多难，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呵呵。”
听到这话，胡行长当时就老脸一红，双手合十赔着不是：“杨总，高总，还有旁边这位大美女一定是夏总了，三位，我老胡在这里说一声对不住了！之前我脑子不清晰，误会了杨总的好意，实在万分抱歉！”
夏文文淡定地看着这位胡行长，什么话也没说。
但是高洵却继续冷笑道：“胡行长啊……”
胡大志此时赶快赔笑：“哎，别别别，别客气，叫我老胡，老胡！”
高洵一脸漠然；“老胡啊，今天要是没有叶市长这个电话，是不是以后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胡大志听到这种诛心的话，原本涨红的脸直接变成了猪肝色，但再不爽他也不敢说什么。
这一次，他是真的认栽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汽车线缆厂，竟然能够引动叶市长这种大神降临。
早知道这家企业是受到叶市长青睐的，自己两个亿的贷款也敢批出来啊！
想到这里，胡大志赶紧开始道歉，不过道歉的对象根本不是高洵，而是杨不凡。
胡大志很清楚，高洵现在这么怼自己，就是为自己老板出气呢，只要杨不凡不追究了，高洵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杨总，我都明白，之前确实是我老胡做的下作了，这里我要谢谢杨总！”
杨不凡眉毛一挑，故意装作不懂：“谢我干什么？”
胡大志深吸一口气：“杨总啊，我是真的感激你！刚才叶市长过来，你只要说一句我们银行刁难了贵司，或者在我这里办事困难，那我就彻底再见了！杨总，多谢不杀之恩，我老胡铭记于心，铭记于心！”
此时此刻，胡大志这位行长哪里还有一点领导的样子，看上去比青楼的大茶壶还要卑微。
杨不凡微微一笑，知道这个老胡还算有点眼色。
其实刚刚和叶市长的交流过程当中，这么一句黑胡大志的话很容易就能递上去。
可是杨不凡没递，甚至连这个话题都没有提。
这种事情不算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之前如果自己上路一点，没准还能和这位胡行长亲如兄弟，只是自己不愿意放弃企业的招聘原则而已。
则是杨不凡不愿意给叶市长留下一个眦睚必报的印象，那样显得自己格局太小了。
所以杨不凡刚才算是真的放过了胡大志一马，没想到胡大志还真的挺上道，马上对自己感恩涕零了，就差抱着自己的大腿哭天抹泪了。
“好了，老胡，估计一会还有两位行长要来做客，晚上我安排你们兴邦大食堂喝酒！走，先到会议室喝茶。”
说完这话，杨不凡和夏文文转身就走。
胡大志愣了愣，看着杨不凡走远，有点搞不清杨不凡到底是原谅了自己没有。
这个时候，高洵拍了拍胡大志的肩膀：“老胡，杨总大人有大量，咱们之前的事情就算翻篇了。”
胡大志听到高洵这么说，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是真怕了，因为他还没有脱离危险。
如果晚上杨不凡给叶市长一个电话打过去，说自己这个支行行长来了之后不但不支持兴邦的工作反而怎么样怎么样，那自己就算是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
听到高洵这么解释，他整个人顿时如释重负。
“还是杨总格局大啊，我惭愧啊，惭愧。”
高洵呵呵一笑：“老胡，能进兴邦大食堂吃饭的可是少数啊。普通宴请杨总都是安排在市区的大饭店而已，能在兴邦食堂吃杨总私厨的，一般都是贵客了，懂了吧？”
胡大志听到这话，更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然后用拜服的目光看向了杨不凡背影。
这个男人……以后绝对不能和他为敌，谁知道他到底什么背景啊，可笑自己之前还想和他掰掰手腕，甚至就在今天中午还打电话一顿装逼，想想都后怕啊！
“高总，多谢提醒，多谢提醒啊！那个，贵司的这个贷款问题，只要资质合规，我这里一定一路绿灯！”
高洵摆了摆手：“老胡，你格局又小了！杨总是差你那点贷款的人？行了，心放肚子里吧，以后我们的流动资金哪怕有三分之一存在你们支行，你做梦都要笑醒了！你别一脸不信的样子，以后谁是大爷，还得走着看呢。”
胡大志脸上露出恭敬的表情，但心里还是有点不以为然的。
你们刚发展多久，流动资金能有多少，三五千万在我胡大志眼里也算钱？
算了，让他们吹吹吧，以后看谁求到谁的头上，走着瞧喽！
第359章 他到底死过多少个朋友？
三天后。
兴邦顶楼办公室。
杨不凡叼着一根烟，看着还在全力搬迁的腾飞壹城分厂，脸上笑吟吟的。
高洵风尘仆仆敲门进来，笑呵呵地说道：“杨总，三家银行一共提供一亿两千万的贷款，其中光是那老胡的银行就拿出来七千万的贷款，不要都不行，我说用不了这么多贷款，这老头子都快直接哭出声来了。”
杨不凡随意地点了点头，哼道：“这个世界上就不缺抬花花轿子的，你看看对面的腾飞，为什么一家银行的贷款都拿不下来？”
高洵听到这话，也只能强行解释一波了。
“额，这就是墙倒众人推了。”
“推？众人推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高洵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刚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办公室的门就被冒冒失失地推开来，就在他以为肯定又是武元璋这厮的时候，却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夏文文。
而且今天的夏文文一点也没有平时淡定的表情，反而一脸喜色，好像要当新娘子似的。
“不凡，人都接到了，马上就到，咱们快点下去迎接！”
杨不凡听到这话，一改脸上的悠闲，直接把烟给掐灭了，直接往下就走。
高洵都看愣了，这次终于忍不住问道：“谁到了？不会又是哪里来的领导吧，还需要杨总亲自去迎接？”
杨不凡哈哈一笑道：“今天过来的这两位，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吊打那些领导！”
高洵听到这里，瞬间就猜到了真相：“不会是那位传说中的陈院士吧？”
杨不凡快步走在前面，风风火火地答道：“猜对了！”
三人刚刚走到楼下，一辆兴邦车队的gl8就开进了厂区，时间倒是刚刚好。
车门推开，穿着牛仔裤，套着厚厚羽绒服的卢佳颖先跳下了车，然后陈院士才慢慢走了下来。
两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上去对兴邦的工作环境还是很满意的。
杨不凡走过去和陈院士握手：“陈老，欢迎欢迎！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常驻的研究院了。”
陈院士看到这里确实微微皱眉：“小杨，研究院的硬件条件如何？我已经拉来了二十几个研究人员，都是业内最顶级的人才，如果研究院的实验室等设施齐备，马上就可以开始研发工作了。”
众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有想到陈院士竟然是这样一种快人快语的性格，基本不考虑寒暄不寒暄的问题。
不过仔细想想，也许只有这样的超级天才才能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用在科研上吧，普通人又要考虑人情，又要考虑世故，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搞研究了。
杨不凡对于陈院士这种风格还挺适应的，直接指了指兴邦的主楼介绍道：“陈老您看啊，兴邦这栋办公楼一共有七层，现在一二层用作工厂的日常运营，三层是汽车产业研究院，四层和五层分别是咱们新型医疗辅助设备研究院和线缆研究院。”
陈院士随着杨不凡的手看向办公楼，直接摇了摇头。
“这条件不行啊，暂时还可以凑合，但一层楼怎么够？”
卢佳颖也在旁边帮腔，一副不满的样子：“是啊，一层楼怎么够啊，这条件还不如我们义肢研究所呢，要不干脆把研究地点放在我们研究所好了，也省得陈老来来回回坐飞机旅途劳顿。”
听到这话，夏文文和高洵都有些无语，心说人家陈院士说说也就罢了，你这个小姑娘是谁啊，就在这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
不过本着礼貌的态度，夏文文和高洵心里无论怎么想，脸上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觉得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有点跳脱。
杨不凡却完全不以为意：“这个陈老和卢博士请把心放在肚子里，一会我就告诉你们以后的规划，绝对不会让两位失望的。”
陈院士倒是不疑有他，直接迈步往里面就走，着急要去看研究院所在的楼层看看。
卢佳颖则眉头微皱，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陪着陈院士去看。
杨不凡咳嗽了一声：“高总，我这边还有个客人要迎接，你先带陈院士和卢博士去转转，一会咱们顶楼集合。”
高洵哦了一声，压住心中的疑惑，陪着两人去参观了。
杨不凡看了看表，然后对夏文文道：“李诚这老爷子怎么还没到？”
夏文文也看了看时间，解释道：“李叔叔有点特殊情况，因为身体原因没法坐飞机，只能坐高铁过来，咱们这距离飞机场近一点，距离高铁站反而远。”
杨不凡哦了一声，正准备回去先接待远路而来的陈院士，车队的另外一辆gl8也终于到了。
夏文文脸上有点兴奋，因为李诚在他心里真的是叔叔一般的存在，想到以后又能和李叔叔在一起工作了，她的心情马上就美丽了起来。
杨不凡也走到车前，刚要开口迎接，结果车门打开，一双aj就伸了出来。
aj！
现在李诚老爷子都这么潮了嘛？
结果抬头一看，竟然是潘霄这货！
杨不凡和夏文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读出了无语。
杨不凡捂着额头：“额，我说潘总啊，你怎么来了？”
夏文文抱着胳膊摇头：“有钱人都特么这么闲吗？”
一脸兴高采烈，本以为会得到杨不凡热情拥抱的潘霄，当时就直接变成了北方冬日的特色冰雕了。
现在的兄弟情谊都这么塑料了吗？
潘霄一脸狗带的表情，然后扶住了车里面的李诚，随口骂道：“我靠！你们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李叔叔身体不舒服需要我陪着，我才懒得来你们这穷乡僻壤。”
杨不凡哈哈一笑，打趣道：“两个波娃没跟来啊？”
潘霄听到这话，直接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两个波娃回娘家了，坐着回西伯利亚的火车就走了。”
大家听到这话，都是一阵莞尔，然后笑呵呵地寒暄起来。
李诚咳嗽了一声，握住了杨不凡的手：“不凡啊，听说你只用了五千万就搞定了壹城分厂的地皮和厂房？这次你真的赚到了！”
杨不凡脸上一阵美滋滋，心说我当然赚到了，有许辉这种二五仔的存在，腾飞集团何愁不倒闭。
潘霄此时却一阵摇头：“赚什么赚啊，我都觉得不凡这次买贵了，其实完全可以再杀杀价，再杀他们五百万，爱卖不卖，看看如果不卖给咱们，他们能卖多少钱！”
杨不凡鄙视地看了看潘霄，心说资本家的心果然都是黑的。
这个时候，李诚又咳嗽了两声：“不凡，给我一个办公室，然后让我再招一些工程师，咱们的工作就可以开始了。”
杨不凡扶住李诚，赶忙劝道：“李叔啊，不用着急，我先给你一层楼，之后研究院就会给你搞定的。咱们先上楼吧，外面冷，还有我之前给您说的陈院士也到了，都是科研人士，李叔你一定跟那老头有共同语言。”
果然，李诚听到陈院士已经到了，本来有些不舒服苍白的脸色，竟然也红润了起来。
“嗨，不早说！陈院士的大名我可是听说好久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认识，咱们快上楼跟陈院士见面！”
几分钟后，杨不凡几人进了办公楼，然后直接坐着电梯上了顶楼。
刚下电梯，就看到杨明雨和一众汽车研究院的员工已经把陈院士围在了中间，看上去就像是一帮狂热粉丝在追星。
最关键的是，还真的有人拿着个本子什么的让陈院士签字！
陈院士有些不堪其扰，但想到大家都是一个集团的研究人员，也没有拒绝。
于是顶楼直接就变成了高级追星现场。
杨不凡走过去，直接咳嗽了一声，汽车研究院这帮人顿时就消停了不少。
“陈院士，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李诚，李总工！”
陈院士看了李诚一眼，竟然少有的主动伸出了手：“我听说过李工的大名，李工当年算是弃笔从戎啊，投身实业的精神让人钦佩。”
李诚咳嗽了一声，赶快握住了陈院士的手，然后笑道：“陈院士为国家搞研究，这精神才值得钦佩，不像我满手都是铜臭而已。”
大家看到两个人如此肉麻的恭维之词，竟然一点也都不觉得出戏，反而觉得两位大佬如此惺惺相惜，这才是高手风范。
这个时候，杨不凡直接摆了摆手，让汽车研究院这帮闲着蛋疼的家伙赶紧闪人。
这帮人还是挺有眼色的，当即直接就作鸟兽散了。
唯独杨明雨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慢慢挪着脚步。
杨不凡看到了摇了摇头：“明雨留下吧，还有高洵，你们汽车研究院多跟陈院士和李总工学习一下。”
听到这话，疯狂的技术控杨明雨兴奋地差点原地起跳，感激地看了杨不凡一眼。
众人进了会议室，又是一阵寒暄，只不过寒暄时间明显不是很多，仅仅过了几分钟，就变成了一群技术宅的专属聊天时间。
夏文文第一个听得两眼发黑，不一会就感觉一阵困意袭来，她赶忙起身以看看饭菜如何为借口逃之夭夭了。
杨不凡虽然也很喜欢技术，也能跟着聊几句，但他心里面还惦记着一会的特殊节目，不一会就起身去安排了。
潘霄这家伙当即也以吸烟为借口，圆润地溜了出来。
此时，会议室只剩下了陈院士，卢佳颖，李诚，杨明雨，高洵几人，不过话题却从来没断过，这帮人聊得无比开心。
足足聊了二十分钟，大家终于聊到了实际工作。
李诚也不咳嗽了，喝了一口碧螺春，笑着说道：“能够让这么多搞科研的专家聚在兴邦，还是多亏了不凡。不过说起来，有一个人我更感谢，他就是不凡在国外的一个朋友，他竟然以一己之力研究出了一套全世界最先进的线缆生产线，先进程度远超欧美，稳定性绝对的世界第一，可是天妒英才，这个天才最终英年早逝了，可惜可惜。”
听到这话，杨明雨一愣，然后眼睛里突然一亮。
“李总工，杨总的这位朋友是不是姓方？我们这边有好多程序都是一位姓方的天才工程师做出来的，没想到他的研究方向竟然如此广泛，竟然还涉及到了制造设备！”
杨明雨这边话音刚落，一旁的陈院士和卢佳颖也愣住了。
因为他们的最新型义肢图纸也是杨总一位英年早逝的朋友提供的，只不过好像姓氏不一样。
这个时候李诚摇了摇头：“这位天才不姓方，听说是姓杜。”
此时，李佳颖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话说，陈院士和我也是被一套图纸吸引过来的，杨总说是他一位国外研究所工作的朋友冒死传输给他的，只不过这个人姓唐。”
三个朋友，分别姓方，姓杜和姓唐？
李诚一愣：“这么巧的吗？”
陈院士也有些发蒙：“怎么大家情况这么相似？”
这个时候，高洵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杨不凡竟然搞出来那么多的高尖端科技和图纸，不但让杨明雨老老实实钻研，还把李老爷子和陈院士都被吸引了过来。
只是问题是……杨不凡说的话，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他朋友怎么可能那么多！
而且做他的朋友，怎么就那么容易英年早逝呢！
此时此刻，高洵真想问问杨不凡，你特么到底死了多少个朋友了！
没有想到，做杨不凡的朋友还是个高危职业。
此时，一桌子高智商天才全都明白了过来。
卢佳颖直接冷哼了起来：“从概率上来讲，杨不凡有三个朋友全是天才，又全部英年早逝的几率为上亿分之一，甚至无限接近于零！”
杨明雨则直接捂住了额头：“杨总的扯谎能力也太差了吧，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在忽悠。”
几个人的心态彻底崩了，实在搞不懂杨不凡到底是怎么搞到的这些高尖端技术了。
只有李诚和陈院士对视着，面色都有些诧异和凝重。
一个念头默默在两个大佬心里升腾起来，然后再也压制不下去。
会不会，这些所谓的研究成果，其实都是杨不凡自己搞出来的？
难道真正的超级天才，就是杨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