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5 一厂分三厂？缺人怎么解决
“春来，这个真不开玩笑！任谁天天吃鸡也会腻啊！那怕换着各种方法做……”张昌贵知道，要是刘春来不管这事，自己起码还得再吃很长时间的鸡。
刘福旺这老东西，不是啥好人。
只要得罪了他，他会想尽千方百计报复。
见刘春来一脸玩味，张昌贵赶紧继续开口：“春来兄弟，当初是我错了，没相信你……”
好话说了一大堆。
“究竟怎么回事？我得先知道原因啊。”
刘春来见张昌贵这态度，就意识到刚才老头子说跟他有矛盾不是开玩笑。
估计矛盾不小。
“也没啥大事，就是跟你爹在发展方向上有一些分歧，谁都说服不了谁……”
当即，张昌贵就把两人的矛盾给说了出来。
就是刘福旺想要把家具厂分成两个，一个八益一个全友。
两个品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不再像以前那样吃大锅饭。
同时，还得保证各自有各自的特色。就连市场销售渠道，也都分开，学刘春来之前在服装市场上的方案。
张昌贵自然不愿意。
“县里不是想要在这边整个家具工业园嘛，我们自己多成立几个公司，多搞几个品牌就行了……”
刘福旺不屑地说道。
反正就是不准县里其他人进入家具市场，避免来自内部的竞争以及分走家具业务。
得益于望山公社码头的建设，通过船运，葫芦村这边生产的家具，直接可以运到沪市。
在九省通衢的汉口，又能通过铁路运输到南方跟北边的大城市。
市场规模大，加上竞争少，市场不好才是怪事。
县里自然有想法。
“这个分开也不影响啊。”刘春来说道。
老头子的方法是对的。
本来成立全友品牌，就是为了占领八益占领不了的中低端市场。
竞争品牌在一个商场买，在一个厂生产，都不是很合适。
“人员缺口很严重；同时成本也会增加很多……如果一套班子两个系统，完全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两人各执一词，直接就吵了起来。
“别劝，没用。现在他们一见面，就为这个吵，我们也很无奈。其实我们并不希望分开，要不然做账也麻烦……”
叶玲见刘春来看着自己，无奈地说道。
“春来，你给评评理。”张昌贵直接把皮球往刘春来身上踢。
他了解刘春来，知道刘春来也闲麻烦，加上现在一直无法解决管理人员跟技术人员缺口的问题。
刘春来肯定会支持自己的。
“你可是说了，家具厂交给我管……”刘福旺顿时急了。“张昌贵这狗东西，其实就是怕麻烦。另外，他怕被他儿子超过……”
通过刘福旺的介绍，刘春来才知道，刘福旺居然想要让张二强负责分离出来的其中一个厂。
张昌贵一直都不待见张二强的。
父子两在各种处事的方式上有着很大的分歧，经常会为了一些产品开发而产生矛盾。
同样是见面就掐。
“分开了，又不少他的股份！这狗东西……”刘支书很气愤。
当着张昌贵就骂。
无奈之下，刘春来只能开口说道：“先召集管理人员开个会，我了解下情况吧。”
他是想要了解压缩颗粒板的研发进度，没想过家具厂还有这样的分歧。
在等待人员来开会的时候，刘福旺把刘春来拉到了一边，明确要求刘春来必须支持自己的方案。
“爹，你这方案是好，可张昌贵提出来的也是事实存在的问题……”
刘春来觉得，老头子应该不只是为了避免县里分家具厂的利益。
何况，他也向孙小鹏跟严劲松明确表示，支持其他家具厂进来。
看这架势，应该之前，刘福旺就跟他们达成了协议，整个产业园里，将会分成几大产业板块。
刘福旺反对得应该是最厉害的。
“屁！要是不分离出来，县里就会成立一个家具厂，他们要求同样用咱们的品牌、渠道……基础咱们自己打的，市场咱们自己开发的，就连木工设备，都是我们天府机械厂开发的……”
刘支书的想法，很淳朴。
就是自己的钱，不准别人抢。
尤其县里跟镇上。
“爹，你有想过，如果家具厂在咱们这边集中，天府机械厂的木工机械设备有更大市场么？另外，我们能了解竞争对手的情况……”
刘春来还没说完，就被刘福旺粗暴地打断：“竞争对手同样能了解我们！”
看来，想要说服刘福旺，不是容易的事情。
还好，张昌贵过来找两人，说人员都到齐了。
家具厂的办公楼，就修在青岗梁轻钢结构厂房的对面，中间是双向两车道的环村公路。
办公楼四层，占地面积不小。
主要是设计跟各种行政管理部门。
平时会议多，有专门的会议室。
能坐四五十人的大会议室里，此刻只坐了十多人。
很多都不是最早的管理层人员。
这些管理人员有着一个共同特点——年轻！
厂里的情况，大家都知道。
都以为刘春来过来，就是为了解决厂里纷争的。
一旦两个品牌分离成两个厂，所有人手里的权力都会进一步增加。
同样也有人反对。
毕竟，分离后，在没有足够人手的情况下，也意味着事情更多。
很有可能什么做不到位，导致分离后的两个品牌都会成本大幅度上升，效益降低。
家具厂从成立开始，考核干部，绩效奖金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标准：效益！
双方都有自己的充分理由。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刘春来扫视了一圈，才开口：“今天我本来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我们压缩颗粒板的研发进度跟情况的。既然目前是否把两个品牌独立分开，设立两个厂已经影响到整个家具厂的运行，我就说两句吧。”
刘福旺脸上，开始浮现出紧张的神情。
他就担心刘春来不同意这事情。
“不管分开还是不分开，看起来都有着好处。不过呢，我想大家应该注意到了一个问题，目前家具厂的生产规模，一直都在扩张，却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外面也有一些代工厂……两个品牌，现在区别并不是特别明显。分开成为两个厂，我认为这是最合适的……”
“我就说分开才能更好地发展。”刘福旺高兴地说道。
还好，儿子没有当着众人反对他的提议。
“确实是最合适的。至于怎么分，什么时候分，这个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否则容易造成比较大的影响……”
刘福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现在不分，以后再分呗。”张昌贵也高兴起来。
其他人都不吭声。
只是看着刘春来。
“大队长，你直接说怎么弄吧。天天听刘支书跟张厂长两人吵，也影响我们的工作……”
担任厂长的郑学勇丝毫没有给刘支书以及张昌贵面子。
两人为这个吵，确实影响到工作了。
“现在先把两个品牌的人员跟工作分开，不要再混在一起，生产等方面，也先分开，不要混在一起生产。”刘春来说道。
所有人都明白了刘春来的意思——不仅要分，而且需要现在就开始分这两家厂。
郑学勇皱起了眉头：“大队长，压缩板属于材料，划分到哪个厂？”
材料都要用。
总不能连材料研发，都搞两个厂。
“统一研发，专门弄一个木材厂。”原本，这计划刘春来是准备等到了时机合适再说这个。
随着国内经济发展，人们生活水平提高，装修这块的市场，即将会发展起来。
家具厂生产木地板？
显然不是很合适的。
从一开始要求研究压缩颗粒板的时候，刘春来就是在为这个做准备。
“这么说来，这不只是两个厂？我们哪里有那么多人？”郑学勇问刘春来。
反正他是没办法解决这问题的。
“压缩颗粒板的研发如何了？”刘春来没有回答，转而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这关系到家具厂的后续发展。
压缩颗粒板一旦研发成功，各种草木材料，基本上都能成为原材料，甚至连各种树的枝丫等目前没有什么用的也能变成家具。
“主要还是在生产出来的强度上面，根本没法达到使用需求……”郑学勇解释。
技术部门的几人都不吭声。
都是来自天府机械厂的技术人员，哪怕学过材料的一些理论，问题在于他们平时研究的都是金属材料，高温高压的粉末冶金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中专生可以搞定的。
“主要还是设备的问题，无法提供恒定的压力，高温炉内的温度也很难稳定……”负责技术开发的肖志光见刘春来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开口说道，“另外，就是胶水这块，我们选用了不少，很少有能在高温高压下还能保持性能……”
“设备问题？天府机械厂那边怎么说的？”
刘春来皱眉问道。
“那边现在主要的精力就在汽车上。”
肖志光看了一眼刘福旺，小声地说道。
在会议室里，也无法了解到具体的情况。
刘春来索性让他们带着自己去研发实验室里看。
实验室里粉尘很严重，哪怕所有人都带着口罩，依然能感觉到呛人的木屑味道。
这是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粉碎后的木材粉尘。
“这样不行，粉尘太重了，得让机械设计那边的人想办法，降低粉尘，要不然，到时候这边干活的人都容易得职业病。”
矽肺，这东西刘春来不陌生。
这年头没有多少人重视。
可家具厂，都是附近的人。
如果到后面因为环境问题造成大量职业病，就不好了。
压缩出来的颗粒板，纤维颗粒很大一颗一颗的。
刘春来拿在手里，轻轻一掰，就断了。
这样的材料，别说做家具，哪怕是做地板都不行。
强度不够。
刘春来不是工科出身，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发表自己的看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求技术研发人员多想办法，多做实验，即使多花成本也在所不惜。
这是目前家具厂最具有技术难度的项目。
也关系到家具厂未来的发展。
“肖总、郑厂长，这样吧，你们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天府机械厂。”
刘春来觉得，让供需双方坐在一起交流讨论，或许效果会更好。
以前那种天府机械厂根据家具厂提出的问题进行改进设计，然后再试用，反馈效果，再改进，不行。
“去不去都没有多大的用处。咱们的技术水平太差了……这几年，县里很少分到水平很高的技术人员……”刘福旺说道，“市里同样也没有多少人，毕竟我们这边不是工业地区……”
“先去了解一下再说，不行就让机械厂的技术人员跟这边的人员一起研究改进！”刘春来说道。
他支持了刘福旺分离两个品牌，刘福旺自然不会在这事情上反对刘春来。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天府机械厂。
天府机械厂这几年发展速度很快，原本只有几百人的工厂，到现在，干部职工加起来将近两千人。
只不过技术人员的比例却不是很高。
大多数技术人员都是中专生，技术工人则是初中毕业的人从学徒开始。
依然是原来国营厂的培养模式。
就连刚毕业进厂的中专生，依然也需要从学徒工干起。
厂子的业务设计越来越多，特别是拖拉机的业务现在增长了很多，一年产量超过700台。
以前的农机，天府机械厂甚至都不再生产。
新建了好几座轻钢结构厂房。
刘春来平时很少来这厂里，这一来，自然得到了整个厂里的高层领导们的重视。
“管理模式要继续改进，尤其是5s管理以及质量管理等……”
看到车间里变得整洁，环境也得到了妥善的整治，刘春来欣慰不少。
目前国内还没有多少厂引进了这种管理制度，刘春来自己也只知道一个大概，根据他了解的，告诉了天府机械厂的管理人员，由他们自己去根据情况来细化。
“那是肯定的，以后不仅是天府机械厂，咱们的其他厂，也应该推行。这样整洁的环境，看着也顺眼一些。”
刘福旺得意地说道。
当初可是他要的这个厂呢。
766 如此造车
“木工机械跟制砖机械的生产，一直都在持续，同时，也开始向省内外市场出货，这方面的业务，预计今年将会有一倍的增长，产值将会达到60万，利润也会超过20万元……”
“拖拉机产量，今年将会突破1000辆，销售方面压力稍微大点，应该也能完成大部分的销售，我们的拖拉机，目前主要是以运输为主……由于数量增加，为了确保销售，价格已经降低到5400一辆，产值540万，利润240万左右……”
“生产规模大了，成本没有降低反而增长了？”
一直听着汇报，刘春来在这时候出声询问。
拖拉机的成本原本只有两千多点，现在将近三千了？
“是这样的，为了提升拖拉机的使用寿命，一些材料进行了更换，加上修建车间引进设备等，成本都算到了里面，就连240万的利润，也都是毛利润。”厂长陈玉和解释着，“再加上目前我们的工人大多数都是新招牌的，在严格的质量控制下，报废率很高……”
刘春来嘴角抽搐了一下。
拖拉机的一些零部件，根本就没有多少精度可言。
这东西，居然也会出现报废？
“我们自己生产车头使用的柴油机……”技术科长岳平一语道破了天机，“如果我们技术成熟，可以向着更大型采油机方向进行研究发展，到时候也能生产运货的汽车。”
得！
估计这又是刘支书的想法。
能自己生产，就绝对不从外面买。
这是这年头大多数干部的想法。
“柴油机原本我们就能生产，拖拉机需要的比原有的技术强不到哪里去，汽车使用的，可不只是柴油机的问题。”
刘春来提醒着他们。
造车，没有那么容易的。
要不然，现在天府机械厂生产的小轿车，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成品。
汽车是工业系统的高度集成，涉及到很多方面。
根本不是如同拖拉机这种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产品可比的。
“肯定啊，所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厂里的利润，都用于扩建以及技术研发了。”马玉民说的时候，眼睛不断往刘福旺的方向瞟。
“走吧，去汽车车间看看。”看了一眼东张西望就是不看自己的刘福旺，刘春来无奈地说道。
这个厂，按照刘福旺现在这样搞下去，只有两个发展极端：要么成为一个巨无霸，要么因为涉足领域太多，基础不足而破产。
汽车车间，是一个新修的百十米长，四十米宽的轻钢厂房。
在机械厂最边缘。
外面还有很庞大的一片空地。
按照设想，这里还能再修三个轻钢厂房，将来会是汽车制造厂的主要生产车间。
汽车车间内，没有多少机械设备，这里主要是生产组装，调试，试验的，所有零部件都是在其他地方生产完成，然后送到这个车间来。
车间里，摆放着好几台不同程度的车辆。
外型跟刘春来手里的奥迪差不多。
但是内部构造以及加工细节，差的就太远了。
“目前我们的汽车，主要问题在于变速箱跟底盘强度等问题，同时油耗也非常高……”
负责汽车项目的，是成邦国，县运输队修理厂的技术员。
因为天府机械厂要造汽车，就把运输队的修理厂给兼并了。
以汽车厂的修车师傅们为基础……
一想到这人员构成，刘春来就头痛。
对于老头子想要造车的计划，一点都不看好。
“目前的生产是怎么运作的？测绘仿制？”刘春来问道。
不是他不明白这年头人制造的流程，而是他的几辆车，都是完好的，根本没有哪一辆被拆掉没法开。
“测绘已经完成了，皇冠跟奥迪我们都把所有零部件拆下来测绘了，有很多零部件我们无法生产，国内也没有提供，就必须修改，让我们容易制造，精度也能达到……”成邦国有些尴尬地说道。
刘春来面色怪异地看着他，“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吧？”
后者没有回答。
脸上的神色却告诉了刘春来，就是这样的。
整个汽车制造，除了部分天府机械厂能加工的零部件，钣金件等，大多数都是从外面采购。
厂里所谓的造车，实际上就是手工焊接、组装。
“底盘铸造跟加工，这些如果我们无法搞定，就向那些有能力的加工的厂子进行订购。我们不是技术基础很强的厂，再加上目前根本没有足够多经验丰富、技术能力出众的人员……”
刘春来看着车间里的各种零部件，尤其是看了铸造车间里的地车底盘生产，更是直摇头。
他不知道汽车底盘是如何生产的。
但是也知道绝对是一次成型然后再加工。
那是整个汽车最关键的部分，对结构强度要求很高。
天府机械厂的铸造车间，原本没有这些大型零部件的铸造经验。
车间里，摆着不少报废的底盘。
很多都是铸造缺陷。
没加工就发现这么多的铸造缺陷，后续再加工，发现的内部缺陷更多。
“从外面买？一方面价格太高，我们利润会降低很多；另外就是，万一打仗了，哪里买？”刘福旺不满了。
不少领导也都认为刘支书这话说到了他们心坎里。
拖拉机所有零部件，现在都是他们自己制造呢。
成本现在虽然高一些，等到后面，就降低下来了。
在整个车间看了一圈，即使根本就不懂这些技术，刘春来因为过来人的充足经验，也大体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所有的，不是根据技术条件来的。
也不会有人考虑厂里的技术根本就难以完成这些制造，为了能制造出来，完全就是蛮干。
才导致严重亏损。
“其他报废的底盘呢？”刘春来问道。
“为了节省成本，全部都回炉，重新铸造……”
“你们不知道，重新回炉铸造后，材料性能会因为杂质太多，材料元素比例等的改变而受到严重影响？”刘春来问成邦国。
成邦国一脸为难，“刘支书让这样干的，说是可以节省成本……”
“难道有错？钢铁还不是融化铸造了？”刘福旺不以为然地看着刘春来。
没有一点尴尬。
他认为，自己这样是没错的。
“反正现在只是实验，让大家练手，只要制造出合格的底盘，就行了。以后生产的时候，再解决这些问题。”
看着刘春来脸色阴沉下来，刘福旺补充了一句。
刘大队长不再说什么话。
甚至都不想继续参观厂子了。
“厂里的发展势头很不错，各方面的进展，完全超乎了之前的预期……”会议室里，刘春来对着一众厂里的领导，充分肯定了目前天府机械厂取得的发展成果。
已经习惯了他的领导们，并没有高兴。
谁都知道刘大队长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
果然，刘春来又开口了，一开口就是转折。
“但是呢……厂里继续这样下去，最终会走上原来的老路！”刘春来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专业的事情，得由专业的人去干，而不是靠着瞎干，盲干，觉得我们技术差不了多少，多搞几次就能成功……”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国内的汽车还会少吗？”
刘春来没有去说刘福旺什么。
整个厂的领导班子，心态都有问题。
都跟刘福旺是一样的人。
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全部自己做。
“作为一家公司，我们不仅是考虑对于国家工业发展的责任，更多的是需要考虑我们的生存，连生存都生存不下去，怎么发展？”
刘春来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很多人的脑袋都低垂了下去。
不少人更是看着刘福旺。
刘福旺没有向之前那样去反驳刘春来。
刘春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厂子是他们承包的。
不仅得发工资，还得每年给县里60万的承包费。
承包了这么几年，别说从这里面赚钱，还往里面砸了好几百万……
其实，老头子也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对劲，所以才喊刘春来到厂里来一趟。
上百万的亏损，刘支书不肉痛那是假的。
“现在厂子是我们承包的，每年的承包费用，运营成本，大家都是知道的。可现在，谁来告诉我，在拖拉机业务红火，本来可以每年带来数百万利润的厂，怎么亏损的？”
没人吭声。
“领导干部，就应该干领导干部的事情，承担起领导干部的责任！不要只是想着如何如何，关键得看看我们能如何！否则，厂子又会走回原来的老路！从现在开始，把所有我们没有技术能力解决的零部件，全部寻找能供应的厂家，包括汽车底盘铸造等……”
刘春来到了后面，态度极其坚决，语气也非常严厉。
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干啥机械厂的发展跟运作。
“如果半年时间内没有解决方案，依然得不到解决，所有领导干部，全部退位让贤。我们承包，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亏钱的！”
所有人都看向刘福旺。
希望刘福旺站出来说话。
可惜，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刘福旺罕见地没有任何反驳，也没有任何表示。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两人是父子！
人家是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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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7 让人纠结的撤县设市
“关于家具厂需要的各种设备，你们双方沟通一下，如之前的木料加工设备跟制砖机械，安排几名主要技术人员到厂里，随时跟进，修改……”
刘春来在会议上发表了一番措辞严厉的警告后，单独把负责木工机械的杜宏志叫到了办公室。
换成之前，杜宏志不会乐意。
压缩颗粒板需要的高温高压设备，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专业。
而且要求的是木料粉末进去，出来的是木板。
这对于自动化的水平要求也很高。
“刘大队长，我亲自跟进。”
换成以前，他会说刘春来刚说了没有能力的事情交给那些能解决的厂家。
外面根本就找不到提供这种设备的生产厂家。
何况，天府机械厂之前生产的各种家具加工机械，根本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很多厂都能轻易仿制。
他们后续的发展方向就是这些。
要是不做，整个项目团队都会被拆掉。
刘春来没再多说，直接让郑学勇以及肖志光跟他们沟通。
“爹，我这可不是针对你啊。”
回去的路上，刘春来主动对沉默不语的刘福旺开口。
“我知道。春来，你说，工厂为什么没有我们大队好管理呢！”刘福旺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
老头子是真的有些闹心。
“因为工厂的人，读书多些，想法也就多些。再加上现在他们还没能转变身份……”
刘春来倒是明白这个道理。
非农业户口，到现在，依然都是能让无数人羡慕的。
端国家饭碗，吃国家商品粮供应。
除了幸福公社，其他地方谁不想要非农业户口？
“另外就是从一开始，你对他们的态度太好了。我们才是这个工厂的负责人，厂里即使亏损，他们的工资福利，咱们得负担，每年还得向县里交纳承包费；盈利，才是我们承包的目的。哪怕是新产品开发、新技术研究，也是为了盈利，而不是为了别的。”
刘春来提醒刘福旺。
考虑别的没用。
承包，就是为了利润。
有了利润，才能继续发展大队。
刘福旺不是不明白。
只不过有时候想法太天真而已。
“之前他们说我们自己能造，我也觉得没有多大的难度，就同意了……”刘福旺幽幽地说道。
他不是为了自己辩解。
错了就错了。
但是他得让儿子知道怎么回事。
“爹，机械厂那边一直都是你在管，有时候，你太相信他们不行。这些人，如果真的把厂子当自己的，努力去经营，天府机械厂之前也不会出现那样的状况。本来就准备生产拖拉机了，技术也有，许书记为什么依然把这厂子承包给我们？一年几百万的利润，县里缺钱的情况下，依然给我们……”
“可现在依然亏损啊。”刘福旺说道。
刘春来把车开到路边，直接停下来，拉上手刹，扭头看着老头，“要不然，县里会承包给我们？”
刘福旺不太明白。
“天府机械厂，原本县里寄予了重望。所以，县里就像你这样，对他们态度非常好，让他们觉得，没他们不行。这就导致了很多事情不会按照预定的方向发展……整个厂里，关系盘根错节，关键位置上都是领导们的亲戚，这样的单位，能有多少发展前途？这跟行政部门还不一样，厂子需要业绩来支撑的。而我们承包江南制衣厂跟临江纺织厂，给了县里一条新的路子，让我们来做这个坏人……”
刘春来现在也顾不得老头子乐意不乐意了。
坏人得老头子去做。
这几年，他不仅没有当坏人，还当了更好的好人。
从而导致了整个厂的问题变得更加严重。
因为有考核，有监督，一旦被查到问题，领导的位置都没了，所以再像以前那样跟领导层有关系的安排在核心位置上的事情出现的几率小了。
刘福旺为了造坦克，同样对于这些领导们寄予重望。
不问责，重视他们的提议。
慢慢地，这些领导们又开始膨胀。
刘福旺只是因为亏损太多感觉到有问题，却不知道关键所在。
要不然，刘春来也不会直接在了解情况后马上给他们敲警钟，让这些领导们知道，他们不是县里那样好说话，县里没法处理他们，刘春来可以。
“当初厂子没有承包出来，哪怕不生产，县里也必须发工资。我们同样如此，还得交税，支付承包费，成本更高……如果我们亏损严重，可以把他们开了！”
刘春来继续向老头解释。
老头本来就非常精明，经过刘春来这样一说，顿时明白了中间的关键所在。
“这么说来，现在关于汽车的投资，得停下来了？”刘福旺试探着刘春来的态度。
刘春来不说话。
“先整顿，达到我们的预期，成本控制住了，一切都有了章程，再投入？”
刘春来点头。
老头果然明白这。
“这么说来，刘春来要对天府机械厂下手了？”
听完关于刘春来在天府机械厂的情况汇报，许志强终于欣慰地笑了。
“不一定。刘春来本来就不太想要天府机械厂。今天开会，虽然严厉，也没有做出人事调整，杀鸡儆猴，甚至没有对厂子的发展方向以及工作做出调整……”
吕红涛依然担忧。
天府机械厂，他们确实非常重视。
就等着刘春来解决好了里面的问题，然后进行股份制改革。
县里拿一部分股份，每年只管分钱就好，依然交给刘春来去经营管理，避免再走回原来的老路。
“他不会去当那个坏人的。”吕红涛补充着。
“没人当坏人，明知道现在亏损严重，他们还会继续往里面投钱？叶玲可是说了，刘春来说了，投资五百万在汽车上有些少，分成多年投资呢！”
对于这两位来说，只要跟钱沾边的，除非刘春来个人的钱，四大队有什么动向，都是没有秘密的。
刘福旺跟刘春来也没在意这事情。
“刘春来确实不会，刘福旺会的。刘春来如果真能容忍这事情，或是如同之前那样对机械厂不在意，就不会措辞那么严厉……看着吧，很快刘福旺就会下手。他不明白，刘春来会让他明白的。”
许志强一脸笑容。
说到底，刘春来还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关于何副市长的提议，你怎么考虑的？”吕红涛不再谈机械厂的事情，转而问许志强关于市里让他再干一任书记的态度。
何国华当着他提出这个，甚至还有刘福旺父子，就透露出来了太多的意思。
看着吕红涛，许志强苦笑了一下，“你呢？什么意见？”
两人搭档了多年，本来也就熟悉。
本来，许志强两年前就应该退了。
他退下来，吕红涛就成了书记。
这一任又一任，让吕红涛晚十年扶正。
换成别人，早就不干了。
“出于个人的立场，如果我说希望你再干一任，你自己都不会信；如果出于县里的发展，我希望你能留下，刘福旺那老家伙，明面上都狡猾得难以应付，更不要说他还可以完全不要脸；刘春来就不用说了，看起来没有刘福旺精明，那小子都是暗中的坏，还让人没法指责……”
说到底，吕红涛自认为没法应付刘福旺父子。
这父子两人，又是关键。
“你不觉得，何副市长当着我们说这话，也是为了敲打这父子两？”
许志强一脸神秘。
吕红涛只是笑笑，没说话。
他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就看市里态度坚决不坚决了。这明显是为了扶持刘春来，要是他看不出来，也白搭。撤县设市，那是有着条件的。只有他能达到……”
吕红涛不愿意跟许志强两人去讨论市里的决定。
撤县设市，有着硬性的标准。
跟乡改镇一样，主要就在于非农业人口跟工业产值上面。
刘春来如果不把工业园区搞到幸福公社，甚至后续的产业集群放在他们旁边，县里的人口数量已经达标，剩下的就是工业产值的问题。
一家彩电厂，就已经解决了政府明文规定15亿工业产值的大部分，加上服装、卫生巾等，这里就够了。
县里的条件是不够的。
吕红涛跟许志强两人明白，要想满足条件，只有一个——迁移县政府到产业园区！
这样做的好处是巨大的。
县里已有的工业布局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同时还能带动全县的经济发展。
新成立的产业园区也会因为县政府搬迁而更容易拉到投资。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刘春来连镇政府放到他们大队都不乐意。
县政府搬迁到那附近，他们会乐意？
别的地方，巴不得如此。
刘春来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乡改镇，本来就只是一次试探。
所以，现在谁都没提这个，县里却在竭力运作，争取满足条件。
只有在自己任期达到这个条件，许志强才能安心退休，因为那样对吕红涛的未来才有好处。
“现在只能等。他已经开始把资金往外面投了……”
“换成咱们是他，也不会全部投到一个地方，一个县的主要产业都是一个人的，能行吗？”吕红涛一脸苦笑。
768 强大的苏联会缺卫生巾？
“整个县，如果我投资全在这里，别人怎么看？”
刘春来看着叶玲，一脸认真。
叶玲也没想到，刘春来会这样直接。
“你不用担心这问题，现在国家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叶玲说这话，心中其实没底气的。
刘春来只是笑笑。
不说话。
从当初何国华当着他们的面，提出让许志强再干一届，刘春来就知道上面的想法。
撤县设市，那是有着硬性指标的。
这也是他一直竭力争取让市里办的大学落户到他们这边的原因。
他同样是在试探这种可能性，需要确定就是是县里在运作这方面，还是市里支持主导的。
撤县设市之后，原本的垂直管理模式就不同了，县级市，都是由省政府直管，地级市代管。
最大的好处是，这样运作成功，蓬县的城市化进程、工业发展都将会得到更多的扶持，速度也会提升很多。
问题是，许志强跟吕红涛他们不会告诉刘春来这个。
只能自己试探。
现在叶玲代表吕红涛，私下跟刘春来谈这个，让刘春来不要把资金投到外面，集中投资在产业园区。
刘春来不是不明白这样的好处，可以得到县里更大力度的支持。
可现在，还没进入私人经济踊跃发展的九十年代。
“现在的问题是县里没有足够的资金投资，国营产业的发展速度并不那么让人满意。你们这边有充足的资金，也有符合市场，适应市场竞争的产品……”
叶玲说道。
刘春来依然没有表态。
这些也耽误了他的行程，又在家里待了好几天的时间。
一直到刘志强打电话过来，说负责东北市场的郑强回来了。
东北市场的潜力并不如国内市场的大，但是那边未来十多年能带来什么，刘春来比谁都清楚。
接到电话的当天晚上，就乘船到了山城。
郑勇三十多岁，比刘春来要大一些。
属于比较早的知青。
也是跟杨小乐他们帮着张建民倒腾电子产品时候认识的。
“老板。”看着刘春来，郑勇急忙站了起来。
“坐，不用这么拘谨……”刘春来一脸笑容，“在那边还习惯吧？”
“刚开始不习惯，现在回来了，反而不习惯了。”郑勇放松了很多。
对于郑勇，刘春来还是满意的。
没有因为到那边，就变得桀骜起来，身上也没有表现出那种让人不爽的习气。
在那边做生意，就得谨慎。
“现在你们是直接跟那边打交道，还是有中间人？”刘春来寒暄几句后，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东北的生意，内部市场虽然因为属于整个国家的重工业区，消费能力比其他地方强一些，可刘春来知道，那边真实市场，反而没有其他地方大。
真正的，是出口。
“通过中间人的，我们目前还没有合适的渠道。”
郑勇小心地回答着。
他不知道刘春来的目的。
看着刘春来陷入沉默，他补充了一句，“要做外面的生意，需要深厚的背景，我们在那边只能慢慢发展……”
“如果我要求你们以后的方向是直接跟那边接洽，能做到吗？”
刘春来的话让郑勇愣了。
这是啥意思？
难道不是老板担心跟那边做生意影响到他自己，叫自己回来是为了阻止？
“那边的市场很大，苏联的工业虽然发达，但是轻工业这块，却严重失衡……而且，我们的服装出口到那边，利润会更高的。”刘春来说道。
郑勇摇头，“老板，那边的人很穷。即使现在中间人，也都是用各种货物换那边的东西，要把那边运回来的东西换成钱，结算给我们的也是现金，如果我们跟那边接洽，很难把那边支付的物品出手……”
中苏关系，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正常化，在83年时，两国政府分别批准黑河贸易口岸跟布拉戈维申斯克贸易口岸，双方的边境贸易就逐步恢复，并且在扩大。
不过双方的贸易，大多数都是以物易物的。
两国都没有多少外汇。
郑勇把那边的情况向刘春来做了详细的介绍。
如果愿意，可以直接跟对方贸易。
关键是一些大公司需要的好东西，他们是换不到的。
两边口岸的大宗货物贸易公司，都是有着深厚背景的，而不是私人经营。
私人经营的，也就做一些小生意了。
刘春来自然知道这一点。
苏联没几年可蹦跶的，当苏联解体后，有深厚的关系，才能得到一些技术。
刘春来没想过要搞什么武器装备啥的，但是搞一些重工业设备，拖拉机制造技术、汽车制造技术跟一些技术人员，问题是不大的。
而且也不难。
“那边搞一些机械设备应该容易吧？”刘春来问道。
他上辈子发迹的时候，早就过了边境贸易的巅峰时期，只是从身边的朋友口中听了不少，很多人是在边境贸易发迹的。
国内的轻工业产品换那边的重工业产品。
到九十年代交易最频繁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能换到。
有个家伙甚至用几百车皮的轻工业品换回来了几架飞机，一转手就是几千万的进账。
刘春来不是倒爷。
需要的是廉价的设备跟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
从香江等地招聘的，成本太高；国外买设备，成本更高。
国内的设备，那质量……
至少，这年头质量好的刘春来是买不到的，能买到的他瞧不上。
刘春来把需要的一些设备提了出来，郑勇并没有反对。
只要不涉及国防军事工业的设备跟技术，努力一下，还是容易搞到的。
苏联重工业发达，机械设备多，技术工人数量更多。
“那边对我们的卫生巾需求很大，如果能充分保障供应，也许能有机会认识可以换到拖拉机跟汽车的制造设备的人。”
郑勇没有保证一定能搞到。
甚至能否认识到那种人都没有保证。
“那边要多少？”刘春来问道。
“16片装的，至少十万箱，而后面，还会增加……”
刘春来直接翻了个白眼。
十一条生产线，全部开足马力，也不过生产一亿多片，十多万箱。
苏联人的胃口真大。
一下子就要走一年的全部产量。
国内还卖什么？
“苏联那么强大，生产不出来？会缺卫生巾？”当刘志强听说苏联人要么多的卫生巾的时候，根本就不信，“那边主要的生意是服装啊。”
无路如何，他是不相信的。
能把宇航员送上太空，可以在宇宙上建立空间站的国家。
居然生产不出来卫生巾。
完全即使本世纪最大的玩笑话。
“不是生产不出来。只是成本太高了，比我们零售的价格都还高很多倍。一般人根本就用不起！”彭大志说道。
一开始他同样也不相信这样的消息。
可当他深入了解后，发现苏联真的缺这东西。
“那边贸易，我们国内出口的一般都是粮食、家具、服装等，苏联人直接就用机械设备、化肥等来换。日用品这东西，那边缺……”
彭大志向刘志强汇报。
刘志强是相信彭大志的。
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
“这消息一定要给春来叔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不然，到时候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的市场。”刘志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刘春来现在不急着继续扩大卫生巾的生产线。
甚至希望等天府机械厂那边仿制各种机械设备甚至改进。
时间不等人。
设备别人在造，他们不扩大规模，别人会疯狂地采购设备。
目前就连国内市场都没法满足呢。
“我知道了。”面对刘志强的焦急，刘春来只能无奈叹息。
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苏联那边也会缺乏卫生巾。
“咱们不能再等了。得扩大卫生巾的生产规模，增加生产线……”刘志强看着刘春来一点都不着急，急切地说道，“天府机械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产，咱们直接就从国外买得了。”
“你知道这得多少外汇？尤其原材料这块，我们根本无法生产。我们有那么多的外汇么？”
刘春来的话，让刘志强不知道怎么反驳。
生产线跟原材料供应，是相互关联的。
而现在，国内是无法生产各种原材料的。
“郑倩不是在跟鸿发国际谈引进原材料生产线的事情吗？”刘志强不死心，“先把生产线安置好，工人培训到位。”
在他看来，目前这种局势，再增加三十条生产线都不够。
金德福那样的，还算比较厚道。
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
现在已经有了很多人开始想要生产卫生巾。
设备不是啥复杂的，生产更不复杂。
“资金……”
刘春来第一次为钱犯愁了。
引进全套元原材料的生产工艺跟生产厂，总体投资将会超过六千万，厂房建设等也不会是小数目。
他知道卫生巾市场很庞大，很火爆。
生产出来，不管是在国内市场还是国际市场，都能赚钱。
目前却因为苏联那边同样大量缺口，让他原本的计划有些不合适了。
可现在，如果他个人投资这么庞大的资金，后续的问题也是一堆一堆的。
这是八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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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9 掏空四县十年财政收入
刘春来不得不再次中断行程。
在从山城回去之前，就通知四县联合公司，让他们请各个县里的领导们到蓬县，他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本来，大佬们是不会卖刘春来面子的。
可关系到六千万的投资，又需要所有县的财政联合出力，谁都不会轻视。
当初卫生巾厂，四县联合投资公司都拒绝了，就只有蓬县投入了两百万，以目前的市场行情，一年时间内就能收回这两百万的投资。
都缺钱的几个县领导们，如何能不积极？
“胡闹！这事情难道不能先跟我们商量一下？”
刘春来一回来，许志强就让他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完全是分肉给其他几个县。
等蓬县富裕起来，再带动周边县的发展也不迟啊。
就连吕红涛，也是脸色难看。
蓬县可是在谋求撤县设市。
几千万的投资，带动的不只是这几千万的建设，还有更大规模的就业、每年更庞大的产值跟周边配套。
蓬县能放弃吗？
“商量，怎么商量？咱们县财政，早就掏空了，哪怕现在为了修建水电站发行地方债券，能卖出去多少？多少年才能还完欠账？这可是六千多万的投资！算上厂房建设等，需求更大……”
刘春来知道两人的态度。
谁不想把项目留在自己的地盘上？
蓬县如果有了这个项目，撤县设市就完全稳当了。
“咱们可以想办法！”
许志强的声音低了下来。
一说到钱，作为书记，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春来看着他，叹了口气，“许书记，哪怕是银行，现在会贷款给咱们县里吗？就连修水电站的钱，几大银行也都不贷款给咱们啊！只有几家联合起来，虽然收益会降低很多，同样也能提供更多的担保……”
他说的是事实。
这些事情，谁都了解。
几个县本来就穷。
大家以前都没少欠银行的钱。
像别的地方，只要领导干部们同意，银行就能成为地方政府的金库，根本就没可能。
否则许志强跟吕红涛两人也不会为了几千万为难。
蓬县之前发展工厂，也没做出什么成绩，反而欠了一屁股账。
不然现在也没有这样痛苦。
“可他们会愿意出钱？即使分配，一个县也得一千五百万。你是不是太高看各个县的财政实力了？”吕红涛问刘春来。
大家都差不多的。
穷得叮当响。
只有吕山县因为有矿，条件好点。
可吕山同样拿不出多少的资金。
“他们会同意的，除非不想挣钱。”刘春来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说。
不管两人怎么问，刘春来都是不说，表示要等到所有人都到了，才会开口。
当天晚上，周围三个县的书记跟县长都过来了，可见他们对这事情的重视。
六千多万的投资，都知道。
这个产业，以前也说过。
只不过，当初谁都没有现在这样积极。
“春来，有啥事情赶紧说，我们晚上还得赶回去呢！”吴昊已经退休，朱令时成了书记。
新上任的县长齐思田也是老熟人，原本吕山县主管工业的轻工局局长齐思田。
从干部的履历能看出一个县的发展方向。
“是啊，春来同志，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明天早上我们还有会议。”周邦建也开口了。
几个县，领导都还没换。
都是老熟人。
一上来，就催促刘春来说正事。
“我先不说具体的，请郑强同志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东北的业务……”刘春来把郑强介绍给了众人。
几位大佬都是皱着眉头，不明白刘春来是又要闹哪一出。
郑强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些大佬都是什么身份。
按照刘春来的要求，把在东北那边的主要业务做了介绍。
特别是说到苏联那边要求一年最少十万箱卫生巾，而且还只是前期，后期需求将会更多，都是目瞪口呆。
苏联是啥状况？
谁都知道！
那可是能跟整个西方世界叫板，跺跺脚，地球都得颤抖的强大国家。
现在告诉他们，苏联妇女需要刘春来工厂生产的卫生巾，谁会相信？
“那啥，郑强，你是不是搞错了？”
许志强第一个提出意见。
苏联不可能缺卫生巾。
“是啊，苏联那么强大，什么都能生产，怎么可能缺这些……被是被骗了……”
只要是部队出来的，都知道苏联的强大。
“没有错。边境贸易中，苏联进口的都是我们的农产品跟轻工业产品，出口给我们的则是化肥以及各种机械设备……”郑强解释着。
没办法。
现在信息本来就流通得慢。
报纸上也很少有这些相关的报道。
强大的帝国形象，早就深入了全世界的人心。
诸如许志强这种几十年前就见识了苏联老大哥强大的人，如何能信？
刘春来让郑强先离开，见到大佬们满脸都是疑问，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最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也很难以相信。但是，经过我们的调查，了解，确实是这样……苏联政府所有的精力跟资源，都用来发展重工业跟军事工业了……”
即使明白，也得装着才知道。
刘春来没有经历过，却了解。
哪怕是苏联解体的时候，西方国家大多数人都不相信。
认为是被开了个玩笑。
苏联，那可是压在西方国家人民心中几十年的一座大山。
强大的军事实力，都能毁灭整个地球不知道多少遍。
结果，就那样分崩离析了。
“咱们没有必要去在意他们为什么缺乏卫生巾这样对于苏联科技不算事情的事情。我们更应该关注这给我们带来的机会！”
刘春来认真地对众人说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确实没有必要去关注这些。
“原本，我还准备慢慢扩大卫生巾的生产规模，确保卫生巾厂能靠着销量增加带来的利润，慢慢发展。包括之前的配套工程建设，咱们也讨论过……按照预计，是要在三年到五年才会开始着手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刘春来还是绕了个圈子。
这一次，没有谁反驳什么。
都是看着他。
心中却在盘算，各自能出多少钱，能得到多少好处。
原材料的生产，利润没有那么高。
卫生巾的利润才是最高的。
可当初大家都不看好这个，就蓬县政府为了表示对刘春来的支持，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把铺路的两百万资金挪用，然后占了部分股份……
那是踩了狗屎运。
“这次找各位领导来，就是询问一下大家有没有兴趣。”
刘春来看着众人。
每个人的神态，都是看得明显。
没人吭声。
刘春来知道，要让他们放血，自己不拿出一点诚意是不行的。
“这次按照增资扩股的方式进行运行，苏尔美作价两千万，再增扩8000万的股本……”刘春来一脸肉痛地说道。
所有人都懵了。
“真的？”
如果投资这块，卫生巾的利润，他们也是可以分到的。
“肯定是真的啊，各种产业配套，都归属到卫生巾厂来，成立集团公司……”
“投资这么多，要收回投资，得多长时间？”
谢世伟皱起了眉头。
市场前景是不错的。
可卫生巾，一片成本几分钱，即使刘春来的卖得贵，也是目前市场销量少，需求大，供应不上。
一旦生产的厂家多了，国外品牌也进来了，利润就不一定有这么高了。
收益看起来是大，风险也不小。
各个县，一年财政收入才几百万，投资要是失败了……
虽然刘春来到现在的投资都没有失败过，反而挣了很多钱，关键是他们投资，到现在，都还没分到过钱。
彩电厂一年利润庞大无比，却投入到了扩大规模跟技术研发上面。
“谢县长，我们国内，有多少女性？”刘春来问谢世伟。
众人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具体的不知道，怎么也得好几亿吧。”
“女性从十多岁开始来例假，咱们就按照到五十停经……每个月都有那几天，平均一天只用三片，一次也得一包……”
刘春来开始算账了。
众人平时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价格这么高，多少人舍得？”周邦建苦笑着说道，“大家都穷呢！”
“国家改革开放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大家不穷？咱们各县发展工业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有稳定的收入？这几年，经济增长都知道吧？多少人成为了工人？多少个体户成了万元户？”
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指标，这些大佬们比谁都清楚。
越到后面，有钱的人也就越多。
国内需要用到这东西的，那都是好几亿。
“而现在，我们不只是国内市场，目前我们的卫生巾在香江等地有着不错的发展，订单正在爆发式地增长；而国内，用户越来越多……苏联那边的市场……”
给了好处，再给他们展望了未来的市场前景，对于刘春来来说，已经足够了。
现在，就等着大佬们回答就行了。
“如果无法筹集到资金，我肯定会寻求其他的投资者。这样的机会，绝对不容错过。卫生巾生产线，将会增加到50条，但是这一次，不再全部留在这边，而是在一些大城市附近成立工厂……”
刘春来再加上了一句。
770 刘大队长占便宜，大佬们无可奈何
“我们认够两千万！”
许志强跟吕红涛两人对视一番后，拍着桌子说道。
“你们？哪里来的两千万？许书记，你们该不会是跟春来同志商量好了，当他的托吧？”
朱令时根本不相信。
蓬县的财政，比他们谁都差。
“你管我们哪里来两千万？要是他能商量不给钱就给我们股份，所有的股份我们都拿下了！”许志强没好气地说道。
幽怨的眼神看着刘春来。
刘春来装着没看见一般。
他可不敢说话，即使开玩笑，许书记都能磨得他当成真的。
“最迟什么时候要？”朱令时也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投资比例，是否关系到各县分配到的产业？”
这也是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企业投资是为了利益，为了回报率。
作为政府单位，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投资回报率，还有地方就业以及消费的带动等问题。
刘春来自然知道这问题。
“目前来说，这些厂，只有部分会保留在我们附近，毕竟原材料这块，距离产地越远，运输成本也就越高。如果单纯想要拉动就业，带动地方经济增长，这次的投资并不是很合适……”
刘春来说到。
许志强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想要刘春来把这个留在这边。
“我们的卫生巾生产厂，将会在全国大城市布局，以此来解决长途运输的成本问题。靠着长江没问题，可在东北等地，运输太远了，不利于后面的发展……”
事实就是这样。
不能为了地方就业，就把这些厂全部留在这边。
“诸位，大家都有朋友在外面，我们可以用这样的项目去交换一些投资……”
“拉倒吧，谁来投资我们这边？”谢世伟说道。
刘春来这是瞎忽悠呢。
哪个地方不缺项目？
大家都想要增加就业岗位，这种工厂，随便一个都是几百人的就业岗位，有些大的甚至更多。
谁愿意放弃？
“能留下多少？”周邦建问刘春来，“我们那边的石油化工基地，要不了多久就会投产……”
“跟石化有关的，肯定要放到你们那边的。直接运输可以加工卫生巾的原材料到这边。”
刘春来叹了口气。
本来这样的工厂，应该是由周邦建他们县里投资的。
可他们没钱。
除非等着。
天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我们出两千万。”周邦建见苏玉平轻微点头，伸出了两根手指，开口说道。
这下子，朱令时跟谢世伟两方的人员急了。
蓬县两千万，陇县两千万，刘春来的卫生巾厂作价两千万，再增资一千万，他们能拿到多少股份？
“你们能出多少？”谢世伟没有急着说他们出多少。
齐思田笑着问道，“谢县长，难道你们还准备全部吃下？”
谢世伟笑而不语。
这下轮到众人诧异了。
唯独刘春来看着他们，心中知道怎么回事。
这两年，南水县的生猪养殖规模在快速扩大，农业生产方面，也跟着刘春来他们大队学习，大力推广，成效很不错的。
如果不是船运公司这边业务繁忙，南水县的货运业务将会增加很多。
“我们……”朱令时有些纠结。
“既然谢县长他们资金充足，我们这边矿山以及水泥厂等都在扩产，就出一千万吧，朱书记，你觉得呢？”齐思田看着朱令时的反应，说道。
吕山县有资源。
因为四县联合投资公司的存在，加上四县的一些资源优先供应，其实吕山县这几年的财政情况是最好的。
可同样也在大规模地投资基础建设。
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
朱令时看着齐思田，再看众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剩下的两千万缺口，我们补齐吧。”谢世伟淡淡地说道。
在一边的许志强，眼神开始冒光。
而谢世伟感觉到许志强的目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同被一只凶猛巨兽盯上了。
“诸位，我希望大家的资金能在三个月内到位，至少需要到位三成，剩下的，一年内问题都不大。目前主要是增加生产线……”
刘春来说道。
众人自然都没有意见。
“股权的问题？”
一直没有吭声的邓元朗问道。
两千万给出去了，占股多少，得心中有数不是？
“我占35%，剩下的根据资金比例分配，如何？”刘春来一点都不客气。
项目是他搞的，厂子是自己修建的。
运营方案是他制定的。
甚至销售渠道啥的也是他打造出来的。
“那不行，之前我们也是有投资的……”许志强马上反应过来。
刘春来一下子占这么多股份，其他人可能不会说什么。
但是他们之前可是挪用了修路的钱给刘春来投资，支持刘春来的发展。
这便宜不能让其他人占了。
“你们投资个屁，怎么回事，自己心中没点数么？每次见着，就抱怨，然后看着挣钱了就嘚瑟……”朱令时很是不满。
大家都是一样的级别。
虽然不像以前吴书记那样，跟许志强有着生死之交，所以啥态度都行，在对方想占便宜的时候，肯定不会让步就是了。
“那还是投资了，而且之前我们占股的比例也不低……”吕红涛说道。
甚至瞪了刘春来一眼。
狗曰的！
只管自己拿到好处。
难道刘春来不知道蓬县为了这两千万资金，又得挪用水电站建设资金？
不多点利润，早点拿回投资，水电站项目怎么办？
“那啥，要不这样。我吃点亏，之前的投资折算下来，蓬县占7%，我个人加上这次的两千万，占30%，剩下的股权，大家按照投资比例来分，这样也容易分，如何？”
刘春来提议到。
许志强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这狗东西，不是啥好人。
“就这样，就让蓬县占点便宜……”朱令时第一个支持。
刘春来要这样分配，肯定有着他的利益。
蓬县之前可是有着40%股份，这下给稀释到只剩下7%了。
按照目前的股权分配方案，蓬县虽然占大头，也只有25%，而南水跟陇山各占18%，只有吕山县占9%。
只有刘春来是吃亏最多的。
跟刘春来打交道这么多年，他会吃亏么？
只不过，大家想不明白，刘春来从什么地方占便宜而已。
“那啥，我觉得有些项目，可以放到我们那边……”谢世伟开口了。
投资了两千万，只是有经济回报，是不够的。
然后开始就具体的产业分配进行争夺。
刘春来也不去插手。
心中则是琢磨着，这些大佬们什么时候才能回过味来。
可别到时候他们借着机会想要把钱要回去。
签订了股权分配合同后，刘春来就借口要跟郑倩商量加快速度，先回去了。
“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哪怕问了许志强跟吕红涛，谢世伟也没得到答复，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这事情。
“销售公司是独立的，那个不算到卫生巾公司里面……”
邓元朗一句话，就让谢世伟蹦了起来。
销售公司拿的利润，不比生产公司少。
很快，谢世伟就冷静了下来，“即使知道，咱们也还得投钱啊！刘春来跟咱们签订的合同，每年都不是小数目，何况这个确实能挣钱……”
“其他人同样知道，谁能说什么？倒是吕山县聪明，人也不得罪，资金也不多给……”
“我还指望他们一分钱不出呢！也许后面一年就能分这个数呢！”谢世伟对刘春来有着充足的信心。
南水县一直在农业上做文章。
饲料厂、生猪养殖基地、育种厂等等。
这几年搞得火热。
唯独就是工厂太少了。
可也没办法。
基础差。
想要刘春来到那边投资，带动发展，人家不乐意。
说什么南水县在上游，运输成本会增加不少……等以后有合适的项目，再在那边搞。
能如何？
“他们要是知道刘春来这小子玩了这一手，会不会闹腾，到时候借着机会撤资？”吕红涛有些担忧，“水电站即将动工，这两千万可是启动资金……”
“又不是一次性拿出两千万，到时候把咱们的股权抵押给银行贷款呗。银行现在巴不得刘春来贷款，人家不乐意……”许志强根本就没管别人是否会因为刘春来通过销售公司拿走一部分利润而不满。
一直都是这样操作的。
销售公司是独立运行的。
难不成他们还想干涉经营权？
真这样，刘春来根本就不会理会四县联合投资公司。
“咱们去贷款，可能没那么好贷的，财政收入，得还多少年？”吕红涛苦笑。
“所以，咱们需要投资，需要有利润来源。”
许志强说道。
反正这些事情都是他承担责任。
等到退休后，情况如果没有好转，吕红涛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的。
都是许志强干的。
吕红涛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对。
两人搭档了多年，相互都熟悉了解。
要不然，有了矛盾，工作就不好做了。
其他几个县的领导，也差不多都是这样。
市里面在人员配置的方面，都是优先考虑两人的契合度。
771 输光家底的人要去非洲卖丝绸
第二天一大早，刘春来就带着郑强又返回了山城。
这一次，他带上了刘九娃。
要去东北，不带个保镖，不太安心。
东北的大汉们飙汗，喝酒喝多了万一要练练呢？
更重要的是，要跟老毛子打交道。
“你先到那边，联系一下有能力搞到我们需要的机械设备的人，到时候我过来再谈。”
刘春来对郑勇吩咐。
郑勇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在那边安排的有人，他知道不？”刘春来问刘志强。
担心到时候郑勇知道，会让他有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知道，一直都跟他保持着联系呢。”刘志强说道，“大志他们在那边，大部分时候都是听他的命令行事。”
刘春来放下心来。
“真搞这么大？”刘志强接着问，“要不，我跑一趟那边？”
“不用，我亲自跟那边谈。”刘春来说道。
六千多万的大项目，不是他不相信刘志强。
刘志强跟国外的人打交道的时间还不是太多，稍微疏忽一点，损失就大了。
“九哥，你居然舍得出来！”
金德福在机场接刘春来的时候，看到跟在刘春来身后的刘九娃，也顾不得拍刘大师的马屁。
刘大师水平高，奈何不会给他经常算命，指点迷津。
刘九娃水平不如刘大师那么高，关键他为人和蔼，平易近人啊。
随便指点几下，就够金老板在夜场大战八方的。
“你这荒淫无度，泄得太厉害了。印堂发黑，不日有血光之灾，这两天老实点，别出去浪了……”刘九娃看了金德福一眼，见他眼神无光，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晦气，就知道这狗曰的平时干啥了。
刘春来白了一眼。
刘九娃这神棍的人设，居然比自己还坚挺。
“今晚上没事吧？约了人给春来兄弟接风呢！”金德福顿时担心起来。
刘九娃沉默不说话。
“我今晚没空。”刘春来直接就拒绝了。
这帮子人，都特么的不是好人。
晚上怎么接风，他清楚。
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都安排好了呢，很久没见了……”金德福一脸哀求。
“我要谈事，关于卫生巾原材料生产的……晚上，你带九哥去，以后这种事情，找九哥，别特么的来烦我！老子水平那么高，不是给你们算哪天适合嫖娼的……”
刘春来毫不犹豫地把刘九娃给卖了。
刘九娃正要拒绝，金德福看着刘春来，想着这边还有人等着呢，就急忙赔着笑脸求刘九娃。
“去办事处。”
刘春来没有理会金德福那荡漾的眼神。
“鸿发国际的老板什么时候过来？柯尔特呢？”
刘春来看到郑倩，就直接问了。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
“柯尔特先生晚上到，我跟魏总约好了，明天上午九点。”郑倩急忙回答，“老板，三个月前，你才吩咐了，这事情不着急……”
郑倩有些不解。
刘春来的态度突然变化，而且很着急。
这样一来，成本将会增加不少。
目前刘春来跟金德福合作的卫生巾厂也已经有五条生产线开工了。
这些生产线，应付出口，目前已经够了。
“国内市场随着广告的投入，你也看到了增长情况，比我们原本预计的销售额度，会增加一倍以上。另外，东北那边，谈了一个大订单，每年十万箱起步。”
这些事情，刘春来并不隐瞒郑倩。
郑倩算是他培养的第一个职业经理人。
“这么多，东北那边……难道是苏联？”
郑倩很快反应过来。
她负责的市场主要是南方或出口，北方市场由杨小乐负责。
如果是国内的订单，刘春来不会告诉她。
现在刘春来主动给她提东北市场，东北那边就只有苏联了。
“对，就是那边。”
郑倩不解地看着刘春来，不知道刘春来怎么就跟苏联扯上关系了。
苏联每年十万箱的订单，需要的产能可不小。
十条生产线一年差不多也就这个数量。
目前苏尔美所用的生产线并不是大型自动化生产线，而是靠人工来操作的半机械化。
“老板，苏联市场前景并不是很好，那边的人，没信誉，随时毁约，资金回收也不是很方便……”郑倩提醒刘春来。
很多人不愿意跟苏联人做生意。
穷不说，还有大国的傲慢。
“这些你不担心，我们会解决的。你是副总，不能不知情。关于那边的业务，目前我会亲自谈，后面也会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个不纳入公司的效益评审。”
刘春来知道郑倩担忧的什么。
郑倩的工作也没少做，连苏联市场的情况都知道。
“国际上都很少出口卫生巾到苏联，他们外汇主要是用于技术设备跟电子设备等的采购……”
郑倩希望刘春来改变决定。
在她看来，跟苏联做生意亏损的可能性比较大。
刘春来做亏本买卖，关系到她的年终考核。
“你考虑的没错。不过，在目前来说，我们需要开发国际竞争对手还没占领的市场，直接跟国际老牌对手硬碰硬并不合适，无论生产技术还是品牌，我们都要差一些的……我们现在属于国际市场的挑战者。”
郑倩见刘春来态度坚决，知道劝说没用。
跟刘春来接触的次数多了，就知道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索性不再说什么。
“咱们要的，鸿发国际需多久才能完全交付？”
刘春来转移了话题，问郑倩。
“产量不大的核心原材料技术跟设备，如果咱们不引进，三个月后就能开始运回来。半年内能开始试生产。”
郑倩边说边观察刘春来的神态。
刘春来要求越快越好。
半年，已经很长时间了。
“目前就这样，后面如果需要，再根据具体情况来吧。”
有些关键原材料用量并不多，却因为技术设备的成本太高，需要投入的资金非常高。
生产线不足的情况下，一吨都能用一两个月的时间。
刘春来不愿过多把资金砸到这上面。
国内市场变化很快，尤其是外资品牌，是否会因为他大规模投资这产业而提前进入中国市场，刘春来也没法确定。
必须保留足够资金以便随时应对。
“五十条生产线的设备，你给鸿发国际下单了吗？他们什么时候交付？”
“下了，生产线只能像之前那样陆续交付，目前国内的订单增长得比较多。”郑倩有些担心刘春来的态度。
突然增加五十条生产线，这是一个疯狂的举动。
上千万的成本呢！
国内市场消化得了？
“那就加价，让他们优先提供给我们。”
刘春来强势地说道。
郑倩不知道怎么回答。
五十条生产线，每年生产总数量超过十亿片。
如果市场增长不够预期，产能过剩将会是非常麻烦的事。
让产能等市场成长？
那是作死。
国内人口基数非常大，但是收入确影响着市场行情。
根据目前市场行情来看，国内市场并不是很理想，很难完全消化这样数量的卫生巾。
“你先跟那边沟通一下吧，我休息一会儿。”
刘春来打发走了郑倩。
柯尔特一直到晚上才过来。
可他并不是一个人。
刘春来意外地看到了跟柯尔特一起过来的郑天佑。
郑天佑胡子拉碴，双眼通红，人憔悴得厉害，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落魄。
“怎么了？”刘春来问到。
郑天佑一脸苦涩，“生意不好做，公司没了。”
刘春来不解地看着他，再看了看柯尔特。
这特么的开玩笑呢。
郑氏服装贸易做得不错，发展势头也很猛。
当初刘春来的股权，可是换了几千万。
说没就没了？
甚至没有听谁汇报。
“整个家当全输光了。”
柯尔特在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小声地给刘春来说到。
刘春来看着郑天佑，一脸不敢相信。
郑天佑之前可不赌。
也许他不知道郑天佑赌。
“现在怎么打算？”刘春来问郑天佑。
“准备从你那拿点货做出口贸易。”
“你的市场渠道还能用？”
“不，我去非洲开发新的市场，那边潜力不小。”郑天佑解释着。“货款没法提前结算给你，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没法结算……”
“这事情我先考虑一下。”刘春来没直接答应郑天佑的要求。
现在的服装商，都是先给钱后拿货。
即使长期的客户，也是先交预付款。
谁让春雨系列的服装都是市场上的紧俏货，每个季度都有新款出现。
就连一些国际大品牌，都会跟风。
郑天佑只是讪讪地笑着点头。
知道柯尔特跟刘春来两人还有正事要谈，就先告辞离开，到房间去休息。
“他究竟怎么回事？”刘春来问柯尔特。
虽然说郑天佑跟柯尔特两人没入刘家族谱，但这是刘八爷的儿子。
老刘家对赌，管得相当严厉。
郑天佑跟柯尔特都清楚刘家的家规。
虽然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宗族规定的影响力没以前大，但在老刘家族规还是有着非常大的作用的。
“之前我们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为挣钱而努力工作，在社会最底层打拼，也没心思想别的。有钱后，身边女人慢慢多起来，接触的有钱的朋友也多了起来……跟着他们慢慢接触到一些东西……在被人阿谀奉承后，觉得自己特别厉害，飘了……”
柯尔特解释着。
因为爱丽丝也差不多是这种状态。
772 做人不能太贪心
“那也不至于连公司都亏了？”
“公司？呵呵！他平时都在一些夜店鬼混，根本没时间打理公司，客户丢失越来越多，订单也越来越少，最终公司的财务被人掏空……”
柯尔特叹了一口气。
甚至有些怀疑，之前刘春来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事情才撤资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公司也不至于破产。我们这边给他的服装，价格可不高。”
只要手里还有客户，就能翻身。
郑天佑当初跟刘春来合作把春雨服装出口后，每年挣的钱不少。
市场行情越来越好，订单更多。
尤其是新款出来后。
可在这样的状况下，郑天佑不是继续投入工作，有钱后膨胀起来，各种夜场大手大脚花钱不说，还跟着一些富豪去参与赌博，公司最终被他在外面认识的女会计给掏空……
经柯尔特苦笑着介绍后，刘春来明白了。
吴二娃等人到香江成立春雨服装贸易公司的办事处后，建立起自己的销售渠道。
郑天佑那时候就开始欠货款了。
吴二娃等人也没有跟刘春来汇报，直接不再给他发货，才导致了郑天佑的公司状况更加恶化。
“要不让他回来跟你干？虽然他表面不承认是刘家的人，但心底还是想得到刘家的认同，毕竟当年找了那么多年，最终……”
柯尔特说到后面说不下去。
刘八爷已经不在。
刘春来是刘家的族长。
当初刘春来保证过，会让他们回归家族的。
“如果赌瘾很大，这事情……”
刘春来没明说，意思很明显。
任何一个有赌瘾的人，都不适合做公司高层管理。
郑天佑这样的情况，刘春来怎么可能放心地把重要的事交给他？
一上了赌桌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非洲的生意很好做，只是说危险一些。”
柯尔特见刘春来不同意郑天佑回大陆跟着他干，有转换了另外一种可能。
“要不你直接在非洲设立一个分公司？再安排人跟着他，避免他重蹈覆辙。”
柯尔特完全是为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着想。
这样做，对刘春来也没有坏处。
如果刘春来在非洲成立办事处，或开新公司，对春雨服装公司的业绩增长有着莫大好处。
非洲？
刘春来开始沉思。
“非洲虽然穷，人口众多，竞争也不激烈。”柯尔特看着刘春来，“之前因为欠货款，吴二娃没给郑天佑发货，天佑为了翻身，对非洲市场专门做过调研，服装不一定有很大市场，但是丝绸制品，却是深受那边的人喜爱，你手里不是有个丝绸厂？”
刘春来看着他，虚眯起眼。
掏出了烟，给柯尔特后，自己点燃，才问：“有市场调研报告吗？”
柯尔特既然说郑天佑调研了市场，那得见到东西才能决定。
他不在意赊欠给郑天佑一批货，可不喜欢被骗的那种感觉。
柯尔特当即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市场调研报告。
报告对非洲各国整体情况及目前市场同类产品都有详细的分析，甚至还有一些历年数据。
刘春来都不知道郑天佑是怎么弄到这些数据的。
显然，费了不小的力气。
“这事我再考虑一下，这段时间得麻烦你一下……”
刘春来把要跟鸿发国际合作的事情跟柯尔特讲了，希望柯尔特跟郑倩一起参与到与鸿发国际引进设备跟技术的项目中去。
六千多万的项目，刘春来也不可能随时跟进。
全部交给郑倩去打理，刘春来并不是那么放心。
“这事最好还是你亲自跟进吧？”
柯尔特一听六千多万的投资，折算成港元那数目就大了。
“我会随时跟进，只是最近不少地方要建分厂，我抽不出时间一直跟进。”
刘春来没给柯尔特说自己要去东北开拓苏联市场。
“目前至少要建三个分厂。分别在沪市、首都、东北。”
刘春来不希望再出现像霍昱咏那种事情，所以各个方面他都要亲自监管。
“你对那边更熟悉，而且也经常到各国，重大决策，我来做……”刘春来知道柯尔特担心什么，“郑倩也不会有意见的。市场变化很快，越来越多的竞争对手出现，必须加快速度……所以这就需要随时跟进设备的生产。”
柯尔特默默地听着。
他并不是专业的。
可刘春来也说得明白，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可用。
“你没想过，在香江成立一个实体的公司吗？虽然运营成本会高很多，却能解决大陆目前缺人的困劲。”
柯尔特提议。
换成以前，他不会建议。
现在都已经确定了，再等不了几年，香江就会回归大陆。
“目前暂时不需要。”刘春来摇头。
香江还没回归，从大陆不断来回，很不方便。
加上目前主要业务是在国内，需要外资控股的，他有几个在香江注册的皮包公司。
“不过，可以先帮着在这边买几个合适的写字楼，如果价格不高的话。”刘春来说道。
柯尔特点头。
为后面做准备。
现在春雨服装在香江的办事处，同样也是买的写字楼，租金省了不少。
两人又聊了不少业务上的事情。
刘春来也没有去找宋瑶，就在酒店里住下了。
第二天，魏丰到了，刘九娃都没回来，刘春来鄙视了一番刘九娃这老东西不知羞耻，居然管不住裤腰带。
也没心思去管其他。
“刘老板，幸会！幸会！早就想跟您见一面了……”
魏丰热情洋溢的笑脸有些夸张，伸出双手要跟刘春来握手。
他听过很多次刘春来的名字，尤其是在卫生巾项目上下手的魄力。
对刘春来这个内地的年轻老板好奇不已。
甚至后悔当初没听郑倩的建议，跟刘春来合伙搞卫生巾项目。
在香江同样也火。
“我只是一个大队长，叫我刘大队长就好。”刘春来笑着说道。
魏丰看着刘春来一头雾水。
“大队长就是村长的意思。”
郑倩在一边解释着。
之前给对方解释过。
魏丰这是真不记得还是装的？
装出不了解大陆的样子，这是想干什么？
旁边柯尔特也点头。
几人都认识的，寒暄几句，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魏总，关于这次项目合作已经谈了很长时间了，你们跟各生产厂也谈得差不多了。这次我们需要加快速度。”刘春来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感谢刘老板的信任。你们这次要求的时间太急切，之前也没有给我们准备时间，加上所需资金庞大……每一家生产厂都需要高额的预付款，我们公司在短时间内也筹集不到这么多外汇……”
魏丰依然笑容满面。
可那话，就有些不地道了。
郑倩皱起眉头看着他，再看看刘春来，心中有些担忧。
对方坐地起价，老板怎么看自己？
刘春来看着他，一脸平静地说道：“魏总，如果这样，就没必要谈下去。对我们来说那是外汇，对你们是问题吗？再说了，之前就一直在谈，这叫没有准备时间？”
郑倩之前就跟刘春来汇报过相关情况。
魏丰想借此加价，刘大队长怎么会容忍？
“你们也准备进大陆投资，你们跟郑总谈的，依然作数。”刘春来看着魏丰脸上不自然的笑容，语气变得不善。
魏丰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刘老板，您是有所不知。这次你们引进的规模比较大，涉及到很多家公司，技术跟设备来自全世界很多地方，要引进技术，谈判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坚信刘春来不了解国际情况。
所以到现在，没有提出要求，却不断表示困难。
“就因为我清楚，所以，该你们中间商的利润，郑总明显给你们加价不少。这一笔业务，你们的利润超过600万。是你们公司以前的两倍吧？”
刘春来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神色。
600万，这是人民币。
换算成港币，超过1500万。
魏丰就因为利润太高，才主动来这边跟刘春来见面。
整个业务，需要鸿发国际垫付前期的预付款，他肯定想要借机多要价。
大陆外汇不好搞。
刘春来手里很可能筹集不到这么大一笔的外汇，这就给了他机会。
“这个业务，我们可以自己做的。”刘春来见对方不松口，转而看向柯尔特，柯尔特平静地说道，“魏总，你也清楚，郑天佑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他一直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柯尔特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继续不松口，他们就自己做这个项目。
郑天佑的公司破产，需要资金。
仅仅是帮忙引进这批设备跟生产技术就赚1500万港元，已经很高了。
魏丰皱起眉头看向柯尔特。
“如果是在谈不拢，我不介意花的时间长点，多花点钱。由柯尔特跟郑天佑去挨家谈，现在我们已经熟悉了这些生产公司……柯尔特先生昨晚还跟我说了郑天佑的事，郑天佑也在这边……”
刘春来脸上的笑容更甚。
魏丰沉默了。
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
刘春来不好打交道，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本以为借机可以多赚点，没想到刘春来如同郑倩说的，跟大陆其他的公司负责人或是官员完全不一样，很了解国际市场。
773 来自女秘书的惊吓
之前郑倩已经把价格压得很低，从中间代理所赚的利润不多。
整个项目涉及资金6000多万，折合港元超过1.5亿。
突然郑倩说要求三个月内搞定，并且愿意把佣金提到10%，魏丰就以为还能更多。
现在看来，继续坚持，这个业务就没了。
“我们垫付不了那么多资金……”魏丰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前期预付款能垫付做少？”刘春来问道。
前期资金之所以让对方垫付，也是为了让他们更快把技术跟设备谈下来，并运回大陆。
需要预付的资金，约3000万左右，相比整个项目的总体资金，并不是很多。
春雨服装在香江一年的销售额远不止这个数，加上一些出口地区也是从香江转运。
跟宏发国际的合作，有部分资金会在外面以外汇结算，国内用人民币结算。
确保刘春来手里有足够的外汇可用，也能确保鸿发国际手里有足够的人民币，不用再找外汇管理局兑换，节省换汇成本。
如果不是为了出口退汇以及一些隐形的好处，许志强跟刘春来都不会外汇上交，直接留在国外的账户用以引进技术跟设备。
有些外汇是为望山公社水电站引进进口发电机准备的。
“我们大约能筹集2400万港币左右。”魏丰琢磨了一下，他不愿意垫付全部。
2000多万港币的预付，已经是很高的成本了。
“那行，预付款差的600万港币，我们帮忙垫付。”柯尔特说道。
“如果没问题，就准备合同。”
刘春来也不再废话。
他急着把设备跟技术搞回来。
“魏总，新增加的卫生巾生产线好像有问题？”刘农见郑倩正在整理一些记录，随意地问道。
魏丰顿时一脸为难地：“之前你们订购的已经是加急，生产完成后并没有说接下来需要，现在只能重新找生产工厂……”
“每条生产线加3万港币。”
刘春来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刘老板，这不是钱的问题。”魏丰摇头。
“五万！这是极限。”刘春来伸出的巴掌五指全部展开。
共五十条生产线，可是250万港币。
为了抢占市场，刘春来不惜成本高一些。
算成本，得多生产数千万片才能挣回来的，几乎是几条生产线一年的利润了。
“我尽量，至于能先提供多少……”
“50条生产线，在3个月内完成交付，多支付250万。或则，3个月内交付多少，每条生产线只多支付3万。”
刘春来清楚对方的态度。
他不想在这上面扯皮上去。
又不是什么被封锁的国防军事类的技术跟设备。
谁都想多挣钱，那就得多干事，让自己满意。
刘春来不在意多250万港币。
确保在3个月内完成生产线交付，占领的市场，带回来的收益远不止这个数。
魏丰没有再提出什么意见。
刘春来交代后面由郑倩跟柯尔特两人对接，自己随时跟进各种设备及技术交付进度，魏丰同样没反对。
下来后，郑倩不由抱怨：“老板，咱们加的价太多了。为了加急项目，本身就提价了太多……”
算上生产线跟各种配套技术引进，鸿发国际这次将得到近两千万港元。
全部都是多出来的。
按照之前谈的，总额不会超过1000万港元。
就因为刘春来突然要求三个月内搞定。
“为了抢时间，占领市场先机，就必须多支付成本。看起来这笔钱不划算。可一但市场让别人抢占了，要想再抢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咱们现在在卫生巾上已经投入太多了……”
刘春来说道。
目前卫生巾市场发展已远超预期。
原本刘春来以为会按照历史那样发展，这样就有几年的时间发展。
可结果不是那么回事。
无论是国际市场的进展，还是国内市场的火爆，都是刘春来没想到的。
他还是不了解这个时代。
或许，这跟目前国人还没经历过广告轰炸时代有着很多关系。
再加上这东西对于女人来说，确实方便、好用。
“你尽快起草合同，跟他签完合同后，我得去沪市。”刘春来对郑倩说道。
郑倩如果知道卫生巾在国内的发展历史，可能会比自己更疯狂。
现在局面打开了，国际上的老牌日用品生产公司不可能看着潜力如此巨大的一个市场而不动心。
中国的卫生巾市场，向来就是全世界竞争最为激烈的。
甚至，当初国际巨头进来的时候，打压得很多国产品牌销声匿迹。
国内的公司，可没有国际巨头舍得在广告上投入。
“柯尔特，你去跟郑天佑商量一下，问问他是跟我合作还是从我这边拿货，自己到那边搞……”
刘春来把柯尔特也打发走了。
刘九娃跟金德福居然还没回来。
也许中午又在酒桌上了吧。
想到这里，刘春来叹了口气，男人啊，在女人的事情上，总是那么容易犯错。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借口，去找宋瑶。
“你回来了？”
刘春来回来的时候，宋瑶正在看书。
看到他回来，高兴地小跑了过来。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金老板的爱人祝锐上午带来了一些海鲜……”宋瑶说道。
“祝锐来了？”刘春来顿时惊了。
想起刘九娃昨天说金德福这两天有血光之灾，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刘大队长迷信。
刘春来给自己建立了神棍的人设形象，却啥都不懂。
可刘九娃是跟着刘八爷成长起来的真神棍，虽然不经常神叨叨，没到出门看黄历的程度，可从来说什么都是非常准的。
想着刘九娃昨天跟着金德福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怎么了？”
宋瑶看着刘春来神态不对，问道。
“你跟祝锐认识？”
宋瑶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认识，是卢总送过来时候说的。”
她跟刘春来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刘春来想去找刘九娃，可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行了，没事。”刘春来叹了口气。
但愿自己多虑了吧。
宋瑶没有再问什么，给刘春来拿了拖鞋，帮他换上，才默默地去厨房做饭。
刘春来之所以喜欢跟她在一起，就因为这女人懂事。
跟白紫烟之间的关系，刘春来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他阅女无数，却没有感情上的经验。
“你这是看的什么？”
看到桌上的书，刘春来有些好奇，好像是俄语？
宋瑶不是香江人么？
怎么看俄语书？
装给自己看的？
自己要去东北那边，没有几个人知道啊。
“《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用来复习俄语，现在没事，每天就看看书……”宋瑶在厨房里回答。
这让刘春来疑虑更重。
“你不是学法语专业？”
对于郑倩安排的这女人，刘春来并不是很熟悉。
难道是郑倩告诉她的？
刘大队长经历过无数风浪，在这时候，自然不能不多想。
郑倩本来就是他花高价挖的人，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女秘书，有别的用意，也是正常的。
“对啊，我妈妈原来在苏联待了很多年，后来大陆解放，新中国成立，姥爷就没回去……”宋瑶在厨房里回答刘春来的话。
为了弄清楚是不是郑倩故意的，或是宋瑶本来就别有用心，刘春来索性去了厨房。
还好，祝锐带来的不是螃蟹什么的。
宋瑶处理的手法也算熟练。
“你姥爷是大陆的啊？”刘春来看着宋瑶的动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东北的，解放前，我姥爷最早在海兰泡做生意，也就是布拉戈维申斯克，后来去了欧洲……”
从宋瑶的口中，刘春来知道了她的来历。
总感觉不像是真的。
一个在香江长大的女孩，老娘是在苏联长大的，然后没有回国，流落到了香江……
怎么都觉得不符合逻辑。
如果是在欧美国家，不回过，反而容易理解。
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中苏关系非常好，留学苏联基本上是当年唯一出国学习的路径。
“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就说，有时间，可以去莫斯科看看，然后去欧美发达国家看看……可我没钱……”
说到最后，宋瑶莞尔一笑。
那笑容中，饱含辛酸。
也正是为了钱，她才跟了刘春来。
“苏联现在可不容易进去。”刘春来随口说道，“尤其是东方人……”
“我知道啊。就是一天太无聊了，也没有事情做，我想过段时间，开个服装店，你看如何？”宋瑶越说声音越小。
她的身份是刘春来的秘书。
说助理更合适。
“好啊。需要多少钱？”刘春来就喜欢女人谈钱。
谈钱不费感情。
虽然他知道这样很渣的。
“不用，你之前给的，我还没花呢……”宋瑶急忙摇头。
“你俄语怎么样？能流利交流不？”刘春来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最早郑倩安排宋瑶的时候，可不知道自己要去东北。
如果宋瑶只是为了吸引自己注意力，那何不带她去一趟，一下子就清楚了。
“会说，不是很流利……”宋瑶一脸尴尬。
刘春来并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随意地聊着，不着痕迹地打听着宋瑶的成长经历。
774 金德福的血光之灾
“老板，快，金总出事了……”
刘春来跟宋瑶刚吃完饭的时候，郑倩着急忙慌的敲了门。
“老金怎么了？”
一开始刘春来还没反应过来。
金德福出事，找自己干什么？
“金老板被他夫人堵在了房间里，拿着刀要砍他……求你去救命……”
郑倩语速很快。
刘春来顿时无语。
刘九娃这老神棍，居然又说准了。
“九哥呢？”
“九哥没事，也被堵着了……”郑倩看了看宋瑶，神色怪异。
刘春来顾不得去琢磨她在想什么，急忙跟着出了门。
“姓金的，你今天有本事就出来，老娘非得剁了你，哄着我回去给你伺候爹妈，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
刚到金德福在这边的别墅，刘春来就听到了祝锐的咆哮。
“春来哥，你可来了！”
一看到刘春来到了，正在楼下院子里满脸焦急的卢国志如获重释。
“怎么回事？”
刘春来一脸凝重地问到。
来的路上，郑倩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她也不知情，得到消息就急忙找刘春来。
“金总昨晚跟一帮朋友在夜总会玩，带了几个女人回来，哪知今上午祝姐回来了……”
卢国志苦着脸把事给刘春来跟郑倩说了。
事情很简单，金德福跟几个女人在家鬼混被祝锐堵在了房间里。
郑倩说得虽然简单，也没有偏差。
“不对啊，你上午不是送了东西到宋瑶那边？你知道祝锐回来，没通知老金？”
刘春来发现了一个疑点。
不太合理。
“对，我知道祝姐回来。她让我去送东西，我这又没法拒绝，就在楼下故意声音很大，以为老板知道，结果一回来就这样了……”
“九哥呢？也被堵在里面不好意思出来了？”
“九哥听到后，说是从后面翻墙跳了出去，跑了。”卢国志神色怪异。
“九哥昨晚上也？”
刘春来话没说完，意思明显。
就是想知道刘九娃是不是也被金德福的糖衣炮弹给打倒了。
卢国志摇头，“你知道的，九哥酒量不好，喝几杯就醉了。昨晚一去，看到一群女人，说什么都是狐狸精转世，要破他的功，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会被天打雷劈……老板他们也不敢再安排女的在他身边了……”
不知怎的，刘春来听到刘九娃没有，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不希望九哥正人君子的形象崩塌。
刘九娃酒量很差，谁都知道。
当初在山城，只喝了一碗酒就倒了，然后被孙小玉办了。
后来吧，结婚了，孙小玉压榨得厉害，刘九娃竭力抗拒，很多时候，不交粮，孙小玉就给他灌酒。
刘春来都不知道问了刘九娃多少次，是如何做到醉酒还能办事的。
醉酒后，没体力不说，身体反应也迟钝。
所谓酒后乱性，那是没喝醉的情况下，实际上就是喝得有点多，酒壮怂人胆。
“那些女的还在里面？”
卢国志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刘春来叹了一口气，向楼上走去。
二楼主卧的门外，祝锐头发凌乱，手握菜刀不停地砍门，还好这门是进口的钢门，却也被砍出不少深深的裂口，
“祝姐。”
刘春来喊了一声。
“春来兄弟，你可要为我做主。当初你让我们结婚……”
祝锐看到刘春来，如见了亲人，大哭起来。
“先把刀放下，别伤着自己了。”
“我今天非得砍了他不可。”
“砍了他能解决什么问题？”
刘春来问祝锐。
祝锐被刘春来这么一问，愣了。
“祝姐，我在这里，他跑不了。如果你两口子非得动手，不仅解决不了问题，最后也只能让公安来解决。”
祝锐看着刘春来，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
在刘春来的示意下，郑倩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手中菜刀拿开。
“祝姐，你跟郑姐先到我下榻的酒店去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带着老金来找你们。”
刘春来让郑倩把祝锐带走。
这是给祝锐一个台阶，也是避免金德福出来跟祝锐两人起更大的冲突。
里面还有那些夜场的女人呢。
祝锐看了刘春来好一阵，才一步一摇地向楼下走去，郑倩急忙追上去扶着走路都不是很稳的祝锐。
当初如果不是刘春来，金德福也不会娶祝锐。
两人间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厚，就是一起滚床单的**，金德福是什么样的人，刘春来跟祝锐都清楚。
“出来吧，还躲着干什么？”
等了好一阵，房间里没动静。
刘春来点上了一支烟，才用脚踢了两下门。
很快，金德福的胖脑袋就小心翼翼地从轻轻打开的门缝里伸出来。
“那母老虎呢？”
刘春来白了他一眼，“赶紧收拾好出来。”
金德福松了一口气，穿着睡衣就准备出来，却被刘春来一脚踹了回去。
“那些女人呢？”当金德福再次穿戴好出来，刘春来问他。
三个女人或坐或站，在房间里如同没事人一样看着门口。
夜场混的女人，啥场面没见过。
“你丢人不丢人？真要滚混，至少也特么的去酒店开个房间啊，居然带家里来！”刘春来鄙视了一番金德福，“九哥昨天下飞机见你第一句话就说这两天你有血光之灾，让你小心点，你胆子真特么的大。天天找人算凶吉，说有不顺，你却不信……”
金德福急忙摇头，就怕刘大师人为他不信。
“谁知道她今天突然来了……她招呼都没打啊……另外，本来有两个是给九哥找的，结果他喝多了……这不，也还没有发生血光之灾嘛……”
刘春来气得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mmp！
给九哥找的。
然后在他自己房间里。
刘春来在楼梯口探了一下头，见楼下客厅里没人，祝锐跟着郑倩走了，转身对金德福说：“让她们赶紧滚。”
几个女人离开的时候，有个身材高挑，脸蛋不错的还对刘春来抛了个媚眼。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刘春来从来都不喜欢找这些风尘气息浓厚的公交车。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两口子的事，自己解决。如果还能过得下去，就好好认错，求她原谅；如果过不下去……”
刘春来没说太直接。
让金德福这种人改变自己的尿性，几乎没有可能的。
当初他不是为了当神棍，也不会忽悠金德福娶祝锐，也许祝锐会找一个没钱的，但是老实的男人。
郑倩带着祝锐早就到了酒店。
刘春来带着低着头的金德福到的时候，祝锐眼睛都哭红肿了。
“祝姐，这事得你们两人自己解决。老金过来了……”
刘春来说道。
“媳妇儿，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鬼混……”金德福直接当着这么多人在场，普通跪下去了。
“姓金的，你别特么的保证！保证多少次了？你就是为了鬼混，才让老娘回你老家给你带孩子，伺候爹妈……”
祝锐一边骂，一边上去对金德福拳打脚踢，看得刘春来都觉得疼。
这两口子的相处模式，外人是适应不了的。
不是第一次了。
“别打脸……鼻子破了，流血了……”
刘春来一看，果然，金德福鼻子出血，已经满脸是血了……
九哥说的血光之灾，果然出现。
“春来兄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祝锐打了，冷静了下来了，“我跟他回去解决……”
“不管怎么说，就算没个好的结果，也为孩子多想下。揍他一顿就得了，别真砍，要不然你得坐牢。”
刘春来看着没心没肺给自己挤眉弄眼的金德福，快要忍不住了。
祝锐跟金德福结婚后生了两孩子，小的还不到一岁。
要真出了什么事情，这两个孩子可就苦了。
祝锐默默地点了点头，抓着金德福的耳朵，就往外走去。
至于她跟金德福两人怎么解决，就不是刘春来所操心的了。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祝锐走后，郑倩说到。
刘春来差点被她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一命呜呼。
既然是这样的看法，还安排宋瑶到自己身边干什么？
工具人？
“宋瑶懂俄语？”刘春来问郑倩。
郑倩一脸茫然，看着刘春来，“她学法语专业的。因为没钱，大学没毕业，你不是知道吗？啥时候她懂俄语了？”
见郑倩的表情不是作假，刘春来没再多问。
如果郑倩知道而装着不知道，这演戏水平就太高了。
“跟鸿发国际的合同准备好了吗？”
郑倩点点头。
昨天刘春来出面事情都已谈好，细节的地方之前都敲定了，今天签好合同，今天合同就生效。
合同总金额6700万，外加670万人民币的代理费用。
总金额7300万。
尾数的70万，让郑倩给魏丰砍了。
四个县的财政7000万到手，刘春来只需支付300万就应付了这次的扩产跟技术引进。
甚至这笔钱刘春来都可以不从腰包里出。
卫生巾源源不断地生产，生产出来都是钱。
光是回收的资金，加上宏发国际代付的预付款，就完全可以支付购买设备跟增加生产线的资金。
当天下午刘春来就跟魏丰就把合同签了。
资金等方面有柯尔特跟郑倩两人负责，刘春来倒也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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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5 倒腾的事，得找专业倒爷
“狗日地，这婆娘太凶了，以前都没发现她有这么凶！”晚上吃饭的时候，刘九娃还有一些惊恐。
对于女人的凶狠程度，有了进一步认知。
以前他还羡慕过金德福婆娘不像孙小玉那么彪悍。
“昨晚上的美女都漂亮，温柔吧？”
刘春来一脸笑容。
“都是些狐狸精，身上味太重，刺鼻！那些女的也不检点，一来就对我动手动脚的，又不敢对她们下重手，憋屈的很，还好，我找了个借口……以后再也不跟金德福这狗东西出去鬼混了。就特么的逛窑子嘛，别说吹拉弹唱，连个小曲儿都不会唱……”
刘春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刘九娃。
刘九娃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你晓得我练童子功的，就只是听他们说的……”刘九娃急忙解释。
可越解释，越让刘春来知道了一些东西。
“九哥，你说要是小玉姐知道了，会怎么样？”刘春来一脸玩味。
“兄弟，哥求你保密，我真的只是去看了看……要那婆娘晓得，根本不得问青红皂白，非得把老子骟了不可！”刘九娃哭着求刘春来。
“那不至于，骟了他哪里收粮？”刘春来脸上笑容更甚，然后来了一句，“所以还是单身好啊，当初你们打光棍时，个个想讨婆娘；现在结了婚，都后悔了……”
“我可没想要打光棍，有婆娘有娃儿好着呢！我就喜欢有人管着我！”
刘九娃一脸豪气地说道。
得！
刘春来也懒得再逗他了。
“那啥，你跟柯尔特还有郑天佑两多沟通一下，问问郑天佑去非洲的事情，我还有点事去办……”
刘九娃跟郑天佑他们比刘春来更好沟通。
虽然辈分刘九娃低了两倍，却是刘八爷带了几十年的徒弟，从他身上更能感受到刘八爷的一些习气。
“我还是跟着你吧，他们那些老板出门，都是带着保镖跟女秘书呢！”
刘九娃说道。
非洲在哪里，自己都不晓得，跟他们谈啥？
“女秘书我会带，不过保镖就算了。好歹我跟着你练了好些年的拳脚不是？”
刘春来没好气地说道。
直接就回了宋瑶那边。
他可不想留个钉子在身边。
必须弄明白这女人的来历，还得整明白郑倩把宋瑶送到自己身边的目的。
霍昱咏的事情，是因为缺乏监管而导致，自己曾经都没在美色面前吃亏，别重来一次，吃了亏，那就难以接受了。
对于刘春来回来，宋瑶并不意外。
刘春来回来的时候，依然在看原版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即使没事，你也应该先从法语捡起来啊，怎么就学俄语了？”刘春来问宋瑶，看是漫不经心。
他也知道有些急切，中午就问了不少关于这个的问题。
“同时在学呢。英语没有问题，香江那边属于官方语言，只要认真上学的，高中生都能流利交流……而法语，用的人并不是很多……”
宋瑶解释着。
她有些好奇，怎么刘春来突然这么关心她学俄语还是学什么。
“过阵我要去东北跟老毛子谈生意，到时候你过来帮我做下翻译吧。”刘春来说道。
宋瑶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我这……”
“给你锻炼俄语的机会。”刘春来笑着说道。
第二天，鼻青脸肿的金德福又跑来找刘春来。
“解决了？”
“家里请人照顾爹妈，她带孩子来这边……”金德福哭丧着脸。
好日子一去不复还。
刘春来没法说什么。
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春来兄弟，你增加了五十条生产线，这边再来十条如何？”金德福为这个而来的。
“目前这边同样也给沪市以及出口供货，看起来订单很多，等沪市那边的厂子建立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刘春来说道。
花都这边的厂子肯定会扩大。
但不是现在。
卫生巾这种日用品，竞争激烈，都是靠着规模来获取利润。
得全国布局。
目前刘春来能做的也就只是占领全国主要的大都会城市，从西部跟东部往中间辐射。
运输成本将会降低很多。
“对了，实在要搞，你联系一下最尖端的卫生纸制造技术，那个也是相关产业……”
“这有市场？”金德福不解。
平时大家擦嘴巴都是用手绢，至于擦屁股，用卫生纸的那都是有钱人。
刘春来不说话，金德福看到他的表情，“得，我去联系就是……那啥，春来兄弟，要不再给指条路？现在我得让自己忙起来，一闲下来……”
“你是准备找女秘书？”刘春来冷哼了一声。
直接就把金德福赶走了。
很快，就听到外面刘九娃拒绝金德福的声音。
“春来兄弟，你这可是第一次来咱们这边……”张建民跟郑勇两人陪在刘春来左右。
这是他们在这边搞的音像厂。
主要就是翻录各种磁带。
不需要多少技术，厂子规模也不是很大，但是利润却不低。
爱多视听技术生产的收录音机，需要磁带，而国内这东西的利润高得让人眼红，张建民等人原本就是倒腾这些产品的，后来就开了这样一家厂。
厂里面很乱，跟大多数的厂子差不多。
要不是张建民盛情邀请，刘春来真不会来这边。
“如果要想发展得长远，一方面得研究新的技术，另外一方面就得跟那些出品公司联系，拿到授权。”刘春来提醒着两人。
“这利润会损失很多啊。”张建民有些为难。“别人也是这样做的。”
“别人怎么做的，咱们管不了。但是可以管我们自己怎么做。如果一直跟音影公司合作，未来或许能走得很远，国内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
刘春来说道。
“我们再跟那些经纪公司联系一下吧，之前他们要价很高……”张建民表示，不是不听刘春来的建议。
“他们也知道国内的情况，要么彻底没有，授权还会有一些收入……”刘春来见张建民没有太抵触，就继续提自己的建议，“另外呢，国外有些先进的压缩技术，这个最好是能拿到授权，不仅是对你们这厂有好处，对我们的收录机发展也有很大的好处。”
“那啥装磁盘的随身听？”张建民问刘春来。
刘春来点头。
“小鬼子胃口大得很！咱们现在自己搞！”
张建民的话，让刘春来很是意外。
具体怎么的，他因为不了解技术，所以也就没有过问。
“如果能搞出来，也可以研究一下怎么把电影跟电视剧的图像也压缩装进去，那样我们的收录机厂就能生产更多……”
刘春来是没抱希望的。
反正这东西只不过是为了补偿张建民，才搞的。
“不要怕花钱。技术搞出来了，那才真的值钱……如果要搞这方面，你们最好是能去美国硅谷了解一下……”刘春来想到了一种东西。
可这东西对他来说，太过遥远，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情况。
要是一开始图像解压技术能在中国人手里诞生，并且申请专利，或许vcd能做出来。
即使不能，占据先机，将来也能快速捞一波。
万燕怎么倒的，刘春来是知道的。
他更注重技术的开发，并不想一开始就走那些起家的公司的路子。
张建民对刘春来的建议非常重视。
明确表示会认真研究这个的。
“东北那边有没有熟悉的人？介绍个。”这才是刘春来找张建民的真实原因。
刘志强安排了人在那边。
郑强负责那边的业务。
但是倒爷，他们的人脉，不一定比张建民他们掌握得更多。
张建民诧异地看着刘春来，“你不是……”
刘春来不喜欢搞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那边能倒腾回来一些设备跟技术，国内没有的！”刘春来说道。
张建民顿时明了，“让刀疤跟你过去吧，他熟悉那边。”
“现在不急，我去，可能还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给你电话。”刘春来说道。
必须先落实好沪市跟首都的卫生巾生产厂的厂房。
三个月内，生产线就会源源不断地运进来。
“去东北干啥？那边也没有多少他看得上的啊。”刀疤不解地看着张建民。
他到不介意到处跑。
主要不知道刘春来想要干什么。
“机械设备，具体的不知道。你先到那边去联系一下，春来兄弟在那边有人，他们的业务早就在那边开展了。不管是他的人不可靠，还是他的人干不了，这事情都不是小事。”
张建民的意思是让刀疤先到东北。
至少得了解清楚情况。
他们的生意，只做国内。
不管是倒腾出去还是从外面倒腾进来，都没有参与的。
“行，我先去那边。”
刀疤连夜就离开了花都。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出口贸易这块，算是大头，可我这能力不足……”
吴二娃看着刘春来，满脸无奈。
他希望刘春来能把他调到别的地方，让更有能力的人来接手。
对外贸易的事情，很多他都是不懂的。
哪怕有郑倩帮忙，可吴二娃又不愿意让她掌管整个服装贸易渠道。
“那就学习！你熟悉这边的情况，我目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过来接手。”刘春来摇头。
776 沪市中心区域的地皮，当然得买啊
刘春来之所以一直没见吴二娃，一直留到最后，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替代吴二娃。
吴二娃能力不足，从一开始就凸显出来了。
要不是大量的出口日韩的服装逐步转移到杨小乐那边，这边估计早就出了问题。
香江市场要好做得多。
“春来哥，不是我不想努力学习，实在是学不进去……跟外国客户谈判，都没法……要不，让郑总来帮忙管在北边公司？”
吴二娃提议到。
“你知道他的情况。”刘春来黑着脸说道。
郑天佑之前可是跟他合伙的。
相对来说，郑天佑太自私自利了，跟柯尔特完全不同。
刘春来并不放心。
“知道。”
“如果某一天他输红了眼，从公司挪用资金呢？”刘春来问吴二娃。
吴二娃摇头，“他应该不会再碰赌博了。他没有给你说，结婚了吗？这事情柯尔特都不知道……”
结婚了？
郑天佑结婚了？
刘春来还真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柯尔特跟郑天佑关系那么好，都不知道郑天佑结婚了，吴二娃居然知道。
“也因为结婚了，而且他妻子怀孕了，所以他才再次回来找你。”
吴二娃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介绍了一番。
这让刘春来的行程又受到了影响。
如果郑天佑能负责这边的业务，能力他不会怀疑的。
“结婚了，怎么不说一声？能说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么？你居然愿意跟她结婚。”
刘春来看着坐在面前没有之前那种自信跟容光焕发的郑天佑，真诚地问道。
不管是不是刘家人，好歹也是朋友一场。
郑天佑抬起头，看着刘春来，苦笑：“有什么好说的，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我一无所有依然愿意跟着我的女人。”
郑天佑的回答，让刘春来意外。
他以为郑天佑会避而不谈这事。
从吴二娃口中知道一些事，柯尔特面前郑天佑都不说的。
“柯尔特跟爱丽丝无法接受她，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冷淡起来。”
刘春来自然知道柯尔特跟爱丽丝为什么不能接受。
和郑天佑结婚的那个女人，原本是夜总会的公关。
“之前只是玩玩，没想过将来会如何。跟着你做生意赚的钱越来越多，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膨胀得厉害，以为所有女人都是真的喜欢自己，结果只是喜欢我的钱而已。当我没钱了……”
郑天佑默默接过刘春来递过来的烟，点上，深吸一口，才平静地说着自己的事。
很狗血的剧情。
至少刘春来这么认为的。
那女孩是郑天佑还没发迹前认识的，比郑天佑小十来岁。
当时女孩刚入夜场，郑天佑是她第一个客人。
开始，郑天佑只是客户，大家逢场作戏，郑天佑花钱，女孩付出青春。
后来，郑天佑到了大陆，并没有带女孩走。
再后来，郑天佑有钱了，没再去找过那女孩。
当他落魄时，到处都是催债的人，以前那些口口声声想跟他结婚的女人，全都消失不见。
只有这个女人已经不再年轻，离开夜总会的女人收留了郑天佑。
为了郑天佑，她又开始干起以前的营生。
同样是为了阻止她继续干，郑天佑才愿意低着头来找刘春来。
“现在住的你那套房子，我们没钱交租金，以后有钱了，我会交给你的。”
郑天佑说到。
刘春来摇头：“我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住就是，不用说租金什么的。”
“柯尔特应该跟你谈过，我认为非洲那边确实有很好的市场前景，目前我并不觉得你去比较合适。市场开拓会非常困难。你并不了解那边的情况，也没足够熟悉那边的人。这边的业务增长情况你这几天也了解了，杨小乐没精力管这边，郑倩负责另外的业务板块，吴二娃能力不足。”
郑天佑疑惑地看着刘春来。
“我的意思是，你先为我工作一段时间，非洲那边的可以同时开展，你自己干也好，咱们合作干也罢。暂时做吴二娃的助手，薪水方面，六万人民币底薪加业绩提成，你看如何？”
刘春来给的待遇并不是特别高。
对这工作来说，也不算低。
六万人民币，折算下来超过十五万港币。
在香江，收入已经够高。
八十年代，港币的购买力依然很强，物价也没涨得太离谱。
而且，要干好这个，重新得到刘春来信任，才会考虑支持他开拓非洲事业或是合作开拓的问题。
郑天佑没有丝毫犹豫同意了。
“那行，晚上一起吃饭，明天我得离开。”
郑天佑愿意给刘春来打工，柯尔特也是感到震惊不已。
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郑天佑是不愿意寄人篱下给人打工的。
之前，柯尔特把公司里的所有职务拿出来让郑天佑挑，郑天佑直接拒绝了，没有任何考虑。
只有吴二娃清楚是怎么回事。
晚上，郑天佑喝醉了，却没有以前那么多的话。
只是笑着哭。
不知情的人开始还尴尬，后来一想到大家依然能继续一起合作赚钱，也不管那些了。
一顿酒，也算喝得畅快淋漓。
第二天一大早，刘春来一行人就到了沪市。
“白紫烟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没来接你。”
杨小乐刚接到刘春来，就向刘春来解释。
刘春来没多说。
只是简单问了白紫烟哪里不舒服。
“先去看厂房，半个月后设备就会陆续运过来。必须保证在一个月内第一条生产线投产。”
决定加快进程后，刘春来就打电话给杨小乐，让他找厂房。
杨小乐开着车带着几人直接往厂区而去。
他找的厂房，是老式建筑。
原来是一家生产金属制品的厂，倒闭了好些年了。
厂房面积比较大，厂房也很破旧。
整个厂区里，到处都是荒草。
“一般的小企业要不了这么大面积的厂房。分租的话，也找不到合作的人，毕竟得从新走电线等。”杨小乐带着几人进了厂区，介绍着里面的情况，“需要大面积厂房的看不上这老旧的厂房。”
“如果你看上了，我们可以买下来，建筑面积有八千多平方米，仓库等都是齐全的。需要重新修葺一下。如果不行，就先租用，另外买地建轻钢厂房……”
“如果另外买地，地价也比这边便宜不到哪里去吧？”刘春来问道。
这里确实很荒凉。
周围这一片都是如此。
“地皮价格并不是很高，老旧的厂房很多都是解放前修建的，位置比较好，距离码头很近。”
杨小乐不懂刘春来的意思。
“如果咱们拿下，就得马上找人重牵电线，原来的电线已经老化，带不起设备，也正因为这，才没租出去。”
杨小乐清楚，他们的厂生产，都是24小时开工。
对电力需求很大。
老化的线路，容易出问题。
厂区面积很大，至少超过100亩。
刘春来询问了周围的位置后，直接问道：“这边买下来，大概要多少钱？”
“700万应该能拿下，算上修葺跟重新布局电路的，估计得800万。”
杨小乐知道刘春来不喜欢租用别人的厂房，能买的尽量买下来。
价格比新建厂房要便宜一点，却便宜不多。
尤其是这些厂房破败，还得重新搞，成本很高，没多少人买。
在沪市仅仅是买下这么大面积的地皮，也就六百多万。
新修厂房虽然会贵些，却能用得更久。
“算下来不贵，位置比较好，原材料进口及货物出口都比较方便。空余的也可以当仓库……”
杨小乐很想拿下。
就怕刘春来不同意。
一直都在说这里的优势。
“买下来就是。你手里钱够吗？”刘春来点头，位置不错，买了。
杨小乐高兴起来：“不用咱们拿现金，直接从银行贷款就行啊。好歹咱们一年也能挣几千万美元的外汇不是？”
他们每年为沪市创汇的数额可不小。
能挣外汇的企业，在哪里都受政府欢迎。
“那行，马上通知人把整理一座厂房出来，先期至少保证五条生产线开工。其余的废旧厂房，就直接推了，建轻工厂房跟职工宿舍。”
这一区域，以后应该是属于那种商业区的。
管他呢，修建厂房，至少十多年能用上。
至于后面，会有人赔偿的。
“要不，晚上跟这边政府主管领导们见见面？”
“不。”刘春来直接拒绝。
跟许志强他们打交道，已经让他心力憔悴。
外面的这些领导，绝不会比许志强那些老狐狸更容易打交道。
稍不注意，领导们挖个坑，自己可能就得真金白银往里面投。
杨小乐被坑了，刘春来还可以否决。
自己哪有那么多钱投资？
许志强怕他在外面投资，都干出让招商引资办的人满世界追他的事情呢！
“你这阵辛苦一下，让田丽给你调人过来，在准备的时候，开始招人，第一条线安装好后，马上开始培训，不要在意前期的工资，人员必须保证……确保在生产设备安装调试后马上就能投产。”
777 狗东西，偷懒借口让人无法反驳
这些事情，都已经有了熟悉的流程。
对于苏尔美厂这个建立不到一年的厂来说，很有经验。
至于快速扩张带来的人员紧张等问题，刘春来也没法去考虑太多。
该交的学费，少不了。
杨小乐很清楚时间紧，任务重，回去后就开始安排人手，联系人建筑公司修葺厂房，联系电力局的人铺设线路等……
晚上，刘春来本想跟白紫烟好好沟通一下，结果白紫烟以出差为借口，说离开了沪市，不见刘春来。
刘春来也懒得等，直接就飞往首都。
刘千山刚去那边不久，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而且一上来就接受这么大的摊子，刘春来也不是很放心。
冯艳秋跟杨小乐两人自然知道原因，也没法劝说。
“他就这样走了？”
晚上，白紫烟见到冯雁秋的时候，一脸失落。
“你这样闹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疏远的。”冯雁秋看着闺蜜，叹了口气，“一开始你是有理的，可现在呢？”
说到后面，就是批评了。
白紫烟太作。
杨小乐说了好几次。
刘春来从来都不是主动的人，但是对身边的人，一直都非常有责任感。
“雁秋，你不觉得，我其实配不上他吗？”白紫烟突然开口，“他就是天上的叮叮猫儿（蜻蜓），我是地上的推屎爬儿（屎壳郎）；他在天上打旋旋儿，我在地上撵趟趟儿，可我怎么也撵不上……”
说着说着，就哭了。
她其实比谁都清楚，她跟刘春来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大到根本没法弥补，也无法消除。
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前在一起，也因为她主动。
冯雁秋看着她，“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他那么多事，平时虽然从来都不说，看起来风轻云淡，可他扛着多大的压力！一个家族、一个大队、一个公社，甚至一个县，还有我们这些人……我却无法为他分担……你不知道，每次跟他在一起，看到他每天晚上一两点才睡，早上四点半就得起来，我都恨自己……”
这些话，白紫烟从来没给任何人说过。
甚至劝过刘春来，让刘春来不要那么累。
刘春来每次都很轻松地说，习惯了，不累。
现在累，也是为了以后更轻松。
可事业越大，刘春来的事情就越多。
“我怕失去他，所以我才不敢面对他，我想帮她减压，却给了他更大压力……反而让他越来越厌恶我……我自己现在都厌恶自己的无能……”白紫烟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她本来是不会去干涉刘春来的事情。
但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刘春来心中的地位，开始不断试探……
最终到了今天。
“我觉得，你应该找个机会，去跟他好好谈谈。两个人的感情，最怕的就是这种冷战！”冯雁秋知道劝说没用。
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杨小乐跟刘春来不是一类人。
承担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怎么谈？就这样失去，我不甘心……可继续，关系反而会更恶劣……”
白紫烟很无助。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想过两人差距的问题。
只有接触久了，自己亲身经历了，才明白这一切。
冯雁秋只能叹气。
对于白紫烟不见自己，刘春来并不生气。
甚至如释重负。
一方面，他跟宋瑶的关系，是错误的；另外一方面，跟白紫烟在一起，压力越来越大。
根本轻松不起来。
“九爷爷，春来爷爷怎么看起来不高心？”刘千山见刘春来的表情，偷偷问刘九娃。
刘九娃这样的钢铁直男跟舔狗混合体，又没见刘春来跟白紫烟吵架，哪里知道？
“估计是事情太多嘛。”
刘千山一想，也是这样。
“唉，我开始还想着当大官，到了这边，啥事情都要管，才觉得烦……”刘千山深有感触，“真不知道春来爷爷是怎么解决这么多事情的。”
到了这边，他确实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应付客户，那是小事情。
关键这边有很多新增的业务。
仅仅是守着原来的业务是不够的，还得了解竞争对手的情况，了解政策啥的。
哪怕手下有专门的人去干这些，也得他要了解啊。
“要想轻松，就每天晚上睡觉前，把第二天要办的事情罗列出来，第二天睡觉前再总结……同样，还得预留一些处理突发状况的时间……”
刘春来在一边开口了。
“可有些事情，很急啊。就像前几天，我这边业务都还没有完全熟悉，突然接到消息要找厂房……”刘千山抱怨着。
“厂房找到了？”
刘春来最关注的就是这个。
这年头，工业园区还不是特别普遍。
尤其是那些专门修建厂房出租的工业园区，全国都没有多少。
“找到了，在郊区，租金有些贵，一千多平方，一个月就得给五千多的租金……还不如自己买地建厂房呢！”刘千山说道。
这孩子，来首都时间不短了，怕是不晓得首都的物价。
“张建民没给你几个人？”刘春来问。
“给了，小乐哥也安排了几个人……”刘千山对刘春来从来都不保守。
把这边的情况给刘春来说了。
霍昱咏之前的烂摊子，杨小乐亲自过来收拾的。
要不然，刘千山人生地不熟，很难解决这些问题。
“你小子，倒是精明，把责任落实到人，自己只管负责盯着他们。”刘春来听完刘千山说的，笑骂着。
刘千山咧嘴嘿嘿笑着：“春来叔，这些可都是跟着你学的呢。”
他真的是跟刘春来学的。
以前跟着刘春来的时间不短。
刘春来怎么做事，都是了解的。
只管负责总体把握，然后分配给专业的人去负责，下面的人怎么办他不管，只找对自己负责的人，有什么问题，很快都能发现。
“这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我动太多脑子。不管是春来爷爷的安排，还是杨总的安排，我分发给下面的负责人，盯着他们干活就好……”
“狗曰的，偷懒都还有理由。”
刘九娃都听不下去了。
刘春来却觉得，刘千山这狗东西是真的聪明，如此一来，他就能掌控很多事情。
“冯松涛教你的？”刘春来问道。
刘千山点头。
“这样是没错，但是只能稳妥。而我们现在的业务正在不断地增加，如果只是听命，分发任务，而不去考虑我们如何发展，到时候，一个地方受到影响，就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所有的区域。”
刘春来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冯松涛能力很强，而且经验也丰富。
但是却只能负责某一个区域的市场，而没法帮着刘春来掌控全局。
这就是他的性格以及处事方法造成的。
“先得熟悉，在稳妥之余，再考虑其他。”
刘千山说道。
对于他的这种观点，刘春来没有过多表示。
当天晚上，刘千山把这边的各种业务都向刘春来做了汇报，并且有着各种文件、报表，甚至财务报表也主动交给了刘春来。
从各方面来看，刘春来让刘千山到这边掌控局面的决定是正确的。
虽然还不是很熟悉，却已经能控制局面了。
“提货单的问题，我们根本就没法控制，有些人直接就倒卖提货单，只有解决了供需矛盾，这个才能得到解决……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按照原本的一些代理商实行配额制度……”
刘千山对于卫生巾的供货做出了调整。
刘春来也知道，这年头，有很多倒腾这些东西的。
层层加价，他们根本就没法控制。
“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刘春来抬起手腕，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明天得去看厂房。
刘千山找的厂房，距离他们办事处有着二十多公里的距离，是一座新修的工业园区。
厂房并不是轻钢结构的，而是砖混结构。
以钢筋混凝土浇灌主体框架，顶部同样也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顶。
因为是新建，加上租金高昂，小厂随便找个农家院子就能搞定，大厂自己买土地修建厂房。
刘春来看了后，也没有别的办法。
时间太紧了。
能找到这样的厂房已经很不错了。
“工人这块，这边比较好招聘，缺的是技术人员跟管理人员……春来爷爷，厂子的管理人员跟技术人员，咱们得从老家调过来……最好是还能有些熟手……”
刘千山不知道其他地方建厂怎么样。
反正他是希望能从老厂调一批人过来。
要不然，这里搞好了，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投入生产。
“这些都会从那边调过来，包括厂长跟财务。”
“这样就好。我是管不了厂的……”刘千山顿时开心起来，“如果没问题，我就跟这边签合同，先签一年，后续再根据发展，自己修建厂房。”
“那是你考虑的问题。我只需要看年终效益就行。”刘春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甚至连工业园管理委员会的人他都没见。
嫌麻烦。
反正现在买地建厂，这才是王道。
以后厂子不好做，直接卖地皮都能赚一把。
当然，得越靠近中心区域越好。
778 刘春来，求你把我当个人吧
刘春来可不愿意自己手下的人最后都跑去倒腾地皮去了。
如果看不到发展的人，也不适合长期担任这样的职位。
为了支持刘千山，刘春来亲自给田丽打了电话，让她安排几名管理人员，她先亲自到这边来帮着招人什么的，财务人员，也是找叶玲安排，同样由叶玲先来这边。
整个办事处的财务，刘春来全部都安排老家的人过来。
“这样搞，太麻烦了！”叶玲看着刘春来，很是不满，“现在你的私账跟大队的公章，各个公司的账都是分开的，人就那些人，还要求一个月巡回查账，刘春来，你知道你有多少产业？”
对于刘春来提出，让她们巡回查账，而且两个月必须完成一轮，还是不定时的，甚至没有固定的时间，叶玲能不闹心？
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人。
会计又不是谁都能干的。
一个数据错误，都会引起非常严重的问题。
“叶姐，缺人这个，大家都知道。你可以回去的时候，跟吕县长讨论一下，县里的中专，每年财务人员，也没给我们预留几个不是……”
“那是县政府的的培训人员！”
叶玲气得要炸了。
她就知道，刘春来这不要脸的是为了这个。
刘春来耸耸肩，一脸无奈，“没办法啊，我们那边又没有人才市场……”
即使有人才市场，也根本招不到人的。
叶玲不说话。
她知道刘春来一直都希望她去找吕红涛。
夫妻是夫妻，但是有些口子不能开。
“之前是一个季度查账，而且是定时的，现在突然就变化了，两个月一次，而且不定时……”
叶玲并不知道霍昱咏的事情。
对于人事任免，她也不关心。
刘春来的破事太多，还得负责大队的账务等，她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关注这些。
就连平时，一个月都休息不了一天。
“叶姐，我知道事情很多，你们财务部门很累。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之前我一直就强调多培养新人……”
刘春来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负责。
气得叶玲恨不得直接抓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向他脑袋砸去。
“培养新人！你说得倒轻松，看看你招的都是些什么人！连中专都考不上的高中生……做账不仅要细心，还要及时了解各种法规及税务法规，同时，也得有良好的数学基础……”
叶玲气得快吐血了，不反驳，心中不舒服。
“别说什么基础，要是基础好了，人家就被国家分配了……再说了，我三妹也是高中生啊，她怎么就能呢！何况，我也是高中毕业啊！”
叶玲一脸嘲讽，“是啊，谁不知道你刘大队长读了七年高中，才这么牛！你老刘家基因好，得了吧？怎么不让你爹妈多生几个呢，这样就没问题了……”
这下轮到刘春来语塞了。
七年高中的坎，这辈子估计都过不去了。
刘秋菊在旁边听两人吵架，只能偷着乐，不敢吭声。
两人哪个她都得罪不起，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哥。
叶玲跟刘春来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了，见面就没有几次不掐的。
所以，不是万不得已，两人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就这样熬着。
叶玲要求刘春来找有财务基础的人，那样更快可以带出来，让这些财务人员能独当一面，避免出现错误，导致大规模查账，分散本来就有限的人力。
每年县里分的人，县里自己都不够用，更没有刘春来的份。
同样也是闹得不愉快。
刘福旺跟县里闹别扭，就是为了人员分配的问题。
现在让刘春来去哪里找这么多人给叶玲？
“叶姐，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扩张速度越来越快，要是敞开了发展，业务将会更多。对财务人员的需求会更大……现在要么让县里多分些这方面的人给咱们；要么就是招没有基础的自己培养……”
刘春来见叶玲平静下来，才开口。
反正路子摆在这里的。
叶玲不管是从公还是从私，都可以找县里帮刘春来他们要人，却就因为她丈夫是吕红涛，为了避嫌，不提要求。
吕洪涛跟许志强不断找刘春来别扭。
刘春来也不介意通过叶玲从吕洪涛那边多要点人当做利息收过来。
叶玲对刘春来的心思很清楚。
只能叹了口气。
“你至少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改变这些吧！你知道事情多，人手紧张，来来去去，路上也耽搁时间，机票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之前首都出的事情，你不知道？”
刘春来问叶玲。
“有所耳闻，不知具体情况。”
刘春来知道叶玲是不想插手这事。
说到底，他个人的账务都是刘秋菊在负责。
当即把霍昱咏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以前咱们无论是财务还是管理，都缺乏监管。以后不仅需要增加查账跟审计，还会涉及到对违规操作的监督……”
刘春来之所以不跟叶玲商量，直接让她去做，就因为这么多年，清楚叶玲的性格。
商量的话，叶玲肯定会反对。
刘秋菊倒好说，只要刘春来的吩咐，啥都做。
可刘秋菊没有叶玲的经验，现在刚能把账做好，有些弯弯绕都没法解决。
“算了吧！你另请高明，我干不了。本来我就退休了。”
叶玲听完直摇头。
刘春来简直不把自己当人，而是当一个工具。
“叶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凡有办法，也不至于辛苦你不是！再说了，这事可以商量，你把人培养出来，不就轻松了？只要有几个人能独当一面，然后你专门培训她们，负责监管就行了……那时候，无论大队的账，还是大队产业的账，你都不用亲自跟……”
刘春来仿佛不知道叶玲的怒气值正在飙升。
“刘春来，求你把我当个人吧！”叶玲被气笑了。
直接把账本丢给刘春来，转身准备出去。
刘春来也不去追。
“那你给吕县长说，产业集群的事情，我也有心无力，没钱继续扩大规模跟整新项目了……”
走到门口的叶玲脚步停了下来，身体僵了。
可最后，还是没有回头。
坚定地离开了。
“哥，你怎么突然这样！叶阿姨现在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天天睡四五个小时……”刘秋菊看着刘春来，有些生气。“财务压力本来就因为公司的账太多，太杂，非常大，你又把公司账务搞得那么复杂……”
刘秋菊不是帮叶玲说话。
刘春来的操作模式，在国内找不出另一家。
“我这也没办法。大队的跟自己的得分开，很多产业的股权又都是交叉控股……”
刘春来对刘秋菊的耐心，远比对其他人好很多。
“你知道这样做，账务更复杂，尤其是现在没有足够的人。”
刘秋菊不满地吐槽。
这么多年，她同样也累，却没有抱怨过。
“复杂，是因为一套班子管几摊子事……现在需逐步专业化，本来应该各自有财务做……”刘春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些话，没有当着妹妹说，“放心吧，以后就好了。到时候各个系统的，由各独立会计团队做，你们只需查账跟审计，盯着就行。”
刘秋菊不明白。
看着妹妹那迷茫的小眼神，刘春来终究忍不住，告诉她实情。
“之前我跟叶玲提过，她不愿让人觉得吕县长是因为他才重点照顾我们……县中专财务每年只招一个班，30人，大部分留在政府部门，剩下的分给乡镇了。没我们啥事……”
刘秋菊有些懂了。
“还有个问题，就是叶玲把所有的账抓在自己手里，不愿意放权，也不愿意放手给其他人去独当一面……这点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我的私人账给你做，不准她插手，你觉得，你现在能独当一面？”
刘秋菊不吭声了。
刘春来说的，都是事实。
她自己也很清楚。
“也不是师父的问题，确实是那些人基础太差。很多时候做账，一些细节出问题都看不出来，又得重新来，师父也是为了减少麻烦……”
刘秋菊幽怨地帮着辩解。
声音却很小，辩解力度无力至极。
税务方面，叶玲确实是站在刘春来及大队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能少交税就少交税。
该避的税，叶玲以老财务人员专业的素养，帮刘春来节省了不少。
只不过，叶玲并不适合当负责所有一切事务的财务总监。
叶玲事必躬亲，给手下锻炼的机会太少。
刘春来要不是把自己的私账让刘秋菊做，刘秋菊也很难锻炼出来。
刘春来这样，也是逼着叶玲去放权。
培养人才。
刘春来不想做刘皇叔，也不想当诸葛亮。
所以他在这年头大力放权，甚至连出现霍昱咏那样的都不在意。
他比谁都清楚，如果培养不出来人，等到九十年代那帮子高学历的下海了，竞争更加激烈，他没人可用，非得被人抢走市场份额。
财务人员同样重要。
没有人才市场，没有猎头公司，自己不培养，怎么办？
叶玲就是诸葛亮那样的人，事必躬亲，最后呢？
诸葛亮一去世，蜀国就因为人才断代，没了。
叶玲年龄很大，如果不培养出人，不多锻炼，最后……
779 这年头，边境贸易不好搞啊
“秋菊，你做好心里准备。哥的私账慢慢也会交给叶玲监督。”
刘春来琢磨着说辞，怕秋菊接受不了。
当初白紫烟想要管他个人的账，刘春来毫不犹豫拒绝了。
直到现在，白紫烟还在为这事发脾气。
刘春来反感白紫烟的原因，不是因为白紫烟要插手他的事情，而是白紫烟根本不是财务人员，却要去插手自己不擅长的。
“哥，其实早该这样。很多东西，我不是很了解，也不好问……”
刘秋菊一脸高兴地说到。
刘春来的账，做起来太复杂。
有的账目，还得用专门的账本。
而且大多数都是现金，很多钱怎么出来的，都没法去做……
刘春来现在的账务，同时使用好几个账本，刘秋菊一想到这个就头大。
一旦有错误，就得全部查一遍。
跟大队合作的账，跟销售公司的，大陆之外的，还有刘春来自己的……
刘秋菊只觉得混乱无比。
都不知道他哥在防什么。
“之前咱们不专业，那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必须向专业方向靠拢。”
刘春来还是怕秋菊不高兴，进而解释。
“哥，你放心，我会师父说这事的。”
刘秋菊表示理解。
叶玲生气归生气，该她做的事依然不会少做。
只是每天面对刘春来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好脸色。
上次霍昱咏的事情后，首都办事处不仅需重建账目系统，还得把历史遗留的糊涂账给理清，避免账务有漏洞。
同时还要建立新的财务制度以及监管制度。
刘春来同时还得带着刘千山，帮着处理一些问题，甚至接触观察这边的一些管理人员，看看谁有更大的潜力，然后再让刘千山去调整人事变动。
一直在首都待了半个月时间，东北那边来了消息，刘春来才准备离开。
“去东北？不去！”
叶玲面对刘春来请自己去东北，毫不理会。
自己天天忙得焦头烂额的。
刘春来这狗东西倒好，天天没事儿干。
“那边的账务也得去查啊……”刘春来毫不在意叶玲的态度，“另外，那边的郑强也帮着筹建了一个卫生巾生产分厂……”
叶玲听到这话，转身就走。
“另请高明，老娘不干了！”
她是真的怒了。
之前刘春来根本就没有跟她商量。
花都的厂，是因为金德福主动拉着刘春来干的，叶玲能理解。
可突然在外面开办三个分厂，距离都很远，她能舒坦么？
这就意味着，她的工作，将会再一次大幅度增加。
“那就告诉吕县长，我也不干了。”刘春来嘿嘿地说道，“后面投资什么的，没钱……”
“你！”
叶玲被刘春来的不要脸给气到了。
“这个不能怪我，我哪里知道吕县长不给你说啊。四县联合投资公司跟苏尔美合作，有一笔高达八千万的投资，你知道吧？”
刘春来问叶玲。
“不知道！”
叶玲没好气地说道。
显然，这是在跟刘春来赌气。
“那没事，主要就是给卫生巾生产线配套的。咱们蓬县好像要搞什么撤县设市，具体我也不知情……不过呢，东北那边的业务，是没办法拒绝的，那边能弄到一些我们机械厂等单位急需的设备跟技术……”
刘春来说道。
叶玲完全拿他没办法。
“葫芦村跟各公司的事情一大堆，你让秋菊跟着你去东北那边，需要什么人，到时候我给安排，明天我得回去……”叶玲没有理会刘春来的。
主动表示，自己明天回去。
刘春来也不强留。
“哥，你这样，回去吕县长得找你麻烦啊！”刘秋菊一脸担忧。
刘春来摇头，“你明天跟她回去，那边你们不插手更好……”
刘春来就是故意说给叶玲听的。
吕红涛坑自己，绝对没有给叶玲说这事情。
几个县愿意拿钱出来投资，不只是因为能卖到苏联，更因为一旦建立了联系，可以从那边搞到各种需要的机械设备。
“哥，你就不能对我师父好点？”
刘秋菊看着刘春来的无赖嘴脸，不知怎么说。
刘春来比以前还不要脸。
他知道是故意说给叶玲听的，等叶玲回去找县里要人要政策。
可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呢？
刘春来一脸嘚瑟，“对她那么好干啥？我又不跟她耍朋友……”
“越说越离谱！”刘秋菊翻了个白眼，自己哥就是个流氓，不要脸的臭流氓。
懒得理会他。
“我明天跟师父一起回去。”
说完，担心刘春来又乱说，转身就走了。
刘春来肯定不会带刘秋菊到东北。
东北什么情况，目前还不知道呢。
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刘春来绝不会让刘秋菊去冒险。
所以，一直以来，东北那边的账，都不准他们去查。
二妹夏青，纯粹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到现在别说回家，连信都难以见到一封。
老四一直谋求出国，怕爹妈反对，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倒是比夏青有良心得多，隔三差五给老头老太太寄点东西回来。
后面要想快速发展，刘春来就需要得到更多支持。
人才、资金、政策，一样都缺不了。
得从各个方面逼着县里努力争取市里把那所大学放到这边，也得通过各种渠道让县里努力提供更多支持。
布局完成，不管技术研发人员，还是管理人员，需求都是非常庞大的。
旁边有一所大学，至少不用担心缺人。
哪怕现在刘春来到各个大学招聘，无论开出多好的待遇，别说学校会不会支持，连那些学生，估计听到他只是一个村办企业，一个大队长，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在大学还没扩招，大学毕业生国家不在包分配之前，根本得不到多少人才。
第二天，刘春来带着刘九娃跟宋瑶两人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东北是国家重工业最集中的区域，论工业产值，估计东北是全国最高的。
工业产值高，工厂就多。
工厂多，意味着端国家铁饭碗，吃商品粮，每月领工资的人就多。
这是消费群体啊！
加上东北地广人稀，包产到户后，农民能分到更多土地，加上这边化肥供应也比较充足，农民收入普遍比全国高。
这边的人口不如其他省份那么多，这年头的市场，绝对不小。
刘春来无心看风景，一路设想着在东北还能搞些什么投资。
投资重工业什么的，有前途。
可刘春来并不想在重工业上有投入。
重工业是资金跟技术密集型，没足够的人才，有钱都砸不出技术。
何况，很多尖端科技，这年头因为基础不够好，即使有钱，也砸不出来技术。
一路上，宋瑶如水一般平静，默默地跟在刘春来身边。
刘九娃没问过宋瑶的来历，甚至没多看他一眼，老家伙估计在家里交粮太多，一路上不是站桩就是睡觉，刘春来有空的时候，就教宋瑶一些按摩穴位的手法，倒也不无聊。
在车上呆了好几天，列车才到边境的黑市。
“麻蛋，这年头的火车，坐起来要人命！太累了！”
一下车，刘春来就吐槽。
“过来后，我就在这边又设立了一个办事处……”
郑强在车站接到几人后，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
办事处没有这么靠近边境。
但是刘春来要求后面以出口为主，搞进出口贸易，他过来就亲自到这边来了。
随着边境贸易的展开，黑河这个原本就是出口口岸的城市这两年随着边境贸易重开，发展很快，多了不少倒爷。
大多都是做小生意的。
真正的大额贸易，市场上看不到，也不会在市场上出现。
路上跑的，大多数是苏系汽车。
郑强来接刘春来几人的，是一辆伏尔加嘎斯24。
以前在国内很有名，毕竟那时候大街上跑的都是苏系汽车，很少有欧美的。
很多人不知道嘎斯24，却知道伏尔加。
车头的奔跑的鹿子，太吸引人了。
“国内搞车不容易，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在这边搞一批回去……”
见刘春来一路询问这车的各种性能，郑强说道。
虽然说搞其他的不容易，但是这边搞车还是比较方便的。
完全是可以搞一批汽车回去。
不少人在这边，就是倒腾这玩意儿的。
“我们自己在造车呢！”刘九娃没好气地说道。
郑强顿时尴尬了。
倒是宋瑶，一脸诧异地看着刘春来。
她并不了解刘春来。
刘九娃很少理会她，而且跟刘春来也不谈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什么练武，什么养生的，一路上倒是让她学会了不少。
“还没造出来呢！”刘春来笑着解释，“咱们也不差这点钱，自己用车，也够了。”
郑强不再说这事情。
苏系汽车在国内，改革开放后，并不是很吃香。
随着德系及日系车进来，国内街道上跑的车，逐渐被欧美跟日系的汽车品牌取代，尤其是日系。
有钱人越来越多，但是国家没有那么多外汇进口汽车，这就使得一些人开始倒腾这些产品。
很多人都是靠着倒腾发家的。
刘春来不喜欢干这些。
又不是特别喜欢钱，没有必要给自己身上多增加一些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