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 缺货下的骚操作
杨小乐一听，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他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在这边居然如此光明正大。
他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要知道，他可是经常来这边的。
想到这，再看看刘春来，又惊又气。
刘春来用眼神示意他安静，不要发作。
眼下还没把事情弄清楚，发作也没用。
反而会打草惊蛇。
“这边直接加钱就可以拿到提货单？”刘春来一脸疑惑。
就仿佛每个新人一样。
“可不是！钱少了都不行。像卫生巾，市场行情好，加价都得20元到25元一箱，拿得越多，加价越少……”
“市场售价不是都定好了？”刘春来更疑惑。
满脸的不解。
“价格是定了啊。市场上买不到，缺货的情况下，想要拿到货，就得加价不是？”
女人没有鄙视刘春来的无知。
这年头，做生意的被人瞧不起。
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来做生意？
“别说了，我先到前面去，要想拿货，你们估计得等下一批货，先看看情况，学习学习吧。”
女人热情地对两人说道，然后向着里面挤进去了。
刘春来转头，一脸笑容地看着杨小乐。
杨小乐更气，却只能低着头，暗骂霍昱咏这狗曰的。
这种事情，他哪能想到！
仓库门口，摆着一张桌子。
几名留着长头发的汉子站在那里维持着秩序。
“都别挤，都特么别挤，不然到时候谁都拿不到货！”一名长发青年对着周人拥挤的人群吼着。
人群却并没有往后退多少。
“老规矩，今天一共一千箱卫生巾，苏尔美的，一百箱提货单有人要没有？”
“1500……”
人群中当即就有人喊了出来。
手拿提货单长发青年显然对这价格不满意，继续看着人群。
“1700……”
又有人报了价。
“咱们的货抢手到这种程度，一百箱提货单居然能卖到这么高的价，平均一包加将近0.20元成本了。”
刘春来说道。
杨小乐只能尴尬地笑着。
心中怒火，已经在爆发边缘。
市场价格是限制死了的。
中间差距，谁能想到？
16包装的卫生巾，出厂价七毛五；批发价九毛；市场零售价一块二。
大家都有钱挣。
可眼前，批发商通过卖批条来夺走了零售商的利润。
“定价策略得改一下。”刘春来叹了一口气。
以前批发价格一包0.90元，不管数量多少都是这价格。
给最终端的经销商留了三毛钱的利润。
现在看来，终端零售商一包一毛钱的利润都不到。
市场上本就极度缺货，零售商不可能拿只有一毛钱左右的利润。
为了利润，唯独能做的就是加价。
价格涨得越高，对苏尔美的市场发展影响越大。
这并不是刘春来愿意看到的。
“没有人再加了吗？”
拿着提货单的长头发男子对众人问道。
人群中安静了下来，这已经是比较高的了。
一百箱，可不是小数目。
提货单加价是额外算的。
一箱一百包，得90块的进货价，一百箱，就意味着九千块钱。
“1900……”
安静了好一阵的人群，再次有人说话了。
周围人都看着开口的人，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
秃头，身上穿着劣质西装。
“2200，五张百箱的提货单我全要了！”
众人顿时哗然。
纷纷向那人看去。
居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一头油腻的长发，胡子很长，身穿一件厚厚的军大衣。
整个人看起来像叫花子。
“兄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百箱提货单，我们总共只有五张。”
手拿提货单的男子并没有瞧不起眼前的年轻人。
“你们可以点一下。”
说完，长胡子年轻人把手中提着的陈旧军用旅行包被放到桌子上。
鼓鼓囊囊军用旅行包被拉开，全是一捆一捆的大团结。
没有人再说话。
拿提货单的男子马上让人清点钱。
清点完毕，年轻男子拿着提货单就到旁边仓库领货了。
后面的提货单，有的是50箱，有的20箱，最少10箱起步。
这些提货单，加价幅度更大。
最开始跟刘春来说话个女人，为了一张十箱的提货单，直接加了三百块钱的价才拿到。
“这样搞，已经没利润了。”杨小乐说道。
“不一定，待会问问那女的，肯定会利润的。没利润不会有人干。谁还会在这里抢提货单？”刘春来摇头说道。
利润绝对有，只是他们不知道利润来源。
加价只是一方面。
很显然，首都这边市场，根本就没控制住价格。
随后的服装，提货单同样是加价，不过抢得没有卫生巾厉害。
加价的幅度也不是很大。
刘春来跟杨小乐两人在一边听得触目惊心。
加价后的货，已经超过规定的零售价了。
刘春来实在不清楚经销商是怎么赚钱的。
卖提货单的人，赚的绝对比刘春来更多。
差不多一个小时，提货单全部被人拿到手，货也分发得差不多。
刘春来跟杨小乐挤过去的时候，女人正指挥着三辆货运三轮车装她拿到手的十箱卫生巾和一批服装。
饶是冬天，依然满头大汗。
刘海上的短头发都被汗水粘在额头上。
看着刘春来跟杨小乐两人，笑了笑：“没拿货吧？没事，下次就知道怎么操作了，要不，我分一点给你们？”
“价这高，卖都卖不出去，你分给我们也没用啊。”
刘春来抱怨着。
他有些好奇，这女人居然如此热情。
之前他问了不少人，甚至还问了那个拿三百箱卫生巾的人，每箱加五块钱，让他分货给自己，对方都没同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咱们钱少呢！越是小提货单，价格越高，如果能一次吃下一千箱，一箱甚至只需要加十块钱。”
女人无奈地对刘春来解释着。
因为大经销商手下有很多小经销商的，这是掌握着渠道的人。
需要更多利润。
“利润怎么来？”杨小乐问到。
“苏尔美跟春雨定了零售价，但他们也不可能随时盯着市场零售价格不是？每次有人来查，都会提前有通知的，谁露馅，谁就永远拿不到货。再说了，这边负责人为了赚钱自己搞出来的事，更不会断了财路。我们没利润了，谁会愿意帮他们干？”
女人脸上浮现出嘲笑。
两人更疑惑。
女人可也没说明利润来源。
刘春来依然平静：“即使加价，也不可能加太多啊，不然客人不会买账的。”
“同志，你怕是不知道！在这边，除了商场里零售价一块二，其他零售都是一块五到一块八甚至更高，商场根本就没货，只能买其他牌子！咱们的服装看起来价格高，却可以拿着这提货单用低价拿三倍低端货，那些货价格很低……”
“怎么，还有这样的操作？”
刘春来更疑惑。
高端货跟低端货搭配卖？
没听说过啊。
女人看着惊讶的刘春来，这两人好像啥都不懂。
居然敢来这里拿货，也不怕被人坑。
想着自己最开始做生意被骗，不忍心刘春来两人被骗光手里的钱，叹了口气，解释道：“春雨服装及红衫服装甚至江南服装，款式新颖，用料先进，品牌很受消费者喜欢。这边专门有人制作标牌，那些代工厂生产的劣质服装，整体打包，从里面选好的，贴春雨的高档牌子，利润可以达到两三倍；差一些的则是贴中端，最低的也会按照春雨服装的价格去卖。”
“质量不合格的呢？”刘春来想起昨晚赵天明说的话，问道。
“不合格的就退货，然后再换。或是直接折算低价，拿到周围的农村市场处理。要不然，谁愿意在他们这里高价拿货？”
女人毫无保留地向两人继续介绍：“咱们做女装，很多都是女客户，需要用卫生巾。如果把卫生巾加价搭着服装***如买一套服装送几包卫生巾，卫生巾的价格甚至可以卖到三块钱一包。”
虽然进货价高，终端销售商利润依然不低。
尤其是搭配服装卖，就是有人查，也不怕。
没有明确的价格。
这是几头赚钱！
刘春来终于明白了这里面的利益链条。
“这是我的地址，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大家都是从外地来首都讨生活的，应该相互帮忙……”女人递给流刘春来一张名片。
上面写着景秀服装店。
“狗曰的！”
杨小乐在女人走了后，顿时骂了出来。
“走吧，我们该去见仁青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刘春来平静地说道。
刚才那女人，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很热情的一个女人。
其实是她自己留下的，目的就是希望能跟刘春来他们这样看起来同样是小客户的人一起抱团，只要凑足资金，成为大客户，同样也能低价拿货。
一百箱的提货单跟五十箱的，一箱加价要少3块呢！
“你不生气？”杨小乐都快气炸了。
就想回去找霍昱咏算账。
“生气能解决问题？”刘春来说道，“知道问题，解决问题就是了。走吧，我们的广告公司，需要一个负责人。要不然，以后这种情况就不会出现了。”
不气么？
气！
751 忽悠体制内的女青年
按照这种搞法，一年下来，霍昱咏等人几乎会把这边的利润大部分拿走。
退回厂里返工的服装，那都是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廉价搞的。
利润本来就越来越低。
一年上百万，足够他们铤而走险了。
难怪霍昱咏不愿意让刘春来他们知道这东西。
“春来哥，是我的错……公司的损失，我赔……”杨小乐咬牙说道。
刘春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有啥错？”
“这是我用人不当，要不然，也不会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杨小乐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他真的很火大。
万万没想到，霍昱咏会这样大的胆子。
刘春来看着他，收起脸上的玩味笑容，“你说说有哪些损失？”
哪些损失？
光是现在看来，直接经济损失，每年至少上百万。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杨小乐很清楚，需要卖出去多少货，才能拿到这笔钱。
去年他拿了将近七十万。
可他的营业额，超过了九千万！
衣服的数量，将近百万！
刘春来是留了利润，根据他们的估算，至少四成的利润分给了他们这些手下。
“去年这边的销售额下降，利润大幅度降低，我还以为是市场上有了太多竞争者，毕竟这里是首都，很多国际上的品牌也开始进入国内，价格很高……”
杨小乐深呼吸了一口。
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缓慢地说道。
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刘春来叹了口气。
杨小乐终究还是太年轻。
只看到了公司经济上的损失。
“其实，表面的损失，那只是钱，并不严重。”刘春来说道。
“一年上百万，还不严重？春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即使大城市，一年一千多，也算是不错的收入了！三千都是高收入了！”
杨小乐真的难以理解刘春来的想法。
万元户，那都是要戴红花，到处做讲座的年代。
大城市里个体户多一些，万元户很多。
收入十万几十万的人也不少。
可上百万的，真的不是很多。
杨小乐已经介身全国收入最高的群体。
能比他高的，绝对不多。
就是刘春来，一年所有的利润加起来，应该也不到一千万。
“对市场的伤害，这才是最大的损失。如果市场不加以控制，你觉得这边的市场，最终会怎么样？”刘春来问杨小乐。
从一开始杨小乐到沪市，自己拿着样品找代工厂开始，刘春来就非常欣赏杨小乐。
即使没有他，他也认为杨小乐能闯出一番天地。
之所以平时不干涉，只把握方向性的东西，是刘春来每人可用，在这年头，给手下犯错，然后改正，成本是最低的。
他不在意被人吃掉百万的利润。
关键是负责的人，得意识到问题所在。
“超市里没有货，外面都是高价，最终只会让我们失去用户，给竞争对手机会……客户并不是非常忠诚，当他们用了其他品牌的卫生巾，会发现我们价格更贵的东西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最终反而会给我们带来负面影响。”
杨小乐说道。
“这就是了。这事情，先不急，一会儿找个电话，给志强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吧。”
杨小乐想说交给自己处理，可看着刘春来不容置疑的表情，没有吭声。
跟任青约的地方，就在升旗广场不远处。
距离刘春来的那个四合院也不远。
是一家涉外酒店的咖啡厅。
寻常人进不来，但是杨小乐手里有进出口公司，在这里见国外客户，很正常。
“同志，这里是涉外招待场所……”
“非得老外才能来？老子跟老外做生意，挣他们的美刀，不能来？”
杨小乐因为霍昱咏的事情，心情很是不好。
面对服务员冰冷的询问，恨不待见。
刘春来拦着了他，把杨小乐随身携带的进出口许可递给服务员看，“非常抱歉，我的朋友因为客户要砍价，心情不好……我们跟客户约好，在这里见面。”
服务员尴尬地笑了笑，请两人进去。
刘春来只是看了杨小乐两眼，也没多说。
刚坐下，就有一个短发女青年进来。
穿着一件羽绒外套，下身紧身牛仔裤。
春雨的高端。
刘春来一眼就看出来了。
女人化着淡妆，看起来跟刘春来差很多，长相普通，打扮也很朴素。
“任女士，这里。”杨小乐看着四处打量的女青年，站起来招手，小声地招呼着。
“您好，我是刘春来。”刘春来站起来，对着任青伸出了手，“早听闻任女士大名，你们给德国ob卫生条的广告，非常成功！那是非常好的设计！”
刘春来这是真心赞赏的。
这年头，做广告的人不多。
国内这方面甚至刚开始起步。
而任青，这是国内最早设计卫生条广告的人。
更他们的卫生巾不同，德国ob卫生条，那是内塞式的！
很羞耻的东西。
“那也没有您的广告设计好。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刘先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广告词的，您不是女人，无法体会到女人那几天的痛苦……”
任青知道刘春来找自己干什么。
语气很不善。
一上来，语言就极具攻击性。
“你……”
杨小乐顿时就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地盯着对方。
刘春来拍了拍他，示意他坐下。
一脸笑意地对任青说道：“我不是女性，不代表我无法体会女同志那几天的痛苦。毕竟，我女朋友那几天的时候，我也挺痛苦的……”
任青顿时红了脸。
低声暗骂刘春来流氓。
一交手，就发现，对方不是容易打发的。
任青有些后悔来赴约了。
本来这次见面，是为了让对方死心的。
结果刘春来远比杨小乐更难缠。
“任女士，我们是真诚地希望您能加盟我们的广告公司，即使不能，也可以保持合作的。”刘春来见任青坐下后，给她点了杯咖啡，才开口。
直接进入正题。
任青看着刘春来，“我向杨先生已经表示得非常明白，是国家培养了我，你觉得，用什么可以让我背弃国家的培养？”
神情很严肃。
刘春来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知道，稍微回答不好，眼前这女人，就没有了合作的可能。
杨小乐直接不说话了。
每次面对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他是知青，并没有被国家选派出国留学，连工作都没安排，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生意人。
“确实，做人不能背信弃义，尤其是不能背叛国家。”刘春来点头，表示认可任青的说法。
任青有些意外。
她以为刘春来会反驳她的观点。
刘春来见任青发愣，笑了笑，接着说：“谁说报效国家就一定要在体制内工作？现在很多体制内的同志下海经商，难道他们就背叛了国家，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吗？甚至有人背负着组织的命令，下海经商，为的就是救活他们的单位……”
这种说法，任青没听过。
却也了解，很多不景气的公司，确实是这样干的。
“那也是为他们单位而付出，依然是单位的人！”任青辩解着，“你们是个体户。”
刘春来看着她，脸上笑容更甚，“任青同志，关于个体户，老爷子有说过，发展一点个体经济、中外合资合作和外资独资经济，都是对社会主义经济的补充，这句话，您怎么看？”
面对刘春来犀利的反击，任青根本无法回答。
“确实，我们是个体户。但是同样能为国家做出应该有的贡献。在之前，我听说过你们的情况，最早接下ob棉条广告的时候，你们广告公司内部的人，是不是大部分都是持拒绝态度？都认为太羞耻了，对么？”
面对这个问题，任青的脸上浮现出痛苦。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事实就是这样。
即使这个广告成功了，可现在面对生产卫生巾的国营厂想要如同刘春来的苏尔美这样做广告，她所在的广告公司的人，都是拒绝的。
尤其是女同志。
大家都知道这东西的好处。
可却不愿意做这样的广告。
“卫生巾，很多人都认为是难以启齿。可在欧美日韩这些发达国家，您应该了解，尤其是您在rb留学过，了解那边的情况……如果使用干净卫生的用品，你觉得，女同志的妇科病，会减少多少？这是不是推动了国内妇女健康卫生事业的发展，算不算为国家做了贡献？”
“这跟我辞职跟你们干，有关系？”任青终于逮着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她不是刘春来的对手。
人家一上来，就是扣大帽子。
各种政策，了解的比她还熟悉。
“卫生巾的市场很大，即使我们有卫生巾厂，即使全马力开工，也无法供应整个市场……这关系到全国所有女性的健康卫生，对于广告这块，需求就比较大……如果您同意，广告公司将由您负责，怎么干，您说了算，我们不干涉……这样以来，您也可以一展所长，毕竟，您在rb是学的广告专业……”
刘春来的话，句句切中任青的要害。
在广告公司，她们的事情很少。
公司愿意做的广告，生产的公司不愿意投钱，觉得浪费；有需求的，广告公司不给做。
752 刘志强的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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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考虑一下！”
任青看着刘春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抵触。
“自然。任女士，现在已经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吧。”刘春来看着任青，这话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杨小乐紧张地看着对方。
之前这么长时间，对方根本就不给面子。
哪怕是追女人，都没这么难。
任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就在这边定的西餐，这玩意儿在国内，还属于高档的，就连任青这种偶尔会接待外国客户的人，也很少吃。
就一个字，贵。
而且还得外汇券。
“公司真交给我打理，你不干涉运营？”任青不太熟练地用刀叉切着牛排，有些羡慕刘春来，居然用刀叉切好后，直接叫服务员拿来筷子夹着吃，引起周围人诧异的眼神，也毫不在意。
她放不开。
小声地问刘春来。
她不相信对方真的能放权。
“也不完全是。如果我觉得运营出现问题，就会提前跟你沟通。为了表现出我们的诚意，每年给您十万保底年薪，外加公司10%股权。”
刘春来轻声说道。
杨小乐有些无语。
之前自己都开了二十万，人家都不买账呢。
刘春来知道这个啊。
谈着谈着还降价了。
任青意外地看了一眼刘春来，笑着说道：“杨总之前开的可是二十万……”
“没有给股权，只是分红，对吧？我希望的是有人跟我们一起共同创业，共同成长，不是给我打工，而是成为我的合作伙伴。”
刘春来很认真地说道。
到最后，原本说要考虑的任青，主动举起了杯子：“合作愉快！”
一直到出来走了好远，杨小乐依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春来哥，难道是我魅力没你大？我比你帅多了啊，尤其是这穿着打扮啥的，你那一点不新潮……”
终究，他还是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帅不能当饭吃啊。让你没事研究一下心理学，你不听。作为一个负责人，你得了解手下想要什么，需要的是什么！国内广告业的发展刚起步，国营单位现在依然没有转变意识，在意的不是利润，每次业务，都得考虑是否符合规定，而且还没有先例可循……”
刘春来认真地对杨小乐说道。
杨小乐依然是一副不是很了解的样子，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刘春来。
刘春来叹了一口气。
“任青学广告专业，国外广告业已经发展得很成熟了。国内不管市场，还是生产厂家，对广告的认知都是模糊的。”刘春来看着杨小乐，“你觉得在国营单位做这个，能愉快么？”
杨小乐似乎明白了一些。
“自然不可能愉快，咱不少客户就是那样。一些百货商场，我们的货要上货架，各种批文手续的都得一大堆……”
杨小乐对国内市场情况很了解。
他对经济市场的认知，比国内大多人深刻得多。
知道体制内办事，永远没有他们这样方便。
“你之前并不是没让她动心。要没有你之前做的多次工作，也不可能我跟她一见面她就同意，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她心里早已经动摇了，只是你没给她一个能彻底下定决心的理由罢了。”
刘春来详细地解释着。
他不是自负的人，也没觉得是自己一下就能说动任青。
但是他却比杨小乐清楚，遇到这样的人，应该用什么东西去打动。
“所以，你给她了？也没给他什么呀！股权还没我给的多，虽然一开始我只给了干股分红，但是也学着你跟郑倩谈的，三年后可以转换成股权……”
杨小乐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刘春来给的待遇比他给的要少不少，任青依然同意了。
刘春来摇头，想要剖开他的脑袋，把自己的知识给装进去。
“不是股权的问题。而是她跟我们合作后能得到什么。她是公司的创业者，能对整个公司的运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规划，去控制，按照她学到的专业知识去实现她的梦想。你以前给了她这个么？”
刘春来很认真地说到。
杨小乐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
股权什么的，人家根本不是那么在意，在意的是能做多少事情。
也就是能否实现自己理想。
“唉！春来哥，我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在这方面，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忽悠人这事情，我真不行……”
“人嘛，活到老学到老。”刘春来笑着，看了一眼杨小乐，“不同的人，你得去站在他的立场，考虑他想要的是什么，比如郑倩，她从小在资本主义社会长大，为了钱来大陆……而任青不同，她想要为国家做贡献……”
刘春来对杨小乐的态度很满意。
当老板，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把每个人放在适合他的位置上，知人善用，真的很难。
还好，刘春来有几十年的经验。
给员工灌鸡汤，忽悠他们少拿钱多干活的事情没少干。
轻车熟路。
“现在很多问题稍微考虑得片面点，就容易出问题，就像现在这边的市场。春来哥，要不把霍昱咏交给我来处理？”
杨小乐又把话题拉到这上面。
霍昱咏是他的手下。
吃里扒外，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
“你给志强打了电话吗？”刘春来没有同意。
要是杨小乐处理，手段会非常激烈。
他不想杨小乐脏了手。
很多人起家，都是有些见不得人的。
曾经的刘春来也是如此。
现在重新来，完全没有必要。
杨小乐失望地点了点头，“志强哥后天到。”
跟任青见面的酒店有电话，他用酒店的电话给刘志强打了电话。
听到刘春来在这边，刘志强直接表示，先把山城的事情处理一下，后天就过来。
“后天到……”
刘春来若有所思地说道。
杨小乐没有再说什么。
也许，刘志强要布置。
现在如果看不出来刘志强干了什么，他杨小乐这几年就白混了。
“不是说今晚上还有货到吗？我们不用去卸货？”
刘春来跟杨小乐刚回到住的地方，就听到赵天明的声音。
“没有，之前记错了，货还有两天到，今晚没货。”
霍昱咏解释着。
见刘春来跟杨小乐两人回来，急忙上前打招呼，热情地询问两人吃饭没有什么的。
刘春来跟杨小乐心中有数，回来也商量好了先装着不知道。
直接表示累了，需要休息，明天让霍昱咏带着他们逛逛。
乐得霍昱咏快蹦起来。
晚上，霍昱咏带着两人去全聚德，三人都是喝得笑容满面的。
第二天，刘春来、杨小乐在霍昱咏的陪同下看升旗，爬长城，故宫都没来得及去看看。
霍昱咏心中放松了不少。
“这么快啊！故宫都还没去逛呢！”
刘春来晚上说第二天得跟杨小乐回沪市处理事情，霍昱咏非常不舍。
心中却巴不得两人越快离开越好。
刘春来笑着表示：“以后机会多着呢，景点啥的都在这里又不会跑，咱们现在得先挣钱，等挣够了，慢慢看。”
霍昱咏亲自把两人送到机场。
亲眼看着两人进了站，还等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返回。
刘春来跟杨小乐两人并没坐飞机离开。
一直在机场等着刘志强。
刘志强到这边时，已经比较晚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
刘志强到两人身边，就对着刘春来说道。
刘春来点点头，也不说话。
杨小乐疑惑地看着两人，刘春来一直根本自己在一起，也没见他跟刘志强联系啊。
他在电话里半点都没提。
“之前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那时候动作小，涉及的金额也不多。所以我把赵天明跟范萍两口子送到这边，一年多，才做大，有些让人失望……”
刘志强平静地说道。
杨小乐差点给他一巴掌，这还慢？
不过，心中也开始有些怵刘志强了。
这狗曰的太阴险了。
“货源查清楚了吗？”
刘春来问。
“春来叔，刘俊华，还记得吗？”刘志强问刘春来。
如何不记得？
只不过，没当回事而已。
那种人，基本上做不大的。
尤其是这个年代。
“去年我就知道是他跟霍昱咏在勾结，刘俊华现在那个厂有一千多台缝纫机，两千多工人，自己贷款加借，搞了上百万投进去……如果之前就对霍昱咏动手，他绝对不会投这笔钱进去。包括一些拿货的，也是我们的人……”
“他这是跟咱们耗上了？咱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杨小乐一脸气愤。
可这是为了掩盖心中的紧张。
果然，刘志强太特么的阴险了。
现在这样，刘俊华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还好，自己没有听冯雁秋那婆娘的，自己干……
刘春来意外地看着刘志强，“你是故意让他做大的？”
刘志强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让杨小乐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开始断了他的路，损失不太大，最早他抢咱们生意时候才损失多少？很快能翻身。他想搞咱们，咱就给他来个记忆深刻的教训呗……”
刘春来居然不知情！
杨小乐看着刘春来脸上的愕然，心思复杂。
“可咱们的损失怎么办？去年一年，咱们的利润生生少了……”杨小乐满脸不爽。
753 时代造就的无奈
以前没有发现，毕竟钱都是由刘秋菊在查，他们直接把钱给刘春来送回去。
“行了，先找个酒店住下，再慢慢说。”
几人打了辆出租车，找了个比较好的酒店。
还好，出门都是随身带着介绍信跟工作证，很顺利地住进酒店。
酒店里，刘志强把详细的情况告诉了刘春来。
当初红杉制衣厂被刘春来夺过来，长丰麻纺厂张建明等人为了收回资金拿代理权，甩给了刘春来，消失不见的刘俊华并没离开山城。
刘俊华后来借着长丰麻纺厂车间康全林的关系，从厂里直接拿布，再找代工厂加工，仿制春雨出售的服装。
一开始只是在比较偏僻的县城销售。
那时候小打小闹，规模也不大，加上本来就有很多人仿制刘春来他们的各种款式，也没人发现刘俊华在这样干。
积累一定身家后，刘俊华开始自己建厂，同样采用刘春来的销售模式。
后来，手里几家服装厂扩产，加上刘春来为了压缩跟风者的利润，自己也生产低端的抢占市场，春雨服装每次新款设计出来，都大批量供货，市场比较饱和。
刘俊华这种一上来就搞很大的厂，又不愿意努力去寻找别的市场，生存就不容易了。
当时刘俊华手里的工厂只有不到三百台缝纫机，生产规模对于个体已经不小了。
每天生产的服装积压在仓库，最终找到了霍昱咏。
具体怎么协商的，刘志强也不是很清楚。
霍昱咏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小打小闹，发现没出问题，慢慢的，胆子越来越大。
已经体会到金钱好处的霍昱咏，自然不会放弃。
平时刘秋菊跟叶玲查账不是很频繁，人手不够，也没时间去盘点仓库里的货，都是直接查账本，抽查仓库。
霍昱咏只要账没问题，查账也查不出来。
刘春来之前一直嫌红杉制衣厂的不良率过高，成本太高，一直都降不下来，问题就在这里面。
刘志强也是因为清楚红杉制衣厂的不良率，才发现的问题。
“这事情，你应该早点给我说……”刘春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刘志强没有解释，“给你说了，你一心软……”
刘春来不吭声了。
商场上，手段不狠辣，不行。
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只切断市场渠道也不行啊！刘俊华的厂不小，如果他在销售市场上再努力一些，很快就能翻身。”
杨小乐不希望刘俊华再翻身。
不想知道刘志强这种阴逼坑人。
怕自己有一天也被算计了。
“刘俊华欠着上百万，光是那些要账的，都不会让他轻松；康全林赊欠了几十万的货给他，一旦还不上……”
刘志强一脸笑容。
杨小乐冷汗都冒出来了。
“该报案的，得报。霍昱咏可是侵吞公司财产，给公司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上百万，怎么也得判个十多二十年吧？”
刘春来说道。
包括刘俊华，也同样如此。
切断市场渠道，确实对刘俊华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
但是如果有人报案，他们搞假冒伪劣产品呢？
“上百万的损失，可不只是十多二十年，无期都够了。”刘志强说道。
杨小乐不吭声了。
人是他的手下。
他失察了。
“这边准备让谁接手？”
“千山。这小子这两不错，成长很快，可以独当一面了。他处理事情现在比我还老练。”刘志强根本就没询问杨小乐的意见。
杨小乐负责的是独立的销售公司。
“春来哥，我有个想法……”杨小乐见刘春来没反对刘志强的提议，欲言又止。
在刘春来的示意下，他才说，“目前看起来我们这些产业都有监管，却因为监管不完善，所以出现这样的问题。如果不解决，后面依然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你的意思呢？”刘春来有些意外。
以为杨小乐提议加强监管。
“要不，我们向国外的集团公司那样，专门成立一个管理咨询公司，通过管理咨询公司来监管运营……”杨小乐有些忐忑。
这想法，他不是现在才有的。
可以前机会不成熟。
现在整个公司，分成两个派系，杨小乐跟刘志强各自属于一个派系的领头人，两人都没有那样的意思，但是他们手下的人却不这样想。
各自把各自划分成一派。
其实就是山城派跟葫芦村派。
葫芦村的，是刘春来的嫡系……
杨小乐大着胆子把这问题说了出来。
平时刘春来放权很彻底，彻底到不负责。
现在有了机会，杨小乐也就不顾后果，把这些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刘志强同样也补充了不少。
“问题确实是这样。咱们发展太快了。”刘春来叹了一口气，“即使现在，你们手里有足够的人可以用吗？先不管忠诚不忠诚，主要说能力……”
两人愕然。
确实如此，他们之前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的。
“没人可用！小乐清楚，为了挖一个任青，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绝大多数大学毕业生，甚至中专生，都是由国家分配，选择下海的有多少？没有市场经验，不熟悉产品，甚至不了解市场……”
刘春来一脸无奈。
时代是不错。
可这个时代也有他不友好的一面。
人才都是由国家安排，根本就没有可能在人才市场上招聘到缺口的人。
“几乎所有的岗位，我们都是赶鸭子上架！”刘志强苦笑着。
不得不承认刘春来说的是一个事实。
“我们可以去香江等地方招聘啊！郑倩不就是这样招聘过来的吗？现在舒美卫生巾品牌也算是她负责的。”杨小乐想的就是招聘国外的。
“郑倩我们花了多少钱？任青一年的成本多少？”刘春来问杨小乐。
杨小乐小声辩解着：“你不是说，她们能给咱们赚更多嘛。”
“对啊，那是按照最高负责人的标准招聘的，可其他的职位呢？”刘春来问杨小乐。
后者没法回答。
刘志强在一边，根本不说话。
他很鬼，春来叔说了的，让怎么做就怎么做；春来叔没交代的，就自己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至于人？
能用就行。
不行那是春来叔考虑的。
“难道就一直像现在这样，明知道人不够，缺人限制着发展，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
杨小乐很是不满地说到。
他很早就给刘春来提这事。
现在听刘春来专门说这事，却没有解决办法。
刘春来不知道目前发展面临的问题？
到现在为止，他们从来没有看到刘春来努力地着手解决缺人的问题。
刘春来不提还好。
一提就让杨小乐觉得烦躁。
“也不是没有办法。一是等，等着国家培养足够的人才，不再包分配了；另一个就是自己培养人。自己培养人需要的时间不短，培养后，还得经过几年的实践锻炼，选择那些优秀的来独当一面。”
刘春来说到。
每年都会招一批高中生，先送到各个厂或销售单位熟悉，然后再进行理论培训。
没什么成效的一些辅助课程，不再纳入上课范围，直接讲解的是经过实践的一些理论。
本来就是阉割版的培训，为了用人而不得不这样采取的手段。
虽然培养速度够快，但是这样培训出来的人，未来的成长性因为没有经过系统理论知识培训，而受到很大的影响。
现在刘春来手下产业，缺的不只是中高层，基层技术管理对于人员需求更大，需求范围也更广。
技术研发这方面的人才，他们是没法培养的。
连市场营销跟管理，培养出来的人都有些不够用了。
至于国家人才够了？
还得等十来年。
自己开办大学？刘春来不是没想过，现在仅仅是政策跟批文，都搞不到。
“要不咱们看看能不能直接从学校招到人？有些学生可以自主择业的。”
杨小乐提议。
刘志强直摇头，“你还是打消这想法吧。山城几乎每一所大学我都去找过，根本没用。成绩好的、优秀的，还没毕业就被各用人单位盯上了，定了去向；平时表现不好的，毕业时，也分配到了那些缺人的单位。”
刘春来叹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想，确实是没办法。
之前他就让刘志强张罗这事情，山城的大学由刘志强去跑；蓉城的大学由周蓉跑；就连汉口那边，冯松涛也在张罗。
奈何，国家现在依然严重缺人。
国家培养的人才，首先得满足政府行政单位跟事业发展的需要，得先把人员配备齐全，就连县里都分不到人，哪还有他们的份？
集体经济才是主导。
一时间，杨小乐也只能无奈地耷拉着脑袋。
惆怅不已。
问题是存在的，解决也需要很长时间。
第二天，刘志强找人把赵天明叫到了下榻的宾馆。
通过赵天明，他们更详细地了解到了这边的一些情况。
尤其是霍昱咏前天刚接收了五个车皮的服装。
这最近几天，还有大批量的夏装过来。
“狗曰的！这都快赶上我们这边一半的销量了！”杨小乐惊呼了起来。
数量不小。
“不止，有些还会发到东北那边。”刘志强说道。
ps：这两天葫芦帮媳妇儿宣传《逆流千禧》，葫芦也没找到传送门，麻烦兄弟们动动高贵的手指搜一下。另外，请那些不支持的，不要到媳妇儿书评区说风凉话，葫芦媳妇儿是萌新，没有葫芦这种不要脸的强大心理素质，谢谢。
754 春来哥的仁慈
刘春来有些诧异，“东北那边市场行情有这么好？”
“北边的老毛子呢！”
这回答，让刘春来心思一动，“那边是谁在负责？”
“郑强，他一直都跟我们一起……”杨小乐以为郑强也有问题。
满脸紧张。
要是这样，他这个负责人也就当到头了。
刘春来没有说什么。
“东北的货，都是这边转运过去的，属于首都市场的分支……”刘志强说道，“霍昱咏应该发了不少到那边，不过发过去之前，都是贴的我们的标……”
杨小乐皱起了眉头。
这样说来，东北那边市场更容易出问题？
可他没法说。
“霍昱咏个人手里有大约四十万，这笔钱……”刘志强问刘春来，“要是报案，这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公安不会贪这个钱。
但是，被扣押的赃款要再拿回来，手续多不说，时间也足够长。
“让他吐出来。”刘春来说道，“包括刘俊华的！”
刘大队长可不是什么好人。
犯法的事情不做。
法律没有规定不能做的事情，肯定会做到极限的。
也就是所谓的擦边。
“这几个车皮还不够，过几天他们下一批到了再动手，你看如何？”
刘志强询问刘春来。
刘春来对这事一直没表态。
杨小乐很好奇刘春来的真实想法。
私下问了几次刘春来，试探着刘春来放权的程度，结果刘春来都是把话题给转移了。
一直等了好几天，接到赵天明的消息，十多个山城发过来的车皮即将到达。
“是时候收网了。”刘志强吐出一口浊气。
霍昱咏在刘春来跟杨小乐过来时，怕被两人发现，一直小心翼翼。
两人第三天就走了，为了保险起见，开始的五车皮服装一直压着没出。
这几天霍昱咏一直打听着山城那边的消息，见没反应，刘志强也没过来，整个人就轻松了很多。
又一批货到了，他已经彻底放心下来。
得尽快把手里的货发出去。
刘秋菊跟叶玲两人不久后就要过来查账，不然到时候容易出问题。
刘俊华运过来的服装二十多万套，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渠道很庞大，也很难快速处理出去。
这次运过来的没有卫生巾，全是春装跟夏装。
可他没想到，刚准备出门的时候，被张建民带着一帮人堵了。
“你们……”
看着张建民那邪恶的笑容，霍昱咏就知道：完了！
自己还是大意了。
“钱交出来，我们送你进公安局，保你一命……”张建民一脸平静。
语气也很温柔。
可霍昱咏却直哆嗦。
货仓，正当霍昱咏的心腹指挥发货时，一大队公安冲出来把他们给围了起来。
带头的长发青年当即黑着脸问带队的公安怎么回事。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长发青年点头说到：“正是。”
“你们公司报案说，有人借公司的名义搞假冒伪劣产品坑害消费者。”
“怎么可能，咱们自己公司发的货，怎么会有假冒伪劣产品？”长发青年当即火了。
带队的公安并没有多说什么。
“所有的货全部扣押！”
“霍昱咏有问题，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吧。”
带队的人没有容长发青年多说，直接一挥手就有两名公安上来把他铐起来。
长发青年顿时明白了。
出事了！
杨小乐跟刘春来两人见到霍昱咏的时候，霍昱咏整个人已经不成人形。
“不是说了不要动手？”刘春来看着张建民。
觉得早晚有一天，这狗曰的会把自己给坑进去啃黑窝窝头。
“没有，他想跑……”张建民一脸无奈。
“春来哥，钱我都给了，剩下的我赔，求求你，放了我……”霍昱咏膝行到刘春来前面，抱着刘春来的腿。
杨小乐一脚把他踢开：“早知道如此，开始干啥去了？春来哥对你们不好吗？多少老板自己都拿不到这钱？一年几十万喂不饱你！要不是春来哥，你特么的还在山城街头鬼混，饱一顿的饿一顿……”
由不得他不气。
不懂得感恩的人，永远不值得同情。
尤其是吃里扒外。
“行了，咱们跟任青还有事情谈呢！”刘春来让杨小乐揍了霍昱咏一顿，才拉开他，转而对张建民说道：“那笔钱，交给叶玲，这个入账到销售公司……”
钱在哪里，有多少，他问都没问。
“春来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听话，求求你……呜呜……”霍昱咏一边哭，一边咆哮。
结果被张建民手下用一双臭袜子塞住了嘴。
很快，两人就再次在上次的酒店见到了任青。
他们需要沟通关于广告公司的事。
刘春来要求任青自己组建团队，他把控发展方向，掌管财务就好。
任青对刘春来的彻底放权，虽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乐意的。
谁愿意自己干事被一个不懂的外行插手？
她根本就不知道，刘春来是没人可用。
“先在首都把公司成立起来，沪市那边的架子已经搭建好了，两头你都盯着一点，反正飞机速度也快……”
刘春来的话，让杨小乐一脸惊恐。
这是把任青当牛马使用，而且还足够狠啊！
“你这是把我当牛马来使了？”任青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更高兴。
一点不满的样子都没有。
这才是一个女强人应该有的生活。
刘春来笑着说道：“首都这边市场潜力大，沪市那边有很多进口产品需要做广告，业务同样庞大呢，如果在首都这边成立公司，或是沪市那边成立公司，接另外一个城市的业务，同样得飞不是？”
道理是这样的。
“这边你至少得给我安排几个人吧？”任青没反驳刘春来的话。
确实是那样的。
两边都有公司，有些事情就不用她带着人专门跑了。
或是让人集中到一起，她去了再统一处理。
刘春来面对任青的要求，笑着说到：“如果都是我安排人，你还会那么放心吗？我说过放权，就要彻底放权！”
任青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杨小乐偷偷给刘春来竖起大拇指。
这不仅掩盖了缺人的真相，又让对方感到被足够信任。
杨小乐不得不佩服刘春来这不要脸的程度。
再回来，霍昱咏已经被送到了公安局。
“你胆子也够大的！”张建民看着刘志强。
刘志强没吭声。
刘春来只是叹了一口气。
杨小乐现在也没有那么气愤。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做人呐，眼光还是放长远一点，刘俊华是能够给霍昱咏眼前的收益，他却没想过早晚会出事。刘俊华那人，一直心术不正。真不知道霍昱咏怎么想的，一年几十万拿着不舒服……”
杨小乐一说到这，就唏嘘不已。
刘春来倒是看了他一眼。
人犯错时，就那么一瞬间的想法。
霍昱咏现在后悔，也晚了。
哪怕他原原本本把所有事向公安局交代了，又能如何？
至少，很长时间得在牢里度过。
山城郊区一座庞大的厂房里。
“发工资！发工资……”
刘俊华的工厂被群起激愤的工人围了起来。
这还是他让人锁了门。
过年前已有三个月没发工资，过年一名工人只发了十多块钱过年。
现在，工人都罢工堵在厂子外讨要工资。
办公室里，康全林哭丧着脸看着刘俊华，“俊华，钱都哪去了？得赶紧把钱付给我们那边啊！马上要查账，一旦无法填补上窟窿，我得到牢里过下半辈子了。”
以前，刘俊华每次几万几万的拿货，时间也不长，应付叶玲跟刘秋菊查账没出现任何问题。
可这次，过年前刘俊华就已欠了十多万的货款。
年后刘俊华说要扩大生产规模，直接又拿了将近三十万的布料。
红衫制衣厂给长丰麻纺厂的订单增加一直都不多。
康全林就私下把库存原材料生产出来提供给刘俊华。
眼看叶玲跟刘秋菊要查账了，原料仓库空了，账上没钱，一旦被发现，后果严重。
康全林能不急吗？
“大姨父，你放心，很快就能回款，货已经到那边了，几天就能回款。”
为了这一次，刘俊华没少投入。
自己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还借了上百万。
制衣厂的规模扩大了，卫生巾生产线也订购了……
新年后第一批货到了，那边一直没回消息，也没回款。
第二批昨天晚上到了，霍昱咏让他放心，一周内就会回款的。
可工人突然闹腾起来，一点征兆都没有。
刘俊华一直没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手里真没钱了。
“要不，你把布料先还我一部分，我应付这次查账？”康全林问刘俊华。
“布料都生产了，新的你那边没供应，生产都停了，这几天厂里都放假了……”霍昱咏更是无奈。
就因为放假了。
所以突然被工人堵门，他才想不明白。
“这次被你害死了！”康全林顿时火大。
这次真的会被外甥害惨。
“大姨父，你放心吧，应该这两天就没问题了。”
刘俊华看着窗外群情激奋的工人们，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可他明白，要是不能安抚大姨父，大姨妈又要跑去找老娘闹。
她们不会考虑之前自己做大的时候在自己谄媚的样子。
755 忠心换来的出卖
几年前，为了抢刘春来的业务，他把家里的钱都垫上了，结果全亏了。
那一年多时间，老娘连家里都不敢待着。
一直到自己把钱还了，而且还是加倍还之后，所有人的态度又都转变了，不仅笑脸相迎，更是主动示好。
去年，他们想尽千方百计投钱进来，让刘俊华带着他们发财，不收都不行……到后来，做大了，不仅刘俊华借钱，她们也都跟着借钱。
否则刘俊华如何能筹集上百万的资金？
刘俊华深知家里的这些亲戚的嘴脸。
如果这次出了问题，后果……
他不敢想。
“千万不能出问题！刘春来一直不想扩大我们这边的规模，厂里扩大的产能，货都在你这边……”康全林不怕么？
怕！
长丰厂跟刘春来新一轮的谈判没成功，私下把其他的车间产能扩大。
这不影响合作。
刘春来也没有任何意见。
可如果没法收回投资，甚至连材料款都收不回来，负责人康全林将会是最好的背锅者。
“杜娟，你老实告诉我，俊华的厂子是不是出了事情？”
杜丽一脸阴沉地问杜娟。
其他几姐妹也都黑着脸看着杜娟。
“出事？能出什么事？”杜娟同样不爽，“你们一天天的！生意好了，都天天堵着我问什么时候分钱，现在回款慢一点，你们又来闹腾着要撤资，当初可是你们求着要入股的！”
“少在这里废话，如果不是为了支持俊华，我们会把所以钱都投进来？”
“就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去年你如果不说俊华想扩大生产没钱，让我们去帮着借，我们会么？”
“现在俊华的厂里几个月没发工资了，货款也欠了超过40万……那些钱呢？”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所谓的亲情。
“钱都在货上面！”
杜娟竭力辩解着。
她自己都不知道情况。
刘俊华很少回来，回来也不会给她说这些。
“呵~怕是刘俊华自己挪用了吧？每个月生产那么多货，却没钱。我家老康给他拿货，现在欠几十万，如果这钱交不上，他就得去劳改！”杜丽咆哮着。
口水喷出老远。
“他没拿好处吗？每次拿货，哪次不是借着打点领导的名义要钱？”
见杜丽撕破脸皮，杜娟也不甘示弱。
姐妹？
拿钱要好处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
其他亲戚看到这，都愤怒地向杜丽看去。
杜丽两口子多拿钱，他们就少分钱。
拿的钱都要算到成本里的。
“就说年后这批货吧，三十万，你家就拿了三万！你们出的成本才多少？”
“杜丽，你这就不地道了……”
“俊华带着你们，结果……”
一群人开始讨伐杜丽。
刘俊华家里瞬间就炸开了锅，最后上演到全武行。
“完了！”此刻的刘俊华，无力地瘫坐在了老板椅上，手中的电话就这样掉落下去。
“老板，怎么了？”
余博进来问道。
“霍昱咏被抓了。”
“什么？”
余博以为听错了。
这后果，就严重了。
“怎么可能，咱们不是一直都很小心？刘春来跟刘志强都没发现，大嘴巴也保证没问题，让咱们扩大规模的啊！”
余博得到肯定的答复，完全不相信这事是真的。
可刘俊华的神态，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现在咱们怎么办？”
余博六神无主。
之前并没像霍昱咏那样直接放弃刘俊华倒向吴二娃跟杨小乐等人。
自古忠臣不事二君。
余博虽然羡慕吴二娃跟杨小乐那些跟着刘春来的人每年几十万的入账，可他的原则，不允许他也跟着去。
于是，他一直跟着刘俊华。
跟着刘俊华没有杨小乐跟刘春来他们得到那么多。
余博相信，刘俊华肯定不会忘记自己。
现在的一切，好像都证实了他的看法，刘俊华可是让他当了副厂长。
挣到钱了，就给自己多分。
完全没想到，刚刚开始大展拳脚，就什么都没有了。
“走吧。离开这里。”刘俊华无力地对余博说到，“财务室还有点钱，你带着钱走吧。拿着那些钱，到沿海开个小厂，也是不错的。”
余博急忙摇头：“俊华哥，要走一起走！”
他心中没说，自己这咋走？
当初刘俊华让他帮着借了十万块钱呢！
十万对余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数目，根本就还不上。
家里亲戚都借完了，甚至还让亲戚帮着贷款才筹够。
去年做得好的时候，他问过刘俊华，刘俊华以要买卫生巾生产线为由，没给他多少钱还账。
现在刘俊华让他离开，却没有提如何还钱，他能不急？
以他自己，一辈子都还不上。
看着余博，刘俊华只是叹了一口气，一脸愧疚地说到：“我知道，你一直很忠心！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有抛弃我，跟着我！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保险柜里的钱，你拿去先还账。剩下的，等以后我翻身了再还给你……你要是不走，搞不好会跟我一样到牢里去，那些钱肯定也会被没收，到时候你家亲戚的那些钱，都还不上……”
“俊华哥，咱们一起走吧！留得青山在，早晚有翻身的机会。”
余博很感动。
俊华哥果然还是对自己不错的。
保险柜里还有多少钱，他是知道的。
刘俊华绝望地说道：“上百万的欠账啊！这不是一笔小数，公安局也不会坐视不管。你先走，到时候再想办法捞我出来，咱们兄弟到时候再重头开始，大干一场……”
余博看着刘俊华，还想说些什么。
嘴唇动了动，最终啥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向财务室走去。
到财务室后，打开保险柜，发现里面只剩两百多块钱！
余博当即愣住了。
昨天这里面都还有四万多啊！
保险柜里的密码，只有他跟刘俊华两人知道。
一想到这，余博一把抓起保险柜里的钱，向刘俊华的办公室跑去。
办公室里，刘俊华已经不在。
快步来到走廊上，往下面一看，刘俊华已在往外跑了。
余博狠狠地一拳砸在栏杆上，瞬间明白了一切！
对着刘俊华的背影咆哮着：“狗曰的刘俊华！我日你先人板板！”
刘俊华把自己留在这里挡枪！
亏得自己之前还那么感动。
“你不仁，就不要怪老子不义了！”
咬牙切齿的余博跑到前门，对着群情激奋的工人们大声喊到：“刘俊华带钱从后门跑了，大家赶紧去追……”
听刘俊华跑了，当即就有一些工人往后门跑去。
可大多数人没有动弹。
只是看着余博。
“于副厂长，刘俊华跑了，你作为副厂长，就还我们工资吧……”
“对，还我们血汗钱！”
一群人团团把余博围住了。
余博万万没想到，刘俊华叫他来，是这样的目的。
自己背着副厂长的名头，平时也跟着刘俊华吃吃喝喝，手里根本没钱不说，连他帮着刘俊华借的十万，那都是借给刘俊华的，而不是入股。
可现在要他来还这些钱……
刘俊华只给他留下两百多块。
能干啥？
余博是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
只能任由工人推搡、打骂，一直到公安局的人过来。
刘俊华跑得很快。
甚至都没回头去看看余博的情况。
刚回到家，就见门大大敞开。
小心翼翼查看周围有没有找他的人，才小心地进了家里。
家里一片狼藉，碗盘子的碎片、撕烂的衣服……
他老娘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正在抽泣。
刘俊华赶紧上前扶老娘起来，老娘满脸抓痕，身上衣服到处都被扯破。
“妈，这是怎么了？”
刘俊华看着老娘，心中不由升出一股火气。
“你大姨他们逼着咱们还钱，家里值钱的都被他们拿走了……”
“这些狗曰的！”
刘俊华当即骂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亲戚！
见自己挣了钱，如同苍蝇一样纷纷扑上来。
稍出一点问题，就这样，砸了自己的家，还把老娘打成这个样子。
“妈，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走。”
“走？能走哪里去？家里啥都没有了，还收拾啥。”
刘俊华也不管老娘愿意不愿意，背着老娘就往外跑。
刚走没多久，就冲进来一群人。
见到家里没人，值钱的东西都被亲戚拿走了，这些人又只能打砸一番，妈妈咧咧地离开。
刘俊华提着一个蛇皮袋，带着老娘准备离开山城。
白天不敢出门，平时他跟老娘都高调，认识的人不少。
就等着晚上走。
船都已经联系好了。
可未曾想到，晚上他把老娘留在一边，自己到朝天门码头看看船到没有的时候，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刘老板，这是去哪里啊，大半夜的来这码头……”
郑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玩味。
刘俊华看着郑勇，就知道怎么回事：“疤哥，放我一条生路，条件你开。”
“开什么条件？你一条丧家之犬，能给出什么条件？”
“我给钱！我还有十多万，全都给你，你放我走就行了！疤哥，求求你了！”
刀疤冷笑着摇了摇头。
直接挥手，让手下把刘俊华捉了起来。
“钱本来就不是你的，你觉得你能拿走吗？”刀疤冷哼了一声。“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就好奇，为什么你一直盯着刘春来……”
刘俊华绝望地低下了头。
到现在，要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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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6 又抢了刘俊华嫁衣
“如果不是老板有吩咐，你狗命早没了。我们老板是守法公民……”
刀疤一脸平静地说道。
刀疤让人把刘俊华弄走，而刘俊华的老娘，郑勇让人送了回去。
那边有不少催债的人等着，后面会怎样，他管不着。
一直到第三天，刘春来跟刘志强才回到山城。
刘俊华看着眼前的刘春来跟刘志强，一脸绝望说到：“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俊华哥，咱们不是黑社会，怎么会要杀要剐的？”
刘春来一脸笑容地看着刘俊华。
刘俊华不吭声。
“俊华哥，你咋就混成这样了？”刘志强满脸玩味地看着刘俊华，“你真以为干的事，我们不知道？如果没有我们，你觉得就凭康全林，有能力给你提供那么多材料？不放纵，霍昱咏能给你销售那么多？”
刘俊华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
自己太傻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的产业不放，我干啥你干啥，还不走正路。要是你跟我正当竞争，在市场上哪怕我输，我认。你最大的不该就是不应该制造假冒伪劣产品来砸我苦心经营的招牌！”
刘春来平静地说到。
对待这种人，刘春来也并非手软。
可他不会对刘俊华动手。
就连郑勇提出把刘俊华沉了朝天门两江交汇的地方喂鱼，他都阻止了。
这种人死了，比活着轻松。
欠这么多账，一死了之，那些欠账的人怎么办？
“败了就败了，你没有必要在这里说风凉话。”
刘俊华硬气地说到。
刘春来看着他，摇了摇头，“你把我当对手，可你根本就不配成为我的对手。这次的事情，我甚至都不知情，都是志强做的……如果为是我，你可能会比现在更惨……”
从始至终，刘春来真没把刘俊华当回事。
哪怕因为刘俊华，自己损失上百万利润，刘春来也没在意。
反而让他发现了刘志强这阴逼手段狠辣。
这是非常大的收获。
“杀了我！”刘俊华对着刘春来咆哮着。
“你想得真美了。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你的账怎么办？你也没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光留着你老娘被人催债，不行啊……她年龄也不小了……自己慢慢还账吧……”
刘春来一脸和蔼地说道。
而刘俊华，却变得惊恐起来……
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结果。
郑勇等人把刘俊华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送他回了家，同时还安排了人去通知那些债主。
“春来哥，你不知道，刘俊华被那些债主……”
郑勇一回来，就向刘春来汇报。
“停，打住！这事情跟我没关系……”刘春来不想听。
这些，根本就不是刘春来所关注的。
“刀疤，你现在越活越回去了！春来兄弟向来不喜欢这些，你说啥？”张建民看着郑勇，不停给他使眼色。
现在他们都是正经的商人。
卖的产品，同样也是自己工厂生产出来的。
但是呢，有些手段，还是需要用的。
刘春来不是不知道。
提醒了很多次，现在张建民跟郑勇他们，手段也没有以前激烈了。
“要想以后过得好，就不要老想着那些手段。虽然很多时候暴力更容易解决……现在如果留下一些底子，等以后钱多了，地位高了，有了更多对头的时候，人家点你，怎么办？”
刘春来这话，是说给这几人听的。
包括刘志强。
刘志强现在可不是刚出来的刘志强。
他的那些战友，现在留在这边的没有几个，刘春来也不问。
但是他不希望这些跟着自己一起创业的人最终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几人都不吭声了。
“春来哥，现在这事情暂时算是处理了。可后续……”跟着过来的杨小乐又把话题往刘春来不愿意提的上面。
看着刘春来瞪自己，他急忙解释：“我是说，刘俊华的厂，欠长丰那边四十多万，要不要把那个厂也接收过来。”
众人都看着杨小乐。
“刘俊华的厂房是租的，生巾生产线也只是下了定金，现有固定资产就是一些缝纫机，即使全部变卖，也远远不够还咱们的账。不过，刘俊华厂里都是熟练工人，管理人员配备的也比较齐全……”
还不等杨小乐把话说完，刘春来就明白杨小乐的想法。
杨小乐是想把刘俊华留下的厂收购。
以此扩大生产规模。
刘春来叹了口气，打断杨小乐的话，“你知道，我们现在严重缺乏管理人员。再增添这么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工厂，怎么管理？全部迁到蓬县？再说了，业务这块，现在增长也很慢了。”
一直以来，刘春来就没想着扩大服装的生产规模。
“迁厂？没必要。也不用收购这家厂，让他们做低端服装代工厂，欠我们的钱直接从利润里扣出来，同时咱们也不需要另外找人来管。”
“让刘俊华的人管？”
刘志强一脸怒意，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黑着脸对杨小乐咆哮着：“刘俊华人品有问题，手下能有多少好的？还让他来做我们供应商？以后怎么死的怕都不知道！”
由不得他不气。
谁能想到杨小乐会提议这个？
“当初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咱们的损失将会有多大？经济上的损失是小事，首都那边整个市场渠道以及管理人员的重新建设也是小事，可品牌方面的损失呢？咱们为了打造几个品牌，花费了多少的精力？”
刘春来一脸严肃。
刘志强见刘春来也反对，就放心了不少。
借着端杯子喝水，强压怒火，坐回凳子上。
杨小乐看了一眼刘春来，依然不死心。
“春来哥，郑强来消息，东北那边服装贸易，都是靠低端走量，中高端市场并不是太大。之前他们厂里的那些货，很多也都是输送到那边，不过用的是我们的牌子。”
杨小乐这也是解释刘春来说的市场增长规模不高的情况下为什么要继续扩大产能。
东北！
刘春来动了心思。
“我的想法，并不是让刘俊华依然掌握着那个公司。他手下有个余博，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比霍昱咏更靠谱，当初刘俊华最落魄时，就只有他一直跟着……”
杨小乐把余博的情况及现在的处境告诉众人。
刘志强很是不满，碍于刘春来没吭声，也不好继续发作。
在他看来，刘俊华的人，同样是不靠谱的。
“这种人能靠谱？别到时候刘俊华再找他，出现霍昱咏这样的情况。”一直没吭声的张建明开口了。
本来这跟他没关系。
他们只是帮忙处理一些事情而已。
张建明跟刘春来属于合作关系，这两年跟着刘春来没少挣钱。
收录音机厂现在没以前利润高，市场行情可是非常好。
尤其是听了刘春来建议后，开始向放磁盘的cd机转变，另外就是张建民他们跑到花都那边搞了个音响制品厂……
“不会，这次刘俊华把他坑惨了。余博家的亲戚都不是什么有钱的，很多都是从银行贷三千五千帮他凑齐的十万。现在他的处境很困难，这时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将会非常衷心。”
杨小乐眼巴巴地看着刘春来。
“你是想给他雪中送炭吧？”
刘春来看着杨小乐。
他不希望再用错人。
霍昱咏是杨小乐安排的，甚至没有给于多少的监管，才导致最终出这么大的问题。
如同他说，不是刘志强，后果真心严重。
“春来哥，余博的人品还是能保证的。而且这家厂，我们也可以不收入囊中，交给志强哥监管。我们销售公司这边给订单，由志强哥分配，再压他们一个月加工费……”
对于这事情，杨小乐考虑得很周全。
刚出了霍昱咏的事，他也不可能再把余博收入麾下重用。
毕竟一起长大的，交情也很好。
他不想看着余博就这样因为十万块钱的账而毁了一辈子。
跟着刘春来，十万块钱一年都要不了就能还清。
“东北那边事情需求有这么大？”刘志强不相信。
服装产业，他是跟着刘春来一起坐起来的。
对于这个行业最为了解。
“今天就到这吧，这事我先琢磨一下吧。”刘春来没理会刘志强，对杨小乐说到。
随后，他把刘志强单独叫到一边。
“你了解余博这个人吗？”
霍昱咏的事已经敲了警钟，他不可能再任由杨小乐来安排人。
杨小乐为了兄弟关系也好，同情也罢，跟刘春来没什么关系，他需要考虑的是关键时候不能被人背叛，后果虽然能承受，可也不想因为这种问题而闹心。
这次如果不是刘志强发现的早，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甚至可能对春雨系列所有品牌造成严重影响。
这几天刘春来不断反省自己，主要问题就在他身上。
太懒了。
交通等不便，连电话沟通都不方便，不能及时了解各方面信息。
这些都是客观原因，主要就是他平时当甩手掌柜，很少过问这些事情。
就忙着布局，考虑着以后的问题。
可以说，除了一开始他负责过，后面管的很少。
所有的产业，都是这样。
时间就这样混过去了……
757 老毛子的钱，得赚
刘春来决定，趁着机会建立一个完善的监管机制，避免各厂在没有几个主要负责人管理下出现意外。
“人倒是了解，能力不是特别强，忠心靠谱，办事也有板有眼的。之前我也动过心思，想把他挖过来，结果出了霍昱咏的事，就不敢了……”
余博的人品，刘志强还是认可的。
“其实我更想用刘家的人。”
“收起你这种想法！刘家在咱们大队占主，用他们，不是因为姓刘，有能力是前提！有能力上，没能力下，否则我们以后就别想发展。”
刘春来一脸严肃地训斥着刘志强。
也就因为他的这想法，刘春来手下的单位派系才越来越明显。
他不想自己的产业倒在内部斗争中。
家族企业，都用自家人，凝聚力是很大，可一旦出问题，基本上很难挽救。
国内改革开放早期，很多家族企业。
刚开始这些企业发展速度非常快，可到了后期，由于核心岗位都是家族内的人，导致这些企业难以留住优秀人才，甚至因为内部斗争而限制企业的发展，有些甚至直接倒闭了。
这也是刘春来一直害怕事情。
他默许刘福旺吞并其他大队，以此降低刘家族人在整个大队占的比例。
各个厂甚至大队干部，都不停地从外面招聘人员，也是为了防止这些事的发生。
刘春来不会容许只因为是刘家人，没有能力也让他们身居高位。
当然，有能力的，刘春来会给的机会会比别人更多。
刘志强跟刘千山他们就是这样。
“志强，你这几年的成长，让我非常满意。你应该清楚，做企业靠我们自己的人不行，蛮干也不行！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个时代给了我们机会，可如果所有岗位都是没能力的，这些机会，也会很快失去……”
见刘志强低着头不吭声，刘春来掏出烟，递了一支给他。
换成他站在刘志强的角度，也没有这么容易接受。
“如果有足够多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就不会出现这次的事件。还好，你干得很好，下手也够狠，让其他人在背叛的时会有所顾忌，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刘春来这是第一次对刘志强的行为进行正面表态。
他不介意手下狠辣些，也不介意手下自己做主解决各种问题。
这正是刘春来想看到的。
不然什么事由他这个大队长来解决，手下都干什么？
“现在的局面只是暂时的，后期产业做大后，得分成几个板块或几个事业部，都需要有能力的人来管理。单单靠我一人或你一人能行吗？”
刘春来语气很重。
无论是作为刘志强的老板，还是作为刘志强的长辈，他都不希望刘志强因为家族观念的束缚限制成长。
被限制后，在职场上，走不远。
跟不上企业发展的脚步，终将会被淘汰。
刘志强这次给了刘春来一个惊喜，成长的速度甚至比杨小乐更快。
“冯松涛也不行吗？”
刘志强问刘春来。
冯松涛没有杨小乐激进，但在比杨小乐更谨慎、稳妥。
在改革开放初期仅仅跟着张建明倒腾各种电子产品，就让张建民挣下了那么大的家业。
能力会差？
刘志强一直都是以冯松涛为目标。
“不行，冯松涛的能力很强，不可否认；但是他的思想已经定型了，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而且喜欢使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负责具体事务不行，如果成为决策者，跟不上我们的发展。等到人手配置齐全，我们才能发展更快……”
刘春来说道。
冯松涛一直都习惯用一些比较阴暗的手段处理事情。
刘春来说了，也不会听。
能力是比较强，可产业大了后，冯松涛的毛病就体现出来了，没有那么强的掌控力。
这一点，冯松涛自己都清楚。
要不然，刘春来会给冯松涛更多的事情。
现在，刘春来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有个职位更加符合冯松涛。
刘志强等人现在要进学校学习，不现实。
忙得没足够时间是一方面，三十多岁的年龄，学习起来也很吃力，精力不会太够。
而这年头，想要成为委培生，或是旁听，可能性都不是很大。
目前还没有专门的mbi课程出现。
只能让他们自己抽时间慢慢学，理论联系实际，谁能成长起来，谁不能，刘春来都不知道。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刘春来把自己真实想法全部告诉了刘志强。
出来后，刘春来让杨小乐找余博过来见面谈。
对余博，刘春来也不算特别陌生。
以前摆地摊卖裤子的时候，也有过接触。
现在的余博，非常的憔悴。
面色蜡黄，头发跟胡子肆意生长，身上衣服也脏得不行。
看得刘春来皱眉不已。
“刘老板，你找我？”
余博见着刘春来，努力想要挤出笑容。
可那笑容在他干瘦的脸上，比哭还难看。
“找你的目的，杨小乐给你说了吧？”刘春来问余博，“怎么搞成这样？”
“天天被要债的堵着，啥都干不了。连洗澡换衣服都不行……”杨小乐在一旁帮着解释，“这还是我去给要债的说了，可能厂子会重新生产，他们才同意让他过来的……”
刘春来了解。
虽然严打过去没有多久，在法治没有深入人心的年代，非法拘禁也算常见的事情。
“不用拘谨，坐下说吧。”
余博忐忑地坐了下去。
目光一直在刘春来身上。
“刘老板，这事情可能我做不到。厂子是刘俊华的，我就是想接管，也没法开工，除非筹集资金把他欠的钱还了……”
见刘春来不吭声，余博苦笑着说道。
满脸的无奈。
“如果我们把东西收回来，承包给你呢？”刘春来问他。“可以先提供原材料，你按照我们的需求组织生产。结算加工费的时候，再扣除欠我们的……来料加工，你了解吧？”
余博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刘春来。
“这真……真……真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春来哥都说了。还不谢谢春来哥！”杨小乐在在一旁有些着急。
这孩子！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这样运作。不过呢，新的工厂，得脱离跟刘俊华的关系；之前的设备，会有一部分抵挡我们的债务，那部分看法院折算多少钱，我们能提供给你的，就是这些；至于剩下的债务，就从你们的利润里慢慢扣除……账还完后，你愿意，也可以一直继续合作。”
余博能不愿意吗？
当即就激动地站起来，向刘春来保证：“刘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严格按照你们的要求做的！”
只要能生产，怎么都是能赚钱的。
春雨的服装订单庞大，哪怕一件衣服只有几毛的利润，一年下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如果能接到别的业务，也可以做。咱们只是合作关系，你代工就行；每一批服装，我们只先提供材料，加工费压一个月结算……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刘春来说到。
余博直接跪在刘春来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刘春来急忙站起来，躲开了。
“刘老板，感谢你给我机会！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余博并不擅长言辞。
“你可以先偿还其他债务。但是有个要求，刘俊华私下欠的债务，我不希望你帮他还。如果我知道了，咱们这合作，也就作废了！”
刘春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刘俊华现在的处境，比余博还不堪。
余博没吭声。
“行了，这事情，你就跟志强沟通吧。”
刘春来直接让余博离开。
杨小乐他是如何沟通的，刘春来没去干涉。
如果真的要把东北那边的生意做大，确实需要一家价格更低廉的代工厂。
老毛子的钱不好挣，但是他们的设备啥的多。
用服装去换老毛子的工业品，里面利润就太大了。
“几个月没发工资，他能把那厂里的人召集起来重新开工吗？前期投入，至少得几十万。”
刘志强担忧地问刘春来。
他还是想把生产厂控制在自己手里。
“你觉得杨小乐不会管吗？”
刘春来叹了一口气。
这年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因为利益而变得赤果果。
杨小乐是刘春来看重的人，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他这样做刘春来也没什么意见。
“如果杨小乐投资到那里面呢？”
刘志强看着刘春来。
这事情，根据他的了解，可能性很大。
杨小乐他们这些年分的钱越来越多，肯定不会就那样堆在家里。
直接存银行？
可能性更不大。
多少人敢在个人名义下存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刘春来自己都不敢。
“只要不影响公司的利益就行。你也一样。”刘春来知道刘志强想要问什么。
刘志强心中有数，知道刘春来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才同意的。
便没有再说。
“郑强什么时候到？”
刘春来转移了话题。
“还得过几天，他那边事情多，而且人手也不足，彭大志等人也在那边……”
刘志强忐忑地看着刘春来。
“跟北边搭上线了？”刘春来声音都小了下来。
“对。”
见刘春来没有继续问，刘志强才松了一口气。
他好几个战友都是东北那边的。
可要跟老毛子搭上线，也不是容易的。
中苏关系，现在还没正常呢！
758 刘支书这把玩得大
“我先回去一趟，他过来了打电话，这边的事，你先盯着。”
刘春来出来的时间不短，也没法一直呆在这边等郑强。
出来后，得到的关于大队消息内容都是一样的。
各种工程进度正常，生产繁忙。
水库修建问题刘福旺只字未提。
这就有了问题。
刘福旺不把真正情况告诉他，一直让他不要回去，本来就透露着古怪。
跟之前离开前刘福旺说的，绝对是不一样的。
得回去看看，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福旺爷爷再三交代，让你不要回去，县里跟镇上的干部一直都在到处找你……”刘志强急了。
“他们找我干啥？难道出问题了？”
刘春来黑着脸问刘志强。
刘志强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说漏嘴了。
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了。
“年前就派人来了好几趟。听说你在沪市，赶到沪市你又去了花都，随后他们又追到花都……追到首都去了，现在不晓得回去没……”
刘志强说道。
这事情，刘春来一点都不知道。
感情就自己蒙在鼓里。
“他们找我为啥？”刘春来疑惑不解。“我爹为啥不让我回去？”
更得回去一趟。
“福旺爷爷没解释，只是说要给你打下一个好底子……”
刘春来都快气笑了。
老头子想给自己打下好底子？
他不给自己扯后腿就不错了。
要知道，刘福旺向来做事，全凭自己想象，想起来或是觉得大队应该有，不管有没有利益，投入多少，就得上马。
要是刘春来没反对，现在他们大队估计都成了工业重镇。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春来肯定要回去。
“要不，我陪你回去吧？”
刘志强知道没法再阻止刘春来回去。
“不用，我一人回去。你在这边盯着点余博……你放心，在没了解清楚情况之前，我不会跟镇政府和县里的人见面。”刘春来安慰着刘志强。
他也知道刘志强夹在中间非常难处。
刘福旺不管是作为大队支书还是刘春来的爹，如果强行要把刘志强调回去，刘春来可以否决，却会使父子关系变得紧张。
第二天，刘春来乘坐山城船运公司的船到了望山公社。
还好，刘春来名气在蓬县不小，认识他的人却不多。
最终给了一包烟，在晚上找了一个拉货的司机把刘春来带回了葫芦村大队部。
“大队长，你回来了。”刘小菊原本以为有客人来开房，没想到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刘春来，惊讶不已。“你的房间我每天都留着，快去休息吧……”
“我爹呢？在大队部吗？”
刘春来问道，还紧张地往外面望去。
“支书回家去了。”刘小菊说道。
“养鸡场？还是我老家？”
“不知道啊。”刘小菊摇头。
刘春来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老支书这段时间一直躲着严书记跟马镇长，有时候许书记跟吕县长也会来这边，都是找不着人……”刘小菊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刘春来，“现在大队有什么事情找支书，都找不到……”
不是她不想告诉大队长，确实不知道支书的行踪。
“你休息吧，我去找他。对了，不要告诉别人我回来了。”
这就有意思了。
老头子跟这些领导们在干什么？
跑到养鸡场，杨爱群很是不满，问刘春来回来干什么。
刘春来根本没法解释。
问老娘，也没说刘福旺去了哪里。
甚至老娘还让刘春来赶紧离开。
不管刘春来怎么问，她都不说出了什么事情。
急得刘春来抓耳挠腮的。
无奈之下，又从养鸡场回了老家。
家里没人。
微弱的月光下，大黄狗看到刘春来，摇着尾巴直扑上来。
刘春来没心情理会这狗，一脚把它踹开。
被他一脚踹开的大黄狗“嗷呜”一声，又扑过来。
这次躲开了刘春来踢来的一脚。
站在一边，等刘春来注意它后，摇着尾巴往外走去。
刘春来没找到老爹，也没心情理会这狗。
大黄狗见刘春来没跟着来，又掉头过去，衔着刘春来的裤腿往外拖。
刘春来气得又是一脚踹去。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事情！
至于么？
大黄狗不死心，又折回来，衔着刘春来裤腿，倒退着往外拖。
“你要带我去哪里么？”
刘春来有些无语。
这狗平时都是在老房子看家，跑到养鸡场里吃饭，有时候会跟着刘福旺到处跑，出去祸害大队里的母狗……
现在这么通人性了？
大黄狗往外面走去，走几步，停下，回头看刘春来是否跟上来。
“这狗成精了！”
刘春来突然想起：建国后动物不准成精。
“要是被人知道了，明天估计你就要被烧死。”
让刘春来没想到的是，大黄狗居然带着他往田明发家而去。
“汪汪……”
刚到田明发院子外，大黄狗轻声叫了两声。
正在想田明发家里出了啥事儿的刘春来，更是无语。
这老狗真的成精了。
突然，旁边窜出一个人，一把拉着刘春来就往屋里走。
“不是喊你不要你回来嘛！你回来干啥？”
刘福旺声音很小。
刘春来瞪大了眼睛，“爹，你怎么住田明发家来了？”
田明发两口子呢？
难道……
刘春来不敢想啊。
“大队不是给田明发分了一套房子嘛，几个娃儿跟他们两口子都住新房子去了，这房子一直空着。”刘福旺的解释让刘春来松了口气。
进了房间后，看到里面收拾得整洁，不像是田明发屋头那么乱。
刘春来意外不已。
“老子这段时间到处躲，大年三十都没团成年！要不是老子精明，早被他们堵住了……”
刘福旺得意地说道。
“爹，你究竟干了啥？”刘春来瞪大了眼睛。
好像自己走了后，局势就有些失控？
“别提了，还不是被那几爷子逼的？我提出的要求，他们不同意，却想让我们承担更多，那肯定不行啊！一遇着了，就是各种做思想工作，说啥要为大家考虑，要让我这老党员带头……我这不是为大家考虑，也不至于这样不是？”
刘福旺一脸惆怅。
“你提啥要求了？”刘春来完全想不到。
“这里有个单子，你看了就知道了。”刘福旺点上了油灯，递给刘春来一张纸。
不大的窗子，被蒙上了。
就连电灯都没拉。
瞬间给了刘春来一种干地下工作的感觉。
而且敌人很快就回来抓他们的样子！
刘春来不由紧张起来。
老头子跟那几个老头子都太能搞事了。
可当他看到老头子递过来的单子，凑到油灯微弱的光亮下，刚看到第一行，整个人眼睛都瞪大了。
“爹，你不怕被许书记直接把你给毙了？换成你，这样的条件，会同意吗？”
一直到看完，刘春来才长出了一口气。
也亏得是许志强跟吕红涛这些领导干部。
换成别的领导，刘福旺估计早就被收拾了，还能跟他们玩游击？
刘福旺眉头一挑，“这过分么？咱们缺人，限制了发展。县政府分回来的人，也没产生多大的作用。好钢得用到刀刃上不是？人都给我们，发展得更快，才能带动周边的发展不是？”
“那这大学是怎么回事？”
换成刘春来，理都不会理会刘福旺。
一个镇再怎么发展，也比不上全县的发展不是？
难怪县里专门安排人来找自己。
刘福旺不仅要求县里把每年上面分配来的大学生给葫芦村三分之一，中专生一半；更是要求县里在葫芦村办一所培养人才的大学！
这要求就有些逆天了。
大学啊！
八十年代，一个县政府能承办一所大学？
就连现在蓬县的中专跟师范，到现在，都没有搞出个名堂来。
老头子居然要求县里在他们这边成立一所大学？
这要求……
逆天了！
“你不晓得，上次也是吕县长喝多了才说，市里每年分配到的大学生数量少，根本不够需求，加上目前越来越多的单位用人需求大，市里为了解决人才紧张的问题，就在研究自己建设一所大学的可行性……”
刘福旺说道。
刘春来瞪大了眼睛。
果然，目前这些领导们，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如果大学建设在咱们这边，每年毕业的学生，谁能力强，潜力大，都知道吧？怎么也得给我们分部分吧？”
刘福旺的理由，让刘春来无话可说。
他此刻，只能承认，自己还是小看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便宜老爹。
这是真的要给自己打下一个更好的基础。
解决了人才供应的问题，他们的发展，不会再有限制了。
“现在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没一撇？没一撇我跟他们折腾个什么劲？市里不是说支持，以我们为试点，打造产业集群么？一些不怎么样的小厂搬迁过来，其他的支持呢？县里说各种资源倾斜……”
刘福旺撇嘴，不屑地说道。
刘春来目瞪口呆。
“春来啊，你得记住，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他们知道我这边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准备找你，让你做我工作……你得知道，县里跟市里，都提出，让我们要带头多交税，多创造就业岗位，快速扩大规模，带动周边产业的发展……我也给他们说了，包括卫生巾的原材料等供应，都跟这些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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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9 被逼着当官？NO！
“县里跟市里是什么态度？”
刘春来其实已经知道了市里跟县里的态度。
还是有些不死心。
民办大学，在这个时代没有可能。
很多地方因为人才需求得不到解决，自己在开办大学或是直接跟大学合作，花钱送选定的人员进入到一些大学里面委培。
这些学员没有毕业证，而且学校也不能干涉他们的就业去向。
没想到，市里已经开始谋划筹办大学。
“什么态度？显然不想放到咱们这里啊。说什么我们这边基础配套设施太差，我说他们可以搞好配套设施什么的……”
果然，刘福旺的要求，没有那么简单。
换成刘春来是领导，他也不会同意刘福旺的要求。
“这么躲着不是个事情。他们难道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
“没有。要不然，我也会坐着跟他们好好地谈啊。”刘福旺一脸无奈，“咱们就耗着，反正他们不给点实在的，咱们也就不理会他们。你该在外面搞厂的就在外面搞厂，不用考虑那么多。反正我们大队的人就业没有问题，在用大队的钱外面投资赚的钱，也是大队的，你个人的更不用拿回来了……”
刘福旺的意思是让刘春来天一亮就赶紧走。
不要留在这里给他们机会，要不然，面子薄，或是经验不够丰富，一不留神就被坑了。
“爹，这样的方式不行。如果许书记跟吕县长在的时候不搞定这事情，后面估计就更难了。即使市里同意放到我们县，可县里会同意放到我们镇上吗？”
刘春来问刘福旺。
刘福旺愣了。
“许书记跟吕县长因为好说话，所以才没有强迫。不管怎么说，他们是领导的。”
“那咋办？就这样同意了？老子不甘心。”
刘福旺说的是实话。
谁都不会甘心。
县里之前投资不少，现在要求葫芦村开始慢慢地回报了。
大队升级为社区。
管辖范围不一定有原来的幸福公社大，需要付出的却更多。
“我先不走，明天咱们跟许书记他们谈谈再说吧。机会是争取的，不是跟领导们较劲而来。这样只会让新来的领导心中不爽……”
刘春来提醒刘福旺。
刘福旺不是不懂。
就希望能在许志强退休之前落实这事情。
县里需要幸福公社这块招牌，也需要幸福公社带动周围发展。
把一个小公社升级为镇，就是这个目的。
第二天一大早，刘春来就开着车，带着刘福旺到了县里。
县里这几年发展很快，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了给幸福镇建设的配套上。
基本上没有修建任何办公楼。
县政府的办公场地本来就不大，现在反而显得拥挤。
“你啥时候回来的？”
许志强看着刘春来父子两，有些意外。
同时也有些释然。
“许书记，如果市里办的大学，我们要求选址在我们镇，需要什么条件？”刘春来没有绕圈子，直接问了出来。
他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许志强一脸苦笑，“县里也没权利决定这事情。市里现在还在研究呢……像你爹这样闹腾，绝对是没可能的。”
“如果我们每年向学校提供200万的资金呢？”
“春来！”
刘福旺急了。
这八字没有一撇，刘春来就敢开口。
两百万送出去，那不是肉包子大狗？
哪怕学校培养的人都交给他们，能回本么？
许志强愣了。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有些不符合刘春来的形象啊。
“我知道市里办大学肯定没有足够经费的。所以，我们可以每年资助200万，一部分用于学校硬件建设，一部分用于资助学校的科研工作。”
刘春来补充着。
为了增加说服力，直接伸出两根手指。
许志强看着他，一脸无奈。
“这不是钱的问题。”许志强看着刘春来。
刘春来一脸笑容：“许书记，这就是钱的问题。只要钱足够，没任何问题的。市里办大学的目的是培养人才，只要利于培养人才，放哪里有影响吗？何况咱们那没市里繁华，师生们能更安心学习跟搞科研。”
刘春来脸上的笑意更浓。
其实就是钱的问题。
“你以为这事县里能做主？县里要是能做主，即使不给钱，放到你们那又何妨？”
吕洪涛走了进来。
一听说刘春来父子来了，就急忙赶了过来。
还没进门，就听到刘春来想把市里办的大学放到他们镇上。
这样才能优先选人。
谁不想？
“对，洪涛同志说得没错，咱们就没法干涉市里的决定。”许志强忙不跌地点头，支持着吕洪涛的说法。
刘春来自然知道县里没法干涉市里决定。
县里却能去争取这个项目。
反正是市里办大学。
“许书记，整个市，七个区县，蓬县工业基础最好，可比起市区还是要差一些。现在缺人不仅是政府部门的问题，咱们企业又有多少能分到大学生？别说大专生，中专生数量都没有几个。没人，怎么发展？就靠着县里还没毕业的中专培养的人？能有多大的用处？要想后面长期发展，必须解决人才来源的问题！”
刘春来对这个事是志在必得。
对于县里的中专，他不做评价。
学校的老师，普遍水平不高。
甚至有一些中专生执教。
要不是刘春来有提议，从各个厂里选一些文化水平高，也有技术的人去任教，毕业生更差。
毕竟，县里的中专，只是为了县里培养人。
专业不多，学生也不是很多。
也不是最优秀的。
这种，可以用来充实企业的基层，却没法支撑企业的快速发展。
刘福旺渐渐听出点味道。
也不说话，坐在一边默默裹他的叶子烟。
心里开始琢磨每年花两百万划算不划算。
一年两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光是靠着大队，拿不出这钱。
有人，就能挣更多。
“一年两百万不够，还可以出更多。”刘春来说到。
许志强鄙视了他一眼。
狗曰的暴发户，只晓得用钱砸人！
吕洪涛看着刘春来，一脸无奈：“这事情先不说，如果能争取肯定帮你们争取。市里要是同意落户到我们县，就安排到你们那边……眼前一些问题更需解决，你爹干的事情，都已经影响到整个县的发展了。你爹的要求，你知道吧？”
刘春来当即摇头，表示不清楚。
知道也是不知道。
“既然你不清楚，那我给你说说。”吕洪涛没有去追究，“他要求的太过分了，让县里所有的政策跟资金向你们倾斜，同时每年分配的人员也优先提供你们……我这里有一份清单，你爹列出来的，你瞧瞧。”
吕县长对刘福旺怨气不小。
说的时候，看都没看刘支书一眼。
刘春来无语地看了一眼刘福旺，不情愿地接过来，装模作样地看。
刘福旺一点都不在意刘春来投过来的眼神，也不在意吕红涛的无视。
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依旧慢慢裹他的叶子烟。
刘春来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放到桌上，才开口：“我爹的要求，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这都是我们目前需要的。”
“没问题？你们需要，别的地方就不需要了？”
吕洪涛拍着桌子站起来，一脸怒气地质问刘春来。
他快被这父子两气炸了。
刘春来看着吕红涛，慢条斯理地说道：“吕县长，别动怒嘛！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别人肯定需要，但是没有我们这么急切不是？县里跟市里都希望以幸福镇的产业集群带动周边发展。目前就那么几家厂，怎么形成产业集群？没有更多投资，基础设施都不好，哪里会有投资进来？”
“没有投资你们就去拉投资啊！”
许志强开口了。
刘春来无奈地耸耸肩，“我只是一个大队长！再说了，产业集群属于镇里管辖，不归我们大队管，县里不是专门成立了一个办事处嘛！”
刘春来毫不客气地推卸了强加在他身上的责任。
全国到处都在搞招商引资。
哪里有多少资金？
大多数投资依然是国营企业及政府部门，至于外资，可能性更小。
外资的选择，绝对会是选区位优势的沿海地区。
沿海地区无论是配套还是政策，都比内地好很多。
何况，更靠近市场。
“你来当这个招商引资办的主任，同时兼任工业区管理委员会主任。”
许志强这根本就不是商量，也不是询问。
语气不容刘春来拒绝。
刘春来撇嘴，直接摇头：“许书记，这不符合规矩。我只是一个大队长，真要干这个，连升好几级呢！”
让自己顶着个没啥好处的职位去卖力？
no!
“春来哪能干这事！他只是大队长，也没当过干部。这不合规矩，要是有人举报，后果就严重了。”刘福旺开口了，“要不让我来？”
许志强跟吕洪涛两人理都没理会刘福旺。
刘福旺要是能干好这事，他们也不至于被逼到这种程度。
“有没让你不当大队长，临时代理。”吕洪涛退了一步。
先让刘春来进他们的套子，然后再想办法。
刘春来肯定不会同意。
吕洪涛跟许志强两人一直都不愿放弃，把之前说过不逼刘春来当官的话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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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0 大学给我们，才好校企结合
“许书记、吕县长，我这次回来只是了解下情况。听说县里安排人在找我，我还是得出去的，我在外面的业务不少呢，之前太忙，没时间管理，这次都被人坑了一把，损失了几百万……”
刘春来直接把霍昱咏的事情拿出来当挡箭牌。
告诉两人，真的逼着自己干，不会有结果。
自己到时候连大队长都不当了。
两人面面相觑。
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事情。
刘春来见两人神态，才再次开口：“我这水平真不足以胜任。现在的事情都多得不行了。”
两人见刘春来这态度，也就继续逼迫。
别人想当官，巴不得。
可刘春来……
“其实，如果你负责这些事情，把大学拉到我们这边的可能性更大。”
刘春来才不理会他们。
总不能为了一所大学把自己未来束缚起来。
“没有就没有吧。人才跟不上发展，春来就带着钱到外面能提供发展需要的人才到外面投资呗。只要有资金，有项目，啥地方都欢迎。”
正在抽烟的刘福旺突然开口。
许志强跟吕洪涛两人气得想把他捶死。
刘福旺说的也是事实。
“这样吧，这事情下来再谈，先去一趟市里，询问一下大学的事儿。”许志强提议。“你们不是逼着县里要大学建设项目嘛，免得到时候说我们不同意。”
“不要理他们，去市里也没结果，缓兵之计谁不会用！”
刘福旺没好气地说到。
刘春来也清楚这是缓兵之计。
啥事都先不说说呢。
有要求得谈判，刘福旺之前那种跟领导对着干的方法不行。
“现在各个县都在争取，却没谁想过，这不是经济项目。各种条件，县城根本没法跟市里比……”
面对一行人过来，何国华也是无奈。
工作忙得不行，他们不考虑实际情况，反而来自己这里。
“何副市长，县里的条件确实不如市里，这是谁都知道的。市里既然说要以我们幸福镇为基础，打造一个长十公里的产业集群，没有足够的项目，这怎么搞？就靠之前搬迁过来的那些濒临倒闭的厂，肯定不行的。”
刘春来提醒他。
来的路上，几人就商量好了。
由刘春来跟何国华谈。
他们几人只是在一边辅助。
何国华也清楚，刘春来出去了很长时间，刘福旺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一直都不合作。
“我们有市里没法拒绝的优势。”刘春来说道。
何国华乐了，“说说看？”
“我们大队每年两百万的资助，县里如果经济好转，也会给一部分的补贴……”
“市里虽然穷，每年这点钱还是能拿出来的。”何国华摇头，“现在筹办大学，具体是否能得到批复，还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有科研上的投入呢？以企业需求为导向，企业出钱，学校科研团队出力，科研成果再转由企业进行商业化，校企合作……”
所有人都愣了。
包括何国华。
刘春来说的这种，不是没人提出来过。
可现在，改革开放虽然已经有了几年，依然是摸着石头在过河。
根本没有多少经验可以借鉴的。
大学校园不只是承担为国家培养人才的任务，还承担着科研任务。
很多的科研成果，都是来自大学校园。
经费，是一个非常大问题。
“目前国内还没有出现这种，一些顶级大学，不会去干这种事情，谁都不能保证这条路能走通；一般的学校，没有那样的能力，有需求的企业看不上他们的科研能力……”
刘春来继续说道。
他清楚这个年代需要什么。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要是没有被毒死，总会有很多好处。
谁都知道。
可没有多少人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你具体说说。”何国华有些激动了。
甚至，这可以作为整个果城市未来发展的重心。
校企结合。
企业的竞争力，来源于科研能力。
技术水平越高，竞争力自然也就越强。
可企业没有足够的人才，在科研上的投入也不足，自然难以发展起来。
“目前，国内有很多的企业濒临倒闭，一方面是不适应市场经济的激烈竞争，在失去了国家订单后，转向不及时……另外一方面呢，就因为企业没有足够的科研创新能力。无法拿出市场需要的产品……”
刘春来见都认真听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才继续开口。
“国家的人才培养规模，远远跟不上发展的需求。很多地方因为人才不够需求，开始自己筹办大学。这些大多数都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区域。因为有着足够的人才，对于企业的吸引力将会更大……同样，这些大学，要想继续发展，就必须在科研等方面大力投入。学校的资金来源是财政拨款，或是自筹经费……”
刘春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何国华应该能明白这个。
“现在有了第三条路了？”
“不，依然属于自筹经费。企业出钱，学校出力……比如，我们临江纺织厂的纺织技术研究，印染研究等，可以有更多有能力的人投入，同时，研发出来的技术转交给临江纺织厂，校企共同发展。”
许志强明白了刘春来的意思，直接用事实来补充说明。
“还有他们的彩电相关技术研发、收录机相关技术研发等……”
吕红涛也明白了。
难怪刘春来说他有把握说服市里。
这种条件，就是他们，都无法拒绝。
“以前这些都是零散的，而且是有需求，我们才去研发。这就导致一个问题，我们有需求的时候，本来就比市场上慢了，人家已经上市了；研发需要多长时间，谁都说不清楚，也许研发出来，竞争对手新一代的技术已经投入市场了……这就会造成我们的企业处处被动，很可能研发投入无法收回来。”
刘春来把这事情说得严重，却是事实。
“交给大学相关实验室研究，平时也不急着用，但是实验室可以根据生产单位的发展方向去研究……”
一通忽悠，何国华已经没有任何意见了。
就连吕红涛跟许志强，也不得不佩服刘春来。
心中感叹，这父子两，完全是两个极端。
却有一个共同点——极其不要脸。
要不是他们知道刘春来真正的心思，还以为刘春来真的这么好心为学校发展考虑。
可即使知道又如何？
如同刘春来说的，对学校跟企业都有好处。
“科研实力强了，可以吸引更优秀的科研人才，同样也能扩大招生规模，获得上级更多的财政支持；企业因为有了新技术等，能获得更多利润，无论是科研上的继续投入还是规模的扩大，都是容易的事情……”
刘春来的话，让许志强跟吕红涛两人心脏狂震。
扩大规模！
他们只听到了这个。
蓬县的工业，这两年的发展速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可他们还希望能更快点。
最好是整个县城，全部被工厂覆盖。
必须拿下这个项目。
“何书记，春来同志的这个提议，我们都非常支持。蓬县在未来几年，将会把所有的资源向幸福镇的产业集群倾斜，无论是配套设施，还是招商引资，包括人才分配等……”
吕红涛的话，让刘福旺诧异地盯着他。
这不是还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嘛。
早知道如此，何必让自己连家都不敢回？
“对，红涛同志说得没错。如果全面投入，也很难取得多少成果。只有先集中力量办大事，好钢用到刀刃上，等幸福镇发展起来，再带动周围的发展……”许志强也开口了。
刘春来反而不说话了。
剩下的，就是许书记他们的事情。
借口自己出去透气，刘春来把刘福旺也拉走了。
“他们这是咋想通的？”刘福旺还没回过味来。
自己的要求跟刘春来的要求是一样的。
为什么他们不同意自己的要求？
刘春来就这样说了几句，就主动送过来了。
“因为我年轻啊。”刘春来嘿嘿笑着。
结果被老头子的铜烟竿敲到了脑袋上。
“爹，这玩意儿瞧着痛呢！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
“不能！老子是你爹！要你是老子爹，你也可以这样敲。”老头霸气地回答着。
刘春来顿时焉了。
惹不起。
“这事情搞完了，我就准备退休了。”刘福旺幽幽地对刘春来说道。
刘春来愣了，“退休？”
“那不然呢？咱们大队发展，超乎了我的想象，我也驾驭不了。”刘福旺平静地说道。
语气中，没有以往的幽怨。
或许，在修水库之前，搞这事情，他就是这样计划的。
“我晓得你的想法，我不下去，大队就不好管。你要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管理，不行。”刘福旺严肃地说道。
刘春来无语。
自己没有这想法的。
“你不当支书，退休干啥？也帮不了我妈，到时候天天吵架……”刘春来这说的是事实。
杨爱群现在忙着自己的养殖事业。
刘福旺要真的没事干，刘春来可以想象那个后果。
自己这个大队长，也当不舒坦的。
“老子到时候在村口修个收费站！”
听到这话，刘春来直翻白眼。
老头子对这事情，念念不忘啊。
761 终于有个正常人了
办公室里，何国华看着两人，“你们就答应他了？”
“不是答应他，而是为了整个县的发展，这是最好的方案。刘春来现在开始在外面投资了。”吕红涛一脸无奈，“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他在外面投资。”
“这倒是事实。不过大学这块，短期内，不一定能落实。”何国华一脸忧愁。
对于刘春来父子，他也没办法。
还好，刘福旺不是县里的干部，要不然，他工作就更难干。
“只要市里每年多给我们分配一些人就行了。”吕红涛笑着说道。
何国华直接翻了白眼。
到处都要人。
每年省上统一分配毕业生。
说什么哪里来的回哪里，那是一句空话。
到处都缺人。
整个市里一年就那么多，蓬县多了，其他县或是市里就会少。
“要是没法把刘春来的产业留在这边，周围几个县的发展都会受到影响。刘春来那个卫生巾厂，之前谁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行情。本来按照计划，下一步就是打造配套的产业，整个投资将会超过六千万，每年产值也是非常庞大的……”
吕红涛叹了口气。
四县联合投资公司当时都不愿意投资到这个产业中。
他们也只是为了表示对刘春来的支持，其实就是怕刘春来把这个项目投到了别的地方。
明知道这样会导致运输成本高，刘春来还是留在了这边。
县里没表示，能要求人家什么？
“这事情我会向市里汇报，到时候研究讨论一下。”何国华没有给明确的答复。
其实，有了他这话，两人心中都有了数。
“对了，志强同志，你有没有想法，再干一届？”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何国华突然问许志强。
“再干一届？”
许志强有些蒙。
说好的干部年轻化，把机会让给年轻的同志。
“刘春来父子，一般的人，应付不了。而且也很难让他们一直留在县里，市里地处西南，交通不是很方便，也没有什么区位优势……”
何国华也没有绕圈子。
说到底，他跟许志强他们想法一样，就怕刘春来带着产业离开。
幸福镇的工业园区怎么建立起来的，其实他们都清楚。
一旦刘春来把产业往外面转移，这个镇，很难发展起来。
就连四县联合投资公司，也可能会因此而分裂。
“何副市长，组织让我干，哪怕干到老死，我也没有意见。”
“老许！”
吕红涛看着许志强，想要告诉何国华，许志强的身体状况其实并不是太好。
结果，许志强却示意他不要说。
“小子，放心大胆地搞，老子还能再干一任！”
中午蹭了何国华一顿饭后，一行人直接就打道回府。
至于何国华如此去安排，去运作，他们就不管了。
“啥意思？”
刘春来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许志强一脸嘚瑟。
他很喜欢看到刘春来脸上这种表情。
“刚才何副市长提出来，让许书记再干一任。”吕红涛解释着。
刘春来脸色怪异地看了看许志强，再看看吕红涛。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刘福旺，看着吕红涛，“吕县长，许书记这一直不退休，你这职务也上不去啊。”
刘春来有些无语。
老头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无所谓啊，只要县里发展起来，到时候咱们县升级成县级市，级别跟职务也上去了不是？”吕红涛笑着说道。
刘春来看着吕红涛，消化着这话里的信息。
县级市！
拆县建市，跟撤乡并镇一样，都是有着一些硬性规定的。
规定其实一样，都是人口、工业产值这些。
如果真的把产业集群搞起来，根本不用蓬县政府申请，上面都会提出来。
这两人，缩图不小啊。
刘福旺对于这些倒不是很了解。
“就是。咱们县的基础很不错，继续发展下去，要不了五年时间，工业产值，非农业人口数量，都会超过规定的。”许志强也在一边说道。
刘福旺嘴贱的挑拨，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一路上，刘春来想着吕红涛口里透露出来的县级市的消息，也很少说话。
要真的有了消息，这就说明，县里跟市里对于整个产业集群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
十公里的范围产业集群带，规划一些什么？
好几次，想要问两人，结果他们根本就不回答，都是无形地转移了话题。
搞得刘春来心痒痒的，也没有任何办法。
回到县里，拒绝了书记县长请吃饭的事情，刘春来跟刘福旺就直接往回赶。
“你说这小子，会不会信？”
许志强现在有些紧张，怕刘春来最终认为是他们在骗他，依然会往外面投资。
如果今天何国华没有说那事情，他不会紧张。
谁不想自己任期内，自己管辖的辖区发展起来？
“咱们在这里说没用。看后续吧。如果他同意了葫芦村升级为社区，就说明他相信。要把资源投给他们，又不想承担责任，那有这么好的事情？”吕红涛没好气地说道。
“这也是。”
许志强叹了口气。
靠着情怀，靠着责任，让刘春来把所有产业都布局在蓬县，其实并不合适。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县里拿不出来钱。
“得想办法筹集一批资金，刘春来那卫生巾的配套，不能由他一个人掌握，要不然，他真不会建设在这边了。他手里没有足够的资金，肯定会到外面去寻求投资的……”吕红涛的话题转移到了刘春来的产业上来。
“春来！你可回来了，咱现在要见你这大队长一面，可真不容易！”
一看着刘春来，马文浩就抱怨起来。
马文浩的反应，终于让刘春来觉得正常了。
明明在急着找自己，回来了，可无论是许志强还是何国华，居然都没问一声。
自己只是一个大队长，比高级领导还难见。
像马文浩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你见他干啥！又不是给他介绍对象！”刘福旺没好气地接话，“镇上又不给我家春来发个婆娘。”
“行呀，要啥样的？只要春来提，咱们镇上就按照条件介绍。镇上单身的女青年不少，还有一些是刚中专毕业的。”马文浩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让刘春来满意。”
刘春来无语。
刘福旺不乐意了，眉头一挑，烟竿在桌子上磕着，“中专生配得上我家春来？至少也得是大学生，还得漂亮，知书达理……”
老头子打蛇随棍上。
这话，让刘春来都尴尬不已。
明显是不爽刘春来因为当初当了队长发誓说没有全部脱光他不讨婆娘。
这事情，一直都是刘福旺心中过不去的坎。
“行了……行了……马镇长，严书记呢？”刘春来见马文浩尴尬得没法回答，帮他转移了话题。
马文浩都快骂出来了。
不是他觉得刘春来不配娶女大学生。
关键是公社到现在分到了一个女大学生么？
还特么的要漂亮的，一堆要求。
“这段时间找不到你们，一些工程进度也受到了影响，严书记为了这些事情忙前忙后的，着急上火，快病了倒……”
“拉倒吧，他那身体病倒？另外说个人还差不多。”刘福旺直接打断了马文浩的话，“有事说事，没事我们就走了，春来回来一趟不容易，这马上又要走呢……”
刘福旺的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不再是大队求着镇上给好处。
反过来了。
人嘛，无欲则刚。
手里有钱了，刘支书那腰杆子，也就挺起来了。
“怎么能没事！我马上让人去找严书记，春来还要走？”马文浩急了。
一时间又找不到理由阻止刘春来离开。
大队长不是在编干部，也没有领工资，人家只要不影响工作，国家也没有规定大队长不准出去不是？
“还得出去。今天一大早，我们去了趟县里，跟许书记到市里去了一趟。”刘春来说到，“忙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回来一天，连一顿饱饭都没吃上。
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了。
中午在何国华办公室谈事，为了节省时间，何副市长只是让人送了点吃的垫肚子。
刘大队长早就饿得不行了。
马文浩忙不迭地让人去张罗，安排饭菜。
很快，严劲松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身边还跟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两人身上带着公文包，风尘仆仆的样子。
刘春来看了看两人，确认不认识。
“这两位，是县招商办的孙小鹏主任跟办事员何丽同志。”
严劲松指着后面的两人向刘春来介绍，同时把刘春来介绍给两人。
显然，刘福旺是认识的。
孙小鹏看着刘春来，一脸苦笑：“刘大队长，要见你，可真不容易。不过也好，咱们借着机会在全国大城市跑了一趟。”
刘春来到什么地方，他们就在后面跟着追。
在每一座城市，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想打听刘春来的行踪，根本不容易。
刘春来手下的人也不待见他们，根本就不说刘春来去哪里了。
“两位，非常抱歉，我也是回来才听说你们在找我。”
何小鹏只是笑了笑，哪里相信刘春来是真的不知道。
能表示不信么？
762 想让我当镇长？做梦
何丽从一进门就在打量刘春来，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刘春来这么年轻。
出去跑了一个多月，就为了找这样年轻的一个人？
她清楚刘春来的能力及在县领导们心中的地位。
跟自己差不多年龄。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即使心中不爽，也不敢发作出来。
“不知道孙主任找我干什么？”
刘春来主动开口。
即使知道，也得对方说出来。
或许有点不同的。
“关于幸福镇产业集群招商引资的问题，现在我们主要工作就是为镇上工业发展招商引资。刘大队长你在外面认识的人多，朋友也多，我们希望刘大队长能向我们引荐一些老板……”
何丽脆生生地说到。
很委婉。
实际上她们是希望刘春来帮招商引资办拉投资回来。
外面来的投资，不是刘春来自己投的，就是刘春来拉回来的。
“许志强跟吕洪涛两个狗曰的果然没安好心！开始还喊春来当招商办的主任呢！”
刘福旺没好气地说到。
孙小鹏跟何丽两人嘴角抽搐，却啥都没说。
装着没听到刘福旺骂许书记跟吕县长。
“别用这种挑拨的手段，没用。孙主任巴不得让春来去当这个主任。”
严劲松没好气地说到。
“对对对！我巴不得给春来同志当助手呢。”孙小鹏忙不迭地点头。
目前，整个县压力最大的单位就是招商引资办跟县财政局两个部门。
县财政部没钱，可又到处需要用钱，天天为钱发愁。
为了缓解财政压力，同时也是为了整个县经济的发展，县里给招商引资办下了任务，每年考核只有一个硬性要求——招商引资的数量跟规模。
“招商引资的项目限制在哪些范围？”
刘春来问孙小鹏。
孙小鹏摇头，一脸茫然地说到：“只要愿意投资，都可以啊。”
他真不理解，有人投资，还限制什么？
刘春来无语。
县里为了拉投资，已经到不管不顾的程度了。
“如同化工厂这些污染很大的厂，也拉进来？污染了环境怎么办？”刘春来继续问。
孙小鹏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哪里知道？
县里只要投资。
何丽看着刘春来，大着胆子说到：“刘大队长，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孙主任跟我其实都不好说，不过问题得解决……当初建立产业集群是你提出来的，目前咱们都不清楚产业集群应该怎么搞……县里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供配套，招商引资办也是为产业集群拉投资，确保运行起来……”
意思很明显，你刘春来当初提来的，你都没说怎么搞，我们能如何？
怎么回事，你心中没点逼数么？
看着何丽，刘春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当初确实是他提出来的。
可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事情？
那不应该是县里的事情吗？
“行了，先不说这个了。”
刘春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开始学许志强他们，谈不下去就先不说。
“咱累了一天，你们食堂弄好没有？要没有，我们就回去吃饭，我们食堂随时有人……”
刘福旺慢条斯理地开口。
脸上的不屑，毫不掩饰。
他可以怼领导，却不好意思胡乱怼年轻女孩子。
晚饭时，孙小鹏跟严劲松不停地想把话题拉到产业集群跟招商引资的事情上。
可刘春来跟刘福旺父子两人都鸡贼地把话题转移了。
没谁在这上面多谈。
一顿酒喝了三个多小时，也没得到让严劲松他们达到目的。
“爹，你是怎么想的？”回去的路上刘春来问刘福旺。
刘福旺没吭声。
刘春来继续说到：“咱们要想把那大学落户到这边，继续这样不行，得付出一些代价。”
“付出啥代价？乡里跟县里意思明显，要求大队升级成社区，负责管理非农业户口……”
这是刘福旺不乐意干的。
他更希望的是自己管辖的土地范围更多。
建工厂或搞种植基地都方便，不求人。
“这事情你做决定，我不表态。既然上面同意了，我得着手准备水库的事。”刘福旺丢下这样一句话。
“还搞开工仪式不？”刘春来问道。
“搞个屁，直接开工，之前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也干不了几个月，到了夏天要涨水，先搞河道之外的部分，今年先不急着蓄水，等到明年工程也就差不多了。”
需要修建的大坝工程并不是很大。
只为蓄水，要不了几个月就能完成。
很快要进入雨季，上面一旦涨洪水就容易淹没更多地方。
“不是啥都没说么？这就开始动工了？之前闹事的人呢？”刘春来问刘福旺。
去了一趟市里，好像谁都没有给什么承诺。
“吕县长不是都说了资源向咱们这边倾斜？配套也得做好。水库就是配套工程。再说了，现在大队的工程队，连路都修得差不多了，不找点活干怎么办？都进工厂？”
刘福旺没好气地说道。
刘春来顿时不吭声了。
大队工程队，大多数都是不认识字，年龄也比较大的。
进工厂并不合适。
“大队的事你不用管，管好你的事就行了。”
刘福旺不想刘春来插手这些事。
刘春来默默点头。
“明天呆一天，后天就走吧。你留下也解决不了什么。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有商量，事情更麻烦，现在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够了。”
刘春来想想，老爹说的在理。
老爹跟他们谈，效果可能比自己跟他们谈好很多。
吕红涛跟许志强这些，都是老狐狸。
自己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坑。
刘福旺问道，“那个产业集群要搞些什么？你得先给我透个底，我才心中有数。”
“说实在的，我只是觉快速通道两边的区域不错，望山公社码头也建好了，都是有竞争力的区位优势，产业多一些，不仅给我们配套容易，就连运输成本等都可以节省很多……”
规模越大，成本越低。
刘春来只是想的这个，根本就没有想具体的。
除非他愿意管着整个幸福镇。
刘福旺停下来，看着儿子，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严劲松跟孙小鹏几人就跑到大队部来找刘春来研究产业集群布局什么产业合适。
几人也算是这个庞大工业区筹建委员会的成员。
“目前这边核心产业有三个：彩电、收录机，属于电子产品；服装制造；剩下的就是蔬菜种植跟养殖的农业方面。我们认为，业集群可以以这三个产业为依托，向着更多规模发展，逐渐建立配套……”
刘春来看着说话的何丽，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彩电厂后续发展其实已经明显，这边搞了技术研发中心，相关的技术研发后，需要建立更多的工业生产能力……”
“这是县里的意思？”
刘春来听着何丽说的这些，好奇地问到。
这年头，一个内地的年轻女子，能有这样的见识。
“不是，这是我们根据目前整个幸福镇的产业以及你们大队未来二十年发展规划讨论的。”
孙小鹏向刘春来解释。
一副我们这就是为你们配套的表情。
“家具厂不在计划内？”刘春来继续问。“目前家具厂那边正在研究压缩颗粒板这些材料，将来也是需要单独成立材料厂的。”
刘春来宁愿大规模发展家具厂，也不愿意大规模地发展服装厂。
家具厂在刘春来的引导下，开始把一些边角料、碎木屑等研磨成粉，利用高温高压跟一些添加剂来形成压缩板。
而到了后期，随着商品房的开发，木地板的市场也是非常庞大的。
要是等到后面再去研究技术，市场就没他们的份了。
“家具厂……咱不是原材料产地，木料都得从上游放木头下来，成本不低，不如直接把家具厂建到上游去。”
何丽不说话，看着孙小鹏。
孙小鹏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成品家具运输不要成本？”刘春来眉头皱起。
他想不明白。
招商引资办到处拉投资都拉不到，为啥还会愿意把项目分出去？
不管最后由谁投资，那都能创造就业跟税收的。
“你爹不愿意谁插手家具厂的事。连木料供应都不愿意让其他人插手，你觉得还能搞这事情么？另外成立家具厂也不可能。”
严劲松无奈地说道。
刘春来明白了。
想抢刘支书的业务，真心是不容易的。
“家具厂也算上。未来包括厨房用的炊具之类的，厨房电器等，也都将会是我们的产品……有其他家具厂进来，我们也欢迎，到时候我给我爹说。”
刘春来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天天都是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
“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搞产业集群，需要的人才数量不少，从哪里来？中专毕业的学生担任基层技术员跟管理人员没多大问题。新产品研发等方面，他们无法胜任。彩电技术研发中心的人，大多从香江那边高薪聘请过来的，只有少数几名是长虹支援的……”
刘春来提醒几人。
缺人限制了他们发展的情况，是实实在在的。
说到底，他依然希望让大学落户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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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3 刘福旺才是最阴险的
跟刘福旺有私心不同，刘福旺是为了让他们大队多一些大学生，即使考不上，按照刘春来说的，花钱让大学委培。
不要毕业证也没事儿不是？
刘支书已经明白，为什么刘春来那么重视人才。
只有人才才能带来更大的效益。
校企结合，学校能借着机会在省内或其它地方要一些能主导研究项目的教授，以此来进一步提升科研实力。
未来，科技创新，才能保持不败之地。
也会是整个国家的主要发展方向。
要不然，刘春来花那么大精力以及那么多的资金去搞彩电研发中心干什么！
“行了，这事情你们再谋划一下。以现有产业为基础，进一步向周围延伸，利用这些项目招商引资，我没意见。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杜绝污染环境比较严重的厂弄到这边，要不然，以后治理污染将会付出非常高的成本，甚至会被后人戳脊梁骨！”
刘春来说到后面，脸上变得严肃。
有很多产业在这个年代很赚钱，但都是以污染环境为代价的。
国外发展起来，对于环境保护的力度，就大了很多。
高耗能、高污染的产业就开始向发展中国家转移，而不是投入更大的资金研究如何减轻污染。
刘春来从来没考虑过涉足污染环境的产业。
再挣钱都不行。
沿海很多地方在这阶段，为了招商引资，来者不拒。
不管什么产业，只要有投资进来，能提供就业跟税收，都欢迎。
要不了多少年，就会发现很多厂对环境污染很大，然后每年都要掏出不少资金治理被污染的环境。
刘春来没办法去干涉政府行为，却可以对他能影响到的范围进行影响。
“严书记，咱这也没办法啊。刘春来他们铁了心要大学项目，县里都争取不到……”
孙小鹏在回去的路上，向严劲松诉苦。
他希望严劲松说服刘春来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刘春来有些贪心了。县里都已经同意把政策跟资金向幸福镇倾斜。”
何丽也在一旁补充。
当着刘春来，她不敢吐槽。
严劲松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愿意去说服他，没得谈。从产业集群的方向你们也能看出来，父子两的野心都很大，最早刘春来就提出了产业集群的建议，这调研了两年呢……如果市里没有筹办大学的计划，估计他会找县里来办……人才，已经严重限制了他们的发展！”
严劲松很清楚父子两的想法。
他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幸福公社当年多几个刘春来这样的人，怕早就已经是全国第一公社了。
见两人不满，马文浩说道：“他们缺人，是事实，可全国都缺人，都因为缺人而被限制了发展啊！彩电研发技术进展缓慢，连天府机械厂设计研发新的产品需要很长时间，甚至还因为没有经验，增加不少成本，到现在他们的汽车都还没法批量制造，这点你们都清楚吧？”
孙小鹏跟何丽两人不吭声了。
天府机械厂造车，全县都知道。
以前可是轰动了全县，甚至市里都非常支持。
结果现在呢？
样车制造出来很长一段时间了，根本没法形成批量生产能力，一辆都没有卖向市场。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技术基础太差。
底盘跑几千公里，就会出现断裂等问题。
具体是钢材不合格，还是铸造加工技术不符合要求导致，到现在，天府机械厂也没拿出一个明确结果。
只能继续投入资金跟人力到各个方面研究。
如此一来，消耗的成本都是非常庞大的……
刘春来父子两人谁都没提过这事。
县里不是不清楚，却没法说。
“现在到处都缺人！咱们得想办法，只有大学在咱们这里，咱们掌握人才分配，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严劲松平静地说道。
严劲松一行人走后，刘春来又开始了解大队的各种情况，以及各个产业的具体情况。
整个大队都在按惯性发展。
彩电生产厂跟家具厂业务都在提升，依然繁忙无比。
显像管生产厂，今年年底就能投产。
卫生巾生产厂，几条生产线已全部到位，每天都在饱满生产，依然无法满足市场的需要；纸尿裤，目前尚未有符合市场需求的成果。
“现在明白他们的意思了吧？明知道你不会当镇长，也不会接受任何职务，但是让你去干镇长该干的事情。”
刘福旺坐在刘春来对面，看着他。
刘春来能说什么？
至于么？
这都不是一回事。
老爹真能想。
要是真的让自己当镇长，刘春来敢保证，刘福旺比任何人都更高兴，自己即使不愿意去，他会想办法逼着自己去的。
当初同意自己当四队队长，不就是为了走这条路？
“你那是啥眼神！你以为老子真的想你去当官？如果是以前，老子真是那么想的，哪怕你当个乡长，老子都高兴得很！可现在不同了，哪怕给你个县长当，又如何？你看看老许他们，你以为这县长这么好当？当然，如果你不想爱干点事情，就是混资历，甚至以权谋私，那肯定不会走到老许那种程度……”
刘福旺的这番话，真的让刘春来意外。
老头子是明白人啊。
许志强那书记，当得确实憋屈。
县里没钱，没资源。
要想改变，根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甚至搞得跟妻子关系都不好……
“中午回去吃饭，不然你妈又不安逸。”
“鸡场？”
“我们屋头，都好久没在屋头开火了……”刘福旺没好气地说道，“以前穷是穷，至少屋头不得没人！”
刘春来默然。
一家人都在忙。
忙着挣钱。
家的氛围，慢慢就没有了。
还好，中午刘秋菊也回来了，让刘春来不至于被老娘逮着数落。
中午的饭菜很简单，一个刘春来爱吃的腊肉，切了一盘子；炒了个蒜薹炒肉，两个青菜。
刘秋菊在年前就领了结婚证，大过年的也没回来，刘福旺更是躲严劲松等干部，家都没回。
杨爱群从一开始就抱怨，说什么儿女大了，翅膀硬了，现在人影子都看不到啥的。
“行了！娃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听你抱怨了。”刘福旺终于忍不住了，“以前你不是一直想着你儿子当乡长，当镇长？要是当了，更见不着！”
“当个屁！一个大队长都看不到影子……”
得！
老娘的态度转变也大了。
瞧不上乡长跟镇长的职务了。
“吃饭！”看着刘春来惊诧的眼神，杨爱群没好气地说道。
刘秋菊低着头偷笑，也不敢吭声。
“对了，春来，你跟白紫烟怎么回事？这次过年没跟你在一起？”
“在啊！”刘春来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在个屁！她回来，问她你在哪里都不知道……”
刘春来不说话了。
这事情，怎么说？
难道告诉老娘，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白紫烟继续下去？
白紫烟现在已经开始插手刘春来的一切了。
老娘的那种观念，是男人挣钱，女人管家……
“春来，你不是说老四要去美国读书吗？你给你妈说说……”
“啥子呢？”杨爱群顿时就火了，“她翅膀硬得很了，这就想飞美国了？去了美国，还能回来？过年的时候，她回来为啥没说？”
由不得她不冒火。
这家里，原本好不容易因为干了养鸡场，地位上来了。
得！
现在好了。
家里啥事情她这个当妈的都是最后知道的。
闺女要出国，她居然都不知道。
“妈！老四出国，是学校安排的，这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得成绩最好，表现最优异……”刘春来感激地看了老爹一眼。
给自己解围了。
在刘雪要出国的事情面前，老娘根本就不会管他跟白紫烟如何。
“表现优异就得出国？都二十好几了，出国再回来……”
“妈，打住！不能这样想啊。老四是国家派出去学习美国人的先进东西的，到时候，再回来，咱们再跟美国人做生意，就不会吃亏了……”
刘春来说道。
“万一她给你带个洋妹夫，你怎么办？在那上万里之遥的美国吃了亏，你这个舅老倌怎么给她撑腰？”
杨爱群的话，如同连珠炮。
刘春来却没法反驳。
老娘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
这种事情，他能如何？
闺女不远嫁。
不然娘家没法撑腰。
哪怕原来秋菊嫁出去，杨爱群也希望刘春来这舅老倌去撑腰，结果……
“妈，你放心吧，我让老四写保证书。再说了，她去了美国，你没事儿的时候也能去看她啊……要不，你跟着出国？咱们也不差这点钱……”
刘春来直接丢出了王炸。
杨爱群敢去美国么？
当年小鬼子的飞机轰炸，现在杨爱群看着飞机都害怕。
尤其是听了刘福旺说朝鲜战场上，美帝那飞机坦克大炮更是比小鬼子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更不会出国。
留在西南内陆，才是最安全的。
“师夷长技以制夷，咱们落后，就得学习。国家为什么派那么多人出去学习？就因为我们落后不是？要是以前多一些人去学习，小鬼子还敢侵略咱们？你爹跟你老娘还会被炸死？”
刘福旺开口了。
然后，杨爱群不吭声了。
刘春来突然有些后悔回来吃饭了。
老头子想要表达什么？
764 有人厌烦了天天吃鸡
“爹想你出国。”
饭后，刘秋菊跟着刘春来去大队部的时候，幽幽地说道。
刘大队长当时就懵逼了。
老头子希望他出国？
这不是开玩笑么？
“哥，你别不相信。爹就是这想法，他说，他这辈子，去过朝鲜，也算是出过国门；八祖祖就是因为好几个婆娘都是外国的，所以才见多识广……你作为男人，一家之主，也是刘家人的族长，没出过国不太好……”
刘秋菊说得很慢。
显然，她是在组织语言。
为了让刘春来更好地接受。
刘春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秋菊，你在开玩笑？”
“没有。其实爹想去美国，可你都没去，他不好提。老四去，他跟着去算怎么回事？他有儿子呢！”刘秋菊说道，“爹上次喝多了，跟赵玉军的爸说，以前跟美帝干仗的时候，觉得美帝特有钱，特牛，所以才能有那么多飞机坦克大炮……他想去看看，学习一下，然后……”
说到这里，刘秋菊说不下去了。
刘春来神色怪异，“然后他说他也造坦克飞机？”
刘秋菊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爹听人说拖拉机跟坦克差不多，咱们天府机械厂能造拖拉机，肯定也是可以造坦克的……之前要这个厂，就是为了造坦克……”
“……”
刘春来还能说什么？
以前就是这样的感觉，没想到，现在得到了证实。
老头子怕是不知道，现在连国内的坦克制造厂，生产坦克都痛苦，根本无法生产出世界上最先进的坦克。
居然认为生产拖拉机就能生产坦克。
“其实，汽车那块，爹也是认为对于坦克生产有好处，所以才支持的。去年天府机械厂即使卖出去了好几百辆拖拉机，其他设备利润也超过40万，整体却亏损了120万……”
刘春来知道天府机械厂的亏损。
要不是目前彩电厂赚钱，这样的亏损，根本就承受不起。
“汽车对坦克生产有好处？”
刘春来有些无法理解这样的逻辑。
可能有一些技术通用，但是能有什么好处？
底盘？
天府机械厂可不是搞的重型汽车。
“说是电子系统什么的，我也不是很了解那个。反正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先把车造出来……”刘秋菊额说道。
同时也紧张地等待着刘春来的态度。
刘春来一直都对天府机械厂没有多大的好感。
随着彩电厂生产规模不断加大，利润越来越高，大队能动用的资金也就多了。
刘福旺往天府机械厂汽车项目上投入，并没有通过刘春来。
“随他吧，反正钱挣来就是要花的。”刘春来说道，“之前我给爹这个权利，就知道他肯定要这样干……”
听到这话，刘秋菊才放下心来。
“哥，你不去机械厂看看吗？”
“先去家具厂那边看看再说。”刘春来说道。
回来的时间太短。
仅仅是听汇报是不够的。
必须得了解一下情况，要不然后面又会出问题。
“你这个甩手掌柜当得真不错！”叶玲看着刘春来，直翻白眼。
“啪~”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直接丢在桌子上。
“把这个签了。你爹要投五百万到天府机械厂，我是没法反对的，但是得你签字，不然又得天天找我麻烦。”
叶玲的语气，非常不好。
“账上有多少？”刘春来问道。
“大队现在也没有多少别的工程，水库修建，也要不了太多钱。”刘秋菊急忙说道。
“投500万到机械厂的汽车项目上，水库的一百多万得欠着，就连汽车项目，也还不够，差两百多万。”
“没钱还这样投入？”刘春来皱起了眉头。
自然是不会签字的。
还好，很快刘福旺就到了大队部。
“这是跟县里交换的。县里向咱们倾斜政策跟资金，准备修建望山公社的水电站，咱们就必须扩大规模。我想了下，光是投资服装厂这样的，销售压力太大，利润也不是特别高……不如投到汽车上，一辆汽车好几万呢！”刘福旺解释着。
刘春来明了。
汽车未来发展确实很有潜力。
可问题是，她们没有技术，没有足够的人。
“县里的中专，今年将会专门开设汽车相关专业，为汽车制造培养人才；同时，县里正在从山城那边的厂子谈，那边原本是生产军车的，能搞来不少的人跟技术……”
刘福旺知道刘春来的担忧。
一句话就让刘春来放心下来。
只要有人，设备跟资金问题，对他来说，反而没有那么复杂。
国内目前能生产汽车的都不多，很多厂靠着手动打造，想要往这方面发展。
蓬县这边的工业基础没有那么好，却有着其他想要造车的单位没有的优势——有钱！
刘福旺一脸忐忑地看着刘春来。
这五百万，就是为了山城那边的技术跟人才。
不只是研发用的。
“五百万可能不会够。”刘春来的话，让几人都以为听错了。
诧异地看着他。
刘春来不应该反对这事情么？
“钱放在那里也不会生仔，还不如投资一些有前景的产业，用钱来生钱……”刘春来笑着解释，“咱们县里的工业基础不好，得投资才行。县里反正要提供配套的。要想赚更多钱，舍不得投入肯定不行。”
“就是，现在分给大家，大家捏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刘福旺满脸高兴。
“不过呢……这钱不能这样投。”
刘春来的转折，让刘福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
“得分批投入，比如，几年内投资多少，但是每一次的投入，都必须有明确的目标，要解决哪些问题，得到什么成果，都必须让厂里的技术研发团队给出明确的方案，否则，后续的资金就不再投入，或是减少投入……”
刘春来这方法，也是后面常用的。
刘支书巴不得一下子砸几千万甚至几个亿进去，那样才能发展更快。
可那样投入，反而会让研发团队跟管理团队没有什么压力。
“这方案好！就这样办，让天府机械厂那边拿出详细的合理方案来，咱们再根据情况给钱……这样也不用欠钱了。”
刘福旺生怕刘春来反悔。
“爹，咱们有多少钱，就投多少，还得预留发展的，不能把寅吃卯粮。”刘春来提醒刘福旺。
老头子顿时就尴尬地笑了起来。
确实，有些过了。
父子两在一起，也不需要怎么解释。
“爹，家具厂那边，压缩颗粒板的研究如何了？”刘春来问刘福旺。
家具厂目前一年的利润也是上百万。
规模已经扩大到了上千人。
随着经济增长，人们的收入水平提升，家具的销量也跟着水涨船高。
可压缩颗粒板的技术研发，一直都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只有把这技术搞成功了，才能让产品的原材料供应更丰富，八益跟全友的家具品牌才能在市场上拥有更强的竞争力。
“唉，现在设备这块一直都在改进，胶水配方也不行……高温高压下，木料就容易糊，要不然，生产出来就无法达到效果，木料很脆……”
刘福旺说道。
很多技术性的东西他也不是很了解，具体解释不清楚，就喊刘春来跟着他一起去家具厂。
“你怎么不提工业园区对别的家具厂开放的事情？”
叶玲问刘春来。
刘福旺最反对的就是别人抢家具厂的业务。
“现在不合适提。如果我们开发出压缩颗粒板，就把原料生产的厂分离出来……”刘春来小声地解释着。
不是不提。
得分场合。
“春来，你来得正好，能不能商量下……”
张昌贵一看到刘春来，就如同红军盼亲人一样。
“咋了？”
对于张昌贵的这态度，刘春来不明白。
难不成找自己要人？
自己也没人啊。
刘福旺在管这些，天府机械厂调了不少技术人员跟管理人员过来呢。
“之前你不是提过，等条件成熟了，每天都让我吃鸡嘛……”张昌贵小声地说道，“你给食堂说说，我实在受不了天天吃鸡……”
“那不行！说话得算数。”刘福旺在一边说道。
张昌贵顿时垮下了脸。
一脸乞求地看着刘春来。
只有刘春来能解决这事情。
见刘秋菊跟叶玲都是一脸笑容，刘春来好奇这又是什么梗。
“你别管他。这狗曰的不是好人，之前跟我叫板，说什么他是厂长，得听他的，然后呢，还提出，当初你向他保证，以后每天吃一只鸡，九娃也证实了你说过，咱们虽然穷，每天一只鸡还是供应得起的……”
刘福旺说道。
“刘支书，我错了行不？福旺叔，我真的错了……”
张昌贵一脸苦瓜像。
“挺不错啊。咱们这都是散养的土鸡呢！”
“不错个屁，天天中午吃鸡，晚上吃鸡……”张昌贵一脸愤怒地看着刘福旺，却是对刘春来说的。
刘春来明白了。
老头子估计是跟张昌贵又闹了什么矛盾，所以才这样收拾刘福旺。
吃鸡嘛。
成本虽然比起一般人的生活费高很多，但是张昌贵这样属于人才引进的，是有优待的。
“这事儿我也没法啊。你跟我爹商量，当初我承诺过，每天一只鸡……”刘春来说道。
张昌贵脸上的苦涩，顿时变得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