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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淘宝到古代全文阅读

作者:奈何喜欢     带着淘宝到古代txt下载     带着淘宝到古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梦瑶

    青鸾和惠妃一听她果真早有准备,竟然早就派人去通知了陛下,现在人还在宫中是绝对抵赖不了的了。“回娘娘的话,陛下现在刚过武英街,马上就到了。”

    贤妃听见这话抬眼看着青鸾和惠妃,不相信这次扳不倒她们。看她们怎么翻身。

    “陛下驾到。”

    通报的太监刚刚说完,武帝的脚就进了惠妃的寝宫,贤妃惠妃正要行礼,青鸾却一头扎到武帝脚边抱着武帝的脚开始哭了起来。

    “陛下!”

    武帝听贤妃的宫人来报,说是惠妃这边出了问题,刚刚进门就看见了青鸾,还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忙将她扶起来。

    “爱妃这是怎么了,有话慢慢说,朕给你做主。”

    青鸾只一味的哭,并不说话,看得武帝十分着急,又见贤妃还在当场,便指着她。

    “贤妃,青贵嫔不说你来说,到底出了何时,你们闹成这样?”

    王贤妃没有想到青鸾竟然先声夺人让武帝可怜她起来,现在自己要是再说,就有些落井下石了,但今日这个机会十分难得,要是不抓住,就没有下一次了。

    “陛下,臣妾今日有些寿宴上的事情想来问问惠妃妹妹,谁知刚进妹妹的宫中便看见了青贵嫔,惠妃妹妹在宫中禁足,无旨是不能入内的,我怕自己冤枉了妹妹,这才叫人请您来。”

    武帝一听原来是这件事,惠妃禁足原本是不许人探望的,但他心里知道惠妃和青鸾交好,此刻青鸾想要来劝慰一下她也情有可原。

    又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心便软了下来。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青鸾你也太不懂事了些,在宫中这么久了,也该懂些规矩的。”

    青鸾听见武帝这句话虽然是责怪,但是语气已经软了下来,知道他不会重罚自己,便抽抽搭搭的回答。

    “回陛下,嫔妾在这宫中多年,自然是知道宫中的规矩的,可是陛下您也知道,我原就是惠妃姐姐宫里出去的,算是半个她宫里人,如今,嫔妾只当是回来探望旧主。虽然是情理,但也犯了宫规,还请陛下责罚。”

    王贤妃没想到这样大的抗旨罪名,青鸾竟然想这样蒙混过去,十分着急。

    “陛下,虽说青贵嫔是惠妃妹妹宫里出来的,但是陛下早有圣旨若是妹妹公然抗旨不尊,恐怕于宫规有损啊。”

    武帝看了王贤妃一眼,知道她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今夜之事闹得这么大明天只怕全宫都会知道,若是不罚确实说不过去。

    只是青鸾如今这个梨花带雨这个模样,他也舍不得重罚,一时间有些为难。

    惠妃一直冷眼旁观,见武帝十分犹豫的样子,知道他舍不得责罚青鸾,现在需要一个台阶让他下。

    “陛下,今日之事说来都是因为臣妾而起,陛下若要责罚便责罚臣妾吧,只是青鸾妹妹一心为了臣妾,请陛下不要难为她。”

    武帝见惠妃这么说了,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不舍得责罚青鸾,只能拿惠妃开刀了。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便罚俸三个月算是小惩大诫吧,青贵嫔也难辞其咎,便和你一样都罚俸吧。”

    王贤妃没想到武帝这么包容青鸾,十分生气,正要开口,却被惠妃先抢了话头。

    “多谢陛下,如今太后寿宴在即,陛下惠及嫔妃,也是太后娘娘的恩泽,臣妾在这里给陛下磕头,也算是给太后娘娘磕头了。”

    王贤妃见惠妃拿太后来说事,便不敢再接话,若是再咄咄逼人,只怕武帝生气。

    “妹妹说得极是,臣妾也觉得这个处置最恰当不过了,古有贤王大赦天下。今有陛下,恩泽后宫。实在是我们后宫嫔妃的福气呢。青贵嫔,还不谢恩。”

    青鸾见今夜之险总算是过去了,长舒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给武帝行了一个礼。

    武帝将她扶起来,见她眼圈都哭红了,轻轻的用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惠妃见武帝这个模样,知道有戏,连忙趁热打铁。

    “今天时辰也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吧,只是臣妾待罪之身,贤妃姐姐又有身孕,只能劳烦青鸾妹妹好生照顾陛下了。”

    青鸾听见惠妃这句话,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去看武帝。武帝见她这个娇羞的模样十分动人,便点了点头。

    “也好,时辰确实不早了,贤妃有孕在身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朕去你宫中,不知爱妃欢不欢迎朕呢?”

    青鸾看了一眼王贤妃气急败坏的模样十分高兴,假装害羞的轻轻推了武帝一把。

    “陛下要来,嫔妾哪里敢不欢迎呢。”

    武帝笑着揽着青鸾便离开了,留下惠妃和贤妃在宫中,久久没有人说话。

    “贤妃姐姐若是有什么寿宴上的问题要问妹妹尽可以问,妹妹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贤妃见惠妃这个得意的样子更加生气,没想到自己苦心安排竟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不必了,本宫乏了,先回宫了。”

    惠妃见贤妃急着走,快步走上前去拉着贤妃的衣袖,不肯放手。

    “贤妃姐姐既然来了,妹妹便送你一句话,姐姐可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贤妃狠狠的扯回自己的衣袖,一言不发气匆匆的离开了,惠妃在后面高兴的笑出了声,今日的耻辱,总算是挣了回来。

    未央宫里,青鸾慢慢的从浴桶里起身,走到武帝的身后为武帝搓着背,力道不轻不重得,按的武帝十分舒服,不住的嘤咛。

    “爱妃的手艺是最好的,每次都伺候得朕欲仙欲死,朕还真是离不开你了。”

    青鸾侧过身子穿过武帝的肩膀拿着浴桶外的澡豆,胸前的一对小白鸽微微颤抖,看得武帝下身一紧。

    “爱妃……”

    青鸾轻轻的推开武帝,不好意思的绕到背后,慢慢的为他清洗,弄得武帝更加的心猿意马。

    “陛下,这水中滑腻舒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嫔妾还没试过呢。”

    武帝被她妩媚的声音搔得全身起火,大手不住的她身上游走,觉得这温热的水果然更衬得青鸾肤如凝脂。

    青鸾在武帝的抚摸下渐渐的闭上双眼。嘴里不时的溢出几声清咛,被热水蒸腾得泛红的脸上更显妩媚。

    “陛下您就知道欺负嫔妾,嫔妾可不依”

    武帝手上不停,看着青鸾这一副小女儿的样子,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好几岁。

    “爱妃若是觉得朕欺负了你,朕再让你欺负回来不就行了?”

    “这可是陛下说的,不要反悔哦。”

    青鸾说完,便绕到武帝身前,跨坐上去,一时间未央宫水花四溅,夹杂着**的嘶吼,度过了这样一个不凡之夜。

    ......

    王贤妃气冲冲的回到自己宫中,将宫里能砸的东西统统都砸了,发髻都散开了,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宫里的宫女太监凡是上去劝的全都挨了耳光,只敢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她。

    她发了一会脾气之后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这才喘着粗气坐到了椅子上。此刻地上的宫女们才敢站起身来,将满地的狼藉都收拾干净。

    “娘娘,您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您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之后还有太后的寿宴要您操持,现在就把身子气坏了可怎么得了。”

    王贤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顺了两口气在,自己今天是太生气了,一时连孩子都没顾得上。

    “本宫只是气不过,让青鸾那个小贱人白白的捡了个便宜,还被惠妃如此羞辱,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宫女走上前去慢慢的给贤妃按摩着头,又让人上了一杯安神的参茶上来。

    “娘娘,便让她们得意这一阵又如何?陛下对您的恩宠阖宫里谁看不出来,如今宠幸青贵嫔也就一时新鲜而已,您如今怀有身孕,身子不知比她们尊贵多少倍,为她们伤了自己才是大大的不值呢。”

    王贤妃闭着眼,点了点头,这话有道理,自己现在也无谓和她们置气,往后的日子还长,谁也不能翻了她的天去。

    “太后的寿宴准备得如何了?我让你们去跟礼部的人核对章程可有核对了?”

    “娘娘放心,您吩咐的事情奴才们哪里敢怠慢,早就跟礼部核对清楚了,绝对不会在仪式章程上出现任何问题的。”

    王贤妃想了想,新鲜点子归新鲜点子,该走的流程是一点都不能出错的,免得到时候被人拿住了把柄。

    “好了,闹了这么会,本宫也乏了,你让她们收拾好了就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

    宫女点点头,仔细的将王贤妃头上的钗环都取下来,又倒了热水给她洗漱,伺候她上床之后便退下了。

    宫里对太后寿宴的安排越来越热闹起来,整个宫中处处张灯结彩的,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司嗔嗔算着越来越近的太后寿宴,心里越发的苦涩难过起来。太后的寿宴马上就到了,自己还没准备好像样的礼物,这个样子下去可怎么得了。

    太后的寿宴就这么一天天的算过去,终于到了正经日子,司嗔嗔被逼无奈的只好走上大街去看看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好去随礼。

    “什么,竟然要20两?”

    玉器店的老板见司嗔嗔一身官服,原以为是个有钱有势的大官,见她这样大惊小怪,就知道没什么油水好捞。

    “大人若是喜欢,小人可以算你便宜些,15两吧。”

    司嗔嗔看着老板一副拜高踩低的样子,真想狠狠的给他一拳,再用银子砸死他,可是生气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

    “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老板没想到司嗔嗔竟然连15两都拿不出来,就将自己的玉器摆放好,也不再和她讨价还价了。

    司嗔嗔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社会钱才是大爷,自己现在兜里就这么点钱还想买个体面拿得出手礼物,根本不可能。

    出了玉器店之后司嗔嗔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活得真是太窝囊了,当了官又怎么样?成了后宫的红人又怎么样?还不是穷困潦倒!

    “温启华,都怪你!要是我今日买不到像样的礼物,我就活活咬死你!”

    狠话当然是要说的,但是该买的东西还是得接着看,要不是看在温启华没给自己涨利息的份上,她早就跟他翻脸了。

    一个大男人这么贪财,那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好吗?还这样斤斤计较,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难看的。

    司嗔嗔紧接着又逛了几家店,老板们见她这副样子都懒得招待,只好自己慢慢的挑选,看能不能选到便宜又有面子的礼物。

    终于让她看上了一对福寿如意的摆件,虽然做工稍微有些粗糙,但是价格让她十分满意,秉承着不能让别人占自己一点甜头的精神,又跟老板砍起价来。

    “我说大人,这东西五两银子已经十分便宜了,您要是还要往下压,小人可真是一点钱都赚不了了。”

    司嗔嗔瘪了瘪嘴,知道老板说的说的是实话,正想掏钱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些吵闹,便将东西放回桌上,准备出去看看。

    “将东西给我留着啊,我马上就回来。”

    司嗔嗔见前面人潮涌动,似乎是有什么热闹,连忙踮起脚想要看个仔细,无奈自己实在是太矮了,看不清楚,就拉了一个路人问问。

    “小哥,敢问一句,前面是在干嘛呢?这么热闹。”

    “嗨,丞相大人带着一位姑娘在前面的书店挑东西,听说这姑娘十分的有文采,书店里的老板赞不绝口的称她才女,大家就瞧个新鲜。”

    司嗔嗔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又听到他提起温启华,还带着女子,心里有些不高兴,嘴上没再说什么,身体却慢慢的向里面挤。

    “这位姑娘真是好文采,小老儿得到这卷手稿已经多年一直说不出个出处,您只看了这么一眼,便将它的前世今生都说了出来,实在是让在下佩服,姑娘若是喜欢,我便将这手稿赠与你如何?”

    九公主见温启华十分赞赏的看着她,知道自己今日跟他出来逛街算是来对了,心里也十分的高兴。

    “不用了,老板你也是小本经营,何况这手稿是你的心爱之物,我又怎好夺人所好呢?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你若是喜欢,便买下来便是,也不算是夺人所好。”

    九公主害羞的摇了摇头,亲昵的抓住温启华的衣袖,温启华下意识看了一眼,最终没有躲开。

    “不必了,我们还是去挑些其他的礼物吧,这手稿虽然珍贵,但祖母可能不会喜欢。”

    温启华见她这么说,点点头,便走在前面出了书店,司嗔嗔刚刚挤到最前面就见温启华出来了,连忙心虚的往后退,无奈她目标太明显,一眼就被温启华给看见了,就想要追上前去。

    ......

    “温大人,你要去哪儿?”

    九公主刚刚踏出书店便见温启华神色匆匆,似乎要走,连忙叫住他。

    温启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九公主,想要告辞去追司嗔嗔,转眼又一看,司嗔嗔已经消失在人海里了。

    “我本来想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铺子,符合老人家的喜好,你也好快些挑好礼物,马上就要到了开宴的时辰了。”

    九公主见他这么为自己着想,非常的高兴,点了点头,跟他一起离开。

    司嗔嗔失魂落魄的回到之前的店里,想着将那个摆件买了就离开,省的自己看见碍眼的东西,没想到正在付账的时候九公主和温启华也走了进来。

    “温大人,许久不来了,这次想要买些什么?”

    老板一见温启华来了,知道他是个大客户,连忙抛下了司嗔嗔去接待他们,司嗔嗔拿着自己手里寒酸的摆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老板,来挑些东西,你不用管我,去招呼你的客人吧,我自己看看。”

    王老板见温启华这么说摆了摆手,“都是些小主顾,已经选好了,不耽误事,您看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店里新进了一批红玛瑙的摆件十分的珍贵。”

    九公主听这老板说起红玛瑙,想到太后一向喜欢这东西,轻轻的拉了拉温启华的衣袖。

    司嗔嗔在里面站着,隔着帘子他们看不见她,自己却能清楚的看见外面的动静,见九公主拉着温启华的衣袖,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温启华看了一眼九公主,知道她对老板说的东西感兴趣,点点头,吩咐老板拿上来。

    “你既然说的这么好,便拿来看看吧。”

    老板点点头,连忙去后台拿那几件红玛瑙的摆件,一走进去发现司嗔嗔还在,十分的惊讶。

    “哟,对不住,怠慢您了,大人,你看这摆件你是要了吗?”

    司嗔嗔见他进来,原本想让他别说话,免得外面的温启华他们听见了,可是已经晚了,只好点点头,失魂落魄的准备掏银子。

    “诺,这里是五两。”

    老板原本还以为司嗔嗔还要跟自己讲价,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连忙收了银子给他装东西。

    温启华在外面听见了司嗔嗔的声音,猜到她估计也是来这里给太后挑礼物的,撇下九公主便走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里?”

    司嗔嗔见温启华走了进来,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有心不理他,好像没听见他跟自己说话一样,自顾自的等着老板把东西包好。

    “我刚刚看见你了,你又躲什么?”

    那老板见温启华跟司嗔嗔这么熟悉的样子,知道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和银子递给司嗔嗔。

    “原来是温大人的朋友,那这东西便算是我送给您的,您以后常来照顾小人生意就是。”

    司嗔嗔看着自己手里的摆件和银两,原本应该高兴的,又节约了一笔钱,还把太后的寿礼也准备好了,可脸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用了,我不是他的朋友,这东西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拿着吧。”

    那老板见司嗔嗔这样,以为自己之前得罪了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温启华,不敢再开口。

    “这东西多少钱?”

    “温大人,小东西,就五两银子。”

    温启华点点头,将老板手里的银子又递还给司嗔嗔,知道她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太后的寿礼早就开始着急了。

    “你拿着吧,这东西我帮你给了。”说完又俯身在司嗔嗔的耳边轻轻的说“你放心,不算在你的账上。”

    温启华不提还好,现在一提,司嗔嗔之前被之前那些老板看不起的心情一下就涌了出来,生气的把东西递给了老板,转身就离开了。

    “不用了,我不要了。”

    九公主原本在堂内等着老板和温启华,她原本身份就尊贵,这样的地方她是万不会进去的,只好站在外面等着,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温启华出来了,没想到是气急败坏的司嗔嗔。

    “司大人,你也在这儿?”

    司嗔嗔见着自己面前的九公主,心里十分不悦,但又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不情愿的行了礼。

    “公主殿下,下官在里面看些东西,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您。”

    九公主狐疑的看了司嗔嗔一眼,觉得他的语气态度似乎十分的不悦。

    “没事,我也是和温大人出来看点东西的,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司嗔嗔听她这么说狠狠的在心里扇了温启华一个耳光,你们两才有缘分呢,你们全家都有缘分。

    温启华和老板拿了几个红玛瑙的摆件出来放在桌上,见司嗔嗔和九公主在说些什么,连忙走过去。

    “司大人的东西挑的怎么样了?”

    司嗔嗔原本想回九公主的话,眼角看见温启华走过来了,便闭上了嘴。

    九公主见温启华过来,自然就没把司嗔嗔再当回事了,迎上去挡在他和司嗔嗔的中间。

    “怎么去了这么久?”

    温启华原本想上前和司嗔嗔说些什么,没想到九公主插了上来,只好不动如山的回答她。

    “拿了几个出来我看着都不错,还是要你自己选最好。”

    九公主见他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伤心,高兴的点点头,拉着他的衣袖就要去看那些摆件,却见温启华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司嗔嗔。

    “司大人要走了吗?”

    司嗔嗔知道九公主嫌弃自己耽误了他们逛街,面无表情的转过来行了个礼。

    “是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逛吧。”

    温启华有心想要上前拉住她,却见自己的衣袖被九公主拉着,只好随她去,过后再跟她解释了。

    九公主觉得司嗔嗔和温启华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但也不好开口问,只好假装高兴的看着寿礼,心里却想着回去要好好查一下这个司大人。

    经过司嗔嗔这么一闹之后,九公主和温启华都没了逛街的兴致,随便选了一件五福拜寿的摆件便离开了。

七七与瑶瑶

    “痛不痛?你怎么这么傻?”

    温启华摇摇头,起初用药的时候是有一些疼,但是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没有了这张脸,他才能看明白人心。

    “嗔嗔,你不怕我吗?”

    司嗔嗔摸着他的脸,不敢想象他经历了一些什么,心里十分的难过,哪里顾得上害怕。

    “怕什么?你还把我吃了吗?”

    温启华感动的抱着司嗔嗔,只有这样一个人,她不是因为你的外貌,家世爱上你,而是因为你就是你,温启华觉得自己为了司嗔嗔,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在这样诡谲的世道里,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恋人,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你倒是胆子大,不像某些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就回了京城,不过这倒是成全了我们,嗔嗔,我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你在狱中不知道,陛下昨日已经下了旨了。”

    司嗔嗔知道他都是因为对自己的承诺才会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心里既难受又感动。

    “即使没有你和九公主的婚约,我们也是不能在一起的,你何必要这么傻呢?做驸马难道不好吗?”

    温启华摇摇头,知道司嗔嗔的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但是自己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迟早会心愿达成的。

    “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你放心,即使陛下现在不许,难道等到改朝换代之后还不能?我已经联系上你哥哥了!”

    司嗔嗔没想到他竟然联系了自己的哥哥,这就是真的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你疯了,我哥哥做得事情,我们司家自己承担就够了,毕竟我和他是血脉亲人,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要支持,但是你不用,你身后还有温家,陛下发现了怎么得了?”

    温启华虽然之前也和她提过要联系司迟池的事情,但她一直以为是玩笑话,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去了。

    “我没有疯,你听我说。我这次去皇陵的时候便知道皇朝不久了,做官的贪腐,做民的疾苦,偏偏我们的陛下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身处在一个太平盛世之中,这样的皇朝,难道还能长久吗?

    这件事迟早有人要做,只是刚好做这件事的人是你哥哥,我又恰好和你有关系罢了。”

    司嗔嗔也是在官场打拼过的,自然知道温启华说的情况属实,但是陛下毕竟是正统,想要推翻,谈何容易呢?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我到了皇陵那边才知道九公主居然对你用了刑,我却没有来帮你,对不起。”

    司嗔嗔摇摇头,自己的伤早就好了,温启华又要忙外面的事情,又要照顾自己,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怎么可能顾的过来?

    “已经好了,我这点小伤,比起你的脸,简直不够看好吗?”

    温启华想到自己的样子,笑了笑,也是。司嗔嗔的伤自然不会比自己的这个看起来更恐怖了。

    “好了就好……”

    司嗔嗔和温启华在里面谈着心,不时有低笑的声音传来,可以听得出,司嗔嗔很高兴。

    闵笙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东西,原来自己在怎么用心,也比不上,温启华的几句话。

    温启华回京的消息,一时传遍了京城,看热闹的也好,探病的也好,将温家的门槛都要踩破了。

    “这一整天来了这么些人,倒是让我意外。”

    暗一心想你现在虽然不是陛下的女婿了,但是还是丞相,又让皇家欠了你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他们哪里敢不殷勤。

    未央宫里,青鸾也派了人送了些礼物慰问,心里却觉得温启华这个人的手段确实高明。

    她可不认为温启华真的受了伤,他这个人要是没有完全的准备怎么可能去做什么事呢?

    只能说明他是为了想要解除这个婚约下了大功夫,不过也就间接证明了司嗔嗔的重要性。

    “没想到我们的温大人竟然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蠢货,既然是这样,就更好把控了!”

    闵笙知道温启华回来之后便不在日日都去大理寺看望司嗔嗔了,心里始终想着该怎么解除了大公主的婚约才好。

    “反正桃花谷的敌人也不少,便说是被人暗杀,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闵笙这边正在想办法,没想到大公主就瞒着宫里的耳目悄悄的出宫来了他府上。

    “谷主,大公主来了。”

    闵笙惊讶的看着报信的人,大公主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情?

    大公主有些累了,坐到椅子上便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还灌了两杯茶。

    “公主慢些,你是偷偷出来的吗?”

    大公主点点头,她这几日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还是要当面问问闵笙才能放心。

    “本公主这次出来是有事要问你。”

    闵笙点点头,觉得她要问的问题大概还是上次司嗔嗔的事情,示意她问。

    “温启华的伤是你的手笔吧?”

    闵笙没想到她居然怀疑到了温启华的伤,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到这件事的。

    “大公主说什么呢,温大人的上是戚继风的人弄的,跟桃花谷没有任何关系。”

    大公主摇摇头,她太了解温启华了,太了解闵笙了。这件事一出来便直接怀疑到了闵笙的身上。

    温启华对自己的妹妹并没有情义,她怎么会不知道?闵笙也不爱自己,她怎么会看不懂?

    “本公主去桃花谷的时候偶然听你们谷中的人谈到一种药,用了这个药之后便会短时间使人的肌肤溃烂,但是只要在规定的时间里服用了解药就可以了。你给了温启华这种药是不是?”

    闵笙没想到她居然连药都知道,当下心里有些发怵,既然她猜到了,自己就不能用这个方法了。

    大公主见他不回话,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不住觉得有些悲凉,原来,他这么想解除和自己的婚约。

    “你也是想要用这个法子好逼本公主到父皇面前去解除婚约对吗?若是本公主和九妹不同呢?你是不是还要断手断脚将自己弄成一个残废就为了不娶本公主?”

    ......

    闵笙被大公主的一番斥责愣在了当场,断手断脚?他自己问自己,好像没有想过,但是若是最后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呢?他或许真的会用这个办法吧。

    “大公主说的是哪里话……”

    “够了!”闵笙的话还没有说话便被大公主打断了,她眼里的泪水撒到桌子上,闵笙看着,只觉得满心的内疚。

    “你不用跟本公主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的意思本公主已经明白了,本公主会去回禀父皇,本公主德行有亏,配不上闵笙谷主,谷主也不用再想尽办法来摆脱本公主了。”

    闵笙没有想到她竟然自己愿意去陛下面前说话,十分的震惊,大公主对他的感情他不是感觉不到,司嗔嗔爱上温启华之后他也能够明白她的难处,但是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人,怎么能再耽误她也耽误自己呢?

    “既然公主殿下这么说了,闵笙无话可说,此事是在下对不住公主殿下,桃花谷永远都欠着殿下的。”

    大公主失望的摇了摇头,她需要桃花谷欠自己人情做什么呢?她要的自始至终不过一个闵笙罢了。

    若是他不愿意,自己又何苦强求呢?只是苦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费心安排,终究是无用功。

    “闵笙,你若是对本公主无意,便不该答应这样一场荒唐的婚事,不该让我在这样的梦里,欢喜了这么久。”

    闵笙抿紧了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自己对她的感情,虽然她心中早已有数,但是待嫁的女儿总是会有些不同的想法,或许她心里想着成婚后再慢慢培养感情,或许自己的一些言行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倾心与她。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错,大公主对自己确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只是陛下的旨意,谁有能轻易推辞?

    “是在下的错,公主殿下,您日后一定会找到一位一心一意将你捧在手心里的驸马的,而闵笙,确实不是这个人。”

    大公主听见他这番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自己堂堂皇朝公主,享尽了多少人的宠爱和尊敬,但是到了闵笙这里,也不过是一个被轻贱的女人罢了。

    “承闵谷主吉言,本公主的事情,从今以后,便不劳你费心了,你与本公主,从今以后也不必再见。”

    大公主站直了腰背,慢慢的走到门口。她还是尽量的保全自己的脸面,事已至此,觉不能再让人看不起了。

    “既然要走了,本公主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要问你。”

    大公主站在门口,看见外面的春色正好,暖风和煦,自己的心却渐渐的冷了下来。

    “公主请讲。”

    大公主转过头去仔细的最后的打量了一眼闵笙,他对自己永远这么的恭谨,这么的有礼,唯一一次失态,只有不久前在自己宫中,他深夜来访。

    她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她当时的喜悦和高兴,觉得自己多年的辛苦追求没有白费,现在想来,当时他看着自己,不知心中多么的可笑。

    “你喜欢司迟池是吗?”

    闵笙没想到大公主要问的竟然是这个,有心不想告诉她真话,怕给司嗔嗔带来麻烦,但是见她如此痛苦的样子,也确实不忍心再骗她。

    “是。”

    大公主笑了笑,觉得自己确实可以死心了,自己追逐了这么久的心,心中并没有自己一点的痕迹。

    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闵笙的府上。闵笙在屋里呆坐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

    大公主跪在地上,面对武帝的愤怒,却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只是伏下身去,慢慢的抽泣。

    “父皇,儿臣这几日想的很明白了,对于闵笙谷主,儿臣确实没有半分的情谊,还希望父皇解除婚约,让儿臣另择佳婿吧。”

    这样大的事情哪里是说解除就解除的。且不说宫里已经筹备了很久,便是九公主传出解除婚约的消息之后,宫里宫外已经是人心惶惶,哪里还能再来一次。

    “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大吗?你要知道你这样是抗旨,是要杀头的!”

    大公主知道武帝绝不会杀了自己,但是抗旨的罪名不小,自己以后恐怕在这宫中,再也抬不起头了。

    “父皇,儿臣当日幸得父皇赐婚,心中一时高兴,但是这几日日日夜不安寐,今日终于想通,对于闵笙,只是儿臣的一点执念。

    儿臣多年在这宫中顺风顺水,没有被人拒绝过,偶遇闵笙之后觉得十分的新鲜,但是后来慢慢便觉得,闵笙并不是儿臣心中所属,不是儿臣的良配,求父皇可怜儿臣,将婚约取消吧。”

    武帝生气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这四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是九公主自己说她和温启华有了私情,自己才赐婚,而大公主的婚事则是温启华偶然提起。

    现在九公主和温启华就算了,毕竟即使他们有情,皇家也绝不会允许九公主嫁给温启华,可是大公主和闵笙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怎么会突然说要解除婚约呢?

    “你是不是和闵笙吵架了?你们若是吵了架,他让你受了委屈,朕便叫他给你赔礼道歉,但是这悔婚一事却不能轻易说来,朕的话你可明白。”

    大公主点点头,自然明白武帝话中的意思,但是自己的心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闵笙有任何的牵扯呢?

    “父皇,闵笙谷主对儿臣很好,但是儿臣渐渐觉得烦了,这是儿臣的真心话。这样一个时时让儿臣厌烦的驸马,若是真的在一起,只怕儿臣一生都不会快乐,还请父皇可怜儿臣。”

    武帝见大公主心意已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回来了,但是圣旨已经诏告天下,怎么可能轻易收回呢?

    “你先下去吧,在自己宫中,近日就不要出来了,什么时候想好了,要改变心意,再来见朕。”

    大公主知道自己已经让武帝十分失望了,现在再呆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只好自己慢慢退下。

    ......

    武帝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觉得近日的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没个消停,闹得他心烦意乱。

    “陛下若是觉得心烦,不如去未央宫休息一下吧,最近的事情确实有些多,陛下心情烦闷也是难免。”

    武帝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随侍太监,他一直在一旁,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无奈。

    “也好,摆架未央宫吧。”

    未央宫里青鸾刚刚得了消息,知道武帝要来,仔细的想了想,让小厨房做些清淡可口的小菜,自己也将沉重的服制褪去,穿着平常的衣服接驾。

    “那边可说了陛下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几天武帝忙着前朝的事情,已经有许久没有来后宫了,现在突然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是大公主刚刚从陛下的宫里离开,想来是大公主的事。”

    青鸾仔细的想了想当时在冷宫里见着的闵笙,觉得他对司嗔嗔的事似乎和温启华一样上心,难不成……

    “本宫知道了,你们先退下,无事不要来打扰本宫和陛下。”

    武帝到了未央宫之后也不怎么说话,只和青鸾吃了饭,便早早的拿了一本书坐到一旁。

    青鸾体贴的走到武帝身边,慢慢的为他按压着额头,疏解他的烦闷。

    武帝看了一会书之后,握着青鸾的手,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烦闷好了许多。

    “许久没有来看爱妃了,爱妃似乎清瘦了不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青鸾打量着武帝的神色,知道他心中肯定有气,自己说话一定要万分小心

    “也没什么,只是这几日臣妾都是自己睡,有些不得安眠,今夜陛下来了,臣妾就能睡个好觉了。”

    武帝淡淡的笑了笑,点点头,便不再说话。青鸾瞥了一眼,看他看的似乎是一些杂书,讲的都是一些父母恩情的故事。

    “陛下,臣妾看这书,心里却又有些难过呢。”

    武帝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书,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疑惑的看着她。

    “臣妾刚刚看陛下书中所讲都是父母恩情大过天,觉得是最最正确的事情,但是孩子们长大之后,父母难免照拂不到,有些地方,始终会让他们伤心难过。”

    武帝点点头,为人父母的,有几个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够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吗,只是凡俗人家尚且要为一日三餐担忧,何况皇家还要管着这个天下,自己对自己这些孩子的关心平日里确实是很少。

    “若是臣妾日后有了孩子,臣妾便要他日日都高兴,臣妾知道外人总会说什么慈母多败儿,但是人生在世,又有多少高兴的时候呢?既然臣妾可以做到,为何不随了他的心意呢?”

    武帝明白青鸾言语中的意思,今日大公主的事情虽然她不知道,但是九公主的事情却已经是人尽皆知,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

    “爱妃很懂事,日后若你有了朕的孩子,这孩子只怕是宫中最幸福的,有你这么贤明的母妃。”

    青鸾害羞的低下头,没有回答他,武帝仔细的想了想她刚刚那一番话,心中有了打算。

    “来人,再去问问大公主,若是她心意已定,就告诉她,抗旨不尊是大罪,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自去大理寺领罚。”

    青鸾没想到武帝这么轻松的就将大公主的事情决定了,笑了笑。自己也算是给闵笙帮了个忙了。

    第二天一早,司嗔嗔就在大理寺见到了一身素衣的大公主,她披散着一头青丝,虽然衣着仍旧十分的华贵,但是头上的钗戴却都没有了。

    “公主殿下,您怎么到这来了?”

    司嗔嗔不解的看着大公主,自己来这里是因为犯了死罪,但是大公主是武帝的亲生女儿,怎么也会下了大理寺呢?

    “本公主抗了旨,陛下交给大理寺审理,按律是要到大理寺来等待结果的。”

    大公主看司嗔嗔这关心的样子,始终没有办法恨上她。虽然闵笙因为她而拒绝了自己,但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天意弄人罢了。

    “怎么可能,您是陛下的亲生女儿,谁敢问您的罪?您放心,过不了多久陛下的旨意就会下来的。”

    司嗔嗔安慰着大公主,见她面色十分的平静,并没有怎么在意她说的话。

    大理寺监狱十分的脏,又有鼠虫横行,九公主上次来都那样的不能忍受,这个大公主却好像没有事一样,自顾自的坐着。

    司嗔嗔打量了一眼,发现她那边的情况确实要好些,床铺十分的干净整洁,还有被子。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连茶杯这些该有的生活用具都有。

    但毕竟是监狱,味道上还是十分的难闻,鼠虫可不认识谁是公主,照样在她的牢里开会。

    “公主殿下,您受苦了。”

    大公主摇摇头,自己虽然一向娇惯,但是却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忍受的,现在开罪了父皇,该受的苦就得受。

    她看了一眼司嗔嗔,发现她那边的情况更加糟糕,她却还来好心的宽慰自己,难怪闵笙会这么喜欢她。

    “你不问问我是因为什么开罪了陛下吗?”

    司嗔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大公主刚来,自己怎么好问这些。

    “我抗了旨,求父皇取消了我和闵笙的婚事。”

    “什么!”司嗔嗔十分震惊,她心里一直知道大公主喜欢闵笙,也觉得大公主与他十分的相配,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为什么呢?公主殿下,按照我的了解,您不是很喜欢闵笙吗?怎么会主动要求与他退婚呢?”

    大公主没想到今日竟然和自己名义上的情敌讨论这件事,但是司嗔嗔表情里的关心十分的真切,并不像嘲笑自己。

    “闵笙不爱我,这样的人,即使我得到了他,这一生也不会幸福的,那有何必强求呢?我是公主,是王朝尊贵的女人,怎么能允许自己这样自轻自贱呢?”

    司嗔嗔无奈的点头,知道大公主的意思了,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决绝,连开罪与陛下都不怕,心中也十分的佩服她。

可别

    监管使是专门监管这些外姓的将领的,这样的人一般都由武帝亲自调配,现在郑驰连监管使都杀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什么?”

    武帝震惊的站起身来,下意识就看向了温启华,心中觉得他似乎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陛下,这件事情影响颇深,现在边关已有战场,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武帝生气的看着大殿上站着的这些人,这样宣判,却被温启华拦住,眼神示意他不要着急。

    武帝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一拂袖,便离开了大殿,温启华摇摇头,连忙跟进去。

    “温启华,你好大的胆子!”

    武帝坐在自己寝宫的龙椅上,突然就对温启华发难,温启华知道他不过是太生气了,并没有当一回事。

    “陛下的意思……臣不明白。”

    武帝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滑的像泥鳅一样,让人无处下手的臣子,一次次的觉得心累。

    “郑驰异动的消息,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否则你昨夜不会星夜进宫要求朕重审八皇子的案子。”

    温启华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陛下,若是臣没有知道这样的消息,难道您觉得臣真的会为八皇子求情么?您自己心中也清楚,从八皇子别院里搜出的那三十几具少女的尸体是怎么回事,谁能冤枉他呢?”

    武帝看着温启华,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的是八皇子,但是他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八皇子之间的那些勾当了。

    所以他才敢这么说,才敢对八皇子的别院下手,若不是他知道了,他不会这样轻易的就针对八皇子。

    “那你说说,现在郑驰这个样子,朕该怎么办!”

    温启华看着武帝,心中十分的不解,差点就要以为七皇子是不是不是武帝亲生的了。

    若这件事是七皇子,恐怕武帝早就让人追杀他了,绝不会再留任何的活口。

    “陛下,难道到现在了你还舍不得八皇子吗?郑驰要靠什么起事您难道不知道吗?”

    武帝自然知道温启华指的是什么,但是八皇子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或许他不会和郑驰同流合污呢。

    “陛下难不成还觉得八皇子还会念着与您的父子之情吧?若真的是这样,郑驰的消息是哪里来的,他怎么就知道八皇子已经逃脱了,才会在今日杀了监管使?如果是这样,他怎么会轻易的离开刑部天牢,反正无论如何有了皇室的庇荫他不会死的,最多是贬为庶民罢了。”

    温启华看了武帝一眼,他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似乎自己说的他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听进去。

    “陛下,八皇子若是甘心做一个庶民,他就不会苦心孤诣的要逃狱了,他这样做已然是与您决裂了,您难道还要手着慈父之心不放吗?”

    武帝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温启华的话。“依你所见,现在应该怎么办?”

    温启华看着武帝的眼睛,却丝毫不退让,“陛下,全国范围内搜索是对的,但是不要故意的留活口!”

    武帝震惊的看着温启华,这样不是让他直接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非要如此不可吗?”

    “陛下,”温启华摇了摇头,不明白武帝为什么对八皇子这么的心软。“臣并不是想要置八皇子于死地,臣只是想要告诉您,若是您要求活捉,兵部在捉拿人的时候很容易被牵制,若是您的圣旨里没有这一项,他们捉到八皇子的可能性更大些。其实即使陛下不在圣旨中一再重申,兵部的人也并不傻……”

    武帝想了半晌想,现在最重要的是郑驰那边,不能让八皇子和郑驰那边联系上。

    “好吧,你稍后便去传旨,捉拿的人选都交给你定。”

    温启华知道武帝做这样的决定十分的艰难,自己也就没有说什么,赶紧退下去安排事情。

    “陛下同意了吗?”

    温启华点点头,他已经把人手都安排下去了,到时候就看兵部和闵笙的人能不能好好的配合了。

    “对了,闵笙,你有没有觉得陛下对八皇子和七皇子的态度似乎是差得太多了?”

    闵笙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个奇怪法?”

    温启华将今日在武帝寝宫发生的事情十分详细的告诉了闵笙,闵笙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八皇子是他的亲生儿子,有些不舍也是正常的,有什么不同的?”

    温启华想了想自己当初建议武帝针对七皇子的时候,他连一点考虑都没有。

    “可是当初七皇子的事情上,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十分的高兴的就同意了。”

    闵笙想了想,虽然确实觉得在态度上有些不同,但是一时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我想查一查……”

    闵笙按住他的手,“你想查什么,我提醒你,七皇子现在是我们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你比我懂。”

    温启华摇摇头,自己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很多的一点,八皇子牵出七皇子,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差别这样的大。

    “现在什么感想?”

    司迟池看着一直拿着温启华传来的信件不动的七皇子,心中也觉得差距太大。

    “我在大帐的时候便知道父皇劝过通缉他的消息,以为他终于想通了,但是没想到竟然……看来父皇是真的喜欢他。”

    司迟池疑惑的看着七皇子,温启华的疑惑也告诉过他,但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证明,就凭着他和自己的感觉,怎么能行?

    “你父皇对你们兄弟二人,真是偏心的很啊。”

    七皇子苦笑了一声,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我还很年少的时候,那时候也算是有些才干吧,那时候我们几兄弟请的是同一个夫子来教书,夫子不止一次的夸过我,但是父皇看我的神情总是淡淡的,我觉得他并不高兴。长大一些了,我也就知道了父皇的忌惮了,逼着自己做了一个闲散皇子。”

    司迟池对他这番话显然觉得有问题,那时候那么小的孩子,如果功课很好,不应该是为人父母高兴的事情吗?

    “那八皇子呢?”

    七皇子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是一个夫子,年纪也最接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说不上话,也就没有什么交集。

    “他我并不了解,虽然我和八弟的年纪相仿,但是可能是性格的原因,他并不和我们一道,我一向都是和五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

    司迟池觉得这件事估计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现在自己没有什么证据,说来七皇子估计也不会信的。

    “算了,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郑驰那边,温启华现在算是牵制住了八皇子,但是郑驰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七皇子点点头,明白他心中的意思,郑驰远在束城,影响不到京城,只会影响到这里的战局。

    “大帅,有人求见。”

    骆昭扬急匆匆的跑进来,连招呼都没和七皇子打。司迟池从来没见过骆昭扬这个样子,觉得十分的惊讶。

    “什么人老将军这样的激动。”

    骆昭扬看着七皇子手里还拿着的军报,叹了口气。“是郑驰,他来了。”

    “什么!”

    司迟池惊讶的看着骆昭扬,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他们刚刚才在说道郑驰,他就来了。

    “他来做什么?”

    骆昭扬摇摇头,自己只是认识郑驰,但是没有什么交集,现在人就在大帐之外。

    “大帅,人已经到了大帐之外了,现在殿下怕是走不了了。”

    司迟池看了七皇子一眼,他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在别人面前暴露,免得惹来其他的麻烦。

    “你将衣服脱下来,然后到屏风后面去站着去,若是有人发现了,你就说你在打扫。”

    司迟池的亲兵点点头,便将衣服托给了七皇子,自己则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为什么不让我躲在后面?”

    司迟池摇了摇头,“郑驰来的时机太巧了,似乎是找准了你在我这儿的时机一样,他等会肯定会到处乱找,万一你躲起来,很容易被发现,倒不如就这样站在他面前。”

    七皇子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便点点头,穿上了亲兵的衣服,司迟池他们在里面忙活的时候,郑驰也没有闲着。

    “我会尽量给你们拖延时间,务必把人给我找到,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

    郑驰身边的人点点头,便慢慢的分散开,装作有事要办的样子,各自离开。

    “请他进来吧,我正好想会会这位搅弄风云的郑大将军。”

    郑驰在大帐外听见司迟池的声音十分的大,不像是正常说话的口音,看来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司大帅过奖了,要说搅弄风云,司大帅认第二,这天下就没有谁敢认第一了。”

    司迟池笑了笑,没想到这个郑驰不同于一般的武将,对官场上这些溜须拍马的事情也十分的在行。

    “郑将军,不知道跋涉至此,有何高见?”

    郑驰笑了笑,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司迟池,这个叫武帝也害怕的男人,花费了这么多的兵力物力来剿灭的乱党之首,竟然是个这样白净的书生样子的年轻人。

    “司大帅真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便做得这样一番的大事业,在下十分的敬仰!”

    司迟池皱了眉,他得到的情报里郑驰不该是这样一个只好溜须拍马的人。

    “郑大将军有话不妨直说吧。这样的拐弯抹角没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是粗人,何必这样文绉绉的?”

    郑驰看了司迟池一眼,知道他心中已经起疑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我这次来,是有一笔买卖想和司大帅商量商量。”

    司迟池有些疑惑的看着郑驰,他和郑驰并没有什么私交,做什么买卖?

    “郑将军的意思,在下有些不明白,不知道你我之间有生意可以做?”

    郑驰笑了笑,知道司迟池是决不肯轻易的答应自己的条件的,其实要不是伍契传回来的消息,自己知道的那件事根本无法威胁到他。

    “其实司大帅不肯与在下交心也算是常事,毕竟战场凶险,很多事情都是未知之数,在下没有拿出一点诚意来您肯定是不会相信在下的诚意的。您说是吗七皇子?”

    七皇子穿着司迟池亲兵的衣服站在司迟池的后侧,郑驰进来之后司迟池虽然一眼都没瞧过他,但是还是下意识的有些挡住郑驰的目光。

    “郑将军什么意思?你在找谁?”

    郑驰走到七皇子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七皇子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拿下自己的头盔。

    “郑将军好眼力。”

    郑驰笑了笑,自己虽然和七皇子不熟悉,但是也算是见过几面,现在他虽然做了伪装,但是通身的气质可是改不了的。

    “郑将军什么意思,现在可以说了吗?”

    司迟池防备的看着郑驰,郑驰这个人心思眼光都十分的细腻,又知道了七皇子的事情,只怕是不好办了。

    “司大帅不要紧张,其实七皇子的阵营问题,虽然我很奇怪,他毕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往上捅,其实我们现在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不是吗?

    陛下远在京城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些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老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很多次七皇子报上去的胜利我都派人去看了现场,兄弟不才,但是真的打过仗和假的打过仗我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司迟池看了一眼骆昭扬,这话骆昭扬也曾经跟他说过,他们这些经常上战场的老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郑将军好眼力,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

    郑驰看了一眼七皇子,其实在这些重镇守将中,七皇子的背叛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只是他们谁都没有说破罢了。

    “我这次来,似乎想要司大帅帮我一个忙,让我们都能和平相处。”

    司迟池看着他,知道他要说八皇子的事情,但心中却十分的疑惑,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大对劲。

    “将军请讲!”

    郑驰看了司迟池一眼,笑了笑,心中暗算了一下时间,“司大帅,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束城的情况了吧。”

    司迟池知道他值得的是束城兵马的异动,这件事他们很早就知道了。

    司迟池点了点头,郑驰看了七皇子一眼,觉得在这里看见他还是觉得很别扭。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和八皇子要做什么,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讲,我们应该是一个阵营的盟友。”

    郑驰的话还没有说完,司迟池就明白他此行来的目的了。“你是想要让我们不要和朝廷一起攻打你们?”

    其实即使郑驰不来说,司迟池他们也不会轻易对他们动手,这样的三足鼎立的局面,无论是那两方交战,都有可能会被另外一方压制,捡了便宜。

    “对,其实我知道我来这一趟没有太大的必要,司大帅是聪明人,应当不会对我们动手,但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比较好,免得到时候万一起了什么冲突,倒让朝廷捡了便宜。”

    司迟池看着郑驰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郑驰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十分的有道理,也是附合现在的情势的,但是自己总是觉得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这样。

    “郑将军所言甚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郑驰看司迟池的意思似乎是要送客了,可是自己这边的人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七皇子殿下,在下有几句话要和殿下说,不知道是否方便?”

    七皇子和郑驰向来没有什么联系,他皱了皱眉,点了点头,示意他问。

    “我是一个粗人,若是有什么言语冲撞了您,希望您不要介意,您贵为皇子,为什么要加入司大帅的阵营之中呢?”

    骆昭扬抬眼看了一眼郑驰,他这句话实在是蹊跷,司迟池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有些疑惑的看着郑驰。

    郑驰还没登七皇子回答,便听见帐外传来了两声极轻的布谷鸟的声音,知道已经得手。

    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高高兴兴的向司迟池道别,弄得他们摸不着头脑。

    “郑驰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郑驰走远了之后司迟池才转过身来问七皇子,他不是不相信七皇子,而是郑驰的这个问题太过奇怪。

    “他难道仅仅只是疑惑吗?”

    七皇子摇摇头,否决了骆昭扬的猜想,从郑驰进来的表现看,他不是个在这样的场合说这种话的人。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提醒你作为皇子应该和八皇子一起,还是想要离间我们?”

    司迟池觉得这件事远远没有这么简单,郑驰从进来他就觉得很奇怪,虽然一时说不上来以为什么,但是心中总是隐隐的觉得不安。

    “大帅!大帅!”

    司迟池他们原本在帐中思考着郑驰问得那个问题,突然听见外面起了喧闹之声。

    “怎么回事?闹什么?”

    骆昭扬的亲兵快步的走到骆昭扬的身边,俯身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话,骆昭扬震惊的看着他。

    “真的吗?”

    亲兵着急的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和司迟池交代,骆昭扬示意他先退下,自己走到司迟池的身边去。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们这么慌乱?”

    骆昭扬叹了口气,“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郑驰要问出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又立刻离开了。”

    司迟池点点头,示意他说。“因为他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专注的去想他的问题,一时间注意不到其他的事情。”

    司迟池心中突然“噔”的一声,有些明白了郑驰的话,“谁出事了?陈家父子还是嗔嗔……”

    骆昭扬没想到司迟池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里,摇了摇头,“是嗔嗔丫头,她不见了。”

    七皇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帐外面,随即转过头来看着司迟池,司迟池颓然的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

    “谁找我?”

    司嗔嗔原本在自己的大帐之中收拾常用的药材,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叫,连忙走出来。

    “你们……有什么事吗?”

    司嗔嗔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队人,这些人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

    “姑娘,我们的一个兄弟在前面受了伤,军医说让你带上药包赶紧去一趟。”

    最近这一段时间虽然没有针对边关的战争,但是其他的城池之间的斥候还是来往不觉,都想要打探一些边关联军的消息,所以偶尔有受伤也是常事。

    司嗔嗔不疑有他,连忙回帐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他们一起离开。

    “为什么不从大门过去,反而要走这个小路?”

    带队的队长转过身来不安的笑了笑,“因为他受伤的地方比较远,要是走大门的话,可能会绕一段路,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姑娘,和我们一起走小路了。”

    司嗔嗔点点头,注意到了这个队长的紧绷,这一队的人似乎都十分的紧张。

    司嗔嗔看了一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营房大门,有些担忧,现在的局面司迟池和她说过很多次,自己现在对自己这边来说有多么的重要,那么也有可能有别的人,想要趁机,做些什么。

    司嗔嗔看了一眼自己身前身后的人,隐隐的觉得他们似乎把自己包围住了。

    “等一下,我有些脚软了,歇一歇吧。”

    队长皱着眉看了司嗔嗔一眼,想要催促她,但是她有毕竟是个女孩子,将军指名点姓千万不能有一点损失,只好点点头,示意自己的人原地休整。

    司嗔嗔心中的怀疑越来越肯定了,这些人即使在休息的时候也一眼不错的把自己看着,不像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更像是要小心自己的逃跑。

    “队长,你们是针对那个城池的呀,怎么会突然受伤了呢?”

    队长没有想到司嗔嗔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现在这个方向,临近的都是些小城池,最大的就是束城。

    “我们是束城的斥候队伍,今天一早,束城的兵马有异动,将军一直派我们守着,有个兄弟想要探清对面的情况,不小心被对面的人发现了,就受了伤。”

珂珂

    “我……”大公主只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满心的话挨挨挤挤涌到嘴边,却又被唇齿死死拦住。“我也没什么事……”

    矜持庄重的大公主站在闵笙面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呃,公主若没有旁的事,闵笙便告退了。”闵笙见她不言语,忙告辞道。

    “等等。”大公主见他要走,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礼节了,急忙拦道,“我,我宫中新得了上好的贵定云雾茶,想邀公子前去品尝……”大公主的脸色越发的红了,声音也低低的,“我也还有一些话想与你单独说。”

    闵笙听闻心中不由得一惊,看着公主羞怯的模样,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不远处司嗔嗔的背影处一瞟,惴惴不安地推辞道“这……在下谷中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如改日吧,多谢公主盛情,闵某告辞了……”

    说着,他也顾不上看大公主的神色,慌慌张张的行了礼,将原本准备与司嗔嗔的告别之词咽入腹中,转身便逃也似的离宫回了桃花谷。

    大公主望着闵笙仓皇的背影,心下翻涌的热情瞬间被浇熄了一半。她颓然地低头,双手依旧不停地搅着腰间缀满岫玉的缎带。

    半晌,她的双眼中带了几分倔强的意味看着闵笙离开的方向,贝齿轻咬下唇,思忖片刻,打定了主意,便转身离开了浣云溪。

    而此时司嗔嗔已在温启华的陪伴下缓缓往回走去,二人一路谈着些有的没的。温启华数度凝神望着司嗔嗔,欲言又止,心中踌躇。

    他纠结的神色落进了司嗔嗔的眼中。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温启华目光如炬望着司嗔嗔,心中盘算了许久,终究还是点点头。一时却不知该怎样说出口。

    “我,有句话想要问你。”半晌,温启华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响起,又隐隐带了几分迟疑。

    “你说吧。”司嗔嗔有些疑惑地看着温启华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我若能答,必然告诉你。”

    “好。”温启华定定地看着司嗔嗔的双眼,犹疑片刻,低声问道,“嗔嗔。你当初……当初为何要与我和离?”

    司嗔嗔不意他问及此事。先是一愣,随后神色便清冷了几分,她低下头避开温启华的目光,眉峰不易察觉地蹙起,脚下的步子也不知不觉加快了些。

    温启华见她沉默,不由神色急切,跟在司嗔嗔身后再度追问道“究竟是为什么?你告诉我!”

    半晌,司嗔嗔清冷的声音方才随着微风递进温启华的耳中。

    “这件事,我不想说。”

    话音未落,司嗔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温启华没有再追上去,只默然站在当地,心中隐隐升腾些许不耐的怒意,满脸愠色看着司嗔嗔的背影,一言不发。

    脚步匆匆的走出宫门,司嗔嗔没有片刻停留,大步穿过人群熙攘的闹市,走向僻静的巷子深处。

    “姐姐姐姐”,司腾腾原本跟着圆圆和满满在宅子门口玩石子,看到自家姐姐的身影后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玩意儿,挥舞着圆滚滚的胳膊跌跌撞撞的扑到司嗔嗔怀里。

    许久不见腾哥儿,似是重了不少。司嗔嗔单是抱起这个小肉团都觉得费劲了。

    扭头瞧着看到自家小姐乐得合不拢嘴的丫鬟满满,心情大好的笑着打趣道,

    “你这丫头定是将自己不爱吃的零嘴儿都塞给了腾哥儿,当心我告知母亲让她把你指给隔壁的老鳏夫当小妾去。”

    满满听小姐如此蛮不讲理,不甘示弱的将眼睛一横,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得劳烦小姐给奴婢准备嫁妆了。”

    “那可不是?谁家倒了霉娶回你这么个懒婆娘去,都得哭的泪干了,你小姐我可不得多准备点嫁妆好好安抚人家。”

    一旁的圆圆见惯了自家小姐与满满斗嘴打趣儿,此时笑着说道,“也不知是谁家小姐惯得这丫头,本事不大,脾气倒是大得很呢。”

    “自然随了主子呗。”俩人一唱一和逗得司嗔嗔方才的阴郁抛到了九霄云外,放下腾哥儿与两人追打嬉闹在一起。

    司夫人听到窗外院子里清脆悦耳的嬉笑打闹,从蒲团前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倚靠着佛堂陈旧的窗户站定。

    这个小院儿里有多久没传出如此热闹的声音了。

    自从自己的夫君离世以后,长子扔下了父亲散尽毕生钱财为他捐的官,撇下了年迈的母亲和弟妹只身去了边疆。杳无音信。

    唯一的女儿那时已嫁入温家成为儿媳。本应享受衣食无忧的安稳生活,却在接到

    兄长的来信后,不顾自己反对决然与温家长子合离。

    温夫人时至今日还记得,女儿回京时身着一袭素衣,眼睛因为一路痛哭变得红肿不堪。左右不过一日的光景,却像失了魂魄一般,眼神黯淡无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日粒米未进。

    再后来为了司家不被皇上怪罪,司嗔嗔便乔装扮作孪生哥哥的模样,代替司迟池在朝为官,担任钦天监监正的副使,这一待就是一年半。

    从女儿回京以后,家庭的重担全部压在了她原本柔弱的肩膀上。

    本该无忧无虑受尽宠爱的司嗔嗔,却在朝中与各色势力周旋,由最初的被打压转变为左右逢源的职场老手,竟也因为自己的天资聪颖拳打脚踢出一方天地,使得司家得以在京城有一席弹丸之地,得以立足。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曾见到过女儿的笑容了。仿佛生活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却也不再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事情了。

    司夫人靠在窗前,眼里映着此时裙袂飞扬追逐打闹的司嗔嗔,耳边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略显老态的脸颊泛起一丝欣慰,眼底却升腾起一层蒙蒙的雾气。

    这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的确苦了她。

    ......

    接下来的几日,日子倒也安逸。除了每日例行的上朝外,司嗔嗔几乎都在家中陪伴母亲与弟弟。

    这倒是高兴坏了腾哥儿,有姐姐陪在身边,写起大字也不觉得乏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司腾腾小脑袋一本正经的摇晃着。树上知了叫的人心里燥热,院儿里葡萄架上也结了一串又一串紫的透亮的葡萄,俨然已经到了盛夏。

    姐姐说明年他就该读私塾了,三字经百家姓是得提前背好的。这样先生才会喜欢。虽然对这些还懵懵懂懂,但只要姐姐高兴,背书对司腾腾来说也并非什么麻烦事。

    司嗔嗔盘腿坐在廊下,手边放着一碟精致的牛乳玉梨酥,是她回府时特意绕去福口斋买来的。

    腾哥儿顶喜欢这家铺子的点心,几日不吃便缠着司嗔嗔要去买些回来。

    她随手捻起一块放进嘴里,掺入牛乳的糕点入口细腻柔滑,甜腻的牛**气溢出来,配着梨花淡雅的香气竟也不觉得腻口,唇齿留香。

    果真是福口斋的招牌,真真儿美味的紧。不一会,盘子里就空空如也了。

    司嗔嗔嘬了嘬手指尖,满足的叹了口气。

    看着站在紫藤架下摇头晃脑的司腾腾,面颊抚过轻柔的微风,司嗔嗔身心无比舒畅,略有几分燥热的盛夏也不觉得什么了。

    唉,若能一直定格在这个光景,倒也惬意。

    不知不觉出了神,司嗔嗔又想到了那日温启华在浣云溪旁问自己的那句话。她轻轻叹了口气。

    自那日在御花园自己逃也似的离开了温启华后,他便又恢复到了往常冰冷的面孔。两人稍有缓和的关系再一次跌入了谷底。

    可无论如何,司嗔嗔也不能将实话说与温启华听。否则以他的性格,必定按捺不住,若事情败露了自己到不打紧,可温家上下一千多口的性命,绝不是儿戏。

    在一同上朝的各位同僚眼中,这两人的关系又变得不可捉摸了。纷纷猜测两家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政事可有趣多了。

    两位大人不仅朝堂之上互不理睬,下朝时两人也是各走各的路,再无半点交流。

    这便又成了某些喜欢嚼舌根的大臣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私下八卦着司家与温家究竟关系如何,不过既然朝堂之上针锋相对,想必私底下也定是水火不容。

    每天上朝下朝时那些试探打量的目光黏在身上,苍蝇一般甩都甩不掉,司嗔嗔只能装作不知情,每日退朝后抢先走出大殿,急匆匆的走出宫门。

    头疼啊头疼……司嗔嗔思绪越飘越远,越想越觉得烦闷。用力甩了甩头,索性不再去想。

    她的目光随意扫过小院儿,无意中落在庭院西南处那株桃花树上。此时早已过了桃花季,院子里的这棵桃树上零星挂了几个果子,无精打采的。

    这株桃树,还是多年前尚且年少的闵笙亲手栽上的。每年四五月份便满院飘香。

    唉,说起桃花,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桃花谷开得更盛的了。

    古人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桃花谷百里桃林,却是一年四季常开不败的。每个月份都有不同品种的桃花盛放,桃红,粉红,嫣红,玫红……若有微风吹过,便簌簌的飘起桃花雨,置身其中仿佛仙境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站在山顶俯瞰桃花谷,仿佛是给这座山披上了粉色的薄纱,轻盈灵动,美不胜收。

    似是脱离了这世俗纷扰,茕茕孑立在深山之内。

    最初与闵笙结识,便是在这满目红妆之中。说来也有十几个年头了。

    说起闵笙,司嗔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呵。

    这小子,自打那日不告而别,如今也有些时日没见了。想必是在桃花谷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这回司嗔嗔可是实打实的猜错了。那桃花谷谷主如今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呢。

    那日急匆匆逃掉的不只司嗔嗔一人,闵笙为了避开大公主愈渐露骨的暗示,更是当下逃回了桃花谷,连招呼也没来得及与司嗔嗔打。

    本以为自己退避三舍就可躲避过了这一桃花劫,谁知闵笙还是小看了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大公主。

    他回到桃花谷后,正值部分桃花花落之时。同往年一样,闵笙吩咐婢女将林中凋落的花瓣收集于一处,装在簸萁里拿到溪水中洗净泥土,再平铺在一个个小簸萁中晒干。

    预备着用露水秘制今年的桃花酿。

    制备桃花酿的一道最重要的工序就是采集桃花泪。这桃花泪,是指每日清晨太阳升起之前,花瓣上挂着的露水。

    古有露水烹茶,今有露水酿酒。由这无根之水酿出的酒,不仅酒香醇正,味道更是其他酒水无法媲美的。

    入口清冽凉爽,下肚后通体舒畅,饮完酒口中还留有淡淡的桃花香气。

    这是一年中桃花谷最忙碌也最热闹的时候了。婢女们身着青缎掐花裙,手提竹篮穿梭在漫山遍野的粉色之中,衣袂纷飞,欢笑声也不绝于耳。

    桃林西侧的小溪边更传来朗朗笑声,婢女们借着洗花瓣的引子互相玩闹着,撩起的水花溅湿了鞋袜都不自知。

    闵笙立在窗前,手中是去年的桃花酿。看着不远处嬉笑打闹的人群,眼底不知不觉泛起一抹笑意,仰头饮了一口酒。

    若能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了。

    百里桃林,远离世俗,三五好友,一壶好酒。这便是闵笙毕生的追求了。

    他并不喜参议政事,也无心成就什么保家卫国的大事业,一生所愿就是现世安稳,平淡度日。

    若说到变数,还真有一个。如今在朝为官。

    本以为亲手送她成亲,见证了她将一生的幸福托付给那个人,自己就已经了无牵挂,可以在这与世隔绝的桃花谷中与酒和月亮相伴一生了。

    却因为她兄长亲自登门的一番长谈,义无反顾的再次出山,从此这一切静谧安好抛诸脑后,只为护她周全。

    或许前世,她是自己的劫数吧。今世便要还债了。谁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见不得她皱眉呢。

    ......

    若是今日她也在场,定是与下人们闹做一团,玩到筋疲力尽了方才回来,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一股脑倒入口中。

    不知不觉,手中的酒壶见底了。闵笙转身走到桌前,将空空如也的酒壶搁在桌子上,刚打算伸手拿起另一壶陈酿,门外便传来了童子恭敬的通传声。

    “公子,有贵客求见。”

    闵笙闻言疑惑的皱了皱眉,自己这桃花谷向来与世隔绝,除去几名至亲好友外,不曾有人来访过,今日怎的会有“贵客”到此?

    两步并作一步走到门口,轻轻将雕刻着精细纹理的木门拉开,眼前站着的这个不速之客却着实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大公主?”

    闵笙愣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席华服茕茕孑立在桃花树下的大公主慕璟,如何也不能相信她竟然凭一己之力找到了这里。

    “小女单名一个璟字,公子叫我璟儿就好。”身着累珠蝶纱粉霞裙,鬓间插着一支银凤镂花长簪,两颊因为长途跋涉而略显潮红,如此模样的大公主可是从未有过的。

    即便此时有些气喘吁吁,可年方十八的慕璟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清浅含情丹凤目。一张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口。

    莫说整个桃花谷无人与之媲美,普天之下生的如此盛世美颜的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闵笙呆呆的看出了神,却并不自知自己的失态。直到大公主再次开口才一个激灵回到了现实中。

    “此番前来未曾告知公子,是璟儿唐突了。”她盈盈一拜,虽面色含羞却仍旧落落大方,仪态万千。不愧为当今皇帝的长女。

    闵笙反倒乱了方寸,磕磕巴巴的侧身到一旁,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大公主远道而来,还请屋里坐吧。”

    慕璟见闵笙并未有厌烦之意,原本不请自来的忐忑便少了几分,嘴角也挂上了笑容,“多谢公子。”

    她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两名宫婢便自觉的退到门口两侧,待大公主进屋后轻轻关上了门,守在门口听从吩咐。

    闵笙将桌上的酒壶收起,换上一盏清茶,方才在大公主对面迟疑的坐下了。

    “不知大公主此番前来桃花谷,可是有何要紧事?”

    大公主并未接话,而是端起手边玲珑剔透的白玉杯,先是嗅了嗅,又小啜一口。挑起眉赞叹道,“早就听闻桃花谷中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单是这冻顶毛尖,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闵笙心中不由暗生赞赏,一闻一品就知道杯中为雨前冻顶毛尖,看来这大公主并非自己印象中那些足不出户的大小姐,竟也是懂些茶艺的。

    “大公主过奖了,不过是消遣之物罢了。”闵笙捉摸不透慕璟此行的目的,却也不好再贸然追问,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端起茶杯陪着大公主饮茶。

    慕璟似是看出了他的迟疑,放下茶杯端坐规整,一本正经的缓缓道来。

    “下个月初便是父皇生辰了,往年璟儿为父皇准备的贺礼都难免落俗,一直想寻一个法子,可让父皇真心欢喜。”

    顿了一顿,慕璟接着说,“偶然得知公子的桃花谷内秘制的桃花酿香飘十里,饮后唇齿留香。顾不请自来,想跟随公子偷师一二。还望公子成全。”

    桃花酿?闵笙忽的记起那日宫宴之上大公主曾问起过桃花谷之事,也曾表露出想要进谷酿酒之心。只是自己婉拒了。

    没想到,她竟如此有决心,不远千里追到了桃花谷中。

    究竟是不是为了桃花酿而来,闵笙不愿细想。可既然大公主说出口了,再回绝未免有些小气。

    “既然如此,便请大公主于谷中小住一段时日,这几日下人们正忙于采集桃花泪,过几日便可酿酒了。”

    慕璟听闵笙应许的如此痛快,心下雀跃不已,眉梢眼角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如此,便打扰公子了。”

    接下来几日,闵笙为了避嫌,也实在不知该如何与这位大公主相处,想尽了法子躲着她。

    那日午后,闵笙照例去了山里一处瀑布边,这是他日常练功的地方,碧水环绕,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不远处的瀑布翻滚着,水花四溅,在池子周围升腾起一层薄雾。

    他取出随身佩带的宝剑,就着暗中浮动的薄雾翩翩舞起来,时而身轻如燕,时而雷霆万钧,如游龙破云而出,又如银蛇狂舞。

    刹那间林间剑影纷飞,闵笙自小练剑,行云流水般的剑法看呆了一旁悄悄跟来的慕璟。

    这几日她待在谷中百无聊赖,除了与宫人学习如何收集天蒙蒙亮时的桃花泪,便是与他们一起翻晒采下的桃花瓣。

    整日不见闵笙的身影,他莫不是刻意躲着自己?想到这,慕璟便在用完午膳后悄悄跟着往山上走的闵笙来到此处,躲在一旁看他舞剑。

    闵笙将剑尖点地,破势一扫,顿时地面的石子被扫到半空,飞沙走石般向四周飞散而去。

    “哎呀!”树丛中一声轻呼。闵笙闻声立刻收了剑,厉声喝道,“何人在此!”

    慕璟见状只好捂着被打痛的额头走了出来,略微尴尬的冲闵笙笑了笑。

    “大公主?你……躲在树丛中做什么?”闵笙惊讶道。

    “午后闲来无事,想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在此遇到公子舞剑,不愿上前打扰,便在一旁观看了。”慕璟自不会承认自己是尾随他来到的这里,这样一来堂堂大国公主的颜面何存了。

    闵笙看着大公主,见她脸颊红到耳根,双手不自然的垂在身侧,手指不安的搅弄着裙摆两侧的流苏。因为藏在树后发梢处粘了一片树叶。

    这略显滑稽的样子不由得使人发笑,见他低头轻笑,慕璟愈发骚的慌了,声调极低的扔下一句“那我就先告辞了”,扭头便匆匆跑回了山下。

    也只有如此,才可以平息众怒,爱而不得太难受了,以后要好好的一个人。

觉得

    这就是她最讨厌皇宫的地方了,动不动就要给人行礼。还好不用下跪,否则她就要效仿小燕子,来绣个跪的容易,才能够保证自己的膝盖不会受到石板的折磨了。

    “这就是沈姑娘吧?果然是个妙人,瞧着小模样,我看了都喜欢上几分。真真是个可人疼的。”

    良妃看着司嗔嗔盈盈笑道,倒是亲切的很。也在第一时间就让司嗔嗔起身,并颇有几分热情的上前牵起司嗔嗔的手轻轻的拍了几下。

    司嗔嗔知道,良妃这一番作为,只怕是给身边的小安子看的。毕竟已经在御花园外遇上,总不能真的视为不见。

    果真是个城府深的,并不将自己的憎恶喜好随意表现在脸上。

    也是,皇宫里的人可个个都是人精。这良妃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不能小觑了。

    好在司嗔嗔从未想过自己会进入皇宫,对于良妃几句明面夸奖,暗则捅软刀子的话也就当做没有听懂。想着寒暄完了,便离开就好。

    抱着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司嗔嗔的神态便更加的恭敬了起来。

    最后,良妃再无什么可说的,才终于放开了司嗔嗔离去。

    “娘娘,您看这个司嗔嗔是个拙的还是奸的?”

    良妃的心腹大宫女香兰凑上前问道。

    良妃涂的蔷薇色的红唇妩媚一笑,隐含讥冷。

    “拙的?不过是她刚刚表现出的假象罢了,能够打理过那么大的相思楼,周旋于各个权贵公子中间又片叶不沾身,岂能是个好相予的。若她只是在宫外同皇上谈谈情便也罢了,若她真的想要进到宫中来,且有千万种的折磨等着她呢。就看她刚刚是不是听懂我的话中之意了。”

    良妃带着宫女离开了御花园,司嗔嗔也一边向皇城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心中想着刚刚遇见的良妃。

    虽然这良妃为人作风颇为低调,但她毕竟有一个厉害的娘家,儿子又不懂得韬光养晦,收敛锋芒。

    如今看着是得意的很,可今后,却是难说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在她看来,这四皇子只怕最后不是输给了三皇子,就是太子。

    哪怕后者二人的势力都远远及不上四皇子,可论起心机城府,却又差了那两人一截。

    尽管四皇子也并非善类,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但如果他不是有一个强有力的外祖家,也就不会这么容易拥有许多有力的势力了。

    一边想,司嗔嗔一边出了皇城。

    然后,就看到她的马车旁站着一个穿着蓝色锦衣的少年,面容平常,却有一双水光迷离的紫眸,如夜空最美的繁星,令人目眩神迷。

    司嗔嗔稳了稳心神,想着若是将这小子的那张假面皮揭下来,还不知道要迷花了多少少女的眼。

    到时候他哪怕穿着粗布衣裳,走在路上,恐怕都会引来大妈少女们异常的热情,向他掷扔瓜果。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出那掷果盈车的热闹场面了。

    看到司嗔嗔出来,扶苏的脸上露出明月一样的笑容,像是雨后阳光,带着耀眼的光泽。

    “离晚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你该不会是从太子府里直接过来的吧。蕊心的情况怎么样了?”

    司嗔嗔一边上马车,一边问道扶苏。

    扶苏也很快跟着进了马车。

    “放心,蕊心姐姐的情况越来越好,只要有我在,她的胎儿会保住的。这皇帝倒是难得,会放你这么早离开。想来是因为受了淮阳侯世子事情的原因吧,我刚刚看到淮阳侯府的马车停在皇城外,淮阳侯也刚刚进去不久。”

    不得不说扶苏真相了,司嗔嗔点了点头。

    “只怕淮阳侯注定倒霉了。不过也是咎由自取。”

    “看皇帝怎么处置淮阳侯府吧,若你不满意,我再继续替你出气。”

    扶苏殷殷看向司嗔嗔,对她言道。

    “皇上对这件事情气的不轻,必然会狠罚淮阳侯。就不用让你再继续脏手了,你还是安下心来好好给蕊心清毒,还有你的医馆,可是一大堆的事情呢。”

    扶苏听到司嗔嗔的话,心中略有失望。不过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揭了过去。

    “对了,我给你配的安神药怎么样?昨晚睡的好吗?我看你今早的气色也不是很好,若是睡的不好,我再重新给你配一瓶。”

    其实扶苏的安神药效果不错,只是虽然能够帮助司嗔嗔睡觉,却不能够阻止她做那令人心悸的恶梦。

    到底也是扶苏的一番心意,司嗔嗔自然只会说好。

    这一刻,扶苏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笑的开怀。

    看着他戴着面具还是一副祸害人的模样,司嗔嗔心中有些发愁。这样美的少年,世间少有女子比得过。这将来要找个什么样的弟妹,才能够配得上他呢。

    否则,天天看着比自己还要美的夫君,简直就是一种磨人的煎熬啊。

    两个人回到了宅子,前一晚被司嗔嗔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便向司嗔嗔禀报他探得之事。

    “姑娘,已经确认,这件事情也有许夫人的插手。虽然她并没有直接参与,却是她劝的那林小姐去找的淮阳侯世子,才会给姑娘引来这样一桩祸事的。”

    “嗯,我知道了。碧落,让厨房准备些小菜,烫壶女儿红,让他好好吃上一顿。”

    司嗔嗔一边将一包银子让碧落给那人,一边又让碧落带他下去吃饭。

    “谢姑娘。”

    碧落带着人下去了,扶苏问司嗔嗔打算怎么办。

    司嗔嗔冷冷一笑。

    “虽然那许夫人想要我们的性命,不过我司嗔嗔却不想给她一个痛快。比起痛快的死去,让她的内心一点一点受到折磨才是最好的惩罚。”

    扶苏听完了司嗔嗔的话,就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你打算如何做,需要我做什么?”

    扶苏看着司嗔嗔,认真的问道。

    司嗔嗔挥挥手,“这点小事我自然能够摆平,你就安心开好你的医馆就行。你也已经十七了,趁着这几年攒点银子,要不然拿什么娶老婆。”

    原本温柔的紫眸顿时一变,面色也变的僵硬了起来。

    “我不会娶别人。”

    扶苏的声音里有些闷闷的。

    “什么,你不打算娶老婆。扶苏,这个想法可不对。你总不能够孤独一生吧,身边总要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才行。更何况,你总要有接班人吧,否则你这一身高超的医术,岂不是没有传人了。”

    司嗔嗔将扶苏的话自动曲解为了终身不娶,骇的她连忙劝说。语气里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虽然她自己因为感情受到打击而不想要再嫁给任何人,但她可不想扶苏也如自己这般。

    毕竟扶苏才十七,还没有尝过情爱的滋味。怎么就这样武断的说不想成亲呢。

    这可不行。

    “如果不是心爱的女子,娶了也是煎熬。”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成亲了呢。你现在还年轻,以后总会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到时候就会想要珍惜她,疼爱她。到了那个时候,就怕你巴不得早早的成亲呢。”

    司嗔嗔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扶苏说道。

    扶苏有些郁闷的看着司嗔嗔,心想她不过比自己大上一岁。即便是经历过情爱,也不过一个温启华罢了。只可恨自己比她晚生一年,让司嗔嗔根本就想不到他。

    如今司嗔嗔又被那个老皇帝盯上,也幸好司嗔嗔对于那皇宫里的滔天富贵浑不在意。否则,他可能真的会做出将司嗔嗔从宫中带出这种事情。

    “我自然有心爱的女子,疼她宠她。只可惜那个人始终不曾开窍,否则,现在我就愿意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将她娶进门来。”

    扶苏说完这番话,就猛地站起身,快步离开了大厅。

    留下司嗔嗔一个人有些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扶苏的背影半天,才明白过来扶苏说他竟然有心爱的女子了。

    这人到底是谁,是自己认识的?司嗔嗔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可看扶苏的表情也知道他的情路好像并不顺畅。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巴巴的兴冲冲上前问扶苏他喜欢的女子是谁,恐怕还会换来扶苏一个白眼。

    她还是不要去讨这个闲好了。

    到了应该告诉的时候,扶苏自然是会告诉自己的。

    当下,她还是先想想怎么好好教训那个许夫人吧。

    她可要好好计划一番才是。

    日后,京中出了不小的事情。先是淮阳侯府被皇上夺了爵位,然后便是淮阳侯世子纵仆行凶,又令人强抢民女卖去离国谋利,且有种种线索表明,淮阳侯府暗中很有可能与离国勾结,于是淮阳侯世子被皇上判了斩立决。

    而淮阳侯府的众人,皇上念在初代淮阳侯为了先皇牺牲一事,最终饶过一命。最终,只判了流放三千里,且祸不及出嫁女。一时间,煊赫的淮阳侯府顿时大厦倾塌,老淮阳侯因为受不住这个打击,在淮阳侯世子被斩的当夜,就一口鲜血喷出,骤然离世了。

    而那些没有丢了性命的,哪怕哭的再是凄惨无比,三日后,也只能神色悲怆的离开了淮阳侯府。

    林雪茹直到被戴上镣铐的那一刻,还没有从这巨大的打击中反应过来。只觉得顷刻之间,自己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不到司嗔嗔没有死,到了最后,却是淮阳侯府落了难。还被怀疑通敌叛国,是她害死了父亲。

    若不是她听了那庶女姑妈的话,去找父亲教训司嗔嗔。父亲也就不会惹上这样的祸事,从而波及整个淮阳侯府遭难了。

    想到此,林雪茹的脸色便如金纸一般,难看至极。不过几日便被路途的艰辛给折磨的瘦了整整一大圈。一同的家人已经死去了不少,林雪茹眼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发烧的即将离世。终于一咬牙,在一个客栈休息的时候,勾引了一个歇脚的客商。让那客商买下了自己为妾,带着母亲离开了。

    虽然是流放,但途中若有人想要买来为奴为婢,官差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捞油水的好时机。

    尽管林雪茹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可到底也没有了往日的富贵权势。同过去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这鲜血淋漓的教训让林雪茹被迫收起了她的骄傲,只要能够活着,不再饿肚子,不再生病,可以吃饱穿暖,就已经是很知足了。

    而许夫人林氏,虽然没有被许大人休掉。可到底身后没有了淮阳侯府做靠山,因此平日里的骄横到底收敛了好几份。

    也是树倒猢狲散,没有了淮阳侯府,那些贵太太也不再争先恐后的邀约林氏。倒是一时间让林氏感受到了许多的世态炎凉。

    虽然林氏的娘家被皇上发落,不过许大人到底还是有着几分才干的,上峰也未因此而刁难于他。许大人并未在官场受到多少冷眼,因此回到家中对林氏倒也还算温柔。尽管不如从前,让林氏心中生怨,可到底被情势所迫,也只能对着许大人温柔小意多些了。

    而不再是过去那般的耀虎扬威,动不动就斥责许大人了。

    许大人虽然多年来对自己的妻子有许多的怨言,可看她比起过去安顺不少的样子,倒也没有想过为难她。

    杜淳风从外面办完事回来,并没有马上回到宁王府,而是让人带着一车的礼物送到了司嗔嗔缩在的宅子。

    这些都是杜淳风从外面一路采买,每一件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有的很贵重,有的很有趣味。只要是认为莲心会喜欢的,杜淳风就都会买下来。

    原本莲心并不想要这一箱的礼物。然而在看到杜淳风风尘仆仆的模样时,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于是也就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将那箱礼物给收了。

    “莲心,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杜淳风一脸期待的看向莲心,不过莲心却并没有如他所愿。

    “时间可已经不晚了,要是让你那表妹知道你回到京城连家都还没有归就先到我这里,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呢。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既然是你送的,自然不会有不顺眼的。快点回去吧,看你一身灰尘扑扑的模样。”

    说完后,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莲心还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杜淳风却并没有因为莲心的态度而生气,反而心中十分的高兴。莲心虽然语气嫌弃,然而杜淳风却能够听出里面隐含的关心。如果不是因为莲心在意自己,她又怎么能够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呢。

    看来铁杵磨成针这句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到了最后,他就不相信莲心还能够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冷漠下去。

    莲心好不容易赶走了杜淳风,便回过头吩咐着两个下人将这一箱的礼物抬回自己的房间去。

    “小心点,万一里面有易碎的,可就遭了。”

    才嘱咐完这句话,莲心就看到司嗔嗔和墨心两个人站在门内,带着深意的笑容揶揄的看向自己。

    吓了莲心一大跳。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吓死我了。”

    莲心拍了拍自己因为受到惊吓而跳动的胸口,有些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两个一眼。

    不过这一眼看在司嗔嗔同墨心的眼中,反倒是一种心中有鬼的表现。

    “自然是你和宁王世子在外面卿卿我我的时候了,真没想到,这宁王世子倒也真是一个痴情种子。哪里像过去那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我说莲心,差不多就行了。你看他回来连家都还没有回,就第一时间巴巴的上门来给你送礼物。这份心意,也真是难得了。”

    墨心笑着对莲心说道,一旁的司嗔嗔也是十分配合的点着头。

    “什么差不多就行了,你们只看得到杜淳风对我的殷勤,却看不到那宁王府中的水到底有多深。除了他的那个表妹,他的母亲也不可能让我就这样进去了。就算是个妾,恐怕她都嫌我不干净。更别提我莲心今生发誓,绝对不会做别人的妾室。否则的话,我是宁可终身不嫁的。”

    虽然平时里看着莲心仿佛大大咧咧的模样,不过司嗔嗔也知道其实她心中也是敏感纤细的。

    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看来她同宁王世子的姻缘,还有的磨呢。

    莲心回到房间,将杜淳风送她的箱子打开。里面除了绫罗绸缎,各种金贵的首饰外,还有一些野趣的玩物。莲心拿起了其中一对泥娃娃,只觉得上面的女娃好像是她,而旁边的男娃好像是——

    莲心不再让自己想下去,她不是从小被骄纵长大的千金小姐,对于感情一事抱有无数的幻想。终究是在相思楼那种地方呆过。见惯了太多上一刻痴情,而下一刻就无情的公子哥们。

    心中不是不对杜淳风的殷勤觉得感动,可也仅仅于感动罢了。

    她并不想真的为了这段感情有什么回应,她虽然不曾看轻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是清清白白的。然而世人眼光却并非如此。

    宁王乃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从相思楼里出来的姑娘呢。

    太子娶蕊心,是因为皇上对他始终不看重,才会让蕊心钻了空子。

    而宁王从来都对杜淳风这个嫡子十分看重,当然不会像皇上那样,对自己儿子的姻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莲心宁可现在对杜淳风冷漠一点,也不愿将来承受无尽煎熬苦痛。

    想到此,原本还有些激动的心,就这样冷却了下来。

    莲心默默的将檀香木的箱子重新盖上,把一对泥娃娃放回了箱子里,一把银锁将箱子彻底锁上。然后就放在了无人的角落里,再也没有打开。

    杜淳风回到宁王府,宁王妃便亲自迎了出来。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眼中满是心疼。

    “我的儿,你受苦了。”

    宁王妃心中对儿子有些愧疚,但是如果不将他支出去,只怕很多事情都难以实行。只可恨那莲心,竟然怎么设计都能够全身而退。最后反倒让整个淮阳侯府都折了进去。

    这让宁王妃心中十分愤恨,却又不能够表现出来。

    杜淳风自然对于近日京中的事情未有所闻,这也是宁王妃的目的。只不过他既然回来了京城,以后要知道莲心的事情,就不是宁王妃所能够控制的了。

    “表哥,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杜淳风正要同宁王妃说话,就看到一抹石榴红的身影向自己这边移来。那娇嗔中带着哽咽的声音让杜淳风整个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黄若铭虽然长得颇为娇美,可是她的声音却是平常。根本就没有莲心那种出谷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嗓音,偏偏她还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好听。每一次见到自己都要捏着嗓子说话,就像是憋着一口气似的。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却让杜淳风每一次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若不是因为她常常陪伴在母妃的身边,杜淳风真是连半点眼风都懒得施舍给她。

    “表哥,你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里,我有多么的思念你吗?”

    尽管是世家小姐,然而黄若铭在杜淳风面前却不知道矜持为何物。只对着杜淳风迫不及待的诉讼衷肠,恨不得将自己的那一颗心掏出来一般。

    “母妃,我先下去换身衣服再来。”

    杜淳风对着黄若铭淡淡点了点头,然后就对宁王妃说道。

    “去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席。这一日你一定也没有吃多少东西,晚上好好吃一顿。”

    宁王妃满脸慈爱的对杜淳风说道,杜淳风便去自己的院子里洗澡换衣去了。

    “姨母,表哥根本就不理我。我看他现在还在惦记着莲心那个贱人呢。”

    黄若铭跺了跺脚,满脸的委屈。

    宁王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了指她的脑门。

    “着什么急,这人都已经回来了,每天都有机会见面,你这么着急着上赶,风儿怎么会喜欢。女子总要矜持一点。”

    要不是因为黄若铭是自己的外甥女,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再加上她又想要一个同自己一心的儿媳妇,也不会想着让风儿娶了黄若铭。

    可惜黄若铭总是让自己失望。当初风儿房内的通房侍妾,哪个没有被铭儿找过茬。不过就是些个玩物罢了,铭儿却偏偏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也亏得风儿对那些女子不上心,对于铭儿的无理取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也就是现在这个莲心让风儿上了心,要不然的话,现在风儿同铭儿早就已经成就好事了。

    所以那个莲心,等到以后找到机会了,还是要想办法除掉才可以。

    宁王妃一想到那个莲心,就满心的不舒服。一双精明的眼中,满是毒光。

    吃过了晚饭,杜淳风便要回到自己的院子。可黄若铭却偏偏缠着他,甚至跟着他已经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大有想要跟着他一起进去的架势。

    杜淳风的耐心就要全部耗尽了。

    “表妹,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这一刻,杜淳风的脾气还不是那么差。毕竟今天在莲心那里吃了甜头,让他对着黄若铭也显的宽容了了许多。

    “可是表哥,我还想要听你在外面的见闻呢。现在天色也不过就是刚刚擦黑罢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你就不让我进去坐一坐吗?”

    黄若铭露出一副娇憨甜美的模样,抱着杜淳风的胳膊缠磨不已。

    “铭儿,你年纪不小了。自古以来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我将你当成亲生妹妹一般。但好歹你也这么大了,有些事情,自然不能够像小时候那样随意了。”

    杜淳风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其实在认识莲心前,杜淳风并不是不清楚母妃想要让黄若铭嫁给自己。本来他的态度也是无所谓的,因此才会在黄若铭针对着他过去的那些通房侍妾们时,选择睁一只眼闭只一眼。

    可是现在,他满心里都是莲心,根本就没有办法容得下另外一个人。

    因此他也就没有了打算娶黄若铭的心,毕竟她针对莲心,自己还是看的出来的。如果真的娶了黄若铭,将来自己同莲心在一起了,莲心还能够有好日子过吗?

    想到这里,杜淳风看着黄若铭的时候,表情也就更加的冷漠了起来。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姨妈的意思,你还不知道吗?”

    黄若铭一脸的伤心。从懂事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自己长大后是要嫁给表哥的。否则姨母也不会让自己住进宁王府,就是为了同表哥培养感情。

    何况这宁王府富贵滔天,表哥将来是势必会成为下一任的宁王,自己也会像姨母那样成为尊贵的王妃。身边有着众多的仆妇丫环伺候着。

    这样的日子,怎么能够让黄若铭舍得下。

    黄家虽然也是世家名门,可自从她父亲这一代开始,便没有人能够在朝堂之上担任重要的官职。势落是必然的,到时候也不会给她找到一个什么好的婆家。难得姨母疼爱她,她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所以当听出杜淳风不想娶自己的意思后,黄若铭的心,不由得慌了起来。

    “我不管母妃是什么意思,我只会遵从我自己的意思。”

    杜淳风淡淡的目光看向黄若铭,虽然不冰冷,但也没有多少的温柔。因为本来,他最多也就只将黄若铭当成一个妹妹而已。

    同莲心,那就更是没有办法相比的了。

    “表哥,你是不是还喜欢着莲心。她到底有哪里值得你这么喜欢,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从相思楼里出来的吗?”

    黄若铭的表情已经有了崩溃的征兆。

    “那又如何,你不会不清楚现在太子妃出自于何处。我想要和莲心在一起又有何不可。”

    杜淳风还真没怎么将莲心的过去当成一回事。

    黄若铭被他的话打击的连连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稳定了心神站住。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些时日你出门在外,哪里清楚,那莲心之前被人抢去关了一夜。清白早已不保,这样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你还想要和她在一起吗?”

    黄若铭伤心欲绝的看着杜淳风,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可是杜淳风却并没有留意她此刻悲愤的模样,反而被她的那番话吸引。

    “什么被人抢去了一夜,什么清白不保,你给我说清楚了。”

    杜淳风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分,在这开始静谧的夜里更外清晰。黄若铭被他此刻的表情有些吓到。

    一时间有些呆呆的看着他,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心中便已经开始算计上了。这样也好,看着表哥一副受到刺激的模样,就让她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到时候,只怕这莲心在表哥的心中就会变的十分不堪。

    最后,表哥一定会因为嫌弃莲心而放弃她的。

    于是黄若铭就将莲心的事情告诉了杜淳风,当然其中有很多不属实的地方。只暗示着杜淳风,莲心是因为水性杨花而得罪了人,才会被人抢去。要不是因为她的那个好姐们司嗔嗔,如今莲心早就已经被卖到别的地方去了。

    杜淳风听着黄若铭的话,想到今天看着莲心平常的模样,并不像是受到折磨的样子。

    不禁对黄若铭的话感到怀疑,但也确信了莲心必定是被人强抢过。难怪他归来的路上听说淮阳侯得罪了人,又因为被皇上怀疑通敌叛国,结果夺去了爵位,家破人亡。

    杜淳风心中清楚,这其中只怕会有司嗔嗔的手笔。他从来就没有小看过司嗔嗔那个女人。毕竟那么年轻,曾经管过相思楼,即便是后面有人撑腰,若没有一点的本事,也不可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表哥,你要去哪里?你该不会是要去见那贱人吧,她到底哪里值得你的注意。你要是出去,我现在就去告诉姨母。”

    看着杜淳风要离开的模样,黄若铭心中着急,便连忙开口阻止。

    杜淳风听着黄若铭的话,停下脚步。站定后转过身,目光阴沉的盯着黄若铭。

    “表哥,你干嘛这样看我?”

    黄若铭被杜淳风这冷冰冰的目光看的心中发紧,又觉得有些伤心。在没有认识莲心那个贱人之前,自己即便是再任性,表哥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都是因为莲心那个狐狸精。

    黄若铭暗中紧紧握拳,硬是将自己一根一寸的指甲给生生折断。

    “看来你在王府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客人来插手了。等明个我通知母妃,让她送你回家。想必姨夫姨母也很想念你这个女儿。身为女子,总是住在别人家,也是不合适了。”

    面无表情的说完这番话,杜淳风便离开了此处。只剩下一个黄若铭,呆呆的站在原地,满心的慌乱。

酷姐

    司嗔嗔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缓慢的走下床,随便找了件衣服给睡的正香的听歌盖上,司嗔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过了很久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看着外面的天气如此之好,于是自己一个人去了院子逛逛,这一逛就是一个时辰,听歌苏醒了以后发现床上的司嗔嗔不见了,于是便心急如焚的去找老鸨子。

    “妈妈妈妈不好了。”听歌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了老鸨子的耳边。

    “什么事情啊,如此慌慌张张的。”老鸨子见听歌气喘吁吁的跑到自己的面前,心里就知道一定是司嗔嗔又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嗔嗔儿她不见了,我昨晚有些困了,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嗔嗔儿给我盖了件衣服,房间里却不见了她的踪影,你说她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我真怕到处乱跑,再出什么事情。”听歌的话让老鸨子又开始紧张了起来,这个司嗔嗔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的病刚刚好,现在又到处跑。

    “好了,听歌,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现在四处去找找她吧,或许她并没有走远呢。”老鸨子说完便召集了所有姑娘下人们四处寻找司嗔嗔,不凑巧的是偏偏只有凉肆去院子里找司嗔嗔,而司嗔嗔此刻正坐在凉亭里吹风呢。

    “我说司嗔嗔啊,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就四处乱跑,现在妈妈把我们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只为了找寻你一个人,想不到你却在这里吹风!”凉肆一看到司嗔嗔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凉肆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找我,我只是觉得房间里闷,所以出来走走,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吧。”司嗔嗔想不到自己只是出来走走老鸨子还如此惊师动众出动了所有找寻自己。

    “我奉劝你啊,没事最好不要老是四处走动,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还有啊,你最好赶快告诉妈妈,那天不是我推你下去的,自从你晕倒了以后,大家都把矛头指向我,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罪,以前就因为你,被带上了小偷的帽子,如今又说我推你下楼,倘若你血口喷人,那你就太没有良心了。”听到了凉肆的话,司嗔嗔也生气了起来,自从自己这一次昏迷苏醒了以后,她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司嗔嗔了,她算是想明白了,原来她最开始就不应该容忍他们,结果害的自己又是脚骨折,又是昏迷不醒,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写醋意横生的姑娘们所造成的,司嗔嗔现在已经决心要绝地反击。

    “我没有良心?我就是因为太有良心了,所以才会被你们一直骑在头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想你要比谁都清楚,凉肆,我司嗔嗔同样也是个女人,上一次我没有杀你,就是因为我以为你的本性不坏,我以为你看着我对你手下留情的份上会痛改前非,但是你没有,反而比从前更放肆的欺负我,我不管这一次是否你是推我下楼的,但是有一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从今天起,你最好不要再惹我,否则,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让你跪在地上跟我求饶的。”司嗔嗔恶狠狠的说完便回了相思楼,而司嗔嗔如今的举动,她所说的话却让凉肆有些惊讶,到底是怎样?她想绝地反击我吗?还是想报复我呢一大堆的问号出现在凉肆的心里,但是这个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惊恐,万一司嗔嗔对妈妈说是自己推她下楼的话,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就要不保了。

    凉肆越想越觉得可怕,于是跟在司嗔嗔的后面回了相思楼,果真不出自己所料,司嗔嗔真的是去找听歌跟老鸨子去了,凉肆不敢大胆的站在司嗔嗔的面前,所以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听他们三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嗔嗔儿,你去哪了啊,我醒来就不见了你的踪影,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我真的害怕你在出些什么事情。”听歌刚一看见司嗔嗔便一下子和司嗔嗔拥抱,听歌真的很怕失去司嗔嗔这个好姐妹。

    “听歌,我没事,我这么命大,死了好几次都没有死成,这说明老天爷始终都是眷顾我的,听歌,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人家都说患难见真心,司嗔嗔这一次真的知道什么才叫做好姐妹了。

    “妈妈,让你担心了。”司嗔嗔上前拉住老鸨子的手,看着老鸨子一脸笑盈盈的样子,司嗔嗔的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只要没事就好,嗔嗔儿,你知道吗,当时你已经小命不保了,当时大夫说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够救的活你的命,那个人就是宋毅,名宁国出了名的神医,听歌为了找宋毅,找了一个下午才找到凤公子,求凤公子帮忙去找宋毅,足足找了三天才找到宋神医呢。”老鸨子说的激动不已,凉肆却在后面干着急,万一等一下有人看到自己在偷听他们讲话,那自己可就是糗大了。

    “听歌,谢谢你,你们对我所做的事让我真的无以回报。”听到了老鸨子对自己讲的话,司嗔嗔也感动不已,甚至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们是好姐妹嘛,要是别人,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呢,嗔嗔儿,做再多的事我都愿意,因为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这是拆不散的。”这是听歌这些天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看着两姐妹这么好,老鸨子也发自内心的祝福着。

    “对了,嗔嗔儿,那天你叫听歌去房里拿手帕,你怎么会突然滚下了楼梯,究竟是你自己滚下去的,还是背后有人推你,那个人又是谁,是不是凉肆?”老鸨子这才想起他们三个人光顾着聊天了,却把这件正事给忘记了,老鸨子虽然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如今差点害得司嗔嗔死,老鸨子说什么也要找出凶手,好好的惩治她一番。

    “那天的确是有人推我下去的,当时我只记得有人从背后动了我的轮椅,当时我还以为是听歌出来了,我还说了一句这么快就出来了,然后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把我推到了楼下,事后的事情我便浑然不知了。”司嗔嗔能够想起的只有这么多,因为自己实在想不出来凶手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毒,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嗔嗔儿,按照你的意思来说,的确是有人推你下去的,但是你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莫非,不是凉肆吗?”老鸨子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难道自己这青楼里,艰险狡诈的人这么多吗?多到自己这么多年来根本都没有观察到。

    “妈妈,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们是不能够冤枉任何人的,我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重长计议吧,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推我下楼的人应该不是凉肆,应该是另有其人,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她有什么阴谋,究竟她为什么要如此惊险还我,我也不得而知。”司嗔嗔现在觉得这个相思楼越来越可怕了,可怕的让她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离开这个地方,自己又没有地方可以去。

    “凉肆,你藏在这干嘛啊,赶紧去找司嗔嗔把,要是找不到,妈妈等一下又要骂我们了。”若依早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听歌,司嗔嗔跟老鸨子三个人不知道在聊着些什么,之所以这么大声的喊着凉肆其实她是故意的,一看这个凉肆就没有没有什么好心眼,老是动不动跟司嗔嗔作对。

    “啊,呃我我是凑巧路过这里而已,对迷路过。”凉肆正听的专心致志,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大声喊着自己,凉肆心里一惊,顿时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妈妈,嗔儿,原来你们在这里啊,真是的,你们找到嗔儿了也不派个人通知一声,姐妹们到现在还在四处寻找嗔儿呢。”若依没有听凉肆的解释,只是走去了司嗔嗔的旁边,看着司嗔嗔相安无事的样子,若依蔑视了一眼。

    “嗔儿,你没事了吧,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但是你相安无事了,不要拖累我们啊,你这样四处乱跑,妈妈还要我们跟在后面到处找你,你还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若依的话里句句都透着讽刺,而老鸨子早已经看惯了这些姑娘之间的勾心斗角,于是不说话,看看司嗔嗔究竟会怎么说。

    “似乎没有人求着你去找我吧,脚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我连去个茅房,都要向你若依汇报不成吗?或者说你是在羡慕我,嫉妒我?因为我是这相思楼的花魁,所以妈妈对我要比对你好上千百倍呢?”在若依的眼里,司嗔嗔一直都是个被欺负的角色,如今司嗔嗔反而变的这么厉害,这是让若依没有想到的。

    “呵,笑话,我羡慕你?嫉妒你?你说说你身上有什么是我可嫉妒的,可羡慕的呢,我同样拥有跟你一样的好身材,我也拥有跟你一样漂亮的脸蛋,我还有什么好羡慕嫉妒的呢?”若依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有好身材又怎样,有好脸蛋又怎样,拉拢不住男人的心,到头来还不是快破抹布吗?我所拥有的才艺你学不会,我花魁的位置,你也夺不走,不就是这个道理吗,我虽然跟你不熟悉,但是我懂得察言观色,你的心思,我一下子就可以猜得透,跟我玩心计,其实你还嫩了点,怎么样,若依,你觉得我还要深入的说下去吗。”司嗔嗔一副高傲的样子看着若依,若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妈妈,你看啊,我只是跟嗔儿开个玩笑,嗔儿就这么说我,我什么时候说要抢走你花魁的位置了,你的才艺我学不会我也不会学的,否则我就是第二个司嗔嗔了。”不得不说若依是个聪明人,脑筋也转的快,司嗔嗔的话虽然让听歌跟一旁的凉肆都一头的雾水,但是若依的心里是非常明白的,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声称自己是跟司嗔嗔在开玩笑。

    “放心吧,若依,我为人大度,就算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妈妈,我听说此刻宋毅宋神医跟凤公子正在房里喝酒,我想去言谢,你们在这慢慢聊吧。”司嗔嗔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听歌走远,若依看着司嗔嗔一副傲视群雄的样子,心里非常的妒忌,气的一跺脚,回了房间,走廊里顿时只剩下凉肆跟老鸨子两个人。

    “妈妈,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情,我也先走了。”凉肆也想趁机赶紧回房间,怎料老鸨子不是那么容易好骗的。

    “站住,凉肆,你很怕我吗,这么急着走。”老鸨子的声音有些低沉,这让凉肆顿时觉得这四周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不是啊,我没着急,妈妈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凉肆虽然紧张,但是还是在心里极力的抑制,希望不被老鸨子看出任何一丝的破绽。

    “凉肆,你来我这相思楼已经有十年了吧,从你刚你来相思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小女孩,你没什么心机,你很天真,很单纯,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谁的熏陶,或者是你呗爱情冲昏了头脑,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司嗔嗔,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一次绑架她的是你,后来带着司嗔嗔半夜偷偷去郊外准备再一次杀害她的也是你,朝舞台上扔弹珠的依然是你,凉肆啊凉肆,凤紹澈到底哪里好,让你迷的神魂颠倒,甚至可以杀人。”老鸨子希望这一次能够用语言感化凉肆,殊不知凉肆始终都是左耳听右耳冒。

    “妈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或许是太过于爱凤紹澈了,所以我不能够允许他跟别的女人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妈妈,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个女人,每个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司嗔嗔是个花魁,就算她只卖艺不卖身,她依旧稳坐花魁,她的才艺无人能比,她会的是我这一辈子都学不完学不会的,妈妈,我真的很嫉妒她,她拥有姣好的面孔,拥有魔鬼般的身材,她的皮肤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她虽然比我大两岁,但是我们两个走在一起,似乎是我比她大两岁,好不容易我有了心爱的男人,如今也对她产生了兴趣,司嗔嗔的出现,对我来说,始终都是个困扰,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我无法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妈妈,你能理解我吗?”凉肆一边说一边哭泣,不提到司嗔嗔跟凤紹澈两个人还好,一提起来自己心里就难过的不得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凉肆,我不得不警告你,我不管你们这一带的恩恩怨怨,但是你动谁都行,就是不能动司嗔嗔,她是我相思楼的花魁,也是我的摇钱树,我不能让司嗔嗔发生任何事情,否则的话,你休怪我这个做妈妈的到时候铁石心肠,没有事先警告过你了。”老鸨子说完便怒气冲冲的离开,凉肆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到底该不该这样跟司嗔嗔继续斗下去呢。

    司嗔嗔跟听歌还没有走进房间,就听到了宋毅跟凤紹澈二人正喝的痛快,不停的喊着干杯干杯。

    “凤公子,宋公子,我可以进来吗?”司嗔嗔站在门口低声的说着,这个时候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打扰了二人的兴致呢。

    “进来吧。”凤紹澈也没有听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声音,二人喝的正高兴,这个时候谁来都行。

    凤紹澈正打算跟宋毅在干一杯的时候,就看到了司嗔嗔跟听歌两个人站在了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司嗔嗔今日没有打扮的原因,凤紹澈忽然有些看傻了眼。

    “凤公子,凤公子?”司嗔嗔见凤紹澈不停的盯着自己,甚至已经失了神,在心里偷偷的笑了一下。

    “嗔儿,想不到你不化妆的样子要比化妆的样子美多了。”凤紹澈不由得赞叹了起来,宋毅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听歌,自从上一次自己要求听歌做自己的女朋友以后,这个听歌一见到自己就会不自觉地脸红,直到现在为止,宋毅也不知道这听歌倒是对狮子是否是有感觉的。

    “多谢凤公子夸奖,想必这位就是哪位救我的神医,宋毅了吧,今日嗔儿前来,就是来感谢二位公子的,多谢凤公子跟宋公子的救命之恩,嗔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司嗔嗔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报恩了,其实司嗔嗔心里早就明白这凤紹澈对自己始终都是有兴趣的,万一借此机会,凤紹澈要自己为了报恩,然后嫁给他,那自己到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嗔儿,别这样,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必挂念于心呢。”凤紹澈的话让听歌跟司嗔嗔都大吃一惊,一路上两个人一直默念着,等一下去感谢凤紹澈的时候,这凤紹澈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嫁给他,看来他的确是个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就是啊,我是个大夫,我的职责就是救人扶伤,如今看到我的病人已经完好无损,我这心里啊,也跟着高兴。”宋毅心里忽然打起了小算盘,自己从凤紹澈的口中得知,听歌跟司嗔嗔二人是最要好的好姐妹,如今自己想要跟听歌有关系,那司嗔嗔便是很重要的一个绝色,看来自己还要先跟司嗔嗔处好关系才行。

    “想不到宋公子跟凤公子一样是个大度的男人,能够认识两位是我嗔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司嗔嗔说完便看了看听歌,却没想到听歌此刻的脸涨的绯红,而且时不时的看看宋毅,司嗔嗔是个喜欢察言观色的人,自然能看的出二人的关系有些奇妙。

    “听歌,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这么红啊。”司嗔嗔故意挑逗听歌,听歌一听到司嗔嗔在笑自己,便把头低的更低了。

    “我我没有啊,我只是有些热而已。”听歌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甜蜜蜜的。

    “听歌,别骗我了,我可是你的好朋友,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你都多大了,想不到你居然还会不好意思,哈哈。”司嗔嗔笑着坐到了凤紹澈的一边,把听歌拉到了宋毅的身边,这还是宋毅跟听歌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坐在一起,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愤忽然显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二位这喝的是什么酒阿,我也会喝一点,不介意我尝尝吧。”还没等凤紹澈跟宋毅反应过来呢,司嗔嗔便咕咚咕咚的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全部给喝光了。

    “嗔儿,你疯了吧,我知道,青楼的女子都多少会喝些酒,但是这酒可是烈酒,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们二人喝了这么就也才喝了一半,现在都觉得头有些晕了,你却一个人喝了一半。”凤紹澈吃惊的看着司嗔嗔,这司嗔嗔是常人吗?又会跳舞又会唱歌,又会变魔术又会画画,又会发明,如今还这么会喝酒,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展现出来。

    四个人喝了不知道多久,总之看着天快亮了,听歌才搀着司嗔嗔回了房间,此刻的司嗔嗔已经醉了,整个心里,眼睛里,脑海里,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或许人一喝酒就会放了肆的想念,就在听歌打算转身回房的时候,司嗔嗔却死死的拽住听歌,就是不肯让她走,并且嘴里还在说着一些胡话。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为什么要跟那个你不爱的女人结婚,只是因为她家里有足够的钱,能够让你未来的前景拥有无限的发展吗,那我又算什么,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爱情,就这样被你轻易的抛弃了吗,我不甘心,我一点也不甘心,我想去找你,我想求你不要离开我,但是我知道,如今我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离开我了,娶了那个长的像地球表面的女人,如今我也只能祝福你们幸福了,不是吗。”司嗔嗔说到这的时候早已是满脸的泪水,听歌不知道司嗔嗔说的是谁,但是这个人一定不是那个袁尤俊,只是究竟是哪个男人居然能让从来都没有哭过的司嗔嗔竟然哭的如此卑微。

    “嗔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听歌一脸疑惑的看着司嗔嗔,看来司嗔嗔还有许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听歌,你不懂的,他叫周逸然,他来自二十一世纪,我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啊,我们都是北京人,我们在一起相恋了7年,他却为了他的事业,娶了一个长的像地球表面一样的女人,然后我就成了被抛弃者,我就成了无家可归者,我伤心,我难过,我坐在阳台喝酒,我却莫名其妙的冲阳台摔了下去,我以为我会死,可是当我醒来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穿越了,只是我想不到我竟然穿越到了青楼里来。”司嗔嗔可笑的讲述着这一切,这一次她是真的喝多了,就连自己说了些什么,她也不记得,而一旁的听歌,始终听的一头雾水。

    “嗔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啊。”听歌疑惑的看着司嗔嗔,二十一世纪?穿越?北京是哪里?她记得司嗔嗔跟袁尤俊相恋没有那么久啊,长的像地球表面?那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周逸然,我恨你,我恨你抛弃了我,我要多优秀有多优秀,我身后的男人排着队追求我,富二代有无数,我却从来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我的心里,我的眼里,我的脑海里,已经全部给你给占据了,我每天都在想念你,我的青春全部都献给了你,我才知道,我一直都在用我的青春赌明天,可是我失败了,我没有争得过明天,我们之间的感情被现实给打败了。”司嗔嗔越哭越伤心,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摇摇晃晃走到窗前。

    “嗔儿,你要干什么啊,你可不要想不开啊。”吓的听歌还以为司嗔嗔要想不开,于是赶紧上前拉住司嗔嗔。

    “听歌,你看见了吗,就在那边,就是他住的地方,我曾经也住在那里,只可惜现在再也回不去了。”司嗔嗔看看听歌,又用手指了指天空,那是个遥远的地方,曾经她多么想逃离那个城市,如今她想回都回不去了。

    司嗔嗔就这么站在窗边看着月亮消失,太阳升起,这才终于坚持不住,躺在地上便呼呼大睡,听歌此刻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听歌跟着司嗔嗔已经受了不少的苦了,着实有些疲惫,看着司嗔嗔没有想要跳楼自杀的意思,这才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却看到司嗔嗔就那样躺在地上睡着了。

    “嗔儿,嗔儿,醒醒,你怎么睡在地上了呢,地上多凉啊。”听歌拍拍司嗔嗔的肩膀,司嗔嗔这才从梦中苏醒。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了。”司嗔嗔还以为是失火了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听歌蹲在地上无奈的看着自己,司嗔嗔这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睡在地上了。

    “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你昨晚喝多了酒,我呢,又睡着了,醒来看你怎么睡在地上了,怎么样啊,到底是床舒服还是地舒服啊。”听歌无奈的笑了笑,真想不到司嗔嗔喝多了酒以后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我昨晚喝多了吗?那我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司嗔嗔心里一惊,自己只要一喝多酒就会胡言乱语,第二天就会什么事情都忘记的一干二净的。

    “你啊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北京啊,什么二十一世纪啊,什么周逸然啊,什么地球表面啊,对了,长得像地球表面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形容一个人长的很丑或者是很美的意思吗?”听歌此刻在司嗔嗔的面前就仿佛是个三岁小孩子是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问。

    “周逸然?我竟然向你提起了周逸然?天呢,看来昨晚我是真的喝多了,否则那个负心的男人我怎么会他提起呢。”司嗔嗔用力的摇了摇头,那个自己曾经发誓说要忘记的男人,如今他还是能够让自己那么伤心。

    “是啊,周逸然到底是谁啊,看到你为了他哭的那么伤心,我还真不敢相信你是为了他呢,你说你们相爱了七年,为什么我不知道?我的印象中,你似乎只有袁尤俊一个男人啊,嗔儿,我在想你是不是发烧了?”听歌说完还不忘摸摸司嗔嗔的头,司嗔嗔赶紧把自己的头扭到了一边。

    “听歌,我不认识什么叫周逸然的男人,还有你说的什么北京,什么二十一世纪,所谓的地球表面,我都不知道,这些话都是我喝多的时候幻想出来的,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喝多了就这样,只要你把他当成是胡话就好了。”司嗔嗔无奈的笑了一下,那分明是自己的真情流露,如今在听歌的面前却要说成是自己一喝多酒就说胡话,司嗔嗔不知道如何说如何解释了。

    “嗔儿,我虽然不聪明,但是我也不是傻子哦,如果真的是胡话的话,你怎么会哭的那么伤心呢,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跟凤公子,宋公子喝完了酒回来了以后就一直站在窗边,你指着天空对我说,周逸然就住在那个地方,你曾经也住在那个地方,感情是无法欺骗的,你哭了一夜,这分明就是你的真情流露,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听歌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看着司嗔嗔,司嗔嗔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到底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呢,倘若告诉她了,怕是听歌也不会相信的,倘若自己不说,听歌还一副非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的样子。

婼北

    “我……”大公主只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满心的话挨挨挤挤涌到嘴边,却又被唇齿死死拦住。“我也没什么事……”矜持庄重的大公主站在闵笙面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呃,公主若没有旁的事,闵笙便告退了。”闵笙见她不言语,忙告辞道。

    “等等。”大公主见他要走,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礼节了,急忙拦道,“我,我宫中新得了上好的贵定云雾茶,想邀公子前去品尝……”大公主的脸色越发的红了,声音也低低的,“我也还有一些话想与你单独说。”

    闵笙听闻心中不由得一惊,看着公主羞怯的模样,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不远处司嗔嗔的背影处一瞟,惴惴不安地推辞道“这……在下谷中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如改日吧,多谢公主盛情,闵某告辞了……”

    说着,他也顾不上看大公主的神色,慌慌张张的行了礼,将原本准备与司嗔嗔的告别之词咽入腹中,转身便逃也似的离宫回了桃花谷。

    大公主望着闵笙仓皇的背影,心下翻涌的热情瞬间被浇熄了一半。她颓然地低头,双手依旧不停地搅着腰间缀满岫玉的缎带。

    半晌,她的双眼中带了几分倔强的意味看着闵笙离开的方向,贝齿轻咬下唇,思忖片刻,打定了主意,便转身离开了浣云溪。

    而此时司嗔嗔已在温启华的陪伴下缓缓往回走去,二人一路谈着些有的没的。温启华数度凝神望着司嗔嗔,欲言又止,心中踌躇。

    他纠结的神色落进了司嗔嗔的眼中。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温启华目光如炬望着司嗔嗔,心中盘算了许久,终究还是点点头。一时却不知该怎样说出口。

    “我,有句话想要问你。”半晌,温启华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响起,又隐隐带了几分迟疑。

    “你说吧。”司嗔嗔有些疑惑地看着温启华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我若能答,必然告诉你。”

    “好。”温启华定定地看着司嗔嗔的双眼,犹疑片刻,低声问道,“嗔嗔。你当初……当初为何要与我和离?”

    司嗔嗔不意他问及此事。先是一愣,随后神色便清冷了几分,她低下头避开温启华的目光,眉峰不易察觉地蹙起,脚下的步子也不知不觉加快了些。

    温启华见她沉默,不由神色急切,跟在司嗔嗔身后再度追问道“究竟是为什么?你告诉我!”

    半晌,司嗔嗔清冷的声音方才随着微风递进温启华的耳中。

    “这件事,我不想说。”

    话音未落,司嗔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温启华没有再追上去,只默然站在当地,心中隐隐升腾些许不耐的怒意,满脸愠色看着司嗔嗔的背影,一言不发。

    脚步匆匆的走出宫门,司嗔嗔没有片刻停留,大步穿过人群熙攘的闹市,走向僻静的巷子深处。

    “姐姐姐姐”,司腾腾原本跟着圆圆和满满在宅子门口玩石子,看到自家姐姐的身影后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玩意儿,挥舞着圆滚滚的胳膊跌跌撞撞的扑到司嗔嗔怀里。

    许久不见腾哥儿,似是重了不少。司嗔嗔单是抱起这个小肉团都觉得费劲了。

    扭头瞧着看到自家小姐乐得合不拢嘴的丫鬟满满,心情大好的笑着打趣道,

    “你这丫头定是将自己不爱吃的零嘴儿都塞给了腾哥儿,当心我告知母亲让她把你指给隔壁的老鳏夫当小妾去。”

    满满听小姐如此蛮不讲理,不甘示弱的将眼睛一横,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得劳烦小姐给奴婢准备嫁妆了。”

    “那可不是?谁家倒了霉娶回你这么个懒婆娘去,都得哭的泪干了,你小姐我可不得多准备点嫁妆好好安抚人家。”

    一旁的圆圆见惯了自家小姐与满满斗嘴打趣儿,此时笑着说道,“也不知是谁家小姐惯得这丫头,本事不大,脾气倒是大得很呢。”

    “自然随了主子呗。”俩人一唱一和逗得司嗔嗔方才的阴郁抛到了九霄云外,放下腾哥儿与两人追打嬉闹在一起。

    司夫人听到窗外院子里清脆悦耳的嬉笑打闹,从蒲团前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倚靠着佛堂陈旧的窗户站定。

    这个小院儿里有多久没传出如此热闹的声音了。

    自从自己的夫君离世以后,长子扔下了父亲散尽毕生钱财为他捐的官,撇下了年迈的母亲和弟妹只身去了边疆。杳无音信。

    唯一的女儿那时已嫁入温家成为儿媳。本应享受衣食无忧的安稳生活,却在接到

    兄长的来信后,不顾自己反对决然与温家长子合离。

    温夫人时至今日还记得,女儿回京时身着一袭素衣,眼睛因为一路痛哭变得红肿不堪。左右不过一日的光景,却像失了魂魄一般,眼神黯淡无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日粒米未进。

    再后来为了司家不被皇上怪罪,司嗔嗔便乔装扮作孪生哥哥的模样,代替司迟池在朝为官,担任钦天监监正的副使,这一待就是一年半。

    从女儿回京以后,家庭的重担全部压在了她原本柔弱的肩膀上。

    本该无忧无虑受尽宠爱的司嗔嗔,却在朝中与各色势力周旋,由最初的被打压转变为左右逢源的职场老手,竟也因为自己的天资聪颖拳打脚踢出一方天地,使得司家得以在京城有一席弹丸之地,得以立足。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曾见到过女儿的笑容了。仿佛生活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却也不再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事情了。

    司夫人靠在窗前,眼里映着此时裙袂飞扬追逐打闹的司嗔嗔,耳边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略显老态的脸颊泛起一丝欣慰,眼底却升腾起一层蒙蒙的雾气。

    这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的确苦了她。

    ......

    接下来的几日,日子倒也安逸。除了每日例行的上朝外,司嗔嗔几乎都在家中陪伴母亲与弟弟。

    这倒是高兴坏了腾哥儿,有姐姐陪在身边,写起大字也不觉得乏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司腾腾小脑袋一本正经的摇晃着。树上知了叫的人心里燥热,院儿里葡萄架上也结了一串又一串紫的透亮的葡萄,俨然已经到了盛夏。

    姐姐说明年他就该读私塾了,三字经百家姓是得提前背好的。这样先生才会喜欢。虽然对这些还懵懵懂懂,但只要姐姐高兴,背书对司腾腾来说也并非什么麻烦事。

    司嗔嗔盘腿坐在廊下,手边放着一碟精致的牛乳玉梨酥,是她回府时特意绕去福口斋买来的。

    腾哥儿顶喜欢这家铺子的点心,几日不吃便缠着司嗔嗔要去买些回来。

    她随手捻起一块放进嘴里,掺入牛乳的糕点入口细腻柔滑,甜腻的牛**气溢出来,配着梨花淡雅的香气竟也不觉得腻口,唇齿留香。

    果真是福口斋的招牌,真真儿美味的紧。不一会,盘子里就空空如也了。

    司嗔嗔嘬了嘬手指尖,满足的叹了口气。

    看着站在紫藤架下摇头晃脑的司腾腾,面颊抚过轻柔的微风,司嗔嗔身心无比舒畅,略有几分燥热的盛夏也不觉得什么了。

    唉,若能一直定格在这个光景,倒也惬意。

    不知不觉出了神,司嗔嗔又想到了那日温启华在浣云溪旁问自己的那句话。她轻轻叹了口气。

    自那日在御花园自己逃也似的离开了温启华后,他便又恢复到了往常冰冷的面孔。两人稍有缓和的关系再一次跌入了谷底。

    可无论如何,司嗔嗔也不能将实话说与温启华听。否则以他的性格,必定按捺不住,若事情败露了自己到不打紧,可温家上下一千多口的性命,绝不是儿戏。

    在一同上朝的各位同僚眼中,这两人的关系又变得不可捉摸了。纷纷猜测两家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政事可有趣多了。

    两位大人不仅朝堂之上互不理睬,下朝时两人也是各走各的路,再无半点交流。

    这便又成了某些喜欢嚼舌根的大臣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私下八卦着司家与温家究竟关系如何,不过既然朝堂之上针锋相对,想必私底下也定是水火不容。

    每天上朝下朝时那些试探打量的目光黏在身上,苍蝇一般甩都甩不掉,司嗔嗔只能装作不知情,每日退朝后抢先走出大殿,急匆匆的走出宫门。

    头疼啊头疼……司嗔嗔思绪越飘越远,越想越觉得烦闷。用力甩了甩头,索性不再去想。

    她的目光随意扫过小院儿,无意中落在庭院西南处那株桃花树上。此时早已过了桃花季,院子里的这棵桃树上零星挂了几个果子,无精打采的。

    这株桃树,还是多年前尚且年少的闵笙亲手栽上的。每年四五月份便满院飘香。

    唉,说起桃花,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桃花谷开得更盛的了。

    古人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桃花谷百里桃林,却是一年四季常开不败的。每个月份都有不同品种的桃花盛放,桃红,粉红,嫣红,玫红……若有微风吹过,便簌簌的飘起桃花雨,置身其中仿佛仙境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站在山顶俯瞰桃花谷,仿佛是给这座山披上了粉色的薄纱,轻盈灵动,美不胜收。

    似是脱离了这世俗纷扰,茕茕孑立在深山之内。

    最初与闵笙结识,便是在这满目红妆之中。说来也有十几个年头了。

    说起闵笙,司嗔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呵。

    这小子,自打那日不告而别,如今也有些时日没见了。想必是在桃花谷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这回司嗔嗔可是实打实的猜错了。那桃花谷谷主如今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呢。

    那日急匆匆逃掉的不只司嗔嗔一人,闵笙为了避开大公主愈渐露骨的暗示,更是当下逃回了桃花谷,连招呼也没来得及与司嗔嗔打。

    本以为自己退避三舍就可躲避过了这一桃花劫,谁知闵笙还是小看了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大公主。

    他回到桃花谷后,正值部分桃花花落之时。同往年一样,闵笙吩咐婢女将林中凋落的花瓣收集于一处,装在簸萁里拿到溪水中洗净泥土,再平铺在一个个小簸萁中晒干。

    预备着用露水秘制今年的桃花酿。

    制备桃花酿的一道最重要的工序就是采集桃花泪。这桃花泪,是指每日清晨太阳升起之前,花瓣上挂着的露水。

    古有露水烹茶,今有露水酿酒。由这无根之水酿出的酒,不仅酒香醇正,味道更是其他酒水无法媲美的。

    入口清冽凉爽,下肚后通体舒畅,饮完酒口中还留有淡淡的桃花香气。

    这是一年中桃花谷最忙碌也最热闹的时候了。婢女们身着青缎掐花裙,手提竹篮穿梭在漫山遍野的粉色之中,衣袂纷飞,欢笑声也不绝于耳。

    桃林西侧的小溪边更传来朗朗笑声,婢女们借着洗花瓣的引子互相玩闹着,撩起的水花溅湿了鞋袜都不自知。

    闵笙立在窗前,手中是去年的桃花酿。看着不远处嬉笑打闹的人群,眼底不知不觉泛起一抹笑意,仰头饮了一口酒。

    若能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了。

    百里桃林,远离世俗,三五好友,一壶好酒。这便是闵笙毕生的追求了。

    他并不喜参议政事,也无心成就什么保家卫国的大事业,一生所愿就是现世安稳,平淡度日。

    若说到变数,还真有一个。如今在朝为官。

    本以为亲手送她成亲,见证了她将一生的幸福托付给那个人,自己就已经了无牵挂,可以在这与世隔绝的桃花谷中与酒和月亮相伴一生了。

    却因为她兄长亲自登门的一番长谈,义无反顾的再次出山,从此这一切静谧安好抛诸脑后,只为护她周全。

    或许前世,她是自己的劫数吧。今世便要还债了。谁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见不得她皱眉呢。

    ......

    若是今日她也在场,定是与下人们闹做一团,玩到筋疲力尽了方才回来,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一股脑倒入口中。

    不知不觉,手中的酒壶见底了。闵笙转身走到桌前,将空空如也的酒壶搁在桌子上,刚打算伸手拿起另一壶陈酿,门外便传来了童子恭敬的通传声。

    “公子,有贵客求见。”

    闵笙闻言疑惑的皱了皱眉,自己这桃花谷向来与世隔绝,除去几名至亲好友外,不曾有人来访过,今日怎的会有“贵客”到此?

    两步并作一步走到门口,轻轻将雕刻着精细纹理的木门拉开,眼前站着的这个不速之客却着实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大公主?”

    闵笙愣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席华服茕茕孑立在桃花树下的大公主慕璟,如何也不能相信她竟然凭一己之力找到了这里。

    “小女单名一个璟字,公子叫我璟儿就好。”身着累珠蝶纱粉霞裙,鬓间插着一支银凤镂花长簪,两颊因为长途跋涉而略显潮红,如此模样的大公主可是从未有过的。

    即便此时有些气喘吁吁,可年方十八的慕璟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清浅含情丹凤目。一张娇嫩欲滴的樱桃小口。

    莫说整个桃花谷无人与之媲美,普天之下生的如此盛世美颜的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闵笙呆呆的看出了神,却并不自知自己的失态。直到大公主再次开口才一个激灵回到了现实中。

    “此番前来未曾告知公子,是璟儿唐突了。”她盈盈一拜,虽面色含羞却仍旧落落大方,仪态万千。不愧为当今皇帝的长女。

    闵笙反倒乱了方寸,磕磕巴巴的侧身到一旁,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大公主远道而来,还请屋里坐吧。”

    慕璟见闵笙并未有厌烦之意,原本不请自来的忐忑便少了几分,嘴角也挂上了笑容,“多谢公子。”

    她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两名宫婢便自觉的退到门口两侧,待大公主进屋后轻轻关上了门,守在门口听从吩咐。

    闵笙将桌上的酒壶收起,换上一盏清茶,方才在大公主对面迟疑的坐下了。

    “不知大公主此番前来桃花谷,可是有何要紧事?”

    大公主并未接话,而是端起手边玲珑剔透的白玉杯,先是嗅了嗅,又小啜一口。挑起眉赞叹道,“早就听闻桃花谷中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单是这冻顶毛尖,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闵笙心中不由暗生赞赏,一闻一品就知道杯中为雨前冻顶毛尖,看来这大公主并非自己印象中那些足不出户的大小姐,竟也是懂些茶艺的。

    “大公主过奖了,不过是消遣之物罢了。”闵笙捉摸不透慕璟此行的目的,却也不好再贸然追问,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端起茶杯陪着大公主饮茶。

    慕璟似是看出了他的迟疑,放下茶杯端坐规整,一本正经的缓缓道来。

    “下个月初便是父皇生辰了,往年璟儿为父皇准备的贺礼都难免落俗,一直想寻一个法子,可让父皇真心欢喜。”

    顿了一顿,慕璟接着说,“偶然得知公子的桃花谷内秘制的桃花酿香飘十里,饮后唇齿留香。顾不请自来,想跟随公子偷师一二。还望公子成全。”

    桃花酿?闵笙忽的记起那日宫宴之上大公主曾问起过桃花谷之事,也曾表露出想要进谷酿酒之心。只是自己婉拒了。

    没想到,她竟如此有决心,不远千里追到了桃花谷中。

    究竟是不是为了桃花酿而来,闵笙不愿细想。可既然大公主说出口了,再回绝未免有些小气。

    “既然如此,便请大公主于谷中小住一段时日,这几日下人们正忙于采集桃花泪,过几日便可酿酒了。”

    慕璟听闵笙应许的如此痛快,心下雀跃不已,眉梢眼角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如此,便打扰公子了。”

    接下来几日,闵笙为了避嫌,也实在不知该如何与这位大公主相处,想尽了法子躲着她。

    那日午后,闵笙照例去了山里一处瀑布边,这是他日常练功的地方,碧水环绕,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不远处的瀑布翻滚着,水花四溅,在池子周围升腾起一层薄雾。

    他取出随身佩带的宝剑,就着暗中浮动的薄雾翩翩舞起来,时而身轻如燕,时而雷霆万钧,如游龙破云而出,又如银蛇狂舞。

    刹那间林间剑影纷飞,闵笙自小练剑,行云流水般的剑法看呆了一旁悄悄跟来的慕璟。

    这几日她待在谷中百无聊赖,除了与宫人学习如何收集天蒙蒙亮时的桃花泪,便是与他们一起翻晒采下的桃花瓣。

    整日不见闵笙的身影,他莫不是刻意躲着自己?想到这,慕璟便在用完午膳后悄悄跟着往山上走的闵笙来到此处,躲在一旁看他舞剑。

    闵笙将剑尖点地,破势一扫,顿时地面的石子被扫到半空,飞沙走石般向四周飞散而去。

    “哎呀!”树丛中一声轻呼。闵笙闻声立刻收了剑,厉声喝道,“何人在此!”

    慕璟见状只好捂着被打痛的额头走了出来,略微尴尬的冲闵笙笑了笑。

    “大公主?你……躲在树丛中做什么?”闵笙惊讶道。

    “午后闲来无事,想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在此遇到公子舞剑,不愿上前打扰,便在一旁观看了。”慕璟自不会承认自己是尾随他来到的这里,这样一来堂堂大国公主的颜面何存了。

    闵笙看着大公主,见她脸颊红到耳根,双手不自然的垂在身侧,手指不安的搅弄着裙摆两侧的流苏。因为藏在树后发梢处粘了一片树叶。

    这略显滑稽的样子不由得使人发笑,见他低头轻笑,慕璟愈发骚的慌了,声调极低的扔下一句“那我就先告辞了”,扭头便匆匆跑回了山下。

    也只有如此,才可以平息众怒,爱而不得太难受了,以后要好好的一个人。

豆豆

    大公主想了想,既然闵笙这样乔装进宫,只是为了求自己这样一件陛下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自己去帮他说两句话也没有什么干系。“好吧,本公主答应你,明日一早本公主会去见父皇,将这件事和他说一说,但是父皇是否应允,本公主就无法保证了。”

    闵笙见大公主答应了,十分高兴,无论陛下是否答应,她去说一说总归是有些希望的。

    “夜深了,在下在此多有不便,就先离开了,多谢大公主肯帮在下说话。”

    大公主有些黯然的看着他,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么高兴过,现在却因为司嗔嗔的事情,这样的喜形于色,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当初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闵笙离宫之后大公主在自己的房里坐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话。

    大公主原本想一大清早便去武帝宫中找他,没想到武帝宫中的人说武帝带着青鸾微服出宫了。

    不得不叹了口气,觉得真是命运轮回生生不息,只好派人去告诉闵笙,自己估计是帮不了他这个忙了。

    青鸾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常服,挽着武帝在京城的街上漫不经心的逛着,身边的侍卫也穿着平民的衣服保护着他们。

    武帝见她似乎不怎么高兴,以为是自己突然说要出宫让她有些烦心了。

    “鸾儿,怎么了,可是宫外太吵闹了?”

    青鸾摇摇头,宫外的吵闹是宫里没有的,自然新鲜,只是她心里始终悬着一件事。

    温启华远走皇陵,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贤妃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虽然自己现在独占武帝的恩宠,却也服食避孕药丸,暂时不敢有孕。

    她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依靠,要是现在怀孕了会立刻成为后宫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立刻就会从皇宫消失,但是长此以往下去不是办法。

    “陛下您误会了,青鸾怎么敢这样想呢?我只是看见这人间温暖十分的高兴,父慈子孝,夫妻和顺,又叫臣妾有些难过。”

    武帝听她这么说,明显就是有心事的样子,青鸾一向没有心机,担忧的事情也不过那么几件。

    “鸾儿可是担心贤妃?她如今有了身孕,又一向与你不和,你怕她会针对你是吗?”

    青鸾虽然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怎么敢跟武帝这么说,这么说出来,武帝绝不会为她做主,反而觉得自己多想。

    “陛下,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贤妃姐姐虽然有孕,和鸾儿也有些误会,但从未针对过我。鸾儿只是看见这团圆人家,想到自己始终没有给陛下生下一个孩子,始终觉得不够圆满罢了。”

    武帝怜惜的摸了摸青鸾的脸,难得她受宠却不骄矜,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任何人的坏话,现在心心念念的也是给自己声一个孩子。

    “鸾儿放心,你年轻,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情,说不定现在已经珠胎暗结,只是太医院掌不出来罢了?”

    青鸾假意的笑了笑,装作高兴的样子,就拉着武帝去看首饰玩意,将这个话题岔开。

    闵笙派去送信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这边刚收到大公主的消息,正着急呢,温启华的消息就来了。

    “怎么这么快?”

    “谷主,温大人走的时候专门从咱们这带了一只内部联系的信鸽,说是怕出现紧急的情况。这鸽子是府中养大的,认得路,所以快。”

    闵笙没想到温启华想的这么周全,把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心里自叹不如。

    他展信一看,发现温启华竟然只回了他五个字“未央宫,温家。”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他思索了一阵便明白了。

    未央宫里的那位青贵嫔一直是最得宠的,但是出身却十分的下贱,看来她已经和温启华做了什么交易了。

    “陛下今日出宫带的是哪位娘娘刚刚公主的人可说了?”

    “回谷主,大公主说陛下带的是未央宫的青贵嫔,如今她是陛下眼前的红人,陛下也只有带着她了。”

    闵笙点点头,看来这个交易做得确实不错,各取所需,只是未央宫里的那位可不是普通人,万一日后不好掌控,恐怕温启华要头疼了。

    “你去告诉大公主,既然事情有变也无法强求,便算了。再给我关注着宫里的消息,陛下一回宫便立刻来告诉我。”

    温启华手里拿着闵笙的信已经在大帐里呆坐了许久,九公主去大理寺欺负司嗔嗔的时候,他还在京中,他口口声声的要去保护他,没想到竟然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欺负。

    “暗一,你派手下的十个人回去给我盯紧了大理寺,九公主或者任何人,除了闵笙以外的,要想去看司嗔嗔的,全部给我拦住!”

    “公子,之前不是说大理寺是皇家监狱咱们不能派人去恐怕被人捉到把柄吗?”

    温启华摇摇头,现在把柄已经被别人抓到了,还怕什么?还不如好好的保护好司嗔嗔!

    “你不用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温启华狠狠的将闵笙的信捏做一团之后放在蜡烛上,慢慢的看它烧掉,燃尽,心里的怒火却烧的正旺。

    闵笙知道武帝回宫之后便投了帖子到未央宫,不久,未央宫便回了信,邀他在冷宫相见。

    青鸾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在冷宫里等着闵笙,不知道他突然给自己投帖子拜见是为什么。

    闵笙见到她之后先是行了礼,然后将自己身边的人都赶到远处去守着,自己则把温启华的信递给了青鸾。

    青鸾展信一看便明白了温启华的意思,险些笑出声来。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连温启华都妥协了。

    “请转告他,青鸾定不负所托!”

    闵笙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两人之前果然是商量过什么,又见青鸾做得这样滴水不漏,心里越发的担心起这条美女蛇。

    “既如此,便一切有赖娘娘了!”

    青鸾点点头,将信还给闵笙之后便离开了,回到自己宫中将自己好好的梳妆打扮了一番。

    ......

    “来人,去请陛下,就说本宫有事请他过来。”

    青鸾将自己压箱底的簪子拿了出来,这个簪子在司嗔嗔入狱之前便被她收起来不用了,是原先武帝赏她的。

    她原本是想将这东西收起来以后有他用,没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本宫让你们准备的舞服可准备好了?”

    宫女点点头,将衣服从暗格里拿出来。按照青鸾的吩咐做的衣服,这件衣服自然不能交给宫中的人来做,还是特意在宫外找的巧手绣娘绣的。

    青鸾看了一眼月白的纱裙,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这样武帝想不着迷都不行了。

    “将本宫以前准备的丹药全部拿去扔掉,从今日起,本宫便用不上这东西了!”

    武帝本在宫里批着折子,正看的乏味,恰好未央宫里的人就来请他,青鸾婢女出身,经常能想出不少的新奇点子逗他高兴,现在派人来请他,他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告诉青贵嫔,朕立刻就到。”

    青鸾将宫中的纱帐全部都放了下来,不免有些暗沉,有着人点了两盏灯在高处,自己早就将衣服换好,只等武帝的到来。

    武帝到了之后发现未央宫中的人都在门口守着,便知道青鸾已经准备好了,喜滋滋的进去。

    只见殿中一片朦胧,唯独两盏孤灯亮着,便慢慢的摸着路往前走。青鸾听见关门的声音,知道武帝进来了,将自己脚上和手上的铃铛都紧了紧。

    慢慢的璇着舞步出去。她此刻手脚齐动。手上银铃的声音自然远远的穿了出来,武帝心中一喜,便朝着铃声的方向走去,慢慢的便摸到了青鸾。

    青鸾慢慢的在武帝的身前身后旋转,吹起一股股香风,武帝现在眼前看不见什么东西,听见这声音,闻见这味道,自然心里更加的猫爪似得。

    青鸾见武帝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便走到桌边,慢慢的将准备好的蜡烛全部点亮。

    武帝见殿中亮起来了,一看,青鸾穿着一件白纱的长裙,背对着自己在点蜡烛。

    昏黄的烛光透过她的裙子,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趁得显出了一些珠光般的美感,青鸾又半侧着身体,该看到的都看见了,却又让人意犹未尽。

    “爱妃今日的兴致真是好,惹得朕欲火难平。”

    青鸾将所有的蜡烛都点亮了之后,踩着奇异的舞步踏到武帝的身边,身体随着舞步的摆动阵阵颤抖,又带起了一串铃声,白纱的裙子让她圣洁而美丽,令人不忍亵渎。

    “爱妃今日的兴致怎么这么好,之前在宫外的时候朕还见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呢。”

    青鸾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拿出来放在武帝的手上,“陛下可还记得此物?”

    武帝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想起这是自己之前送给青鸾的,但是也许久没见她戴过了。

    “这簪子爱妃许久不戴了,今日怎么寻了出来?”

    青鸾撑起身子,靠在武帝的胸膛上。“陛下,您之前问我是否有心事,臣妾只说了一件,还有第二个原因没有告诉陛下。”

    武帝十分的疑惑的看着青鸾,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心事没有告诉自己。

    “哦?爱妃还有一件心事是什么?”

    青鸾慢慢的将武帝手中的簪子拿回来,插在自己的头上,又羞涩的看着武帝。

    “陛下,这簪子是臣妾最心爱之物,因为是陛下赏赐的。可是不久前臣妾突然遍寻不获,以为是宫里的宫女太监手脚不干净失掉了,为此还伤心了一场。

    之前司迟池还没有入狱,臣妾曾经偶遇她,想着她有着奇异的本事,便想着她能算一算也是好的,她便告诉臣妾,今日臣妾就能找到这支簪子,她入狱之后臣妾本来就快忘记这件事情了,可是今日陪陛下出宫的时候,偶然想起了,回宫一看,果然好好的摆在了臣妾的枕头下面。

    臣妾丢失的爱物突然寻回,自然高兴的不能自已,便请了陛下来看臣妾的新舞蹈,也算是陪臣妾高兴一场。”

    武帝听青鸾这么说,思索着点了点头,司嗔嗔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这点小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但是青鸾的话倒叫他突然想起了温启华之前说的那番话。

    现在朝中正是用人之季,司嗔嗔这样的能人杀一个便少一个,之前因为他们大婚的事情,旨意一直没穿下去,现在看来也是时候了。

    “爱妃高兴就好,爱妃戴着这簪子果然是好看,更衬得你美如天仙了!”

    青鸾和武帝调笑了几句之后便吩咐人大水进来,她伺候武帝睡下之后,听着武帝平顺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熟了,自己便披一件衣服出来。

    “来人,去告诉闵笙,就说本宫不负所托,已经将事情办好了,让他放心吧。”

    闵笙在府中接到消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办到的。

    当务之急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便连忙叫人传信给温启华,青鸾是温启华的人,现在事情办成了,后面要怎么办,还要看他的意思。

    温启华自然是知道青鸾的手段的,所以收到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之事担心不要再出其他的岔子就好。

    “暗一。”

    “公子。”

    温启华想了想,青鸾如今已经投桃了,自己自然也是要报李还回去的。

    “告诉贤妃宫中,陛下宫中,还有太后宫中的眼线,从今日起,便听从青鸾的吩咐,有什么消息也要第一时间通知她。但是她知道的所有事情,我也要知道,你明白该怎么做。”

    暗一领命离开,不多时,消息便传回了宫中,武帝,贤妃,太后宫中的一些亲信宫人,都不约而同的闹起肚子,然后出现在了未央宫中。

    ......

    青鸾看着自己宫中出现的原本属于太后,武帝,还有贤妃宫中的人,有些吃惊,随即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温家的势力,果然比我想象当中更大。”

    武帝宫中的眼线是武帝的近身太监,虽然平时也经常看见青鸾,但是这一次见到她,彼此的身份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

    “娘娘,既然大人已经吩咐下来了,便请娘娘说一下您的要求吧,奴才们好照办。”

    青鸾点点头,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温启华在宫中的人渐渐为她所用,渐渐她就能掌控这个宫禁。有的时候,小人物才是影响整个局面的关键。

    “本宫没有别的要求,只一点,你们所在的宫中有些什么情况,都要来告诉本宫,本宫知道,温启华肯定是要问你们的,但是事有轻重缓急,既然本宫是在这利害关系之中的,本宫就要第一个知道消息!”

    几个人领命都退下了,武帝身边的陈安看了一眼红砖绿瓦的宫墙,心里却有丝丝的寒冷,他觉得,皇朝的天,渐渐要变了。

    温启华这边收到了宫中的消息,沉默了一会之后还是叫人按照青鸾的吩咐去办,毕竟她说得对,事有轻重缓急,自己现在远在皇陵,确实没办法立刻做出相应的判断。

    “司迟池还没有联系上吗?”

    “回公子,联系倒是联系上了,但是司迟池似乎不是很相信我们,,并没有将这次暴民的事情和盘托出。”

    温启华知道司迟池能够煽动暴民造反,还能坚持这么就,自然不是凡人,对他有戒备心,也是正常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边关坚持这么久了。

    “你去告诉司迟池,我现在在皇陵平乱,若是他不肯说和皇陵乱民的关系,或者干脆撇清的话,你就告诉他,我要对暴民动手了,对了,你也可以和他提提司嗔嗔,和我的关系。”

    暗一点点头,知道自己公子已经下定了决心,看样子是要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上去了。

    司迟池刚刚见过温启华的人之后,自己也开始考虑这件事了。温启华此人,他还是很熟悉的,不仅是因为他是宰相府的嫡子,更重要还有他和司嗔嗔的关系。

    但是王朝之中的这些富贵人家哪里是他能够轻易揣测和相信的?若是自己一个踏错,对这些兄弟又该怎么交代?

    温启华在皇陵驻守了三天,终于将这边的情况弄清楚了,看来,哪里的人都不干净啊。

    “已经确定了吗?”

    暗一点点头,他们查到的消息,几乎已经可以证实这件事了,但是还是要温启华来拿主意到底怎么做。

    “皇陵守将中职位最高的是谁?”

    “是戚继风,当时公子来的时候他借病并没有来,不过现在他应该收到风,快要来拜见您了。”

    温启华摆摆手,他可不想这个纨绔子弟,这可是个硬骨头。家里是世代将门,戚继风的父亲到现在还守着北疆,一家独大,即使是陛下知道了这件事也是好好斟酌一下才敢下决定的。

    “戚继风不算什么,他的这些小打小闹,皇陵的地方官不是不知道,但是都碍于他父亲的面子罢了。再说了,现在边关已经有暴民起事,让陛下忧心,若是得罪了这位北疆守将的独自,陛下恐怕连觉都睡不着了。”

    戚继风的身份确实不容小觑,看来他的计划想要成事,还有一定的难度。

    “已经确定是戚继风指使的吗?可有实证?”

    暗一点点头,他们确定了戚继风参与此事之后便控制了几个参将,现在就等温启华拿主意怎么捅破此事了。

    “公子打算怎么做?直接和戚继风摊牌吗?”

    温启华想了想,即使自己现在和戚继风摊牌,凭他的身份即使强拿下了他,到时候还要惹一身的麻烦。

    “这样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做主呢?自然要陛下圣断了,将这件事拟成折子,明日送回京中!”

    武帝原本还在想不过一些暴民惹事,温启华去了也该回来了,但是今日收到他的折子的时候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连半分的火气都没有了,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有戚继风的手笔,难怪这么久温启华都没拿出个办法来,只好上折子让自己拿主意了。

    “看来谁都知道戚继风是根不好啃的硬骨头啊!”

    王朝的风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变化,到那时局外人仍旧没看出来,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日子。

    司嗔嗔在大理寺呆了快半个月了,这一段时间虽然闵笙多次来告诉她,陛下已经承诺要放她出去,但是始终没有明旨。她渐渐的觉得拖得越久,自己就越发的紧张起来。

    “你在想什么?”

    司嗔嗔摇摇头,看着闵笙,他和大公主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但是还是每天都来看自己,难道真的没有要忙的事情吗?

    “我在想你怎么有空来陪我,新郎官不该很忙的吗?”

    闵笙听她提到这件事,也确实有些头疼。最近自己的事情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唯一放松的时候就是来找她了。

    “我有什么好忙的?皇家婚礼都有相应的章程,只管吩咐人下去办就是了。而且……你也知道,这个婚礼最后能否成事都还是未知,我何必上心。”

    司嗔嗔原本觉得大公主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和闵笙也该是良配,只是经历过九公主的事情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对皇家了解的还是不够,也不敢再轻易的对任何人下定论了。

    “若是此事成了,恐怕桃花谷就会得罪陛下了,你就不担心吗?”闵笙摇摇头,有什么好担心的?桃花谷远在江湖,陛下拿他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他既然要解除婚约,自然让陛下没有任何的说辞。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陛下的明旨一直也没个消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温启华那边也许久没有来信了,不知道是不是皇陵那边有了问题。”

    司嗔嗔“嗯”了一声,有心想要问问温启华的情况,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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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了一个十分自持的动作,让蕊心走在了自己的前面。蕊心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女皇一样,享受着他们的簇拥。

    她昂着头颅,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美丽优雅,走在这一群享有俗世权力的男人们中间,受着他们的众星捧月。

    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真正阻止自己去追寻美好。很多东西,蕊心现在都已经明白,全是纸老虎。只要自己勇敢一点,执着一点,他们都是一戳就破的。

    慕容麟看着蕊心骄傲的模样,心里有些开心。说实话,他的心里,是喜欢有一丝傲气的女人。她们有自己的想法,至少不会轻易就被人骗了。

    很多女子,慕容麟看着她们的时候,心里是替她们可惜的。

    她们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却早早地将自己交给了一个男人。她们的心里,或许是期盼着那个男人能够给自己带来骄傲、带来荣誉。

    殊不知,在男人得到她的时候,她在他的心里就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不能够怪男人,他们所想要征服的东西还有很多,不是一般的闲情的女子所能够想象得到的。他们有来自各种方面的压力,迫切地需要发泄和交流。

    但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哪里有那个才情,可以听他们的想法,和他们探讨自己人生所能够面对的问题。

    她们只知道攀比,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待遇。别人有的珠宝,自己也一定要有。别人的丈夫封妻荫子,自己的丈夫还是原来的样子,就给自己丢脸了。

    她们就像是一个怨妇一样,没有丝毫的情趣,让人见了之后就有些生厌。

    若是家里有了一个这样的女子在,恐怕她的男人都是不愿意回去了。

    相思楼里,这样的男子有很多。他们逢场作戏,看起来潇潇洒洒,但是也不过是在寻求一丝慰藉。他们渴望温柔,也不是希望别人能够逼迫自己成功。

    他们自己的心里,也有通向俗世权力上端的**。

    那是一股内驱力,来自男人的自豪和向往。不用谁逼迫,也想要达到的境界。但是那里的位置就那么少,自己有时候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真的拿到那些东西。

    就这么默默的,自己失去了很多东西。

    他的心里颇为怅惋,心里也是有些为那些女子苦痛。或许在她们的心里,正在骂着这些青楼女子狐媚,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除了个别无药可救的人,绝大多数的男人,心里是想有一丝温暖的。

    若是家里能够给他们这一丝温暖,他们是不会在外面去寻求的。他们很明白,很多人靠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银子而面对他们微笑的女子,他们的心里也是不屑的。

    可是面对逼迫自己的人,他们还是愿意选择这些肯爱千金的女子。至少她们看到银子的那一刻,对待自己的温柔是可爱的。

    慕容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虽然他知道这些,但是也不会说出来。

    自己不愿意成为那些女人们的闺中密友,自己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个男人,所要面对的琐事,自己一个都不想面对。

    自己身为太子,比一般的人都有一个好的.asxs.。自己要征服的地方,也不是一般的人想要向往的。虽然现实里和在很多人的想象中,自己都是身不由己的。

    但是真正的强者,敢于为自己选择应该过的生活。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能够选择。整日为了一些利益,与那些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也是悲哀的。

    每个女子都是一朵花,在适宜的土壤里面,都能够绽放花的嗔香。

    要是她们都被埋没了的话,不仅是这个男子的悲哀,也是这个世间的悲哀。或许,你讨厌的女子,还是某些人的梦中情人也说不一定。

    侯门或许深如许,浓情不忍萧郎顾。

    人们,何必互相折磨。

    他轻轻护着蕊心,开始往相思楼的门口走去。后面看着他们的人,眼睛都有些痴了。这副情景太过美好,他们的眼里、心里都是羡慕,没有一个人议论。

    很多男子的心里都是缺少温情的,他们需要一个女子真正的爱慕。也只有这样的爱,才能够激起他们向上的**。但是,这个也只适合大多数的男子。

    还有一些男子,知道女子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无私的付出的。

    她们受过很好的家庭教育,被自己的父母训练得不在乎金银。即使自己的生活中很需要这些外在的俗物,也只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慢慢积累。

    面对心仪的男子的时候,她们还会拿出自己的钱财,慢慢贴补那个男子。希望他有一天,能够平步青云,带着彼此的梦想。

    这些男子,利用这些女子的心理,剥夺着这个女子所拥有的一切。等到他们发现,这个女子身上,再也没有什么是他需要的时候,就把将她抛弃。

    她或许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会面对这样的宿命。

    她会不甘心,会默默等待。直到发现后来者,还没有自己靓丽的时候,才会死心。

    她们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看错了人,并且对那个人太好。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等到那个骗人的男子在她身上投入太多心力的话,恐怕还舍不得将她抛弃。

    但是其实若是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人,被抛弃还算是好的宿命。要不然的话,被这样的人痴缠一生,虽然可以说是荡气回肠,但是却也太过浪费生命了。

    在蕊心的心里,真正的爱恋,应该是静水流深的。

    只有这样的爱情,才会足够刻骨铭心,让人难以忘记。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眼前这个人不知道还会喜欢自己多久,自己千万不要再遇到赵梦笙这样的事情了。

    这些穷酸的文人,总是喜欢讴歌女子为他们默默付出,做牛做马。因为他们缺少必要的物质支持,连一个老妈子都请不起。只好打着爱情的名义,让一个爱慕着他的女子来为他做这些事情。

    蕊心的心里有些愤恨,但是她十分注意,不让自己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要知道,所有的人都喜欢自己面对的人是开心的。他们就是自私,不喜欢承受别人的负能量。要是必须要承受的话,也希望可以得到一些东西作为补偿。

    而来到相思楼的男子,更是如此。

    他们本来就是来寻欢的。自然是更加喜欢你伏低做小,若是偏偏要剑走偏锋,也要走出另外一种风格,让人恋恋不忘。

    要不然的话,恐怕小命都难保。

    蕊心心里有一丝凄怆,心想,快些到湖东吧。这样的话,自己看着镜面无风的湖水或许心情会好一些。

    慕容麟一直都十分注意观察身边女子的神色,本来身在皇宫的人都十分注意周围的动向。因为你要是一句话没有说好的话,就会落人口实。

    眼下看到身边的人并不是十分高兴,慕容麟的心里就有些忐忑。

    自己好不容易说动她,和自己一起来这里游玩。要是美人儿不开心的话,自己的心力就白花了。

    慕容麟呵呵一笑,说道,“蕊心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蕊心的心里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过自己的心里确实是不开心了。自从经历了那件事之后,自己就是一个开心不起来的性子。有时候真的觉得身世实在太过凄惨了,完全就没有开心的基因啊。

    她呵呵一笑,神情中颇有一丝动容。

    她抬眼看了一眼慕容麟,说道,“我时常看到你乐呵呵的,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什么痛苦的事情吗?眼下见你们都是这么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真是令人羡慕得紧。”

    她的心里想道,都是些王孙公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忧愁的。要是自己也如此顺畅,必然就是一个单纯无忧的人。

    她心里颇有一丝讽刺,自己的经历就注定了自己不会单纯。

    若是真有一个天真的命格,就不会面对这么多的事情。她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其实是有一丝讽刺的笑意。这个人含着金汤匙出身,还指望每一个人都跟他一样。

    自己自然是和他不能够相比的。

    蕊心叹了一口气。

    慕容麟这个时候,彻底觉得自己错了。本来就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静,随意一问。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她叹气。

    他的心里十分焦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还以为,像蕊心姑娘这样的绝色美女,是没有什么忧愁的。没有想到,姑娘现在看起来是满腹的心事。”

    蕊心听到了这话,脸上愣了一下。

    这个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自己身为一个低下的青楼女子,为什么会没有忧愁呢?虽然深得阿嗔的照顾,不用时时迎人,但是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啊。

    她呵呵一笑,说道,“你将很多事情想得太过天真了,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忧愁应该是很多的。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会面对这一切不堪的事情呢?”

    若是真的没有忧愁的话,自然是他们这些王孙公子了。

    太子看了一口气,说道,“像你这样的绝色女子,根本不会有人为难你啊。人们都贪恋你的美貌,希望你展露笑颜,怎么会让你不开心呢?”

    蕊心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突然笑了,觉得自己也确实没有这么惨。

    虽然有很多客人,他们都让自己不是很开心,但是眼下自己要面对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难堪。客人可以由自己挑选,自己用不着讨他们的欢心。

    相反,每一次都是别人迁就自己。

    蕊心看着眼前这个人,说道,“太子殿下,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慕容麟知道她眼下想明白了一些,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看上去十分温和,根本没有传说中的杀伐果断。她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些疑惑。

    太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心里也觉得十分奇怪。说道,“蕊心姑娘,你一直盯着我,是因为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蕊心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的心里也有些疑惑,这样的人儿为什么会看上自己?莫非,也是因为自己这无边的美色?

    她试探性地问了问,“太子殿下,若是我没有这一副皮囊,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慕容麟愣住了,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难道每一个美人儿都担心自己红颜迟暮吗?

    他呵呵一笑,说道,“我要是说假话的话,你也不会开心的。我想真实的情况是,若是你没有这样一副美艳的外表,我根本就不会在人群之中看到你。即使我想对你好,也没有什么办法。”

    蕊心听到这里之后,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现实居然是这么残酷。

    眼前这个人儿,骗都没有骗自己一下。

    她禁不住说道,“你好残忍!”

    慕容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蕊心,你好单纯。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单纯。”

    蕊心呆住了,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单纯?难道你不觉得,青楼的每个女子,都是有心计的吗?要是真的单纯的话,怎么会在青楼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生存下去?”

    慕容麟点了点头,说道,“或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你依旧是单纯的。”

    慕容麟之所以觉得蕊心单纯,是因为在她的心里,美貌还是一件负累。她知道美貌的价格,但是并不知道美貌的价值。

    眼下自己爱上她了,即使她是一个蛇蝎美人儿,自己还是会前仆后继。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是有爱情的。

    他们只要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有无穷的力量。要为那个人创造出美好的明天,要为那个人提供一个良好的温床。只要她想要,只要自己能给,自然都是会给的。

    他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神色之中颇为动容。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脸颊上都是爱慕。

    蕊心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这么看着,心里颇为不好意思。以前即使知道有人爱慕自己,自己也是没有给一个笑颜的。

    要是这个人不是什么太子的话,自己也不会主动接近他。

    眼下接近了他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魅力。蕊心觉得,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指引着自己接近这个人。他是这么的优秀和迷人,跟自己以前见过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她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优秀吗?”

    慕容麟愣住了,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觉得自己优秀。被自己心爱的女子夸奖,慕容麟的心里只是觉得欣喜。他谦虚地笑了,说道,“蕊心姑娘谬赞。”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根本没有寻常人大段大段的谦逊。

    想来,他的心里对自己的夸奖也是十分认同的。不愧是活在人群中的耀眼的人物啊,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蕊心当然知道,慕容麟在当朝的皇子中十分耀眼。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未来王朝的继承人。其实夺嫡的旋涡在暗处汹涌,但是他的强劲让很多人侧目。

    很多人,在他那个位置的时候,都是不能够自如的。要是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吧。

    蕊心笑了笑,这么一丝丝美貌加诸在自己身上,都让自己觉得十分困扰。若是这无上的权力?

    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不敢想象。

    慕容麟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觉得有些疑惑,于是问道,“蕊心姑娘,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蕊心看着他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他看着她晶莹的双目,眸子之中似乎有整个星空。他看到了那些星星耀眼的光芒,身处其中,只是觉得无比的心醉。

    他呵呵一笑,眼前这个女子是真的美貌动人。

    他渐渐地靠近蕊心。

    蕊心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他慢慢地靠近自己,让自己觉得十分害怕。而且,这害怕中,也有一丝害羞在里面。

    蕊心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是这么优秀,根本不是自己觊觎的对象。眼下自己既然能够与他相逢,自然是珍惜这段情缘来得比较好。不用想那么多,只需要静静地享受现在就好。

    她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了头,脸上有一丝满足。

    慕容麟看到这里,心里微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他有些迟疑,但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不解风情,于是直接凑了上去。

    两个人接合在了一起,忘记了世间的一切。

    蕊心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满足,似乎很多事情都找到了理由。她心里是蓝蓝的天空,是青青的草地,是一切一切美好的事物。

    她沉浸其中,只觉得相当美好。

    这个时候,慕容麟恢复了意识。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有一丝害羞。

    蕊心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十分好笑。这人似乎没有经历过这一些一样,感觉十分生涩。不过蕊心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慕容麟是太子,只能说是经验丰富,绝对不可能没有经历这些。

    不过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第一次?”

    慕容麟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如此大胆。他点了点头,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蕊心看到一个男人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心里颇有一丝不可思议。她看着眼前这个人,说道,“你不要这个样子,感觉好像是我轻薄了你。”

    慕容麟的心里此时鼓起一丝勇气,他看着蕊心,说道,“你也是第一次吗?”

    蕊心点了点头。心里想道,和赵梦笙从来都没有接过吻,所以自然是第一次。

    慕容麟根本不知道她的潜台词,心里十分高兴。他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子点头,心里就像是飞上了天一样。他丝毫没有怀疑蕊心的忠贞,因为对于相思楼他也不是不了解。

    司嗔嗔是一个铁血女子,一般的男人都是近不了这里女子的身的。

    他看着蕊心,眼神里浮现出一丝惊喜,深情地说道,“蕊心,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蕊心听到这里,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个人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接一下吻,弄得跟什么似的。貌似,自己并不需要他负责啊。

    但是她的心里十分高兴,轻飘飘的,有一种单纯的快乐。

    还是第一次,有一个男孩子,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这么许诺。仿佛,真的有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啊。她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心里颇有一丝疑惑。

    她的神情中有一丝淡然,没有高兴多久就恢复了平静。

    她神色里颇有几分质疑,说道,“你是太子,我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你有什么能力,对我负责呢?”

    她的脸色一变,说道,“你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眼下你没有实力做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地许诺。我要是当真了,你又没有做到,我会很难过。”

    蕊心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目之间颇有几分传奇。

    她的五官十分明艳,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拥有的。

    慕容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只觉得十分吃惊。以前只是觉得蕊心生得极美,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美。

    她身着白衣,明明是出尘的衣服,却将她衬得颇有人间烟火。

    她的雪肤花貌,她的不画而黛,她的不画而朱,都让人觉得动人。

    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上天的宠儿,人间的尤物,一般的人都是只能远观,而自己居然有幸和她一起游玩。

    他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不愿意让她受一点委屈。

    蕊心能够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虽然说一直以来都被人呵护着,但是像他这般小心的,还是第一个。

    她看着他,明媚的眼眸颇有几分震惊,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看看我,生得这么好看。自然也不会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人,你就不要白白担心了。”

    听到她这么轻快的样子,慕容麟的心里只有震惊。

    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可以这样,也让人有些动容了。

    还以为美人儿都是如花隔云端的模样,这人却这么接着地气,似乎根本不是一般的花朵一样的感觉。他看着蕊心,有些无可奈何,说道,“你真是让我惊喜,每一次都有新的发现!”

    蕊心虽然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那是因为你的期待不高,所以才会有一次一次的惊喜。”

    慕容麟听到这里,心里只是觉得十分好笑。

    但是眼下见她如此,就有些无可奈何了。

    他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蕊心直接撒开了他的手,径直往前面走去。

    慕容麟看到这一幕,根本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他追了过去,但是对方爱理不理。

    无奈之下,他只得默默地跟在身后,心里十分委屈。他哪里知道,蕊心最讨厌别人说的,就是这句话了。她认为,那是男人推脱责任的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不想负责的,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他们总是会说一些伤害女生的话,让她们的心里对他们死心,这样的话才可以堂而皇之的不负责。

    那些女子都是善良的人,听到别人的话之后才会觉得自己真的错了,然后才要面对那些不开心的时候。她呵呵一笑,神情中有一丝淡然。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完人,每个人都是会犯错的。凭什么别人犯了错,要让自己来承受?难道就因为是男人,所以就高人一等,所以就要让别人承受他们不愿意承担的吗?

    既然是觉得高人一等,那么为什么不承担他们应该承担的呢?

    蕊心这个时候才觉得,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

    这些人,一边说美人迟暮,一边又都爱慕着美人儿的容颜。以前的她,心里老是担心,等到自己老了,是不是就会被很多人嫌弃。

    一茬一茬的美人儿长出来,自己的美艳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眼下她想开了,这些话都是那些得不到她的酸腐文人编出来骗人的。

    自己长得好看,自然就要拥有更多、更美好的东西。

    眼前这些人究竟算什么,自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她呵呵地笑了,心中有些扬眉吐气。

    她本来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这金陵城里,若论琴艺,难有匹敌。就因为自己生得好看,又长在相思楼里,所以他们就将自己归类为以色侍人的人。

    蕊心的心里颇为嫌弃,这些人也实在太不知趣。

    有那么多人得到美人儿的欣赏,并不是因为金钱。眼下听到他们这样的话,才发觉这些人注定不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

    因为他们的小心眼,因为他们的看不开,所以他们注定不会有什么大成就。

    若是生得美貌,有上天赐予的好底子,那就不要浪费了。你不必发胖,不必糟蹋自己,你就是上天的宠儿,就应该享有天赐的一切。

    她呵呵一笑,神情之中妩媚动人。

    这个时候的淮河,两岸的红灯已经燃起。红男绿女们在街上游荡,有一丝迤逦的感觉。

    慕容麟包下了一条花船,将蕊心引了上去。

    这时候隔壁传传来了嘘声。

    蕊心一看,原来是司灵燕在那条船上。蕊心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让她子啊这里对自己这么做。

    司灵燕老早就看到这个女子过来了。

    蕊心生得十分貌美,她一路走来,都有很多人暗地里打量着她。

    那些人中,有的时候坦荡,就明明白白地看。有些人十分猥琐,就看一眼,然后再阴悄悄地看第二眼。

    她的心里嫉妒无比,这个人明明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为她侧目?她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不堪的一面。

    司灵燕扯着自己的衣襟,心里嫉妒得发狂。

    她讨厌眼前这个女子,她拥有得太多,甚至连自己孟哥哥的魂儿都勾走了。想到孟岩现在都还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觉得十分心疼。

    本来是很看不起这个男子的,但是发现,自己身边居然没有比孟岩更合适的追求者了。

    司灵燕无奈,只得再一次将他纳入考虑范围内。

    若是眼前这个女子,孟岩是绝对不会对她这样的,司灵燕的心里这样想到。

    她看着蕊心,眼神里面有一丝鄙视,说道,“想不到相思楼的头牌,居然乘坐这样的花船,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蕊心所乘坐的,是淮河十分普通的一条小船。

    按照道理说,以她的身份,应该乘坐一条巨大的花船,才符合。但是慕容麟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的身份高贵,出行的时候总是尽量低调。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也是这样的处理的。

    眼下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跟着自己受了委屈,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呵呵一笑,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说道,“蕊心,对不起。这一次都是我的错,让你落人口实了。”

    蕊心伸出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她的心里倒是十分坦荡,自己原来也不是一个喜欢高调的人。眼下这艘小船,正好符合她的心境。

    只是眼前这个女子太讨厌了而已。

    司灵燕看着她不说话,心里有些不服气。她巴不得蕊心跟她大吵一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风度才好。

    于是她悠悠地开口,说道,“像你们这样的花魁啊,就跟戏文里面说的那样,专门喜欢这样的穷书生。眼前这个人虽然穿得比赵梦笙穿得稍好一些,但是本质上应该还是不阔绰的。”

    她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就做不到,我喜欢的人必然都是和我家境相仿的。所以像你们这么伟大,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慕容麟不禁沉思,这赵梦笙到底是谁?

    蕊心听到她出言讽刺,并不想在这里和她争辩,只是跟艄公说道,“我们快些走吧,不要在这里了。”

    艄公听到这里,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应该多加参与。

    他乐呵呵地笑了,说道,“我在这里久了,也看到过很多女子这般。姑娘生得貌美,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蕊心知道他是害怕被司灵燕听到。

    毕竟他只是一个讨生活的艄公,跟富家小姐还是没有力量对抗的。

    不过蕊心还是感激他的直言,于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你放心,我并没有往心里去。眼下只不过觉得,这个人十分无聊,所以才没有跟她计较。”

    艄公点点头,知道这姑娘比自己认为的想得开,于是就没有说什么了。

    小船悠悠地划着,开始远离了这艘大船。

    司灵燕看到这里,心里十分愤怒。

    蕊心坐在船上,给慕容麟斟上了一壶酒,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让你见笑了。”

    慕容麟知道她们的不易,没有想到会这么不易。

消息

    朱墨的头靠在衣柜上,手被直接绑着,根本弄不出一点声音。他的眼神十分复杂,看着清心的目光有些不解。

    清心也是第一次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有些动情。只见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了一下朱墨的额头。

    朱墨突然感受到自己额头上的冰凉,眼神里面有一些不好意思。

    清心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就直接离开了。不一会儿,朱墨就听到有一个人推门进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心里突然觉得很痛,清心既然要接别的客人,刚刚为什么又要对自己这样?

    他的眼神里面有不解、有痛苦,心也开始痛了起来。

    清心看到许光祖进来了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单纯的笑容,似乎没有经历过世事一般。

    许光祖在这么多青楼女子中间,最偏爱的就是清心这样不谙世事的女子。也许是这女子年纪尚小吧,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她身上的气息都是十分纯洁的。

    许光祖醉心于这样的纯洁之中,似乎可以让自己回到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身边的女孩儿也是这么单纯的。

    和清心在一起,她身上的活泼气质可以让自己也变得十分年轻起来,心里有几分高兴和愉悦。

    清心脸上的单纯显示出了她的不谙世事,许光祖很喜欢这样的轻松感觉。他将自己在朝廷上遇到的烦心事全部都讲给清心听,脸上的神情也十分安逸。

    清心也不像寻常那些蠢笨的女子一般,你跟她说事情,她偏偏要反着来。或者给你出一些根本就不可行的主意,如果你不像她说的那么做的话,还会和你置气。

    清心就不一样,清心她是淡淡的。如同一阵春风一样,虽然淡淡的,但是却让你的心里十分舒服。这个也是为什么自己愿意和清心在一起的原因吧。

    她从来不会评价你什么事情,只是眼神里面一直都是十分专注地看着你。有那种十分崇拜的眼神,神情里也有一丝夺目和纵容。

    许光祖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这样的东西的话。清心是山间百合一样的女子,不与人争艳,却让人更加的惊艳。

    许光祖看了一眼清心,将她给自己斟的酒一饮而尽。

    清心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许光祖在和她将盐铁的问题。

    这两个东西一直都是南临国的硬通货,许多商人为了谋取私利,不惜铤而走险,运用私盐。

    许光祖一直以来也涉猎其中,要是没有官府的暗中支持的话,那些商人也没有这么手眼通天。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瞒着皇帝的耳目的,因为盐铁一直都是国税的重要来源。

    要是这两样东西走私泛滥的话,南临国的国库就会慢慢空虚。所以皇帝一直都是十分谨慎地控制着这一切。

    上一次,自己灌醉了许光祖,套取了他的账房钥匙。等到合适的时候,阿嗔就会取出那些证据。到那个时候,许光祖再也抵赖也是不可能的。

    朱墨在屏风后面听着许光祖的声音,心里有一丝骇然。没有想到清心将自己拷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许光祖。只是她与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许光祖连这些事情都会跟她说。

    他的心里柔肠百结,对于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

    清心看了屏风后面一眼,朱墨乖乖地躺在那里,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这么做十分冒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想要和朱墨待久一点,越久越好。自己就是这么贪心,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该如何满足。

    许光祖看了一眼清心,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说实话,许光祖的心里有一丝不高兴。他喜欢清心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十分专心的样子。

    清心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许光祖一直都在自己看,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许光祖毕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心里也是有些城府的。他并没有将自己的不满表示出来,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是自己也不是一般的人,清心也是自由的,自己不能强求她。对于女子,他一向很有心得,欲擒故纵等等手段,他是了然的。

    许光祖看了一眼清心,眼神温柔地说道,“清心,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虽然他在循循善诱,但是清心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她的眼神里面十分迷惘,配上她那一张童叟无欺的脸,再狡猾的老狐狸也都被她骗过。

    许光祖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才知道太过单纯也有她的不好之处。

    但是他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对于不少的事情都十分包容。他看了一眼清心,眼里面有一丝淡定,说道,“我上次跟你说过,要是你有什么喜欢的人,我可以给你做主。”

    他喝了一杯酒,说起话来的时候也十分坦然。

    清心看了一眼他,眼里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许光祖这时候笑了笑,说道,“我也是过来人,看到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我那时也跟你说过了,尚书府出去的人和寻常地方出去的人,声名是不一样的。”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一年多以来,你一直都陪着我。我的心里十分感激,这也是我送你的一个礼物吧。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十分在乎面子,要是你是青楼出身的话,即使男人不嫌弃你,他的家人也会嫌弃你的。”

    清心知道这句话确实是真的,只是自己虽然喜欢朱墨,但是要嫁给他还早。要是朱墨搞不定他的家人的话,自己又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一个没有能力的男人,即使嫁给了他之后,自己也是会吃苦的。既然这样,不如不嫁,给这个世界少增添一些冤情在里面。

    朱墨没有想到这个老尚书居然还对清心这么好,只是看清心的样子,似乎没有那么容易答应。也是了,一个来这里寻欢的男人能想干什么啊?

    恐怕清心离开了相思楼,恢复了自由身之后,就会成为别人笼子里的囚鸟吧?这个人会放了清心吗,肯定会温水煮青蛙吧!

    朱墨也是男人,自然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心。

    清心此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掩饰地说道,“许大人,这一次你是真的想多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你经常来这里陪我,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吗?”

    许光祖哈哈一笑,看向清心的眼光也充满了玩味。这个相思楼并不像其它的地方,自己的手根本伸不进来。虽然这里的人来来往往,但是此地就像一个铁板一样,根本进不来什么。

    所以关于清心的事情,他是知之甚少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里猜。

    许光祖看了一眼清心,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喜欢的是谁,但是我知道你确实是动了春心。罢了,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可以奉陪。”

    清心听了这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包容着自己。

    许光祖喝了两杯酒之后就直接离去了,清心将他送到相思楼门口之后,才转身回来。

    回到屏风之后,清心将朱墨身上的东西解开。

    朱墨一边看着解锁连的清心,一边眼神复杂的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清心看着他的目光,心里误解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毫不在意地看着朱墨说道,“现在看见了吧,我们这样的青楼女子就是这般的。你要是后悔了,就可以直接回你家去做你的少爷。”

    朱墨听到清心的讽刺之后,心里有一丝误解,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清心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是因为清心的心里十分自卑吧,才会说出这么令人伤感的话。

    清心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内心戏,说道,“你不要想多了。我在这个相思楼里过得很好,你应该也知道,阿嗔向来都是我们不接的客人都不会接的。你并不能带给我比这更好的生活。”

    朱墨心里觉得十分难过,要是清心跟着自己的话,恐怕确实不能这么自由。自己是要南征北战的人,清心一定会受很多苦。

    清心看着他犹豫的眼神,心里也觉得十分讽刺。男人就是这样的东西,没有遇到事情的时候比谁都会说漂亮话,要是真正遇到事情之后,跑得比谁都快。

    清心哈哈一笑,说道,“朱公子,这里并不是你要来的地方。还没有长大的话就直接回到你的尚书府去,你的父亲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朱墨的心里被她这么一说,觉得有些生气。她将自己想成什么了,还没有长大,靠着家中父母,不断挥霍的公子哥吗?

    朱墨生气地看着眼前这位女子,说道,“你真是够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这里说些什么。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肤浅的女子,你自己也不要忙着给自己身上泼脏水好吗?”

    朱墨的眼神里面有一丝心痛,看向清心的目光有一丝犹豫,说道,“你要是认为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你尽管可以说我。但是我不是,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的。”

    清心听到这里,有一种目瞪口呆的感觉,没有想到朱墨这个人这么决绝。还是自己太过年轻,才什么都不懂吧?

    可是他刚刚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犹豫,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清心试探性地问道,“朱公子,你刚刚又在想什么?”

    朱墨觉得十分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能够做到如此切换自如?刚刚那么决绝的一个人,现在变得如此俏皮可爱。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朱墨看了一眼她,怀疑的眼神并没有减少。

    清心的声音十分甜美,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

    朱墨终于被她弄得有些受不了了,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打量。心里想着,只要是一般的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也会觉得动容的吧。

    朱墨并不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没有坚持原则,相反只要是看了她一眼,自己就觉得十分开心。

    朱墨呵呵一笑,说道,“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我怕你跟我会吃苦。我现在只是一个侍郎,我想成为一名将军。你要跟我在一起,注定是要随着我南征北战的。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清心听到这里,直接低下了头去。没有想到这个愣头青刚刚的犹豫是因为这个,看来确实是误会他了。

    想到此处,清心抬起了头。眼神盈盈,有秋光、有蝶影。

    朱墨并不知道清心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清心,真的好美、好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将清心一把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清心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当自己搂住她的时候,那香气直接冲到了自己的鼻子里。

    清心觉得自己的脸上黏糊糊的,于是直接抽出了一只手摸了摸,发现全是血。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充满了惊恐。

    朱墨看到她现在这样,神情里面也有一丝紧张。他轻轻地按住清心的肩膀,一脸惊恐地说道,“清心,你到底怎么了?你的脸上为什么有血,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清心用手指了指他,朱墨这个时候才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他十分疑惑地说道,“没有什么啊?清心,你是不是看错了?”

    清心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朱墨居然可以傻成这样子。她不禁开始想象,要是自己以后和他在一起了,自己可以得到安全吗?

    不过像朱墨这么老实的人,至少是不会撒谎的。因为他一撒谎就能够被人发现,根本是很容易就被人识破的主。

    清心想到这里之后,心里有了一丝小得意。就像是偷吃了蜜罐的老鼠,眼神里面也有一丝小惊喜。这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的,跟很多事情根本就不一样。

    清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小满足,朱墨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光就是看看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十分舒服。

    朱墨看了一眼清心,脸上充满了笑意。

    清心看着朱墨宠溺地看着自己,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十分高兴。毕竟这是喜欢自己的男人,自己也很喜欢他。

    不过清心可没有想过要让他很好过,于是说道,“朱墨,你为什么要这么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鼻血都流出来了,还流在了我的脸上。”

    朱墨听到这里,神情里面有一丝惊恐,难怪清心的脸上会有血迹。那个时候自己还有一丝害怕,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鼻血。朱墨想到这里,真的觉得十分丢脸。居然在自己喜欢的面前做出了这种丑事,朱墨觉得,要是有一个地洞的话,他一定会现在就钻进去的。

    但是清心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直接一把将他捞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他说道,“朱墨,你看看你这个其心不正的人。好好的,流什么鼻血?是不是对本姑娘存在着不好的想法?”

    朱墨听到河里连连摆手,说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那么高洁,我确实不敢遐想你啊。”

    清心听到这话觉得十分没劲,可没有想到朱墨是个这么没胆的男人。虽然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自己颇有想法,但是他这么一副敢想不敢认的样子,真的让自己十分窝火。

    想到这里,清心就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能不能男子气概一点,千万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朱墨听了她的话之后,心里有了一丝委屈。事实上,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子气概一点。真的觉得有一丝难过,自己对清心也使不上什么力。

    自己所能够给的,她都不要。有的时候,朱墨就像是张着复杂的眼睛看清心,不知道她小小的身子里面究竟蕴藏着多少的能量。

    有时候,朱墨觉得,自己只要一接近她,心里就有一点扑通扑通的跳。

    清心可不是朱墨心里的蛔虫,她根本就不知道朱墨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看到他不说话的样子,清心的心里有些生气。

    只见她柳眉倒竖,看着朱墨说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十分讨厌,你为什么不走,你赶紧走!”

    朱墨站在那里,犹犹豫豫,嚅嚅喏喏,就是不想走。

    清心看到他这副舍不得自己的样子,心里更加的难过,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是有些不值得的。你赶紧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相思楼了。”

    朱墨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眼神里也有一丝动容,说道,“清心,我不走,我以后还是会经常来这个相思楼的。我根本舍不得你,不管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会走的。”

    清心听到了这里,眼泪掉了下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表白,听的人心里有一丝心痛。

    朱墨看着清心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不用嫌弃自己是青楼女子。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会明媒正娶的。”

    清心带着哭腔看了他一眼,脸上都因为难过显得有些扭曲了。说道,“朱墨,你走开了。谁愿意就这么跟你在一起啊,难道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吗?”

    要是几天前,清心这么说的话,朱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是现在的他知道了,清心真的和别的女生不一样。

    当她说喜欢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不喜欢。但是她说不喜欢的时候,几乎就是真正想要的时候了。

    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吧,让她不能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想到这里,朱墨的心里就觉得有些心疼,怎么能够让她经历这样的苦楚。自己以后真的要对她好一点了。

    清心根本不明白朱墨的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内心戏,只是自己现在还大仇未报,真的不能够就这么轻易地和他在一起。

    相思楼的姐妹们现在的身上都背负着血海深仇,自己也不能这么自私,将一切都放下。

    朱墨看了清心一眼,眼睛里面深情款款。清心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自己看到这么浓烈的眼神。以前自己遇到的其它人,无一不是用尽各种手段。

    只有朱墨这个傻小子,选择了真心。

    清心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些所谓的浮华,自己更愿意跟着这颗真心在一起。至少能够让自己很多时候都知道,自己确实是被爱着的。

    朱墨痴痴傻傻地看着清心,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居然这么美丽。

    清心被他看得十分害羞,于是低下了头去。过了一会儿,她想了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害羞。真的不应该啊,明明最先喜欢自己的人是他,自己这么害羞干嘛?

    想到这里的时候,朱墨看了一眼清心,眼神里面都是十分紧张的样子。

    气鼓鼓的清心一看到这样的朱墨,眼神里面的怒火就这样消失了。面对这么一个对你十分真心的人,相信任何人都发不了什么火吧。

    清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傻傻的笑意,只有少女怀春的时候才会有的。她本来年纪就小,这样的笑容让她显得十分迷人又可爱。

    朱墨看到这里,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呆了。他看着清心,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的人,情不自禁地说道,“清心,你真的好美。”

    清心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真的不喜欢被朱墨这么恭维的样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一夸,自己的心里觉得好开心啊。

    清心看了一眼朱墨,眼神里面有一汪清泉,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子,我真的觉得有些不习惯?”

    朱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向在清心面前十分自卑的他,这个时候笑了笑,说道,“为什么不习惯,我倒觉得挺好。清心,和你在一起真好。”

    清心的脸此时红得更加厉害了,第一次见这么真心对自己的人,清心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到那扑通扑通的声音,脸上涌现出了一丝绯红。

    朱墨见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伤,于是神情十分担忧的看着她,说道,“清心,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模样十分关切,但是清心突然却觉得他真的很烦。

    他的嘘寒问暖虽然让她明白自己现在是被关心的,但是自己在物质上根本就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关注。

    也不知道为什么,清心觉得,要是一个人真的爱你的话,就应该给你很多东西。不管是你需要的,还是不需要的,都应该给你。

    可是朱墨这个人就像是傻子一般,对自己也是不甚关心的样子。

    要是自己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肯定也是无动于衷。

    清心抱住了自己的头,觉得自己不应该想这么多。看朱墨这个样子,似乎是真的喜欢她的。可是为什么,清心就是觉得很没有底气、很没有自信呢!

    要说朱墨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投入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相思楼是一个一掷千金的销金窟,朱墨几乎天天都在这里,所花的钱一定不少。但是他就是没有将钱用在自己的身上,很多事情都觉得有些理解不了。

    清心抬眼看了一眼朱墨,心里觉得有一丝委屈。

    朱墨看着清心的瞳孔里面有血红的颜色,心里有一丝担忧。

    他看着清心说道,“你的眼珠现在十分通红,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啊?”

    清心抱住了自己的头,她现在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根本不想将自己的心事说给朱墨听。

    要是自己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被人当做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本来青楼的女子就已经很被人看不起了,要是自己还是这样的话,一定会直接被人鄙视的。

    清心并不爱钱,她也不缺银子。

    自己的客人很多,来到相思楼的人都是一掷千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清心就是想要别人在她的身上花钱,哪怕没有多少,但是就一定要花在她的身上。

    她觉得自己有些病态,有的人要是没有给她花钱就向她示爱,她一定会觉得那人是个傻子。但是朱墨不一样,他憨厚真诚,清心希望自己能够给他这个机会。

    她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对不对?

    要是自己这么一直倔强的话,会不会朱墨也不喜欢自己了?

    清心的心里真的觉得好糊涂,是不是自己就是一个十分物质的女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人究竟喜欢什么?

    可是那些男人明明这么爱着自己,还叫自己解语花来着。是不是真正的解语花,清心并不知道。但是自己现在真的深深地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他并没有送自己多少东西,心里多少是有些不乐意的。

    清心陷入了负罪感之中,自己怎么就这么贪婪?

    难道自己真的是贪婪的,别人没有给自己足够多的物质,所以自己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丧气。

    但是自己不可能是这样一个人吧,根本不能够如此啊。

    想到这里,清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也许自己确实不应该想这么多,等到这事情一结束了,就可以有很好的未来了。

    但是没有看到朱墨对自己的物质表现,清心的心里十分不甘心。于是她调皮的眼睛看了一眼朱墨,说道,“我想要一支翡翠斋的簪子,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买。”

    朱墨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女人喜欢翡翠斋的簪子,怎么能不送给她呢?

    他慢慢走近清心。清心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吓了一跳,自己不过是说了喜欢翡翠斋的簪子而已。他难道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想到这里,清心的心里有几分鄙视,又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男子。

    但是清醒的心里又有一丝疼,现在的自己显然就是爱上他了。即使是他是这么一位男子,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清心不禁埋怨起自己的宿命来了。为什么上天给了自己一枚好男子,却是这样的德行?但是转眼之间她又安慰起自己,至少现在发现了,没有过了很晚才发现。

    只要发现得早,就能够及时离开眼前这个人。

    清心的脸上升起一丝妩媚的笑意,别有深意的看着朱墨,说道,“朱公子,你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朱墨被她这么一提醒,脸上浮现出一丝惭愧的笑容。只见他拿着自己的衣袖,帮助清心擦了擦脸颊,说道,“清心,都是我不好。我真的就是情不自禁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这么冲动。”

    清心没有想到他之所以靠近自己,就是为了给自己擦脸上的血迹。她还以为眼前这个男子是想要占自己的便宜。

    知道自己想错了之后,清心的心里有些后悔。不应该用自己平时所有的那些龌龊的心思揣测眼前的男子。

    于是清心调皮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脸上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你就不用给我解释了。而且,你之所以这样,正是说明了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啊。”

    看着清心这么淡雅又懂事的样子,朱墨心里升腾起一股属于男子汉的责任感。只见他此时一把搂住了清心,说道,“你放心吧,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清心刚刚还在怀疑,自己和他在一起,是不是能够过上安稳的小日子。眼下听到他的承诺,心里有一丝欣喜,觉得自己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用在意了。

    清心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心里有一丝疑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能想象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男子,心里升腾起一丝依赖,脸上有了一丝动容。说道,“朱墨,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承诺,这辈子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好。”

    朱墨听了之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看着清心的目光充满了宠溺,似乎觉得她很傻。

    他看着清心,十分坦诚地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的心里似乎根本就没有我。”

    清心被他这么一说,心里觉得十分严重。自己明明这么喜欢他,也大胆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他还是不明白了。

    朱墨看着清心,脸上流露出一丝动人的魅惑。清心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男人的身上也是有魅惑的。

太阳

    如今天色已晚,听歌一边小跑着一边哭着,倘若自己找不到凤紹澈,那么就不能够救司嗔嗔的命了,凤紹澈啊凤紹澈你到底住在哪里呢,你来无影去无踪,平日里都能够见到你,今日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了,听歌一边想着一边哭着,或许是自己跑的太快,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听歌连忙说对不起。

    “是你,听歌。”男人浑厚的嗓音顿时让听歌心里一震,这声音,好像凤紹澈的声音。

    “真的是你,凤公子,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听歌猛的一抬头,便看到了凤紹澈那张俊俏的面孔,心里顿时激动不已。

    “听歌,你怎么哭了,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我,莫非莫非是嗔嗔儿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凤紹澈顿时明白一定是司嗔嗔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她不会哭着来找自己的。

    “是的,今天下午的时候嗔嗔儿整个人跟着轮椅摔到了楼下,现在生死未卜,就连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说没办法,如今只能去找宋毅宋神医了,那宋神医本来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是个弱女子,我找不到他,身边所认识的人更不会为了嗔嗔儿去四处寻找宋神医,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找你帮忙,凤公子,你一定会救嗔嗔儿的对吧。”听完听歌的话,凤紹澈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究竟是何人这么想至司嗔嗔于死地呢,现在脚骨折,现在是生死未卜,难道真的是凉肆做的吗?凤紹澈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看着听歌哭的那么厉害,就知道这一次司嗔嗔定是伤的不清。

    “听歌姑娘,你就放心吧,你现在赶紧回去照顾嗔嗔儿,找宋毅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你放心,嗔嗔儿的命大,死了那么多次都没死成,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派人去找。”听了凤紹澈的话,听歌这才安心的回了相思楼,凤紹澈则派人立刻四处找宋毅。

    看着听歌无精打采的回了相思楼,锦闻心里一喜。

    “听歌姐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了,这么一下午的,你到底去哪里了啊。”看着听歌傻坐在凳子上,锦闻给听歌到了一杯茶水。

    “我出去找凤公子,刚刚才找到他,我想来想去,如今能够帮助我们去找宋神医,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我去拜托他。”听到了听歌的话,锦闻也十分的羡慕司嗔嗔跟听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这已经是司嗔嗔昏迷的第三天了,眼看着司嗔嗔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听歌的心里倍感焦急,老鸨子也整日忧心忡忡的,自从司嗔嗔受了脚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舞台上给大家表演,公子们每天都吵着要司嗔嗔,如今没有了司嗔嗔在,她的生意正所谓冷清了不少,现如今,司嗔嗔早已虏获了众人的芳心了。

    “听歌啊,你说这都三天了,那凤公子怎么找人找的这么慢,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那宋毅,宋神医呢,你看看嗔嗔儿,再这样拖下去,怕是她的小命就保不住了。”老鸨子哭丧着个脸,听歌这些天照顾司嗔嗔,不止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也疲惫了许多。

    “妈妈,你就别着急了,那宋神医本来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如果凤公子真的能够找到她,那是最好了,万一找不到的话,那就要看嗔嗔儿的造化了,那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嗔嗔儿能够醒来,就会没事的。”听歌所说的话也无非是安慰老鸨子罢了,这么脆弱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受了这么重的伤,说醒来就醒来呢。

    “嗔嗔儿啊嗔嗔儿,你一定要赶快醒来啊,只有你自己知道,到底是谁推你下去的,我不相信你会自己滚下楼梯的,你看看我这相思楼,自从你受伤了以后,生意便冷清了许多,平日里就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打多少来人都是问你伤好了没有,我倘若说一声没好,他们转身就走了,看着妈妈整日为了生意而烦恼,嗔嗔儿你也一定要赶快醒来啊。”老鸨子坐在司嗔嗔的床头抚摸着司嗔嗔消瘦的脸,容颜不施粉黛,难怪司嗔嗔会成为这么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别说司嗔嗔化妆,就是司嗔嗔不化妆,竟然也没有惊人。

    老鸨子忽然觉得,眼前的司嗔嗔跟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看着司嗔嗔的样子,老鸨子坐在床头傻傻的笑了笑,这让听歌有些匪夷所思,如今司嗔嗔都成了这个样子,老鸨子怎么会坐在床头傻笑?

    就在大家各有各的心事的时候,凤紹澈带着宋毅走进了房间,老鸨子跟听歌一看见宋毅,就像见了老天爷一样,心想这下司嗔嗔一定有救了。

    “你你就是宋神医吗?”老鸨子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想不到传说中的宋神医,竟然就是这个年轻貌美的英俊男子。

    “没错,就是我,床上那位就是你说的病人吧。”宋毅对着凤紹澈指了指床上的司嗔嗔,凤紹澈连忙点了点头,宋毅这个时候可没有时间跟人家闲聊,救人最要紧。

    老鸨子跟听歌两个人站在一旁焦虑的看着宋毅,而宋毅给司嗔嗔检查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她不仅是脚再一次骨折,而是已经断了,身上也有多处骨折,或许是那轮椅太过于沉重,所以导致司嗔嗔在滚下楼梯的过程中,让那轮椅也重重的砸在了司嗔嗔的身上。

    “这位姑娘着实伤的不轻啊,她的脚已经断了,身上也有多处骨折。”宋毅叹了叹气。

    “宋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嗔嗔儿,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莫名的死去,我还等她苏醒,告诉我,推她下楼梯的是谁呢。”老鸨子眼眶里尽是泪水,宋毅就算在神,一个断了的脚,自己也怕接不上。

    “好了,我试试吧,我不敢保证能够治好她,这也要看她的造化。”宋毅说着便在司嗔嗔的身上点了几道穴位,凤紹澈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自己千辛万苦才找来了宋神医,嗔嗔儿啊嗔嗔儿,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而这一切刚好都被门外早已听了多时的凉肆偷听到,此时此刻凉肆是真心的希望司嗔嗔能过苏醒,现在大家都以为司嗔嗔是自己推下楼梯的,万一那司嗔嗔死了,那还有谁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凉肆站在门口思考了半天,本来是想进去光明正大的问问司嗔嗔怎么样了,但是想了许久还是悻悻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凉肆的思维有些简单,她总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没有人知道的,但是在自己每一次伤害人家的同时,却永远都有人知道,其实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挑拨司嗔嗔跟凉肆二人之间的关系,让凉肆想尽一切办法对付司嗔嗔,这样自己便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为了避免打扰到宋毅,凤紹澈跟老鸨子等人悄悄的离开了司嗔嗔的房间,到门外等候,就在大家倍感焦急的几个时辰以后,宋毅一脸汗水的走出了司嗔嗔的房间。

    “怎么样了,神医,嗔嗔儿没有事了吧。”听歌是第一个冲上前询问宋毅的,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眼里尽是泪水,宋毅突然春心大动。

    “她的脚已经被我接上了,身上的多处伤痕也被我处理妥当了,我想她很快便会苏醒的。”听到了宋毅的话,三个人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举国同庆了。

    “神医,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嗔嗔儿一命,今后神医若有什么需要我的时候,小女子定然会全力以赴。”宋毅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叫听歌的女子,居然这么仗义,如此讲义气,宋毅越发的对听歌有了些感觉。

    “真的吗?倘若我有需要你的,你可以全力以赴?”宋毅一脸奸笑的看着听歌,听歌犹豫了一下,在犹豫之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啊。”宋毅生性是个趾高气昂的人,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宋毅如此春心大动的,听歌是第一个,宋毅也希望她是最后一个。

    “宋神医,你在说什么啊,不要再取笑我了。”听歌的脸绯红,抬头看了看一旁的老鸨子跟凤紹澈都一脸的奸笑,听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跑回了司嗔嗔的房间。

    “宋神医啊,现在嗔嗔儿还没有醒来,我希望你先在这住下来,你的所有开支我全包了,等嗔嗔儿完全好了以后你再走,好吗?”凤紹澈一向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如今让他如此低头哀求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

    “既然凤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又怎么好拒绝呢,那好吧,我就等到嗔嗔儿姑娘完全恢复了以后我在走。”就算凤紹澈不说这句话,宋毅也是要留下的,自己喜欢的姑娘在这相思楼里,自己又怎么能轻易的放下,还像从前那样云游四海,无忧无虑呢,只是那凤紹澈比自己早了一步,抢先说了话,还说自己在这里的所有开支他全都包了,那自己心里就更高兴了。

    凉肆不知从谁的口中得知那司嗔嗔已经被宋神医给治好了病,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前段日子凤紹澈整日都去找司嗔嗔,这让凉肆跟凤紹澈的关系便更加的疏远了,凉肆不死心,反正直到现在为止那司嗔嗔还没有醒来,凉肆便想着去找凤紹澈一聚,怎料自己刚刚走出房门就看见了那个经常翻自己牌的死胖子,凉肆知道,今日的死胖子一定又是翻了自己的牌,都怪自己没有提早一步离开,现在想离开都难了,伺候了这死胖子这么多日子,凉肆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肮脏过,起码让自己伺候个看的顺眼的男人吧,而眼前的这个死胖子不止人长的肥胖,更是一脸的猥琐。

    “哟,李公子,好巧哦,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凉肆假装不知道这死胖子是来找自己的,那胖子听到凉肆娇滴滴的声音,乐的合不拢嘴,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

    “凉肆,我今日可是来找你的啊,你看,今天我已经翻了你的牌了,酒我都带来了,这几天没有见到你,我可都想死了你,我的宝贝。”那李公子说完便把自己的饿脸凑到了凉肆的面前,撅着个香肠嘴打算去亲吻凉肆,凉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她站便宜呢,就在那李公子敞开怀抱,闭着眼睛亲凉肆的时候,凉肆赶紧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李公子的嘴边,李公子笑眯眯的睁开眼睛看着凉肆,好一个绝色美人啊。

    “李公子,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啊,等一下呢,我会拿一块黑布蒙住你的眼睛,倘若你今晚要是抓住了我,但是你要是抓不住我呢,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前提是我不会出声哦,李公子你要是抓得住我呢,那着就证明我们是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凉肆妩媚的给李公子一个飞吻,李公子顿时迷的神魂颠倒的,赶紧点头答应,凉肆心中窃喜,赶紧给那李公子用黑布蒙住了眼睛,趁着那李公子不注意,自己跑了出去。

    那李公子的头脑本身就有些简单,他还真的以为那凉肆就在这偌大的房间里,自己开心的寻找着,却不料其实凉肆早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这李公子今晚怕是要找很久了。

    凉肆在关上门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确定那李公子是在寻找自己的情况下,凉肆兴高采烈的去找凤紹澈,这个时辰凤紹澈是不可能在相思楼里的,于是凉肆偷偷的从后门跑了出去,到了凤紹澈的府邸,下人们一看是凉肆姑娘,便赶紧关上了门,这让凉肆很不解,凉肆本以为他们看见自己会恭迎自己进去,怎会是今天这个态度。

    “喂,开门啊,让我进去,我可是凉肆啊,你们这两个狗奴才,难道才几天不见,就忘了我是谁了吗?倘若是我见到了紹澈,我一定要他辞了你们,以让我宽慰。”凉肆一脸愤怒的用力砸着门,看门的两个下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三,我看我们还是去通报一声吧。”李四焦急的看着张三,在这么敲下去,怕是府邸的人都要被她给叫出来了。

    “你傻啊,少爷刚刚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倘若我们现在前去通报,那岂不是打扰了少爷吗。”张三的心思要比李四的多,但是总这么让凉肆敲门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二人想了半天还是打开了门。

    “凉肆姑娘,我们少爷特别交代过,陌生人是不可以放进门的,你继续这样敲也不会有人搭理你,我们劝你,还是赶紧回相思楼吧。”听到了两个下人的话,凉肆一巴掌打了过去。

    “放肆,我是陌生人吗?亏你们还记得我是凉肆,居然还说我是陌生人,我我一定要去告诉紹澈,到时候我一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凉肆说完便闯进了凤府,二人拦也拦不住,不得不让凉肆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不巧的是凉肆刚刚进了门,这一幕凉肆看到着实有些抓狂,凉肆大叫了一声以后,吓的女人一下子躲到了凤紹澈的身后,凤紹澈倒是显得淡定了许多。

    “你怎么进来的,谁放你进来的。”凤紹澈也是一脸的怒气冲冲,换做是谁谁都生气。

    “少少爷,对不起,凉肆姑娘非要闯进来,我们拦也拦不住。”张三跟李四悻悻的说着,生怕凤紹澈治自己的罪。

    “你们俩先下去吧。”听到凤紹澈并没有责备自己,二人心里激动的不得了,看来这凤紹澈还是很明白事理的。

    “凤紹澈,你说,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凉肆一大推的问题想问凤紹澈,但是看到凤紹澈一副毫无耐心的样子,凉肆越发的觉得有些痛心。

    “凉肆,我跟你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我的事情你认为你有资格管吗。”这个时候他对什么都没有了兴趣。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凉肆啊,我早就听说你是个很难缠的人,紹澈都说了跟你断绝任何关系,你却还要死死的缠着紹澈,你到底有何居心啊,刚刚你问的问题我看还是我来回答你吧,我是紹澈的未婚妻,我们在一起已经有几年了,我们呢,也快成亲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请你来喝喜酒的。”说话的便是刚才的女人,苏瑾,她本来也是个青楼女子,只是那凉肆不知道罢了。

    “什么,你们就要成亲了,凤紹澈,我爱了你这么久,我不求你跟我成亲,我只求你能够赎了我,我只求你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做你的女人,你非但没有满足我这些小小的要求,却就要跟别的女人成亲了,你让我情何以堪呢。”凉肆说完便哭着跑出了凤府。

    她不能让凤紹澈跟那个女人看到自己一脸的泪水,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爱的如此卑微,一切都是自己不好,今晚就不应该来到凤府,倘若自己没有来到这,那么自己就不会看到这幅场景,自己也不会这么伤心了,更不会被那个女人讽刺了一场。

    “苏瑾,谢谢刚刚你替我解围。”凤紹澈还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谢谢,但愿今晚苏瑾演的一出戏让凉肆从今以后不再缠着自己。

    “紹澈,你我之间还用感谢吗,其实我刚刚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替你解围,我是真的很想做你的妻子,紹澈,我有这个荣幸吗。”苏瑾从背后抱住凤紹澈,她一直都很爱凤紹澈,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对凤紹澈表白,不如就趁着今天的机会,让凤紹澈了解自己的心意。

    “苏瑾,我希望你知道,你只是我的一个工具而已,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想太多了,你走吧。”凤紹澈这个时候没心思跟任何人谈感情上的事情,他现在只对司嗔嗔一个人有兴趣。

    “紹澈,我知道,你对那个叫司嗔嗔的有兴趣,但是我看的出来,司嗔嗔并不喜欢你,我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苏瑾如此一说到让凤紹澈的心情有些不愉快,凤紹澈紧皱着眉头握紧了拳头不说话,苏瑾看到凤紹澈这般模样,便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否则那凤紹澈等下一定会生气。

    “好了,紹澈,你不要生气了,不要难过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会来到你的身边的。”苏瑾说完便冲着凤紹澈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离开了凤府,凤紹澈一阵叹气,也不知道这司嗔嗔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

    凉肆红着眼睛回了相思楼,正想回自己的房间,却想起自己刚刚临走的时候,那个死胖子还在房间四处寻找自己,这个时候他应该走了吧,凉肆慢慢的推开门四处望了望,看到四处都没有人,这才安心的进了房间。

    “我的小宝贝,我终于抓到你了,我就说吧,我们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的小宝贝啊,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啊。”李公子一下子扯下自己脸上带着的黑布,一把抓住了凉肆的身子,这下可把凉肆给吓坏了,自己还一再的确定那是在房间没人的情况下自己猜进来的,怎么他就突然出现了,这个时候凉肆没有心情跟任何人做任何事情,说任何话,于是挣脱了李公子的怀抱,凉肆坐在凳子上一阵叹气,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死胖子不再缠着自己呢。

    “李公子,今天我身体不舒服,我看你还是改天在来吧。”事到如今凉肆也只能够先把眼前这个长相猥琐的死胖子给支走了。

    “这怎么行呢,我都在房间里找了你一个晚上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抓到你,你又说身体不舒服,你这不是摆明就是赶我走吗,你要是真这样做的话,那我一定会去老鸨子那告状的。”李公子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凉肆,凉肆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

    “李公子,你也知道的,所以,你就体谅体谅我吧。”凉肆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够跟这些客人硬碰硬,一想起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动不动就被老鸨子施以重刑,凉肆早就怕了,所以她不敢造次,那老鸨子平日里虽说一副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的样子,但是真的动起怒来,谁都是害怕的,所以他们这些姑娘们平日里只能够蠢蠢欲动,谁也不敢大胆造次。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那你好生歇息吧,过些日子我在来找你。”李公子也并非是个毫不通情达理的人,知道凉肆身体不舒服以后,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还是离开了凉肆的房间,去找了其他的姑娘。

    凉肆见到那胖子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这才静下心来,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凉肆越想越有些痛苦,越想越觉得自己很不堪。

    锦闻刚刚路过凉肆的房间就听到了房间里的哭泣声,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凉肆如此伤心呢。

    “凉肆姐姐,我可以进来吗?”锦闻小心翼翼的敲着门,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劝慰一下凉肆。

    凉肆想不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敲自己的门,于是擦了擦脸上淌着的泪水,清了清嗓子,喊了声进来吧。

    “凉肆姐姐,你你没事吧。”锦闻轻轻的关上了门,坐到了凉肆的身边。

    “我没事,锦闻,就是有些难过。”凉肆这个时候的确需要一个人能够在自己的身边安慰自己,即使那个人不是凤紹澈。

    “凉肆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吧,我刚刚路过你的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你的哭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锦闻紧张的看着凉肆,她还从来没有看到凉肆哭的如此伤心呢。

    “锦闻,你知道吗,凤紹澈他他他要成亲了,而且那个女人还当众侮辱我,说我死死的纠缠着凤紹澈不放手,若非是凤紹澈给我希望,我能够死死的缠着他不放吗。”凉肆一边说着一边拿丝帕给自己擦拭着眼泪,锦闻这才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因为凤紹澈要成亲了,所以她才会这么难过。

    “凉肆姐姐,你不要难过了,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强求不来的,他属于你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若是不属于你,就算你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凉肆姐姐,我看你还是顺其自然吧,不要再去做哪些无谓的事情了,到头来伤害的只有你自己。”锦闻的话不能够让凉肆回头,因为如今凉肆已经弥足深陷了,她自己都知道无法自拔了,别人又怎么能够劝的动她呢。

    “锦闻,我没事,你放心吧,我只是有些难过,明日我还是那个有活力的凉肆,不要为我担心了。”凉肆冲着锦闻苦笑着,锦闻摇了摇头便离开了凉肆的房间,她本来是想要去看看司嗔嗔怎么样了,怎知道中途又听到凉肆在房间里偷偷哭泣呢,原来,在坚强的女人也有难过不已,也有流眼泪的时候。

    锦闻刚刚踏进门口,就看着听歌正在给司嗔嗔擦拭身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姐妹吧,要比亲姐妹还亲,何时自己也会拥有这么一个好姐妹,好朋友,在自己难过的时候陪伴着自己,自己辛苦的欢喜也可以与她分享,两个人坐在屋檐下一块哭,一起笑,想到这锦闻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一举动倒是让听歌有些疑惑。

    “锦闻,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快进来啊。”听歌低着头继续给司嗔嗔擦拭着身体,锦闻尴尬的笑了笑,这才走进了房间。

    司嗔嗔缓慢的睁开眼睛,似乎做了一场漫长的梦一般,司嗔嗔四处看了看,而听歌此刻趴在桌子上早已经熟睡,司嗔嗔微笑了一下,缓慢的坐了起来,或许是躺了太多天了,司嗔嗔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是酸痛的,司嗔嗔仔细回想了一下在自己昏迷以前的事情,她记得自己的脚已经骨折了,但是现在看看自己的脚,没有了纱布,司嗔嗔轻轻的动了一下,也不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记得自己被人给推下了楼梯,但是怎么这一摔,脚还摔好了呢?

月亮

    看来今天出门的时候倒是忘记了看黄历,这好好吃顿饭都能够遇到前来找茬的。

    “林小姐,这雅间已经有人了。要不您下次来,我给您免费怎么样?”

    掌柜的十分为难,也不想看人下菜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付不起你银子了?是不是要让我回去告诉祖父,让他关了你这绝味楼你才知道好歹?”

    那姓林的粉衣女子杏眼一瞪,说出的话可是毫不客气。掌柜的被她的话一噎,脸色都不禁变了好几变。

    明显生了气,但或许因为忌惮那女子背后的身份,因此即便是变了脸色,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位林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大家到这里来不过就是为了吃顿午饭罢了。也不知林小姐家中长辈是谁,林小姐这般您家中人知道吗?”

    司嗔嗔倾城般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就见她不紧不慢的拎起桌上的水壶,一边将眼前的三个空杯倒满,一边对身边的林小姐说道。

    “哼,我乃淮阳侯府的大小姐,识相的就给我马上离开。要不然的话一会儿让家丁叉着你出去,可别到时候觉得羞愤不堪,想要去跳楼了。”

    林雪茹一副极其骄傲的模样。

    这林小姐看着倒是一枚清丽佳人,但是那态度语气却实在让人不喜。

    倒也没想到吃个饭就能够遇到淮阳侯府的大小姐,看她的年龄,应该是淮阳侯的孙女辈。只怕是世子的嫡女,也该叫那许夫人一声姑母了。

    莲心同墨心听到那林小姐得意洋洋的自我介绍,均不约而同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又不动声色的沉默着。

    端起倒好的茶杯,司嗔嗔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这位林小姐。

    “如果我不愿意呢?”

    司嗔嗔笑意盈盈的看着林雪茹,好似十分的友善。但她说出的话,却是那般的不客气。

    林雪茹没想到竟然在她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这让从小到大都被人奉承的林雪茹自然受不了。

    “好啊,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把这三个贱人扔出酒楼,让她们知道本小姐我的厉害。”

    林雪茹一声令下,便看到几个强壮的家丁凶巴巴的走了进来,显然是要来强的了。

    掌柜的在一旁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自己今日到底少拜了哪路的神仙,竟然撞上了林小姐这个祖宗。

    正在担心着司嗔嗔三人会怎样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个杀猪般的嚎叫声。莫掌柜就看到林小姐其中一个前面家丁的一只脚被一根筷子给钉在了原地,鲜血从鞋子里渗了出来。显然那根并不尖锐的筷子已经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脚中,疼的他钻心又钻肺。

    而司嗔嗔那莹白素雪的纤纤玉手则十分优雅的拿着另外一根筷子,脸上笑意不减的看着那些因为顾忌而不敢上前的家丁,清悦的声音徐徐道:

    “还有谁想再试一试?刚刚我投的不太准,下一次就喉咙好了。”

    话音落下,几个彪悍的家丁顿时面色大变。眼前这个紫衣华裳的女子显然是个懂功夫的。他们虽然因为是淮阳侯府的下人而比一般人要厉害许多,可到底身上没有功夫。也不知道这个紫衣女子的功夫到底有多深,万一她真的将那根筷子扎入了自己的喉咙,自己的小命岂不就是一命呜呼了。

    这样的险,他们可不想要冒。

    只怕这几个女人是来自于江湖,江湖人可是不怕手上是否沾染了人命的。

    到时候他们死了,就连官府恐怕都拿她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看来小姐这一次踢到了铁板。

    “你们,你们还不给我上?”

    林雪茹一开始也被司嗔嗔的那一下给吓到了。可是吓到过后,更加的恼羞成怒。她堂堂淮阳侯府的大小姐,竟然连个没有身份的女子都奈何不得。不就是个有功夫的人吗?再有功夫,也不过就是一个贱民,难道还能高贵过自己。

    “林小姐,他们又不是傻子。摆明了是送命的,难道还真的要一心送死了。想不到林小姐对外人不客气,就是对自己家中的下人,也是当做蝼蚁一般,如此的不在乎呀?”

    莲心掩袖轻轻一笑,眼底的讽刺十分的明显。更是毫无心理负担的给林雪茹上着眼药。

    林雪茹只气怒着一张脸瞪向莲心,倒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下人们脸色不对劲。不过她堂堂淮阳侯府的大小姐,又怎么可能会去在意家中下人的感受呢。

    “好啊,你们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小姐。你们到底是谁?”

    林雪茹俏丽的一张脸涨的青紫,声音已经几近咆哮了。

    司嗔嗔和莲心三人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名字,于是便将她们的名字都说了出来。

    这林雪茹稍稍愣了一下,便立刻就知道了司嗔嗔几人到底是谁。

    于是她的脸上便毫不客气的露出了鄙夷的冷笑。

    “我当是谁?这架子端的竟然比本小姐还要大,原来不过是曾经相思楼的妓子。竟然还在本小姐面前放肆。”

    林雪茹以为说完这番话,就会让桌子上的三个女人面色羞愧。却不想司嗔嗔露出一副极其纳闷的目光看向自己。

    “想不到堂堂侯府千金,竟然连相思楼都去过。可见侯府家学渊源之深了。”

    一番话,说的林雪茹顿时面色涨紫。想要教训这司嗔嗔,那些家丁却一副害怕不敢上前的模样。只气的她目光狠狠的剜了一下司嗔嗔。

    “你们给本小姐等着,这件事情没完。”

    撂下了这句狠话,林雪茹便愤愤然的带着一众下人离开了。浩浩荡荡的。

    “真是对不起司姑娘,这顿就由绝味楼请了,希望不要扰了司姑娘的兴致。”

    莫掌柜自然也是知道相思楼,虽然相思楼不在,但是谁让相思楼的名气大呢。这林小姐嚣张跋扈,却也不懂世事。她以为身份尊贵就可以了?

    这司姑娘明显就是不好惹的,如果真的同她对上了,还不知道到了最后吃亏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那就谢谢掌柜的了。”

    掌柜的会做人情,司嗔嗔自然也就不会推辞。毕竟都是买卖人,这点世故还是懂的。

    林雪茹的到来虽然产生了一段不愉快的插曲,但是对于司嗔嗔等人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大事。以往在相思楼里什么腥风血雨的没有见过,不过一个骄纵跋扈的小姑娘罢了。就是找她们算账,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倒是没想到,又是一个淮阳侯府的大小姐,不过这一次差了辈分,而且还是个滴出的。”

    莲心一边吃着美味的醉鸡,一边感叹着说道。

    “莲心,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的旨意。让你连连同淮阳侯府扯上关系,恐怕到了最后,还真的就让你进了淮阳侯府了呢。”

    墨心脸上笑的揶揄,打趣说道。

    “呸呸呸,就你这张乌鸦嘴。看我不撕烂了,竟然这般不盼着我好。”

    莲心美目圆瞪,一副要和墨心掐架的气势。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挠了她的胳肢窝,让墨心笑的连连求饶罢了。

    司嗔嗔笑着看她们连连摇头,这两个人的心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宽。

    林雪茹愤怒不已的回到淮阳侯府,刚好就碰到了回到娘家来的许夫人。

    这许夫人的姨娘虽然颇受淮阳侯的宠爱,但毕竟膝下也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而已。因此许夫人对于世子兄长的嫡女林雪茹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很关心的。

    “茹儿这是怎么了?为何回来这般生气的模样。外面谁欺负了你,快快告诉姑母,让姑母替茹儿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人。”

    林雪茹看着面前的妇人,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虽然许夫人每每见到林雪茹都是一副关心之极的表现。不过在林雪茹的心里,只有远嫁到锦州去的父亲的同福同母的妹妹才是她嫡嫡亲的姑母。

    这许夫人不过就是庶女出身罢了,因此平时理不理她,全看林雪茹自己的心情。

    “还不是司嗔嗔那几个贱人。竟然敢霸占了我平时吃饭用的雅间,还敢伤了我的下人。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我是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们的。”

    林雪茹倒也没有想着去隐瞒许夫人,只两眼冒火的说道。

    竟然又是司嗔嗔。许夫人眉眼一转,心中便有了个主意。与其自己苦苦去求父亲教训司嗔嗔还未必能够成功,倒不如让这林雪茹出头。毕竟自己的那个世子大哥对这女儿可是万分的宠爱,只要林雪茹说一声,自然就会替她的女儿出头。到时候,自然也就省了自己去做这件事情,还能够如愿以偿的看到司嗔嗔和莲心那两个小贱人得到处罚。

    于是许夫人立刻就露出一副为了林雪茹义愤填膺的模样出来。

    “这司嗔嗔可真是不识好歹。她们难道不知道你是堂堂侯府的千金吗?”

    “当然知道,只是她们根本就不在意。真是气死我了。”

    林雪茹一张俏脸气的不行。

    “乖侄女,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

    “我自然也是知道,只不过还没有想好怎么教训她们就是了。”

    “这件事情怎么能够让你一个女孩来出面呢。你只要将事情告诉你的父亲,你的父亲这么疼你,他自然会替你好好教训那几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的。”

    听了许夫人的话,林雪茹眼前一亮。

    对呀,她怎么就忘记了去求父亲呢。

    要知道,父亲身为淮阳侯府的世子,手中的势力可是比自己来的多多了。

    想要让司嗔嗔那三个贱人生不如死的法子自然也就更多。

    “那我这就去。”

    事不宜迟,一想到现在那几个人还在逍遥自在,林雪茹的心中就十分的不开心。她恨不得现在就能够看到司嗔嗔等人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呢。

    不再理会许夫人,林雪茹立刻就去父亲的书房方向去了。

    对于林雪茹的不敬自己,许夫人倒也并不是特别的在意。毕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就是再计较又能够怎样,谁让她才是这侯府真正的嫡女千金呢。

    不过许夫人的心情依然还是很不错的。毕竟她的那位世子大哥,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那可是个护短的,且手段狠辣无情。司嗔嗔和莲心落在世子大哥的手里,还不知道要掉几层皮呢。

    想到此,许夫人去侯爷那里看侯爷的时候也就没有再开什么口了。只一意表起了自己的孝心来。

    淮阳侯世子果然是疼自己的这个嫡女,当听到自己的女儿在外受到了欺辱,当然十分的生气。当下便应允了女儿,一定会替她出这口恶气。

    林雪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晚上,扶苏因为知道司嗔嗔近日夜里总是难以入眠。便特地在她喝的茶水里放了一颗遇水则溶的安神丸。司嗔嗔喝了茶水后,不过一个时辰,便觉得困意袭来。终于难得不在凌晨时分入睡了。

    这样过了几日,司嗔嗔的胭脂铺就要打算开张。墨心说要去寺庙里拜一拜的好,司嗔嗔虽然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但毕竟始终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对于去不去拜佛并不热衷。

    刚好扶苏说蕊心这几日恢复的情况很是不错,连气色都好了许多。于是司嗔嗔便想着去太子府看看蕊心。

    因此第二天早上,去普陀寺里拜佛的就只有墨心和莲心。而司嗔嗔则同扶苏两个人去了太子府看蕊心去了。

    来到太子府,司嗔嗔看着肚子微微凸起的蕊心,气色果然就红润了许多。

    “看你的模样,我就放心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福大的,这般折腾也还是保了下来。以后怕是更加福气逼人呢。”

    这样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而且司嗔嗔又是蕊心的闺蜜,自然是说的真诚。

    因此蕊心的脸上也是难掩高兴。

    “那就承你吉言了。不过我也知道,若不是因为你带来了扶苏,我这孩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遭罪呢。”

    蕊心同司嗔嗔说了几句后,便进到内室里让扶苏给她清除余毒了。扶苏虽然不过十七,但毕竟是鬼医的嫡出徒弟。深受鬼医喜爱,自然也就将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

    因此扶苏的医术在这南临国也是佼佼者,再过些年,只怕就如鬼医那般无人超越了。

    自然也就更不是宫中那些太医能够比得了的了。

    其实能够进入宫中的太医,自然医术也是十分的高超。要不然皇家也不可能会放心用他们。

    只不过这皇宫自古以来便是是非之地,一旦有了什么事情,那些太医的脑袋就会就地落下。因此很多太医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在许多事情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否则的话,历史上又怎么能够有狸猫换太子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呢。

    当初给蕊心检查的太医未必就真的没有发觉到蕊心身体的异常。即便查不出来这是无子草,但也应该发现蕊心体内中毒。

    但却就是没有一个太医说出来,也是为了得罪宫里的某位贵人。到时候太子妃是没事了,他们万一被什么人暗杀灭口,那可真是没地说理去了。

    那些太医之所以在太子面前这样含含糊糊的,也是因为太子在宫中势力并不如人的缘故。尽管因为占了长而被皇上封为太子,但皇上多年来对这位太子并不见多少关心。因此大家这般糊涂,也就能够理解了。

    司嗔嗔在外间一边独自喝茶等待,一边想着如今太子所面临的局面。且不说那有着强势母族的四皇子,就连那慕容吹雪背后也还是有温启华这个势力在。

    太子手中虽然有阴阳宫,却并不被皇上知道。有些事情或许可以暗地里做,但是在朝堂之上,却是帮不了多少的忙。

    这么一想,司嗔嗔的担心就又来了。只怕蕊心今后的日子还是不会太平的。

    不过蕊心当初既然决定入了这太子府,心中自然也是有了一番思量的。

    所以司嗔嗔可以肯定,将来哪怕再是艰难,恐怕蕊心也是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的。

    一个时辰悠悠而过,蕊心和扶苏很快就出来了。司嗔嗔又同她聊了一会儿天,便聊到了太子的身上。

    “最近皇上仿佛看太子顺眼多了,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也会主动问他的意见。太子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对我说,皇上颇为关心自己即将出生的嫡孙,在御书房里问了不少的话。一旁的四皇子看上去脸色可不是很好。”

    蕊心脸上微笑着对司嗔嗔说道。想到太子昨日对她说起那些话时,俊雅面容上露出的愉悦心情。看到四皇子憋闷,太子的心情自然是很好的了。

    而对于皇上的关心,太子哪怕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再是受宠若惊,喜悦非常。蕊心也明白,在太子的心中,对皇上的父子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皇上从小就对他冷漠。他早就已经变的心灰意冷了,又怎么可能会因为皇上的偶尔关心而觉得皇上是真的将他的这个儿子放在心上了呢。

    只怕,是因为四皇子做事不收敛,所以才会在四皇子的面前关心他这个太子,敲打敲打一下四皇子罢了。

    好让四皇子知道,皇上可不止他一个儿子。要想成为皇家的继承人,不管外面有多少的动作,可也还是由皇上说的算的。

    这是昨天晚上蕊心和太子两个人分析出来的结果,也是他们认为最接近于真相的结果。

    而司嗔嗔听了他们的话,心中却难免想着,是不是前些天自己在御花园中的话起到了作用。

    “四皇子不是一直行事都很嚣张吗?虽然他在皇上表现的很低调,不过皇上也不是傻子。皇上之所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因为忌惮四皇子背后的镇国公府罢了。然而这几年,皇上并没有让镇国公府的人参与任何战役,明显是要削弱了镇国公府的势力。如果镇国公府懂得收敛,那么将来清算的时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只怕灭了三族都是轻的。别到时连九族都一起给灭了。”

    司嗔嗔冷冷一笑,语气冷静的分析着当今的局面。

    蕊心虽然因为入了太子府,太子平时也没少和她说京中的局势。但眼界到底不像司嗔嗔看的这般远,就算是知道镇国公府树大招风,也没有想过将来有一日皇上会真的将镇国公府连根拔起。

    还以为最多也不过就是抄了家,然后流放三千里罢了。

    “皇上应该不会这样做吧?毕竟当今形势对于镇国公府还是十分有利的,朝堂上不是也一直传四皇子才是最有力的继承者么?皇上若是真的不属意四皇子,也不会由那些朝臣胡乱去说吧。毕竟皇上对四皇子的态度可在那里摆着呢,而且良妃也是皇上后宫里最得势的一个妃子。”

    蕊心觉得皇上应该不会这么狠心才对,毕竟镇国公府历代都对南临国做了不小的贡献,也就这一代才开始有些弱势。不过在别人的眼中,依然还是很厉害就是了。

    “帝王心可是这个世上最难揣测的了。这大顺帝我也见过几次,看样子他倒是个十分自信的皇帝。而且就算他最疼的儿子是四皇子,也不代表他就愿意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皇位让给四皇子了。在他的心里,只怕根本就不愿意让任何人做继承者,只有他自己一直将这皇位坐下去才是最好的呢。”

    司嗔嗔的话其实不无道理,自古以来,哪个皇帝愿意服老。看着儿子一个个长大,一个一个强壮的甚过自己。自然就会让自己产生危机感。他纵容着四皇子,任由那些朝臣去说,不过是想看看他们的心到底还有多大罢了。以后只怕都是要清算的。

    “这么说,太子往日的低调倒是对的了?”

    蕊心也是个聪慧的,司嗔嗔点了几句,便听出了弦外之意。不免猜测着说道。

    “虽然低调是好,不过到底也是太子。如果真的成了隐形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也是一国的储君,万一让人觉得他软弱可欺,那么拥护者也就只会越来越少。只是皇帝多疑,太子目前也不得不低调。摊上这么个爹,你的太子夫君,也是够头疼的了。”

    司嗔嗔说完后,蕊心便叹了一口气。的确是这个样子,太子说的好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实在是个难以坐稳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怕是都希望太子被夺了封号才好呢。

    “哎,司嗔嗔你说的也是这个理。这几天户部出现了亏空,那些官员都互相推卸责任,就是不说那笔银子到底哪里去了。皇上震怒下让太子彻查。可是谁不知道户部里的官员大多数都是四皇子的人。太子就是最后找到了证据,也不好说最后将证据呈现给皇上,皇上是否真的会处置四皇子。而且他如果查的太快了,恐怕又会遭到皇上的忌惮。如今太子可是为难的很呢。”

    蕊心一手抚上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一边忧心的说道。

    “皇上最多也就是个四皇子提个醒罢了,让他的手别伸的那么长。要不然的话,也就不会让太子彻查这件事情了。也是想要由此看看,太子找到证据后,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兄弟。这的确是一件让太子为难的事情,不过你放心,太子最终总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司嗔嗔宽慰着蕊心,毕竟太子在当初那样艰难的局面下都能够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如今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如果连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么他以后也就别想问鼎那帝位了。

    “但愿如你所讲,虽然太子在我面前总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可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疲惫来,我也是很担心他。”

    听了司嗔嗔的安慰,蕊心多少有了一些的宽慰。至少没有觉得像之前那般想的狭隘了。

    “你能这样想就是最好的。太子在你面前故作轻松,就是为了让你为他忧心。你呀,就好好养胎,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自然会让太子觉得高兴了。”

    司嗔嗔笑着对蕊心言道。

    蕊心点了点头。然后留下司嗔嗔和扶苏两个人在太子府一道用午膳。因为皇上近日派了太子处理户部亏空的事情,所以一般太子中午都不在府中。

    于是司嗔嗔同扶苏便留下来一同和蕊心用了午膳。

    反正莲心和墨心二人都去了普陀寺,中午是必定要在普陀寺中用素斋的。

    普陀寺的素斋可是一向都很有名的。

    用过了午膳,司嗔嗔让蕊心好好午休,她则同扶苏两个人一道出了太子府。

    “昨天我替你看好了一个店,里面挺大的。刚好可以让你开医馆,外面还能够开个药铺。一会儿你同我去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直接盘下来。”

    司嗔嗔让扶苏同自己一道上了马车,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扶苏。

    “既然是你看过的,那就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一会儿去我直接付银子就可以了。”

    “我并未打算让你付银子。你现在手里又能有什么银子,还是先将医馆开起来再说。”

    司嗔嗔将扶苏当成弟弟,给他花些银子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扶苏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因此对于司嗔嗔的打算并不认同。

    “既然是我开的药馆,当然要由我来付银子。”

    “你手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吗?”

    司嗔嗔不放心的问道,害怕扶苏是因为逞强才会这样说。

    “嗯,这几年我曾卖过几样珍贵的药材,出谷的时候师傅也给了我不少的银子。你不用为我担心,毕竟我不再是过去那样受你庇佑的孩子了。”

    扶苏最后的一句话暗含深意,不过司嗔嗔并没有听出来罢了。

    “现在你可还未到弱冠之龄。在我眼里可不还是小孩子一样。”

    司嗔嗔笑着摸了摸扶苏的头,虽然带了一张假面的面具,不过司嗔嗔还是从他那双妖冶的紫眸中看出了眼中的几分不悦。

    “我虽然未到弱冠,你不也只有十八。不过比我大一岁而已。”

    “那也是比你大,你平时不叫我姐也就算了。这可是抹不掉的事实。”

    司嗔嗔嫣然一笑,看着扶苏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姐姐在看着自己闹着别扭的弟弟一样。扶苏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

    心中不免想着,毕竟她现在才同温启华分开。一时间也是把心思放在要做的生意上面,自然不会去多想别的事情。

    反正自己也是已经到了京城来开医馆,又住在她的宅子里。每日都可以相见,以后时日长了,她总会注意到自己,不将自己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的。

    司嗔嗔可不知道扶苏的暗藏的那些心思,她只想着一会儿带着扶苏去了那个要出售的店铺时,要怎么同老板讨价还价。即便扶苏有银子,她也不认为有多少。

    这小子既然好强,她也不能伤了他的自尊心。不过想办法替他省些银子还是可以的。

    正暗暗想着,就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阵阵惊呼声。

    “天哪,那辆马车竟然着火了。”

    司嗔嗔听到一阵十分凌乱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这声音似乎还离自己的方向越来越近。

    “怎么回事?”

    司嗔嗔一边纳闷,一边连忙上前掀开青色的车帘,看向外面。

    只见一辆棚顶起火的马车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那驾车的车夫看上去十分的慌乱,也不知怎么拽的缰绳,竟然直接让那马冲着自己的马车方向而来。

    而且在那着火的马车离的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那马夫想是害怕极了,直接就跳下了马车去。

    浓烟滚滚,街道旁的百姓都慌不择路的朝两边躲去。

    “跳车。”

    司嗔嗔对一旁的车夫喊道,让他马上跳下车去。然后就一边紧紧拽住了扶苏的手,两个人一同就跳下了车去。

    扶苏虽然武功平平,甚至还不如司嗔嗔。但他轻功却是不错,因此和司嗔嗔很快就脱离了险境,就在他们落地踮起脚尖快速移步到街道边安全的地段时,就听到砰的一声,两辆马车剧烈的撞到了一起。

    两匹马瞬间发出嘶鸣的声音,那燃着火的马车几乎快要将整辆马车都给烧毁了。

    “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司嗔嗔有些担心的看去,此时已经有路过的衙役带着附近百姓取水灭火了。

    “只怕那辆马车是空的。”

    扶苏沉静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司嗔嗔不禁微微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到之前那个着火马车的车夫正在安全的地界中,藏在人群里探着脑袋看着什么。

    “这个车夫不去看马车的状况,却藏在人群里探头探脑的。显然是有鬼。”

    司嗔嗔凝眉,觉得事情来的很蹊跷。如果真的如扶苏所讲,那马车里面是空的。那么这车着了火,只怕就是故意的了。

    尤其还是撞的自己的马车。要让司嗔嗔说这件事情同她一点干系都没有,她却是不相信的。

    这样的手段,就算自己没有死,只怕也会烧伤。到时候毁了容可都是轻的。

    到底是谁这样的心狠手辣,要如此对待自己?

    “严格说来,你的仇家还不算少。但是敢如此明目张胆在大街上就害你的人,若没有一些势力,恐怕还是难以做到的。”

    扶苏看着司嗔嗔凝眉思索的模样,不禁同她分析道。

    “我得罪的有势力的贵人可不是一两个。每一个都有能力在街上对我做这样的事情。但也有更多的人忌惮我,并且就算对付,也不会用这般的做法。”

    “那你现在心中有人选了吗?”

    “倒是有几个,但也不好说。我们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一会儿想办法跟踪那个车夫。看他去哪里,我想答案就应该出来了。”

    司嗔嗔想了一个办法说道。

    “也好。”

    扶苏点头。今天想要去看店面的事情,恐怕是要暂时搁置了。

无关

    “陛下说的是,七皇子一看就是格勇猛睿智之人,当初陛下的决定做的很好呢,现在王奕的问题只怕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了。”

    武帝满意的点点头,七皇子这件事做得确实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做得这样好,自己也高兴。

    青鸾看着武帝高兴的样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看来这个七皇子是自己肚中孩子最大的拦路石。

    前朝的事情还有很多,武帝陪了青鸾一会之后还是回了自己的宫里批折子。

    宫里上次新进了一个美人,很是得武帝的喜爱,所以他批完折子之后也没有过来。

    青鸾想了想,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被动,只好让人传信给温启华,邀他一见。

    “这条美人蛇又找你干什么?”

    温启华摇摇头,她现在能担心不过两样,一个是宫里新进的美人,另一个就是自己腹中孩子的前程。

    “你的那个人可靠吗?”

    闵笙知道他问得是自己借礼部之手送进宫里的殷研,这个女子是在温启华的授意下找的。

    青鸾在后宫的势力越发的壮大之后他们便准备了这个女子送进宫,不能让她太过得意。

    “你放心吧,这是我桃花谷的家奴,原是九曲十八洲的第一美人,只是一段往事让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为她报仇之后她便效忠桃花谷了,是个十分可靠的人。”

    温启华点点头,无论青鸾这次打的什么主意,自己也不会让她太过的得意了,否则以后对司迟池的威胁只怕会更加的大。

    “娘娘。”

    青鸾转过身来看着温启华,他还是这样淡淡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己在宫中如今的处境他虽然看在眼里,却从未想过主动的施以援手。

    “温大人,如今你的心愿达成了,就要过河拆桥了吗?”

    温启华装作十分惊讶的看着青鸾,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呢,臣虽然没有对你承诺过什么,但是贤妃如今已经垮台,整个后宫都在娘娘您一个人的手中,难道臣的决心您看不见吗?”

    青鸾冷哼了一声,如今新送进来的美人是,虽然没有自己的势头高,但是现在自己身怀有孕根本不能侍寝,这和当初的王贤妃又有什么分别。

    “温大人何必说这样的客套话,如今我在宫中的局势到底如何你心知肚明。”

    温启华也懒得再和这个女人捉迷藏了,直接了当的开口。“娘娘究竟又想做什么,不如直接说了吧。”

    青鸾这一段时间俨然已经是后宫之主,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轻视过,立刻便咬紧了牙关,恶狠狠的看着温启华。

    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知道自己一个人毕竟是势单力薄,温启华如今在前朝的声望越来越高,自己还是需要他的。

    “温大人,本宫在想,本宫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挣得一个好前程呢?”

    温启华看了一眼这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冷笑了一声,原来现在的这些权利对她来说还不够。

    “娘娘想做什么呢?太后吗?”

    青鸾没想到他这样直白的开口,一直还有些发愣,但是想了想温启华也不是外人,自己很多事情还要他帮忙,便点了点头。

    “娘娘,且不说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皇子还是公主尚未可知,即使是个皇子,他才多大?用什么样的才干和政绩去让朝臣们奉他为主,让陛下将大位传给他呢?”

    青鸾咬了咬嘴唇,知道温启华的意思。可是自己现在若是不争取一下,以后不是更加没有机会了吗?

    “温大人,本宫也不想和你捉迷藏了,本宫只是希望大人能帮本宫拔去一根眼中钉。”

    温启华挑了挑眉看着青鸾,这个宫女出身的贵妃到底还有多少的新鲜花样。

    “谁?”

    “七皇子!”

    温启华原本以为她要说的是闵笙送进宫与她分宠的殷研,没想到她竟然提到了七皇子。

    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殷研毕竟是一个新人,恐怕她还没有放在眼中,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

    现在七皇子讨伐王奕的捷报时常传来,他也是知道的,虽然有些惊讶这个速度,但是心中还是对七皇子的能力十分肯定的。

    他知道的消息,武帝恐怕也不会瞒着青鸾,所以她现在慌了,将七皇子视作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温启华心中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一次次的和这个女人不谋而合,只是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他却是为了司迟池。

    现在七皇子的风头这样的盛,回了京之后肯定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他们之前的一番谈论他也知道七皇子对边关问题的重视。

    若是他成为太子之后对边关大力的打压,只怕司迟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他虽然没想过要真的对他动手,但是也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回京来的。

    “娘娘既然都这么说了,臣自当尽心竭力的帮您拔除这颗眼中钉。只是七皇子现在风头正盛,要对他动手,恐怕要好好的计算一番。”

    青鸾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十分的惊喜,看来司嗔嗔的秘密对他十分的重要。

    “既然这样,本宫就在未央宫等着温大人的好消息了。”

    温启华点点头,说了句时间不早了,便出宫回了自己的府上。暗一见他回来了便将司嗔嗔的信拿给他。

    “大人,桃花谷的信,闵笙谷主刚刚收到便派人送来了。”

    温启华看见暗一手中的信十分的高兴,他已经快有大半个月没有收到司嗔嗔的消息了。

    “你去闵笙那里叫他过来一趟。”

    暗一离开之后,温启华小心翼翼的将信拆开,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

    “桃花谷的花都开了很漂亮,我做了一个香囊,等你来了,我拿给你。”

    “桃花缤纷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在京中的时候看见的景色,倒是十分的相似。”

    “我现在都远远的避开桃花谷的池塘,就怕自己又掉下去。之前在宫里那一遭真是一个不好的回忆。但我有时候也在想你会不会突然从池塘里游出来。”

    “桃花酿的酒很香,我准备了一坛,等着你来。”

    温启华手中拿着司嗔嗔寄来的信,心中十分的高兴,知道司嗔嗔此时此刻也在这样的念着自己,心中觉得很安慰。

    暗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信是司嗔嗔送来的,便默默的退下,将这样的时刻留给温启华一个人。

    七皇子在北境的战事已经快要结束了,朝中的这些臣子原本因为司迟池在边境的压力,对国内的战事都不十分的看好,没想到七皇子这一出手便打了这样一个大胜仗,都十分的高兴。

    不住的有臣子将赞扬七皇子的折子递上来,武帝最初还十分的高兴,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确实很优秀,但是渐渐的,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温启华冷眼旁观了许久,知道武帝心中已经渐渐的有些不对劲了,一大早便进了宫。

    “微臣叩见陛下。”

    武帝懒懒的看了温启华一眼,不知道他这么早来是要做什么,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

    “这么一大早的,爱卿有什么事?”

    温启华从自己怀中将早就准备好的信件呈上去,并不说话,武帝皱了皱眉,示意身边的人将东西拿上来。

    “陛下,这是臣今天截获的七皇子和朝中臣子往来的信件,这东西臣确实不敢自己擅作主张,只好一大早来打扰陛下了。”

    武帝现在听见关于七皇子的事情便格外的上心,又见温启华这么重视的样子,连忙将几封信拆开,一一仔细的看了看。

    武帝越看心中越是气恼,最终将几封信统统扔到地上,身体不住的起伏,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陛下息怒,臣见这几日对七皇子功劳赞扬的大臣越来越多,便十分的疑惑,这才让手下的人多加留意,没想到就截获了这样的信件。”

    武帝只要想到信件中七皇子对自己的功勋的骄傲自满,心中的怒气就抑制不住。

    “朕还好好的活着呢,这个逆子就要造反了吗啊?!”

    温启华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知道武帝最是看重自己的权利,现在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对儿子们的防备更甚从前,现在这时候自然不能接受任何人的背叛。

    “陛下,七皇子现在功劳确实不小,他信中所说也大部分都属实,确实没办法去辩驳什么,而且朝中众臣对七皇子的赞许更是鼎沸之时,他有这样的心也属正常,只是……”

    温启华抬起头来看了武帝一眼,知道有些话自己即使不说,武帝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立刻传旨,让他给朕滚回京城来!”

    温启华连忙摇头,这可不是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现在七皇子的声望已经有了,是不是带兵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回京。

    “陛下,现在前方战事未了,贸然让七皇子回京只怕会落人口舌,更何况七皇子如今在忠臣心中的地位已然不同了,回京只怕会更加的麻烦。”

    武帝点点头,觉得温启华的话确实也有一些道理,毕竟七皇子现在的功劳不是自己一两句话就能打消的。

    “那依爱卿的意思呢?”

    温启华笑了笑,知道武帝现在能依靠和相信的臣子只有自己一人了,所以才会这样毫无防备的询问自己。

    “陛下,现在北疆的战事还是要由七皇子去结束的,毕竟这战事从一开始便是七皇子在主持,但是现在北境经历过一场战乱,只怕百姓的民心浮动,要是再出现当初像边关一样的事情,恐怕就不好了……”

    武帝想了想,知道温启华的意思是让七皇子继续带兵在北境,不让他回京,但是他现在的功劳这样的高,若是还让他手握重兵,怎么能行呢?

    “他若是不回京,只怕以后这北境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到时候岂不是更加的麻烦?”

    温启华知道武帝心中对七皇子还是放心不下,其实若不是七皇子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怕此时武帝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了。

    “陛下,和七皇子一起去北境的还有两位将军,他们的功劳可不比七皇子小。”

    对呀!武帝合掌一击,和七皇子一起去的那两个将军是当初自己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在战事上只怕比七皇子更加的熟练,立的战功也不比七皇子小,只是朝中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七皇子的身上而已。

    “既如此,便让两位将军和七皇子一起留在北境主事吧,那两个人可信得过?”

    温启华心中叹息了一声,也算是对七皇子的抱歉了,没想到他的父亲竟已经防备他到如此地步,不用自己提醒,便想到了另外的人。

    “陛下放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两位将军自然明白,更何况这样的消息一开始便是陈泰陈将军报信给臣的,臣可以为他打包票。”

    武帝满意的点点头,看来陈泰这个人倒是挺懂事的,温启华也十分的为自己的事情尽心。

    “既然这样便由爱卿吩咐下去办吧,也该让朝中的这些人开开眼,谁才是着皇朝的王!”

    温启华从皇宫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北境的方向,心中有些不忍,一向锦衣玉食的七皇子,从此之后只怕就要和黄沙为伍了,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也许更好一些,至少不用在京城面对这样一个父亲。

    司嗔嗔在桃花谷呆了半个月,她自幼是看惯了桃花谷的景色的,也就没有什么更加觉得稀奇的了,她如今的身份又特殊,根本无法离开谷中,一时间十分的憋闷。

    “小姐,你叹什么气呀?”

    圆圆和满满早就被温启华和闵笙的人送去了边关司迟池那里,闵笙怕她在桃花谷中寂寞,特意派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丫头陪着她。

    “彩妍,我只是觉得桃花谷虽然美,但是看久了之后也没什么意思了,我现在呆在谷里根本无法离开,和坐牢也没什么大的区别了。”

    司嗔嗔瘪了瘪嘴,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没有说,温启华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自己的信了,她担心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要是觉得无聊,彩妍陪您去后山逛逛好吗?”

    司嗔嗔摇了摇头,后山早就逛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何况自i家现在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去玩。

    “不用了,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坐坐就好了。”

    彩妍下去之后,司嗔嗔心中左右不是滋味,隐隐觉得十分的不安,便准备为温启华算一卦,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大凶!”

    司嗔嗔看着自己的卦象,不敢相信的看着京城的方向,难道京城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她原本就已经坐立不安,此时更是十分的焦急,抬眼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哪怕是再危险,自己也要悄悄的回一趟京城,将情况告诉温启华和闵笙,免得他们真的遭了灾祸。

    月上星空,司嗔嗔背着自己的包袱悄悄的从桃花谷离开,知道自己这一去恐怕会有危险,但是想到温启华,还是没有办法安心的留在桃花谷中。

    “对不起,闵笙。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司嗔嗔对着桃花谷自言自语一句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朝着京城的方向快步的赶路。

    “不见了!”

    温启华一大早便听到闵笙传来的消息,说是司嗔嗔不见了,背后立刻起了一身的冷汗,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不见了呢?”

    闵笙十分焦急的摇摇头,自己也猜不透为什么司嗔嗔会突然离开了桃花谷,彩妍他们早上没有见到她的人,才知道出了问题将消息传了过来,现在只怕是已经过了一日的光景了。

    “她突然从桃花谷离开了,只留了一张字条,我的人看过,确实是她的亲笔,但却没有说离开原因。”

    温启华沉思了一会,司嗔嗔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应当不会随意的离开桃花谷,能让她这么担心的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边关要出事,她要去边关了。二就是京城要出事,她担心自己和闵笙。

    但是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是一条好走的路,现在她虽然没有被人追捕,但是一旦在京城露面,被熟人认了出来,只怕就是一场滔天大祸了。

    “闵笙,你赶紧写信去通知司迟池,就说她不见了,让他在边关几个重城及周边都仔细的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她。若是他那边没有找到,就安排人手在来京的路上,一定要把她拦住!”

    闵笙知道事态紧急,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便吩咐了人下去按照温启华说的做。

    九公主坐在自己宫中,看着眼前衰败的景象,心中的怒火更加的盛。

    “没关系,你害了我,早晚都是要还的!”

    九公主因为被武帝责罚,身边的宫女亲信已经被裁得差不多,如今就只剩下一两个宫人服侍。

    “吴大人来了没有?”

    她身边的宫女听见吴大人的名字都有些厌恶,但表面还是装作滴水不漏的样子。

    “公主,已经派人去请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听到消息。”

    九公主懒懒的看着窗外,等着吴玉峰来,自己为了报仇,连最宝贵的东西都献了出去,不相信这样都杀不了温启华!

    “公主,吴大人派人传来口信。”

    九公主皱了皱眉,没想到吴玉峰今天竟然不来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启禀公主,吴大人说已经找到了杀他的最好时机,现在没有空闲进宫来,还请公主见谅。”

    九公主闻言立刻坐起身来,没想到吴玉峰这么快就找到了傻温启华的办法,实在是太好了。

    “你立刻传信给吴大人,告诉他,若是一日本公主心愿达成,必十倍百倍的报答她。”

    宫女心中有些嫌恶,心想你连女子最重视的贞操都视若无物的交了出去,还拿什么去报答人家?

    温启华这边一直没有司嗔嗔的消息,更是着急,要知道现在的京城,表面上一片祥和,其实暗潮汹涌。

    “还是没有找到吗?”

    闵笙摇摇头,他和温启华已经派了不少的人出去找了,可是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现在京城虽然对她的事情已经有所遗忘,但是却万万不能大意。特别是青鸾,她知道嗔嗔对你有多重要,现在正愁没有什么把柄让你乖乖听话,她要是送上门去,不知道该多高兴。”

    温启华点点头,明白他的担忧,但是现在司嗔嗔没有一点消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从桃花谷到京城,不过这么两日的光景,她即使再慢的脚程,也该到了不是吗?”

    桃花谷到京城的路司嗔嗔照理来说应该非常的熟悉,可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让他怎么能安心呢。

    “少爷,京郊有人传来消息,说是看见了司嗔嗔姑娘,只是她走得太快,所以并不确定。您看……”

    算时间司嗔嗔确实应该早就到了京郊,现在有人看见她应该不会错,温启华总算是送了一口气和闵笙一起赶到京郊去。

    “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来了,现在只怕桃花谷和温启华都在找我,都怪这双脚!”

    司嗔嗔揉了揉自己的脚,来的路上被崴了不止一次,现在走路都生疼,只能拄着树枝慢慢的走。

    她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京郊私宅,慢慢的笑了出来,太好了,赶了这么久的路总算是赶到了。

    “能不能确定她从哪里进城的?”

    暗一摇摇头,来人禀报的时候只说看见了司嗔嗔,但是具体是哪个方向,并不能确定。

    “人在哪里?”

    暗一知道他要亲自去问手下的人,只好在前面带路,闵笙看了眼离开的路线,似乎是朝着京郊北边去的。

    “京郊南边有你的私宅,京郊北边什么都没有一片荒山,她从那里经过会不会是要去私宅找你?”

    温启华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所以自己在离开前还特意让人去私宅看了一下,司嗔嗔并没有去。

    “私宅的人已经来并禀告过了,她没有去私宅,至于为什么去京干什么也不知道!

放下

    当日下朝之后,温启华便收到了暗一暗二传回的画像,画上之人果真与司嗔嗔一般无二,除了他眉目更坚毅一些,身形更壮实一些外。

    果然是司池迟。

    原来他罢官是去边疆筹划谋反了么?

    那司嗔嗔突然逼他和离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系。温启华有些疑惑,就算是司嗔嗔的哥哥要谋反,也可以由他二人一起商榷,为何要执意和离?

    呵,既想不通,便亲自去问个明白。

    “我要去见司池迟。”温启华道。

    “主子万万不可,以您如今的身份,怎么可以随便跑去边疆?”暗一暗二急道。

    “我自有计较。”温启华说完,便起身出了书房。

    按照武帝的性子,他若请假定是行不通的,那就要用别的借口来达成请假的目的。

    如果……装病呢?不行,太引人注目了,在武帝寻找镇边将军的当口装病,以武帝多疑的性子定会怀疑,这就与他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如若在他面前生病并由太医确诊,那武帝应当不会怀疑了。当京官果真是一件不自由的事情。

    好在温家有密药可以迷惑一二,以往温家虽世代忠于当权者,但亦有不能为之事,每当这时,这密药就派上了用场,只要服用第二日便会头晕脑胀呈风寒之像,服用解药之后则无碍。温家多少老狐狸都是以此药躲过风头的,只不过像他这样打算的还是第一次。

    翌日,温启华如同往常一样上早朝,只不过脸色苍白头重脚轻,毫无往日神采奕奕的少年宰相的风流模样,在路过司嗔嗔时,刻意停顿一步,在看到司嗔嗔眼中的担忧之色后满意离去。

    这药效力太大,想来他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武帝上朝一炷香之后,他摇摇欲坠,随后便倒在了地上,武帝大惊,忙传唤御医进行治疗,御医回禀,温大人是由于忧思过度,病从心生,这才得了风寒,颇为严重,需静养。

    武帝感慨道“想来丞相是为边疆之事忧思过度,这才导致重病,丞相真是兢兢业业,令人敬佩,便准丞相回府修养,待康复之后再来吧。”说罢便摆驾回宫,暗一暗二也过来接主子回府。

    待吃下解药之后,温启华脸色已于常人无异。

    “把替身找来,若有探病者则有替身周旋,若司家来人探望则拒之不见。暗一暗二,准备行程,今日动身。”温启华急于找到司池迟问清楚这一切,匆匆安排之后,便踏上了前往边疆的行程。

    边疆遥远,即便是千里良驹日夜赶路,也足足赶了半月时间才到,也应该感谢司池迟,因为直指京都所以占领的城池都是距离京都最近的,如今已连续攻破五座城池,也难怪武帝着急了。

    十天十夜不曾休息,连习武的暗一暗二都有些吃不消,温启华却执着的赶往司池迟所驻的阳城,不曾休息,终于在第十天的时候赶到了。

    “来者何人!”刚到城门口,便被两个重兵持剑挡在了门口。

    温启华此刻丝毫不见翩然风度,只用盛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守兵,道“我要见你们的头领,希望你们通报一声。”

    “我家头领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去去去赶紧走。”那重兵有些不耐烦的赶人。

    “你告诉他三个字,司嗔嗔。”温启华道。

    那重兵见温启华看起来来头不小,一身气度不凡,再加上一脸笃定的模样,也不由得客气了起来,没说什么便跑去通报了。大概一刻钟之后回来,对温启华恭敬道“请公子跟我来。”

    再一刻钟之后,温启华终于看到了身穿盔甲的司池迟,此时的他比以前更加坚毅,也更加有戾气了。

    司池迟看到温启华的时候,竟露出了笑意,道“我妹妹看上的人果然不是凡辈,居然敢只身一人到我这判军营中来,在下实在佩服。”

    “该是我佩服你吧,大哥。只身一人到边境,不过短短几年时间竟然建立起了如此势力,该自立为王了吧。”温启华也笑,只不过笑容之中不乏阴郁。

    “自立为王待我成就大业时再坐,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太自大的好。”司池迟说道。

    “你举事想必是需要不少银子的,那五十万金,难道是她替你要的?”温启华问道,当初他听闻她要这么大数额的银钱,还有些疑惑,现在却是明白了。

    “确实是……苦了她。”想到一人在京城支撑着整个司家的司嗔嗔,司池迟也是一阵叹惋。

    “只是,武帝为人阴狠残暴,我当了几天的芝麻官便知,武帝当政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官官相护,贪污**,政治浑浊,官场就好比是一团脏土,早已结合在了一起,拉不开,整顿不了,唯一的办法,便只有举事,彻底整肃朝纲。”司池迟道。

    温启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来整肃朝纲,却把一大家子的人丢下,把一切重担都丢给自己的妹妹,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温启华问道。

    “大概是你与她结为连理半年之后。”

    “呵……怪不得,怪不得从那时起她就有些疏远我,转而跟那闵笙十分热络,想来,你们就是通过他传递消息的吧。”温启华有些自嘲的开口。

    “对,我将边境力量收服的差不多之后,便告诉了她,随后她便与你和离了。”司池迟点点头承认了。

    温启华突然想打自己一巴掌,他想了那么多,查了那么多,切没想到问题是出现在她早已失踪的哥哥身上,如今一切真相大白,想必她是为了不拖累他,才和离的吧,喝了一年的避孕汤,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真是个傻姑娘,她为什么就不想着告诉他,和他一起承担呢?

    温启华有些失神,随后便想司池迟抱拳道“既如此,温某便先告辞了。”

    “等等,温大人这便要走了吗?不休息一会?”司池迟面上虽带着笑,却隐含了一丝威胁。

    “领主不必担心,我自会帮你,即是她喜欢的,我就满足她的心愿,祝领主大业得成。”

    ......

    他急切的想要告诉司嗔嗔他的心意,他不介意她的哥哥举事,依他所见,武帝朝确实不得长久,迟早会有民众举事,若是这举事之人为司池迟,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他志不在官位,只求能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便好,至于当权者是谁,只要不要太破坏百姓利益致使民不聊生,便与他无关。

    现在最值得欣喜的事情,是他终于知道了司嗔嗔的心事,说到这里,他还需要感谢闵笙,若不是他那天给他透露消息,怕是他查不到这里的。

    现在的温启华想起司嗔嗔,心里便是一阵甜蜜,她心里定是有他的,只是怕她哥哥举事的事情东窗事发之后,会牵连温家,才会执意逼他和离的吧,他的嗔嗔果然是这世上最玲珑心肠的女子。

    可是嗔嗔怎的那么傻,她怎么就知道他不会与她一起承担?她怎么就知道他会选择放弃她?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让他帮她呢?温启华暗暗叹息司嗔嗔的傻,却又有些心疼,这么久以来,她都以一己之力支撑着司家,又能在官场左右逢源,想必私下是付出了不少功夫的,怪不得瘦了那么多。

    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她怎的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

    “爷,您休息一下吧。”暗一说道。虽然爷自己不觉,可是他与暗二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他知道爷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兴奋,这情绪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哪有人能十天十夜补眠不休的,这要是再熬十天十夜,爷的身体可如何是好?

    温启华闻言回头看看暗一暗二二人,笑道“也罢,你们二人随我十天十夜不眠,的确是累坏了,等我们到达下一座城市,再找地方落脚。”

    他虽然的确是急着要见司嗔嗔,但是若是不休整,恐怕暗一暗二的身子坚持不住。暗一暗二连忙谢恩,温启华不耐的摆摆手之后,站了起来。

    三人在到达泰州城之后,便找了个客栈休息起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小二连忙迎热情的迎了上了,在看到他们的马之后笑容更是殷实了几分。

    “住店。”说完,华卓修便进到客栈之中。

    “不知客官需要哪种客房?”小二问道。

    “要三间天字房。”说罢将一枚银元宝扔向身后,道“不用找了。”

    小二立马手脚敏捷的接了,当即眉开眼笑的待温启华等人去往天字房。

    告诉小二随后送饭菜上来之后,温启华便关上了房门,坐下之后略微调息了一会。

    “叩叩——”

    敲门声响起,温启华皱眉,这小二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但还是起身开了门,却见一女子婷婷立在门口,手中端着菜盘美酒,身段袅娜,纤纤玉手捧着托盘,眼神含情带媚,只微微看你一眼,便要勾魂一般。

    温启华眉头皱的更紧,抬手接过饭菜便转身放回了屋子桌子上,丝毫没有要请那女子进来的意思。

    柳媚素脚一剁,便不依的开口道“公子,都不请我进来的么?”

    “饭菜已经送到,姑娘且请回。”温启华声音冷漠的送客。

    柳媚心下冷冷一笑,跟她装什么冷漠公子,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男人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她就曾见过不少,如今要不是急于脱身,又何必急于委身自己?不过看这位公子温润如玉,气宇轩昂,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若是委身与他,也算不得亏。

    想着,竟然不请自入,直直的走近房内,手臂攀住温启华的手臂,语气婉然如莺啼三月,声音温软却带着三分魅惑,让人欲罢不能。

    “公子,怎的如此绝情?”柳媚在温启华背后问道。

    “姑娘,请自重。”温启华道。

    “公子,你这话媚儿有些听不明白呢。”柳媚说道。

    “不要让我请你出去。”温启华狠狠的摔开柳媚的胳膊,用力之大竟然直接把她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温启华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沉之气让柳媚赶到害怕,本来以为能钓个金龟婿,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个不为女色所动的,又羞又恼,不好再说什么,当下狠狠挥袖离开。

    暗一暗二闻声走出房门,齐声问道“主子,出了何事?”

    “无事,你们且休息吧。明日早些启程。”说完便回了房间,遇到此事之后温启华更加思念司嗔嗔,她从来不会这般,却一样让他着迷,他的嗔嗔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温启华仔细算了算,如果迅速启程回京之后,应该就离嗔嗔的生辰不远了,到时候拉她谈谈,告诉她这件事,也好让她心里踏实一些,不再躲着他。

    嗔嗔的生辰礼一定要好好准备才是。

    第二日温启华与暗一暗二启程回京,因时辰较早,让想要前来继续勾引温启华的柳媚扑了个空,气恨之下,去后厨房找小二算账了。

    “媚儿姑娘,您怎么来了?”小二看见柳媚,连忙殷勤的上前问道。没想到柳媚却是劈头盖脸的给了那小二一巴掌,正当小二捂着脸颊错愕之极的时候,却听柳媚说道“我给了你那么多钱,就是让你帮我留意有没有富家公子好助我赎身,你倒好,连人都看不好。”

    小二瞬间想起了温启华,昨日他看温启华出手阔绰大方,又一身高贵,那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于是他当即便通知了柳媚,本来以为以柳媚的本事定能把人拿下,没想到她居然失手了。

    “媚儿姑娘,这客人要走,我们也不好留啊,你让我以什么身份留下那位公子啊。”小二觉得很冤枉,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二,那位公子却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的,他若执意阻拦,难道不会被他们打个半死吗?

    再说,客栈是要开门做生意的,要是传出去小二强留客人的消息,那岂不是要毁了客栈的信誉?

    这柳媚从来不为别人着想,自私自利,还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青楼花魁青楼花魁,说的好听,本质也不过是一个青楼妓子,就算是他,也不屑娶这样一个女子回家,更何况是那位公子。

    “小二,劳烦你继续帮我推荐了。”柳媚突然转了笑脸,小二说的有道理,太过难为她对自己也不利,至于那位公子,柳媚又想起温启华俊逸的脸庞,心下一定,她一定会找人打听的。

    ......

    几日之后,温启华终于抵达了京城。

    通过密道匆匆回了温府,时隔二十几天,无论如何,他这病也太久了,不知朝中又有什么变化,替身的事他倒是不怕,那替身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言一行具和他一模一样,易过容之后,除了瞒不过司嗔嗔,其他人是没问题的。

    回到温府书房之后,暗三一边为温启华报告这几日的重大事项,一边往书桌上放重要文书。

    温启华很快的浏览了起来。

    最近他虽不上朝,皇宫的老御医却从来没有断过来看诊,几乎是隔两三天就要来一次,今日正好是老御医要来的日子,自然还是由替身替诊,只不过脉相可以好起来了,他要尽快回复上朝,已经好久没见过嗔嗔了,不知她怎么样了。

    朝中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皇上以前封的那青鸾青常在容貌已经修复,正在渐渐复宠,和刘惠妃连成一线共同对付王贤妃,可是在他看来这青鸾恐怕不是完全衷心的,皇上的后宫又要热闹起来了。

    再言朝中,因燕北等地不能缺少人驻守以防蛮夷匈奴趁机入侵,所以张王两位大将军自然不能再封为平判将军,满朝又无人可用,最后武帝竟然从民间选用将才,立功之后封官进爵是每个人都渴望的事情,自然参与者众。

    而平判之事已然不能再耽搁,皇上心急之下竟封了一个毛头小子为将领,原因是这小子跟司迟年纪相仿,又有几分功夫,想必能跟他有些共通之处的想法,能就此平判也是说不定的。

    温启华摇头笑笑,这武帝还没老呢,就已经糊涂了么?先不说司池迟智近于妖,连他都只能算是与他旗鼓相当,武帝居然派一个毫无经验,只有匹夫之勇的毛头小子去当将军,真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那小子能否服众就已经是个问题了,让他和那司池迟去打,不是纯属找死吗?

    罢了,反正武帝朝也确实该换换了,此事便虽那武帝胡闹吧。

    若是以前他可能还会劝谏一二,但如今既然决定了要帮司嗔嗔,便随他去吧,武帝朝**的越厉害,越随他意啊。

    今日之后,朝堂之上都传出了一个好消息,缠绵床塌近一个月的宰相终于好起来了,不出三日,定会痊愈。

    本来以为他这一病甚重,没准一个疏忽就会把自己命丢了的官员们都在暗自懊恼,温启华这人极难对付,为什么老天不把他收了呢?

    这样他们以后日子也能好过点啊。

    武帝却是着实高兴了一番,温启华无论如何狡诈,但温家却是一直忠于皇帝的,也是他的帮手,这几日朝堂之上的乌烟瘴气让他明白了温启华的重要性,自然希望他快些好起来。

    当晚武帝便去了青鸾的宫殿,温香软玉在怀,自是好好**了一番,青鸾也因为这晚提升了位份,变成了青淑华,从三品,是正正经经的未央宫主子了,这且不提。

    后宫又有无数女人为此一事摔了宫殿里的瓷器。

    自古以来,连晋三个大品级的妃子不是没有,但是像她这样接二连三晋位的是真没有,她一个宫女出身的女人,为什么比她们苦苦熬了这么多年都有用,皇上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这若是以后她再有孕,她们岂不是要地位不保。

    原本以为李后殁了,皇后之位总会轮到他们四人之一的张贵妃,刘惠妃,王贤妃,赵淑妃,都暗自对青鸾起了戒心,在这一点上她们到时可以联手。

    虽然这青鸾是被刘惠妃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青鸾现在翅膀硬了,已经隐隐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又得皇帝宠爱,这一点是绝对不允许的。

    正在死人暗自密谋之际,司家却是祥和平静的。

    司嗔嗔每日正常上朝下朝,下朝之后便回家,躺在自己的贵妃椅上,慵懒的赏着杏花,实在是舒服至极,没了温启华,她日子舒服了很多。

    但是她却一直在担心温启华,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温启华身子极好,从不生病,就算生病也不过两天就好,这回这是怎么了?竟然足足生病生了近一个月,这可如何是好?

    她也曾想过前去探望,但是被温府的人拦住了,他们说温启华吩咐过不接受司家人的探访。

    他是还在生她的气么?生到连见她一面都不乐意的地步了么?

    司嗔嗔有些失落,她并不是不想告诉温启华,只是怕连累他罢了,可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好和温启华说呢?

    “小姐。”圆圆突然进了司嗔嗔的卧室。

    司嗔嗔懒懒的把玩着手上的瓷玉杯,问道“什么事?”

    “奴婢刚才在街上听到传言,说温丞相已经大好,不出三日便可痊愈。”圆圆道。

    司嗔嗔猛的放下手中的瓷玉杯,眼睛死死的盯着圆圆,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圆圆点头道“小姐,姑爷是真的好起来了。”

    “谁是你姑爷?”司嗔嗔瞪她一眼,却掩饰不了自己眉宇之间的喜意,不管如何,只要他好了就好。

    圆圆偷偷的捂嘴笑了,小姐其实一直都挂念着姑爷的,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她们一直都知道,如今见小姐终于开心了,她也开心了。

    小姐终于不是这半个月一回家就开始唉声叹气也不与她们玩耍的小姐了。

    司嗔嗔情绪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迫不及待想过来看看司嗔嗔的温启华听到圆圆的话着实开心了好一阵子,他没想到私下里她的婢女竟然还称呼自己为姑爷,她一定是在乎他的。

    不过他现在还不宜出现在她面前,要为她的生辰之礼准备才是。

    第二日,温启华便上朝了。

    虽然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很多官员为了试探虚实,都曾经去温家探望过的。

    武帝见到温启华来上朝,也是高兴。

    “温爱卿,怎么不在家中多休息几日?”

    温启华躬身道“臣已经休息的够久了,当早日来宫中为皇上分忧才是。”

    武帝大笑道“好!好啊!真不愧是朕的温丞相,辛苦你了。”

    满朝文武也是同声开始恭贺,一个早朝就在这样异常和谐的气氛之下结束了。

    唯一不和谐的大概是司嗔嗔,全场翻白眼,好在没有人注意她这个八品芝麻官。

开机

    朱墨的头靠在衣柜上,手被直接绑着,根本弄不出一点声音。他的眼神十分复杂,看着清心的目光有些不解。

    清心也是第一次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有些动情。只见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了一下朱墨的额头。

    朱墨突然感受到自己额头上的冰凉,眼神里面有一些不好意思。

    清心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就直接离开了。不一会儿,朱墨就听到有一个人推门进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心里突然觉得很痛,清心既然要接别的客人,刚刚为什么又要对自己这样?

    他的眼神里面有不解、有痛苦,心也开始痛了起来。

    清心看到许光祖进来了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单纯的笑容,似乎没有经历过世事一般。

    许光祖在这么多青楼女子中间,最偏爱的就是清心这样不谙世事的女子。也许是这女子年纪尚小吧,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她身上的气息都是十分纯洁的。

    许光祖醉心于这样的纯洁之中,似乎可以让自己回到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身边的女孩儿也是这么单纯的。

    和清心在一起,她身上的活泼气质可以让自己也变得十分年轻起来,心里有几分高兴和愉悦。

    清心脸上的单纯显示出了她的不谙世事,许光祖很喜欢这样的轻松感觉。他将自己在朝廷上遇到的烦心事全部都讲给清心听,脸上的神情也十分安逸。

    清心也不像寻常那些蠢笨的女子一般,你跟她说事情,她偏偏要反着来。或者给你出一些根本就不可行的主意,如果你不像她说的那么做的话,还会和你置气。

    清心就不一样,清心她是淡淡的。如同一阵春风一样,虽然淡淡的,但是却让你的心里十分舒服。这个也是为什么自己愿意和清心在一起的原因吧。

    她从来不会评价你什么事情,只是眼神里面一直都是十分专注地看着你。有那种十分崇拜的眼神,神情里也有一丝夺目和纵容。

    许光祖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这样的东西的话。清心是山间百合一样的女子,不与人争艳,却让人更加的惊艳。

    许光祖看了一眼清心,将她给自己斟的酒一饮而尽。

    清心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许光祖在和她将盐铁的问题。

    这两个东西一直都是南临国的硬通货,许多商人为了谋取私利,不惜铤而走险,运用私盐。

    许光祖一直以来也涉猎其中,要是没有官府的暗中支持的话,那些商人也没有这么手眼通天。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瞒着皇帝的耳目的,因为盐铁一直都是国税的重要来源。

    要是这两样东西走私泛滥的话,南临国的国库就会慢慢空虚。所以皇帝一直都是十分谨慎地控制着这一切。

    上一次,自己灌醉了许光祖,套取了他的账房钥匙。等到合适的时候,阿嗔就会取出那些证据。到那个时候,许光祖再也抵赖也是不可能的。

    朱墨在屏风后面听着许光祖的声音,心里有一丝骇然。没有想到清心将自己拷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许光祖。只是她与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许光祖连这些事情都会跟她说。

    他的心里柔肠百结,对于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

    清心看了屏风后面一眼,朱墨乖乖地躺在那里,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这么做十分冒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想要和朱墨待久一点,越久越好。自己就是这么贪心,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该如何满足。

    许光祖看了一眼清心,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说实话,许光祖的心里有一丝不高兴。他喜欢清心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十分专心的样子。

    清心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许光祖一直都在自己看,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许光祖毕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心里也是有些城府的。他并没有将自己的不满表示出来,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是自己也不是一般的人,清心也是自由的,自己不能强求她。对于女子,他一向很有心得,欲擒故纵等等手段,他是了然的。

    许光祖看了一眼清心,眼神温柔地说道,“清心,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虽然他在循循善诱,但是清心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她的眼神里面十分迷惘,配上她那一张童叟无欺的脸,再狡猾的老狐狸也都被她骗过。

    许光祖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才知道太过单纯也有她的不好之处。

    但是他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对于不少的事情都十分包容。他看了一眼清心,眼里面有一丝淡定,说道,“我上次跟你说过,要是你有什么喜欢的人,我可以给你做主。”

    他喝了一杯酒,说起话来的时候也十分坦然。

    清心看了一眼他,眼里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许光祖这时候笑了笑,说道,“我也是过来人,看到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我那时也跟你说过了,尚书府出去的人和寻常地方出去的人,声名是不一样的。”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一年多以来,你一直都陪着我。我的心里十分感激,这也是我送你的一个礼物吧。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十分在乎面子,要是你是青楼出身的话,即使男人不嫌弃你,他的家人也会嫌弃你的。”

    清心知道这句话确实是真的,只是自己虽然喜欢朱墨,但是要嫁给他还早。要是朱墨搞不定他的家人的话,自己又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一个没有能力的男人,即使嫁给了他之后,自己也是会吃苦的。既然这样,不如不嫁,给这个世界少增添一些冤情在里面。

    朱墨没有想到这个老尚书居然还对清心这么好,只是看清心的样子,似乎没有那么容易答应。也是了,一个来这里寻欢的男人能想干什么啊?

    恐怕清心离开了相思楼,恢复了自由身之后,就会成为别人笼子里的囚鸟吧?这个人会放了清心吗,肯定会温水煮青蛙吧!

    朱墨也是男人,自然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心。

    清心此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掩饰地说道,“许大人,这一次你是真的想多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你经常来这里陪我,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吗?”

    许光祖哈哈一笑,看向清心的眼光也充满了玩味。这个相思楼并不像其它的地方,自己的手根本伸不进来。虽然这里的人来来往往,但是此地就像一个铁板一样,根本进不来什么。

    所以关于清心的事情,他是知之甚少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里猜。

    许光祖看了一眼清心,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喜欢的是谁,但是我知道你确实是动了春心。罢了,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可以奉陪。”

    清心听了这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包容着自己。

    许光祖喝了两杯酒之后就直接离去了,清心将他送到相思楼门口之后,才转身回来。

    回到屏风之后,清心将朱墨身上的东西解开。

    朱墨一边看着解锁连的清心,一边眼神复杂的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清心看着他的目光,心里误解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毫不在意地看着朱墨说道,“现在看见了吧,我们这样的青楼女子就是这般的。你要是后悔了,就可以直接回你家去做你的少爷。”

    朱墨听到清心的讽刺之后,心里有一丝误解,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清心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是因为清心的心里十分自卑吧,才会说出这么令人伤感的话。

    清心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内心戏,说道,“你不要想多了。我在这个相思楼里过得很好,你应该也知道,阿嗔向来都是我们不接的客人都不会接的。你并不能带给我比这更好的生活。”

    朱墨心里觉得十分难过,要是清心跟着自己的话,恐怕确实不能这么自由。自己是要南征北战的人,清心一定会受很多苦。

    清心看着他犹豫的眼神,心里也觉得十分讽刺。男人就是这样的东西,没有遇到事情的时候比谁都会说漂亮话,要是真正遇到事情之后,跑得比谁都快。

    清心哈哈一笑,说道,“朱公子,这里并不是你要来的地方。还没有长大的话就直接回到你的尚书府去,你的父亲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朱墨的心里被她这么一说,觉得有些生气。她将自己想成什么了,还没有长大,靠着家中父母,不断挥霍的公子哥吗?

    朱墨生气地看着眼前这位女子,说道,“你真是够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这里说些什么。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肤浅的女子,你自己也不要忙着给自己身上泼脏水好吗?”

    朱墨的眼神里面有一丝心痛,看向清心的目光有一丝犹豫,说道,“你要是认为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你尽管可以说我。但是我不是,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的。”

    清心听到这里,有一种目瞪口呆的感觉,没有想到朱墨这个人这么决绝。还是自己太过年轻,才什么都不懂吧?

    可是他刚刚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犹豫,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清心试探性地问道,“朱公子,你刚刚又在想什么?”

    朱墨觉得十分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子能够做到如此切换自如?刚刚那么决绝的一个人,现在变得如此俏皮可爱。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朱墨看了一眼她,怀疑的眼神并没有减少。

    清心的声音十分甜美,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

    朱墨终于被她弄得有些受不了了,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打量。心里想着,只要是一般的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也会觉得动容的吧。

    朱墨并不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没有坚持原则,相反只要是看了她一眼,自己就觉得十分开心。

    朱墨呵呵一笑,说道,“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我怕你跟我会吃苦。我现在只是一个侍郎,我想成为一名将军。你要跟我在一起,注定是要随着我南征北战的。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清心听到这里,直接低下了头去。没有想到这个愣头青刚刚的犹豫是因为这个,看来确实是误会他了。

    想到此处,清心抬起了头。眼神盈盈,有秋光、有蝶影。

    朱墨并不知道清心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清心,真的好美、好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将清心一把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清心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当自己搂住她的时候,那香气直接冲到了自己的鼻子里。

    清心觉得自己的脸上黏糊糊的,于是直接抽出了一只手摸了摸,发现全是血。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充满了惊恐。

    朱墨看到她现在这样,神情里面也有一丝紧张。他轻轻地按住清心的肩膀,一脸惊恐地说道,“清心,你到底怎么了?你的脸上为什么有血,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清心用手指了指他,朱墨这个时候才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他十分疑惑地说道,“没有什么啊?清心,你是不是看错了?”

    清心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朱墨居然可以傻成这样子。她不禁开始想象,要是自己以后和他在一起了,自己可以得到安全吗?

    不过像朱墨这么老实的人,至少是不会撒谎的。因为他一撒谎就能够被人发现,根本是很容易就被人识破的主。

    清心想到这里之后,心里有了一丝小得意。就像是偷吃了蜜罐的老鼠,眼神里面也有一丝小惊喜。这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的,跟很多事情根本就不一样。

    清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小满足,朱墨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光就是看看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十分舒服。

    朱墨看了一眼清心,脸上充满了笑意。

    清心看着朱墨宠溺地看着自己,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十分高兴。毕竟这是喜欢自己的男人,自己也很喜欢他。

    不过清心可没有想过要让他很好过,于是说道,“朱墨,你为什么要这么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鼻血都流出来了,还流在了我的脸上。”

    朱墨听到这里,神情里面有一丝惊恐,难怪清心的脸上会有血迹。那个时候自己还有一丝害怕,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鼻血。朱墨想到这里,真的觉得十分丢脸。居然在自己喜欢的面前做出了这种丑事,朱墨觉得,要是有一个地洞的话,他一定会现在就钻进去的。

    但是清心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直接一把将他捞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他说道,“朱墨,你看看你这个其心不正的人。好好的,流什么鼻血?是不是对本姑娘存在着不好的想法?”

    朱墨听到河里连连摆手,说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那么高洁,我确实不敢遐想你啊。”

    清心听到这话觉得十分没劲,可没有想到朱墨是个这么没胆的男人。虽然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自己颇有想法,但是他这么一副敢想不敢认的样子,真的让自己十分窝火。

    想到这里,清心就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能不能男子气概一点,千万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朱墨听了她的话之后,心里有了一丝委屈。事实上,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子气概一点。真的觉得有一丝难过,自己对清心也使不上什么力。

    自己所能够给的,她都不要。有的时候,朱墨就像是张着复杂的眼睛看清心,不知道她小小的身子里面究竟蕴藏着多少的能量。

    有时候,朱墨觉得,自己只要一接近她,心里就有一点扑通扑通的跳。

    清心可不是朱墨心里的蛔虫,她根本就不知道朱墨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看到他不说话的样子,清心的心里有些生气。

    只见她柳眉倒竖,看着朱墨说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十分讨厌,你为什么不走,你赶紧走!”

    朱墨站在那里,犹犹豫豫,嚅嚅喏喏,就是不想走。

    清心看到他这副舍不得自己的样子,心里更加的难过,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是有些不值得的。你赶紧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相思楼了。”

    朱墨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眼神里也有一丝动容,说道,“清心,我不走,我以后还是会经常来这个相思楼的。我根本舍不得你,不管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会走的。”

    清心听到了这里,眼泪掉了下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表白,听的人心里有一丝心痛。

    朱墨看着清心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不用嫌弃自己是青楼女子。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会明媒正娶的。”

    清心带着哭腔看了他一眼,脸上都因为难过显得有些扭曲了。说道,“朱墨,你走开了。谁愿意就这么跟你在一起啊,难道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吗?”

    要是几天前,清心这么说的话,朱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是现在的他知道了,清心真的和别的女生不一样。

    当她说喜欢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不喜欢。但是她说不喜欢的时候,几乎就是真正想要的时候了。

    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吧,让她不能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想到这里,朱墨的心里就觉得有些心疼,怎么能够让她经历这样的苦楚。自己以后真的要对她好一点了。

    清心根本不明白朱墨的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内心戏,只是自己现在还大仇未报,真的不能够就这么轻易地和他在一起。

    相思楼的姐妹们现在的身上都背负着血海深仇,自己也不能这么自私,将一切都放下。

    朱墨看了清心一眼,眼睛里面深情款款。清心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自己看到这么浓烈的眼神。以前自己遇到的其它人,无一不是用尽各种手段。

    只有朱墨这个傻小子,选择了真心。

    清心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些所谓的浮华,自己更愿意跟着这颗真心在一起。至少能够让自己很多时候都知道,自己确实是被爱着的。

    朱墨痴痴傻傻地看着清心,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居然这么美丽。

    清心被他看得十分害羞,于是低下了头去。过了一会儿,她想了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害羞。真的不应该啊,明明最先喜欢自己的人是他,自己这么害羞干嘛?

    想到这里的时候,朱墨看了一眼清心,眼神里面都是十分紧张的样子。

    气鼓鼓的清心一看到这样的朱墨,眼神里面的怒火就这样消失了。面对这么一个对你十分真心的人,相信任何人都发不了什么火吧。

    清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傻傻的笑意,只有少女怀春的时候才会有的。她本来年纪就小,这样的笑容让她显得十分迷人又可爱。

    朱墨看到这里,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呆了。他看着清心,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的人,情不自禁地说道,“清心,你真的好美。”

    清心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真的不喜欢被朱墨这么恭维的样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一夸,自己的心里觉得好开心啊。

    清心看了一眼朱墨,眼神里面有一汪清泉,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子,我真的觉得有些不习惯?”

    朱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向在清心面前十分自卑的他,这个时候笑了笑,说道,“为什么不习惯,我倒觉得挺好。清心,和你在一起真好。”

    清心的脸此时红得更加厉害了,第一次见这么真心对自己的人,清心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到那扑通扑通的声音,脸上涌现出了一丝绯红。

    朱墨见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伤,于是神情十分担忧的看着她,说道,“清心,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模样十分关切,但是清心突然却觉得他真的很烦。

    他的嘘寒问暖虽然让她明白自己现在是被关心的,但是自己在物质上根本就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关注。

    也不知道为什么,清心觉得,要是一个人真的爱你的话,就应该给你很多东西。不管是你需要的,还是不需要的,都应该给你。

    可是朱墨这个人就像是傻子一般,对自己也是不甚关心的样子。

    要是自己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肯定也是无动于衷。

    清心抱住了自己的头,觉得自己不应该想这么多。看朱墨这个样子,似乎是真的喜欢她的。可是为什么,清心就是觉得很没有底气、很没有自信呢!

    要说朱墨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投入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相思楼是一个一掷千金的销金窟,朱墨几乎天天都在这里,所花的钱一定不少。但是他就是没有将钱用在自己的身上,很多事情都觉得有些理解不了。

    清心抬眼看了一眼朱墨,心里觉得有一丝委屈。

    朱墨看着清心的瞳孔里面有血红的颜色,心里有一丝担忧。

    他看着清心说道,“你的眼珠现在十分通红,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啊?”

    清心抱住了自己的头,她现在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根本不想将自己的心事说给朱墨听。

    要是自己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被人当做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本来青楼的女子就已经很被人看不起了,要是自己还是这样的话,一定会直接被人鄙视的。

    清心并不爱钱,她也不缺银子。

    自己的客人很多,来到相思楼的人都是一掷千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清心就是想要别人在她的身上花钱,哪怕没有多少,但是就一定要花在她的身上。

    她觉得自己有些病态,有的人要是没有给她花钱就向她示爱,她一定会觉得那人是个傻子。但是朱墨不一样,他憨厚真诚,清心希望自己能够给他这个机会。

    她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对不对?

    要是自己这么一直倔强的话,会不会朱墨也不喜欢自己了?

    清心的心里真的觉得好糊涂,是不是自己就是一个十分物质的女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人究竟喜欢什么?

    可是那些男人明明这么爱着自己,还叫自己解语花来着。是不是真正的解语花,清心并不知道。但是自己现在真的深深地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他并没有送自己多少东西,心里多少是有些不乐意的。

    清心陷入了负罪感之中,自己怎么就这么贪婪?

    难道自己真的是贪婪的,别人没有给自己足够多的物质,所以自己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丧气。

    但是自己不可能是这样一个人吧,根本不能够如此啊。

    想到这里,清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也许自己确实不应该想这么多,等到这事情一结束了,就可以有很好的未来了。

    但是没有看到朱墨对自己的物质表现,清心的心里十分不甘心。于是她调皮的眼睛看了一眼朱墨,说道,“我想要一支翡翠斋的簪子,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买。”

    朱墨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女人喜欢翡翠斋的簪子,怎么能不送给她呢?

    他慢慢走近清心。清心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吓了一跳,自己不过是说了喜欢翡翠斋的簪子而已。他难道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想到这里,清心的心里有几分鄙视,又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男子。

    但是清醒的心里又有一丝疼,现在的自己显然就是爱上他了。即使是他是这么一位男子,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清心不禁埋怨起自己的宿命来了。为什么上天给了自己一枚好男子,却是这样的德行?但是转眼之间她又安慰起自己,至少现在发现了,没有过了很晚才发现。

    只要发现得早,就能够及时离开眼前这个人。

    清心的脸上升起一丝妩媚的笑意,别有深意的看着朱墨,说道,“朱公子,你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朱墨被她这么一提醒,脸上浮现出一丝惭愧的笑容。只见他拿着自己的衣袖,帮助清心擦了擦脸颊,说道,“清心,都是我不好。我真的就是情不自禁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这么冲动。”

    清心没有想到他之所以靠近自己,就是为了给自己擦脸上的血迹。她还以为眼前这个男子是想要占自己的便宜。

    知道自己想错了之后,清心的心里有些后悔。不应该用自己平时所有的那些龌龊的心思揣测眼前的男子。

    于是清心调皮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脸上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你就不用给我解释了。而且,你之所以这样,正是说明了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啊。”

    看着清心这么淡雅又懂事的样子,朱墨心里升腾起一股属于男子汉的责任感。只见他此时一把搂住了清心,说道,“你放心吧,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清心刚刚还在怀疑,自己和他在一起,是不是能够过上安稳的小日子。眼下听到他的承诺,心里有一丝欣喜,觉得自己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用在意了。

    清心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心里有一丝疑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能想象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男子,心里升腾起一丝依赖,脸上有了一丝动容。说道,“朱墨,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承诺,这辈子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好。”

    朱墨听了之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看着清心的目光充满了宠溺,似乎觉得她很傻。

    他看着清心,十分坦诚地说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的心里似乎根本就没有我。”

    清心被他这么一说,心里觉得十分严重。自己明明这么喜欢他,也大胆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他还是不明白了。

    朱墨看着清心,脸上流露出一丝动人的魅惑。清心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男人的身上也是有魅惑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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