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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全文阅读

作者:笔墨无声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txt下载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九章 白玉葫芦

    孩子出人意料的一句话,瑶愣在了当场。

    锦瑟连忙说道:“寻儿,不得胡说。这位是岚的神尊,圣尊的王妃,尊妃娘娘。快叫姑姑。”言毕,让千寻下地给瑶施了一礼,自己亦跟着施了一礼。

    千寻甜甜地叫了一声姑姑之后,便粘在了瑶的身边,眨巴着一双乌黑灵动的双眸,说道:“青娘娘说您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神仙,寻儿也觉得是这样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瑶“噗嗤”笑了一声,“是么?寻儿的小嘴真甜,姑姑送你个好玩的东西,好么?”说着,手上变出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葫芦,递给了千寻。

    “还不谢谢姑姑。那可是圣尊修炼的法宝,装得进千山万水。”琅眼尖,一瞧这白玉的质地,便知道了是琰的东西。

    “谢谢姑姑。”拿着玉葫芦,小家伙乐呵呵地把玩了起来。

    琅这一说,锦瑟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说道:“如此贵重,怎能受得。”原先她还只以为这就是一把玩的物件。

    瑶笑了笑,“无妨的。送给寻儿,这也是琰的意思。我在里面种了几分花田,若寻儿有缘,便去取了。”

    种得是瑶草,瑶说得含蓄,言毕,便将这驭宝口诀授给了千寻。

    这又是法宝又是瑶草的,锦瑟欢喜之余亦是受宠若惊,随即说道:“如此恩泽,锦瑟替寻儿拜谢尊妃了。”说着便欲跪下拜谢。

    “锦妃,使不得。”瑶连忙扶住了锦瑟。

    “好了好了!瑶她不喜欢这些客套,你也就不要客气了,寻儿还小,你替他收着便是。”琅对锦瑟说道。

    锦瑟温顺地点了点头,收了千寻手中的葫芦,说道:“玉郎,寻儿起来就闹着要找爹爹,说是你昨日答应,今日去白芙山带上他,暮青妹妹说你在这里,经不住他闹腾,锦瑟就将他带来了。”

    “是有这事,时间也不早了。”琅点头笑道:“来,寻儿,爹爹这就带你去。”

    琅要走,瑶是忍不住又提起了暮青的事,说道:“方才跟你说得事,你是否再……”想着说是否再考虑考虑,又觉着不妥,便憋了回去。

    琅示意锦瑟将千寻带了出去,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沉默了一会,言语道:“回来后,我来找你,有些事也该跟你说了。”

    瑶点了点头,目送着琅离去。

    ……

    走出撷月殿,琅施法变出了一朵五彩祥云。祥云飞至脚边,千寻咧着小嘴,迫不及待地爬了上了去。

    这妖界的少主天资聪颖,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飞,怎么教也教不会。

    锦瑟笑着摇了摇头,“寻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飞着去!”

    “对啊!寻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飞呀!”琅跟着嫌弃了一句。

    “不用飞的,雷霆说有人要送条龙给我当坐骑。”

    琅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

    锦瑟笑道:“净瞎说。”说着弯下腰整了整千寻的衣衫,“寻儿去那里可要老老实实的,不能闯祸,不能贪嘴,记着了没?”

    千寻点了点头,双手随即搂住了锦瑟,撒娇道:“母妃放心了,寻儿是三界最乖最乖的小妖神,寻儿也会帮着母妃看着爹爹,保准不让他拈花惹草看美女。”说着,小手趁机将锦瑟收在腰际的玉葫芦给偷了回去。

    得手后,千寻这才松开了锦瑟。

    听儿子说得有趣,锦瑟忍不住是一通好笑,笑罢,言道:“好好好,那寻儿得将爹爹看紧了。”

    “净胡说。”琅伸手在千寻胖嘟嘟的脸上掐了一把。

    “疼疼疼,救命啊!老妖精掐我了。”千寻顺势勾住了琅的手,挂在了琅身上。

    锦瑟笑道:“去吧!”

    琅点了点头,抱着千寻,父子俩前往了白芙山。

    出了空灵谷,一路上小家伙是兴奋得不得了。不时地拽着琅降下云头,这里逛逛,那里瞅瞅,一路游山玩水,到了白芙山已是响午。

    子抒差人在山门已恭候多时。远远见着腾云而来的琅,两位男狐仙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急忙迎了上去,躬身请安后,带着琅走进了子抒的百灵别苑。

    一路疯玩,这时的千寻窝在琅怀里睡得是昏昏沉沉。

    一入院子,子便领着夫人悠如迎了上来,见礼后言道:“神主啊,你总算是来,老夫那可是望眼欲穿啊!来来来,里面请。”

    三界分立,琅已是妖君,只是子已经称呼习惯。

    琅笑着点了点头,“小儿贪顽,下去闹腾了一会儿,让子你久等了。”说着随着子入了上座。

    子看着琅怀中熟睡的千寻,说道:“公子睡熟了,神主抱着也不合适,要不就让拙荆带他去厢房歇息,可好?”

    “也好。”琅点头笑道:“那就有劳尊夫人了。”

    子夫人起身从琅怀里接走了千寻。

    仙奴奉上了仙果香茗,果子是百灵别苑的灵桃,茶是白芙山的“碧水春烟”。

    吃过茶,坐着闲聊了一会儿,琴音随着方才两位男狐仙走进了大厅。

    见着琴音,琅算是明白了子邀他的真正意图,说叙旧请吃灵桃那只是个借口,事实是帮忙琴音骗他来白芙山。

    由于琴音做的错事,琅是断绝了与琴音往来。琴音不止一次去过空灵谷,琅是一回也没见他。

    琴音进屋后,子对着琅尴尬地笑了笑:“神主啊,对不住了。魔君他托了我好多次,我实在是不好再推,就把您约到了我这儿。对不住了,神主一定要见谅啊!”紧接着,又对着两人说道:“那你们好好叙叙,我就不打扰了。”

    言毕,便走了出去。

    ……

    院子一侧的厢房里。

    千寻美美地睡在床榻上,俩受命看护的仙奴坐在屋外廊道上,小声闲聊着。

    一个问另一个道:“烟儿,你昨日是不是去后园摘桃子了。”

    烟儿看了看四周,说道:“珍儿哥哥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我就只摘了一个。”

    “你呀!真是胆大,被夫人知道了指不定要怎样罚你。那桃子助修炼,美容还医得各种妇疾,夫人本来就珍爱的不得了,今年总共就结了那么几个,加之少夫人临产,怕有万一,夫人是数了数的。方才她让我去院里摘,指明了就摘三个客人的份,连真神的份都舍不得给,这知道让你摘了一个,怕是……”真神指得子。

    一听这话,烟儿立时吓得是脸色发青,“完了完了……”双手紧抓珍儿的衣袖,哽咽道:“珍儿哥哥,哪可怎么办呀?夫人的脾气与原先的侄小姐那可是一摸一样,这真要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要我的命呀……”说着是呜呜呜地抽泣了起来。

    “你啊你,这会知道怕了,摘的时候你怎不知道怕呢?”年长些的珍儿笑了笑,凑到烟儿的耳边,奸笑道:“刚才夫人叫我把桃子送到前厅,我就只送四个,说把留下的两个带来给里面的小娃。到时,那娃娃醒了,你拿两个普通桃子给他就成了。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还赚了一个。”

    珍儿言毕一脸的得意。

    烟儿破涕为笑,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嗯嗯嗯……珍儿哥哥真是聪明,烟儿谢谢珍儿哥哥。”说着娇羞地在珍儿的脸上吧唧了一口,顿了一下,又小声问道:“你说那小娃会不会知道我们给的不是灵桃,他会不会跟妖君说?”

    珍儿嘿笑了几声,说道:“不可能,就一个手指头大点的小屁孩,他知道个屁,你拿李子给他,他也不一定知道。你信不信?”言毕,便拿出了那多出来的桃子,咬了一口,递给了烟儿。

    “我信。”烟儿点了点头,接过桃子咬了一口,“真甜。”

    神界百岁的孩子大小也就相同于凡世一两岁的奶娃子。这一两岁的奶娃他确实是什么也不晓得,可偏偏这位妖界的小妖精是天生神胎,人小鬼大智力超群。

    吃桃的两人是一点也不知道,醒了的小屁孩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隐了身形的千寻,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胖手叉着小胖腰,只差吹胡子瞪眼了。气呼呼地看着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将桃子吃了个精光,半眯起双眼,一脸的坏笑,顿了一下后,便穿墙而去。

    找不到路,按着院子的格局方位穿墙,一准就能找着。

    小不点的术法了得,头脑更是了不得。

    穿了几堵墙,一入后院,千寻就看到了树杆粗壮如水桶般的老桃树。

    院子很大,桃树密层层的枝叶几乎遮掩了半个院子。

    在树下惊叹了一会儿,小家伙顺着树杆迅速地爬上了树。

    偌大的树,翠绿的衣衫,上了枝头根本就看不见了人影。如猴子般跳跃,将整棵桃树攀爬了一遍后,挑了个最大最红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枝杈上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嘟囔着:“甜,好甜,这桃子确实比我们家的桃子好吃,就是生得少了点。”

    一个桃子神速地下了肚,胖手摸了摸嘴,轻松地跃到了另一枝杆上,伸手比了比又摘了个,如此反复,接连着吃了三个,这才停了嘴。打了个嗝,取出了玉葫芦,念了一遍瑶教的咒语。这个给谁的,那个又是给谁的,将剩下的桃子全数地吸了进去。

第九十章 冤家聚首

    完事后,这才回到了厢房。隐着身形,掀了一阵风,将三枚已变成芝麻粒大小的桃核吹进了珍儿的衣袖里。

    蹑手蹑脚地爬回了床上,继续装睡,心里的那个爽呀,别提有多解恨!

    珍儿、烟儿俩只狐狸是丁点也没觉着,继续着他们的扯淡。

    “前天我听夫人和少夫人在说侄少姐的事,说什么玲兰就是堇沁,珍儿哥哥,你说侄小姐她倒底死没死?”烟儿问道。

    “没死,那具狐狸皮囊里早就没了灵魂了。”珍儿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她是入了二殿下带来的花妖身上了。那花妖就叫铃兰。”

    “你怎知道?”烟儿一脸的震惊。

    “他们作法的时候,我全见着了。”说着又看了前后边上,确定无人后,说道:“前天我摘桃子送去二夫人那儿,还见着她了呢。”

    “天呢,真的呀!”

    “嗯。”

    “那她也真够本事的,次次都能翻身,找得人一个比一个历害的,珍哥哥,你再给说说那件事呗!”

    “哪件呀?”

    “就那件,她栽了的那件。”

    ……

    一通叽叽喳喳,珍儿将堇沁的那点事,加油添醋如说戏般从头至尾说了个全本,白白地便宜了千寻,听了一出精彩的戏文。就是少儿不宜了点。

    两人说的正是兴浓。

    廊道的另一头,子夫人带着几个管事的狐仙是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烟儿不经意的抬头,觅见了主子,立时扯了扯珍儿的衣袖,小声嘀咕道“夫人来了”随即起身,恭敬敬地站在房门外。

    几个人眨眼便到了两人跟前。

    见着主子的脸色,珍儿的心头“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了起来,“夫人,您这是怎么……”

    口中了字还未出口,“啪、啪、啪”接连的三声,珍儿衣袖里的桃核是一个不落地掉在了地上。

    掷地有声!

    见着物证,子夫人随即便喝斥道:“果然是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说话间抡手便扇了过去。

    “啪”一声,珍儿脸上是狠狠地挨一耳光,指印分明。

    几个管事的狐仙不由分说就将俩人按着跪在了地上。

    被摁的珍儿见着眼前的三个桃核,心里是一阵犯傻,顿了一下,哭喊道:“夫人,冤枉啊!我们只摘了两个啊!”紧接着便哭天抢求饶了起来。

    管事的狐仙施法将人绑在了廊柱上,叱喝道:“说,剩下的桃子你藏那儿了?”

    外面是好戏开场,房里的小妖精是蹬了蹬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的装睡,腹语道:哼!吃了我的份,还敢骂我是小屁孩,死狐狸,这下,我看你怎么赖!

    冷眼见着床上的千寻翻身,子夫人定睛瞅了瞅,怕吵着这空灵谷的少主,于是便示意几个管事的将人带了下去。随后,她是亲手将房门虚掩,带着几个仙奴急速而去。

    灵挑被偷,走得匆忙,子夫人是忘了留人照看。

    ……

    而一边的正厅里,琅对琴音始终是置之不理。

    琴音不甘心,出言激怒了琅。

    琅怒斥琴音丧心,忘恩负义,直言曜夜当年不该留下他这个祸根。

    琴音对当年之事,本就恨意难平,琅这么一说,亦越发的生恨,出言指责琅一边倒,对他没了兄弟情义……争执到了最后,两人竟动起了手,对打着出了子的府地。

    ……

    厢房里。

    听着脚步声走远,装睡的千寻跃下了床铺。只是刚走到门口,只见得眼前一闪,便被人挡住了去路。

    来人正是烟儿口中的玲兰,亦是堇沁。

    堇沁是奔着灵桃来的,千寻将桃子吸进葫芦时,她刚好溜进后院,看得是一清二楚。

    千寻愣了一下,仔细地看了看堇沁,问道“你是谁?”

    堇沁笑了笑,蹲了下来,哄骗道:“小弟弟,把你刚摘的灵桃给姐姐,姐姐就告诉你,姐姐是谁。”

    千寻翻了个白眼,“你不用告诉我的。”说着就绕过了堇沁,想去开门。

    见小家伙不吃这一套,堇沁立时拉下了脸,一把扯住了千寻的手臂,“小鬼,你再不拿出来,我就把你偷桃的事说了。”

    千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跟父君和子说你欺负我,偷了桃子还赖我。”

    “父君?”堇沁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半空中正与琴音激战的琅,道:“你是琅的儿子。”言毕,脸上露出了阴毒的笑容。

    看得千寻心里一阵发毛,随即便在堇沁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趁着堇沁吃疼放手,瞬间就穿出了房门。

    “救命啊!父君爹爹!救命啊!”对着半空的琅叫嚷着,一溜烟地遁逃而去。

    堇沁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连一个小毛孩都制伏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千寻逃走后,捂着手背咒骂了一声,跟着便隐遁而去。

    琴音和琅打着出了子的府邸,半空中,这俩人更是放开了打,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势。

    老狐狸子几次三番冲进去劝架,只是两人打得过于激烈,几次沾边却都被掀了出来,急得是直跺脚。

    两人打是昏天黑地,直听到千寻的呼救声,琅这才从激战中抽离了出来,疾速地从空中飞回,落向了院中。

    琴音追近看了一眼,负气离去。

    千寻飞扑进了琅的怀里,看了一眼边上跟上来的子,附在他爹耳边小声说道:“爹爹,我看见玲兰了,他们说堇沁占了她的身体,她好凶的。”

    琅笑笑,“父君知道。”

    琅自然是知道,因为玲兰的元神就在撷月殿的秘境中。

    当然,玲兰是堇沁的事,别人也是知道。正如琴音所说,说玲兰复活,只有那只痴心的笨鸟才会信。

    千寻眨了眨眼,可怜兮兮地说道:“她好凶的,父君,寻儿怕怕,寻儿想回家了。”怀里揣着偷来的灵桃,还是早溜得好。

    琅宠溺地拍了拍千寻的后背,“乖,寻儿不怕了,我们这就回家。”

    子原以为喊救命只是孩子撒娇闹着玩的,这一听,急忙问道:“神主,莫非是那个不长眼的欺负少主了?”

    “没有的事,只是做了个恶梦,见着身边无人,又不知在哪儿,有点害怕就乱喊了起来。”琅笑道。

    子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顿了一下又说道:“神主,今天的事,我真是……唉……”和事佬没做成,还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打了一架,他这心里也是好受不了。

    琅长叹了一声,“不怪你的,这一架是迟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子点了点头,两人又闲叙了一会,琅带着千寻离开了百灵别苑。

    ……

    出了白芙山,途经幻海边境,父子俩便遇上了堵在路上的。

    焱冒充了琴音,没有过多的费话,便对琅动起了手。

    一场石破天惊的恶战,长剑执手,琅玉箫为器,术法相斗,武力相博,打得是地动天摇。

    琅与武力值本是相当,只是琅不知道对方不是琴音,处处念着往日的情份,一手又抱着千寻,很快便落了下风。

    没过多久,肩上、后背就被凌厉的剑气划出了数道血口子。

    千寻虽然机灵,但毕竟是孩子,遇上这种真刀真枪的血战,本来就已惊吓得不轻,琅一受伤,更是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飞沙走石,电闪雷鸣,是步步紧逼。

    琅心疼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儿子,狠了狠心,找准了岚的方位,趁着举剑的霎那,说了一声“快走”,便发力将千寻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

    千寻扑腾着双手双脚,哇哇地大叫了起来,“爹爹,寻儿不会飞啊……不会飞啊!”

    眸中冷光一闪,原本对着琅攻击的长剑带着森冷的寒光,突地转向了千寻。

    琅的心募地一紧,身子如流星般划向了千寻,手在剑尖触及千寻时,电闪地握住了剑刃。

    急速飞掠,身子移动的旋风掀开了的衣袖。近距离的接触,琅清楚地看到了“琴音”臂腕上的伤疤,这才知道眼前的,叱喝了一声“卑鄙”,一手将千寻揽在了身后。

    这道被瑶用花剪戳伤留下的疤痕,琅是知晓的。

    长剑执手,冷哼了一声,“可惜啊,你知道得太晚了!”语出时,另一只手幻出蛇形短剑,瞬息间便刺入琅的心口。

    琅一声闷哼。

    双目直瞪着琅,阴狠地说道:“卑鄙?比起我,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去死吧,仲景!”

    一声仲景,琅心头猛地一怔,“你如何知晓?”说着双手突发全力,意欲逼开。

    纵身一闪,甩袖一掀,一把将扎在琅身上的短剑抽离了出去。

    剑刃一离胸口,气血逆流而上,琅“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伤口的血更是如喷泉般直射了出来。

    殷红的血瞬间便染红了琅身上的衣袍。

    见此,千寻紧抱着琅的腰,慌乱地哭喊着:“爹爹……爹爹……”

    冷笑了一声,长剑上聚气的剑气再次扫向了琅身后的千寻。

    千均一发,琅悬浮在空的身子猛地一沉,带着千寻躲开了剑气后,右手中的白玉箫脱离而出,覆手变成了一条白龙,紧接着左手反手一拎,将背后的千寻扔上了龙背。

    白龙电闪腾空,疾速地飞向了琴音的暮幽宫。

    “想走,没那么容易。”身子秒飞突闪,挡在了白龙的前头。

    “幼子何罪,,你好狠毒的心!”琅聚气强撑着身体,亦随着凌空高起,手中聚起的猎杀极光以雷电之疾,罩向了。

    转瞬飘移,惊险避过,手中聚起的雷电快速地击向了白龙的头部。

第九十一章 妖神仲景

    一击迅猛,电光火石伴随着“轰”声惊雷巨响,高腾的白龙瞬息被打回了原形。

    随后,劈出的雷电幻化成了幽兰的烈焰,立时在半空燃烧,肆虐……

    千寻哇哇大哭。

    琅心头一震,当即飞扑火 海。

    这时,被烈焰包裹,千寻怀里的玉葫芦是猛地散出了一片极光,烈焰退却,玉箫连同千寻疾坠而下。

    一切只在弹指转眸之间。底下的幻海,波涛汹涌怒浪千尺。

    “爹爹救我!”千寻惊呼,身子疾速地下落。

    冷哼一声,手中迅猛聚集的电光强势地劈向了下落的千寻,阴沉地说道:“仲景,死之前,我也让你尝尝失去所爱的滋味。”

    琅强忍着巨痛,猛地下沉,掠向了下落的千寻,差之丝毫之差间,俯身挡住了劈来的电光,张臂将千寻护在了怀里。

    电光“轰”地一声猛击在了琅的后背,随着一声物体炸裂的钝响,琅口中“噗”地喷出了一片殷红。

    电光入体,筋脉俱损,千寻从琅失去知觉的双臂中脱落、急坠而下。

    又是一声冷笑,手上聚起的电光再次劈向了濒死的琅,眼看着光束又要没入琅的身体……

    呼啸声起,海中是募地窜出了一条金龙。

    琴音骑龙而至,金龙如海狮顶球般接住了千寻。同一霎那,龙颈上的琴音,手上同样的一道幽兰强光神速地击向了琅后背,撞散了劈来的索命电光。

    一阵极为短促的爆裂之声,两道电光凭空消融。

    琅瞬息分离出了自己的元神,手中聚起的光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击。

    前后眨间之间,飞至的金龙完美地接住了琅下落的真身。

    琅舍命的攻击,受袭,受伤不轻。

    金龙头朝,将堇沁从口中吐了出来,紧接着龙须一卷,抱过了已爬入了琴音怀里的千寻,甩在了自己的背上,紧挨着琅的真身。

    骑在龙颈的琴音亦飞落而下,悬浮半空,对着琅的元神说道:“它叫金倪,送给你这笨儿子当坐骑。”言毕作法将琅的元神送回了本体。

    “美人哥哥!爹爹他流了好多的血。寻儿好怕爹爹会死。”看着自己满身是血的老爹,千寻哭道对琴音说道。

    “寻儿别怕……爹爹……死不了的。”琅强撑着聚了一口真气,对千寻笑了笑说道。

    琴音冷哼,“死不了,估计也就是废物了!”

    琴音一句话,千寻吓白了脸。

    心疼爱子,琅厌恶地瞪了琴音一眼。对千寻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琴音笑了笑,俯身将一颗神兰花炼制的丹药强制地扔进了琅口中,作法强迫着他咽了下去。

    “给我毒物……你想害我跟你一样不成?”琅怒道。

    琴音冷笑了一声,“托你的福,我用了这几千年。你怕什么,你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人。”看了一眼正在扶堇沁的,指了指,“眼前的这一对,不就是你造的孽么,仲景前辈。”

    “凡事没有绝对……你别以为……神元丹就可以保你永世无忧,少碰那东西。”琅费力地说道。

    琴音邪笑道:“原谅了我了,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救了我?”

    琅轻叹了一声,无奈地闭上了双眸。

    琴音笑了笑,亦不再说什么,动了动手指,示意金倪驮着父子俩回暮幽宫就近疗伤。

    “小鬼,把灵桃交出来!”

    缓过劲,堇沁见着龙背上的千寻,随即便反扑了上去。有这个后盾,她的胆子壮了不少。

    金倪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幻海出了名的恶魔龙。管你是谁的女人。见着堇沁反扑,它是立马打了两个喷嚏,掀翻堇沁后,龙须劈头盖脸地就抽了过去。

    眼疾手快地将堇沁带到了一侧,看着她身上的龙涎,皱了皱眉,“什么灵桃,铃儿,你怎会和他在一起?”

    指的是铃兰和琴音在一起。

    堇沁早知会在此处堵击琅,从白芙山出来后便去了琴音处,意想蒙蔽琴音,当然还带着别的心思。

    不等堇沁言语。

    琴音看着一旁的,冷冷说道: “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老惦记着别人的床。”

    琴音冷不丁的言语,是一脸的问号,但很快,千寻便给出了答案。

    “美人哥哥,她惦记你的床了么?”说着,千寻是伸出小胖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了起来,顿了一下,睁圆了眼,大声说道:“哇!哇!哇!先是想爬帝君的床,后来上 了沛鑫的床,接着又上 了笨鸟叔叔的床,现在又想着美人哥哥的床。咦~这女人好水性杨花呐!笨鸟叔叔,这女人……”

    “寻儿,闭嘴!”稍稍缓过了劲,琅连忙喝叱道。

    琅害怕千寻的言语会让知道堇沁借体的事。他希望永远都不要知道玲兰的元神还在他的手里。

    千寻“噢”了一声,嘟着嘴,心里面委屈满满。

    本来么,人家又没瞎说!不委屈才怪。

    “哈哈哈……”

    听罢,琴音大笑了起来,笑毕,言语道:“琅,你这儿子还真是不得了啊!这些陈年的风花雪月,他是如数家珍,件件知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这就是老婆多的好处。”

    琅对琴音翻了个白眼,气得咳了几声。

    见着自己老爹生气,千寻急忙辨解道:“才不是我那些娘亲说的呢,是子府上仙奴说……”

    “寻儿不许……”琅急忙制止,只是话到一半,重伤的他是没忍住,昏沉沉地便昏睡了过去。

    听后,愣了许久,随后抓住堇沁的胳膊,怒道:“你到底是谁?”

    琴音高声说道:“她是白芙山子的侄女,无尽海二殿下的相好。想爬帝君的床,被圣尊处以剑刑,削了仙骨变回了狐狸的堇沁。”笑了笑,又嘲笑道:“,沛鑫为什么会带着铃兰的仙体去白芙山,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琴音这么一说,本想抵赖的堇沁是再无洗白的可能。立时吓得面色铁青,怒声说道:“琴音,我堇沁与你何仇何怨,让你这样咬着我不放。”

    呵!不打自招。

    原来还在思量着琴音的话是真是假,这下是彻底的清醒了,自己竟被一只不要脸的狐子给骗了这么多年,想想都觉着崩溃。冷冷地看着堇沁,怒骂道:“贱人,谁允许你占了铃儿的身体!”

    不等堇沁开口,掌心聚起的一团蓝光直接便击向了堇沁的天灵。

    “哎呀!”

    龙背上的千寻吓得赶紧捂住了双眼,透过指缝,双眼睁一下闭一下的,想看又不敢看。

    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堇沁的元神瞬间就被逼出了体外。

    琴音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冷冷地看完了这一幕。在欲出手灭掉堇沁元神时,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要了”便出手将之收进了衣袖。之后,对袖子里堇沁冷笑道:“咬着你不放?堇沁,你忘了本君说过什么了么?本君说过,你若再对琅起歹心,本君就揭了你的皮,是你自己不爱惜,你怨得了谁?”

    琴音这一番话,不光是说给堇沁听的。

    抱着铃兰的躯体,看了一眼琴音额间的神花兰印,咬了咬牙,亦未说什么。

    魔界从有始已来就有这样一传说神兰花开,魔主天下。

    神兰花开,说得就是琴音额间的神兰花印。体内的神兰种子花开现显,这是一种道行修炼到极致顶层的表现。琴音是第一个花开之神,当年几任魔君,他们最高的也就只是修出花骨朵。

    至于魔主天下,那是后话,暂先不说。

    如今的琴音,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冷着脸盯了琴音良久后,对着昏睡的琅说道:“仲景,这帐就先欠着,我们来日再算!”言毕,抱着玲兰的仙体飞身而去。

    琴音冷漠地笑了笑,转身从龙背上抱起了千寻,凌空而起。

    金龙亦随之腾空,驮着琅,跟着琴音飞向了空灵谷。

    琅的伤势比琴音想像中的要重。

    一路上,琴音渡了几次的真气,琅才稍稍有了意识。

    连路的折腾,将人送到时已将近半夜。千寻窝在琴音怀里,亦熟睡多时。

    琴音与驮着琅的金倪落到空灵殿的门口,见着来人,几个守门的妖卫随即便迎到了跟前。

    此时的琅已恢复了意识,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地趴在龙背上。

    琴音抱着千寻飞进了空灵殿,几个妖卫将琅扶进了殿内。

    殿里,锦瑟正与瑶说着千寻的一些趣事。暮青忙着手里的针线活,边上的箩子里放着几件做好的婴儿服。一见着如血人般的琅,她是惊呼了一声,当即便晕了过去。

    锦瑟亦惊吓不少,“这是怎么了?”

    见着瑶,琴音愣了愣,将怀中的千寻递给锦瑟后,说道:“琅在回的路上遇上了。”

    锦瑟急忙将千寻递给了婢女,伸手去扶琅。琅摆了摆手,示意锦瑟将暮青送回寝宫。

    瑶不放心暮青独自一人,便让素堇跟随了过去。

    锦瑟带着素堇走后,瑶欲取血给琅,琅当即阻止,说自己能医好自己,只是时日的问题。

    琴音又给琅渡了些许真气后,便离开了空灵城。临走时,看了一眼视他如空气的瑶,欲言又止。出门后,又回头看了许久,方才离去。

    琅调息了一会后,便让瑶扶着自己来到了撷月殿,将自己是仲景的事,以及与的恩怨告诉了瑶。

    听毕,瑶是一脸的不敢相信,禁不住问道:“你真的是仲景?”

    琅轻叹了一声,说道:“准确的说,是仲景的转世。琰当年在炎龙谷受伤,你父君亲自带他妖界寻医,后进归墟寻我要换肤草耽搁了时日,月影才得的机会将你走。”

    “你真是仲景……”听过花妖的故事,瑶实在是不敢相信琅就是仲景。

    “千真万确。”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后来魔族覆灭,曜夜带着琴音来找我,给了他神元丹,我才轮回成了婴孩,曜夜将我从归墟带了出来。”

    “原来这样。”

    提及旧事,瑶仍是不免心痛,轻叹了一声,“琅,谢谢你救了他们。”

    琅扯了一笑,作法打开了撷月殿中的暗界,带着瑶走了进去。

    一个以日月精华为养,集妖界所有灵力封印着的秘境。

第九十二章 也叫玉瑶

    幽香萦绕的冰雪天地,白茫茫的世界。望眼无垠,两株参天的梅树,雪伴着落花,婆娑飞舞。梅树粗壮横陈的枝干上,睡着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远远望去,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近到跟前,瑶看清了女子的长相。一个长得与自己一摸一样的女子,连着印堂的滴水红印都是分毫不差。

    这一看,瑶是吃惊不小,扶着琅坐靠在了树下后,问道:  “这就是你不立后的原因?”

    琅点了点头,顿了一会,说道:“她同你在惜园时的名讳一样,也叫玉瑶。”

    听得名字,瑶又是一怔,想着琅一早说过的言语,疑惑地问道:“早上你说有些事也该跟我说了,长得这么像,难道她与我,还有关系不成?该不会是……是我父君的私生女吧?”

    如此的巧合,瑶是浮想联翩,心想着若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那自己娘亲该有多冤,痴心错付,明月照沟渠。

    琅沉默了一会,说道:“怎么可能。要论年岁,她也差不了你父君多少。我是怕你会死皮赖脸地逼着我立后,才觉得这事也该跟让你知道。立后的事,也逼过我,只不过,没有你这么直白。”

    琅内心其实也很予盾。原本,他是想将前尘往事都告诉瑶的。后来,又觉着说出往事,好像对和琴音不公,便打消了念头。

    “看来是我多心了。”瑶点了点头,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琅轻叹道:“她同你父君一般,都是天地孕育的天神,三界真正的主子。心怀慈悲,绝情绝爱之人,爱她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经历过无数次的不甘心,我最终明白了什么是天意。如今的我只想守护着她。”说着,他是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瑶,笑道:“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是她活过来了呢。瑶,要不然你休了琰,嫁我得了!若你嫁了我,我定立你为后。”

    “去你个不要脸的,少拿我逗趣。”瑶笑嗔道。

    难得听到瑶说粗话,琅是扑哧一笑,紧接着便咳了几声,嘴角亦溢出了些许猩红。

    瑶急忙拿出自己的巾帕递给琅,说道:“回去吧。”

    琅接过,摆了摆手,“不碍事的,再坐一会儿。”

    瑶点了点头。

    琅长长地叹了口气,陷入了往事回忆之中,缓缓地说道:“为了让她点头嫁我,那个时候,我是整天整天地赖在她身边。上天入地的陪着她,做她欢喜的事。哄着她喝酒,故意给她讲一些荤段子,气得她身边的人上窜下跳的,生怕她酒后被我诓哄乱性,背地里还跟我打了一架。现在想想,那还真是有趣。转眼这一切就已经过去了数十万载,天崩地裂,日月重新,一切就如昨日一般……”

    面对如此痴情专一的琅,瑶禁不住八卦了起来,问道:“如此痴情,那你又为什么会娶玲兰?”

    “那是后来的事。”琅伸手变出了一酒葫芦,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说道:“玉瑶元神消散后,我带着她的真身回了空灵谷。铃兰本就是玉瑶身上佩戴的玉灵珠降生,她的元神是玉灵珠所幻,有着玉瑶的仙气。我娶她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她元神中的玉灵珠,用这口仙气长久地留住玉瑶的真身而已。”言毕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传说中,妖神是因为未婚妻背叛,新婚之夜痛下杀手。

    琅这么一说,瑶是彻底的明白了。无论玲兰背叛与否,她的死是注定的。想及此处,不由得同情起了。

    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喝着他的酒。看得出,他对玲兰的事,心里是内疚的。

    瑶轻叹了一声,起身悬浮在了玉瑶的身侧,顿了一下,纤手隔空轻拂了一下玉瑶的身体。

    经过施法,瑶清楚地看到了玉瑶心脏中有一颗红色水滴形的玉石。见着玉石的形状,瑶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颈上的凤链。愣了愣后,落回到了琅的身侧。问道:“琅,她真的与我无关?”

    面对瑶的发问,琅微微地顿了一下,说道:“与你无关的,你别瞎想了。”言毕,又往嘴里灌起了酒。

    瑶隐隐觉得琅没说实话。试着旁敲侧击,问道: “琅,你能告诉我,玉瑶她是怎么死的?”

    琅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为情义而死。她本无心亦不懂情爱,身边爱她的那个人走了后,她才发觉自己好象欠了那个人,为他报了一剑之仇后自毁元神而亡。”

    听罢,抬头看着树上的玉瑶,瑶是久久无语。

    琅将所剩无几的酒全数喝下后,又道:“瑶,这些年来琰对你是怎样的心思,你应是知晓。你们既已成亲,你就试着接受他吧。”

    重点来了,这才是琅真正想说的事。

    做起了说客?

    乍听琅之言,瑶是愣了愣,顿了一下,说道:“告诉我,她到底跟我有无关系。”

    琅笑了笑,“不骗你的,她真的与你无关。我只是想说,她是前车之鉴,你和琰事已至此,你就试着和他处一下。”

    “琅,玉瑶所欠的那个人,他是谁?”瑶心里隐隐地有了感觉,琅是百分百地骗了自己。

    琅言道:“这事太遥远了,你不用知道的。今后不要逼我立后就行了。”言毕,禁不住咳嗽了起来。

    剧烈地咳嗽,琅嘴角又是渗出了鲜血,脸色亦是越来越差。

    琅拒绝再说,瑶自是打消追问的念头,心想着他日去问蔚时,便道:“赶紧回吧。”

    琅点了点头。瑶搀扶着他走出了秘境。

    两人一出来,便听到了暮青难产的消息。琅虽是医中神医,但对这生小孩的事他那是一点不懂,心中着急,伤势因此也愈发地加重了几分。

    瑶差素堇去歧灵求救。琰得知消息,带着岐灵几位常帮人接生的仙姑赶到了空灵谷。

    所幸,亏得千寻偷来的灵桃和几位经验丰富的仙姑,暮青总算保住了一命。经历了三天两夜,终于平安诞下了婴孩。不过,也因此折尽真元变回原形,进入了休眠状态。

    体眠前,暮青将孩子托付给了瑶。

    琅为孩子取名万念,将空灵宫之事交给了锦瑟后,带着暮青闭关而去。

    为防止寻仇,琰作法将空灵宫装进了千寻的玉葫芦。

    千寻害怕白芙山的少夫人会像暮青一样,便说出了自己偷桃的事,拿出剩余的灵桃,央求瑶帮着还回去。瑶应下后,锦瑟带着千寻匿隐而去。

    琰差人将余下的灵桃送回了白芙山,两人带着刚出生的万念回到了岐灵。

    一回到歧灵,青鸾就要求瑶住进琰的房间。面对颁布曜夜“圣旨”的青鸾,琰和瑶也是实在无奈,只得照办。

    两人一人卧床一人睡在茶榻上,就这样子蒙蔽着青鸾过了一段时日。

    不久后,琰不忍瑶事事受到青鸾的监控,便与七色设计青鸾,寻了错处后,将青鸾送回了天庭。

    得以解脱,瑶搬出了琰的卧房。

    回天庭后,青鸾在曜夜面前加油添醋地说了自己被诬陷的过程。

    听后,曜夜怒气冲冲地到了歧灵,软硬兼施,逼着瑶住回了琰的房间,怕两人阳奉阴违在房里各睡各的,还撒掉了琰房中的茶榻。

    更甚的是,为了防二人作法歇息于房中书画桌椅上,曜夜更是不惜手段,在房里下起了“手脚”。

    每到夜晚,除了那张床,无论两人碰到那样物件,那东西立时、马上、就会发出一阵令人羞涩的声音。

    面对如此尴尬之事,瑶和琰是哭笑不得,更是难以解说。

    让瑶成为岐灵真正的女主人,这件事上,曜夜是摆明了态度,下足了工夫,就只差用阴招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

    ……

    时间飞逝,转眼便过了五百余年。

    也已醒来,只是灵根尚未修复完整,有赖于几眼药池,便将养在了岐灵,对外宣称帝君历劫归来,暂歇于歧灵。

    青鸾在曜夜的安排下回到了歧灵,照顾起了的生活起居。

    醒来时,神君第一个赶到了岐灵,将瑶和琰已经成亲,以及自己在琰身上下了锁情咒的事告诉了,避着众人更是与促膝长谈了一夜。

    渐渐地疏远了瑶,到了后来更是避而不见。

    咫尺天涯,瑶难免郁郁寡欢。

    琰为了瑶能与重续前缘,意欲和离,便将琴音逼婚之事告诉了十二天神,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说动曜夜。

    得知真相,十二天神虽是震惊、气愤,却也极力地反对琰的决定。

    曜夜知晓后,勃然大怒,叱责琰不知轻重。

    琰求助于,要抓住自己的幸福。摆明了态度,在瑶与神族的“颜面”之间,“毅然”地选择了后者。

    琰几番深思之后只得作罢。

    为防止瑶对余情不了,曜夜住进了沉怡居,将事务也放在了岐灵处理,并从瑶的身边带走了万念,直言等两人有了孩子后,让万念回去与他们同住。

    ……

    曜夜入住,帝君回归。

    原本清静的岐灵山庄亦变得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神仙、使者络绎不绝,整日如闹市一般。

    日子一日复着一日,冬去春来,秋尽冬回。

    这一日,天不亮,沉怡居里又是挤满了各路禀事的神仙。

    瑾怡苑。

    房中,被吵醒的瑶看了一眼妆台前的凳子,轻叹了一声,站立着,对着镜子梳理起了一头青丝。

    妆台上的一朵金铃花微微地动了一下,如米粒般大小的琰从合拢的花瓣中飘落下地,变回了本来的样子,站在了瑶的身后。

    曜夜对房中的物件全部下咒后,两人就想出了这个法子。白日里瑶摘花簪发,晚上琰拿它当床。神不知鬼不觉的瞒骗过了曜夜和他送来的眼线。

    见着琰出来,瑶是不免心疼地说道:“花中寒凉如水,琰,委屈你了。”

    就玉瑶的事,瑶去过蔚时府地,蔚时亦未多说,但说了琰与玉瑶身边之人长相一样之事。这样的回答,瑶心里其实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只不过,心中深爱着,便狠着心不承认自己就是玉瑶的事实。也不去寻根问底。

    琰笑了笑,“委屈什么,这五百年我都不知道尝了多少新鲜花蜜,高兴还来不及呢!”

    瑶看了一眼映在镜子中的琰,打趣着笑道:“那圣尊今晚要什么花呢,水仙好不好?后院池边开了好大的一片,香香的,美极了。”说话间,握着一缕打了结的发丝,低头仔细地梳理着。

    “不要。”

    琰摇了摇头,“太香了,头晕。还是金铃吧!”说着便拿起那朵当床铺睡了一宿的金铃花别在了瑶的发髻上,紧接着,双手是不自觉地将人揽在瑶的肩头,“瑶儿,我……”欲言又止,望着镜中的容颜,眸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心中的爱意。

第九十三章 听了墙根

    瑶愣了愣,神情有些尴尬。

    琰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放手言道:“失礼了,以后我会注意的。”言毕,一阵落寞。

    每晚忍受着锁情咒带来的剧烈心痛,面对着心爱之人,却又是名义上的妻子。五百年的日夜相守,锁情咒的频繁心痛,牵扯着心脏的旧伤复发,这一切对琰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尤其是这一年,对瑶断情之后,琰的内心是再也难以平静。多多少少的,亦生出了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的想法,锁情咒发作是一次比历害,旧疾亦是愈发频繁。

    “琰。”瑶犹豫了一会,转身看着琰说道:“琰,你再娶一个吧,你觉着素堇她……”

    “素堇很好,不过,我对她没这个意思。”琰当即打断了瑶的话。

    “那你有喜欢的么,我去给你提亲。”瑶接着问道。

    琰笑了笑,走到了一侧的桌子边,半开玩笑地应道:“有,不过人家喜欢的不是我。你要不要帮我去抢亲?”说着拿起了桌上的暖壶,如往日里一样给自己和瑶各倒了一杯温水,“来,喝口水,别操这心了。”说着便伸手拉瑶入坐,自己亦跟着坐了下去。

    两人刚一沾上凳子,身下的凳子是一阵“恩恩阿阿”男女喘息之声。

    两个活宝,这才想起了天还没亮,当即是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

    琰站起的时候还不忘用力地拉了瑶一把。

    琰是斜着一拉。瑶一个没站稳,身体是直直地倒向了琰,扑了个满怀,琰抱了个结实。

    贴身的霎那,琰是瞬间石化。一阵尴尬,瑶急忙推了琰一把,身子是慌乱地向一侧偏离……

    满耳朵的脸红心跳的声音。

    琰亦是心跳不已,失重,后有凳子,惊慌下的他竟忘了自己是个神仙,搭在瑶背后的手是本能地抓紧了她身上的衣衫。

    只听得“嘶”的一声,没等琰拎清,瑶是一声惊叫,脱离出去的身子是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梳妆台的边角之上。

    梳妆台一经碰撞,曜夜的“魔咒”又是当即发挥了作用。房里是瞬间就响起了凳子上发出的声音,难以言喻,此起彼伏。

    这时,就在两人的门外,听见瑶惊叫声穿墙闪进的蔚时与子,一听到房里这般的动静,“吓”得急忙捂紧了嘴巴,硬生生地将刚想出口寻问的言语憋回了肚子里,憋着笑,听起了墙角。

    房里。

    瑶衣衫不整地趴在梳妆台上,猛烈地撞击,疼得她是双手紧按着腹部,皱着双眉,一张脸如纸煞白。

    看样子是疼得不行。

    这下,琰是心疼得不得了,急忙扔掉了手中撕下的衣衫布条,将人扶靠在了怀里:“都怪我,我不该这么毛躁的,去床上好不好。”

    瑶疼得发颤,含糊着“嗯”了一声。

    琰麻利将人抱到了床上。

    一沾床,瑶是背对琰,当即便倦缩在了床上。

    撕破的衣衫裸 露出了肩胛,血红的蝴蝶立时映入了琰的眼眸。

    霎那间,琰是又惊又喜,呆怔在了床前。

    在琰的心里,他一直就觉得,这瑶和应该是早有了男女之事。如今见着这如守宫砂一般的红蝶,事情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心中的欣喜激动也实是在所难免。

    微颤着手,给瑶盖好被子后,隔着被子,手贴在了瑶的腹部,将一股真气传了进去。看着床上的人双眉渐舒后,轻声问道:“瑶儿,你有没觉着好点了?”

    “……好困……好冷……”瑶迷糊着嘟囔了一句。

    岐灵本来就比别的地方寒冷,时已隆冬,外面早已是冰天雪地。瑶宿惯了四季如春的岚,怕冷的她这五百年来是一直适应不了。

    这事琰也是知晓的,伸手碰了一下瑶冰冷的脸,稍稍地犹豫了一下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人搂在了怀里:“别怕,一会儿就会好了。”

    天渐渐的放亮。

    门外,听了许久墙根的蔚时与子憋着笑,踮着脚尖,快速地撤了出去。

    ……

    一刻时前的九重天,紫辰宫中。

    巨型的香炉,里面置着瑶血液所化的神血草,天后兰诺站在香炉前,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了进去。

    一番咒语后,炉中便显现出了瑶房中的成像。

    站在一侧的菱钥惊得是目瞪口呆,“娘娘,你太历害了。”

    天后笑了笑,看着香炉中瑶和琰在房中的情景,嘴角露出了满意而又阴暗的笑容。

    一旁,几个仙婢见到琰掀被进了被窝后,上前谄媚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心想事成!”

    “这不是还没成么?”菱钥说道。

    闻言,天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孩子,那你倒说说看看,怎样才算成了?这五百年来,琰一直是心静如水,如今有了这样的举动,证明他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生米煮成熟饭那是迟早的事。”

    言罢,天后是心满意足地收了术法。

    菱钥愣愣地看着影像渐渐地消失在了香炉的青烟之中。

    兰诺斜了一眼菱钥,入坐在凤椅上,取笑道:“一脸的失落,莫非你还想看他们那个不成,好不害臊的小狐狸。”

    “谁要看,我只觉得您这样做,不是委屈了魔君吗?”

    天后冷哼了一声,“委屈?委屈跟灭族相比,又算得了什么。”顿了一下问道:“让你送去的丫头,有没有说魔君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如往常一般炼炼丹药,只是多了一个癖好。”

    “什么癖好?”天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菱钥急忙上前,给天后做起了头部按摩,答道:“那丫头说,魔君最近在魔界大肆地寻找各色的美女。”

    天后愣了一会,悠悠说道:“那他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言毕轻叹了一声,对着几个仙婢摆了摆手。

    众仙婢鱼贯而去。

    天后冷冷地说道:“你去跟他说一声,告诉他,若想得到瑶儿得到三界,就让他给我安份着点。莫要把神君对他的那一丁点的内疚,也给折腾没了。”

    “是。”菱钥恭敬地应了一声,问道:“娘娘,您真的要拿公主当棋子?”

    天后看了菱钥一眼,“怎么,你还有意见不成。”

    被天后凌厉的目光一扫,菱钥立时低下了头,“奴婢不敢,奴婢只觉得这事,怕是不能……”犹豫了一下,改口道:“这事能成么?”

    天后笑道:“怎么不能成,两虎相争,必会两败俱伤,到时音儿就可以坐收渔利,不费一兵一卒。我们就等着看这两兄弟反目成仇。妖神退隐,已摆明了立场。临了,为了这两人能保住性命,不怕瑶儿她不就范。”

    天后不反对瑶与琰婚事的原因,除了那日她亲口对曜夜所说的理由,让琰和反目,这才是她不反对的主要原因。

    琴音会逼迫瑶和琰成亲,曜夜早料到,天后亦是心知肚明。任由曜夜拖着自己在三千凡世辗转,她的复仇之路是至此开始的。

    “这圣尊与公主都已成亲了,如今帝君连见都不愿再见公主,看样子是要断了。”菱钥又道。

    “所以啊,这帮完了圣尊,我们也要帮帝君一把。”天后娇笑着说道。

    菱钥愣了愣,有些难过地说道:“娘娘,您不觉得您这样做……”

    天后闭了闭双眸,叹道:“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

    天后说得机会,是她给瑶下“天香散”的事。

    菱钥忍不住又道:“那,那您对公主也太狠……”

    “狠心?”

    天后打断了菱钥,咬牙道:比起她那爹对我魔族的狠,这点又算得了什么?!”顿了一下,冷冷地说道:“你走吧,早去早回。”

    菱钥福了福身子,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

    天后沉默了一会,起身,对着方才的香炉挥了挥衣袖,炉中又现显出了瑶的情形

    看样子,琰已离开了许久。瑶还在熟睡之中,一只手垂在床沿,手指指尖的血液如雨水般滴落在盛着清水的玉盆里。

    素堇静静地守在床侧,手伸在锦被底下,看得出是在给瑶揉腹。

    兰诺隔着虚空轻轻地抚摸着瑶的脸,口中喃喃地说着:“瑶儿啊!你别怪娘亲心狠,娘亲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非要嫁给。我生了你,为了你,我尝尽了这世间的苦楚,可你怎就不知娘亲的痛,你爹爹和曜夜杀尽你母族之人,让你嫁给音儿,你还这样的不情愿。如此的忤逆我,我真后悔当初生了你。若没有你,那一切都不会发生。既然一切都源自于你,那就让你来结束这一切。”

    言毕,兰诺是冷冷地笑了笑,手中变出了当年天帝送的定情之物,一块刻着“至爱”两字的青玉佩,不乏怨恨地言语道:“煜,你以为你死了,你就可以赎罪了么?我只道,三界中肯定还有你的游魂存在,你就看着吧!好好的看着,看着你的宝贝女儿是如何颠覆你的神族,让他们一个个步入深渊,坠落成魔。哈哈哈……”

    兰诺止不住地狂笑,回荡着整个紫宸宫。

    ……

    另一边,菱钥匆匆地赶到幻海神山,将天后交待的事传达给了琴音,亦将天后利用瑶离间和琰的事告诉了琴音。

    得知天后的阴谋,知道是自己的任性给天后的阴谋奠定了基础,琴音的心里是不乏悔恨,对于天后拿瑶当棋子之事更是倍感心寒。一番思量后,琴音决定去往九重天,意想天后改变一下计划。

    出暮幽宫,一路疾风飞行,在白芙山与幻海交界,琴音遇上了要去神兰岛的天后。

    天后孤身一人,手里还捏着一支玲兰花。

    如此巧合着遇上,琴音不免是惊讶了那么一下,唤了一声“姑姑”,刚想开口,眼眸就被天后手上的玲兰花给吸引,怔在了原处。

第九十四章 芍药鱼汤

    五百年前,知晓琅真实身份,假冒琴音伏击于他。琴音原本以为是自己查晓,此番见着这玲兰花,琴音总算是明白了。

    天后轻叹了一声,“你猜的没错,琅遇袭,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姑姑,他当年帮月影害得你是何等凄惨,你今天怎么反过来还和他掺和在一起?”

    天后笑了笑:“害我的是月影,他只是个以利换利的主,说不上帮月影。音儿,做大事就该不拘小节。不与你说了,姑姑还有事,要去一趟神兰岛。”

    言毕,天后是径自飞往了神兰岛。

    琴音急忙追了上去。一刻后,姑侄俩前后降落在了神兰岛。

    落英院中,微风徐徐,白碧桃花依旧。

    怕触景伤情,兰诺重生以来,亦是极少回神兰岛。

    挥袖拂开了门前满地的落花,天后推门进了正房。琴音跟着走了进去,思索着如何开口。

    天后看了琴音一眼,挥袖取下了墙上的那幅瑶曾在里面睡过的白梅图,将画放在书案上后便开了口,问道:“菱钥是不是多嘴了。”

    琴音点了点头,“您别怪她,是我逼她说的。”

    天后冷笑了一声,“看不出啊,你还挺善心的么,我早就知道这丫头不牢靠。”说着轻叹了一声,“不怪她,毕竟是得了她的血成得仙,知恩图报,没什么不好的。”

    既然说白了,琴音也就不再嗦,直接开口要求天后改变策略。言说复仇称霸完全可以武力夺取,如今的自己就有这个能耐。只是当初觉得天后不会答应,又碍着曜夜对自己的深恩不肯动手罢了。

    天后听毕,却不以为然,说一个人的牺牲可以换来魔界多少条性命,不费一兵一卒为何要大动干戈。

    琴音坚持不肯,说他原本逼着瑶嫁给琰,也只不过是让事情永远停留在原点。自己是绝对接受不了天后的计划,若天后执意如此,他宁可自毁幻海神山,不复仇,不要三界。

    天后听后大发雷霆,当即叱责琴音。说当初自己将瑶送到了他的床上是他自己将人放走,怨得了何人。继而又问琴音,假如当初瑶在凡间跟已有了夫妻之实,后来又记起婚约,问他会不会娶她。

    琴音默认。

    天后说那现在她拿瑶当棋子,琴音也就不用再理会了。

    琴音哑口无言。

    天后知道琴音必不会任由自己摆布,为避免事情出现意外,就以自己的性命逼迫着琴音用瑶的生死下了一道毒咒。

    事后,琴音含愤欲离。

    “音儿。”

    天后叫住了琴音,轻声说道:“你过来看看,这是谁?”说着,衣袖在白梅图上轻轻地拂了一下。

    封印被解,轴画上红光突现,眨眼后,画中原本空无的梅花树上,便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裙静静睡卧的女子。

    女子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倾城绝世。

    琴音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这不就是你的玉儿!”

    天后笑了笑,“你再看看。”

    闻言,琴音犹疑地重新看向了那画中的女子,只一眼,眼尖的他立时看出了端倪。

    女子的颈项上虽有一样的水滴形红玉,链子却不是金凤,是一条赤金龙。

    这幅画已有数十万年,面中人绝不可能是瑶儿。思忖后,琴音一脸纳闷地看向天后:“她不是瑶儿。姑姑,她是谁?”

    “她叫玉瑶,是瑶儿的前身。”天后淡淡地说道:“仲景的红颜知己。一个不知情爱为何物的神魔神。音儿,瑶儿她只能嫁给你,因为只有她和她生的孩子才是这三界的正主。这是煜当年收伏赤焰时,无意间从天眼中窥得的天机。”

    “瑶儿的前身,仲景的红颜知己,姑姑, 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天后这一说,琴音听得是满脑子的浆糊。

    天后看了一眼外头尚早的天色,将玉瑶的一些争战之事告诉了琴音。

    听毕,琴音呆怔许久,言道:“姑姑,玉瑶的死是不是跟天帝有关?”

    当时神族有三大司战之神,三人是各有专长。曜夜善长布兵谋略,琛精于兵器法宝,而玉瑶则是术法高深莫测。神族一统称雄,三人是功不可没,前一辈中人人皆知。

    玉瑶自毁后,天帝下令沉封,从此便在也无人提及玉瑶与琛之事。

    时间流逝,这件事除了当年无尽海几个高级将领和神族几个历事者,几乎无人知晓。玉瑶和景琛的下落成了神族的顶级秘密,连神族的史书亦不曾记载。

    琴音这一问,天后是怔了怔:“谁跟你说的?”

    她是忘了,琴音的外祖就是无尽海那几个高级将领之一,赫的直系亲属。

    “姑姑怎忘了我娘亲是谁家的孩儿。”琴音的心隐隐作痛,木讷地说道:“儿时曾听娘亲说过,她说神族曾有三大司战,其中一位是个美貌无双的女神,因不服天帝作派,自毁于天帝眼前。那个美貌无双的司战天神是否就是玉瑶。”

    琴音一提这事,兰诺来的记忆犹如纸张翻篇。数十万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清晰犹如昨日之事。那一日是三界朝会头天的下午,曜夜让她帮着拿的噬神剑,她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听罢琴音之言,天后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出了那段被神族沉封了的往事

    刺杀赫前,琛曾找过仲景,他怕自己万一一去无回,便以说笑的方式将玉瑶托付给了仲景。

    琛离开妖界后,仲景是左思右想就是觉着不太对劲,当夜就赶往了点星楼。

    见着玉瑶,仲景解了她的入睡神咒。玉瑶将事情告诉了仲景,不知琛下落,两人当即便赶往了岚。

    两人匆匆赶到岚,见着玉瑶,天帝起初还以为是玉瑶答应了与赫的婚事,心里是好生欢喜。当玉瑶质问天帝,逼问天帝琛的去向。天帝这才知晓其中事态。

    见纸包不住火,在天帝的面前,曜夜说出了琛要刺杀赫之事。

    赫归顺,虽劈了一半江山给神族,但归墟无尽,谁也不知里头藏尽多少秘密。原本天帝计划是让玉瑶和赫在岚完婚,借机留他在岚暂住,等摸清归墟之实再作长远打算。

    得知后,天帝大怒,直叱曜夜感情用事,一众是火急火燎地赶往了歧灵。

    不幸的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众神赶到温泉湖时,琛的元神已然出窍,正入噬神剑。玉瑶欲出手阻止,赫是先下手为强,焚毁了琛真身。

    回天无力,玉瑶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唤,眼睁睁地看着琛成了噬神剑的剑魂。

    赫出手毁其真身,琛元神入剑,前后也就只是眨眼之间。同刻,分心的赫亦被噬神剑穿心而过。

    赫无故被杀,要平愤无尽海一族。天帝亦要给三界一个交待。无奈的他昧着良心给琛加了一个谋逆的罪名。当着无尽海几个高级将领和三界几至尊之神的面,亲手摧毁了琛在噬神剑中的剑魂。

    玉瑶痛心欲绝。悲愤之下,失去理智的她泣血成魔,血祭噬神剑,出手重创天帝后,将七色玄玲封印进了镇天玄石,自毁元神,死在了众神与天帝的面前。

    听毕,琴音长叹了一声。

    天后苦涩地笑了笑:“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我和他成婚万载也不曾怀上过。可偏偏在梦里见到了玉瑶后就怀上了。怀孕后,他也曾跟说过,他说这孩子是玉瑶的转世。起初我也是半信半疑,直到瑶儿出生的那天,我才相信了他的话。”

    这事琴音知道,玉瑶出生的那天,七色玄铃是自解封印,从镇天石中脱离而出,径直戴在了瑶的手腕上。

    “入魔重生,怪不得瑶儿一出生便被他斥夺了天灵之力。为了这天下,他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姑姑怎会爱上如此之人!”琴音冷冷地说道。

    “音儿,凡成大事者,必能忍人所不能忍,就因为他的冷血,三界才有了后来的大平。音儿,莫要怪姑姑逼你,小不忍则乱大谋。”天后慈爱地整了整琴音身上的衣衫。

    琴音冷冷地笑了笑,飞出了落樱院后,径自往水居而去。

    ……

    岐灵。

    瑶一觉睡醒已是日落时分,指尖已不再滴血。

    这一日是塑望月圆之日。本来,她的宫血都是在夜晚逆行而出,早上这一记让瑶疼得要命的碰撞是打乱了时辰。碰撞的疼痛和宫血逆行的疼痛加在一起,她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这整整的一天。

    “您醒了,还疼么?”见着瑶睁开双眸,素堇急忙扶她坐了起来。

    瑶看了一眼玉盆中的血水,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念儿有无来过?”

    “现在是申时末。”素堇拿了个靠枕给瑶垫在了后背,说道:“他都来过好几趟了,见您还睡着就走了,刚走一会,说您要是醒了,晚膳他是要在这儿吃的。” 觉着瑶怕冷,素堇又将被子拉了上去捂住了她的双肩。

    只露脑袋,瑶笑了笑,说道:“三天两头地回来蹭饭,看来神君的吃食是合不了他的胃口。”

    瑶这一说,素堇是止不住地心疼起了念儿。抱怨道:“可不是,他说神君总是让他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是竹子里的小虫子,就是地底下的大虫子,每天都是这些恶心的东西,能合他的胃口就怪了。也真够委屈的。”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神君在凡间住久了,吃食自然也就随了凡俗。你若是在凡间待久了,说不定也会这样,那是好东西,别替他委屈。”瑶笑着说道。

    说话间,素堇从衣架上取了一套素色的衣裙。瑶起身下了床, 换上衣裙后坐在了梳妆台前。

    妆台一侧,花架上放着一盆盛开的芍药。一株双色,千层的大花,白的赛雪如玉,红的如火似阳,极致的两个颜色,分外娇艳。

    见着芍药,瑶愣了愣,问道:“这花哪儿来的?”

    芍药开在春夏之交,岐灵天寒地冻,是不可能有的。

    “七色从外面带回来的,说给您簪发用的。”

    瑶“噢”了一声,双眸直勾勾地落在了那芍药花上。

    在惜园的时侯,上巳节的那天,拿自己种的芍药给她簪发,她拿着剪下来的花开玩笑说留着做鱼汤。听了之后,还真拿这花加了炮制的白芍和着几味药材给她做了一锅的鱼汤,戏说是为了养大胖儿子先“肥田”,惹得樊夫人是差点没笑岔气。

    做白芍鱼汤的真正起因,是他夜晚穿墙见过瑶宫血逆行时的疼痛。

    白芍温经行血,是养血止痛的良药,加入几味仙丹、药材,药食结合,帝君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自从那次见着了,后来每月的望日,总会拿这白芍熬制鱼汤。

    想罢,瑶看着芍药的双眸是藏不住地忧伤,满满的失落。

    素堇只顾着手上的活,也没注意到瑶的异样,只顾自地说道:“他还真是有心,说您怕冷血虚,白芍养血合营,这回的鱼汤,他还拿这给您熬的呢。”

    瑶和虽说早已相爱,但真正定情,还是在入凡之后,牵线做媒非在岚做的那碗鱼汤莫属。就是因为瑶吃了这鱼汤,她才被逼迫着下了凡间,住进了惜园。

    这五百年来,七色是隔三差五,从不间断地送着鱼汤。瑶心里非常明白,七色是怕自己忘了,忘了在惜园的日子。

    看着镜中的素堇,瑶淡淡地说道:“也真是难为他了,这么多年一直送着鱼汤。”

    素堇轻叹了一声,道:“您啊,就是顾虑太多了。”

    瑶笑了笑,再无言语。

    说话间,素堇梳好了发髻,问道:“姑姑,要白的还是红的。”

    瑶摇了摇头,起身坐到到了一侧的桌边,看着桌上的食盒,愣出了神。

    一边,素堇麻利地收拾着床铺,又道:“姑姑,七色说他这是第一次做这芍药鲤鱼汤,怕药材味会坏了鱼儿的鲜味,让您尝尝,好不好都跟他说一声。”

    “好。”

    瑶应付式的应了一声后,想着念儿和琰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便吩咐了素堇开饭。

    素堇出去支会了一声后,荆楚带着几个仙婢将置放菜肴的几个食盒是送进了屋里,布菜上桌后,躬身退了出去。

    果然,这膳食刚摆好,琰就牵着念儿进了院子。

    孩子长得像极了暮青,尤其那眉眼,水汪汪的能映出人影。小胖身段,穿着一身白色的上等锦段绸袄,梳着两个小儿髻,肉嘟嘟圆滚滚的像极了一个大雪球,尤为可爱。

第九十五章 圣尊爹爹

    念儿见着一众从房里出来,便知道是瑶醒了,随即飞似地跑了进屋,“娘亲!娘亲!念儿回来了!娘亲是在等念儿吃饭吗?”说着便扑进了瑶的怀里,搂着瑶撒起了娇。

    琰跟着走进了房里,无奈地笑道:“这孩子。”

    瑶爱怜地摸了摸念儿的脑袋,问道:“这么开心,你带他去哪儿了。”

    琰落坐后,一边动手盛着鱼汤,一边说道:“没去哪儿,也就如往常一般带着他飞了一圈,兴许是跟七色他们出去玩高兴了吧。”

    “是么?念儿。”瑶笑着问道。

    说话间,琰将盛好的两碗鱼汤放在了俩人面前。

    就这场景,说不是一家三口,还真没人相信。

    见着好吃的,小家伙立时放开了瑶,老实地坐在了瑶身边。一本正经地说道:“圣尊爹爹说错了,念儿今天乖乖的,哪儿也没去,高兴是因为蔚时说娘亲要生宝宝了。那样念儿就可以回来住了。”说完了还不忘转头跟瑶求证,糯糯地问道:“娘亲,娘亲,念儿是不是真的要有小弟弟了?”

    听罢,瑶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无奈道:“这又是打哪儿来的言语?”说着双眸是直勾勾地盯在了琰的脸上,盼着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琰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疑惑。

    几百年来,岐灵几位年长的仙姑也没少教念儿来问这些类似的问题。

    对于这样的事,琰也实在是无奈,疲于应付。顿了一下,说道:“念儿乖,我们不说这事了,鱼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快喝。”

    “好!”美食当前,念儿也不再追问,乖巧的应了一声后,拿着勺子喝起了鱼汤。

    几口下肚,小家伙是“好喝好喝”地叫嚷了起来,搁了手中的勺子是直接端着碗大口吞咽了起来。

    琰急忙说道:“慢点,小心呛着了。”

    瑶笑道:“真有这么好喝么?平日里七色做得也不怎么样的呀。”

    言毕,抱着怀疑地态度,瑶也跟着喝了一口,鱼汤入口,瑶微微地愣了愣。

    “怎么了?不好喝么?”琰轻声问道。

    瑶摇头道:“不是,是挺好喝的。”

    “那就多喝点。”琰笑道。

    “嗯。”

    瑶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默默地喝着鱼汤。

    念儿是直呼好喝,“嗦嗦”地接连着喝了两碗后又想起了方才的事,眨巴一双大眼,呆萌地问道:“圣尊爹爹,蔚时说,若娘亲生了男孩,我就做哥哥,若娘亲生了妹妹,我就可以娶她了。圣尊爹爹,是这样的吗?”

    念儿重新这么一说。

    琰倒是明白过来了,将手中捡了鱼刺的鱼放入念儿的碗里后,问道:“真的是蔚时说的?”心想着定是早上房中物件发出声音惹来得“灾祸”。

    “嗯。”念儿点了点头,“他说他早上来过这里。”

    果真如此。

    听罢,琰是哭笑不得,想着一早的事,和自己去沉怡居时那一个个憋不住地偷笑,不由得尴尬地干咳了几声。

    没等琰告诉瑶这是怎么一回子事,吃着鱼的念儿是再次语出惊人,“子还说,他们都听见了,说娘亲和爹爹做羞羞的事呢!爹爹还说自己不好,弄疼了娘亲。”

    “咳咳咳……”一阵咳嗽之声,瑶在念儿话落后,是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接连地咳嗽,瑶被鱼汤呛得是喘不上气。

    琰连忙给瑶拍起了后背,咳嗽声缓了下来后,这才停了手。说道:“应该是今早的事闹的,我过去时,七色说神君一早就差他俩来寻过我。”

    琰一说,念儿是乐坏了,当即拍着小胖手兴奋道:“这样子的话,那子说的,就都是真的了。哈哈!我要有小弟弟了!我可以回来住喽!”

    念儿一说,瑶又是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琰假装着生气瞪了念儿一眼,“吃你饭,什么都没有!”

    念儿扁了扁嘴,委屈着扒拉起了碗里的食物。

    “咳咳咳……”又急又恼,瑶是咳出了眼泪。

    拍着背,琰气极败坏,“这老狐狸也真的,竟然跟个孩子说这些事,也不觉着难为情,为老不尊。”

    在外头听着瑶咳嗽,素堇跑了进来,“姑姑,怎么了?”

    瑶摇了摇头,咳了一阵后总算停了下来,也没有言语,给念儿夹了些菜后,搁下筷子便自顾自地出了房门,径自飞走。

    素堇意欲跟着去,被琰摇头示意,阻拦了下来。

    房里,念儿眼看着瑶飞走,意识到瑶的不开心,他当即就大哭了起来,“呜呜……圣尊爹爹……是……念儿惹娘亲生气了么?”

    琰看了一眼花架上的芍药,安慰道:“不是念儿的错,是圣尊爹爹不好。娘亲不生念儿的气,念儿乖乖吃饭,吃完,娘亲就回来了。”

    念儿半信半疑地“噢”了一声,立马停止了哭声,抽泣着,大口大口扒拉起了碗里剩下的饭菜。

    看着念儿,琰忍不住轻叹了一声,问道:“素堇,这将离草也是七色送来的吧。”

    芍药别名将离。

    “嗯。”素堇点了点头,“一个时辰前,和鱼汤一道送来的。”

    琰苦涩地笑了笑。

    他知道芍药鱼汤是做的,亦知道将离草就种在水居。

    ……

    水居,一切依然如旧。

    七色每日都会过来打扫,里里外外亦是非常的整洁。

    坐在院中的花廊下,长吁短叹,手不停地揉搓着额头,生着闷气。

    站在一侧的七色,一改往日的恭顺,嘴角叼着根狗尾巴草,一副吊儿锒铛样,心里暗暗地得意着。

    今日一早,就听到了瑶和琰的事。众神散去后,为了躲避自己凌乱的内心,便独自回到了水居。

    本想着离开岐灵自己会好受一点,却不料进得水居是越发地睹物思人,盛开的芍药让他更加地念想起了惜园的时日,望日的芍药鱼汤。

    ……

    一个时辰后,七色如往常般过来打扫,见着做好的鱼汤,将浮着的花瓣捞出后,便偷偷地将鱼汤送给了瑶。怕瑶不知道的心思,便将种在房里的芍药一并送了过去。

    “您就放心吧,我说过鱼汤是我做的。我还捞了花瓣,姑姑肯定不知道你做的。”七色假假地安慰道。

    “你怕她不吃,才捞得花瓣吧。你做的,送鱼带上花,你是生怕她不知道我做的。”仍是一脸的怒气。

    七色随即应道:“您放心,就算知道了也没事,反正您是铁了心地不要姑姑了,连见都不见,还怕知道鱼汤是你做呀?!笑话。”顿了一下,嬉皮笑脸地问道:“您今天来这里,是不是因为早上听到什么了?”

    “你想差了!”

    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了一句后,立马站了起来,走向了一边。

    “说得有点虚。”七色呵笑了几声,追在身后,不要命地问道:“您现在是不是难受得要死?”言毕是笑盈盈地看着,貌似幸灾乐祸。

    “与我何干!”冷着一个脸。

    “是是是。”七色立马接口道:“是与您无关。不过呀,这事跟神君有关,这些年他没少坑害姑姑,为了让他们圆房,他可是没少费心思。”说着,手中变出了一卷画轴,惦了惦,递到了的手里,“喏,这就是我从姑姑房里顺出来的,您打开看看吧!”

    愣了愣,以为是春宫图的他顿时没了好脾气,神色厌恶,“哪儿来的肮脏东西,不看。”

    七色噗嗤一声,正经说道:“我怎能拿那些污您法眼,没事的,您打开,我保您有好心情。”

    接过,半信半疑地推开了画轴。

    没料到是,手指刚一推开,画轴瞬间就发出了不可言喻之声。

    一脸风平浪静地将画轴卷了回来,“神君的心可真大,当年月影陷害他和天后,用的就是这招陪衬,自己被害成那样,他竟然还学起了这招。煞费苦心啊!”

    言毕,笑着摇头了头。已然没了方才的阴郁,看样子,似乎还有点儿小高兴。

    这下该轮到七色生气了,脱口便甩出了不中听的话,“您还是不是人啊!人家都这样坑姑姑了,您竟然还笑得出来?!”

    随即拿画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笨蛋,本君本来就不是人。”

    见眉开眼笑,七色是真实地明白了的心思,不失时机的取笑道:“这下您开心了吧,嘿……变脸跟翻书一个样。”

    心事一被看穿,随即便变回了冷脸,“没有的事,别瞎想,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作主张。”

    七色笑了笑,附声道:“是是,是七色瞎想了,七色再也不敢了,您老消气。帝君心里早就没了姑姑,大度得很,怎会吃那陈年老醋。”

    瞪了一眼,“想不想帮你姑姑?”

    七色用力地点了点头,“想,不然,迟早得出事。”

    不咸不淡地笑了笑,说道:“破解之法,本君也不会,不过倒是有法子能让神君,自己乖乖地去把它给解了。就是这法子卑鄙了点。”

    “神君那招不卑鄙呀?您就算再卑鄙那也是他给逼的。”七色怂恿道。

    笑了笑,将法子告诉七色。

    “那我先一步。”

    点了点头,“去吧。”

    七色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水居。

    七色走后,拎了几坛子的酒飞进了梅林。

第九十六章 一段孽缘

    另一边。

    瑶在岐灵的上空漫无目的地飞了一圈又一圈。入夜后,疲倦的她是浑浑噩噩地飞到了水居,在院中站了一会后,便走进了当初备下的新房。

    房里一点也没变,妆台上的发饰,衣架上的喜服,所有物件仍一一地放在原处,封印着。

    不一样的是房中种满了芍药,跟七色送的是一模一样的一株双色,红白相映。

    看着眼前的一切,瑶苦涩地笑了笑,挥袖解开了房中物件的封印,换上喜服后,挑着摘了一朵极艳的红芍药,对着镜子戴在了发髻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是傻傻地笑了笑,如游魂一般飘出了水居。

    夜晚,绿萼的香甜是特别的浓郁,萦绕着整个山谷。

    月儿柔和,银辉淡淡。

    梅林中,花飘如雪,昔日卧睡的“鸟巢”早已堆满了花瓣。

    看了一会后,瑶是幌惚着就躺了上去,身子沾上“鸟巢”的那刻,满巢的花瓣瞬间将她淹没了在里头。

    熟悉的味道,瑶沉醉地躺在了里面,闭着双眸昏昏沉沉,过了一会才渐渐地睡了过去。

    七色走后,是喝了几坛子的酒,一直就待在梅林里,他是看着瑶进得梅林。

    确定瑶睡沉后,隐身避在一边的轻轻地靠了近去,对着“鸟巢”挥了挥衣袖,巢中的花瓣飞旋而出如蝴蝶般停落在了花枝之上。

    静静地悬浮在“鸟巢”前,看着一身嫁衣的瑶,手是不自觉地伸了出去,顿了一下,又强忍着缩了回去。

    人还是那个人,身份却已是不同,是无奈地缩回了手,真真的纠结压抑。

    那日他醒后,曜夜是第一个见他的人,当然这都是曜夜、青鸾有心为之的结果。

    那日,曜夜不但告诉了他,琰身中锁情咒的事,亦告诉了他琛和玉瑶的故事。曜夜说希望他放手成全。

    良久后。

    将花瓣全数地掀回了鸟巢,飞出了梅林。

    前后脚的一出一进,琴音亦轻轻地飞落在鸟巢的花枝上。

    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夜鸟的啼鸣。

    朦中,似有感觉,被惊醒,瑶募地睁开了双眸,透过层层花瓣,外头的人影突闪而去。

    瑶随即飞出了鸟巢。

    ……

    水居一侧的悬崖,亦是当初瑶与琴音绝裂的那处断崖。

    悬崖边,静静地站在那儿,手中紧握着那支白碧桃花簪,双眸凝望着谷中的梅林。

    月光下, 一袭玄色长袍的他是格外的修长英挺,墨发翻飞,如斧凿刻的脸一派淡然祥和。

    瑶飞落而下,隔着几步之遥,站在了的身后。

    隐去了手中的玉簪。

    “,你瘦了。”站在身后看了许久后,瑶慢慢走了过去,“醒来后,你时常来这里吧,房里的芍药是你种的,那鱼汤也是你做的,对吗?,你不要躲着我,好吗?”

    没有言语,如石塑般屹立。

    言毕,瑶伸手从后背抱住了。心一直是疼痛的,她决定要任性一回,把心里想说想做的,统统毫不隐藏地表露出来。

    对于瑶的拥抱,没有回应,只是任由着她抱着自己。过了一会后,说道:“花是我种的,鱼汤亦是我做的,但不是我让七色送的。你我本就有缘无份,若非要说有,那也只是一段孽缘,这些年的种种已经见证了一切。既然嫁了,那终归是天意,你就和琰好好的过吧。”

    一番话,的语气是异常的清冷。

    瑶也不在意,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奢望我们还能回到从前,我自然也知道回不了从前,我只想我们能像没去惜园前那样过下去就好。”

    没有言语。

    “我和琰不会有什么的。,你不要躲着我了,好么?”瑶哀求道。

    昧着良心说道:“瑶,作为天神,你我更应知天命而顺应天命。你我的这段感情代价太大了。醒来后,我无一刻不在后悔,若不是因为你我的痴念,如今的三界应该是另一番局面,亦不会有后来的那几场杀戮。瑶,我累了!”

    言毕,是无情地掰开了瑶环在自己身上的手。

    心一阵钝痛,瑶愣愣地缩回了双手,言道:“你不是说过,那些都跟我无关的么,为什么现在反过来都套在了我的头上。,就算你为了成全琰,你也犯不着给我加如此的罪名。,你想听听我心里真实的想法么?”

    没有言语,也没有转身,仍是一个凉凉的后背,一会后,冷冷地说道:“忘了我吧。”

    “忘了你?”瑶凄楚地笑了笑,“我忘不了,也不想忘!,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走的,只要你愿意,无论哪里,凡界、归墟、火龙谷、哪怕是九幽绝地。万物无尽轮回,纷争杀戮永无止境,三界与我何干!他们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面对瑶的诉求,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琰他深爱着你,这些年你一直在他身边,你不应该不知道。瑶,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忘了我们的过去,这样对谁都好。”

    这么直面地把她往别人的怀里推。这一刻,瑶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瑶摇了摇头,眼泪瞬间如断了线的珍珠,“,我……”心里的千言万语统统地变成了眼泪。

    瑶一哭,终究是不忍心,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子,伸手抹去了瑶挂在脸上的泪,将人拥进了怀中。柔声说道:“瑶,琰才是你的宿缘。从今后,我们就各自安好,省得风言风语。”

    “……给我一个孩子吧。”瑶鼓足了勇气。

    愣了愣,说道:“别傻了,回去吧!”欲松开双手,无奈瑶是紧搂着不放。

    “你就当给我留个念想,千年万年,生命如此的漫长,我想留住些记忆……我只要一个孩子,我会带着他消失的,不会妨碍到谁的。”瑶祈求道。

    “别傻了。”心被撕裂地痛,再也难掩心中的苦楚,闭眸紧拥着怀里的人,顿了一下,轻声说道:“你还记得我最不喜欢你什么吗?”

    瑶贪心地享受着施舍的这个拥抱:“记得,你最不喜欢我在别人面前穿红色的,所以这些年来我一次都没穿过。”

    “那我们就说好了,你就答应我这一件事。”

    莫说这一件,千件万件她都答应。 瑶点了点头,“此生红衣只为你而穿。”说着将脸深深地埋在了的胸前。

    她知道,事情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将是给她的,最后的一个拥抱。

    瑶祈盼着时间能够就此停住……

    片刻后。

    睁开了双眸,清冷如旧,松手推开了瑶,言语道:“我该走了。”言毕是头也不回,转身就飞走了。

    淡淡的言语,淡淡的表情,淡得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淡到刚才那片刻的深情,仿佛就是一个不存在的梦。

    瑶怔怔地立在了原地,久久地纹丝不动,直到山中的雾淹没了悬崖下的山谷,吞没了一切。

    她这才从悬崖上转身,漫无目的地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喜服,麻木地笑了笑,低吟道:“寄却相思千万载,莫念凡尘风花月,生生红衣为君着,不负天下不负君。”言毕,便将身上的大红喜服化成了血红的蝴蝶,纵身而去。

    瑶走后,琴音冷着脸从当年雷霖隐身的那块巨石后走了出来,痴痴地望着瑶远去的方向。

    ……

    瑶回到岐灵时,琰还未睡去,坐在门侧的廊下等她。

    身侧跟着几个仙婢。

    那几个仙婢是神君的眼线。

    见瑶身上只穿着一袭单薄的内里衣裙,琰急忙脱下身上的外袍,迎了上去,将衣袍裹在了瑶的身上,“去哪儿了,怎么这么狼狈,衣服呢?”

    说着,两人进了房中。

    “我……”瑶本想着说实话的,但见着门口的几个,便扯了个谎:“我去谷中的泉池子里泡了一会儿,睡着了,衣服被几只鸟给叼走了。”

    琰看了一眼瑶发间的芍药,笑道:“人没被叼走就好!”说着给瑶倒了一杯热茶,“坐下喝吧,暖暖身子。”挥袖关上了房门。

    瑶愣了愣,眼睛眨巴几下,指着凳子一脸地不相信:“解了?你解的?”

    对于这,俩人是没少尝试。

    琰摇了摇头,“神君过来解的。你走后,七色过来找念儿,念儿不肯走,就拖着到了晚上,出声后,外边几个去报了个信,他就过来了。”

    “是吗?那念儿他……”瑶担心这会对念儿留下不好的阴影。

    “放心 ,神君他不傻,过了之后就抹走了念儿这段记忆。这下,他倒也不敢再用了。这七色也真是绝了,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可怜了念儿。”瑶用手指碰了碰桌子,见着没什么反应后,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接过琰递来茶,喝了一口,“素堇呢?”

    琰跟着也坐了下来,言道:“去沉怡居了,天玄今晚留宿在那儿。”

    “是么,都这么晚了,也不知回来。每次都这样。”在瑶的记忆里,每次天玄一来,素堇总会去沉怡居,亦会很晚回来。

    “你呀!让人怎么说你才好,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感觉到他俩的事么?”

    瑶愣了愣后,笑道:“别逗了,他俩?怎么可能,她可是非你不嫁的。你别不信,这是当年在水居时我和琅亲耳听到的。”

    瑶是边喝着茶,一边自顾自地说着,压根就没注意到琰的脸色。

    听罢瑶的言语,看着眼前低头喝茶的人,琰心里是说不出的委屈。

    “是吗,那这些年你一直要把她塞给我,就是为了成全她吧!”

    他敢断定瑶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就是仗着自己没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为了弥补她心里的愧欠,也就“昧着良心”给自己找女人。

    听着琰似有怒气的言语,瑶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马扯开了话题,“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回来,这人也真是的,我去看看。”说着就想开溜。

    琰阴阴地笑了笑,没等她挪开步子,随即便将人给抱了起来。“想回的时候自然就回了,你就别操这份心了,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说着便闪向了那张雕花的红松木大床。

第九十七章 楚河汉界

    琰的突然出手,吓得瑶是“啊”了一声,毫无防备的她是愣愣地由着琰给抱上了床,顿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怎么了?”

    “你看看那是什么?”琰坐在床沿,指了指搁置在一侧的两个箱子。

    两只方方正正的樟木箱柜,盖子打开着,满满地两大箱子的小儿衣物,有男宝的也有女宝的。

    “瞅着也不是念儿的,这是谁的?”瑶木木地问道。

    琰瞅了一眼已经看傻了眼的瑶,无奈道:“神君送的,他说,对我他一直是视如己出,他说他想要抱孙子。”

    瑶愣了愣后,没心没肺地说道:“琰,你赶紧娶几个吧!生个十个八个的给他,省得他老缠着你我不放。”

    琰白了一眼,手一把撑在了床头,凑进了瑶,星眸含笑,半真半假地说道:“那……要不我们就随了他的意吧!”

    一听,瑶立即条件反射地往里挪进去了一点。“琰,我要睡了,你也该休息了。”说着指了指一侧的花架,眨巴着一对流光溢彩的双眸,讨好道:“琰,花架上有花,辛苦你了,去吧!去吧!”

    琰笑了笑,脱了靴子,身子一歪就躺在了床上。

    一见琰这副架势,瑶惊得是目瞪口呆,“琰,你……你喝酒了么?还是怎么了?”

    琰眯着眼,懒懒地说道:“也没怎么,就是今晚想睡这儿了。”

    “那床就给你吧,我去睡花朵里好了。”

    “好,辛苦你了!”琰阴阳怪气地说道。

    瑶疑惑地看了一眼琰,随即就从床尾逃跑似的跳下了床。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脚刚一沾地。

    神君委以“重任”的几位仙婢立马就出现在了眼前,躬身说道:“娘娘,请上床安歇吧?”

    这几个横冲直撞地就进来了,瑶还真有些生气,当即叱责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几个仙婢急忙跪了下来, “娘娘恕罪。这是神君的意思,我们也迫不得已。神君说若尊妃与圣尊再阳奉阴违的,就要拿我们是问,将我们几个贬进九幽绝地去。请尊妃娘娘不要为难我们。”

    “出去!”瑶看了一眼花架上的芍药,沉声说道。

    见着瑶没有上床的意思,几个仙婢是坚决地跪在了原地,伏地说道:“尊妃娘娘,您就发发慈悲吧,神君向来说到做到,您若再这样,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罢,瑶轻叹了一声,在梳妆台旁坐了下来,说道:“都起来吧!”

    语气温和了不少,但也没上床的意思。

    几个仙婢不约而同地摇了摇了头,仍是跪伏在地上,众口一致地说道:“请娘娘上床安歇。”

    犹豫着不肯上床,瑶软软地说道:“你们就起来吧,算我求你们了。”

    一听瑶说求她们,跪着的几个当即是“咚咚咚”地磕起了响头,领头的一边磕,一边说道:“尊妃娘娘,这样的言语说不得,您这是要折煞奴婢们,奴婢们罪过!罪过!”

    瑶再受不了的眼前这样的情形,当即喝道:“别磕了!”

    喝责下,几个仙婢停下了磕头。琰半眯着眼偷看了一眼,笑着翻了个身。

    领头仙婢说道:“娘娘,你就可怜可怜我们,神君这回定是饶不过我们。您若不肯上床歇息,我们几个只有跪死在这儿了。”

    嘛?不肯就跪死这儿!

    一听,瑶是差点出不来气,曲着食指,嘴巴是狠狠地咬了一口。这几个的韧性她是早有领教,说跪死,那绝不是说着玩的。

    看着她们已嗑得红肿的额头,过了一会,瑶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床上。

    几个仙婢随即跟了上去,放下床幔后,躬身迅速地退到了门外。临关门时还不忘说道:“奴婢们就在外边候着,娘娘有事就吩咐一声。”

    “哈……”琰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尊妃娘娘,这回您是见到历害了吧!”

    瑶白了他一眼。

    琰将那几个仙婢从沉怡居例行禀告回来后,对着自己哭着喊着求他救命的事,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听后,瑶是哭笑不得,“怪不得你刚才一直不吭声,原来是吓着了。琰,我想回岚住一段时日。”言毕,靠在了床里边,盯着床幔发起了呆。

    “也好。”琰笑了笑,将床上的被子往里推了推,说道:“睡吧,床这么宽,被子给你,跟小时候一样我睡在边上就行。”言毕侧身躺在了床边沿。

    “被子给你吧,我不用的。”瑶将被子推了回去,侧着身子,背对着琰躺了下去。

    一条锦被如楚河汉界般隔在了两人的中间,倒也隔开了尴尬。

    这一夜,瑶是一夜未眠,总觉着胸闷气短,脑子里反复着与的点点滴滴。

    琰亦是如此。

    两人无话, 就这样各自装睡着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天还未放亮,两人便早早地起了床。如往常一般去沉怡居给曜夜请过了早安后,瑶便带着素堇与天玄回了岚。

    回岚后,素堇向瑶坦白了自己和天玄的事。依着俩人的意思,瑶满心欢喜地为二人主持了婚礼。

    数月后,由于瑶久居岚,岐灵便生出了风言风语。

    神君差人催促,瑶动身回了歧灵,不忍天玄与素堇分离,便将素堇留在了岚 。

    瑶走后的当夜,琴音便找上了素堇,将堇沁的元神寄养在了素堇的身上。为了避免被天玄发现,他是不惜折损了近千年的修为,在素堇的身上施下了一道障眼法咒。

    而瑶回岐灵后,琰是万里挑一,从下界提了一个叫紫茵的小仙,服侍瑶的饮食起居。

    花开花落,日子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下来。次年的秋天,琰终敌不过心中的爱意,向瑶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琰一捅破这层窗户纸,瑶便不能再假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这一切,心里亦是难受,为了不让瑶进退两难,对自己彻底的死心,便开始对青鸾亲近了起来。

    琰不想瑶委屈,亦不想瑶再将放在心里,想着瑶能爱上自己,亦开启了追妻模式。

    放开了思想的约束,没了顾忌,琰是绞尽脑汁地追,一套套的花样是层出不穷。每晚亦无需人监督,自己便赖在了床上。

    面对着琰的各种花式,瑶是能逃则逃,避不了就视而不见。

    的克制,琰的主动,瑶的避嫌。曜夜将一切看在了眼里,老谋深算的他授意眼线背着琰,将琰身中锁情咒之事告诉了瑶。

    这几百年来,琰锁情咒发作总是会避开瑶。实在避不了他就会谎称自己是心口的旧伤发作,瑶是深信不疑。

    此番得知真相,瑶是心痛不已。出于愧歉,便决定违心地去接受琰,接受这桩始于逼迫的婚姻。

    人前人后,两人相处,瑶强迫着自己接受琰的示好。

    一切看起来是非常的美好。

    曜夜欢喜不已,撤走了所有的眼线,心里美滋滋地等着瑶和琰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

    两人的“恩爱”看在歧灵一众的眼中,同样也落在了天后的眼里。

    见时机已到,天后练就毒丹,自伤装病。曜夜不知是计,心系天后的他是急匆匆地回了九重天,亦将念儿带了去。

    深爱使人失去明智的判断能力,天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住在沉怡居的曜夜给诓骗回了九重天。

    瑶与琰前往九重天探望。

    天后借口紫茵年纪太小,做事不够周全,要求瑶将菱钥带回岐灵。

    对于此事,曜夜起初是说什么也不肯,奈何敌不过天后的几滴眼泪,到头来还是服了软。

    随着瑶回来,菱钥住进了瑾怡苑。按着天后的意思,存有私心的她是有意无意地给瑶和制造了无数次,接触的机会。

    七色见机亦从中掺合“作梗”,本就相爱的俩人难免就多出了一些不经意的举动,无意中的“暧昧”,亦给人生出了一种耦断丝连的感觉。

    时日一久,琰渐生醋意,亦不自觉地与疏远了开来。

    觉察到琰细微的变化,为避免隔阂,意想着离开歧灵。为了尽早地修复好自己的灵根,便命木心对自己加重了药量,急功近利的他在坐修之时亦剑走偏锋。

    双重的逆反,过于激进往往事与愿违,几日后,不慎走火入魔,灵根再一次受到了重创。

    为了不让瑶担心,选择了隐瞒,谎称身体已经痊愈,带着木心、七色和青鸾住回了水居。

    离开那几眼炼就的药泉,的身体是越发的虚弱了下来,不久后,更是时不时的就会沉睡上几日。

    七色不忍,随着木心去岚采药时将事情偷偷地告诉了素堇。

    得知此事的素堇在一番思量之后,决定将事情告诉瑶。

    这时寄养在素堇身上的堇沁亦生出了心思,意想报当年“赐茶”这仇。

    狡猾的她声称自己想赎罪,对素堇说魔医的固灵药可以一试,骗着素堇找到了琴音。

    素堇向琴音讨要固灵药,堇沁将的事情告诉了琴音。本就反对天后拿瑶当棋子的琴音默许了堇沁的想法,允诺堇沁如果帮他除了这颗眼中钉,自己就帮她夺回铃兰的躯体。

    在琴音的帮助下,堇沁的元神占据了素堇的身体。为防人看出端倪,堇沁更是无情的将素堇的元神逼离了体内。

    琴音将素堇的元神禁锢在了天音泉。

第九十八章 陌生记忆

    堇沁回到岚后,利用素堇的皮相瞒骗过了所有的人。次日,她是借口给帝君送药离开了岚,到水居后,找了个借口便住了下来。

    素堇与七色和木心本就相熟要好,自是信任之极。深知素堇脾性,堇沁凡事做的是天衣无缝,青鸾亦未察觉异样。

    几日后,堇沁趁青鸾外出的空档,下药迷晕了七色和木心,将不醒人事的带出了水居。

    七色和木心苏醒后,俩人赶回岐灵将事情告诉了瑶。

    乍听得,瑶是震惊不已,一番寻思后,联想到了堇沁,当即便与二人前往了白芙山。

    ……

    白芙山,一处僻静的山洞里。

    堇沁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刚刚苏醒的,笑了笑,摘了崖壁上一朵不知名的花压在了鬓角 ,拉了拉本就已经低得不能再低的衣领,对着铜镜中的素堇,仔细地欣赏了一番后,走近了床前。邪魅地说道:“帝君,近来可好啊?”

    动了动,发现自己四肢无力,确定是被下了药了。

    “你是谁?劫本君来这做什么?”冷冷地问道。他知道眼前这举止轻佻的女人绝非素堇。

    堇沁妖娆一笑,手放在了的胸前,“我是素堇啊!帝君怎么快就不认识我了?”说着,手不安份地在的身上抚摸了起来。

    费力地将堇沁的手拨了出去,越发冰冷地说道:“你是堇沁。”占着素堇的身体,应该是素堇熟悉之人,除了堇沁,想不出第二个。

    堇沁愣了愣,媚笑道:“帝君果然聪明。”说着将手重新放在了的胸前,“我本想逗你玩会的,被你识穿也就不好玩了。帝君是做梦也没想到吧,今日会落在了我的手里。”言毕咯咯地娇笑了起来。

    冷笑了一声,隔着一层衣袖布,手是厌恶地甩开了堇沁放回来的手,“自重,你不要忘了这身体是谁的。”说着,一边暗暗地试着聚起身体里的真气。

    “自重?”堇沁冷哼了一声,坐在床沿,上半身挨在了的身上,手扯着的衣领,轻佻地说道:“让我自重,帝君莫非忘了赐茶的事了?帝君是不是该还我一个清白呢!”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冷冷地看着眼前穿着暴露的堇沁,“你若心有不甘,尽管杀了本君便是。”

    “现在杀了你,岂不太便宜你了……”堇沁**地看着如鬼斧神工凿刻般的俊脸,露出了阴邪地笑容,接着说道:“我没忘掉这身体是谁的,帝君你说,若天玄和姑姑知道你占了这身体,他们会如何呢?又若是素堇回来后,知道帝君享用了她,她又会怎样呢?”顿了一下,越发地靠近了,娇声道:“帝君现在有没有觉着那里不舒服呢,只可惜方才的你是睡着的,不然就可以好好地享受享受这‘忘心水’的滋味了。帝君想不想知道自己是怎样喝下去的呢?”

    怔了怔,心里咒骂了一句“不要脸”,随即将体内那口护着灵根的真气硬生生地逼向了手掌。

    其实堇沁刚言语时,就已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只是他定力非比一般,没将它放在心上而已。

    看着的神色,堇沁“噗嗤”笑了一声,浪声说道:“对,我就是个不要脸的。我方才是嘴对嘴喂的!哈哈哈……”

    山洞里,回荡着堇沁猖狂地笑声……随着笑声,堇沁缓缓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衫。

    见此,聚气疾速地飘飞下地,举掌便拍向了素堇的天灵穴,手上金光突闪而出,当即就将堇沁的元神逼出了素堇的身体。

    堇沁一出,紧接着便对素堇的仙身下了一道神咒,以防止堇沁再入。

    的动作相当连贯,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亦是弹指眨眼之间。等堇沁回过神,她的元神是早已被禁锢在了结界之中。

    “该死的,快放我出来!”堇沁的元神不断地撞击着结界,恶狠狠地说道:“你趁早放了我,要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屑地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出来再说”,随后挥袖将素堇歪倒在地的身体移上了床。

    自己则面对着崖壁,打坐在了石洞的一角。只是,刚一坐下,喉中压制了许久的一口鲜血便直吐了出来。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随着这最后的一口真气的消耗殆尽,知道自己的灵根是再也难保了。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是轻叹了一声,念咒将沾在手上的血变成了几只红蝶,说道:“去吧。”

    这些红蝶似乎听得懂的话,在的身边盘旋了一周后,便飞出了山洞。

    见及红蝶,站在洞外已久的琴音是立马出手截取,笑着掠进了洞内后,把玩着几只飞出去报信的红蝶,气定神闲地说道:“我还以为帝君有多厉害呢,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帝君,你这是何苦呢!”说着蹲在了的面前,笑道:“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受就受了呗,何必这么纯情呢!”说着便将手中的红蝶燃烧成了灰烬。

    “魔君,快放我出来!”见着琴音,堇沁求助道。

    “无用的东西。”琴音冷冷地觅了一眼  ,刚刚烧了红蝶的手闪出一道蓝光,当即便击向了结界内的堇沁。

    蓝光电闪,结界破裂的霎那,堇沁“啊”惨叫了一声,本以为会获救的她是瞬间被电火烧成了飞灰。

    堇沁临死的那刻,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敛,还真是应了素堇的那一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闭眸长叹了一声,之后淡淡地笑了笑,言道:“动手吧!死在这里,只要你做一个好一点的假像,瑶和神君是不会想到是你做的。只是素堇跟了瑶这么多年,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放她轮回转世,毁了她的仙身,莫让那些个不入流的再占了去。”

    堇沁说素堇回来时,便猜测到了这事跟琴音有关,亦猜到了素堇的元神在琴音的手上。他只是不知道堇沁的元神怎么会到了琴音的手里,不过,这点,他也没兴趣知道。

    听罢的言语,被戳中心思的琴音立马阴下了脸,怒道:“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琴音恨不得将千刀万剐,但他确实是不敢下手杀他。这次大费周章地借手杀人,原因在如所说。正是因为瑶和神君,因为琴音知道,这是曜夜容忍他作恶的底线。

    “我知道你敢,只要你不想用我来逼迫瑶就范。”冷冷地说道。

    琴音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就这么自信?,没了你,我照样可以让她就范,你该记得她被下药的事吧。”说着,他是拿出了雷霖给他的合欢果,晃了晃,接着说道:“这该是,那枚果核种的,长得虽不太一样,但效果是一样的。只是我一直不肯用而已。,我得谢谢你,若不是那夜你们在悬崖上的那份难分难舍,我恐怕一辈子恨不下心去这样对她。”

    “你敢……”一动怒,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琴音嫌弃地避到了边上,冷冷地说道:“怎样,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送你上路。可惜啊!我和瑶的‘大喜之日’你是看不到了。”

    “你做梦!”莞尔一笑,缓缓地站了起来,站直时手中亦变出了噬神剑。

    “自不量力!”琴音冷哼了一声。

    眷恋地看了一眼洞门口处,淡淡地说道:“现在的我自然是敌不过你,但噬神剑可以。”说着,就将自己的元神脱离了出来。

    长期血液的滋养,的心神与噬神已然相通。意识到内心的噬神剑募地发出了一阵悲鸣。

    噬神悲泣,元神生祭,入剑成魂,人亡剑活。

    琴音怔了怔后,手上聚起的雷电极速地拍向了。意图打散的元神,阻止噬神剑成活。

    这边,随着元神的逐渐进入,悲鸣的噬神剑亦迸发出了强烈的极光。极光电闪地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结界,随即将琴音劈出的雷电反弹出了石洞。

    洞内飞沙走石,噬神剑鸣声不断,一声声又如惊天巨雷,受之影响,洞外亦是地动山摇。

    琴音一掌落空,时机一过,只得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看着闪着金光的元神,如蒸汽般慢慢地蒸发,又如流水般注入飞悬的噬神剑。

    就在这时,瑶电闪而入。双掌翻飞,七色玄铃迸出的极光猛地冲开了噬神的结界,直入噬神剑将分散了的元神从噬神中拉了出来,紧接着便送回了立在一侧的本体。

    晚之一步,必是天人永隔,好险!

    元神回体,瑶及时地扶住了虚弱的,心头是一阵剧痛,紧跟着一幕不属于自己的陌生记忆,犹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霎那间的记忆,那是玉瑶在琛元神注入噬神剑时所见的一幕。

    看了一眼瑶,晕死了过去。

    七色和木心亦跟着飞进了洞中,瑶将交给了俩人。

    七色他们带走后。

    瑶看了一眼床上衣衫不整的素堇,“啪”一声当即便给了琴音一记耳光。

第九十九章 作了决定

    琴音趁势抓住了她的手,将人钳制在了跟前,威胁道:“你还想不想要素堇的元神?”

    瑶冷哼了一声,狠狠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反手一把揪住了琴音的衣襟,冷冷说道:“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今日若是不给,我就平了你的幻海神山。”

    琴音愣了愣,心想这丫头是疯了么?

    面对瑶的蛮横,发愣过后,琴音心里是寻思起了玉瑶的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大脑飞速运转,意想着用暮青挟迫着瑶在暮幽宫住上一晚。

    只是,他还未开口,瑶已电闪地飞出了山洞,直往幻海神山而去。

    琴音皱了皱眉,紧跟着追了出去。

    ……

    一到幻海神山,瑶是直接就飞入了那个暗藏着魔兵的密林,不由分说就撒了一把火种。

    神火立时吞没了山林,鸟兽俱惊,声声惨烈,魔兵无所遁形,鬼魅般的哀嚎霎时震耳欲聋……

    神火可焚一切,只是连累了无辜的飞鸟走兽。

    转眼,瑶是全身烈焰,又飞悬在了暮幽宫的上空。

    大有烧了暮幽宫的意思。

    赛雪的纯白衣裙,在金光烈焰中如镜片一样折射着刺目的冷光。明明就是一团烈焰,却给人一种阴冷到窒息的感觉。

    因瑶特殊的身份和强大的武力,底下,暮幽宫的一众将领给暮幽宫下了结界后,只能是抬头眼睁睁地看着瑶,不知所措,祈祷着这位姑奶奶千万别动手。

    瑶轻轻地挥了挥衣袖,幻海神山狂风四起,密林中烈焰滔天,暮幽宫立时如架上烧烤。

    亏得琴音是前后脚跟到,作法掀起了一湾海水, 灭火后飞到了瑶的身侧。言语温和地说道:“如此作派,你真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素堇。”

    瑶不屑地说道:“无所谓,反正有你这幻海神山给陪葬,她也值了。”

    此时的瑶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话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冷酷无情。

    瑶的一反常态,琴音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击。半眯着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最熟悉不过的人,顿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跟我来,给你便是。”

    瑶一横,他还真是没辙。今日不同以往,有曜夜盯着,他自不敢再拿凡人出气。不过,今日里的他心里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言毕,琴音便飞向了天音泉。

    瑶愣了愣,亦跟了上去。她没想到琴音会这么快就妥协了。更想不透自己是怎么了,怎会变得如此残暴冷血。

    到了天音泉,琴音亦没再说什么,当即施法将素堇的元神释放了出来。

    倒是瑶,在临走时给琴音留下了一句狠话。说琴音要是再胆敢打她岚一众小辈的主意,自己绝对要他百倍的偿还,亦会将他折磨至死。

    琴音也不生气,欣然地应了一声“好”。

    瑶的蛮横残暴,琴音的低声下气。两人的反常,看得远远跟着琴音的雷霖亦是目瞪口呆。

    瑶走了之后,雷霖才走了近去,问琴音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将人放了。

    琴音笑而未答,回到暮幽宫后,跟平日里几个比较依重的将领交待了几句,备了些天后喜欢的东西,乐滋滋地去了九重天。

    这边,瑶带着素堇的元神回到了原先的山洞。

    元神归位后,素堇是自责不已,欲上歧灵请罪,被瑶拦了下来。

    随后,瑶顺道将素堇送至了岚的地界,便急匆匆地往歧灵赶了回去。

    ……

    另一边。

    七色和木心带着回到歧灵时,琰正出瑾怡苑要去水居寻人。

    因七色他们来搬求兵时,琰刚巧不在。但瑶和七色他们一道离去,歧灵的守卫们是瞧见了的。半晌不见瑶回来,琰是急着去水居。

    木心抱着被衣袍蒙住头脸的是急匆匆地飞进了沉怡居。

    顾不得礼数,七色见着琰是立马拽住了他胳膊,吃了熊心豹子胆,拖着琰是进了沉怡居。

    进房后,琰看着人事不醒的是一阵说不出的心疼,愣了愣后问起了原由。

    七色将被堇沁带走的前后之事告诉了琰。

    知道事情后,琰心急如焚,生怕琴音对瑶不利,帮着将安置入药池后,便赶往了七色所说的地点。

    琰前脚走,外出而归的青鸾亦回到了岐灵,得知事情后,欲动身上天庭禀告曜夜。

    七色怕素堇受到责罚而连责到天玄,到时瑶必会掺和其中,后果难料。想必,当即就拦截了青鸾,叱责她外出失职才给了假素堇在饭菜里下药的机会,并以此为由,逼着青鸾答应将这事烂在肚子里。

    木心在给医治时,发现了灵根已毁的事实。 因的一切关乎着神族的兴衰与太平,两人决定暂瞒下此事,待醒来再作打算。

    另一边,琰在半路上就遇上了瑶。

    一见着瑶,琰当即便将人抱了结实,责怪道:“吓死我了。明明就知道我就在启颜那儿,也不让人支会一声,独自就跑了出来,万一有个什么,你让我如何是好?”

    “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瑶笑了笑,僵硬着身体,犹豫着要不要把琰推开。顿了一下后,轻声说道:“这次走的急,下次我会注意的。”说时,拿手抵在琰的胸前,硬是撑开了几分间距,心想着琰能知趣,自己松了手。

    虽是细微的举动,但瑶的心思,琰岂能不懂,笑意在眼中快速地划过,松了一只手后,搂着的手臂一紧,托着瑶的下巴,说道:“没有下次,我也不可能再给你下次,让你来吓我。”言毕,是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人被“捆”着,下巴被托着,结结实实的一个吻,瑶是一点躲避的余地都没有。

    对着这份柔软,琰贪婪地留恋了一下,见瑶身体久久地僵硬,没有一丝的回应,便放了开来。

    得以解脱,瑶急忙说道:“回吧,他伤得不轻。”

    琰点了点头,神色黯然。

    心里记挂着的伤势,俩人急匆匆地回到了岐灵,进了沉怡居。

    看着苍白的脸,瑶是心痛难抑,几度落泪。

    琰亦是心疼不已。

    面对着瑶,七色终是没有忍住,将灵根已毁的事说了出来,亦说出了为什么要离开岐灵,让木心加药,走火入魔以及种种事情。

    从七色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琰是自责不已,心痛万分。

    听了这一切,瑶的内心是几近崩溃,呆呆地在房中坐了一小会后,便走出了沉怡居。

    琰亦紧跟着走了出来,两人亦无言语,回到瑾怡苑后,琰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过度的自责,内心长期抑郁,听了七色的话后,琰就已心疾发作,只是强撑着装作无事一般。

    而瑶未在沉怡居久坐,也正因为此事。琰心疾发作,她是一早看出来了的。怕琰多心,觉着自己最近的一切只是在可怜他,也就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找了借口让紫茵打发着荆楚去了书房,便独自呆坐在了房中。

    直至深夜。

    几番思索,痛定思痛,瑶是定下了心绪,决定牺牲自己的她,开门出了房间,走向了一侧的书房。

    当然,瑶的这个决定,跟在秘境中琅所言,和她那突然而到的陌生记忆,都有着非常大的关联。

    书房里。

    荆楚正在研墨,案上,白玉镇纸压着一方信纸。

    一切是非常的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琰是想写和离书。

    琰闭目坐在书案前,面色苍白,手扶额托在书案。

    瑶一进去,荆楚好似看到了救星。

    “娘娘……”

    瑶点了点头,走到了琰的身侧,对荆楚轻声说道:“出去吧。”

    “是。”

    得此“赦”令,荆楚是一阵风似地往外逃去。

    “站住。”琰的情绪非常的低落,仍旧闭目,手扶额托在书案上,只是动了动嘴。

    普通人休妻和离尚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三界至尊休妻和离,更是不得了事。神位高,定性好,唾沫星子倒是淹不死。神族在三界颜面无存不说,怕的就是牵一发动全身,有人趁机生事。

    这想法,还是这两人和离风险最低级的层面,大的荆楚是想都不敢想。听得勒令,收住脚步他是欲哭无泪,嗫嚅着道:“主子,您这是要怎样啊?!”

    “记着我刚才说的,现在就去找,找着了,无论好坏,立马回来。”

    灵根尽毁,琰是要荆楚去找琅。

    荆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好,我这就走。”

    灵根被毁,若非他人渡与,再无他法。明知无果,奈何是琰心中不甘。

    琰动了动手,打发道:“去吧!”

    “嗯。”荆楚应声,滋溜而去。

    琰双手揉了揉大阳穴,轻声说道:“你怎来了?”

    瞧着琰额上细密的汗珠,瑶是一阵心疼。当即拿出帕子给琰擦了起来,“这一头的汗,你是不是心口的旧伤又犯了?”

    琰是旧伤和锁情咒两样都犯了。

    琰笑了笑,习惯性地握住了她的手,“没事的,一会就好。”

    “你要写什么,你说,我来写吧。”瑶顺势坐在了琰的腿上,伸手就拿起了置在架上的笔。

    瑶如此的主动亲近他,这是第一次,不由得琰是一阵呆怔。

    “你发什么愣呢!”虽心比黄连,瑶转头看着琰的脸上仍是笑意温婉,“快说,我给你写。”

    “不用了,你也回去吧,早些歇息。”

    言毕,回过神的琰将瑶从身上推了开来,自己亦跟着站了起来。

    只是琰怎么也没有料到是,瑶是反手就抱住了他。

第一百章 娘娘自重

    这一下,琰是吃惊不小,张着双手,疑惑地看着瑶,想问问,硬是憋不出一句。

    瑶将脸贴在了琰的肩膀,“琰,的事你也别太自责,错不全在你。我也有错,是我态度不明,才给你们造成了误会。我跟不会再有什么的。”话到这里,瑶是顿了一下,眼眸呆呆地,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琰身后的书架后,接着说道:“你总说念儿可爱,你要是真喜欢的话……我们可以要的……”

    要说刚才的琰是呆怔,那么这下的他,那就是震呆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太意外。

    琰张着的手跟着心跳止不住地颤抖,过了许久,他才泰然地抱住了依偎在身上的人,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想信我。我不敢说我现在有多爱你,但以后会的。”

    一个人的痛苦,能换所有人的心愿,瑶学会了委屈求全,学会了说谎。

    “瑶儿,你说得是真的。”

    “嗯。”

    几句言语,琰想写和离书的想法是瞬间瓦解,欣喜若狂的他捧着瑶的脸是一通狂亲。

    入噬神剑时,那记忆中的琛,正如蔚时所说,除了那双深遂的眼眸,模样与琰一样无异。

    来时,瑶就已经作出了决定。将灵根给,将自己给琰,这时,她是任凭着琰的心情。

    情至所致,情难自禁。琰当即就抱着瑶回了卧房。

    荆楚走后,书房的门本就开着。这一切,看得守在院中的几个仙婢是目瞪口呆。

    紫茵亦是吃惊不少,强忍着笑意,驱赶道:“去去去,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赶紧给回屋去。”

    闻声,菱钥从一侧的转廊中走了出来。好奇地问道:“紫茵,怎么了?”

    紫茵温和地笑了笑,言道:“没怎么了,仙子早些歇着。”言毕,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紫茵进房后,菱钥悄悄地靠近了琰和瑶的房间,干起了听墙角的事。

    房里。

    被琰放上床后,瑶是紧张得汗毛倒立。看着琰的眼眸是难掩心底的不情愿。

    琰笑了笑,躺在了瑶的身侧,“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我能等,你今天能这样说,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睡吧!”

    瑶暗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急忙拎起床里边的被子塞给了琰。身子习惯性地往里挪了进去。

    宽大的红松木床,瑶的身子倚傍着床壁,外头空着两三人的宽距。

    琰又如往日里一般被晾在了外头。

    自从他赖在这张床起,瑶便一直跟他保持着这个距离。

    初时,琰也是不甘心,装睡往里挪了进去,谁知半梦半醒的瑶要么是一把将他踹下了床,要么就把自己连头带脚地裹在了被子里,弄得他是哭笑不得。

    几番下来,琰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久而久之,这个距离便成了两人间的规矩。

    面对着这楚河汉界,琰无奈地笑了笑,决定越界的他,蠕动着身体靠了进去。

    琰入侵的举动,瑶似乎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急忙起身,捡起了被琰抛弃在床沿的被子,给琰盖在了身上。

    自己换了个位置,半盖着被子,躺在了外头。顾忌琰有想法的她,这次倒没有空出那条宽阔的鸿沟。不过,还是巧妙地用锦被留了点合适的间隙。

    瑶的举动,琰是心满意足。欣喜之余的他侧身,手托着脑袋是直勾勾地看起了瑶。

    温热的鼻息扑面萦回,琰身上平常那若有若无的檀香味,瑶闻得是真真切切。

    过了一会,瑶被看得是实在不好意思了,忍不住说道:“睡吧!”

    琰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睡,我就是要这样看着你,你睡着了,我再睡。”

    瑶尴尬地笑了笑,闭眼进入了装睡模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瑶装得太像。以为瑶睡着的琰,在瑶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后,便也躺下睡了过去。

    听着房里已无动静,外头的菱钥蹑手蹑脚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头细微的声响,瑶虽是听得清清楚楚,以为是紫茵的她也没有在意。

    过了良久,觉着琰已熟睡,瑶这才起身下了床。心里记挂着的她,寻思着要去沉怡居把把灵根过渡给。

    瑶轻手轻脚地出了房,走出了瑾怡苑,欲往沉怡居而去。只是没走上几步,就碰着了巡夜的一众仙卫。

    “尊妃万福。”

    见着瑶,迎面而来的众仙卫是齐齐地行了一个躬身礼。

    瑶笑着,微微地点了点头。

    见瑶独自一人,领头的将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邻近的沉怡居,说道:“夜深了,尊妃,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卑职们随同。”

    那将领看沉怡居的那一眼,瑶已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琰的颜面她是不能不顾。随即说道:“不用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们忙吧。我这就回。”

    听后,那领将恭敬地说道:“已是子夜,入秋的岐灵寒凉如水,那娘娘早些回去歇息。”

    瑶点了点头,想着明日再渡灵根,便转身而回。

    瑶往回走,一众仙卫也未急着离去。看样子是要看着瑶回瑾怡苑,他们才甘心。

    这时,琰出瑾怡苑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

    “圣尊。”见着琰,众仙卫急忙躬身施礼。

    琰颔首应答,将披风披在了瑶的身上,心疼地责备道:“你呀,夜里凉,出来也不知道要多加件衣服。受寒了怎办?”

    “没事的,我一点都不冷。你怎出来了?”瑶浅笑,柔声说道。

    “陪你走走。”琰一脸深情。

    一阵夜风吹过,鼻子微痒,瑶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误以为瑶受寒的琰是心疼得不行。一言不发,打横着将人抱起,闪身便进了瑾怡苑,回了房中。

    瑶与琰和的三角关系,传闻一直是扑朔迷离。看完这一出,众仙卫乐得跟捡了宝似的,直说传言绝不可信。他们的圣尊夫妇,绝对是对恩爱夫妻。

    次日。

    一早,荆楚便从外头回来。有幸找着锦瑟母子的他,带回了琅建议的一个法子。

    木心依着琅所说,尝试着给医治。遗憾的是,几日过去,未见一丝的效果不说,昏迷的是愈发的虚弱。

    见此,瑶和琰叫停了木心。

    这一日恰好是歧灵山的聚仙节,类似于凡间的元宵,乞巧。入夜后,神族四面八方的神仙一般都会来歧灵山城中观灯游玩,年轻男女亦会相约相面。琰向来体恤部下之人,那一夜,除了几个必要的当值,山庄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去了山城。

    不甘心就此成为废神,青鸾与木心、七色两人破天荒地达成了一致的想法:由木心去寻回知应,两人合力,依着琅的法子再试一次。

    自从天玄伤势痊愈后,知应就一直云游在外,行踪不定。

    入夜后,想去山城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着知应,木心便悄悄地出了岐灵。

    夜深后。

    瑶避开瑾怡苑留守的几个,决定给灵根的她瞒着琰悄悄地来了沉怡居。

    刚到的门口,住在一侧厢房的青鸾随即便从房里了走了出来。

    看样子是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尊妃留步!”

    青鸾娇媚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悦。

    出于礼貌,瑶停下了脚步,转身,静静地看着这袅袅婷婷而来的妖娆女子。

    青鸾走近,看似恭敬地福了一下身子,说道:“尊妃,白日里不是来过了么?这么晚了,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让人说三道四的。”

    “除了你,何人会说三道四?”

    未等瑶开口,房里便传来了七色恼怒的声音,说着人亦到了门口,厌烦地看一眼瑶身后的青鸾。笑道:“姑姑,里面请。”

    瑶点了点头,便迈进了房门,见着房里只有七色一人,随口问道:“木心睡去了?”

    七色当即应道:“今日是聚仙节,木心说自己许久未见知应师父了,想他,便出去碰运气了。”

    言语半真半假。

    瑶听后,只是浅浅一笑,也未言语,便走向了睡在里头的。

    见此,青鸾亦走了进来,又道:“娘娘自重。岐灵人多嘴杂,您远远看一眼就好。就算您不在乎,您总得为圣尊想想吧!”

    瑶微微一愣。

    七色当即怒怼:“你不多嘴,没人会说。”

    有神君这座靠山,仗着最近来对她的亲近,青鸾是根本没把七色放在眼里。不屑地看了七色一眼后,便闪身挡在了瑶的前头,言语尖酸地说道:“帝君这次受伤以致灵根尽毁,虽是堇沁所害,但也是尊妃御下不严才导致的后果。这些年来,他为您受尽了各种折磨,听尽流言蜚语。为您受的还不够多吗?您还想怎样,真的想要他万劫不复吗?”

    一口一个您,青鸾的言语是句句刻薄戳心。不称帝君,而是一口一个他,她是极力地彰显着和她的关系。

    听完青鸾这番言语,七色当即是火冒三丈,只是正欲斥责,就被瑶的一个眼神给逼退了下去。

    对青鸾态度上的转变,瑶是看在眼里的。若是真的已经喜欢上了青鸾,那日后,青鸾就会是身边之人。她不想七色因自己与青鸾闹僵。

    随后,瑶是淡淡地说道:“素堇犯错,自有天规诫律,帝君醒后,本尊自会担责,无须你来责问。”

    一改往日脾性,瑶霸气护短。话到此处,她是双眸直视青鸾,不怒而威。

第一百零一章 给了所有

    青鸾心中一怔,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瑶那寒冷如冰的眸子。

    瑶冷冷地接着说道:“青鸾,这些年来,你对本尊是诸多说词,言语大多是不敬之极,本尊选择沉默,不是因为忌惮什么,或者是你有多特别,只是本尊心里念着你祖父对苏洛的好,才不与你计较。本尊虽不当权三界,但三界之事,还是作得了主的。早先,你诬蔑天玄之事,本尊就已放过你一回,日后,本尊不会再有这样的气度。希望你好自为之。”

    见惯了瑶的温婉和蔼,乍见她的凌厉冷冽,青鸾心里不免胆怯。听毕是愣了一会,但已然将自己当成了帝后的她,随即恢复了镇定,说道:“青鸾本是一介凡人,能得神君与帝君抬爱,自当感激涕零。今夜,对王妃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还请王妃大量。只是王妃已为人妇,如此深夜,大伯的房中,总该避嫌一二。王妃早年与魔君之事,三界早已诸多言说。若如今再不避讳,恐被人说成朝三暮四,您总不想圣尊再沦为三界的谈资笑柄吧!”

    青鸾的言语是越来越过份,恃宠而骄的她,眉目间是隐藏不住的傲慢,轻蔑之色。

    “青鸾,你太过分了!”七色怒声喝斥。

    听罢言语,再看着这眼前的人,瑶心中是再也无法将她与孩提时那个善良的她联系在一起了。轻叹了一声,亦未说些什么,只是对着青鸾掀了一下衣袖。

    衣袖拂过,青鸾立时昏睡了过去。

    七色默契地将人带了出去,临出门亦将房门带着关了起来。

    瑶走到了床前,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后,将扶着坐起,自己亦盘坐在了床上。双手贴着的后背,过渡了一半的修为后,欲作法将自己的灵根过渡给。

    这时,门外传来了琰的脚步声。

    由于七色不在,本又瞒着琰而来。瑶怕琰会误会,没多想便隐入了床后,也不曾想到自己身上体香亦会出卖自己。

    琰进房后,重复了瑶刚才做过的事,将天帝赠送的修为统统地过渡给了。事毕后,便假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走出了房门,顺带着还给关回了房门。

    琰出沉怡居后,蹲守隐藏在院外山石处的菱钥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沉怡居,隐身在了院角的竹丛之中,密切地注意着房内的动静。

    菱钥身上的锢灵封印,早在天后安插她入歧灵前,作为她帮天后的条件之一,就已被天后解开。入岐灵后的她是一直伪装的很好。

    房里。

    琰走后,瑶是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后,现出了身形,作法将自己的灵根过渡给了。

    生在骨血之中,遍布全身各大经脉,像瑶这种级别的天神,灵根是极其的茁壮强大,生生完好地剥离取出,痛苦远比毁灭灵根之痛。千刀万剐,剜心挫骨也难敌其痛之一二。

    过渡完后,瑶疼得早已是全身湿透,嘴唇亦被自己咬出了一排带血印子。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她是颤抖着双手,扶着躺回了床上。

    近身的接触,瑶身上独有的香味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复苏剂。熟悉的味道,沉睡的,浓密的长睫是微微颤动了几下,貌似有醒转的迹像。

    而瑶只顾着给掖被子,亦不曾注意到。只是掖被角时,无意间发现了压在枕边的白碧桃花簪。心如旧,往事难复,不由得她是泪如雨下。

    一支簪子彻底地勾起了往事,瑶跌坐在了床沿,拿着簪子伤心许久后,喃喃说道:“,从今后,我再不会来看你。 你记着收好这支碧桃簪子,此生无缘,若还有来世,我便来找你。”

    言毕,她是不舍地将簪子放回了原处,心有不甘,亦是忍不住纵容了自己一次,临别之吻随着眼泪落在了的双唇之上。

    这一吻,瑶唇上伤口处的血液和着眼泪顺流进了的口中。

    天意难测!注定这是一场劫难的开始。

    受到神血的刺激,募地睁开了双眸,赤红着双目,单手勾住了瑶的腰肢,猛地一个翻身,就将人禁锢在了身下。

    异体的灵根与两个人的修为一股脑的植入,尤其是瑶那神魔性质的灵根,全身经脉不断地承受着外来物质的入侵,身体亦遭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过多的给予,物及必反,此时的已是走火入魔。

    突来的一切,瑶是惊慌失措。伤痛加身,慌乱的她是下意识地就向七色发出了求救。

    “七色……七色……”

    在瑶的内心,七色是她和最贴心的人,这些年来,所有好的不好的,她和的事,她是不怕被七色知道的。

    门外。

    风过,竹影摇曳,稀稀沙沙的声音,掩盖着房里房外细微的声响。

    时刻注意着房内动静的菱钥,毫无声息地靠近了的窗前。

    透过窗隙,乍见房中的情景,菱钥是愣了愣。少顷,打定了主意的她是疾速地在门上下了一道结界。

    一道结界,隔开了声响。

    房里,房外亦如两个世界。

    月光静静地洒落,院子里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切是那样的安静。

    菱钥在门前驻足了片刻,随后,不加掩饰地从七色所在的房前划过,瞬间,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谁?”

    七色冷喝了一声,急忙追了出去。

    这边,七色被菱钥引了开来。

    而在邻近的瑾怡苑,回房后,琰是坐立难安,在房中徘徊了一阵后,怕自己忍不住会跑回沉怡居,他是索性飞出了歧灵山庄。

    无独有偶。

    免禁的这夜,歧灵是格外的“热闹”。

    菱钥走后不久,受琴音差遣而来,查探有无灵根尽毁的雷霖飞落进了沉怡居。

    远道而来的他比菱钥狡猾了许多,落下的那刻,他当即幻化成了一株垂丝草,贴在屋顶的瓦楞之中。

    不敢掀砖,不敢作法的他透过房瓦缝隙,朦朦胧胧地看到了房里的大致。

    房里。

    咬着瑶的唇是一通狂吻。走火入魔了的他没了理智束缚,霸道地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不得已,瑶是狠着心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突然吃疼,愣了愣。

    得以喘息的机会,瑶是急忙说道:“,不要这样!不可以的。”

    无奈,吃疼发愣也只是眨眼的工夫。

    熟悉的体香,烙印在心里痴爱,无法抹灭的一切。已是走火入魔的此时是理智全无,含糊着说了一句“我想要你”手便不老实了起来。

    瑶当即惊慌失色,“不可以的,……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

    说着,瑶是挣扎着想要逃离。

    禁锢着瑶,是魅惑地笑了笑,言语道:“乖,别动!”

    言毕,他是付诸行动。

    瑶是吓白了脸,有那么一霎那,她是后悔来了沉怡居。

    “……不能这样的……你冷静点。我求求你了!”

    “我爱你……”含糊着说道。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我已嫁他人,我不爱你了,你我是回不到从前了。,你冷静点,你会后悔的……”

    强忍着身上拔去灵根后的伤痛,瑶极力地阻止着在自己身上试图解开衣衫的手,体力不济的她寻思起了作法逃走。

    想必,瑶是迅速地结出了法印,狠心,反手拍向了。

    突发的攻击,是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掌。

    遭到抵御,是一把将瑶的双手扣制在了头顶,双眸泛着痴怨,怒声说道:“想逃走,你想都别想,你是我的,生生世世,谁也不许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亦不许你离开我!”

    走火入魔不代表失智。话音落尽,赤金之色乍然一现。丧失理智的是决然地抽走了瑶的身上仅剩的一半修为。

    如此的疯狂残暴,瑶这才意识到他是走火入魔。

    为时已晚,没了灵根,没了修为,瑶是彻底地成了一个废神,从头到脚的伤痛,比凡人好了那么一点的她是彻底的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失了心智的人是毫无顾忌……

    “,你这是要我万劫不复啊!”

    ……

    肩胛红蝶退尽的那刻,瑶双眸中滚落的泪化作了一缕轻烟,从窗隙中飘至了院中,入土后,瞬间长出了两棵绿萼的幼株。

    ……

    几百里外,菱钥将七色引入了密林,凭借着天后给的法宝,成功地将七色困在了林中。随后,菱钥疾速地飞回了沉怡居。

    的房中。

    给了所有,瑶勾过散落的衣裙是起身欲离。

    “不许走!”

    赤红的双眸扫过被褥上的那抹鲜红,一把将人摁回了原处,目光落在了身下人雪白处的那道伤疤上,顿了一下,捡起落在床头的白玉簪子就扎进了自己的胸口,血顺着簪子流入手心,立时变成了一只红蝶。

    邪魅地笑了笑,“这是永远的印记,只要你还爱着我,它便永远不会消失,从今后,你休想骗我。”

    在寒潭的那个夜晚,瑶的无情是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瑶方才的一句“不爱了”,无形中又戳中了他记忆中的痛点。他要给她烙下专属的烙印。

    说着,便将手上的红蝶覆在了瑶原先受伤的肩胛。随着他口中的咒语,活生生的红蝶是瞬间长在了瑶的身上。如先前的是一模一样。

    任由着将红蝶牵引在自己身上后,瑶轻颤着手拔下了扎在胸口的白碧桃花簪,心想着用自己的血给愈合伤口时,只见身上的伤口是瞬间愈合。

    灵根只能易主一次,一旦过渡,就不能收回,亦不能二次过渡,那怕是原主。

第一百零二章 各取所需

    过渡前,瑶也担心过的身体会对自己这特殊的神魔神灵根排异,生怕鸡飞蛋打。这下目睹了身上伤口瞬愈,不由得她是惊喜万分。

    她是天生神魔神,而伤口瞬间愈合还是在天灵之力回归之后,不曾想这么快就达到了这个境界。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想毕,手滞留在胸口,瑶是浅浅一笑,柔声说道:“,这灵根如此的适合你,你就代我好好地养着它。从今后,谁也伤不了你,我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在这个特殊的时侯,瑶的一颦一笑,在的眼中那就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眼前的明眸灿笑,细语柔声,赤红深遂的眼眸是渐渐地又重新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瑶儿……”

    沙哑着,痴痴地唤了一声。

    暧昧的声音,瑶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收手,急忙拿被子捂住了自己。

    愣了愣,口中是“噗”地吐出了一口污血,眼白一翻,便不省人事了过去。

    对于突然的昏迷,瑶倒是没有多少的担心,反而是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她心下明白,气血攻心才会走火入魔,吐出污血,血气自然而通,醒后自然就会无事。

    瞧过房中的戏码,菱钥暗暗地解了门口的结界,阴笑着离开了沉怡院。

    看着菱钥走后,雷霖从瓦缝中落进了青鸾的房中。

    的房中。

    瑶穿着整齐后,将床上的被辱亦置换了干净。费力地安顿了,又在房中呆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出了房间,如风般地飘出了沉怡居。

    隐匿在青鸾房中的雷霖目睹着瑶离去后,施法唤醒了青鸾。

    乍见着雷霖,青鸾是吓了一跳,惊慌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厉声道:“你怎会在这,七色呢?”

    雷霖妖娆地笑了笑,“是啊!我怎会在你房里。那你又怎会这么早就睡了,怎不多陪陪的帝君呢?怎不陪着菱钥看看戏呢?”

    “菱钥来过?”想到被瑶这么轻而易举地弄睡了过去,青鸾是忿恨难平。“管好你自己,别人的事少管。你个断袖的扁毛精”

    雷霖哼了一声,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将和瑶的事告诉了青鸾。

    青鸾当即瘫坐床沿,口中咒骂了一声“不要脸”。

    雷霖又是一声哼笑,讥讽道:“不要脸?不要脸的是你的师兄,人家是想逃也逃不了,他是做了还想要。”

    双重的讥讽。暗指青鸾是个没人要的。

    “滚!你个死变态,琴音也不可能要你。”

    雷霖清秀的面庞立时布上了阴云,阴阳怪气地说:“不识抬举,你个贴上去也没人要的东西,我是来帮你的呀!”

    青鸾预感到了不妙,立马拿起了置在床头的长剑,指着雷霖,“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这是岐灵,不是九重天,你的主子罩不了你。”

    雷霖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不是做梦都想入住长生宫么,这次机会来了,我来帮你呀!”说着,手指轻飘飘地拔开了指着自己的剑尖。

    青鸾犹豫了一下,沉声道:“你有这么好心,鬼才信你。”

    “我是没这好心,我给你出个计谋套住帝君,你给我,我想要之物,我们各取所需,好么?”

    “怎讲?”

    “神尊给帝君灵根,为了不让帝君负疚,我猜她肯定不会说。至于帝君颠狂之下夺了她身子,那更不用说,她是决对不会说的。帝君是走火入魔时做的歪事,醒后那也必定记忆不全。姑娘就把自己代入,帝君重情义,必然会给姑娘尊位。”雷霖蛊惑道。

    青鸾冷冷地说道:“说得轻巧,这事菱钥全知道,她焉能不说。”言语时,指着雷霖咽喉的剑稍稍地偏离一点。

    雷霖斜了一眼剑尖,“七色哪里去了?你可曾想过。”

    “你的意思是……七色是被菱钥给支开了。”这时的青鸾是异常的聪明。

    “对,支走七色,免得他听到帝君房里的动静,坏了帝君的事。临走时,我见她撤了帝君门口的隔结,这整件事,她是有份参与。为了得到圣尊,她可比你敢作敢为多了。”

    “不行,七色知道王妃来过,帝君灵根恢复,他肯定会想到是她给的。他是个刁钻古怪的主,绝对会跟我过不去。”青鸾已然心动。

    “这事只要说全了,他刁钻也没用。若他存心找茬,你就跟他来个狠的,我知道他有个天大的错处。”雷霖得意地说道。

    “何事?”

    “伙同歧灵执事,篡改凡人云姬的命运。你不妨好好查查。有了这罪名,你还怕他不成。”雷霖是倾尽所知。

    听了雷霖的话,青鸾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长剑。疑虑道:“可我本是凡人飞升,虽有仙质,这灵根却是异常的单薄,怎比得她的,他如何会信?”

    “帝君本就天神之身,就算你的灵根再薄弱,到他身上亦会变得强大,正所谓好地生好苗,好树结好桃。你说是吗?”

    雷霖的话不无道理,但唯独对神魔神本质的灵根,那就是个错误的理论。他心里清楚,但他才不会管她日后如何,只要骗得过眼前,让青鸾心甘情愿地交出灵根就行。

    “只怕纸最终包不住火,来日若是知晓了……”

    雷霖继续诱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只要眼前让帝君娶了你,到时再生个一男半女,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帝君知道了,想必也不会责怪。”

    青鸾顿了一会儿后,说道:“照这样说来,这事……似乎还是可行的。”

    见青鸾动心,雷霖的眼眸中闪烁起了异样的光彩,说道:“怎会不行,只要你舍得自己的灵根,这事是百分百的行得通。”凝视着青鸾,雷霖慢悠悠地接着说道:“你道行尚浅,取灵根之事,我倒是可以代劳的。”

    取出灵根亦要法力高深,以青鸾的修为,取出自己的灵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听到雷霖最后的言语,青鸾这才明白了雷霖所说各取所需的意思。雷霖是想要她的灵根,借此机会,以帮自己取出灵根为条件来换得她的灵根。

    想及此处,青鸾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就这么自信我会舍了灵根。这两件我只要选一件就可。”

    雷霖邪魅地笑了笑,凑近青鸾,说道:“你会的,因为你要加重筹码,才能一举得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青鸾紧皱着眉头,犹豫不定。

    雷霖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瞧着青鸾这般的欲舍难舍,当即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放心,等你登上了高位,你还怕没人送你灵根。”

    青鸾怕的就是这个,雷霖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她心坎里,顾虑全消,当即便应承了雷霖。

    雷霖取走了青鸾的灵根后,作为回报,亦赠了青鸾一枚合欢果。这果子是他当年私留的,他跟琴音没说实话,而那讨要的女子就是菱钥。

    雷霖走后,青鸾进了的房里,将自己的指血抹在了床褥上,宽衣躺在了的身边,等着七色和木心他们回来。

    因为她知道,什么时候醒那是不一定的。乱假成真的事,重要的就是有人见着,那这事情就坐实了。

    ……

    另一边。

    瑶出沉怡居后,并未回去瑾怡苑,而是飞向了庄子外边的山谷。

    山谷中,有一处温泉,瑶想去的就是那儿。这处温泉跟岚的天湖非常相似,只是比天湖小了许多,周围奇石立林,亦非常的隐蔽。

    瑾怡苑后院就有温泉,但这几百年来,瑶去过的次数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因为她觉得泡个澡还得让人前簇后拥地跟着、守着,没有外头来得自在。

    琰为这事,也没少说过她,只是后来见她屡教不改,也就不管了。

    深秋的山谷,落叶飘零,斑驳的色彩,一如瑶此刻的心情。

    陌生的记忆里,琛的模样正如蔚时所说,除了那深遂的眼眸跟琰是一模一个样。

    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无端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瑶内心是非常的清楚自己是谁。

    斩不了对的爱,拒绝不了琰前世今生对自己的情义,回瑾怡苑,自己该如何开口?告诉琰,自己和已有了不该有的事?自己承受不了他的给予,亦给不了他什么,自己要回岚?琰身上的锁情咒该怎么办?

    一路思绪万千,到了泉池,瑶是穿着衣衫就跳进了水里。闭上眼眸,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她索性将自己沉入了水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是憋不住气了,这才从水里冒出了头,仰面浮在了水面。

    风萧瑟,云群翻卷,月色昏沉,一身云白的她宛若水中之莲。

    泉湖边多的是参天的树木,落叶一片接一片地吹落湖中,吹落身上,湖中的人任由着落叶来去,闭目,如落叶一般倘佯,睡在了湖面。

    眼前的场景,又如苏洛当年。

    过了一会,早早就坐在一侧石岩上的琰缓缓地飞落湖面,上下面对面,悬卧在瑶的眼前,轻声道:“时辰不早了,娘子,可否出浴?”

第一百零三章 情难自禁

    琰的出现,瑶是吃惊不小。本来不回瑾怡苑就是因为他。这倒好,现在整个人就在眼前,这下是想避避不得,想说又不知怎样开口,若琰再来些什么,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是聚仙节,说白了就是歧灵城的情人节,想及此处,瑶心里是咯噔一下。

    看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的脸,瑶愁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目光亦有些呆滞。

    琰挑了挑眉毛,笑道:“怎么了,是不是你夫君长得太帅,看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瑶愣愣地问道。

    “紫茵没跟你说我在这里等你?”

    “我没回去瑾怡苑。琰,我……”

    “嘘……”琰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不说了,我抱你上去?”

    他以为瑶想说的是她在沉怡居躲着自己的事。

    也未等瑶应声,琰言毕就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抱着飞回了岸上,下地后,指了指边上一处透着光亮的石洞,“衣物都放在里面了,赶紧去换,我们还赶得上去城里凑会热闹。”

    瑶木木地杵在原地,犹豫着是不是要说,一阵山风吹过,全身湿漉漉的她止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快去,小心着凉。”琰催促道。

    瑶顺从地点了点头,走向了一旁的山洞。

    进洞霎那,她是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不大不小的一个石洞,洞内兰草丛生,绿蔓攀爬,一派春意盎然,与洞外萧瑟的山谷形成了鲜明对比,犹如两重天地。

    洞中悬浮着星星点点的红色烛,书案,桌子、凳子、妆台等等物件一应俱全。圆形别致的大床,红色丝幔轻盈垂落,红色丝绸锦被上撒满了白碧桃花,床侧的衣架上挂着一袭红色织锦拖尾长裙,烛光摇曳,裙摆上金丝绣成的荷花是熠熠生辉。

    如此的暗示,就算再傻的人,也能明白此处的用心。看着眼前的一切,瑶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顿了一下,转身走出了洞外。

    见瑶仍是一身湿衣,琰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琰,我,我……你……”瑶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字,顿了一下,鼓足了勇气,接着说道:“琰,有些话,我应跟你说的,我今晚去过沉怡居,你去沉怡居时,我就在那儿,琰,对不起,我……”

    瑶本想说自己和已有了夫妻之实,自己不可以再和他在一起了,让他忘了自己,再寻良人。想着说了之后,今夜就回岚,从此幽居,与三界隔绝,不再往来。

    不料,琰是会错了意。以为瑶是为了在沉怡居隐身避开自己的事感到内疚。当即就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知道你在那,知道你是怕我吃醋,放心,我不会多想的。”说着还伸手触碰了一下瑶湿漉漉的头发,催促道:“快去,我看着都冷,若是受凉,回头又该说肚子疼了。”

    瑶犹豫着,嗫嚅道:“琰,对不起,我……”刚才是一鼓作气,这被打断之后,再想说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此刻,瑶的犹豫,在琰的眼里,怎么看都是……她对他在乎的一种表现。

    “还说?”琰笑着长臂一揽,当即将人锁进了怀中,一脸宠溺道:“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瑶儿,从今后,你要是想见,我就陪着你去,这样也就不怕青鸾说了。你放心,我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说着,松了松紧揽的双臂,一手自然地拂上了怀中人的脸颊,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还要将他放在心里多久,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现在的你是我的。瑶儿,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么的重要,你就是我的命,那时在炎龙谷,那孽畜拿神火烧你,当时那种怕失去你的恐惧,我至今都忘不了。若说有人要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我宁可让他杀了我。”

    肺腑之言,字字深情!

    当年若没有琰舍身护她,年少没有多少修为的瑶,还真不知道会被烧成了什么模样,有命没命亦不知道。

    听了琰的这一番话,瑶是再也说不出口,若说了,那就是拿刀子去扎琰的心。心乱如麻,只是愣愣地说道:“琰,我不值得你对我这样的,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琰随即应道:“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知道么,我曾经恨透了天父,恨他抹了你我的姻缘,也恨过,恨他把你从我的生命里夺走,我为什么隐匿了那么多年,那是因为我怕自己会发疯,会忍不住去伤害你们。”

    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琰,你这是何苦,三界有多少女子倾慕于你,你又何必对我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情根深种。”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瑶儿,我只要你,我能等的。”

    对于琰的深情,瑶是愁肠百结,心乱如丝的她亦再无言语。

    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笑道:“看来,你是没心思去凑热闹了,那我也不去了,今晚就住这儿了,好么?”

    瑶点了点头。

    琰笑了笑,趁着瑶不注意,一把将人打横着就抱了起来。

    “我自己走。”反应过来,瑶欲挣脱下地。

    琰坏笑着根本没给机会,双臂一紧,将人锁得死死的,径自走向了山洞。

    冰冷、灵根抽离后的疼痛穿透着瑶的每一根神经,她是无奈地由着琰抱着自己走进了山洞。

    入洞后,烛火的亮光下,琰这才注意到了瑶苍白的脸色:“是不是很冷?”

    “嗯。”瑶应了一声,意欲下地。

    “别动。”琰突闪至床边,将瑶放下后,拿过架子上的衣裙,递给瑶说道:“我去外边,换好了叫我一声。”

    瑶摇了摇头,也没接,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允诺过人,不穿红色。”

    琰愣了愣,问道:“是么?”

    “嗯。”瑶低下了头。

    心被狠狠地戳痛了一下,琰佯装着不介意,笑道:“那就不换了,把身上的脱下来,扔把火种,咱们也学一回凡人,你钻被窝里,我给你烤干就好。”

    “净是胡言乱语!”

    尴尬的言语,瑶当即转移了话题。说道:“只可惜我不是念儿。若是念儿,只怕贪玩,还真就照样做了。”

    说着,瑶是全身泛起了微弱的火焰,火焰来自于天灵之力。

    这湿衣变干,她本可以用术法的。只是灵根修为统统没了,用起来就不顺手了。

    琰愣了愣,“你干嘛?烤肉吗?”

    “我冷!”

    “想念儿了吧!”琰笑着问道。

    “嗯。”瑶点了点头,“你不想吗?”

    水气升腾,瑶的头发,身上的衣裙是渐渐地开始变干。

    看着全身冒烟的瑶,琰侧身躺在了床上,得意地说道:“想,来时,我让荆楚去偷了,不出意外,天亮后就能回来。”言毕是“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不正经,略带奸诈的笑声,看样子,琰是没安好心,估计偷回来后还会倒打曜夜一耙,诬赖他把念儿给弄丢了。

    瑶笑了笑,问道:“你是不是想算计神君?”

    说话间,身上的衣裙已经干透,瑶收敛了身上的火焰。

    “知夫莫如妻,瑶儿,你太了解我了。”说着,靠近瑶,琰的手是顺势揽在了瑶的身上。接着说道:“念儿真的好可爱,瑶儿……不如我们今晚就生一个。”

    情难自禁,琰把心里想说的,终于说出了口。

    琰这一说,瑶是僵直着身子,愣坐在了床沿,应不下,回不得,承载着千般往事的心是一阵阵地生疼。

    也就一会儿的工夫,本就元气大伤,思绪难平的她终究敌不过灵根过渡后的虚弱,“扑”地吐出了一口殷红,当即便晕了过去,倒在了琰的身上。

    毫无血色的脸,白得吓人。

    瑶突然的晕倒,琰是惊吓不少,急忙将人扶靠在了怀里,“瑶儿,你醒醒,瑶儿……”

    叫唤了几声,见着毫无反应,琰是当即给瑶过渡了真气,随后抱着人是疾速地掠出了山洞。

    原本,他以为瑶只是受凉才脸色苍白。这下是心疼不得了,直怪自己粗心,混蛋。

    ……

    几十里外。

    木心是如愿地找着了知应。

    听完木心所说,知应撂下酒钱就跟木心回了岐灵山庄。

    两人急匆匆地进了沉怡居,怕吵着厢房中的青鸾,木心也没出声,和知应是直接进了的房间。

    青鸾躺在床上,半露着脑袋,背对着外头。

    “七色,你怎睡在帝君床上?”见床上躺着俩个,木心随口问道。

    说着师徒俩是走近了床前。

    一直注意着外头动静的青鸾,假装着晕死过去是一声也不吭。

    “成何体统,七色,你给我下来,”知应也没注意,一手变出了丹药瓶子,说着,另一只手是伸手去拎床上的人。

    这时,看清床尾散落的衣衫,木心是急忙拉住了知应的手。

    “干嘛?”眼瞅着木心,知应一脸的不悦。

    木心另一只手指了指床上的人,“青鸾!”

    乍听,知应是如遭电击,呆傻了一会,转头看清了背影,吓得他是差点晕了过去。

    看着床上的人,知应师徒俩是瞠目结舌地在了床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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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介绍:
岚岕神女,身怀天灵之力,血可润泽万物。 他,寻她千载,江山为聘。 他,爱她入骨,伴她,护她,更为她魂飞魄散…… 他,为爱而成魔,无奈情深缘浅。 他,万般隐忍,宠她入骨,只求长伴左右…… 身为神魔神的她本无姻缘? 恩怨情仇,所谓的姻缘,是缘?还是劫?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