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铁证如山
“帝君!这……”知应皱着眉头。
“知应你能耐了,本君还使唤不了你了,是吧?”真是气着了,再次怒声道:“你给我请她出去!”
知应愣了,“……”
“他敢!”不等知应作声,冷着脸,瑶是狠狠地甩了两字。十足的霸气,“蛮横”侧漏。
公 主威武!
知应确实不敢。
立时如发了蔫的白菜,耷拉着脑袋坐回了床榻,伸手取出昨夜压在枕头底下的香,“这个也一样,木心,用这个吧!”
决定用加了瑶草的丹药,帝君是认怂了!
瑶摇了摇头,木心会意,放了手中物件,师徒俩悄悄地退了出去,将房门带上后屏退了外面的几个仙童。
整个长生宫,冷冷清清,再无他人。
两人沉默着顿了一会。
是突然转身抱住了瑶,“那簪子……他们给你了吗?”
赌气不成,就来软的,死缠烂打总能成了吧。自己说过要了她就不放手了,昨夜虽没得成,看过了,摸过了,那也算……
暮青顺簪子他没看见,过后就知道了。七色溜上凤辇他是看见了,不说不戳穿,只是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就跟七色说的一样,过了就没机会了。给了自己一万个,允许自己“不要脸”的理由。
瑶没有应声,无情地推开了他,将簪子放在了榻上。
看着簪子苦笑了一声,随即握进了手心,紧跟着指缝中便渗出了猩红。
“在你心里,我真就那么可有可无?”神色悲凄,实在是掩饰不了内心。
瑶没有应声,只是双手麻利地清理着伤口上的脓液。
“你真的爱上他了?”不甘心地再问了一次。
言多必失,瑶保持着沉默。
紧闭上了双眸,再也没有言语,握着簪子的手,血顺着手里的簪子滴在了被褥上。
瑶看了一眼握簪子的手,作法划开了自己的手心,便将血液直接滴在了的后背。转眼,伤口愈合。瑶手心里的伤口紧跟着亦是完好如初。
伤好了,这狠心的人必定会决然而去,想及此,帝君闭着的眼眸是扑簌滚出了两行热泪。
收回手,瑶便拿起了木心给备在床畔的里衣,给披了去。
没有言语,亦配合地穿了上去,只是在瑶手欲离自己肩头时,他是突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蓦地转身,用力一拽,在人跌入怀里的一刻,霎那翻身,强硬地将人带在了身下。未等人反应,吻便狠狠地压了上去。
冰冷而霸道,直白毫不掩饰地渲泄着他内心的压抑、痴爱,求而不得的暴躁。
“。”瑶唤了一声,试图着用手去推身上的人,“,不要这样……”
瑶是不敢扇耳光了。
凭借着男人的优势,未给一丝的机会,单手瞬间钳制了抵在胸前的双腕,另一只手,冰冷的手指瞬间勾掉了瑶身上的束腰,外衫随着束腰飘落于地。隔着轻薄的抹裙,纤长的手指霸道而又肆欲。
出于爱与愧疚,瑶闭上了双眸……
紧贴着身下绵软的身躯,深遂的眸子中笑意突现,手轻柔地抚上了瑶的脸颊,一脸的坏笑:“你还敢说你爱上了别人?”
“……”
瑶无言以对,她没有办法否认。
翻了个身,强抑着想心底、身上的那份冲动,在瑶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将人搂进了怀里,“你休想再从我身边逃走!”
心里的阴霾是一扫而尽。
“……你不是说我们永不再见了么?你要娶你的帝妃,说好了的,你都忘了么?我好不容易决定要把你忘了的,你何苦又要反悔。”
窝在的怀里,瑶是双眸无神,难掩心中凄苦,沮丧道:“若随了心,我该如何去面对?我怎去说?……对不起。”
言毕,瑶是推开了搂着的手,起身下了床。
跟着起了身,从背后抱住了人,搂着的手是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求道:“瑶,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
“一族的性命,允下的承诺,我欠他的太多了!”说着,瑶是转过了身子,手抚上了紧皱着的双眉,“忘了我吧,就如上次说好的。”
外头。
从幻海疾速而来的琴音是一阵风似地掠过了南天门,朝着长生宫而来。
琴音是魔神,气息与神族有所不同,一入天宫,便有所察觉。
愣了愣后,脑 洞突开,为了爱,他决定豁出去了,决定无耻上那么一把。
爱是自私的,凭什么我就不能争取,更何况瑶爱得是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不要脸”的理由。
打定了主意,揽在瑶后背的手是指尖轻轻地弹了弹。
法术暗下,长生殿的房门立时被无声地打了开来,半开半掩。房内,疗伤过后的物件自动消失后,间隔内外室的镂花屏风,绑在拱形门洞上的纱幔亦跟着慢慢垂落了下来。
一切悄无声息。
外面,琴音掠至了殿外。
笑了笑,搂着的手轻柔地抚摩了一下瑶 裸 露的后肩,红蝶瞬间匿隐,一个转身, 他是顺势将人带回了床上,手更是大胆地将瑶一侧的裙摆至了大腿,半遮半掩,撩人至极。
突来的举动,瑶一阵惊愕,“,不可以的。”
立时吻上了去,如先前般将人搂在了怀里,含糊着说道:“他若能信你,我便放了你。”
满满的算计。
确定琴音不信。
未等瑶意识到话中的含义,眼角身影一晃,便见琴音现身在了房中,隔着一道纱幔,瑶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散落的衣衫,凌乱的床褥,一袭里衣,坦胸露腹。瑶怔怔地躺在的怀里。
香肩玉臂,青丝凌乱,一袭及胸的抹裙,露着瓷白的双腿,媚态万千。看着眼前的瑶,琴音怔在了原地,极致的脸上,难言的痛苦……
惊吓过后,瑶一把推开了,下床立马到了琴音跟前,“琴音,我们没什么的……真的……你别……”
说着,瑶手指了指床上的,不知道该不该说算计了自己。
瑶这一指,身侧褥子上的血渍立刻便落进了琴音的眼里。
不得不说,帝君高招,短短的瞬间,谋算得如此细致,就连这,被簪子戳伤的几滴血都派上了用场。
“捉奸”在床,铁证如山!
如何解释?
解释不了!
“误会?”琴音反手吸过了瑶落在地上的衣衫,眼眸狠狠地剜了一眼已经下床正在穿衣的,手颤抖着指向了褥子上的腥红,声嘶力竭,“脱成这样是误会!睡在一起是误会!这……也是误会?!”
说到床上的血迹,琴音忍不住全身发抖。
顺着琴音的手,见着褥子上的血渍,瑶是瞬间崩溃,“琴音,我们真的没有……,我求你了,你快说,那是你手上的。”转身求出口了,瑶才想起定会“栽赃”,急忙又道:“对对对……琴音,我肩上的红蝶肯定还在的。你看看……”
婉约香肩,一片雪白。
琴音冷笑了一声。
笑了笑,快速地穿上了衣袍。手早就偷摸着用过丹药的他拎起床头的香囊,放进了怀中后,摊了摊两只白暂纤长的手,说道:“瑶,我们该认,你不该狡辩的。”
呃,帝君不屑“栽赃”,帝君摆明了要坑人。
“……”瑶顿时语塞。这话只有她听得懂。说得没错,不论怎样自己终究是对不起琴音的,方才若要,她铁定是把自己给了。心已经“出轨”了,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的这句话,摆明是承认了两人什么都做了。铁证如山。琴音只觉得自己头上青草一片。痛苦更不必说了。
房里沉默了一会后,琴音极致的脸上已没了方才的痛苦,亦没有丝毫的表情,将手里的衣衫递给了瑶,“去把衣服穿上。”
极柔的声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瑶愣了愣,没有言语,从琴音的手里接过了外衫和束腰,转身走向了床侧的屏风。
琴音看了一眼瑶已然没有了红蝶的后肩,苦涩地笑了笑,“,那日在房里给瑶疗伤的是你吧!”
他早该想道,就算是琅教暮青这失传的术法,就凭暮青这区区几千年的修为又怎么能使得出这幻血术。只是瑶说的他从不深究。
默认。
“我真傻!”琴音笑了笑,身后纱幔飞舞,垂直的右手,掌中泛出的蓝光狠狠地劈向了床侧的屏风。
始料未及。
以为琴音会冲着自己。
屏风瞬间成末……
心头一怔,身子立时电闪了过去,将人护进了怀里。电光火石的一霎,根本来不及偏离,蓝光在屏风成末后,瞬间没入了的后背。
第七十五章 神兰入体
一掌击出,琴音急速地闪到两人的身侧,趁受击松手的霎那,迅速地将瑶拽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便给下了定身法。
一系列的经过,眨眼之间,瑶根本来不及反应。
琴音本来想对付的就是,攻击瑶只是套路,他算准了会为瑶挡下这一掌。
怀里落空的霎那,是一个踉跄,口中立时喷出了一口污血。墨蓝色泛着萤光的血。紧接着人便倚靠在了一侧的墙壁上,看得出很痛苦,煞白的脸上隐隐透着蓝色,“琴音,你还……真下得了手!看来当年之事,还真怨不得天父……神魔终究殊途。”
做梦也没想到琴音会如此绝情极端。他本来以为琴音顶多跟自己恶战一场,然后自己受他一顿揍,让他泄泄愤,这事也就过了。毕竟两人都清楚瑶心里爱得是谁。他以为琴音会放手成全。
看着惨白的面容,瑶的心是瞬间骤停,从未有过的恐惧,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琴音冷笑了一声,对言道:“,你既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从今后,你我恩断义绝。”
言毕,琴音带着瑶飘出了内室,搂着腰肢的手紧了紧,将人靠在了胸前,“我的好妹妹,你看不出来么?神兰呀!这是我身体里的神兰,我把它种到他的骨血里了。哦,现在神兰应该正在蚕食他的气血……”看着瑶,琴音顿了一下,手拂了拂瑶脸上凌乱的发丝,接着看了一眼正盘坐在地上进入了昏迷状态的,在瑶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放心,他死不了的。只要你从今后乖乖地听话,我会让人定时送神兰岛海底的神兰过来压制,只要他好好享用就成,只是他跟我差异太大,我保证不了他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肃炎。”
真正的幻海魔族,生下来身体里就有神兰的种子,长在骨髓里,是魔神修炼的至宝、源泉。但仅仅只限于天神,天生就有,其他人只能通过外生的神兰修炼,以达到神兰进入躯体。
神兰一旦进入就会永远存在,事物总有双面性,神兰也不例外,入体的神兰要不断地给予外在的神兰作为供养,不然就会噬尽宿主的气血。
而又是神族,基因性质不同,神兰入体必定相克,后果不堪设想。
瑶的心瞬间沉入万丈深渊,心痛,从来没有过的无力的感觉,“你还真下得了手,放开我!”
“你以为你岚的仙草能救得了他吗?别做梦了。只有我才能让他活着,知道么?”此时的琴音已如疯魔,揽着的臂膀紧了又紧,贴身绵软的触感,清幽的体香,霎那后,琴音看着瑶的眼神是渐渐地泛出了别样的色泽。
瑶愣了愣。
琴音阴森地笑了笑。
眼前的琴音让瑶觉得陌生得可怕,背后一阵发凉,瑶看着琴音的眼眸自然地流露出了疏离,“放开我!”
“好啊!”
面对着瑶的清冷,琴音的双眸露出了怨愤,随着一阵砚台纸笔掉落的声音,瑶立时被扔上了书案,紧跟着琴音的脸便凑上了前,言道:“床太脏,我们就借帝君的桌子用用。等我们做了该做的事,我就放了你。”说着,手便扯开了瑶的束腰,抚摩留恋在了纤腰上。
瑶随即脸色发白,“琴音,血是的。我跟真的没什么!你冷静点。”
琴音冷冷地笑了笑,欺身而上,“不急,是不是证明一下就好了。”刚才的那一幕,他永生也忘不了,如此的耻辱,他要加倍地报复。
捏着瑶的下巴,让她看了一眼,琴音又道:“你说,帝君要是醒了,看到你在我身下承欢,他会怎样?”说着,手便在瑶的脸上抚摩了起来,带着冰蓝色的迷雾。
瑶一阵战粟,腕上的青铃猛地振动了一下,紧接着便传出了一阵隐隐约约类似女子的呜咽之声。
母子连心,瑶立马感觉到了青铃里的异样。“琴音,快放开我,我的青铃动了。”
琴音冷哼了一声,一手叉在了桌子上,捏着瑶的下巴说道:“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我娘亲的一缕灵魂就在这青铃里,要用血喂养不能过了子时的,放开我,求你了。”
乍听,琴音愣了愣。顿了一下,嘴角扯了一笑,扫了一眼瑶左腕上的七色玄铃,捉起了瑶的右手,变出的银针在瑶的指尖上轻轻地戳了一下,血滴进了左手腕上的青铃,捏着瑶的手指揉了揉后,说道:“好了!”又是一笑,手是猛地扯掉了瑶身上的外衫,贴耳道:“还想怎么玩?”
在他的心里瑶是玩花样,想逃跑。
外衫一去,瑶顿时吓白了脸,慌乱地说道:“琴音,我们真……真的没什么,刚才你看到的……那……那都是假的……那血也真是的,我还他簪子,他拿簪子戳伤留下的……”
琴音冷哼,“簪子戳的,人的手好着呢!”说着手里暗暗地变出了‘星晨’,问道:“簪子,那你跟我说说,你有没有随身带着‘星晨’呢?”
瑶怔了怔。她记得自己将“星晨”收在那里。
“没有,对吧!”琴音苦笑,将手里的“星晨”塞在了瑶的手心,接着便连着簪子将手握在手里,拘压在了一侧,狠狠地吻了上去。
琴音一吻上,瑶便发狠地咬了下去,吃疼之下琴音立时放开了瑶,半眯着极致的眼眸,恶狠狠地说道:“明日未时之前,他若得不到神兰的滋养,我保证不了他会不会被噬尽气血而亡。不想他死,你最好给我乖乖的。”
不是狠话,琴音做得出来。他早已不是原来的琴音。那日悬崖决裂后,他就催醒了身体里的神兰,加之后来灵根不固,他便更加的依赖上了这生长在骨血的神兰。
绝望瞬时贯穿了瑶的每一根神经,心落入了冰冷的谷底,琴音再度吻下时,眼眸中蕴含的眼泪是瞬间夺眶。
见着瑶的眼泪,忌恨让琴音是越发的粗暴,手指用力地握紧了瑶的手。
琴音这一用力,“星晨”边上的金丝花芯立时是斜刺进了瑶的手指,血染上“星晨”的霎那,“星晨”柔光突现,紧接着便飘出了一缕白烟,转眼,便飘出了殿外……
琴音愣了愣,但只是片刻,手便伸向了瑶身上仅剩的抹裙。
眼角的余光透过纱幔,的身影落进了眼眸,琴音伸手的霎那,瑶是极力地哀求,“琴音,求求你,你说过的,你会相信我的,你带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不要在这里……”
琴音伸出的手只是顿了顿,随即便扯上了裙襟……
窒息的瞬间。
飘走的白烟电闪而至,曜夜及时地出现在了长生殿门口,手中的金光猛地掀翻了琴音,叱责道:“畜生,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白负了你姑姑对你好。”
说着,曜夜挥袖解了瑶身上的定身法咒。同刻,在他身侧的白烟是瞬间贯入了瑶腕上的青铃。
破咒后,瑶是即刻闪身下地,穿回了外衫。
就在这穿衣的霎那间,琴音是清楚看到了瑶后肩的红蝶。
身受神兰噬血,法力薄弱,施在瑶身上的碍眼法自然退去。
见及,琴音瞬间呆怔,顿了一下,发软的身子倚着一侧的花几,跪在了曜夜跟前。
他知道自己和瑶的婚约,曜夜是话语权的,他怕曜夜会就此否了这桩婚事。当然,这一跪,自责亦是少不了。
“畜生!”对着琴音,曜夜一脸怒色,“若不是你姑姑的灵魂来的及时,我看你如何收场。”
琴音沉默着低下了头。
瑶看了看腕上的青铃,闪身到了的身边,作法将安置在了床上。
曜夜紧跟着过去,见着脸上的异常,顿时失色。
情急之下,瑶欲取血予,曜夜制止,摇头道:“没用的,入体是寄生,不比中毒,解不了的,不过你放心,在未时前绝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带他去岐灵,你与他速去神兰岛取神兰……”说话间,曜夜看了一眼外头的琴音。
神兰入体,的身体亦在排异,时间是算得出来。
“我去就成。”琴音插嘴说道。
“滚出去!”曜夜怒吼。
琴音依言闪身到了门口。
曜夜接着对瑶说道:“记着,你亲自下海,它一离海底就用血养上它。”
神兰岛海底的神兰虽然没毒,但根茎一离海底它照样魔化。
瑶随即问道:“这样是不是就不会魔化成毒了。”
“嗯。”曜夜点了点头,“放心,有你在,他不会变成肃炎。”
瑶的心稍稍地安了下来,看了一眼门口的琴音,问道:“那琴音他会不会?”
“放心,这小畜生身体里有仲景的神元丹,他变不了,除非他自己想变。”眼看着床上的,曜夜不无担心,“瑶儿,你快去快回。这事日后再与你细说。”
神元丹是神仙的元气、修为和丹药结合的炼就之物,存在身体之内,类似元丹却高于元丹。
当然,这种神元丹功效的好差也是随神元丹原主医术而定。
听罢曜夜言语,瑶点了点头,“我这就去。”眼下在生死关头,神元丹一事,她是可知可不知,心想着只要琴音不会出事就好。
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瑶随即飞了出去。
瑶从门口掠过,琴音愣了愣,有心走进去想跟曜夜讨饶几句,见着曜夜阴沉个脸,硬生生是不敢开口,呆怔在了原地。
曜夜将收进了袖底,走到了门口,看了琴音一眼,“还不走!快去快回。”
琴音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亦急匆匆地飞了出去。
曜夜对琴音的容忍和付出,完全是出于他对兰诺的爱和内疚。
当年,曜夜是用自己的半根灵根冰封了琴音身体里的神兰种子。但万事没有绝对,随着岁月的流失,种子亦是有可能摧毁冰封的。
神兰魔化已是不可修炼,为了能使琴音彻底地摆脱受到神兰种子的威胁,曜夜便带他去了归墟,准备求助妖神仲景。意想让仲景改变他体内神兰噬血宿主的本性。
曜夜有深恩于仲景,曜夜找到他时,仲景便应下了此事。
神兰种子非是一般魔物,仲景不但百试不成,而且连着自己的修为和元气亦是大伤,最后便将自己修炼在体内的神元丹过渡给了琴音,以防他日后神兰种子复苏后,以作克制内在和过滤外在神兰的毒性所用。
神元丹离体,元气、修为耗尽,仲景也因此转化成了元婴。
有了这神元丹,这也就是琴音为什么敢用魔毒修炼的原因。同样,万事没有绝对,琴音起初是很小心地用魔毒修炼,直至最近他才发现这神元丹奇效无比,亦能轻松地驾驭着本不属于自己的神元丹。
曜夜是个深沉少言之人,神元丹一事,除了自己和两个经事之人,是谁也不知道。
第七十六章 同生共亡
瞧着飞走的琴音,曜夜忍不住一声长叹,手掩着自己的胸口,言语道:“阿诺,瑶儿是万万嫁不得琴音了。”
这时,知应匆匆地从宫外走了进来。七色跟在后面,远远见着曜夜,便悄悄地躲到了一侧。
知应师徒俩从长生殿出去后,听得肃清苑的几个仙童在墙角议论,知晓了红鱼儿和沛睿做了不可描术的事。回去后想了想,觉着这事应该让瑶知晓,便回了长生殿。
走近后,知应躬身请礼道:“神君万福。”
曜夜点了点头,“何事?”
“这……”
被这曜夜一问,这种事,知应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抬头看向了房里,见着房里散落的纸笔砚台,不由得是愣了愣,顿了一下,便道:“神君可是来探望帝君的,公主还在里头吗?”
“怎么?不能与本君说!” 曜夜皱了皱眉,阴沉着脸言语道。
“不是不是,只是这事有些……怕污了神君耳朵。”见曜夜生怒,知应便将两人的告诉了曜夜。
曜夜这一听,气得是差点没吐血。怒道:“竟出了这种事,你是怎么做事的,知应啊知应,本君瞧你平常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你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鱼儿的来历。”
瑶的感觉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红鱼儿确实是她的妹妹。
当年天帝刺中的是兰诺的腹部,胎儿亦跟着身死。这孩子亦是天生神胎,即将临盆,元神早已齐聚。被噬神剑所杀,孩子的元神涣散,但她的怨念和求生欲很强,怨念幻化成了婴灵后游离在了天湖附近。之后,曜夜无意中发现了这微弱的婴灵,便将她收起寄养在神器之中。天地分崩重合后,他才让婴灵寄生在了鱼胎之上,也就有了现在的红鱼儿。
“神君……我……”
受责后,知应看了一眼墙角的七色是欲言又止。他明白曜夜为什么生气。沛睿被拘禁天庭,就表示不再容忍,只要昂稍有异动,无尽海一族必难逃灭顶。到时红鱼儿就会进退两难。
“我什么我……”
这接连的事,曜夜是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外头,言语道:“偌大的长生宫连个侍候当值的都没有,还有,木心呢?木心上哪儿去了,你是怎么做事的……”
曜夜越说越气。
见曜夜盛怒,知应随即跪了下来,“小仙有罪,请神君责罚。”
七色亦从墙角慢慢地走了出来,低着头,手指紧绞着衣角,胆怯道:“神君,不关知应真神的事。是我骗走了肃清苑的看守,红鱼儿才进的沛睿房里。”
言毕,七色偷偷地瞄了一眼房里,心盼着房里的和瑶能够“救他”。
七色的心思没能逃过曜夜的金睛火眼,当即怒道:“看来帝君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不找个人治治你,来日你怕是不知死活。”说着,便将七色收进了袖底,对着知应吼了一声,“起来!”
“谢神君。”知应立时站了起来,又道:“那您说这事该怎办?”
不急不躁,一贯的温吞。
曜夜一见就火大,言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去岚与天玄支会一声,问问红鱼儿,若是想嫁沛睿,就让天玄直接关了她。免得生事。另外,这事就不要跟瑶儿说了。”
知应垂首应道:“是,小仙明白。”看了看里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帝君和公主呢?这是怎么了?”
曜夜长叹了一声,随后将方才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嘱咐道:“帝君与我会在歧灵宿上几日,若非紧要之事你看着即可。”言毕便飞往了岐灵。
另一边。
瑶和琴音匆匆地赶到了幻海。
时近天明,夜空渐渐地泛出了淡淡的冰蓝色,海上的迷雾逐渐消散,海的尽头露出了半弧微红的光晕。
到了神兰岛, 入海时,琴音拉住了瑶的胳膊,“瑶儿,对不起……”
瑶拂开了琴音的手,“是和我的不对,都过去了的事,不提也罢。”
此时的她,满脑子装的都是的安危,根本不在乎琴音道不道歉的。道歉又有何用。
被扒开,琴音的手停在那儿是怔了一会,随后便双手结印聚起一团蓝光,对着海面施起了法术。
眨眼后,蓝光入海的霎那,海面突然塌陷,两面水墙如布幕般直立而起,紧接着,水墙之中便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咸蓬草路。
咸蓬草火一般的艳丽,长路望之无尽,直通海底。
幻海海底结构复杂,暗流湍急,密布的礁石随时会随着潮汐而移动位置,神兰生长的海底深渊更是险象环生,即便有“定水神珠”亦无法在海中自如行走。
“去吧,尽头就有神兰。”琴音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你不下去?”
瑶看了看四周,心里隐隐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在这里等着。”说着,琴音看了远处一眼,“你快去快回。”
瑶点了点头,转身顺着咸蓬草路飞向了海底。
看着瑶的身影消失在咸蓬草路的尽头后,琴音转身飞上了一侧的崖壁,悬浮在了那里。
朦胧晨雾如烟缭绕,崖壁上斜卧着一青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琴音,修长的身姿慵懒极致,风一吹,一头褐色的长发翻飞如蝶,画一样的美。
“走了。”翻了个身,面对着琴音,笑道:“怎么不陪着一起下去!”
“你还想要什么?”琴音一脸的怒气。
天道玄妙,每一位天神的延生都有其不为所知的玄机。的灵魂是琴音元神的脱离物,幻化凝聚后早于琴音降生。两人身上的每一寸都牵扯着彼此的神经,同生共亡。因此,一旦失去什么,就会从琴音身上吸取,反之也是一样。这也是曜夜他为什么不杀的原因之一。
自从那日昏迷醒来后,琴音就发现了自己法力失常,灵根逐渐地消褪,昨日从空灵城回去后,更是差点变成了“废人”。
尧本来就知晓之事,得知琴音失去灵根后,拼了自己毕生的修为闯进了归墟,将自己的灵根过渡给了。琴音这才得已安然。
“干么这么气愤?不就是要了你一只老乌龟的灵根么。又没拿你的,再说了,那老龟又是自愿给的。你犯不着跟我这么苦大仇深的。”
幸灾乐祸地言语道。言毕是飞下了悬崖,悬浮在滩涂之上,眼瞅着通往海底的咸蓬草路,怔怔地出神。
琴音亦紧跟着飞了下来,落在了他跟前,没好气道:“你想干什么?”面对着眼前跟自己一模一个样的,琴音恨不得掐死他。
瞟了一眼琴音,邪魅地笑了笑,“放心,不会再要你什么的,就只想看看我的小情 人而已。”
“谁是你的小情 人,嘴巴放干净点。”琴音怒色不减。
哼笑,反手猛烈地拍向了自己的心口……随着他的一声闷哼,琴音心脏猛地一阵刺痛。
“怎样?感觉如何啊!”两人靠得很近,伸手摸向了琴音胸口。
琴音蓦地向后飘了出去,口中怒斥:“变态!”
笑了笑,随即追上,“你要不要试着同昨夜一样对她做点什么,让我再感觉感觉!”
琴音瞬间石化。心里满是一种被人剥光了示与人前的感受。良久,沉声问道:“你是否有法子让我们彻底地分开?”
笑了笑,“有,只怕你舍不得。”
“没舍不得的。”
琴音没好气地甩了一句,现在就算想要他的命,他也舍得。
“你心上人心尖上的血就可以。每月望日,取上千年,固稳了我的心神就可以了。”
琴音愣了愣。
看着琴音的反应,知道他是什么也不晓得,撇了撇嘴,“怎么,她没与你说过她血的奇特么?”拂了拂衣袖,一副舒坦的样子,眼眸直直地盯琴音,朗声说道:“传说中的血神,自然万物的主子,血可润泽万物,落水无物入地生花,岚那带有她身上香味的仙草你可在别处见过?”
听罢,发愣的琴音是直接呆傻,想起了那日瑶急忙将滴落的血收回变成红蝶的事。心中是募然一痛,喃喃道:“瑶儿啊瑶儿,你这么做就是怕我知道么?”
心痛神伤难免,不过,这一说,他倒是明白了那首打油诗真正的含义。
“唉……”深深地叹一口气,讥讽道:“看来你这未婚夫在她眼里也不过如此啊!”
琴音冷冷地看向了,“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么?”
冷哼了一声,口中缓缓地吐了三个字,“离魂珠。”
传说中九幽绝地有两样至宝,还魂草与离魂珠,还魂草长于被贬之人的脚边,由被贬之人的求生意念而长,只要有本事出入九幽绝地,还魂草不难求。而离魂珠则是绝地中火魔兽的内丹,杀了它才能取得离魂珠,火魔兽神出鬼没,凶猛残暴却拥有洪荒之力,想得到几乎是不可能。难度好比凡人登天。
“离魂珠。”琴音顿了一下,沉声道:“你先回去,这事日后再说。”
他显然是选择了后者。
看出了琴音的心思,随即说道:“当年,魔君和天帝不止一次地进出九幽绝地,皆无果而返。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试试看吧!”
取上千年的心血,琴音确实舍不得。
“你是真舍不得,还是怕留下疤痕?”邪笑道。
“我让你先回去。”琴音冷冷地说道。
“比起离魂珠,这只要你开开口就行,你何必呢。”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道:“你还犹豫什么?这又伤不了她。”
“我让你先回去!”
接连的糟心事,琴音的脑子是极度混乱,看着,他是大声地吼道。
到此,看着琴音的双眸亦是渐渐地失去了耐性,顿了一下,言道:“今日就是望日,你决不决定,我都会动手。跟你打声招呼只是看在同源的份上。”言毕,人便向前飘了出去。
“你敢!”
琴音立时追了上去,挡住了的去路,下垂的手泛起了蓝光。
第七十七章 血洒幻海
冷哼了一声,近身到了琴音跟前,抬起了琴音泛光的右手,沉声道:“日后你在她身上动的每一下,我都能感受到,我就不信你受得了?”
琴音狠狠地甩开了的手,没有言语。
笑了笑,凑上了琴音的耳朵,“那纤细绵软的小蛮 腰摸起来可真是舒服……”眼角的余光扫向了琴音阴沉的侧脸,继续着轻浮的言语:“你说,腰都如此让人受用,那别的地方摸起来又会是怎样的滋味呢?
手指上的蓝光退去,琴音一脸的复杂,顿了一下,麻木地问道:“你要怎样?”
“放心,伤不了她,也不用你我动手。”阴笑着说道。言毕,便飞身对着咸蓬草路挥了挥衣袖,随着袖底溢出的蓝光,眼前的咸蓬草立时反向生长蔓延,覆盖向了滩涂……
……
不远处,茂密的咸蓬草中,一只兔耳狐身的月狐蓦地窜入了海里,顺着咸蓬草路的方向,眨眼,便消失在了苍茫的大海之中。
海里。
顺着咸蓬草,瑶疾速到了海底,正如琴音所说,一到尽头她果然见着了神兰。伸手可得。
礁石上,神兰褐色微微泛红的根茎如章鱼一般吸附,葱绿细长的叶子,褐色的花杆上开着七朵颜色不一的兰花,如彩虹般的色彩,清一色白色花蕊,花瓣散发着宝石一般的光泽。
神兰本色幽兰。
乍见这魔毒的原物,瑶亦是愣了愣,脑海中浮过的言语。
神兰岛海底的神兰不同于幻海别处,那是因为她娘亲的灵魂还在神兰岛。
的言语不断地撞击着瑶的思维。她期待着她娘亲最后的一缕灵魂能像上两次一样神奇的出现。最好是一拔下这颗七色神兰,神兰就变回了本色,然后娘亲的灵魂就进了青铃。
她想得美美的。顾不得多看上一眼,便迅速地在手掌心划开了一道深长的口子,带血的手紧贴着岩上神兰的根部,敏捷巧妙地拔了下来。
沾着神血,根茎入手,立时就攀附在了瑶流血的手心,一如攀附在礁石之上。
看了看腕上的青铃,瞧着手上神兰的色泽,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准备顺着原路回去时,踩在脚下的咸蓬草路是突地消失,无影无踪。
脚下一空,瑶立时意识到了不妙,自己的血沾水就会大打折扣,失了原有的功效,神兰铁定魔化。身上并无“定水神球”的她,本能地顺着水墙飞身直上,未等她作法,只听得半声的巨响,水便灌进了耳中。
衣衫湿透时,瑶手中的神兰亦变了色泽。七朵,清一色变成了如迷一般的幽兰。
抬手眼前,触目极致的美,瑶是愣了愣。就这时,手上的神兰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转眼,便在瑶手上疯一般狂长,细长如绳索般的叶子瞬息缠上了瑶的身体,根茎疾速地顺着手心里的伤口,在愈合前钻进了血管,大如手掌的花朵迅速地掩向了她的口鼻。
突来的一切,前后只是喘口气的工夫,一阵熟悉的铃兰香味,随着刀扎入体的巨痛,瑶只觉得一阵晕眩,紧接着便双目发黑,意识渐渐地模糊、远去。
弹指过后,缠捆的叶子慢慢放开了瑶,向外延伸环绕成了一个密闭的茧,海水泄出的那一刻,吸附在口鼻的花瓣攀向了瑶的胸前,白色尖如银针的花芯瞬间刺入了瑶的心口,血顺着花芯立时涌进了花瓣。
裹成的茧缓缓地往海底沉去,悬浮在了一处深渊的之上。下面,七彩的神兰,梦幻一般美丽。
眨眼后,盛血的花瓣胀鼓成了一血袋子,血顺流尽了第二片花瓣、第三片……
在第二朵神兰的花芯扎入瑶心脏时,从滩涂上下来的月狐刚好赶到,身体立时撞向了神兰花叶结成的茧。
一次、两次……一次又一次重复地撞击,花芯刺入心脏的剧痛,瑶渐渐地恢复了意识,睁眼时,手蓦地拔下了刺在胸口的花芯,同时,被花根霸占的手泛出了一团烈焰,侵入的花根瞬息被燃烧殆尽。
手掌完好如初。
花根一毁,成茧的神兰叶子立时四散了开来。
海水一入,瑶当即屏敛了气息,指尖电闪地削下了灌满血液的神兰。
神兰一落,四散的叶子便如利箭般向她直射而来。千叶万叶,环之如桶,锋利如箭,速如疾风。
瑶神色一凛,在叶子触及全身时,身体及时地泛出了艳丽的红光。
近身的一切,瞬间消失殆尽。
看着不远处的月狐,瑶笑了笑,收了手中的血兰,身子急速地飘向了深渊处的神兰花海。
月狐愣了愣,紧跟了上去。
运气加剧了伤口出血的速度,神魔神唯一的弱点就是心脏,伤口不能自愈且很难恢复。
身上没有丹药,自己的血在这海里亦无用处,稍稍地运气试着止了止血,不见成效后,瑶是皱起了眉头,顿了一下后,只能拿手捂在了胸口。
透出的血,随着瑶身体的移动,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如披帛般的血痕后,转眼溶水消散。
看着溶水的血,身后的月狐眨了眨眼眸。
祸不单行。
一神一狐,脚刚踏上花海边缘的岩石,海底便出现了剧烈的震动,毫无预兆。紧接着,周身亦出现了旋涡,四处的巨大礁石开始了毫无规则的移动,移开的地方泛出了成串的气泡……
在这无声的海底,所有的一切,死一般的寂静。
有那么一瞬间,四周仿佛静止了下来。
神兰就在眼前,瑶往前迈了一步。只是在她挪步的同刻,眼前的花海是蓦然消失。眨眼的工夫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扑面的热浪。
周围开始了震颤。
瑶立马意识到了脚底的异样,心头一怔,心念起,腕上的玄玲当即就变成了精巧的匕首,手电闪地捞起了身侧的月狐,一个敏捷飞身回旋,手中的匕首疾速地扎上了身后闪移而至的礁石。
礁石电闪移动,回眸的霎那,只见得身后的一切,随着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塌陷,紧接着吞没进了溶浆之中。
抱着月狐,瑶屏气吊挂着飞速移动的礁石,伤口在牵扯下是加速地流出了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衣衫,化入水中拖出了一片猩红。
随着岩石漂移,指弹过后,她和月狐被带到了海底的另一处。一处可以像在陆地上一样呼吸,可听可说的礁石林。
落定时,白狐立时窜到了地上。如人般站立,对瑶拜了拜,用前爪指了指礁石林的深处。
“你是想跟我说神兰就在里面?”瑶知道礁石一定会落在消失的神兰附近。
狐点了点头。
“你来过这里。”
狐又点了点头,向所指的方向而去。
瑶看了看四周,便随着月狐绕进了交错层叠的礁石林,一会过后,入眼的果然是消失的那片神兰花海。
见及,瑶随即飞入了花海,划开手心,如先前一般,带血的手覆上花根急速地拔下了神兰,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将神兰根移植进了血肉里。
带血的手触及海底,神兰离地后的瞬间,一缕白烟电闪地隐入了青铃。
同刻,眼前的七彩花海是渐渐地失去了原来的色彩,连同手心里的神兰转眼亦变成了幽兰色。
见着变色的神兰,瑶怔了怔后,双眸欣喜地向看了腕上的青铃……
神兰变色的原因,这是她娘亲附在神兰上的灵魂离开了的缘故。灵魂聚齐,瑶百感交集,一下子是傻愣在了原地。
跟在身侧的月夜狐“呜呜”地叫了几声,咬着瑶的裙摆扯了扯,口出人言:“别担心,这是神兰的本色。”
它以为瑶在纠结神兰的变色。
这时,瑶腕上的玄铃亦是猛烈振动了几下,沉浸在往事里的瑶回过了神,看了一眼腕上玄铃后,冲着月狐笑了笑,“原来你会说话。方才多亏了你,我该答谢的。你要跟我走么?”
月狐微微一愣后,对着瑶点了点头,言道:“神尊要带我去岐灵吗?”
看样子很是欢喜去岐灵。
听得去岐灵,瑶是心头一怔,自己的府地在岚,这狐显然是知道的事。当即便问道:“何出此言?”
月狐自知失言,随即如人般伏地跪了下来,说道:“神尊切莫误会。菱钥并无恶意,知道帝君的事纯属偶然。”
“怎说?你又怎知神兰的本色?”瑶接着问道,看着狐的眼神并不友善。
月狐来路古怪,知道的又多,事关的安危,而的安危更是牵系着三界的太平,她友善不了,那怕它刚刚救了自己。
见瑶一反方才的和蔼可亲,怕瑶对自己不利,月狐随即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年三界大乱,刚出生不久的她便失去了父母,在随狐族迁徙的途中又不慎落入了狼妖之手。狼妖准备拿她果腹时,她幸运的被过路的神仙给救了下来,因此她立誓要修出人身报答那个人。无奈她仙缘薄,久修无果,便动了神兰的心思。
说到此处,月狐对着瑶又是拜了拜,随后说道:“知道神兰的本色只因菱钥急于修出人身,心想取神兰修炼,曾偷偷地尾随魔尊下过海。知道帝君之事,是我听见了魔尊和另一个人的谈话,就方才,在滩涂上。一个与魔尊长得一样的男子。”
菱钥撒了谎,的事她没办法解释。
尾随琴音下海是真的,知道用神兰修炼不靠谱后,有人就告诉了她岚仙草的事。昨日她上岚求赐仙草,瑶正出岚要去天庭,犹豫着不敢开口便一直远远跟着瑶到了天庭。瑶入长生宫,她趁着守天门的侍卫打瞌睡,亦溜进了南天门。
狐狸的鼻子如狗一般灵敏,嗅着气息到了长生宫,殿里发生的事,她是远远地看见了一点。
听罢菱钥言语,瑶的心立时被撕成了碎片。与琴音一模一样的人,瑶的心里自然明白了那人是谁。
惨白的面孔,入海前琴音苍白的脸,怪异的神色,神兰入心取血,统统地袭上了心头……
胸口的刺伤,手心里神兰根茎入体蔓延的巨痛,心如车裂般的撕痛。意志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倒的身体,瑶手扶着一侧礁石,稍稍地缓了一会,她是起诀结印,腕上的七色玄玲猛地散出了一束耀眼的强光,从海底直上云霄。
“跟我走!”瑶看了月狐一眼。
“嗯。”月狐点了点头。
没了咸蓬草路,瑶是要顺光而上。就在她动身时,身后不远处,突地极光闪现。同刻,琰出现在了光闪处。
“瑶儿!”在这海底见着瑶,琰是又惊又喜,“你怎会在这里?”
听到的琰声音,瑶是顿住了身形。没等她转身,身侧的月夜狐疾速地窜到了琰的身边,贴着琰亲昵地蹭了蹭。
琰愣了愣,寻思着瑶哪儿弄来的月狐。
“琰,你怎会在……”
血染红了衣衫,不断地向水中扩散,强撑了许久,瑶转身看着琰时,双目已然无神,话语未尽,身子便倾向了一侧的礁石。
第七十八章 月狐菱钥
一阵心痛,琰立时闪了上去,及时地将人扶在了怀里,想都没想,手便捂上了衣衫上的出血处,问道:“是不是?”
月狐愣愣地看了看琰捂在瑶心口的手,咧了咧嘴后,转身窜出了两人的视线。
极度地疲惫,昏沉沉,瑶努力的保持着清醒,点了点头,“他现在应该和琴音在一起。你怎会在这里?”
咸蓬草路消失,听了菱钥的话,瑶确信取自己心血,琴音是知道的,或许,比之还更甚。瑶不敢深想。
“我刚从归墟出来,是尧渡了他灵根。尧跟我说归墟的另一头连着幻海,便到了这里。”琰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瑶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在礁石旁坐了下来。
“为什么?”听得是尧渡的灵根,瑶看着琰的眼眸满是疑惑。
琰当即将是琴音分身的事和离魂珠之事简单了说了一下。
听罢,瑶这才明白了受伤的原因。心难以言喻的痛,伸出了缩在云袖里的手,惨淡地笑了笑,“琴音在的身体里种了神兰,我们回吧,他还在岐灵等着呢!”
纤长白的手,神兰的根茎在皮下如蚯蚓般蠕动,花开得分外的艳丽。
见着,琰痛着的心是痛上加痛。
“疼么?”琰知道这是废话。
瑶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琴音在神兰岛的滩涂上,把珠子给他,免得他……再受牵制。”
割不断的血脉亲情,那怕伤她如此。
琰轻叹了一声,亦如儿时一般,将人护进怀里,顿了一下,说道:“好,给了他,我们就回岐灵。”
瑶看着琰嫣然一笑。身体渐渐地失去了温度,过度的失血,身心重创,此时的她已是极度地虚弱,看着琰的双眸亦是渐渐地失去了色泽。
见此,不由得琰心头一怔。见着指缝中不断冒出的鲜血,皱了皱眉,随即将自己体内的“定水神珠”送入了瑶的口中,神珠入口与水隔绝,捂着的手是毫不犹豫地探进了衣衫,将变出的仙药敷了上去。
前后神速,虚弱的瑶是根本来不及制止,红着脸,呆滞了一会。
琰没有任何的言语,一把打横着就抱起了她,又如脱弦的利箭,瞬间便腾出了海面。
海面上。
见着玄铃的彩光,琴音正欲顺着光束下海。见着琰怀中的瑶,顿时失色,随即,对身后怒吼道:“你不是说伤不了她的么?你都些做什么?”言毕,伸手从琰手里接人。
琰避了过去。
没有吱声,飞身挡了琰的去路。
瑶强撑着一口真气,长着神兰的右手往云袖里缩了缩,让琰放下了自己,悬浮在了海上。
毫无血色的脸,己经干燥了的洁白衣裙,胸前大片的血渍,看着令人生疼。
琴音伸手去扶,被她冷冷地扒了开,说道:“这么说来,取我的血你跟他是商量好了的?”说话间抬了抬左手,手上出现了那朵硕大的灌满了血液的神兰,眼眸直直地盯着琴音,瑶问道:“你要吗?”
如果他要,她就给他,从此各不相干。
看着瑶手中的灌满鲜血的神兰,琴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见琴音愣着,立马伸手 抢夺。
瑶冷笑了一声,身子应声电闪向了一侧,同刻,手上亦泛出了神火烈焰。
眨眼后,瑶手中的血兰便化为了乌有。
暴怒,手上当即就变出一了把利刃,飘至琴音身侧是直刺瑶的心口。
琰急忙出手阻挡。
“够了。”声到人到,琴音抢先握住了刺向瑶的刀刃,手心溢出的鲜血如暴雨般落入了海中。
“妇人之仁!”
随着琴音的感觉,的左手微微轻颤了一下,握刀的右手仍是僵直,目光凶狠,神色阴森的他是毫无罢手的意思。
琰随即将瑶带离了出去,不远的距离,冷冷地看着这两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亦没有要拿出离魂珠的意思。
存心要瑶的血,不拿出离魂珠,琰是要看清琴音对瑶的态度。
执意而行,琴音握着刀刃的手是隐隐地泛出了幽兰的寒光。
亦是同样,眼看着就要一场恶战。
这时,琅飞身而来,落定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支七色鸟羽制成的花簪,言语道:“,你看看,这是谁的?”
就是与花妖铃兰爱恋的飞鸟七色神鸟玉墨。龙族先祖与青鸾神鸟之子。花簪是他用自己的尾羽做成,送给花妖的定情信物。
当时,妖神仲景杀了他俩后,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两人的真身并未消散。仲景用晶棺将花妖下葬在寒潭湖底,而玉墨的遗体则被他扔在了无尽海的海底。之后,仲景便归隐进了归墟。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鸟从还在冥冥之中,琴音这个尚未降生的同生体身上获得了足够的元气和能量,又活了过来。死过一次的他将自己改名成了。
见着鸟羽花簪,愣了愣,紧接着便放开了手中的利刃,颤抖着接过了簪子。
收手,琴音握着的刀刃消失。
瑶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在琴音的手上,看着伤口合,言语道:“这就是我的秘密。亦是我唯一的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本想着成亲后跟你说的。”
言毕她是凄然一笑,退回到了琰的身边。
“瑶,我……”
琴音如木鸡般呆立,想着为自己犯的错说些什么。而事实是,他说什么也挽回不了他的错。
“离魂珠。”琰拿出了交给他的离魂珠,递了上去,冷冷地说道:“这是拼了性命取来的。”
琴音默默地接过离魂珠,怔在了原地。
一边,凝视着手中的物件良久后,开口问道:“她在哪里?”
“这你就别问了。你只要随琴音住在幻海,时日到了,我们自然会让你见她。”
点了点头。
琅看向了靠在琰怀里的瑶,目光停留在她带血的衣衫上,他是当即就沉下了脸,语气阴冷:“,你给我记着,你若再敢对瑶动一丁点的心思,我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又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一物降一物,魔头是难得乖巧。
随后,几人动身回歧灵,琴音意欲前往,被瑶断然拒绝。
……
带着负伤的瑶,琰和琅包一路凌空急驰,往岐灵赶回。飞至空灵湖上空时,三人遇上了正欲前往岐灵寻找琅的空灵城主事雷霆。
雷霆,琅侧妃锦瑟的表侄,在空灵城做事已有些年头,为人做事颇为稳重,深得琅器重。
雷霆告诉琅,言说几位侧妃正在家中大打出手,暮青侧妃让其寻主回去劝解。
听罢,琅嘱咐了瑶几句,便回了空灵谷,临别时,让琰回去时告诉曜夜一声所托之事均已办妥。
琰和瑶回到岐灵时,月狐菱钥已等在歧灵山庄的大门外。两人进门,它也便跟了进去。
为了不让众人知道自己受伤,瑶换了带血的衣衫才走进了住的沉怡居。
房里,曜夜和十二天神都在,见着生在瑶手上的神兰,一众是震惊之余更是心疼不已。
瑶不以为意,催促十二天神将神兰炼制引入了的体内。
受到神兰滋养,很快便苏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蔚时告诉瑶,说体内的神兰并非不能驱逐出体内。
这事有两个法子。第一个法子是去归虚找到一种叫天机石的带血灵石。当年妖族也出过这样的事,仲景用天机石换心,神兰自动毁灭。只是归墟无尽,要找到天机石不是一件易事。
第二个法子,就是只要神兰的原主愿意配合,他们十二个集中施法,就可让神兰回归到琴音身上,但要要付出毕生的修为才将神兰一并过渡,才能使它回到原主身上。
毕生的修为,代价是相当的巨大。
寻思后,和琰决定入归墟寻找,十二天神相随,准备分头寻找。
异物在身,刻不容缓,定下后,众人准备是前往归墟。
临走时,琰的贴身仙侍岐灵山庄的主事管家荆楚匆匆地跑了进来,对琰说,跟着他俩来的月狐添食了瑶衣衫上的血,莫名其妙地就变出了人形。
众神心惊不已,赶去时,月狐光着身子缩在围幔之后。见此,第一个进屋的琰是脱了自己的外袍扔给了月狐。曜夜当即不悦,又因月影的诅咒,夜是动手就要杀了菱钥。
瑶心念菱钥在幻海帮了自己,极力阻拦,伤口再次出血。
知道瑶受伤之事是心疼不已。瑶为了走得安心,谎称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琰帮着圆谎,却无意中说漏了自己敷药之事。
第七十九章 沉睡休眠
本就是只醋坛子,听罢,心里头是横竖不是滋味,当即便将琰赶出了房门,屏退了几个来给瑶上药的仙婢是要自己动手,吓得瑶是夺了药瓶子夺路而逃。
对于月狐之事,曜夜是顾虑重重。琰建议曜夜禁锢灵根。灵根禁锢,菱钥也就变成了一个永远也修习不了术法的狐仙,危险性是大大降低。曜夜这才勉强饶了她的死罪。将其和七色一并交给了歧灵的执事启颜暂时看管。
……
傍晚时分,和琰领着十二天神动身去了归墟后,瑶将聚齐了兰诺灵魂的青铃交给了曜夜,亦回了岚。
莘雨偷偷地将天玄囚禁红鱼儿之事告诉了瑶,瑶质问天玄,被逼无奈,天玄道出了红鱼儿和沛睿之事。
得知曜夜还要拆散这两人,瑶见过红鱼儿后,又连夜赶回了岐灵,意欲求曜夜成全。曜夜讲出了红鱼儿的来由。
昂的野心是三界称霸,空灵宫事出,沛睿被天庭禁足扣押,对无尽海早己未雨绸缪,悬刀在即,红鱼儿的婚事是绝无可能。
听罢,瑶是悲喜交夹,心疼红鱼儿一片痴心的她便去了九重天试探沛睿,意想私放二人避隐而去。
随着知应进的肃清苑,瑶见到了沛睿。沛睿就云姬下毒,自己失态之事跟瑶道歉了一番,而对于自己对红鱼儿所做之事和红鱼儿被剥皮的事是冷漠至极。
瑶无功而返,回到岚时已是天亮,身心重创的她最终奈不过失血过多的身体,昏倒在了落璎轩门口。
瑶不醒人事后,天玄对她是用尽办法,喂了一瓶又一瓶的瑶草丹药。奈何,神血草对他人有奇效,但这本身之物对瑶自己是失了奇效,瑶是越发地沉睡不醒,继而进了休眠状态。
天玄求助曜夜,菱钥讲出了神兰取血之事。得知瑶沉睡,神界、妖界医神医仙是一拔拔地去 ,岚姑姑是贪睡好眠,横竖不醒,一拔拔地摇头而回。百试无用,众人也就只能由着她自己睡醒。
七色从菱钥的口中得知瑶受伤沉睡。结合中毒之事,纠结于前因后果的他,将这些事统统地算计在了云姬的头上。愤恨之余,便伙同岐灵的执事在云姬本来就是极惨的凡世人生上狠狠地添下了一笔永世为娼。
七色做了她当时想对红鱼儿做的事。也算是恶有恶报。
天后的兰诺魂魄俱齐,几日后,曜夜便去了幻海,以花妖遗留的仙体作为交换要求帮助炼魂。琅拿着鸟羽花簪去幻海为得就是这事。答应后,两人避世匿隐。
琴音从曜夜的口中得知了瑶的情形,匆匆赶到了岚。天玄拒不让见,并将他赶出了岚。
琴音负气回去。路过神兰岛,恰巧遇上了前来盗取神兰给堇沁修炼人形的沛鑫。憋了一肚子气的他是出手打伤了沛鑫。
昂上告天庭,无意中得知了中毒之事。没了忌惮,内心膨胀的他在无尽海一众的怂恿下,打着讨伐幻海的名义,暗中举反。
至此,无尽海与幻海直面开战。
得知此事,本性纯良的沛睿使诈逃回了无尽海。心系无尽海大局,沛睿是极力阻止昂举旗谋反。昂以死相逼,沛睿无奈苟同。没了顾忌,昂明目张胆揭竿而起。
尸横遍野,三界迅速陷入了混乱。血腥残杀,强者为王,幻海的神兰亦成了野心者掠夺的目标。
邪四起。
天庭、歧灵群龙无首。作为中粱抵柱,琅只得出山,难也独木难支。见此,天玄进入归墟寻人。
天玄走后,红鱼儿趁机逃出岚。为求沛睿真心,她是狠心去了无尽海。
不日,无尽海与幻海再度交恶。几番激战,沛睿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沛睿性命攸关,昂许诺红鱼儿婚事。红鱼儿半夜潜回岚,被**熏心的她盗走了所有瑶草。
至此,瑶神血之事是大白天下。绝世的容颜,无上的尊贵加之这起死回生的神血,本就令人思慕的她一下子成了所有人觊觎垂涎之“物”。
凌乱的三界波涛暗涌,岚亦不再风平浪静。琅为免沉睡的她遭到不测,连夜偷偷地将瑶带到了妖界,安置在水晶棺之中秘密沉入了寒潭。
瑶被沉入寒潭的当夜。琅出师后,偷窥得此事的雷霆便将这消息传递给了无尽海,准备里应外合将瑶偷出妖界。
沛睿受命执行。得知此事的红鱼儿提前混入了妖界,准备将瑶救走。在她潜入潭底时,无意间发现了同样被装在水晶棺中容貌十分相似的花妖,灵机一动来了个移花接木。
沛睿将错就错,将花妖盗回了无尽海。
归墟里,天玄费了一番周折后终于寻着了众人。得知事态严重,和琰领着十二天神匆匆而回。
回来后,得知瑶沉睡在寒潭湖底,和琰是心痛不已。迫于安全考虑,两人决定让瑶继续留在了寒潭湖底。
恶战不断,三界血雨腥风。
经过几场战役, 一段时日后各地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只是幻海与无尽海仍是激战不断。
征战其间,身体里的神兰多次发作。瑶迟迟未醒,无奈之下,十二天神狠心提出种神兰与瑶身上。
断然拒绝,不得已之下只得用了毒兰。
数月后,渐渐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变化。前后思量之后,将余下的战事交给了琰。带着十二天神回到了天庭,想趁着自己清醒之前处理掉无尽海和幻海的纷争,免得日后再遗祸端。
无尽海的祖孙三个因得了红鱼儿盗走的瑶草,法力变得强大无比。沛鑫和沛睿也因此飞升成神。几番较量之后,琴音颇感压力,便寻思着打起了的主意。
得知回到天庭。琴音算准了他神兰噬血的日子,带着魔化的神兰私下找到了,逼着将毕生的修为连同神兰一并过渡给了自己。之后,更是要为天帝当年所做的事负责,硬要自立为王,要求不得插手他和无尽海之间的事并借十二天神与他。
答应了琴音所有的要求。
幻海脱离,三界各自而立,魔尊就此改称魔君。
应先前的要求,十二天神帮着琴音攻进了无尽海。昂以水晶棺中的“瑶”作为要挟。
琴音和十二天神退回了幻海。
而另一边,在琴音攻入无尽海的同时,和曜夜带着兰诺的元神回到了神界。
要求曜夜履行先前答应的条件,琅作法取出了潭底的晶棺,打开后才发现了里面躺的是瑶。
这才发现了花妖的失踪。
立时狂怒,发疯地将瑶掳走,琅一路追至幻海边境,遇上了带着雷霖外出的琴音。
听了琅所说,琴音知晓了昂手里的人并非是瑶,使诈将琅骗入了归墟之后,瞒着十二天神带着雷霖寻着了藏匿在无尽海与白芙山交界处秘境之中的。作为对换瑶的条件,将花妖在昂手里的事告诉了。
赶往无尽海。琴音指使雷霖跟踪。随后将瑶带回了暮幽宫,秘密地藏在了自己寝殿的暗室之中。
夜入无尽海,无意中听见了几个喽谈论沛鑫对花妖仙身大发兽性之事。
天大的刺激,立时狂,血洗无尽海。
得知消息,琴音趁机出击。
一番恶战,昂重创殒命, 红鱼儿与沛睿下落不明。
侥幸逃脱的沛鑫带着花妖的仙体趁乱逃到了白芙山,将花妖仙体送给了因削去仙骨变回狐狸的堇沁。
见着花妖与瑶十分相似的美貌,堇沁舍弃了自己的狐狸本体,入了花妖的仙身。
追寻着找到了白芙山。
琴音指使雷霖将与花妖的前事告诉了堇沁。
得知身份的堇沁随即出买了沛鑫。活剥了沛鑫。
沛鑫惨死,子抒责怪堇沁无情,堇沁当场反脸,脱离了白芙山。一段编得天衣无缝的谎话活生生将自己说成了花妖。
痴迷花妖的信以为真,决定将堇沁带回秘境。为了野心和水居之仇,堇沁将自己给了。许她称霸三界。
得知瑶被走,拖着虚弱的身体赶到了白芙山。
见着,堇沁挑拨除掉提前为将来清扫障碍。看出了花妖就是堇沁。堇沁怕戳穿自己,随即使诈装晕。
这一晕,急于离去的怕纠缠不放,立时便说出了瑶在琴音手中。
得知瑶的下落,随即便赶往了幻海。而此时的琴音早已今非昔比,临走时托子抒捎信去了九重天。
知应得知,随即就下了凡世,找到了正欲帮兰诺托胎的曜夜。曜夜带着兰诺尚未托体的元神闯进了暮幽宫。
见着曜夜和兰诺的元神,琴音打开了密室的暗门,众人见到了沉睡中的瑶。
曜夜以长辈的身份开口婚约作废。将瑶带回了天庭。天玄将素堇送上了九重天,以方便照顾沉睡中的瑶。
三界安定,琰班师回朝。
一段时日后,公布了前尘往事,阐释了曜夜和十二天神的真实身份,曜夜以神君的身份为代掌天神一族。
卸去重担的将瑶带到了水居,自此幽居。
三界虽各自而立,倒也太平安然。
不久后,天后兰诺托生凡胎,受曜夜点化成仙之后,随着曜夜定居在了九重天。遗憾的是经过炼魂和托胎,昔日爱女如命的她对瑶的记忆已是所剩不多。
瑶沉睡不醒,兰诺将情感寄托在了贴身侍候她的菱钥和青鸾身上。
第八十章 血脉亲情
三千年后。
水居。
起身出去后,琰静静地守在瑶的房里,专心地看着他手里的书。
“傻丫头,你睡得够久了,该醒醒了……”
惚间,瑶觉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时地在耳边萦绕,语调温和致柔。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对着自己款款而笑。瑶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拉住眼前的人,对方似乎感应到她的心思,亦伸出了纤长的手指,就在手刚要碰触上的那刻,本就模糊的影子在瑶的眼前是瞬间消失,耳边响起了七色的声音。
“圣尊,帝君不是说,姑姑吃了药,一会儿就会醒了的吗?”看着被“喂药”后还是稳稳沉睡的瑶,七色焦急地来回踱步。
此时的他已经成年,清秀俊朗的模像跟儿时没啥区别,估计瑶醒来后一眼就能认出来。
“放心吧,瑶只是睡着了。”一旁静坐“啃书”的琰气定神闲地说道。
这段日子,素堇因事被天玄带回了岚,七色受不了和琰的寡言少语变得很是噪。整天叨叨着瑶为什么还不醒,吵得没有办法,只得给瑶喂了两勺子的花蜜水,骗说是知应刚炼就的催醒灵药。
“怎么还不醒,这都睡了多久了呀,真真急死人了。”
“真是的,怪病姑姑是占尽了,不说酒醉能睡上几年,这下倒好,还睡不醒了……”
听着七色的碎碎念,瑶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着急的七色,言语道:“是急死鸟了吧,我这是睡了多久了,你都长成这样了。”
果然,瑶是一眼就认出了七色。
一听到瑶的声音,琰愣了愣,傻傻地看向床上的人,以为自己错觉。
“瑶儿,你醒了。”
“琰。”
瑶笑了笑,想坐起来,睡得太久了,身子有些不听使唤。
琰随即甩掉了手中的书,闪到了床前,扶着瑶坐起来,眼中有些湿润,“你终于醒了,有没觉着不舒服的?伤口还疼么?”
琰激动得忘了瑶沉睡了多长时间。三千年,眼巴巴地盼了这三千年。
“不舒服?我看好着呢,损人还挺起劲的。”
七色吸了吸鼻子,心里怨恨着瑶让自己担心了这么久,忿忿地插了一句。
瑶笑道:“说你不乐意了,可我说得没错呀,你本来就是么。”说着眼睛在房中搜寻了起来。
“对对对,七色本来就是鸟,毒舌的姑姑。”七色从床榻边的矮桌上倒了杯水递给瑶,“喏,给你。”
瑶接过七色递来的水,又放了回去,手掀开了被子,“琰,呢?”
“在外头……”
想着神兰在他体内,瑶是一会儿也等不了,等不及琰把话说完,赤着脚,摇摇晃晃地就奔向了外头。
跑到门口时,听着动静的亦赶了过来,见着,随即将人拥进了怀里。
瑶当即推开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起来,“你还好吗?神兰呢?”
“去除了。”
“那就好。”
笑了笑,将人拉回了怀里,柔声说道:“神君作主你的婚约也取消了,所有的事都已经过去,嫁给我吧。”
瑶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双手亦如藤蔓般攀上的肩头,贪心地几乎将人挂在了的身上。
琴音的做法决绝极端,瑶已伤心至极,就算曜夜不毁婚约,给了离魂珠后,她也是不会嫁了。
片刻后,将人抱回了床上。琰和七色识趣地退了出去。
笑着叫住了七色,“七色,你去岚一趟,告诉天玄他们就说你姑姑醒了。”
“好,我这就去。”
坐在床沿将人重新搂回了怀里,“整整的三千年,哪有你这样贪睡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瑶笑着用手在的胸前挠了挠,“我一直就在水居吗?”
“嗯。”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好想的。”
笑了笑,“傻瓜,这怎能一样。”言毕,托起瑶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瑶调皮地咬了一下的嘴,将人推了出去,问起了神兰的去除法和红鱼儿之事。
无尽海战败,昂幻灭后,沛睿和红鱼儿双双下落不明。瑶被带到水居后,天玄在曜夜的授意下开始了追踪寻找,后来,天玄在归墟里找着了红鱼儿。曜夜追问沛睿行踪,红鱼儿死活不说,曜夜一气之下,剔了她的仙骨将她囚禁在了空灵湖底。
面对瑶的提问,将神兰连同修为过渡给了琴音和三界发生的事大致的说了一下。随后告诉瑶,红鱼儿和沛睿是双双被贬下了凡尘。曜夜垂怜红鱼儿,他们成了夫妻。
听罢,瑶是备感欣慰,接着又说想去看看。
随即婉言拒绝,说是曜夜在气头上不让看,便扯开了话题,笑道:“如今的我只有区区三千年的修为,日后可不许欺负我。”
瑶微微一笑,赖回了的怀里,心里说不出的酸楚。顿了一下,问道:“,你恨他吗?”
摇了摇头,将人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瑶,我不想再等了,择个日子,我们就成亲吧。”
“嗯。”瑶点了点头。
……
睡了三千年,三界的变化亦是不少,人脉变动更是不少。
天后亦回九重天,自古孝道最重。天玄领着几个小辈来过后,便领着瑶去九重天见了天后。
瑶见着天后是欢喜不已。
只是天后已是不大记得这个女儿,历经磨难的她生性亦变了不少。尽管瑶是一声声娘亲娘亲的叫着,但天后对她总有股说不上来的生疏。曜夜又陪在身边,有些话瑶也不便提及,处了个把时辰后就陪着吃了顿晚饭。
临走时,瑶将“星晨”交还给了天后。天后收下后拿出了一套织锦红裙,说是自己亲手为瑶做的,多少弥补一下这些年来的遗憾。还说给琴音也做了一套,几日后就是自己的生辰,要瑶和琴音日后以兄妹相称,琴音已知错,前尘往事就不要再放于心头,嘱咐瑶穿着这织锦红裙前往幻海陪着吃一顿团圆饭就当是和解了。
瑶一一应下,随后回到了水居。
回来时,琅带着暮青和锦瑟等在水居,雷霆跪在庭院之中。
当年琅被琴音骗进归墟,在里面遇着了尧,尧向他提起了雷霖托他在妖界寻亲之事,结合尧的描术,琅联想到了雷霆,从归墟出来后就彻查了雷霆的底细,证实了他和雷霖的堂兄弟关系,跟着牵扯出了他为报仇伙同无尽海之事。
查出后,琅本意是要杀了雷霆。只因锦瑟以死相逼,且雷霆在空灵城多年,勤勤恳恳也没犯过一丁点的错,幸得瑶又无事。琅囚禁了雷霆,跟锦瑟说要等瑶苏醒,让她来决定如何处置。
得知瑶苏醒,锦瑟跟着琅便将雷霖送来了水居。
瑶本就慈心,亦不想这事影响琅与锦瑟的夫妻情分,便说自己无事,雷霆本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只是不知内情才犯下了过错,囚他两千多年也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自己苏醒之日就是他雷霆刑满之时。
这事就这样过了。
瑶的大度和善心,雷霆是惭愧不已,大恩不言谢,便真心实意地给瑶磕了几个响头。锦瑟对瑶亦是感激不尽。
事毕,又坐着叙了一会,暮青意想留宿,琅无奈, 只得命雷霆带着锦瑟带先行回去,陪着暮青留在了水居。
暮青告诉瑶自己已怀身孕,瑶欣喜万分,扯着要认孩子做干亲,相聊着过了个把时辰,无意中提起了惜园的时日,琅一时兴起,竟兴冲冲地带着暮青下了凡世。临走时要差人帮他去空灵谷说上一声。
月西沉,天将破晓。
海之角的暮幽宫中,琴音又是一夜无眠。扶额闭目,侧身倚躺在茶榻上,一头褐发遮掩着他那张极致的容颜,琴音是深陷在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主君,主君……”
一身青衣便服的雷霖上前轻唤了几声,不见琴音丝毫的反应,大着胆子扯着嗓门大声道:“主君!”
琴音回过神,睁眼瞧了一眼近在跟前的雷霖,不耐烦道:“何事。”
“岚的神尊醒了,昨日儿个晌午时分醒的。”雷霖看着琴音慢慢地说道。
“醒了……她真的醒了?”
琴音放下了扶额的手,额间多出的一朵神兰花的印记,衬得他极致的容颜是越发得绝美。
“是真的,还去九重天见了天后。”雷霖小心地将琴音的脚抬下了地,顺了顺他身上被压皱的长袍边角。
琴音坐了起来,喃喃地说道:“多少年了,他们是看都不让我看她一眼。雷霖,你说我现在去,他们还会拦着不让见吗?”说话间,两只手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了一块。“雷霖,你说……她还会见我吗?”
雷霖笑了笑,安抚道:“怎么不会见您,当时伤她的又不是您。再说了,就冲着天后的面,神尊也得见您,那血脉亲情是抹不了的。”
兰诺虽不记得瑶,不知怎的,对这侄子倒是记忆深刻,因为毁婚一事对琴音更是爱护有加。
“血脉亲情。”琴音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顿了一下,说道,“雷霖,你说我和她是否……真的就此无缘了?”
雷霖愣了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说道:“不会的,只要神尊她还没嫁,这事也就是件说不准的事。主君就不要多想了,明日尽管去就是了。”
第八十一章 天后下套
“她真的会见我么?”琴音揉了揉额头,犹豫道:“还是等等再去吧!”
“您就别等了……”雷霖观察着琴音的神色,“主君……有一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说。”琴音紧闭着双眸,脑海里满是瑶的身影,瑶的一颦一笑。
“听说,神尊和帝君今日在九重天已经……”说着,雷霖看了一眼上座的琴音,接着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好像己经订下了婚期。”
一句话又如雷击,琴音当场呆怔。良久后,缓缓地问道:“谁说的,什么时候?”
“天后差人来说的,昨日深夜我见过雷霆,雷霆亦这样说,时间是这个月的月底,也就是十日之后。知道的人也就几个,神君本想昭示大办,那两位说不想扰动三界,到时就请几位亲近之人,一切从简。”
琴音没有言语,脸上亦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衣袖底下的双手手指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主君莫要伤心,依我看神尊她还是在意您的,不然也不会将婚事从简。”雷霖上前了一步,清爽的俊脸上泛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别样,轻声细语地说道:“主君,我看您不妨请神尊来暮幽宫一趟。”抬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顿了一下,又道:“这一件错事是错,两件错事也是错,您不妨再赌上一把,至于以后,日久生情的事多了去了。”
言毕,雷霖的手上是多出了两个双生的果子,恭敬地呈给了琴音。
这果子外形跟李子无异,只是红的妖艳了点,个头小了点。
琴音看着雷霖手中的果子,“这是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合欢果,若有人不小心吃了它,那么吃的人就会意乱情迷……”
“噢。”琴音有点动心,接过了合欢果,“你怎会有这样的东西,哪来的?”
“就在后山的天音泉边,那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长的,直到一千年前结了几个果子,有人来求,我才知晓的。”他知道这树是云姬种的,只是不敢说。
“你给了么?”琴音懒懒地看了一眼雷霖。
“给了,她说我赠她果子,她就告诉我这果子的用处,作为条件便给了。”
“嗯,下去吧。”
雷霖言犹未尽,粘在琴音身边脸颊泛红,还想说些什么,正待开口,却被琴音一声“雷霖”制止。
琴音阴沉着脸,言道:“下去吧!”
“属下……”见着琴音发怒,雷霖是慌了,“主君……属下别无他意,只是想说……说主君和神尊的事。”
琴音看着手中的合欢果,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前尘旧事,本君既往不咎,我与她之间的事不是你该说的,你得明白的你自己的身份。”
前尘旧事,指的是雷霖撺掇雷霆伙同无尽海一事。
言毕,琴音动了动手指。雷霖退了出去。
……
瑶去了一趟九重天,整个三界便知道了岚姑姑醒来的消息。
虽说三界各自而立,但以往的人情还是在的。次日,客人便接踵而至。和瑶是无奈地过了二三天迎来送往的日子。
……
眼看着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为了清静,瑶是索性躲回了岚。
瑶避去岚,本来是不答应的。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次的十日之约,将她看的是牢牢的,还定了规矩,要她一直待在水居直到出嫁的前一日。为了能“逃走”,瑶是好话说尽,是铁了心肠,就这样又过了一日,看着她是实在适应不了,一时心疼也就让去了。
落璎轩门前,被琴音毁了的白碧桃树,在三百年前是又活了过来,而且一年到头花开不败,反倒是长得比以前更好了。
就因这事,天玄每天唠叨着说这是吉象,证明瑶的姻缘是真的到了。
如今人一醒,帝君就急着要成亲。这下是正应了天玄的话。岚的几个小辈就这话题,几日里来是叽叽喳喳叨个没完。见着瑶回来,更是缠着说个没完,直到傍晚时分才散了去,随着天玄回了百草园。
莘雨留在了落璎轩。
“姑姑,你这次说话算数么?总不能再坑姑爹了吧!”已出落得婷婷玉立的莘雨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说笑道。
“算数,除非他不要我了。”瑶笑道。
听罢瑶的言语,莘雨乐得一阵大笑,欢喜道:“姑姑睡了这些年,还真是不一样了。”
“怎不一样了,老了?还是脸皮厚了?”
“都不是,是姑姑终于开窍了,不像以往,心里有话总是藏着掖着的。”
瑶笑了笑,没有言语。
这时,刚刚出去的拂风又匆匆地跑了回来,“姑姑,姑姑,不好了,冰离和雷霖在外面打上了。”
“真神呢?”
拂风撇了撇嘴,道:“今日是素堇的生辰,真神带着她下凡世闲逛去了。”
拂风不无嫉妒,自从素堇到岚后,天玄带着他出门的次数是越来越少。有事没事就爱带着素堇,那怕素堇在水居当职,天玄就算跑去向请假,也要带着她,弄得拂风心里是酸酸地难受。
听到素堇生辰,瑶倒记起了几日前天后所说的,直怪自己不孝这等大事都忘了,急忙说道:“定是天后差他来的,你去告诉冰离,就说我说的,让雷霖进来。”
拂风出去不久,就带着雷霖走进了院里。
雷霖将来意告诉了瑶,说是天后生辰今晚在暮幽宫用餐,想要让瑶过去陪同。言毕,还拿出了天后的亲笔信。
瑶让莘雨备了份寿礼,换上了那日天后给的衣裙后就随着雷霖去了幻海。
夜幕初上。
暮幽宫,华灯璀璨,玉壁生辉。
宫中别苑,曲径通幽,满目碧树繁花。
院内,婢女罗列,衣着华丽。透过轻纱围幔,落月亭中香烟袅袅,亭内悬浮着宛若皓月的夜明珠,潋滟生辉亦如真月入亭。
天后端坐在内,一袭五彩霞衣,显及雍容华姿,清丽绝美的容颜笑意盈盈。
落月亭中甚是宽阔,玉柱鎏金,翡翠围栏,白玉石的大圆桌,菱钥和青鸾围坐在天后身侧。
琴音陪坐一侧,褐发半束,眉目如画,一袭与瑶身上同款的大红色金丝滚边宽袖长袍,说不出的艳魅风流,国色天香。
亭中一片笑语风声。瑶随着雷霖走进了亭子。
见着瑶,琴音起身迎了上来,欲伸手牵她入座。
瑶机灵地抢先施了个福身礼,言道:“娘亲万福,哥哥万福。”
巧妙地避开了与琴音牵手的尴尬,一声“哥哥万福”更是彻底地将琴音罗列在了兄长的位置。
“起来吧。”天后笑了笑,“来,坐这儿。”指了指自己身侧。
青鸾菱钥双双见礼。
瑶颔首作答。
自瑶进来后,青鸾的眼眸就定在了瑶的身上。
那日瑶上天宫她恰巧不在,因此也未曾得见。
其实,这回是应是她第二次见到瑶。
第一次是结束战役带沉睡的瑶回天庭的那日,她只是远远地看过一眼,当时瑶被抱在怀中,又隔得远,一行人行色匆匆地进了长生宫,根本就看不清楚。
再后来,就对天宫之人下了禁足令,除了几个亲信谁也进不了长生宫。
那日看了,让她记忆再深的就是瑶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玲珑纤长,肤如白玉。此番见着真容,心中不无震惊。原本以为这世上最美的非魔君莫属,谁知就是琴音如此的绝美也只能抵得瑶的七分姿质。
看着眼前的惊世绝色,不由得青鸾心生失落。所有的好是都让这女人占尽了,有她在,自己想得帝君垂青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继而又想:若眼前这两两的绝色结合,生出的小孩又会是怎样的妖孽?
看着瑶入座后,琴音笑着退回了座,极致的眼眸毫不避讳地将人从头到脚细看了一遍,最后落在了瑶的脸上。关心道:“醒来有无找仙医看过,这一睡就睡了这么多年,你可别大意了。”
“看过,劳烦哥哥挂心了。”瑶尽量地避免着与琴音眼眸上的接触,言毕目光就转向了一侧。
琴音倒也看不出什么,一切平常从容,随即就吩咐了开席。
仙婢领命后,掌管上膳的一众有序地将各色美食布置上了玉桌。
天后示意菱钥和青鸾坐下。琴音借着菱钥要给天后布菜,隔远了不方便,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菱钥坐到了瑶的身侧。
席间倒也无话,瑶尽心地做着一个女儿该做的,布菜添杯,丝毫不输菱钥。琴音也只是偶尔给瑶夹了几次菜,不好推托,瑶也就坦然受之了。一餐饭吃得倒也算得上是喜乐融融。
饭后,婢子们撤走了残席,添上了各色茶果。天后说身上有些寒意,要菱钥起身出去为自己取衣。
菱钥出去后,青鸾起身解下了亭子四周绑着的另一层锦缎围幔,拔弄了下摆在一侧琴案上的薰香炉。
炉中立时奇香四溢。
没过一会儿,被围幔遮掩的亭子,便全全浸泡在了这不知名的异香之中。
几句闲聊过后,瑶便觉着昏昏沉沉,全身乏力,忍不住托桌扶额,寻思着去外头透气。只是一起身,双脚一软,人便瘫进了琴音的怀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已说不出话了,慢慢地意识也不如方才清明。
这时,只听得,外面人传唤,说神君差人来接天后回去。
青鸾对外面说了一句“稍等”,便起身扶起了天后。
天后起身,伸手轻轻地了瑶半头披垂及腰的长发。说道:“瑶儿,不要怪娘亲,娘亲答应过你的舅舅,你定会是魔族的王后,你和音儿都是我至亲的人,娘亲只想你俩在一起。”话间将前日里瑶还回去的“星晨”插回了瑶的发髻上。顿了一下,对琴音说道:“音儿,姑姑只能帮你到此了。日后如何,就得看你自己了。”
琴音没有言语,看样子应是不知道天后会这样做。
天后转身,青鸾扶着便走了出去。
迷迷糊糊地,瑶只听到了外头菱钥取衣回来。天后说要回去,菱钥问“神尊不回去吗”,天后回答说“已经走了”。
一阵衣履悉索,佩环叮叮之后,院中陷入了沉寂。
听完天后这前后的言语,瑶是痛彻心扉。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日日盼念的亲娘会给自己下套。
琴音将人抱回了自己的寝殿。
光华殿已被雷霖装饰成了喜房的样子。字遍贴,红烛高烧,大红的纱帐,鸾凤和鸣的喜被,地地道道的婚房。
第八十二章 赌上一把
看来天后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雷霖看着琴音将人放到了床上,上前说道:“主君,您还有什么吩咐么?要是没有,属下就出去了。”
琴音挥了挥手。
雷霖犹豫着退了出去。
雷霖出去后,琴音端起了置在床侧桌子上的合卺酒。苦涩地笑了笑。转身问道:“瑶,你有爱过我么?”
瑶摇了摇头。
“那怕是一刻……一刻也没有么?”琴音不甘心地再问了一次。
瑶仍摇了摇头。
琴音仰头将两杯合卺酒喝了下去,“啪”的一声,重重地将两杯子放回了桌上,转身,坐在了床沿,说道:“今夜就委屈你住在这里,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回去。”言毕,拉过锦被盖在了瑶的身上。自己则合衣躺在了瑶的身侧。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瑶发现自己似乎能发得出声音了,试着动了动手脚,可惜的是还是动不了。
旁侧的琴音似乎感觉到了瑶的“行为”,出声说道:“没用的,姑姑善长炼香,中了她的香毒没十天半个月的,你就别想动了。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就只想你陪着我而已,天亮后便送你回去。”
“你现在就送我回去吧,天亮后我们还能说得清楚吗?”瑶看着床顶上的大红字,将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
琴音笑着翻了个身,面对着瑶,笑道:“说得清楚说不清楚,那就要看那个人对你有多信任了。当初他也不是这样试我的么?”说着顿了一下,手拂上了瑶的脸颊,“若他不信你,我便告诉三界,你早在三千年前就已是我的人了。毕竟那时你是亲口承认了我,我总不能让你形只影单。”
“把你的手拿开。”瑶信琴音真的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这手就这样放在她脸上,她还真觉着别扭,“他若不信我,我便永守岚,此生不嫁。”
琴音冷笑了一声,“我不会由着你的。”言毕,咒了一声“该死”,便起身出门而去。
没过一会,外头就传来雷霖的求饶声。
“主君,这真的不关属下的事,是天后吩咐的,她怕您下不了手,才让我在合卺酒里下了这大补的药。”
“今天的事,你是否早就知晓。”
听声音,琴音非常的恼怒,雷霖没有言语,像是默认。
只听得琴音又问了一句,“如你所说,那天后还说了些什么?”语气阴森至极。
“天后说,神尊一夜未归,明日定会惊动帝君,到时帝君看到你们这副样子。她也就不用多说了。”顿了一下,雷霖弱弱地为自已辨解了一句,“主君,我们这也不都是为了你好么。”
琴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笑了几声。
雷霖试探着说道:“这事都已经这样了,要不,您就回去把事给办了吧!”
话音落尽,再次入耳的便是他的哀嚎,听声响,琴音这一脚踹得不轻。
“那……那要不要属下给您找几个泄火的。”雷霖又不知死活地添了一句。
“本君没你想像的那么饥渴。滚……”琴音愤怒至极。
“主君,息怒……息怒……”
外头静了下来。
没有推门,琴音直接穿墙进了屋里,如先前般坐在了床沿,痴痴地看着瑶。
听了这两人的对话,瑶心里早已是七上八下。这下看着琴音这样盯着自己,不由得心里直打鼓。 琴音他生性无常,如果真要对自己做些什么,自己还真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过了一会,定了定,试探道:“你要不要找魔医看看。”
琴音将脸凑了上去,看着瑶的双眸是千般的复杂,“你怎么不说,用你给我下火!”心猿意马。
“……”突来的撩拨,瑶还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不敢应声又怕触怒他。冷冷说道:“你觉得这是一个兄长该说的么?”
琴音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她有一丁点的意思,今晚他便做了这错事。
“瑶,我们还有可能么?”
琴音的手撑在了床头,近得瑶都能感觉到了他心脏的跳动。
见惯了琴音的颠三覆四,这会,她还真不敢吱声,如方才般摇了摇头。看着琴音炽热的眼眸心里是害怕至极。
“瑶儿,原谅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琴音不自觉得又靠近了几分,低声道:“求你了。”说着更是伸手将瑶带进了怀里,“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好后悔,若你还怨恨我对做的事,我可以把修为统统地给他的。我只要你,求你了。”
琴音双臂紧紧地抱着动弹不了的人,恨不得将人揉进了自己的胸膛。在他的心里,若非他听信了云姬的挑拨,犯下了那第一件的错事……两人绝非是这样的结局。
其实事实亦是如此,依瑶的脾性,毁婚的可能性不大。
“从未爱过,何来再给机会。”瑶实在是受不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今晚定逃不了“死”这儿的命运。想了想,决定赌上一把。冷冷地说道:“琴音,我不想骗你。一直以来,你我之间除了兄妹亲情,我对你从未有过半点的爱意,若不是昂蓄意谋害,我定会毁婚。若你觉得我负了你,就杀了我吧!”
赌得就是琴音对她不忍。
瑶冷冷地,毫无余地的言语,如一把冰冷的刀狠狠地划破了琴音仅剩的幻想。
听后,琴音苦涩又极无奈地笑了笑,将瑶放开后,一阵异香扑鼻,手上变出了一粒色泽洁白如玉的丹药。
“你要干什么?”瑶看着琴音紧张地问道。
她觉着这丹丸跟害自己的薰香定是同物。
“你中的是天香散,放在香炉里是毒药吃下便是解药。方才姑母你头发的时候,我偷的。”琴音面无表情地将丹药塞进了瑶的嘴里,接着道:“日后对青鸾要提防着点,小心她变成第二个月影。”
瑶动了动手指,随即便从床上闪了下来,转眼到了门口,一阵风似地逃离,奇快无比。
“我就知道,若你得了解药,定是一刻也不愿待在这里。”背对着瑶,琴音神色黯然。
琴音的一句话,瑶怔在了门口。
良久后,还是琴音先开了口,“走吧,趁着我还没改变心意。”仍是背对着瑶。
如今他,瑶绝非是他的对手。
“珍重……”
瑶看了一眼琴音,飞身而去。
瑶离去后,琴音看着房中满目的红色,石化在了原地。
“无情者伤人,多情者自伤,以死相逼,这女人对你也真是够狠的。魔君,你还真是多情啊!”
见着瑶飞走,早就在外头的摇着头走进了房里。说话间,就桌坐了下来,端着琴音方才用过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下后,轻飘飘地说道:“本来么芙蓉帐里**暖,你倒好弄得现在是满目情伤空对影。魔君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一走,你怕是再无希望了!”
琴音冷冷地看了一,“你来干什么?”
“你真就舍得这样放手了?”答非所问,说着又倒了一杯。“我倒是有一法子,就是不知你狠得下狠不下。”
琴音看着他手中的酒,继而冷冷地说道:“不劳费心。”
“这个女人呢,身份特殊又是个群宠,搞定了她就等于搞定了三界。”说着,是第三杯下了肚,接着道:“这道理你应该懂的呀!今晚怎生就这样放她走了。”顿了一下,愣了愣后,看着琴音问道:“你这酒里放了什么?”
“大补的药。”
“你怎不早说。”的脸色明显地不对劲了。
“我又没让你喝。”琴音阴阴地笑了笑,“好走。”说着,径自出门而去,飞出暮幽宫后,一头扎进了幻海。
摇晃着走出了琴音的寝殿。
侧殿一侧,已见着瑶飞走的雷霖在房中犹豫了一阵之后,走了出来。
见着往外而去,随即问道:“主君,您这是要去哪儿?”雷霖将行色匆匆的当成了琴音。说着是急忙上前扶住了。
几杯“补酒”下肚的早已是七荤八素,脑子里想什么眼中便是什么,硬生生将雷霖看成了他的花妖。
“铃儿,你怎来了?”
霖儿!铃儿!呵呵!这世从来不缺巧合。
一声铃儿叫得雷霖是心花怒放,本就钟情于琴音的他立时腻进了怀中,紧接着将人引进了自己的卧房。
雷霖善工心计。他知道眼前人的反应全是因为自己在酒里下了合欢果的缘故。而这种事的定论,一般就是谁在谁的房里那就是谁先找的谁,那也就是谁的错。这样一来,就算琴音清醒后,也不好责怪于他。他倒还可以装装委屈的。
……
凌晨时分,琴音全身湿透着回到了暮幽宫。
正准备离去,见着琴音,猛地闪身上前扯住了琴音的衣襟,怒目而视,“你敢阴我!”
琴音毫不示弱,随即一掌将之震了出去,冷冷地说道:“彼此彼此,来而不往非礼也。”意指阴自己放任他取瑶心血一事。
狠狠地剜了琴音一眼,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飞身离去。
清醒后,失了身的雷霖挨了他一顿打。
此时的他正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地坐在光华殿的门槛上,嘴角冒着血。
琴音看也未看,就从一侧走进了殿内。
“主君,您真得就这么讨厌我么?”雷霖哭丧着脸,看着琴音的后背问道。
“本君早就告诫过你莫要逾越了本分。昨夜的事全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琴音冷冷地说道。
“原来主君早就知道。”雷霖这才明白过来,琴音为什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琴音冷哼了一声,道:“欺我负我者,我断断不留,你自便吧!”
一听这话,雷霖随即便跪在了门外,磕头如捣葱。乞求道:“主君,属下再也不敢了……”
“主君,求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主君,不要赶我走。属下再也不敢了。”
……
一连着几日,琴音再也没出过房门。
而雷霖就一直跪在门外,重复着哀求。
第八十三章 天差地别
瑶自从那夜回去后,就窝进了落璎轩,亦是几日未出房门。
天玄起疑,从瑶口中盘问出了天后所做之事。知晓后将瑶接回了水居。
天玄心中气愤,瑶走后便怒气冲冲地去了九重天。
曜夜因事外出,天后拒见天玄。
天玄直闯天后寝宫,青鸾出手阻拦更言瑶忤逆不孝祸害了三界,遂起了冲突,无意中被天玄打伤,青鸾借机自残重伤诬赖天玄,天后心疼万分,大怒,命人拿下了天玄。
见着天后对青鸾与对瑶的天差地别。天玄义愤填膺,怒斥青鸾奸佞,斥责天后不配为人之母。
天后命人刑责了天玄。
天玄重创,知应差人将事情告诉了。和瑶匆匆赶到了天庭。
天后怒气未消非但不肯放人,还要求凭公直断严惩天玄,更是直言让他取消与瑶的婚礼。
瑶不忍难堪,将骗回了水居。在菱钥的帮助下瑶见到了天玄,得知是青鸾诬陷天玄,天后不分青红皂白,瑶是忍无可忍,母女二人遂起争执,瑶强行将天玄带回了岚。
曜夜赶回,得知事情始末,重罚了青鸾。天后赌气,带着重伤的青鸾和菱钥躲入了凡世,本就不恋仙界的曜夜亦追着入了凡世。
知应陪天玄去火龙谷疗伤后,出于孝道,带着瑶来到凡间,登门向天后谢罪,亦想让天后接受自己。
天后避而不见。
瑶求曜夜帮自己做一回说客,曜夜推说他自己还是“带罪之身”不敢替她说话,要两人先回去该干嘛就干嘛,不要扰了他的清静。
两人又在凡间待了十数日,天后铁了心不见,无奈之下,瑶随回到了神界。
回到水居时,七色和素堇正领着一众仙侍在布置新房。
歧灵的几个仙姑亦送来了两人的喜服。
本是满心欢喜的事,只因天后这一闹腾,瑶也就没了什么心情。心不在焉的,由着几个仙姑折腾着试过喜服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
这一夜入夜后,回想起前后一切,瑶是辗转难眠,便悄悄地去了梅林。
来到梅林时,亦在梅林,正躺在搭建在树上的“鸟巢”之中,见着瑶,他是随即飞下将人抱入了“鸟巢”。
“鸟巢”宽大如床,形似摇篮,是瑶沉睡后,带她从九重天回到水居后亲手所做。他知道瑶爱睡在树上,只要无事,天气又好,就会带沉睡的瑶窝在这巢里讲一些趣事。几千年来一直如此。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会来。”瑶枕着的臂膀,呆呆地看着满天的星晨。
“知妻莫若夫。”
瑶笑了笑,并未言语,侧身窝进了的怀里。
轻柔地着瑶的秀发,轻声说道。“不要再想了,等几日她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我是不是真如她说的忤逆不孝,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如今的她好生蛮横。”
“天父几次允诺却又几次抛弃,她历经磨难,心性变了也不奇怪。谁也没有错,错的是造物弄人。”垂首吻了一下瑶的额头。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当年我若不去看你,现在的一切会不会都会不一样了。三界亦不会分离,也不会出现战乱,死了那么多的人。真如青鸾说的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我就是个祸……”
从天玄嘴里听过青鸾是怎么骂她的,祸害三界的妖孽、红颜祸水。可瑶又怎知道那只是青鸾的妒恨之言。
“不许这么说自己。”随即捂住了瑶的嘴,“那事跟你无关,错的是他们贪念太深,就算没有那夜的事,无尽海迟早也会走上这条路。若非要说是那夜的事引起的,那错亦在我,这样去试琴音确实荒唐了点。”说着轻叹了一声,看着瑶笑道:“不过,我从未后悔过。”
听这么一说,瑶倒是释怀了不少。面对着强大的心理素质,笑道:“这样一说,那个祸害三界的好像真的是你唉!帝君是妖孽。”
“是是是……统统都是我。”宠溺道。
“对,统统都是你的罪过。”面对着的宠溺,瑶索性把“罪名”都推到了的头上。扯着胸前的衣襟,抬头盯着深遂布满爱怜的双眸,赖皮地说道:“我是想好了要跟你分的,也是你招惹的我,弄到现在落得个忤逆不孝。日后可不许负我。”
“扑哧”笑了一声,“负你我决不可能。不过……”皱了皱眉,顿了一下,捏住了瑶的下巴,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个忤逆不孝的罪名我可不帮你担待,你是背定了,说我招惹你,这话不对吧!”
瑶眨了眨星眸,脑中飞快地搜索起了那夜泡在寒潭里的情景,随着思绪,脸慢慢地跟着红了起来。
挑了挑眉,心知瑶是想起了,坏笑道:“真不记得了?”说着放开了捏着下巴的手,眸中坏笑越发的肆意。“姑姑是怎样招惹的我,要不要我示范一下……”
一听,瑶触电似的放开了扯着衣襟的手,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蹙眉低首,害羞的无地自容。
她记得自己那夜的所作所为,那手可是伸进了人家衣服里,将人摸了个遍,色女无异。
见着瑶的娇憨媚态,原本也就只是存心捉弄的立时哼哼哈哈地笑了出声。捉狭道:“噢!姑姑原来都记得的呀!”说笑着将人揽进怀中。
瑶被整得是实在没辙,羞得恨不得钻了地缝,“坏死了……”说着轻着手两只拳头便像捣鼓似地落地在了的胸前。
随即配合地叫了起来。“疼疼疼!姑姑手下留情!”
“,我们要不要把成亲的事往后推一推。”
“不行!”
“为什么呀?”
“我等不及了。”
“你干什么呀!”
“示范一下你那天的动作……啊……我的手,松口松口……疼死了,你这女人,你想谋杀亲夫呀!”
“谁让你不老实的。”
“真狠,你瞅瞅,都咬出血啦!”
“看不见,看不见!呵呵呵……没咬断都便宜你啦!”
“天呢!那有你这么狠心的,还有王法么?”
“我就是王法……”
……
浓情密意,羡煞旁人。
亦妒煞旁人。
夜,渐冷。
琴音远远地看着瑶小鸟依人地窝在的怀里,心车裂般地疼痛,怔怔而立,心中不停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绝美的容颜,额间含苞的神兰在清冷的月光下慢慢地绽放,艳丽的幽蓝极致的炫目。
风起,飞花漫天而下,如霜般覆没了地上的青绿,梅林弥漫起了如纱的薄雾。
鸟窝中,早已熟睡的瑶不自觉地卷缩着又往的怀里窝进了几分。
宠溺地笑了笑,随即将人抱起,飞出了梅林。
两人走后,琴音从梅花树后走了出来,闪身到了搭着“鸟窝”的树下,伸手接下了飘落花朵,看着愣了一会儿后,缓缓地飘上了枝头。痴痴地看着眼前还留有两人体温的“鸟巢”,幽幽说道:“同样不是命定的那个人,,你凭什么就能够拥有她,得尽所爱。我得不到你也休想。”
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痴爱是一个无底的深坑,嫉妒、**推动着琴音,放任着自己……
又一个落入深坑的疯魔!
两人成婚前一日,瑶借口回岚,再一次下到了凡间。
天后依然不见,更让菱钥告之,她和的婚事自己是决不会承认,她只认琴音。
一窗之隔,瑶跪地百般苦求,天后置之不理。
神界杯茶的工夫,凡间便是数日之久。
心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瑶日晒雨淋跪了整整一月有余,跪得膝盖出血,身边长出了一片瑶草。
天后仍是无动于衷,只是让菱钥和青鸾收走了瑶草。
曜夜心疼她,将她赶了出来。
无奈,瑶回到了神界。
回来时,雷霖正坐在水居的中堂 ,跷着二郎腿,趾高气扬,端着杯子正喝着茶水。
素堇小心地侍奉着,一双剪水秋瞳满满怯怯之色。
七色立在一旁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远远见着,瑶飞掠进了房里,冷冷地问道:“你来做什么?”神情亦少见的冰冷。
雷霖愣了愣,知道是自己无礼了,紧跟着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请了个礼,“神尊万福。雷霖是奉魔君之命而来,请神尊移驾的。”
瑶眼瞅都不瞅雷霖一眼,慢慢地端坐入了中堂,看了看边上的七色,“怎么了?”
雷霖悻悻地退到了下侧。
“姑姑……”七色哭丧着脸:“今儿一早,帝君说要去一趟岐灵,不知怎的,就被魔君给带走了。现在人就在魔君手里,魔君他还说让您……”
瑶愣了愣。
未等七色说完,雷霖阴笑着接了七色的话茬,“君主说要您穿上嫁衣,他想看看您穿嫁衣的模样。另外还说,您要是想让帝君平平安安的话,最好就不要跟他人多言。”说着拿出了刚才拿给七色和素堇看过的一截手指,放到了桌上。“神尊,您该认得这手指上的牙印吧!主君说,他替您把它给切下来了。”
第八十四章 天赐良缘
的手指。
一看,瑶是差点背过去,心脏一阵阵地痉挛、抽搐,被刀剜一样的疼痛,捂着心口苦涩地笑了笑,“看来,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
雷霖笑了笑,不无得意,“神尊,时间不早了,君主还在等着您呢,速速更衣,就劳驾随小的去一趟吧!”言毕做了个请的姿势。
看上去样子倒是很恭敬。
瑶冷冷地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带血的手指,“不敢劳烦,本尊自会前去,你告诉琴音,本尊随后就到。”说着双眸冷冷地看向了雷霖,说道:“还有,雷霖你给本尊记着,就算帝君在琴音手中,就算本尊任由他琴音揉圆搓扁,本尊跟前亦容不得你一个区区妖仙来趾高气扬,座下之人更轮不到你来颐指气使。”继而咐吩道:“素堇,送客。”
“是。”素堇立时应声,亦没了方才的弱弱怯怯,对雷霖说道:“仙使,请!”
雷霖愣了愣,脸色有些难堪,强忍着怒气,躬身道:“神尊,那小仙就先行一步了。告辞。”
雷霖走后,瑶拿起桌上的手指,紧紧地捂在了心口,眼泪汹涌夺眶。
暮幽宫。
琴音转身看着眼前一身喜服的瑶,讪笑道:“怎么快就来了。”说着上前用指背轻轻地拂了一下瑶的脸,“我们家瑶儿真美。尤其这身喜服一穿真是美得不像话。怎么,今日里大婚是来请我这当哥哥的吗?新郎倌来了吗?”
瑶也不顾琴音的讥讽,笑了笑,轻声道:“琴音,是我对不起你。”
琴音冷“哼”了一声:“对不起?哈哈哈……”笑罢,半眯起了凤目直直地盯着瑶,神色瞬息万变,“那你求我,求求我,说不定我看着往日的情份兴许能把人还给你。”说话间,手是不由主地又伸向了瑶的脸。
这一次,瑶微微侧头避了开来。
“哼!”琴音扯了一笑,手缩了回去。冷冷的,有点玩味:“怎么?神尊是求还是不求。”
无论时日的流逝,不论之前的伤害,尽管琴音与良善已是背道而驰。在瑶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她永远觉着自己是欠了琴音。他作难,她会忍,“是我对不起你,我求你,求你将还给我。”声轻语柔,极尽求全。
为了那个人她竟能如此的低眉顺服。琴音的心里,怨恨无边的泛滥,冷笑了一声,蓦地伸手抵着瑶颈脖,狠狠掐住了她的下额。
琴音突来的举动。
瑶吃惊地往后退了几步,背后抵着了墙壁。
琴音随着掐着的手紧跟了上前,见着瑶受惊,手稍稍松了松,一手抵着墙,鬼迷般地吻了上去。
瑶急忙偏向了一侧。
琴音立时停下了动作,声音嘶哑,“求我?瑶,我求求你行么?那夜,我只想你安安静静陪着我,结果呢,你还不是走了!前日夜里,得知你与姑姑起了争执想着去安慰你,你不在岚,我就去了水居,不曾想……瑶啊瑶,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吗?”手上青筋暴起,琴音越说越激动,凤目中布满了血丝,挑了挑剑眉,说道:“我求你可有用?”
面对着琴音的歇斯底里,瑶任由他掐着自己,轻声问道:“那要怎样你才肯放过。”冷冷地看着琴音,眼神难掩痛苦心酸。
四目相对,琴音随即就用手掩了瑶看着他的双眸,脸贴在了瑶的耳边,嘴角上扬,邪恶地说道:“简单,他走你留下。”
言毕放开了双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笑道:“那边架上的衣袍你看到了么?这是当初我为你我大婚时准备的。不过,你身上的这套比那套要好,你就不用换了。”
他要极尽的羞辱,那怕看不到,他也要他的新娘穿着他为她准备的,和他大婚的喜服嫁给自己。羞辱个彻彻底底。
说话间琴音抬手吸过了那套新郎的喜袍,扔在了瑶的手里,“想好了吗?想好了就替哥哥更衣。噢!不是,应该是替夫君我更衣。”看着瑶的双眸不乏嘲弄之色。
言罢,伸直手站到了瑶的眼前,等着更衣。
瑶将喜袍放回了衣架,笑容温和:“你杀了我吧!”随即变出一把长剑扔在了琴音跟前。
琴音愣了愣,后退了几步。良久之后,看着地上冰冷的长剑冷笑了一声,抬眸直勾勾看着瑶,神色异常的平静,言语道:“不嫁,宁死不嫁,好啊!那今日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大度一回,成全你一桩天赐的良缘。”
天赐良缘。
一听,瑶立时就知道了琴音打的是什么主意,光自己和满足不了他,他这是要拉上琰。
琰是这一局里再无辜的,这下瑶是再也忍不了了,满心的失望,对着琴音摇了摇头,“无可救药,你的心怎会变得如此阴暗?”
“那还不都是你害的。”琴音冷笑着,对着殿外喊道:“雷霖,差人去请圣尊。”
“不必这么麻烦了。”
冷冷的声音,人影一闪,琰站在了殿门口。
琰仍是一身月白长袍,只是外头罩了件银灰色的战甲,墨发银冠,神情冷冽。
琴音看着琰的装束,知晓这冷面的圣尊是找上门打架的。笑了笑,说道:“扫兴,若不想娶我这妹子,圣尊开口便是,我不是强买强卖的主。更何况……”觅了瑶一眼,“我也舍不得。”
说话间琴音亦是衣袍翻飞,周身蓝色薄雾轻罩,额间蓝色的神兰花印记更是瞬间花开妖娆。
琰冷笑了一声,“琴音,对我来说你拿胁迫是没用的,最好现在就把给放了,我们各自安好,否则,我们就来个玉石俱焚。”
言毕,琰擎天剑已然握在了手上,周身金光隐隐。
琴音得了毕生的修为,论修为,琰肯定是远远不及。但琰精通的术法,却是琴音望尘莫及的,若是他抱着必死之心,那琴音肯定是讨不到便宜的,只有两败俱伤的份。
雷霖远远地躲在一侧,等着看这俩人石破天惊的旷世之战。
可偏偏事情就是不随他的愿。
“好一个血性男儿,琰,算你狠。”琴音毫无预兆地选择了偃旗息鼓。身影一闪将瑶锁进了怀里,电闪之间,便携带着飞离了出去。
琰随即急速追出。
“你干什么!放手!”飞行中,被琴音禁锢的瑶意欲挣脱。
琴音死命的揽着,“你胆敢再动一下,我立马让尸骨无存。”
瑶随即停止了挣扎,“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顺应天意而已。”
“你妄想,琰是不会就范的。”
琴音冷笑道:“就不就范,等下便见分晓。”
一路凌空,琴音禁锢着瑶云层穿梭,身下的千山万水晃眼而过。琰疾电风驰,两人前后追逐着到了水居。
琴音带着瑶下地时,琰闪身到了琴音前头,眼眸落在了琴音揽腰的手,怒道:“放开!”
“那你娶她。”见着琰生气,琴音是越发地来劲,手指勾起瑶的一缕秀发陶醉地闻了闻后,露出了一脸享受。
“疯子。”琰冷着脸骂道。
琴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娶不娶?”
琰知道琴音是绝对不会对瑶下手的,也懒得多言。心下默念,擎天剑猛地聚了起耀眼的光芒,剑光转眼直逼琴音。
琴音应急地将瑶带向了身后,反手震开了逼向自己的剑气后,便将瑶锁进了魔界,紧接着对着虚空划出了三道蓝印。
转眼,惊雷巨响,伴随着一阵刺目的强光,拖着火尾的闪电冲破仙凡的结界,直直劈入了下界。
速度奇快,一切只是电光火石的霎那,根本来不及阻止。
闪电一入凡世,虚空立时就映现出了凡界的情景。
疾电过后,团团天火落入了繁华的都城。霎时,火焰肆虐,琼楼玉宇蓬门荜户无一幸免,哭喊哀嚎,震耳欲聋。
见状,琰当即向空中抛出了擎天剑,咒语一出,擎天剑转眼幻化成了白龙,趁风施雨而去。
琴音睥睨地看了一眼琰,轻轻飘地问道:“还打吗?”
“如此丧心病狂,你就不怕遭天遣么?”看着大火熄灭,琰愤怒地了给了琴音一掌。
琴音没有躲避,结结实实地挨了琰的一掌,嘴角渗出了鲜血。
“哼,天遣!会么?”擦净了嘴角的血,琴音一把揪住了琰胸前的衣襟,阴沉沉地说道:“你神族灭尽我全族,也没见得你们遭天谴!”言毕,放开了琰,凤目看向了一侧破开了魔结的瑶,“瑶儿,圣尊答应娶你了,择时不如撞日,来,哥哥给你们主婚。”说着就去拽瑶的手。
瑶侧身一闪躲了过去,神情木然,“琴音,父君欠你的,我来偿还。”
言毕,瑶笑了笑,举掌击向了自己的天灵。
第八十五章 被逼成婚
“瑶儿不要……”
琰电闪地扑身,及时地扣住了瑶的手腕。
琴音脸色一敛,阴冷着说道:“你若敢死,我就让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言毕,琴音对着虚空挥了一下衣袖。天幕中立时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往日里山明水秀风光旖旎的幻海神山布满了黑色的迷雾。密林深处,一群面目可憎没有知觉的魔兵们,正在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自相残杀地练习着 ……
琴音冷笑道:“瑶儿啊瑶儿,你说我要是将这样的魔兵放入凡间,那凡间会不会尸横遍野,一片哀嚎啊。”
“你真是疯了。”瑶听提起过,这些魔兵是被琴音施法后无尽海的怨灵所化,没有知觉极为凶残,只要怨气还在,就会杀不死毁不尽,杀伤力巨大极其可怕。
琰放手后,瑶麻木地走进了水居。
这边,瑶和琰被迫只能任琴音摆布。
另一边。
幻海深处的礁石林,神兰花妖娆怒放。
花海中,一只透明巨大的蚌壳,静静地沉睡在里面,右手断指的伤口不停地冒着鲜血……
今日晨起,瑶离开水居后,就动身前往岐灵,意欲去拜访已隐居的十二天神,顺便告诉他们自己和瑶婚事。结果在半道就遇上了早已算计好了的琴音……接着,雷霖就带着的手指来到了水居。
……
进水居后,依着琴音的意思,瑶去了后院梳妆。
琴音拿着的喜服走进了书房,扔在了书案上,言道:“圣尊,更衣吧!可别让我妹子等急了。”
琰怔怔地看着琴音扔下来的喜袍,过了一会,沉声道:“给了你毕生的修为,三界分离,你也如愿的得到了无尽海,自立为君,这一切难道还不够吗?”
琴音邪魅地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这不都是为了成全你么,怎么,你怕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琰冷冷地看着琴音,他明白琴音言语的意思,他是想让瑶应了月影的诅咒。
“也难怪,毕竟你才是她的天定良人,你说,这一剑你不出手谁出手。”说着,琴音将手搭在了琰的肩膀上,轻飘飘地拍了拍,“圣尊,你说是吗?”
“不劳你费心。”琰一把甩掉了他的手。
琴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啧啧啧……”摇了摇了头,将脸凑近了琰,言道:“这画面,想想都觉着可怜,一剑下去一尸两命啊!哈哈哈哈……”笑着出门而去。
七色站在门外,见琴音走后,急忙走进了屋里。
“圣尊,您就快些吧!您再多等一会帝君就多一份危险。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没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过了,您休妻、和离都成,又没人会说。”
成亲后休妻、和离,可能么?
琰看着七色苦涩地笑了笑,在七色的催促下穿上了喜服。
琰知道琴音是决不会让他和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成亲的。这会儿,十二天神和三界中几个有头有脸的只怕早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至尊之神,三界表率,众目暌暌下成的亲。休妻、合离答案很显然,那是行不通的,绝无可能。
后院。
和瑶预备的婚房里。
瑶坐在妆台前,素堇给瑶盖上了盖头。
琴音走进了屋里,挥了挥手示意素堇出去。
素堇出去后,瑶扯掉了盖头,起身看着琴音,柔声说道:“你就放过琰吧!让人把送回来,我和你回暮幽宫。”
闻言,琴音先是愣了一下,眸中亦有欣喜之色,但转眼即逝,“我就怎么好骗吗?”
“那要怎样你才会信?”
琴音邪恶地笑了笑,指了指那张梨花木的大床,抱臂看着瑶,轻薄道:“成了好事,我就信你。脱吧!”
“你……”瑶做梦也没想到琴音会提这样的要求,顿时被气得脸色发白。不过,顿了一下,手还是缓缓地解开了刚穿上的喜服。
眼看着瑶脱下了喜服,琴音怔了怔,回神后,瞧着她一副行尸走肉的样,骤然发怒道:“晚了。”说着便拽住了瑶正要脱里衣的手,讥讽道:“你真的以为我就非要你不可吗?你太抬举你自己了。”言毕,琴音是狠狠地甩开了握着手,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前院。
受邀参加婚礼的人是陆续而来。
来人正如琰所料,十二天神和三界的几位有头有脸的尊神,岐灵亦来了几位,都是随琰出生入死过的德高望重的天神。
见着面,众人寒喧了一番,落坐时,琴音低调地坐在了边角。众人只当是他因与瑶的一些往事才故有此举,也就避之不去攀谈。
互相的叨扰了一刻,因久久未见着,众人遂问起了原由。
这些事琰也早已想到,被迫就编了一套下界历劫的说辞。问及琰为什么不在岐灵成亲放在这水居,说法就更简单了,那就是不想张扬。再者,琰再初也是住在这水居,后来才住到了岐灵,念旧放在水居成亲,这也说得通。
对于俩人的婚事,三界的几位虽觉着意外,但没有多说什么。一是两位身份尊贵不好多问。二则是这位岚神尊的姻缘本就扑朔迷离,无数个版本。琰亦被罗列在内,他失踪的几千年里,传得最历害的就是他的版本,圣尊隐匿就是因为对神尊情根深种。再加上琰当年出事又是在瑶的房里,后来又传帝君要给赐婚。要说没人信,那还真是不可能。
现今成婚,琰若说被逼迫,那还真是没人信。
十二天神倒没觉着奇怪,亦没多说什么。原因也有二个。一个呢,是他们沉封了的秘密。第二个很简单,因为他们从九幽绝地出来时就曾提过瑶婚姻之事,那时曜夜就说过今日不同往时婚事由他们自主。
看着一身大红喜袍的琰,心细的蔚莳想到了回来时第一眼见到瑶的情形,不由得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看来这两人是早好上了,藏得还真够深的。我们回来那日,琛去门口接瑶儿,回来时身上的披风就在瑶儿身上了。虽说那日风大,那也没几步路,就这几步的路他也心疼瑶儿冻着。”说着蔚时是摇了摇头,笑道:“真是老喽!神君还说婚事就随他们自己,嘿!我愣是没往这面想,看来啊,还真是老了!老了!”
“蔚莳啊,不是他俩藏得好,还真是我们老了,记性差了。你们可还记得他俩小时候的事?那会儿,琛儿可没少替公主挨罚。这就叫种因得果。”十二天神中的殷予笑着了胡子。
蔚莳他们还是习惯叫琰的旧名。琰被改名时他们已进了九幽绝地。再者,叫顺口了的还真没那么容易改口。
“对啊!想想也是,他俩自小就亲近,那是天后不在,瑶儿淘气,没少惹事,次次还都是琛给顶的罪,天帝罚得狠,紫凌阁中的书没有他没抄过的。”蔚莳应声道。
紫凌阁奇书罗列,蔚莳这么一说,琴音总算是明白了琰术法通博精湛的因由。看着戏,一声不响地喝着杯中的酒,琴音是盘算起接下来的事。
琰端着笑坐陪着,脑中乱得如同一团乱麻。
“命中注定,注定的姻缘啊!”殷予叹道。
十二天神中一向少言寡语的日也突然开口说道:“是啊,天意,天意难违啊!这下天帝也算是守诺了!”
“日。”生怕日说出玉瑶之事,蔚莳开口叫了一声后言道:“都过了,旧事莫提,莫提。”
日笑了笑,亦未再说。
……
众人说笑着到了吉时,琰和瑶如扯线的木偶般被琴音“提”着完成了婚礼上所有该走的程序。
……
掌灯时分,席散,众神离去。
琴音醉醺醺地走进了新房。
琰亦在房里,俩人已换回了平常服饰。
“可以放人了吧?”瑶看着步履蹒跚的琴音说道。
琴音笑了笑,又抛出了新的条件。“放他可以,不过你得随我在幻海住上一晚。明日一早我就放了他。”
“你还想干什么?”琰冷冷地看着琴音,下垂的手紧握着拳头,极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干什么?”琴音痞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说着就想伸手拉走瑶。
“你做梦!”琰随即闪身将瑶挡在了身后。
看着挡着自己的琰,琴音抬手朝候在外头的雷霖勾了勾手。
雷霖随即小跑着走了进来。
琴音对琰翻了一记白眼,慵懒地说道:“叫人再去切帝君一根手指来,看看圣尊还会不会拦着,若他再拦,你就再切,十个手指没了就切他的脚趾。”
事情都到了这个步田地,琴音明知这样强迫着让人住在幻海已是毫无意义,可他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内心,想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的**。那怕就是这短暂的一晚。
“是。”应声时,雷霖看了一眼琰身后的瑶,笑意布满了眼眸,“属下这就去。”
雷霖应声后正欲离去,琰挥袖将他定在了原地。怒声道:“琴音,你别太得寸进尺。”
“我就得寸进尺,怎么了?你还能吃了我不成。”琴音不屑地看看琰,侧躺在了那张铺着大红喜被的婚床上,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你想好了吗?去还是不去。”
很明显,这话是问瑶的。
“我跟你去。”
说话间,瑶走到了琴音的跟前。
琴音笑了笑,从床上闪了下来,随即就飘出了房门。
瑶正欲随着出去。
琰拽住了她的手臂,“瑶,不要去……”犹豫着顿了一下,又道:“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就隐藏在他的幻海。”
不单是,其实琰最怕的是琴音会对瑶做出龌龊之事。
“不会有事的。”瑶明白琰担心的是什么,当即言道:“让你我成亲,他无非就是想让我和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现在目的都达到了,他是不会对我怎样的。放心吧。明日你和七色来接我们就是了。”
琰还是犹豫着不肯放手。
见此,琴音哼笑了一声,“琰,难不成你还真想入洞房?”说着凤眸半眯斜看着琰,警告道:“你可别忘了,她可是你兄长心尖上的人。”
“用不着你提醒。”琰冷冷地回了琴音一句后,对瑶嘱咐道:“自己多加小心。”
瑶应声后,随着琴音离去。
约摸着过了杯茶的工夫,琰亦循着琴音走过的路线,朝幻海飞了去。
第八十六章 余情难了
瑶随着琴音一到幻海,便径自飞往了神兰岛。
雷霖意欲上前阻拦,被琴音拦了下来,看着瑶远去的背影,吩咐道:“你不用跟着了。”言毕,亦朝着神兰岛飞去。
皓月高悬。
清冷的月光下,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神兰岛。瑶也未搭理琴音,进落英院后是径自走进了正房,见着墙上挂着的一幅雪梅图,随即便飞身隐入了画中。
见着这番情形,琴音是愣了愣,顿了一下,说道:“里面冷,你出来睡吧。”说着便欲伸手去拉画像中的瑶。
这时,瑶在画中冷冷地开了口,“现在的你远比这画中冷上百倍千倍,那三道雷火你烧死了多少人。拼了命去取离魂珠,你断他手指时可曾念过他的好?你种神兰在他身上,他只说自己鲁莽,却不曾怨过你半句。因为我和当年的事,他觉得愧欠于你,处处忍让,处处随你心意,可你呢?”说着长叹了一声,顿了一下,又道:“琴音,他不欠你,神族也不欠你,欠你的是父君和我,日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今日我和琰成亲,与我今生已无可能,我希望你能守诺,放了他。”言毕便飞上了枝头,背对着琴音。
琴音缩回手,呆呆地站在了画像前,心里亦非常的矛盾,犹豫着……
良久,一番心里斗争后,琴音抬手对着墙上的画挥了挥衣袖,瑶立时被他从画里扯了出来。
“你走吧,我这就差人将他送回去。”琴音面无表情地说道。
琴音的强人所难,瑶已司空见怪。这突发的善心倒让她吃惊不少,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正欲开口说自己带他走,门外便传来琰的声音。
“不劳烦了,我带他回去即可。”紧跟着,琰亦显身在了屋里。
琴音看了琰一眼,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亦未说什么,便飞身出院,去了海边。
两人紧跟了出去。
琴音悬浮在海面,作法幻化出了一条直通海底的咸蓬草路。 两人随着他下到了神兰花海。
被关在一个空壳巨蚌之中。
琴音施咒打开巨蚌后,瑶见着了沉睡在巨蚌里的。
“,……”瑶急忙唤道。
一点也没有反应。
琰看了看,见着微微泛黑的唇色,说道:“瑶,琴音是不是给下毒了?”
匆忙之间,亦无法施法细看,说着,琰便将从蚌壳里抱了出来。
琰一说,瑶是立马拦住了琴音的去路,“你都对他做些了什么?给我解药。”
同刻,琰亦抱着飞出了花海。两人一前一后,将琴音堵在了中间。
琴音向瑶靠近了些,笑了笑,言道:“没做什么,我遇上他时,说姑姑把你送到了我这里,他就跟我回了幻海,要我不要伤害你,然后就自断了灵根。”说着琴音手上是变出了几株瑶草,“瑶儿啊,说到底还得谢谢你,没有你的神血草,他岂会相信,乖乖地跟我到了这里。”
琴音这么一说,瑶算是“明白了”是怎样去的幻海。心痛亦如刀绞,顿了一下,看着琴音手里的瑶草,冷冷地重复道:“把解药给我。”
琴音皱了皱眉,转身看向被琰抱在手上的,顿了一下,轻飘飘地说道:“不想他的手废了,就赶紧回去!”言毕对着下垂掩在衣袖里的右手挥了挥衣袖。
只听得沉睡的微微地“嗯”了一声,下垂的右手断指中银光突闪而出。眨眼,琴音手上就多了一根三寸余长的银针。
下垂的手随即黑血如雨注而下。瑶当即闪身而过,握住了出血的手,心下直怪自己粗心,没有注意到这中毒发紫的手。
琴音瞟了一眼,冷哼道:“这就是,这只手不老实的下场。”
“你真是歹毒,一次又一次,你怎下得了手?”对于琴音,瑶已经绝望,“琰,我们走。”
琰点了点头,带着,两人是飞身疾速而去。
清冷孤寂的夜。
苍茫的幻海,海浪的拍打声格外的入耳。
琴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远去,过了一会,反手将手上的银针飞射向了一侧的崖壁。
银针擦边崖壁,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铮鸣声后,石崖边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现形后,堇沁拔了扎在肩头的银针,言语道:“若没有铃兰给魔君神血草,魔君能这么轻松的就将人带来这幻海神山?”说着飘到了琴音身后,嗲声嗲气接着说道:“魔君就是怎样报答恩人的吗?”
“报答?本君方才都替你背锅了,你还要怎样的报答。”琴音转身,看着这个长得与瑶有七分相似的铃兰花妖,冷笑道:“敢跟我玩阴的,你就不怕我告诉,你不是她的铃儿么!堇沁。”
堇沁脸色一敛,沉声道:“你怎知道的?”
琴音冷哼了一声,道:“只有那只死鸟才不知道。你的神血草是沛鑫给的吧,情爱这东西真是要不得,这无尽海的二王子混了一辈子,到头来竟栽在你这女人的手上,你还真是歹毒。”
琴音说的死鸟,指的是。
堇沁笑了笑,将在手中把玩着的银针插回了发髻,“论歹毒,魔君与我又有何区别。帮我背锅,说得好听,若你不是你存心想陷害某人,你怎会收了我的神血草。不如这样……”说着,她是越发地靠近了琴音。
瑶下凡世见天后,琴音本就在天后处,堇沁亦是尾随着琴音下了凡世,瑶见天后遭拒,前后的一切她亦知道。堇沁所说琴音要陷害的人是天后。
“怎样?”琴音看着靠上来的人冷冷地说道。
“堇沁想跟魔君做比笔交易。”
看着眼前跟一模一样的脸,对比于的千依百顺,堇沁似乎更喜欢琴音的冷淡。
“噢,你说说看,你能有什么可跟本君谈交易的。”琴音眸中似笑非笑。
看着琴音魅惑的双眸,堇沁愣了愣,道:“魔君既然能逼着神尊与圣尊成亲,又为何不逼着她与自己成亲呢!想必在魔君的心里这三界的疆士定是比神尊更为重要。”
琴音的身子往后离了几分,拿着手上的瑶草闻了闻,邪魅地笑道:“是吗?连这,你都看出来了。”堇沁身上的铃兰花的脂粉味熏得他实在难受。
堇沁非常地自信:“虽然魔君现在的修为已是无人能敌,但若真想称霸三界,只怕亦是不能的。且不论武力,最起码总得师出有名吧。虽说神尊毁婚让幻海蒙羞,但这神君和帝君对魔君你,那可算得上是仁至义尽。还有这妖族,魔君更是不好翻脸吧。曾许我三界,只要他出手先伤了琅,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到时三界到手,魔君只须将帝君给我便可。如何?”
言毕,堇沁更是对着琴音妩媚妖娆地笑了笑。
琴音亦笑了笑:“就一个帝君够了,怎么……是手指和银针解不了你的恨?还是余情难了!”
堇沁将瑶草给琴音,要琴音以当年递茶的右手为酬,琴音只切了一节手指。
心有不甘,堇沁在雷霖放入蚌壳时,趁之不备,将沾满玲兰花毒的银针钉入了的断指。
堇沁直直地看着琴音妖孽的脸,她觉着琴音会答应她,笑道:“这就不用魔君费心了。”
“你就这么自信本君会答应你么?”琴音冷冷笑了笑,顿了一下,沉声说道:“看在子这些年对本尊客气的份上,本君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再有下次,本尊就揭了你这层皮!”
琅在琴音心中的份量,堇沁是不会明白的。当然这都是后话。
言毕,琴音朝着落英院是缓缓地走了回去。
夜风萧萧,冷月斜影亦是说不出的凄凉。
堇沁愣了愣后,看着琴音走远的背影,冷冷地笑道:“长得一模一样,不答应,你以为就可以撇清了么?”
……
另一边。
瑶和琰带着出了幻海后,因的伤势,瑶本想直接带去九重天寻医。琰怕出事会引起神族恐慌,加之这事又不好解释,便将瑶拦了下来。
回到水居后,瑶施法清除了身上的余毒,削下了那养在自己手臂上的断指,给他接了回去。
的手完好如初。
琰差七色去九重天悄悄地接来了木心和几个向来受倚重的医仙。
木心利用瑶的神血护住了一截尚未枯竭的灵根,昏死的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这一睡也不知道何时会醒。木心和医仙临走时,琰嘱咐他们不得多言,对外就说帝君下凡世历劫。亦如在婚礼时对外所言。
众人应下后离去。
次日一早,心系瑶婚事,天玄让知应带着自己出了火龙谷,兴冲冲地来到了水居。
瑶避而未见。
深知天玄心性,瑶为免他伤心气极影响伤势,便让素堇欺骗了天玄,说天后不应婚事,己将婚事延后。
几句谎话,天玄回了火龙谷。
琅亦带着暮青从凡间赶回,算着日子的两人是满心欢喜。
第八十七章 事已至此
到了水居,夫妻俩得知琴音种种行径,见着沉睡的,暮青是心痛不已,琅怒不可抑,意欲上幻海神山讨要说法。
瑶不想琅卷入是非,便将其拦了下来。
当夜,暮青和琅留宿在水居,不料,暮青却因伤心过度而动了胎气,凌晨时分,琅便带着她匆匆地赶回了空灵谷。
瑶和琰这场被琴音操纵的婚事,在参加过婚礼的几位神仙的口传下,不到一日的工夫亦是传遍了三界。
岐灵一众没有参加婚礼的神仙,在得知两人婚事后,直言琰偷偷地成亲不够意思,要求琰带着新娘子回岐灵,在歧灵重新设宴。
……
在水居住了十数日后,被迫于岐灵众人的群情沸腾和反复要求,瑶在天玄回岚后,便应了岐灵一众的要求,带着素堇随琰正式地住进了岐灵山庄。
入住岐灵,喜宴重开,几日的折腾,三界的宾客方才散尽。瑶与琰做起了有名无实的夫妻。
由此,瑶的称谓亦变成了圣尊王妃、尊妃娘娘。
在瑶入住的同一天,琰亦将秘密地带进了歧灵山庄,安置在了与自己所住的瑾怡苑相邻不远的沉怡居。
沉怡居原本也就是在岐灵时的居所,七色养在歧灵的时候亦是住在这里。入住后,木心和七色亦随之住了进去,照顾。
身边虽有木心和七色,但瑶却是样样亲力亲为,除了不方便之处由两人代劳,其他的是从不假手两人。功夫不负有心人,数月后,被毁的灵根渐渐有了修复的迹像。
……
另一边,曜夜亦带着天后回到了九重天。
天后回天庭数日后,迫于礼数,琰带着瑶前往叩拜。
琴音亦在。
天后得知了琴音的所作所为亦未责备,只是让瑶原谅琴音的一时糊涂。曜夜也就就琴音迫害凡人一事,将琴音训责了一顿,再无他话。
亲眼目睹了天后的态度,瑶是确信琴音的神血草是天后所给,两人是合谋无异。
琴音巫陷天后,他要的就是让瑶饱受这种被至亲背叛、伤害的痛。
天后接二连三的所作所为,瑶自是悲痛难抑,稍坐了一会后,便独自悄悄地回了岐灵。
……
岐灵山庄共有九园三居,顺山势而建,庄中众多奇石茂林。
瑾怡苑与沉怡居结构相似,瑾怡苑占地稍广,院中有园,分前后三处,前院是正厅,住房居中,花园在后,花园中有一眼天然温泉。
而沉怡居的房子则座落在花草之中,正房居中朝南,两侧附有书房厢房,东西两边各三间耳房。一院九房,厨灶、浣洗室,丁丁杂杂一应俱全。
院中的花草、竹林、藤蔓亦都是早年亲手种植。
两座院落各有侧门,中间隔着一片不大的石林,树木繁茂,亦有几眼温泉。为了能使早日恢复,木心便将温泉炼成了药泉,每日里在固定的时间内带去药泉泡上一次。
瑶到沉怡居时,木心已带着去泡药泉,七色和素堇正整理着要穿的衣物。
见着瑶进门,七色停了手,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姑姑”。
瑶点了点头,走近,伸手整了整床上的被褥后,便愣愣地坐在了床沿,一脸的疲色,眸子中亦是雾气氤氲。
七色看着瑶的神情,知道她必定是在九重天伤心着了。眨了眨眼眸,便道:“姑姑要不要去给帝君送衣服。”言毕,便将的衣衫塞在了瑶的怀中。
瑶愣了愣,“这行吗?”
“这样不好吧,怕是不妥。”素堇说道。
瑶心里是想去的,拿着的衣服,犹豫着。
七色当即怂恿道:“有什么不好的,有没人会看见。再说了,姑姑本该就是帝后,这娘子给夫婿送衣,有何不妥。”
这时,琰陪着曜夜和天后走进了屋里,菱钥和青鸾亦跟在后面。看样子是过来看的。
瑶随即放下了手中衣衫,请礼道:“世伯万福,娘亲万福。”
素堇亦着跟着请礼。
青鸾福了福身,菱钥规规矩矩地给瑶施了个礼。
七色愣在原地,心里直喊倒霉。
果不其然。
入座后,曜夜板着冷脸,冷冷地开了口:“七色,启颜的神鞭你是不是还没尝够?满口的胡言乱语,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要不要让他再给你造个梦,让你舒坦舒坦?”
“不用了!不用了!”七色连忙摇手说道。
启颜,歧灵的执事。术法了得,尤其是造梦之术。当年曜夜走后将七色交给启颜,七色伙同轮回执事篡改云姬命薄,被启颜得知,七色拿压他,启颜趁七色睡后就给他造了个恶梦。
在梦里,启颜拿着鞭子是狠狠地抽打了七色一顿,把变回原身的他抽得是一毛不剩。那种感觉,七色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想及此处,心里是直发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琰笑了笑,将的衣衫递给了七色。七色如释重负,感激地看了琰一眼,一阵风似地逃了出去。
见此,菱钥亦想起了七色当年梦醒后的样,不由“扑哧”笑了出声。
当年的她亦是七色同伙,只是七色仗义,没将她供出去。
“不得无礼。”天后轻责道。
菱钥当即一脸买乖,笑着应道:“是,菱钥知错。”声音拖得长长的,说着话双手就给天后捶起了背。
曜夜轻叹了一声。
天后笑了笑,“你这狐子,你看看人家素堇仙子,温文有礼的,就没你这么泼皮。”
“那要不……您就将这丫头跟素堇姐姐换了,我也正嫌她吵闹。”青鸾拉着天后的袖子插嘴道。
天后笑着拍了拍青鸾的手,和声道:“青鸾这建议不错,好像可以试试噢!”
看着这仨人如母女般轻昵,瑶淡淡地笑了笑,垂下了双眸,手指如儿时般紧攥着衣裙。
瑶这细小的动作,坐在边上的琰全数地看在了眼里,暖心地将瑶绞衣的手握进了手心,拉过,自然地放在了自己双膝上。
满眼是琰对瑶的柔情,菱钥看着是愣了一会,随后就着青鸾方才的话题,娇嗔道:“我倒是没关系,就只怕神尊舍不得,您到时又说少了我,没了乐子。”
菱钥的一声“神尊”叫得是非常响亮。
青鸾笑了笑,“神尊如今是圣尊王妃,这狐子还神尊神尊的。王妃,拿这狐媚子和您换素堇姐姐行吗?”
不见血的战场,风起云涌,硝烟弥漫。听着是玩笑话,实则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曜夜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天后笑而不语。
瑶正不知如何应答,琰看了一眼素堇。
素堇会意,笑着说道:“仙子说笑了,素堇愚钝木讷,怎能比菱钥仙子的灵动活泼,天后娘娘又怎舍得交换。”
同是玩笑话,一句天后娘娘又怎舍得交换,素堇是实实在在地回绝了青鸾。
青鸾哑口,干笑了几声。
天后笑了笑,亦无再说什么。菱钥是一直偷瞅着琰,尤其是琰紧握的手。
坐了一会,木心带着回到了屋里,一众起身,跟着走近了床前。
安置时,瑶细心地给掖好被子后,便坐在了床沿,亦如往常般伸手去捋凌乱的头发。
“瑶儿,不可无礼!”天后立时开口制止,紧接着便教训道:“不管前事如何,如今你已是琛的妻子,便是你大伯,你怎可有如此不端之举。”
瑶愣了愣,触及额边的手指一节一节地缩了回来,亦有些不知所措。
听得这番训诫。外围一侧,一个多重含义的笑容浮上了青鸾的嘴角。
琰随即就牵走了瑶僵定的手,柔声说道:“我来吧。”
瑶点了点头,起身站在了琰的身侧。
这时荆楚来报,说空灵宫差人在外求见圣尊王妃。瑶命荆楚将人带往了瑾怡苑,跟曜夜、天后告退后,便去了瑾怡苑。
琰留在沉怡居作陪。
琰给整理妥当后,曜夜开口说道:“琰,你给我记着,今后可不能这么由着瑶儿的性子。”
琰笑了笑,配合性地点了点头。
曜夜皱眉,语重心长地说道:“看瑶儿的举动,看得出,她是一直这样对的。方才之举,若有他人在场,又若传了出去,还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风波。以前你们怎样,我也是从不管束你们。事已至此,今后就由不得你们胡来了。”
听毕,琰又是点了点头。
曜夜轻叹了一声,“琰,我把带回天庭吧!”
“来之前,我也想过。”天后接口说道,“也不知道他何时会醒,这样长住歧灵,总觉着不妥。”
琰笑了笑,“九重天人事繁杂,往来之人又多,更是不妥,再者长兄如父,理应由我照顾的。至于瑶儿的事……”顿了一下,“这事一时也急不得。您放心,我会让她注意着点。”
“嗯。”曜夜点了点头,“只是……”顿了一下,说道:“那就让青鸾留下吧,帮着提醒点。”
听得天后教训瑶,青鸾心里本来就已乐开了花,这下,曜夜又点名让自己留下,那还真是别提有多高兴。未等曜夜开口吩咐,青鸾是自己便应了一声“是”。
曜夜不悦地看了青鸾一眼。
青鸾随即隐去了脸上的欣喜之色。
曜夜冷冷地告诫道:“青鸾,在岐灵,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瑶儿身份尊贵,你若再敢恃宠生骄,出言不逊,到时谁都救不了你。”
第八十八章 授受不亲
“神君放心,上次之事青鸾已经知错,决不再犯。”青鸾垂首说道。
琰笑笑,亦未反对。他知道曜夜是存心想把人留在歧灵,就算反对回绝,那也是无济于事,今儿个回了明儿还得以别的借口再送来。
“这样不好吧!帝君原先就不愿意让青鸾侍候,说他的一切皆由木心打点,神君您……”见琰一声不响,七色忍不住说道。
“七色,你听差了。”琰打断了七色的话,说道:“神君没让青鸾照顾帝君。男女授受不亲,神君只是让她在王妃来沉怡居时陪着,提醒王妃注意一下而已。”
瑶来沉怡居时的作陪丫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琰将青鸾安排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与其回绝,还不如这样来得利落。一直未曾出声的木心看了琰一眼,心里头是偷偷发笑。
青鸾心里正美着呢,听得琰这一通话,气得是差点背气,亦将琰恨到了骨子里。
对于这点,曜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天后。
天后笑了笑。
又坐了一会儿,见着瑶还未回来,曜夜就说要去看看,顺便也看看他们的居室。
琰本想拒绝,说差七色去看看就好,奈何曜夜是执意要去,天后亦附声说要去。
长辈之言不得不从,琰也只能领着前往。
木心和七色留在了沉怡院。
……
到瑾怡苑时,空灵谷的信使刚走。瑶正欲回沉怡居,见着天后一行朝着这边而来,她是急忙迎了上去。说道:“娘亲,怎出来了,我正要回去呢!走,我们回沉怡居吧。”
天后笑了笑,看着瑶说道:“都到门口了,也不让我们进去瞧瞧,难不成,你们是分房睡的。”
本就是被逼的婚姻,为掩人耳目才住在一起,自然是同院不同房。
瑶实在是没想到天后会如此直接,尤其是当着这么多的人,看了看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琰轻轻地摇了摇头,正欲扯谎。
曜夜心里奸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分不分房,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便领头走进了门。
到了里面,看了两人的居室后,曜夜便命荆楚和素堇将瑶的物件搬进了琰的房中。空出的厢房让青鸾住了进去,摆明让青鸾监管。
完事后,支开了几个小辈,曜夜便对瑶和琰开始了说教。而瑶和琰面对着曾救过自己小命,如父亲般的神君,也只能是点头称是。
曜夜叨叨着过了半个时辰,又让两人作陪着去了一趟蔚时的府地,直到日落后,方与天后回了九重天。
曜夜走后,琰问起了空灵谷信使的来意。瑶将暮青待产,希望她过去的事告诉了琰。
琰听了后,随即便吩咐素堇收拾了行装,让瑶动身去空灵谷。临走时亦嘱咐了瑶几句,让她莫惦记着家里的事,他自会打点妥当,更是说去了就得多住几日,到时自己去接她回来。
瑶会心地点了点头,心里面是满满地感激。她知道琰这么做是为让自已避开与他同房的尴尬,亦想趁机撵走青鸾。
青鸾也知道琰的用意,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毕意她的身份摆在那儿,心想着记下,日后去九重天告状便是。
九重天。
从岐灵回来后,天后径直回了紫宸宫,曜夜亦跟了进去。
菱钥奉茶后退了出去。
房里沉默了一会,曜夜先开了口,“阿诺,谢谢你,谢谢你能够接受琛儿。”
天后端着茶,笑了笑,“你是不是早知音儿会这么做?这一切早在你的预料之中,对吗?”
她赌气去了凡间,曜夜追了下去后,哄着她散心,辗转三千尘世,在凡间是历经了几个朝代。如此的拖延时间,曜夜分明就是故意的。不过天后甘心被他拖着,也是有意而为。
曜夜默认,顿了一下,说道:“他从小就喜欢瑶儿,我不想他再步我的后尘。”
天后轻叹了一声,言道:“不早了,回去吧!”
曜夜又道:“这几天,你总是寡言少语的,心里是在怪我吧?”
“没有,我欠你的太多,这就当是我对你和她的谦意。”天后淡淡地说道。
曜夜苦笑,顿了一下,言语道:“琛儿像极了她,凡事总放在心底,宁可委屈了自己。蔚时他们回来的那日,我给他下了一道锁情咒,不出意外的话,你我就会升一辈份了。”
锁情咒是巫神术中的巫咒,只要一动情,中咒之人便会心痛欲裂,爱的越深痛得越甚。解法有三,一是随心所愿娶了所爱之人;二是同时爱上了别人;三是只要被咒之人不再动情。否则将永世心痛。
曜夜言毕,天后愣了一会,随后说道:“我累了。”
曜夜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顿了一下,起身走出了紫宸宫。
……
这边,瑶到空灵宫时,时间已经不早,在琅的空灵殿坐了一会儿,便住进了撷月殿。
次日一早,梳洗过后,暮青领着仙婢送来了各色的美食仙果。
瑶心疼暮青,说了几句。暮青笑嘻嘻地将东西摆放上桌,命仙婢退下后,拉着瑶问起了长短。
没说上几句,琅的九个侧妃是一个接着一个地走进了撷月殿,奉茶倒水,个个是殷勤得很。这个说请瑶去坐坐,那个亦说请瑶去她那儿坐坐,拉着瑶是差点争抢了起来。
如此殷勤热络,说白了无非就是想跟瑶讨要一个修仙成神的简易之法。因为暮青就是例子。
几个人唧唧喳喳,房中喧闹了好一阵工夫。弄得瑶是好生无奈,碍着琅的颜面,又不好撵人。
暮青知道瑶不喜喧闹,想着让她们回去,便开口说了几句。
只因暮青性子柔静,虽说有琅宠爱,平日里几个侧妃虽有些忌惮,但也不是十分的放在眼里。说后也只是安静了一会 ,犹豫着不肯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自己一走,让别人捡了便宜似的。一群人干坐在了那儿。
暮青无奈,起身行至了口门,欲打发门口的仙婢去寻琅。
这时,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指桑骂槐的说了一句。一言落地,其余的也便接上了口,直接将茅头对准了暮青。意指暮青排行最小,没有资格管束她们。
都说三女人一台戏,这九个女人一闹腾,这威力堪比是千军万马。以暮青这等柔柔弱弱的性子,吃亏受气是在所难免。没出杯茶的工夫,暮青便是听足了闲话。
瑶不忍暮青受辱,悄悄示意素堇去寻琅。直到琅来了,九张嘴巴才消停了下来,各自沮丧着回了自己的住处。
从这一件小事中,瑶亦看出了暮青在空灵宫的地位。心中不忍,让暮青回去休息后,借口与琅有事相商,便将琅留在了撷月殿。
暮青走后,琅笑了笑,坐在了瑶一侧的椅子上,言道:“都走了,有什么事就说吧!”说着伸手倒茶。
茶水是几个侧妃带的。
瑶随即按住了琅的手, “茶凉了,伤身的,重新沏一壶吧,你等等。”
言毕,瑶就让素堇将自己带来的绮茶拿了上来。亲手沏茶,倒了一杯递给了琅。
琅受宠若惊,寻思了一下,笑道:“你想让我干什么?”言毕,端着茶水细品了起来。
瑶也不含糊,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立暮青为后。”
琅愣了愣,将杯子握在了手里,盯着瑶看了许久。
瑶会提这样的要求,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见琅不吱声,瑶眨了眨眼眸,笑着问道:“不行么?”看琅对暮青的好,她觉着琅应该会答应,立后是迟早的事。
琅没有应声,自己拿着又倒了一杯茶水,顿了一下,看着瑶说道:“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答应。”
瑶愣了愣,“为什么不行?”顿了一下,轻声说道:“虽说这是你家事,我不该过问,可你没觉着,你这些娘子需要一个人来管束么?”
瑶试图着说服琅。
琅摇了摇头,“我会管她们的,就像刚才。”
“你这也叫管束?你都不知道刚才她们是怎样数落暮青的。平日里,你要是真管好了,她们就知道轻重,根本不会像方才那样,一个个如同凡世的市井泼妇。”瑶直言不讳。
这时,锦瑟带着她刚满百岁的儿子,琅的长子千寻,走了进来。
孩子继承了琅的颜值,一身翠绿色的衣衫,白胖白胖的,非常可爱。
“爹爹!”小家伙一见到琅,立时就撒开了锦瑟的手,扑进了琅的怀里。
琅宠溺地摸了摸了孩子的脑袋,指着瑶说道:“寻儿,这是你姑姑,说声姑姑好。”
“好漂亮的姐姐!”小家伙盯着瑶仔细地看了看,好奇地问道:“父君,这个漂亮姐姐是不是就是全天下神仙都想娶的,岚的美人姑姑?”
“是是是……”琅笑着应道。
确定了漂亮姐姐的身份,小家伙眨了眨一双大眼,转身走到了瑶的跟前。瑶欢喜地将他抱坐在了自己腿上。
千寻歪着脑袋,糯糯地问道:“娘亲说姐姐喜欢的是帝君,姐姐~姐姐,你什么时候嫁给帝君呀?寻儿要喝喜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