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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全文阅读

作者:笔墨无声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txt下载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章 引狼入室

    灵魄安然着落,曜夜舒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胸口,神色无法描述的极致温柔,“阿诺,你就这先住上几日,你放心,再过几天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孩子了。两个孩子都不像你,瑶儿现在的模样,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她这一转世,脾气倒是变了不少,善良得令人心疼。这些年我无一日不在自责,若那晚我不是任由着自己喝醉,又或者为你说上几句,你和煜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这些年,我更无一日不在后悔。我时常在想,若那时是我娶了你,你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苦难了。阿诺,我会让你活过来的,我已经错过了你一次。这一次,决不。”

    ……

    曜夜对兰诺深爱至极,口中是不停地对兰诺的灵魄言语着。

    这时,空中传来了一阵高亢的龙鸣之声。曜夜轻轻一笑,随即飞出了空灵湖,向着岐灵疾飞而去。

    位于歧灵山山脉的迷雾山谷,九幽绝地的入口。

    曜夜赶到这传出龙鸣声的地方。早已等在了那里,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知应一声不响地站在的身后。

    陡壁下的山谷,乳白色的浓雾,氤氲浮溢。赤焰温顺地伏在一侧的山头,半眯着眼,龙须勾搭在金凤的颈脖抚摩撩拨。巨大的龙躯,那条冒着红光的龙尾直垂于山谷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乳白的雾纱又如沐浴中的女子泼水嬉戏。金凤发花痴地靠在龙背上,两条优美极至的长尾轻飘飘地煽弄着赤焰的背鳍,缠绵如若情侣。

    见着曜夜,用手指了指金凤,无奈道:“您说,回来后,它还会回瑶的脖子上去吗?”

    曜夜听后,“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捉狭道:“回来不就知道了啦!”

    言毕,亦对着火龙谄媚地笑了笑,疾速跃上了龙背。

    摇了摇头,生平第一次翻了一个白眼,跟着也飞上了龙背。

    两人一上龙背,金凤是蓦地展开双翅,金身溢彩,盘旋直冲而上,眨眼后幻成了一颗带着强光烈焰的赤金龙珠。

    见势,赤焰立时腾空高窜,顺着金凤猛地向下直入,没入迷雾时龙身猛然一怔,霎时,龙身隐去的烈焰破体而出。

    神火烈焰下万物无存,处在炎龙背上的和曜夜同刻是散发出了护体金光。

    赤焰周身滔天的烈火瞬间燃尽了谷中的迷雾。谷底的黑洞立时呈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如同兜底的渔网……

    见及,金凤疾风而入。未等龙背上的两人看清谷中的情形。一股巨大的吸力,随着一阵晕眩的感觉,瞬间黑暗,眼能看清物体时,赤焰带看他们已经穿过了黑洞,悬浮了在一片漆黑之中……

    外头。

    刚刚赤焰伏过的陡壁,匆匆赶到的琰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众消失在黑洞之中。

    眨眼后,黑洞消失,乳白色的浓雾瞬间布满了整个山谷,谷中恢复了原样。

    见着琰,知应飞身到了琰的身边,将留给琰信件递给了琰。

    琰接过后,手拂上信纸,纸上字迹显现:

    吾弟琰若兄此去无回。弟可去岚将沛睿带回以作人质,囚禁韶华,日后之事权衡处理。另,不论你用何种方法,勿必让琴音毁去神兰,沉没神山移居岚,切记斩杀云姬。

    看过的留书,琰这才知晓让他亲自送云姬回无尽海是为了支开他,不想让他去九幽绝地冒险。

    岚。

    琴音走后,瑶便领着云姬去了百草园,把沛睿生活起居上的事交给了云姬和红鱼儿,将素堇换了下来住到了落璎轩。

    在琰送他们来的那一天,瑶就看出了素堇和红鱼儿的心思,心里暗暗地盼着红鱼能够心想事成。

    自从有记忆后,瑶总觉得红鱼儿就是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妹妹。可能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像极了天后。

    将素堇带在身边授教后,瑶就再也没有出过落璎轩,安生着过了几日。

    这几日,琴音是每日必到,清晨直至深夜,体贴周到自不必多说。看着这两人的相处,天玄的对琴音态度亦缓和了不少。

    这一夜入夜后,瑶独自来到了天湖。在一处三面环石的隐敝处,退去衣衫后将自己泡进了湖里。

    岚四季如春,她一直有在天湖里洗澡的习惯。这也是她为什么告诫冰离他们过了戌时不准踏入天湖的原因。

    深夜的月光格外地明亮,风夹杂着百草园里药草的异香轻柔地拂过天湖,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倚着光滑的崖壁,瑶是闭上了双眸小憩。

    没过多久,红鱼儿就从水底冒了出来,半人半鱼的她是笑嘻嘻地靠近了瑶,说道:“我就知道姐姐今晚准来这儿,你有多久没来了。”言毕,她是挨着瑶的身子便靠在了崖壁上,摆弄着鱼尾,手是电闪地在瑶的胸前摸了一把,紧接是一脸猥亵地说道:“嗯,跟几千年前一个样,一点都没变。”

    红鱼儿有个怪癖,痴迷美女的胸部,一旦见到她就忍不住要去摸,尽管她自己也有。

    说罢,红鱼儿是又伸出了手。

    这次,瑶立时飘向了一侧,言语道:“你能正经点吗?!回惜园去吧,别挠了我的清静!”说话间,人已游到了湖中央。

    “不回去,我在这陪着姐姐。”

    红鱼儿说着话,一个鱼跃,就窜到了瑶的背后,手不由分说就搭上了瑶的后背,嗫嚅道:“姐姐后背的红蝶好美啊!”

    瑶愣了愣,“在哪?”

    “这儿。”红鱼儿手指着幻血蝶说道。

    知道了在肩胛处,瑶的身子是僵直在了水中,心想着给自己疗伤的事,她是木然地说道:“鱼儿,你看看,上面是否有疤痕?”

    月光虽然清亮,但毕竟是夜晚,红鱼儿的手指沿着红蝶是细细地抚摸了一下,“还真的有一道疤,姐姐,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当时应该很疼吧?”

    “回去吧。”

    瑶转身对红鱼儿淡淡地笑了笑,便游向了原先的地方。

    “早着呢,不回!”

    看着瑶落寞的背影,红鱼儿是一阵心疼,亦随其后跟了上去,问道:“这红蝶是帝君的杰作,对吗?”

    瑶没有言语,只是自顾自地向方才的地方游去。

    见瑶默不作声,红鱼儿随即便潜入了水中,鱼尾一摆,身子如梭子一般穿行到了瑶的前头冒了出来,说道:“姐姐,你不喜欢就不要嫁了。鱼儿知道你舍不得帝君。”

    “舍得如何?舍不得有如何?我和他只不过是花妖与飞鸟的爱恋。”

    被红鱼挡着,瑶停在了水中,说着苦涩地笑了笑,顿了一下,伸手抚开了红鱼儿眼角的湿发,柔声说道:“鱼儿啊!这世上的爱分很多种,相爱的人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喜欢沛睿吗?”

    红鱼儿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瑶接着问道:“既然喜欢,那又为何将我的红玉赠给他了?”

    “只是想成全他。”红鱼儿是实话实说。

    瑶笑了笑,“若因此我们真的好上了,你不难受吗?”

    “不难受,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面对瑶的这个问题,红鱼儿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说罢,又觉得自己是做了错事,便道歉道:“姐姐,对不起,那时的我不知道你和帝君的关系,才将链子赠了他的。”

    “不怪你。鱼儿,沛睿是个好人,姐姐希望你幸福。找个机会跟他说了吧!”

    瑶言毕是绕过红鱼儿,游回了原先的地方,穿上衣裙随即便飞回了落璎轩。

    听罢瑶的言语,红鱼儿在湖中是发起了呆,喃喃自语道:“要说吗?他心里喜欢着姐姐,他会接受我吗?花妖与飞鸟的爱恋?我怎么没听过?”

    发了一会呆,红鱼儿是疑惑地挠了挠头。随后便游回了方才憩息的地方,背靠着石壁懒懒地摇着她的鱼尾巴,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晨,寻思着如何对沛睿开口。

    夜,静的出奇。湖上升起了轻烟薄雾。

    一个黑影落在了天湖边。

    因为位置的关系,红鱼儿是第一眼就看见了落下的黑影。见着是云姬,贪玩的红鱼儿是急忙潜入了水中,随后幻回了鱼身,靠了过去。

    以为云姬也是来洗澡,红鱼儿打算给云姬也来个“惊喜”。

    岸上,另一个身影如约而至。

    没等着云姬脱衣下水,红鱼儿是看到了海王昂。看清是昂,红鱼儿是心下生疑,便又往近靠了点,冒个鱼头,停在水里是偷看了起来。

    “云姬见过叔父。”

    “嗯。”

    月光下,昂如猎鹰般的双目散发着森冷的寒光,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鲜红状如梨子的果子递给云姬。

    云姬认得这果子,这是无尽的魅果。

    见着,她是愣了愣,迟疑地接了过来,垂首问道:“叔父有何吩咐。”

    这东西三千多年前就已经绝种,云姬心里是非常好奇昂从何处得来的果子。

    魅果,迷情树之果。生于无尽海海底,三千年成树,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一树只结三个果子,果熟树死,邪 淫 之物,用于催情,食后易生幻觉,无一幸免。

第 六 十 章 毒妇凶残

    云姬接了魅果,昂笑了笑,言语道:“明日就是琅的大婚之日,她必定会留宿空灵宫,你提前将这东西让她和睿儿服下,到时就不怕她不嫁了。”

    云姬不解,问道:“也要给沛睿吃?”

    “他生性刚正淳厚,不吃做不出这种事,再说,要是不吃,做了这事他还能活命吗?”昂说道。

    “叔父,这事能行吗?去了空灵宫琴音必定随在左右,再说这果子只出在无尽海,到时少不了会怀疑到我们的。”

    云姬说这话时,她是已然察觉到了昂要拿自己当替死鬼。

    昂冷冷地看着云姬,说道:“你做就行。因爱生恨做出这样的事说得过去。至于其他的你就不必操心了。”

    “叔父是要舍我成事?”

    果然不出她所料,云姬苦笑了一声,看向昂的双眸不乏怨恨。

    “怎么,你不愿意?”

    昂冷冷地说了一句,看着云姬的双眸露出了凶残,手了袖子后,掌中便多出了一只水晶狐狸的摆件。

    湖里,红鱼儿是沉入水中,又稍稍向两人靠近了点,仍是露了个脑袋。

    月光下,那狐狸显得十分诡异,赤红的双目,晶莹通透的躯体里隐隐有脉血流动……

    见着狐狸的云姬怔了怔,便跪了下来,求饶道:“叔父息怒,云姬愿意。只是这样做了,云姬是必死无疑,我只想求叔父让云姬见见云逸,事成后放他和怜姨自由。”

    “你放心,他好的很。明日事成之后我就让你见他。”

    昂阴险地笑了笑,纵身飞走。

    云姬口中的怜姨是肃炎的妾室风怜,生性温柔容颜秀丽,原是云姬的娘亲上良的贴身侍婢。上良体弱云姬亦是在她的照顾下长大。

    火龙族濒临覆巢,怀着云逸的风怜为保全肃炎一脉骨血选择了色 诱 海王。随后,风怜在昂的庇护下得以存活,以海王姬妾的身份留在了无尽海。

    然而好景不长,风怜早产,昂知道了她抛夫另嫁的目的。生下来的孩子亦被他秘密地圈养了起来。

    孩子就是云姬口中的云逸。后来,昂为了控制云逸为其效劳,便幽禁了风怜并对其下了至命的法咒。

    云姬寄居无尽海,偶然之中得知了云逸的存在,肃炎出逃时又跟云姬证实了风怜怀孕之事,云姬认回了风怜母子。随之,云姬与琴音有了关系后,风怜母子也就成了昂要挟云姬的筹码。

    云姬被逼着当上了昂在暮幽宫的眼线,那日水居鹰妖偷袭之事,她亦有份参与。明面上是鹰妖混入幻海偷走魔毒,实际是云姬受到昂的指使所赠。云姬去水居自首转道岚,昂让下属拿着云逸小时的镯子半路拦截,受到胁迫的云姬被带回了无尽海。

    昂走后。

    云姬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果子,心里是满腹的幽怨,几千年心甘情愿的等待早在听到琴音和瑶婚讯的那一刻是彻底地变成了仇恨。

    几日前,琴音的冷淡以及他眼眸中流露的杀意是不停地徘徊在脑海,看着手中的魅果,云姬阴沉地说道:“琴音,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无情了。你等着,我定让你和她生不如死。”

    这些年云姬向琴音讨要魔毒说是驻颜,其实是个幌子,借毒修炼倒是真的。现如今的她,实力亦不容小觑。

    湖里,红鱼儿为了能看清云姬手中的魅果,她是又向湖堤靠近了点。

    夜深人静,湖里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云姬神色一敛,顿了一下,收了果子飞身离去。

    云姬走后,红鱼儿立时跃出了水面。

    同刻,为了引蛇出洞,假意离去的云姬是去而复返,魔咒暗下,双手是猛地击向正在幻化人形的红鱼儿。

    红鱼儿是刚变回人形,她只觉眼前光亮刺眼,就是闭眼睁眼了那么一下子,身子就被吸进了一个透明的球体里。

    球体边缘隐隐渗着墨色的气雾,红鱼儿体内的法力被压得死死的。

    “云姬,快放了我!”

    看清了是云姬,红鱼儿心里是叫苦不迭。

    云姬半眯着双眼,作法将结界缩小,捏在了手中。

    “你想干什么?快放了我!”红鱼儿敲了敲结界球。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狐狸精”呀!有本事你自己出来!”

    看着捏在手中球里的红鱼儿,云姬一脸厌恶。她是非常地讨厌红鱼儿,因为几天下来,她发现这条鱼有些地方是像极了瑶。

    “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好啊,等你那个好姐姐和沛睿做出了苟且之事,在三界众人之前出了丑我就放了你。怎样?”

    云姬猜红鱼儿是全听到了。

    “你妄想。姐姐只以花露为食,你那东西她不可能会吃,你们是白费心思了。”

    和在惜园的那段凡间烟火日子对瑶来说是刻骨铭心,难以消磨的情思每每触及便心痛难抑。为此,现在的瑶是拒绝了一切类似凡间的食物,每日仅仅以花露为食。

    云姬本发愁着如何将这魅果给瑶吃下,红鱼儿无心的一句话是提醒了她。

    云姬妩媚地笑了笑,转眼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放心,我定会让你这冰清玉洁的姐姐吃下这幻海奇果,让琴音和三界看看,看看他们心心念念的女人倒底有多 淫 荡。”

    “出丑?海王一不高兴我看到时出丑的是你。”

    说到出丑,红鱼儿笑靥如花,不怀好意地半眯起了眼睛,嘲讽道:“我倒忘了,你还能出什么丑?死皮赖脸的在幻海住了三千年,脸早就没了。”

    “哼,我没脸,天天犯花痴黏着沛睿,你就有脸?只可惜啊!人沛睿的心压根就不在你身上。”

    云姬伶牙俐齿地怼了回去后,眼底浮上了恶毒的阴霾,盯着球体里的红鱼儿她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你说我要是变成了你,事情会不会就简单了许多呢!而且,你还可以给我背锅对吧!”

    云姬见过莘雨去山谷里收集清晨的花露,红鱼儿一说,此时的她是计上心来。想要借身红鱼儿接近瑶。

    言毕,云姬挥袖切下了自己月光下的影子。口中念诀,她是随手一挥,分离出来的影子立时变成了本身,便飞去了百草园。

    对于云姬要变成自己,红鱼儿是一脸地不屑,冷声道:“你做梦,就你这点道行,姐姐一眼就能看穿你。”

    听此,云姬红唇潋艳微微一笑,笑得很无邪。言语道:“我知道啊!所以我要借你这身鱼皮用一下。”话到此处,云姬的眼眸是闪发出了噬血的残暴,接着阴森地说道:“放心,死不了的,就是疼了点。”

    闻言,红鱼儿怔了怔,“云姬,你好歹毒的心。怪不得魔尊不喜欢你。”

    “哼!”

    云姬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托起球体另手覆上,手指一紧,指甲尖的白光是瞬间穿透了球壁,五道电光在球体里齐齐地击向了红鱼儿。

    没多久,红鱼儿便疼得晕死了过去。

    云姬将结界球抛了出去,自己纵身进去后,结界球便沉入了湖底。

    结界里,看着晕死过去的红鱼儿,云姬衣袖一甩,掀飞了她身上衣衫。

    衣衫褪尽,红鱼儿 赤 裸 悬浮,云姬看了一眼眼前这玲珑丰满的玉体,眼眸中的残暴更甚,冷光闪烁后,手中便变出了一把刀刃薄如纸片的弯刀。

    拿着这剥皮的弯刀,云姬冷笑了一声,衣袖拂过,被定了身形的红鱼儿立时苏醒了过来。

    “云姬,你敢!”

    看着横陈在眼前的红鱼儿,云姬嘴角扯了扯,刀尖贴在了红鱼儿的脸上,气定神闲地说道:“你看我敢不敢!你说我从哪里开剥呢?按理说是从头开始的,不过这皮一撕整张脸血淋淋的也就没看头了。”刀贴着肌肤顺势到了脚尖,“嗯,我看还是从这里开始吧!”

    “云姬!”

    红鱼儿是怎么也没想到云姬会歹毒到如此的地步。“云姬,活该魔尊不喜欢你!”

    云姬冷哼,口中念词,弯刀自动运作,没入了红鱼儿的肌肤。

    “……”忍着剧痛,红鱼儿骂了一声“毒妇”。

    转眼,红鱼儿脚上薄薄的人皮如同蛋膜与蛋一样被迅速地被分离了出来,血淋如雨……

    云姬静静地欣赏着,眼眸中充满噬血后的快感。

    红鱼儿数次晕厥,云姬几番施法唤醒,极尽凶残。她将对瑶的妒嫉与怨恨是统统地发泄在了红鱼儿身上。

    剥皮之痛难以想象,更是无法描术。

    贝齿深深地咬入唇瓣的红鱼儿硬是一声不吭,血顺着下巴,看向云姬的眸子满是不屈、轻蔑。

    “……魔尊对姐姐说过……此生非她不娶……莫说你等了三千年,就算是三万年……三十万年他照样不会要你这毒妇……”

    “死到临头还嘴硬。”

    云姬说话时,“啪”地一声,耳光是重重的落在了红鱼儿白皙脸颊,“疼就叫啊!兴许你那好姐姐能听到。”

    “呸!”红鱼儿煞白的脸,冷汗如雨直下。

    眼看着弯刀利落地剥到了大腿处,云姬的手轻飘飘地捏住了红鱼儿的下巴,狞笑,“你那好姐姐呢,她怎么不来救你?戎时后不得踏入天湖区域半步。哈哈哈……”

    “你等着……姐姐定会将你……抽筋剥皮……双倍奉还。”

    “我等着,哈哈哈……”

    云姬一阵荡笑,捏着红鱼儿下巴的手,指甲深深地抠了进去。

    结界里惨绝人寰,血腥弥漫充斥,无处不回荡着云姬如鬼哭般的荡笑。

    结界外的湖底静得没有半点的声响。

    片刻后,一张人皮活活地被剥离下来,完整无缺没有一丝入刀切口,唯一的瑕疵就是云姬那指甲痕迹。

第六十一章 神界法卷

    红鱼晕死了过去,云姬拨下了髻上一支黑色状如蟒蛇的发簪,对着吹了口气,簪子立时变成了一张黑色的蛇皮,手一甩,蛇皮迅速地覆到了红鱼儿腥红不停冒着血水的身体上,长了上去。

    这样一来红鱼儿就不会因失血而死,把人皮还给她时,她还可以再剥她一次。

    毒妇!凶残得令人发指。

    片刻,穿上了人皮的云姬从球体里脱离了出去。随后,脚一踹,将缩小了的结界球踢进了湖底的石缝。

    夜,星光浮溢,天湖一如往日的宁静。

    九重天。

    知应和木心是急匆匆地走进了长生宫。

    此时的木心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模样,青色宽袖长袍,腰间别着送的青玉,木簪绾发,相貌是相当清秀俊美。修仙已彻底颠覆了他真实的年龄。

    长生殿内室里,刚从九幽绝地回来的是半 裸 着上身,闭目盘坐于榻。为了得到那颗用来为天帝赎罪离魂珠,他是差点回不来。

    离魂珠,九幽绝地守界魔兽的内丹。在寻到蔚时一众后,是独自深入绝地的秘境不慎被其所伤。

    盘坐的,被灼伤红肿褪皮的后背上布满了水泡与血污,两道被火魔兽利爪所伤,自左肩肩头斜至右腰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看着就令人得慌。

    师徒二人进来后,木心端着药盘子站到了床侧。

    谁也没有言语。

    知应紧皱着眉头,双手是麻利地处理起了伤口处的污血。

    ……

    不一会,伤口处理干净,知应细细地看了看,言道:“帝君,伤口很深,普通的丹药,怕是会留下疤痕。幸好……”

    挑了挑了眉头,“幸好什么?”

    “幸好近日我炼成了一味新药。”

    知应立时答道。说着,他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丹药葫芦,拔了塞子准备取用。

    只是一阵白光电闪,葫芦就被截了过去,丹药已倒在了手心。

    一连贯的动作奇快无比,是神色淡然。若非惨白的面色和额头那密密麻麻的汗珠,还真让人怀疑,他那伤口是不是真的?

    红色的药丸子,大小如豆,气味幽香清甜。拿着闻了闻后,言道:“有瑶草的香气,岚的?”

    知应微微一愣,心叹这帝君的鼻子也太灵了。答道:“是的,您走后的那日傍晚,天玄命拂风送来的。”

    听罢,随即就变出了一个香囊,将丹药全数倒了进去,搁在了枕边。

    随后对着一侧端着药盘子的木心说道:“木心,用你炼的药试试。本君给你当一回“试药”。你也该出师了。”

    这些年木心随着知应修行,虚心好学加上自身的天赋异禀,医术早已是炉火纯青。

    听了的话,木心愣了愣,激动之余有些犹豫,“我?……这不好吧!”

    “帝君,试不得。这孩子炼的都是虎狼之药,您伤得不轻,还是不试为好,试不得的。”知应急忙出言阻止 。

    笑了笑,“木心,动手吧,本君相信你。”

    “是。”

    一听说相信他,木心也就不犹豫了,将手里的药盘子往知音手上一放,说了句“师父您受累了”,随即就取出自己精心炼成的灵药,作法敷了上去。

    手法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药浸入肌肤,感觉到了一阵清凉,疼痛立时减轻了不少。

    “不错,这药确有奇效,比之方才,这疼痛还真是减了不少,知应,你徒弟这虎狼药,看来还是管用的。”笑道。

    对于木心的药,知应不无担心,当即说道:“帝君,先别夸他。且不说这两道爪伤,等这烧伤起的水泡好上了,您再夸也不迟。”

    笑了笑。

    木心瞄了知应一眼,嬉皮笑脸地道:“等下要是结上痂了,师父可否让我出师。”

    看着背上的水泡渐渐地萎蔫了下去,泛出了灰黑色的痂皮,知应欣慰地点了点头,高兴地将盘里的棉纱递给了木心,“包扎。看在这些痂皮的份上,准你出师。”

    木心使劲地点了点头,接过棉纱,利落地完成了知应的交待。

    完事后,师徒二人帮着将衣服穿了上去。

    “木心,本君果然没有看错你。”

    说话间,手上是多出了一册“神界法卷”,起身时递给了木心,拍了拍木心的肩头,“好好学。”

    法卷是金凤用“美人计”从赤焰那儿骗回来的。

    木心看着手中的书,欢喜得不知所措,他听知应提过这“神界法卷”,天帝留下的至宝,既是修习的秘籍亦是医药圣书。

    知应推了推木心,“愣什么愣,还不谢恩。”说着,自己是随着走到了书案旁边。

    木心反应过来后是急忙上前,对着已坐在书案前的行起了跪拜大礼。

    “不必了。”轻轻抬了抬手,隔空托住了木心,接着说道:“这法卷真正的主子并不是我,他日你遇上了她谢她便是。书赠有缘之人,我想,她也是乐意送给你的。”

    “您说得是玉瑶姐。”

    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向了书案一侧的字画缸,口中言语道:“知应,那事办得怎样了?”

    “查清了,如帝君所料,人亦找到,依您原先的意思,明日动手。”知应应声道。

    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幻回链子的金凤,顿了一下后递与知应,说道:“明日去无尽海前,先去趟岚。跟她说一声,就说神君在岐灵,她想知道的尽管去问。记着,不要说是本君让你说的,亦不可告诉她本君受伤之事。”

    知应接过了链子,微微一叹,躬身说道:“是,明日见着,小仙就说是受神君差遣。”

    知应素来自谦,虽已修仙成神,面对一众天神一直是自称小仙。

    “嗯,去吧。”点了点头说道。

    知应师徒告退而去。

    一早就扒在门边的七色立马窜进了屋里,站在了的身旁,“您还好吗?”

    笑了笑,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宠溺,轻声言道:“都瞧见了?”

    七色点了点头,“嗯,好深的两道。您为什么不让知应真神跟姑姑说实话,这样,姑姑兴许还能来看看你。还有,您明明很想见姑姑,为什么不自己把金凤送去呢?”

    一双眼眸直直地看着眼前这古灵精怪的孩子,苦笑道:“你怎知道我是想她了?”

    一听这话,七色是随即绕到了的另一侧身旁,从那青花云纹的字画缸里随意地抽出了两轴画,两只小手轻轻一抖,轴画展开,两幅花前月下的仕女图便落尽了眼中。

    画中人青丝如瀑,长身玉立裙角飞扬,工笔运用极致精妙。然,图中的女郎的容貌却是被遮掩在了白纱之下,连双眼都没露出来。

    尽管如此,但还是一看就知道画中人是谁。

    看着画,没有言语,亦无表情,只是干坐着。

    七色眨巴着眼睛,毫不客气地说道:“还说没想姑姑!您看看,您画的姑姑,白纱遮面,帝君是不想画还是不敢画?”

    面对七色的质问,仍是先前的模样。

    七色摇了摇头,将画像放在了书案上,搬了一凳子,跪坐在了的身侧,手托着下巴,言语道:“想了就去呗,若我要是换成您,我就天天缠着她,直到她答应做我的娘子。帝君,您要是再不去,姑姑就成人家的娘子了,暮青姐说……暮幽宫把帖子都送到空灵宫了……”

    七色自顾自地说,只是呆坐,面色苍白。

    “七色!休得胡言。”

    轻声叱喝,门口,听着七色言语的暮青是急速地走了进来,见着苍白的脸色,心里不免担心道:“兄长,可还好?”

    暮青不知受伤的事。九重天上,除了知应师徒,唯一知晓的就是七色。

    回过神,“无妨。前几日不就与你说了,我这儿有木心就够了,明日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不好好待在紫辰宫,怎又过来了。”

    “正因为明日就要走了,暮青想再给兄长端一回茶,磨一次墨。”暮青轻声说道。

    “只是嫁人,又不是一去不回。这种事,日后你随琅来九重天,想做亦可以做的。回吧,我也累了。”说着摸了摸七色的脑袋,“都回去吧。”

    平静轻柔的言语,掩饰不了心中的失落。暮青了解他,她知道,此时的只想一个人待着。便道:“那兄长早些歇息。”

    言毕,暮青绕至了书案一侧,假装着慢慢地将画像收拢,一只手只快速地穿透进了书案的抽屉里。

    此时的心事重重,走神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暮青在干些什么。

    得益于画像的遮掩,檀木盒里的簪子是轻轻松松地落进暮青的手里,收好画像后,也便领着七色退了出去。

    暮青走后,挥袖,又抽出了刚放回去的一轴画像。这幅画是在惜园所作,瑶悔婚后,他是无法直面,自欺欺人,将画像统统蒙上了面纱。

    抽出的画像悬浮直立铺呈,望着画中心心念念的人,的手指抚上了画像中带着面纱的脸。手指抚过处,面纱悄然消失,画中的瑶对着他是俏笑嫣然。

    ……

第六十二章 欺天瞒地

    这一夜,是一夜无眠。

    同样,岚,披着红鱼儿人皮的云姬亦是坐了一夜。

    天蒙蒙亮,她飞便出了百草园,到了山谷的幽僻处,挑了一颗杜鹃花树,作法将榨成了汁的魅果送进了花茎。

    果汁顺着花茎慢慢地流向了顶端的花朵,不出一会,花瓣上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类似露水的花露。

    云姬闻了闻,得意地笑了笑,拿出一个琉璃瓶子收了进去。

    魅果本来就清甜,跟一般的水果也没什么区别,再加这种再生的掺入手法,任谁也发觉不了异样。

    云姬是算好了这魅果的药效和发作的时间,她要借着红鱼儿的身份给瑶送去,让她按时按量的服下。

    落璎轩。

    门口,已成枯木的白碧桃树孤伶伶地忤在清晨的浓雾之中。

    房里,瑶还睡着。

    云姬推门走进了房中。

    她是提早而来,一是人少好下手,二是她想借着红鱼儿的皮囊仔细地瞧瞧这个让她嫉恨了几千年的岚神尊。

    房内,纱幔重重,灯架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放下带来的“花露”,云姬隔着如烟似雾的青色薄幔,细细地打量起了床上的瑶。

    只见,静睡的人斜卧在榻,云袖半遮,玉臂横在锦被之外,一只素手慵懒无力侧贴着额头,墨发如丝般洒落,粉面娇颜,如梦似幻……

    “谁?素堇吗?”被惊醒,没看清人,瑶是迷迷糊糊地问道。

    闻声,云姬急忙上前撩开了纱帐,模仿起了红鱼儿的声音:“姐姐,是我,吵醒你了。”

    顶着红鱼儿的脸,神情语音,云姬模仿得是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欺天瞒地,活脱脱的一个“红鱼儿”。

    瑶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忍不住的倦怠,懒懒地道:“你今日怎来得这样早?”

    “睡不着,就早起了,想着过来侍候姐姐漱洗。”云姬知道红鱼儿与瑶感情深厚,这个借口最合适不过。

    “好,那我就起了。”瑶看着红鱼儿是浅笑道:“难得你要‘侍候’我。”

    一说起床,云姬随即就帮着掀开了被子。只是掀开的被子那一刻,她是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锦被下的人轻罗薄衣,幽香沁心入鼻,玲珑曼妙若隐若现……着实惊艳,身为女人的她亦不由得一阵心颤。

    云姬忍不住是多看了一两眼。

    “怎么了?!不是说要‘侍候’的吗?!”看着红鱼儿“犯傻”,瑶忍不住说了一句。

    “没……没什么。”

    说着,云姬是急忙扶着瑶下了床,拿过置在衣架上的一套冰蓝色的衣裙帮着穿了起来

    冰肌玉骨完美的无可挑剔,吹弹可破的肌肤幽香迷人,触碰目及,无不令人心动。

    有那么一刹那,云姬真怀疑自己是“磨镜”。

    一挨近“红鱼儿”,瑶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隐隐约约似有若无。遂看着身侧的人,轻声道:“怎会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没有啊!”

    云姬微微一怔,随即明白是人皮的缘故,顿了一下,羞涩道:“可能是月信,就你鼻子尖。”

    “噢,是这样呀!”

    瑶是不太明白这月信之事,因神血的关系,她的宫血是早就改变了走向,每月的月圆之夜会从指尖滴落,仅此一晚。

    嘴上说着,瑶的眼睛是止不住地多看了“红鱼儿”几眼,眼尖的她一下子就发现了她下巴处的指甲印。“你……”

    云姬也真是好运!

    瑶意欲寻问时,她腕上的青铃是微微地震动了一下。

    瑶立时抬手,凝神看向了腕上聚魂的青铃。

    透过青铃,瑶看到了一缕稀薄的青烟附在铃壁游离,看样子像是想要出来。

    看罢,瑶是皱了皱眉头,寻思了片刻,便道:“鱼儿,姐姐要出去一趟,要是魔尊来了,你就让他先去空灵谷。告诉他我过会儿就去。”

    因的言语在先,细想这几日的事,瑶猜测这缕灵魂应是从天音琴上吸咐而来的,她娘亲的灵魂。

    看着瑶犹疑反复的神色,云姬有些心虚,怕瑶看出了什么,忍不住打探道:“好端端的,姐姐这是怎么了,又要去哪里?”

    “凡间。”

    想及这是自己娘亲的灵魂,瑶是一刻也等不了。心想着曜夜是长辈有意避她,她没办法。去知应那儿就行了,说不定也能问出点名堂。

    听着瑶要去凡间,云姬连忙拿起了装着“花露”的琉璃瓶,说道:“姐姐去凡间做什么?何时回来?要不喝了花露再走。”

    她害怕瑶到时不回岚,去了空灵城就不好下手了。有了上次堇沁之事,那个时候瑶毕定是什么都不会食用。

    “你先放那儿,我去去就回。”

    说话间,瑶是洗漱完毕,坐到了梳妆台前,回头对“红鱼儿”笑道:“你不帮我梳发吗?”

    “噢,来了!”

    应声后,云姬走了近来,将东西置在妆台上后,利索地给瑶盘了个朝云近香髻,随后挑了支金镶红玉的步摇。

    只是未插上去,就被瑶拿着放回了妆匣子的底层,递了她几只金色的钿花。

    云姬不解,欲问因由。

    素堇刚好进了屋里,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素堇认得这支步摇,这是暮青让她带回来的,瑶在水居夜宴戴过的步摇。她知道瑶是怕自己睹物思人,所以不敢戴。

    云姬会意,接过钿花绕着发髻插戴上去。钿花虽不及步摇华美多姿,倒也端庄雍容。

    打理完毕后,云姬是很不甘心,又端着花露递了上去。撒娇道:“好姐姐,喝了再走吧!人家一早就去取了。你要是不喝,就是不心疼鱼儿。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听着“红鱼儿”糯糯地撒娇,瑶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趣着笑道:“鱼儿,你拿这调调去说给沛睿听听吧!”

    说着亦无接过去的意思。

    怕瑶不喝,云姬是拼了,眨巴着灵动的双眸,一手端碗,一手是拉着瑶的衣袖晃荡了起来。撅着嘴嗲声嗲气地撒娇道:“喝不喝?不喝,人家可真不理你啦!不让你走。”

    见着这发嗲的红鱼儿,瑶是“噗嗤”笑出了声。素堇亦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里只想着赶紧走,敌不过红鱼儿的买萌发嗲,瑶是无奈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琉璃瓶,喝了下去。

    ……

    瑶走后,云姬就拿起了金步摇问素堇。素堇不是个多言的人,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云姬拿着步摇把玩了一会,放回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同样搁在妆奁底层的“星晨”。趁着素堇不备,她便用自己头上与星辰同款的珠花换走了“星晨”。

    一边。

    瑶出落璎轩后是匆匆地下到了凡间。待她满心欢喜地到了知应的狐狸洞后,这才知道自己是白高兴了一场。

    知应的狐狸洞已是人去洞空。看样子,还是荒废了很久。

    看着这废弃的石洞,瑶是一阵心痛。她知道,知应他们是随着回了九重天,历完凡劫,樊凡夫妇也就不在人世,百年了。

    自从从口中得知了樊夫人存在的因由后,瑶内心是将樊凡夫妇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加之这过去一年多的日子,她内心对樊凡夫妇的情感已完全是等同于天帝与兰诺的感情。

    寻思着念想着,瑶是忍不住又飞到了惜园。

    冷冷清清的惜园,空无一人,跟知应狐狸洞不一样的是它被保护在了结界之中。眼前所看到的,正如她想到的,人去楼空。凡尘俗世转眼成空,想着心头不觉又是一阵巨痛。

    后院,窗下的白碧桃花树已长得高过了房檐。去过樊凡夫妇的房间后,瑶又在住过的房间里静坐了一会儿,随后是神色黯然地离开了惜园。

    只是瑶不知道的是,她飞走后,窗下的白碧桃花瞬间绽放,花团簇簇。

    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好的兆头。

    出了惜园,瑶并未回去岚,而是顺便去了躺赤炼城。

    凡间几十载的岁月,得赐神血的荒芜边城早已是绿树浓荫,繁华似锦。

    皇帝也因这赤炼城蒙受天恩,对于慕容卿出逃一事亦未降罪于慕容宸。几十年,慕容宸和忆珂是平平稳稳地过了下来。

    瑶当初为何赐神血于赤炼城,为得就是保这一家子平安。

    进了城主府,瑶隐去身形,见着了已是古稀之年的忆珂。老夫妻俩正领着满堂的儿孙对着瑶的画像礼拜,上慈下孝其乐融融。

    看过了这想看的人,出了城主府,瑶便离开了赤炼城,随后在凡间是没有目的地晃荡了个把时辰,之后才返回了岚。

    回来的一路上,瑶是心盼着等会知应亦能去空灵谷。遂不知,知应在岚是左等右等,等她不来,便将金凤和一些事交待给了天玄,自己去了无尽海。

    知应前脚走,瑶是后脚便飞落在了岚。

    见着瑶,金凤驮着天玄迎了上来,“回来了!”

    “嗯。”

    点了点头,瑶看着这通身赤金有着二长一短的三尾凤凰是愣了愣,“你哪里弄来的凤鸟?”

    天玄从金凤身上跳了下来,笑道:“你的!”

    “我的?”

    听闻是自己的,瑶又是一愣,手是不自觉地摸向了颈脖。

    天玄点头言道:“就是它,你这条是帝君幻化的。”

    天玄话语落尽,瑶颈项上的金凤玄玉链是瞬间消失。

    金凤近身,拿着脑袋在瑶身上蹭了蹭后,飞身变回链子落在瑶的手上。

    天灵之力回归,金凤从赤焰那儿要回了次凤尾,所谓金凤玄玉链亦不似原先之物。

    瑶看着手上没了红玉多了一尾短凤尾的链子,是一脸的搞不清状况,直接傻在了那儿。

    不过没等她回过神,金凤便飞上了颈项,自动地戴了上去。

    天玄笑了笑,将知应转交的事告诉了瑶。说是借了她的金凤,和曜夜去了一趟九幽绝地,把当年被贬的一众天官都接回来了。只因这三界重新换过,这些人身份特殊,不便现身前来岚,要瑶屈驾前去一躺岐灵。

    天玄所说被贬的一众以天神蔚时为首的主事仙官,有了记忆,瑶是知道的。但这凤链上少了玄玉,瑶是一头的雾水。

    说过从此不见,借走的金凤果真是托人带回。瑶愣愣地说道:“幻化的,他借了我的金凤,那我的红玉呢?他怎不还回来。”

    闻言,天玄气得是闭了闭双眼,气定后,点了点瑶的额头,言语道:“你怎不问问他还好吗?”

    知应临走时跟天玄讨要过瑶草,亦说了在九幽绝地寻着蔚莳他们后,为了寻取守界魔物火魔兽的内丹离魂珠,独自深入绝地的秘境不慎受了伤。

    “金凤回来了,他自然是平安无恙,有什么好问得。”瑶口是心非得地说道。

    去过惜园,她的心情是差到了极点。面对着这已经不可能了的爱,心是痛到了极点。爱的越深,表面往往越是无谓。

    瑶一句“有什么好问得”,气得天玄是差点吐血。简单地说了玄玉之事后,便没好气地说道:“快去岐灵吧!知应说了,神君说他在那儿等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去问。”

    知道了玄玉的由来,瑶是笑了笑,问道:“知应去哪了?”

    放着该关心的不关心,问起了无关紧要的人。天玄翻了个白眼,言道:“无尽海!”

    本就不满瑶对的漠不关心,听了玄玉的事,瑶也只是笑了笑。说罢,天玄是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声“魔头”。

    听说知应去了无尽海,瑶心里是一阵苦楚,当即言道:“魔头!对,我就是魔头,魔头嫁魔神,绝配!”

    言毕,亦是一阵大笑。从未有过的,放肆的笑。

    天玄当场傻了眼,伸手探向了瑶的额头,“没发烧呀,你疯了!”

    瑶一把拍掉了天玄的手,伤心道:“没疯,疯的是九重天的那个人。知应此去无尽海是给他选妃去了。”

    是跟瑶说过要在无尽海选一位帝妃。瑶的第六感也很准,知应这一趟,确实是打着帮帝君选妃的名义去的无尽海。

第六十三章 罪人之女

    突来的言语,天玄亦是愣了愣,手抓着瑶的双臂,气道:“真是疯了!你胡说什么呢?!”

    天玄是一心想要把瑶和琴音拆散,乍听要选妃,也是气极了。

    “他亲口跟我说得,他亦会在无尽海选一位帝妃。”瑶是有气无力地说道。说罢,头便靠在了天玄的身上,绷不住是哭了出来。

    现下的三界,局势非常明显,琅守着空灵谷从不问事,岐灵久耗空虚。瑶嫁琴音,昂必定提前造反。这么着急在无尽海选妃明显是为了安抚昂的权宜之计。

    堂堂帝君亦要出买自己。

    想及此,天玄禁不住是长叹了一长声,抱着瑶是拍了拍后背,言语道:“他也是逼不得已啊!”

    “我可以帮他的,他犯不着这样委屈自己。”

    除了吃味,瑶是真心希望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成亲。

    “琴音对你是好,但这事,他未必肯帮,就算琴音肯,你觉得他会接受吗?” 天玄轻声说道。

    瑶苦涩地笑了笑,眼泪是止不住地又跑了出来。

    天玄本想告诉瑶受伤之事,见着她这样的情绪,也便将事情烂在了肚子里。

    伸手抹干了瑶脸上的眼泪,天玄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去岐灵吧!送给琅的贺礼,我会带过去的,你就从岐灵直接过去,不用绕道回来。到了那里,自己小心点,我会尽早过去。去吧!”

    瑶没有言语,如个孩子一般,听话地点了点头后转身而去。

    ……

    歧灵。

    山脉连绵千里,蕴藏着九幽绝地,终年飘雪是块极寒之地。

    当年的天帝之所以让火龙在岐灵幻化成火龙谷,这也是一个原因。受火龙谷的影响,岐灵便有了四季之分。

    琰所居的歧灵仙境,亦称为“岐灵城”,是一座山中之城。

    山城以琰的府地“岐灵山庄”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地域宽广,处在崇山峻岭之中,悬崖峭壁之上。歧灵一脉尽居于此,城中风格彼似凡间。

    从岚出来后,瑶是一路急速飞行,赶往了岐灵城。

    她落下云头时,琰早已等在了门口。

    “来了!”

    见着瑶一袭冰蓝色的轻纱薄衣,琰随即便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给瑶披了上去,笑着说道:“你不记得这儿的冷了么?”

    “我还真忘了。”瑶笑了笑,朝门里看了看:“他们在哪儿?”

    琰笑道:“一众都在正厅等着呢,随我进去吧!”

    瑶点了点头,跟着琰进了门。

    因吃醋,瑶总共只来过两次的岐灵山庄。知道瑶不认识自家的路,琰是说笑着,慢慢地领着瑶往里走了去。

    失忆前,他是她是最熟悉的人。失忆后,他是她是最陌生的人。这好不容易全记起了,她又是成别人的未婚妻。琰也不知道自己是存了何种心思,此刻的他只想让瑶记住自家的每个地方。

    片刻后,瑶便随着琰来到了主院正厅。

    见着人的瞬间,瑶吃惊得是僵硬在了门口,嘴动了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厅里坐着曜夜和十二位已是耄耋之年的天神。

    这些当年岚的主事天官,只因目睹了她娘亲与曜夜的“丑事”,便被她父君“灭口”打入了九幽绝地。被贬时,个个风华正茂,如今归来尽是华发银须。

    瑶几乎是认不出,谁是谁!

    虽说天神无劫便可永生,但这蹉跎了的岁月是再也无法弥补。说到底,这就是一份罪过。僵着门口,瑶的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见此,琰是拉住了瑶的手。

    琰牵着的手,瑶便如木偶般地跟了进去,心下忐忑,不知如何是好,不管他们记不记恨,对他们来说自己就是个“罪人”之女。

    进门后,曜夜是笑了笑,对着众神说道:“喏,这就是我们的小公主。”

    “公主万福金安!”十二天神是随即起身,躬身见礼。

    面对着他们的恭谦有礼,瑶更是满心负罪,本就呆滞了的她,一下子是不知如何开口。

    瑶没有言语,十二天神是齐刷刷躬身而立。

    见此,琰轻唤了一声,“瑶儿!”

    回过神,瑶急忙还了一礼,言道:“各位天官安好。瑶替父君向各位赔罪了。”

    “瑶儿你不必在意,神修之路,应劫历难那都是天意使然,他们入九幽地也是天意使然,怨不得任何人。”曜夜淡淡地说道。

    十二天神对瑶如此恭敬,不单单是出于瑶公主的身份,更多的是对玉瑶的敬畏。

    听罢曜夜之言,蔚莳亦跟着说道:“神君说得甚是。公主言重了,这一切皆是我等修炼的劫数,天帝只不过是推了一把而已。”

    蔚时是当年岚的最高主事天神,掌管神族历史的记载,对魔族和妖族也是相当的了解。神法高深的他,修为不在曜夜之下。

    蔚时说后,其余的十一位天神皆是附声称是,要瑶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瑶落坐后,众神亦跟着坐定,叙了些当年之事。瑶问起他们日后的打算,言说若愿意回岚就随她回去。

    蔚时笑了笑,说他们托和曜夜的福回到神界,得以重见天日亦别无所求,只想着能就此隐居岐灵,逍遥自在,弥补这十几万载“流放”之失。而唯一关心的就是瑶的婚事,问瑶几时与成亲,说是神族选定的驸马爷只是当时未曾昭告。如今已是三界至尊,也算是冥冥中的天意。承了天帝衣钵,两人的婚事最合适不过。

    听后,瑶是一阵心痛,踌躇着是否该告诉他们自己与琴音的婚事。

    正犹豫不决,曜夜帮着开了口,说今时已非往日,这些事就听凭天意,顺其自然。

    瑶的婚事本就言说不一,听了曜夜之言后,十二天神便也不再言说。坐着闲谈了一会,怕误了瑶去歧灵的时辰,他们是各自散了去。

    厅中只剩下了琰和曜夜,瑶便问起了樊夫人的事。

    曜夜是非常的有耐心,从瑶出生直到前段时间火龙的事,天帝将修为封印在玄玉里赠给和琰,灵力回归后金凤脱离,以及神兰岛的神兰与樊凡夫人的事,他是从头至尾说了个详细。

    曜夜所说正如所言,兰诺的魂魄尚在。樊夫人确实是兰诺魄的寄养体,并已寄养了上万年,直致樊夫人这一世辞世,魄才得以修复完整。

    知道了樊夫人的事,想着樊凡像极了自己的父君,瑶亦追问起了天帝下落。

    问及煜,曜夜是摇了摇头,说道:“你娘亲的死,他一直原谅不了自己。后来天地分崩,在将你们五个封印后,他为保混沌的天地在复合后依旧如前,就用元神下了神咒。”

    虽怨恨极了这“剑子手”的爹,亲情总归是难以抹灭。听罢,瑶的心是一阵阵钝痛,木然地说道:“怪不得三界的山山水水和之前的一样。这样说来,他怕是不在了。”

    得知樊夫人是寄养体后,瑶曾无数次幻想过樊凡和天帝之间的渊源。幻想破灭,心里免不了是一阵失落。

    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后,瑶将七色玄铃中的青铃取了下来,递给了曜夜。言语道:“您看看,这应该是我娘亲的。”

    曜夜接过,凝神细看后,作法将兰诺寄养在自己心脏里的灵魄送进了青铃。

    随着曜夜再次作法,灵魄与青铃里的灵魂是快速地融合在了一起。

    见此,曜夜激动不已,“瑶儿,这缕灵魂与你娘亲的灵魂气息是一样的,是你娘亲无疑。天意!果然是天意!瑶儿,你这是在哪儿得的?”

    “天音琴。”

    曜夜点了点头,作法将兰诺的灵魄寄养回了自己的心脏后,言语道:“天音琴本来就是阿诺的,我怎么就没想到!”

    听着“阿诺”的称呼,一直干坐着的琰是别有心思地笑了笑。

    曜夜白了琰一眼。

    瑶也知道曜夜的心思,介于自己的身份,这种事她只有装作不知道。顿了一下,说道:“只可惜只是三魂中的一魂。其余的也不知道何时会出现。”

    “无妨,母子连心,我相信机缘到了,它自会回来。这种事急不得。现在已有了还魂草,等三魂聚齐后,我们就可以动手了。”言毕,曜夜将青铃递还了瑶,并嘱咐道:“记着,这段时日你就用你的血喂养它。别忘了。”

    一听用血喂养,琰是一阵心疼,脱口便说道:“为什么要用血喂养?这又是那门子的邪术,你怎不用你自己的?!”

    “……”

    瑶同样不解,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曜夜。

    “哼!”曜夜抬了抬眼皮,鄙夷了琰一眼,“邪术,就你小子毒嘴刁钻。怨不得当初煜不待见!怎么?要你心上人几滴血你就舍不得了?要不是煜言而无信,现如今她就是你的丈母娘。”

    心上人还还丈母娘!

    曜夜这一通糊涂话,听得本来挨着茶几左右而坐的瑶和琰是尴尬不已。装着看房中的字画,瑶当即便退坐到了旁侧的座椅上,与琰拉开了距离。琰是低头一个劲的喝茶,假装着什么也没听见。

    见着这俩不好意,曜夜是“扑哧”笑出了声。趁着两人不注意,他是手指轻扣着自己桌上的白玉水壶,暗暗地下了道锁情咒。

    琰太不主动了,他想推他一把。经过兰诺的死,曜夜对于处理情感上的事,早己不似十几万年前的那般明理守义。

    随后,曜夜是拎着白玉壶走到了琰的跟前,用瑶用过的茶杯给到了一杯白水,说道:“茶喝多了伤胃,喝白水洗洗肠胃,顺带洗洗你这毒嘴。还邪术,在你小子心里,本尊会使得就都是邪术不成!”说着是一把夺了琰手中的茶,“贴心”地将水递给了琰。

    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情的他接过白水是一饮而尽。

    一道锁情咒,曜夜下得是天衣无缝。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曜夜笑了笑,回座后说道:“兰诺的灵魂散落了十几万年,又经混沌,怕早已是意识全无。瑶儿的血特异,母子连心,用血喂养只是为了增进她的意识,修复健全灵魂,以便日后炼魂。仅此而已。”

    炼魂是用法术结合魂魄,使之元神,识神回归。简称炼魂。

    也说过炼魂,现在曜夜提及,瑶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世伯,会炼魂术?”

    瑶小时便唤曜夜为世伯。

    曜夜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言语道:“我是不会,但有人会。这事你就别管了,等玄铃收齐灵魂,到时跟我去就成了。”说着是轻叹了一声,嘱咐道:“用血喂养需每晚子时,瑶儿你可千万要记着,别误了时辰。”

    “世伯放心,瑶自会谨记。”

    瑶点头应下后,三人又小坐了一会。随后,瑶说自己还有事情要提前去空灵谷,便起身告辞。临走让琰带话与,说暮青的事自己定不负他所托。

    琅的空灵谷与岐灵离得很近。

    出了岐灵城,飞过绵延百里的空灵湖,片刻的工夫,瑶就飞入了空灵谷上空。

    有别于歧灵的阴冷,空灵的气候终年温暖如春。暖风一吹,瑶这才意识到身上还穿着琰的披风,心想若给琴音瞧着又是是非,便急忙脱下了披风,收了起来。

    群山环绕,空灵宽阔千里的山谷盆地繁花似锦。居高临下,透过云层,谷中星星点点的湖泊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华美夺目。

    琅所居的空灵宫,不似平常的宫殿座落在实地之上,也不似九重天的殿宇悬浮于空飘渺于烟雾云彩之间。

    宫殿构建非常奇特,背靠空灵山山脉,两棵参天巨大的玉兰树,交错盘旋而生的树枝上座落着大大小小三十六座精美奢华的玉彻殿宇,状若含苞的玉兰花,远远望之如真花待放。

    飞至空灵宫的上空,瑶驻足在云头向下细看,心想着作法给暮青挑一处修炼之地。

    底下,见着瑶,一袭冰蓝色锦缎长袍的琴音从殿宇中飞身而出,落在了瑶的眼前,言语道:“来了怎不下来,愣在这里做什么?”说着双手便揽上了瑶的纤腰,在额头亲了下。

    为避尴尬,瑶问起了琅,“琅迎亲去了吗?”言毕从琴音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放手的琴音笑了笑,“刚走一刻,天玄他们都到了,红鱼儿刚刚还嚷着要去找你呢?”言毕用手挡着轻咳了一声。

    瑶这才注意到琴音的脸色有些苍白,“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了?”

    “无妨,修炼时走神了,小伤,几日就好。”

    为避免瑶担心下,琴音隐瞒了自己灵根不固的事情,言毕,他是牵起瑶的手就欲往下飞去。

    “等等,我还有事。”瑶抽手,推了推琴音,“你先下去。”

    琴音抿嘴笑道:“让我先走,什么事?这么神秘!”

    “也没什么,就是我答应了暮青要帮她找一处修炼之地。”怕琴音多心,瑶便将答应的事换成了暮青。

    听罢,琴音挠了挠头,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呀,哪儿也不去,我要陪着我的媳妇儿!”

    瑶无奈摇了摇头,亦不再言语,随后,便凝神运气将自己的一缕神气逼出了体内。

    神气飘浮在身侧时,瑶抬手将指尖的一滴鲜血融入进去。结印起决,得了本体之血,有了意识的神气随即散布没入了山谷各处。转眼后,四散的神气又回归凝聚,径直飞入了山谷边缘的一处石洞之中。

    瑶和琴音纵身跟了上去。

    ……

    岐灵。

    瑶走后不久,九重天就差人来了岐灵山庄,催琰去料理暮青婚事。

    琰打发了来人,欲动身时,曜夜匆匆忙忙地外头走了进来,说道:“琰,你帮我带个人去九重天。”

    “带人去九重天?”琰愣了愣。

    “是,你没听错。”曜夜笑了笑,没有言语,将青鸾从自己的衣袖里抖落了出来。

    青鸾给两人是施了礼,言语道:“有劳圣尊了。”

    “您这是要干什么?”

    心想着曜夜上次说青鸾喜欢上了樊,看着曜夜,琰是皱起了眉头。

    曜夜笑道:“不干什么。暮青大婚,帝君身边便缺了人,青鸾在凡间照顾过樊,正好合适。”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这明罢是塞人给。这种“祸害人”的事,琰是打心眼里不想干。便道:“话我可以给您带到,这人我带不了。”

    曜夜哼哼着笑了几声,对青鸾说道:“青鸾啊,你去外头候着,我跟圣尊说几句。”

    “是!”

    青鸾恭敬地退了出去。

    看着青鸾出去,琰是意识到了曜夜要找自己的麻烦,急忙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您自己送去!我得走了。”说着亦是往外而去。

    曜夜岂能容他逃走。

    他是急忙拽住了琰的手臂,拿着自己昨晚在他身上“偷”的东西晃了晃。

第六十四章 肃炎之子

    “瑶儿的泪石,你不想要了?这可是奇缘,它怎不去的手上,偏偏到了你的手里。”

    苏洛临死时接走了瑶的眼泪,死后,眼泪随着琰回归的神气到了琰的手中,幻化成了水滴形白玉。

    见着玉泪石,琰是暗暗叫苦,心想着昨晚真不该告诉他这事。顿了一下,是没好气地说道:“难不成,您还要逼我?”

    曜夜笑了笑,“不逼你,圣尊自己选!”

    “依你就是,拿来!”

    被逼无奈,琰只得唯命是从。

    曜夜得意地大笑了几声,将玉泪石还给了琰,语重心长地说道:“到了空灵宫后,你多注意着点瑶儿,和她身边的人,别让人害了她。”

    “……”

    琰愣了愣,想及上次水居的事,气头上的他也便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领着青鸾去了九重天。

    神族公主出嫁,鼓乐齐鸣,九重天是众神齐聚。

    过了南天门,琰领着青鸾走进了的长生宫。两人进去时,正独自坐在房中,批阅各地上来公文折子。

    “帝君,圣尊来了。”门口的仙童通禀了一声。

    “来了!”

    闻言,是抬起了头,见着青鸾和琰一起,不由得是愣了愣,“琰……”

    元神回归时,因知道青鸾对自己的心思,便命知应把她留在了凡间。

    “帝君万福金安!”见着,青鸾急忙行了一个礼。

    “兄长……”

    看着,琰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意欲开口解释。门外便传来了知应的言语声,“帝君,仙卫来报,神主迎亲的队伍一刻后便到南天门。紫辰宫来人说,公主要过来拜别。”

    “知道了。”

    言毕,看了青鸾一眼,又道:“知应,你将青鸾带去你的住处。再去告诉暮青,等会本君过去紫辰宫,让她就别过来了。”

    “是。”知应躬身应道。

    听得让知应带走自己,青鸾是一阵失落。但因曜夜带她上天时有言语交代在先,便也恭顺地退了出去,跟着知应出长生宫而去。

    两人走后,琰将曜夜逼自己带着青鸾来代替暮青的事告诉了。不过,琰是瞒下了曜夜是怎么逼迫的自己。

    听罢琰所言,只是笑了笑,亦无言语。随后,便交待琰带人去迎接琅迎亲的队伍,自己起身去了紫辰宫。

    时已近午,喜宴待设,仙官宫婢是穿梭忙碌。

    紫辰宫,仙婢亦是进进出出,宫里宫外张灯结彩,陪嫁的妆奁挤满了庭院。

    婚事场面极为隆重,无一不彰显着暮青公主的身份。

    暮青端坐在殿中,一袭大红喜服,云髻凤钿,姿容端庄。一嫁便定终生,想及琅众多姬妾,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她不免又生出了些担忧。

    进了紫辰宫,见着帝君,宫里的一干人等是立马停下了手里活,纷纷施礼。

    “帝君万福!”

    进房后,暮青见着亦施了一礼。

    将人扶了起来,告之瑶已经去了空灵谷,并嘱咐了几句,接着是嘱咐起了随嫁的一众侍婢,要她们日后要好生照顾。随后,又与暮青同桌吃了些饭食。

    食毕,坐着话别了几句,外头就传来通报,说是喜宴已散。

    几番鼓乐声后,空灵谷的几个喜娘入了殿内,参拜后,轻声说道:“帝君,神主已在南天门等候,吉时已到,请公主起驾吧。”

    点了点头。

    暮青起身拜别。

    礼毕,喜娘欲上前搀扶,被挡了下来,说了一句“本君扶她”,转而对暮青轻声说道:“空灵谷比不得九重天,日后自己多加珍重。”

    暮青瞬间热泪盈眶。

    笑了笑,示意仙婢擦拭。妥后,便搀扶着暮青走出大了大殿。随嫁的仙婢鱼贯而出,空灵谷的几个喜娘恭敬地跟在了后头。

    空灵谷的都道这暮青只是个仙侍,联姻的假公主,现见帝君如此抬爱,心想着传言有误,喜娘亦是心生敬畏。

    一路搀扶着暮青到了南天门,暮青再次拜别。

    再次扶起,将暮青的手放在了琅的手里,言道:“好好待她!”

    琅点了点头。

    喜娘小跑着上前掀开了翠凤辇的纱幔。

    碧辇红纱,甚是妖娆,琅搀扶着暮青,在的注视下进了凤辇。

    琅回头对轻施了一礼。

    点了点头,“去吧!”

    鼓乐声起,凤辇起飞时,众神恭送。七色趁机溜进了凤辇。

    圣尊亲送,十里红妆,迎亲的送亲的,一众浩浩荡荡往空灵谷而去。

    婚队走后,便与到贺的一众神仙进了凌云殿,昂与无尽海的一众亦在其中。

    今日的昂,心情是特别的畅快,一来是因为他得知了云姬已顺利地将那不可人之物给瑶服了下去。二来是因为派知应去无尽海筛选帝妃人选。

    好事成双,他是真心的高兴。席间,攀谈的言语亦比往日多了起来。

    亦是笑容可鞠,言论风生。

    吃酒听曲,约摸着过了个把时辰。日头偏西,众神仙辞别前往岐灵赴宴,昂及无尽海一众亦随着众人一道而去。

    ……

    近黄昏时,知应领着木心匆匆而回,进了凌云殿。

    “帝君万福!”

    点了点头,看了一座下的师徒俩,便挥手屏退了殿中一众侍者,只留了身侧两个年幼的仙童。轻声道:“都清楚了吗?”

    “都清楚了,该安排的也排了。”知应恭身答道,手上变出了一张无尽海的军事防备图呈给了,接着又道:“另外一事,亦正如帝君所料,韶华确实是肃炎之子。”

    借筛选帝妃人选,知音此去无尽海,目的有三。一是就地寻人安插眼线,二是摸清无尽海暗面的军事防备,三是肃炎遗后之事。

    “人呢?”揉了揉额头,神色有些疲惫。

    “带回来了。”

    简单的对话后,便对身侧随侍的两仙童说道:“去叫韶华过来。”

    的疑心甚重,亦极为敏感。那日水居鹰妖自 尽 是在听到韶华禀报之后,他便疑心起了韶华是昂的眼线。从惜园回九重天后,便让知应替代了韶华,委了韶华一个看管花草灵兽的闲职。

    见神色不佳,仙童出去后,知应急忙问道:“帝君可是伤口又疼了,要不先回去上药?”

    外伤加心伤,若无其事的撑了一天,确实是伤口疼痛,亦是疲惫之极。

    摆了摆手,“无妨,先将这事处理了再说。”

    静坐了一会,门外传来两仙童通报之声。

    抬了抬手,知应开口让韶华入了殿内。

    入殿行礼后,便问起了韶华身世,和十日前鹰妖之事。

    韶华孩童时,在白芙山捡得他,带在身边一手教导。想让他自己说出来,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饶了他。

    多年的教导和相处。韶华对不无感情。他亦是个聪明之人,从被知应替了职位,便知晓帝君已知晓了自己的事。被贬去侍候花草鸟兽的这几日,他亦想得非常的通透。便将自己的身世,以及昂以自己娘亲的性命要挟逼迫,和鹰妖之事,全全说了出来。

    事情正如所料,鹰妖兄弟本就是昂用来测试瑶的试金石。

    苏洛随着神秘人无意中进入了神道,听见鹰妖兄弟俩谈论瑶神血之事,便与他们动手了手。兄弟俩其中一个被苏洛重创,鹰妖便动了私心劫瑶取血,后来被截下,导致重创的那个死去。为昂执行任务时,活着的那个便生出了报复之心。

    鹰妖梅林事出被俘,昂怕事漏,便支会韶华进后院通报。鹰妖闻其名讳,自知横竖都是死路,遂自戕而亡。

    听罢韶华言语,看了知应一眼。

    知应会意,轻甩了一下衣袖。

    一束白光从知应袖中倾泻而出,落地的水晶灵狐变成了一中年妇人,绛紫衣裙,容颜秀丽。

    眼看着白光落地成形的韶华,忍不住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惊喜唤道:“娘亲!”

    风怜点了点头,唤了一声“逸儿”,便上前对着深深跪拜,言道:“小仙风怜,叩见帝君,帝君万福金安!”

    微微颌首,说了一句“夫人请起”。

    这突然见到自己的亲娘,一时,韶华是激动的不知如何开口,愣了一会儿,伏地而跪,说道:“云逸叩谢帝君,帝君深恩,云逸永生不忘。”

    “韶华,你虽是昂安插在本君身边的眼线,但本君知你生性良善亦不追究,如今知应已解了你娘亲身上的法咒,你们母子得以团聚,在这九重天,昂也没有什么能够再威胁得到你。从此后自己好自为之。”

    对比于昂的逼迫与残忍,的仁慈让韶华感激涕零,更觉羞愧难当,随即泣不成声,哽咽道:“韶华助纣为虐以致神尊饱受伤痛,此事万死难恕,请帝君责罚。”

    皱了皱眉头,轻叹了一声,“罢了,幸得她无事。今日饶你,亦有她的意思。”

    说得是实话,原本按着他的意思是削韶华仙骨贬入凡尘,永世轮回。

    昂占了肃炎小妾的事很多人知道。苏洛说了鹰妖之事后,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瑶。瑶听后曾言,说若事情真如所言,她想让放韶华一马,免去责罚不再重用就好。

    闻言,韶华跪着转过了身子,朝着岚的方向拜了几拜。

    知应笑道:“傻小子,你拜错了,神尊今日去了空灵谷,你朝那下边再拜拜。”说着,亦是指了指下面,空灵谷的方向。

    知应这一说,风怜是愣了愣,问道:“真神,神尊何事要去空灵?”

    “今日神主大婚。”知应笑道:“要不然,怎能这么轻松地就把你救了出来。”

    知应与风怜颇有渊源,这也是他们知晓昂纳了风怜亦装作不知道的原由。

    “那……真神知不知道云姬现在何处?”风怜又问。

    “岚呀!怎么了?”知应说道。

    闻听云姬在岚,风怜瞬间是脸色煞白。紧接着便跪在了地上,慌乱地说道:“帝君,小仙死罪?帝君快去岐灵,去晚了,神尊会清白不保……小仙死罪,请帝君饶姬一命。对对对……空灵谷的千年寒潭能解魅症。帝君快去……”

    听得“清白不保”四字,是猛地一怔,当即沉声说道:“说清楚点!”

    “昨夜,昂逼迫我给了一枚魅果,携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将果子给了姬后,我隐约听得,说谁大婚她会留宿,要云姬给她和沛睿服下。云姬说做了就是死罪。当时我被法咒禁锢听得也不大清楚,现在想想这她就是岚的神尊啊!帝君恕罪……帝君恕罪……”

    风怜话音尚未落尽,一阵冷风,已杳无踪影。

第六十五章 没皮没脸

    空灵谷。

    富丽堂皇的空灵宫,华灯璀璨。

    空灵殿中,宴席已开。三界的神仙依次就坐,笙箫歌舞,觥筹交错。

    主座上,一袭大红喜服的暮青落坐在同款喜服的琅身边,相比与边上侧坐的几位美艳妖妃,端庄典雅的暮青显得是格外的脱俗养眼。

    琴音与瑶落坐在大殿右侧上方,天玄依次在下侧,顶着红鱼儿皮囊的云姬和岚的几个小辈紧挨着两人身后而坐。

    琰被安排在了对面,与无尽海的一族坐在了一起。有了曜夜的嘱咐,这一晚,他的眼睛是没少往瑶身上看。

    酒过三巡,食过五味。

    奈不住性子,琴音对着隔着一条过道的琰是举了举酒杯,轻声对瑶说道:“你今儿个去岐灵做什么了,琰为什么总盯着你看,怪怪的。”

    就算琴音心里知道了琰心里装着瑶,他倒也不太吃他的醋,因为他知道琰和自己一样顶多是个单相思。

    “有吗?”

    说着,瑶是抬眸看向了琰,目光跟着亦触及了琰身边的昂与沛鑫。

    昂立时露出了慈爱的祖母式笑容。祖孙俩对着瑶举了举杯子,沛鑫笑着道了一声“神尊万福”。

    瑶一阵头皮发麻,微微颌首,随即收回了目光。

    琴音不屑地觅了一眼沛鑫,看着瑶面前不曾动过的吃食,便将手上剥了皮的仙果递到了瑶的嘴边,“吃这个。”

    “我不吃。”

    瑶怕他会动手硬喂自己,慌忙从琴音手中将果子拿了下来。

    正欲放回去,后背的云姬是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握住了瑶拿果子的手。“姐姐不吃我吃。”说着,一只手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的手,轻巧地取走了瑶手中的果子。

    瑶皱了皱眉头,看着她下巴的指甲痕,纳闷道:“就你这指甲,是如何将下巴伤成这样的?”

    云姬愣了愣,轻声说道:“昨夜抠着后剪了的。”

    “抠着后剪了?昨夜你的手摸……”红鱼儿昨夜摸过自己,瑶也没觉得她指甲有多长,总觉得红鱼儿这下巴的指甲印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

    “怎么了?”见着瑶为个指甲犹疑反复,琴音是忍不住笑道:“她的手摸你哪里了?!”

    摸的是胸和后背的幻血蝶,禁不住琴音问,瑶的脸是微微一红,言道:“鱼儿昨晚给我按了几下。她说自己抠了下巴,那时,我也没觉得她指甲多长。”

    琴音笑了笑。

    云姬跟着笑了笑,也不接话茬,将整个果子一把塞进了嘴里,边嚼着边含糊着说道:“好甜啊!还有吗?”

    满口的果子,一说话,汁水是溢出了嘴角。

    见着,瑶当即拿着帕子帮着擦了擦。宠溺道:“少吃点。小心吃胖了遭人嫌弃。”偷偷地指了指红鱼儿身后的沛睿,“你说了吗?”

    云姬非常地聪明,寄人篱下的她很会察言观色,听着瑶的前后言语,她是瞬间就揣摩出了话中的事情和真假。

    红鱼儿摇了摇头,贴着瑶的耳朵说道:“我不敢,等会散席了,姐姐帮我去说吧。昨晚我摸得是胸,姐姐脸红了魔尊都不知道,也真够傻的。”

    红鱼儿向来敢做,一听她说不敢,瑶是“扑哧”笑出了声,手自然地将帕子遮在了嘴边。小声道:“这事我帮不了你,你自己说吧。”

    “嗯~”云姬甩了甩脑袋,“我不敢,求你了!”

    红鱼儿说出了昨夜之事,又想不出名堂,瑶对她下巴的指甲印的事也便不再言语,轻声打趣道:“你叫我怎说,难不成,你要我去说‘诶,沛睿,你把我家鱼儿娶了吧!’”

    “嗯嗯嗯……”闻言,“红鱼儿”睁着一对大眼是没皮没脸地点了点头,“就这样说就这样说!”

    顶着别人的脸,丢得亦是别人脸,为达目的,云姬是啥都做得出来。这犯点花痴根本就不是事。

    “红鱼儿”点头如捣蒜,完全是一副不要脸的样,瑶是实在忍俊不禁,止不住“哈哈哈”轻笑了出声,道了一声:“你呀!”

    声轻语柔,娇笑亦若银铃,沉浸在与红鱼儿对话之中的瑶,丝帕半遮半掩,一幅小女儿的媚态是落尽人前。

    三界之众见惯了姑姑的冷艳,他们作梦也没有想到,今日会见着姑姑如此绝美的女儿之态。

    瞬间,殿中炸开了锅。纷纷私语,魔尊天大的福气。

    留心听罢了瑶和红鱼儿的窃窃私语,听着殿中的议论,后座的沛睿心头直犯酸疼,当下是开了口:“今夜,你真若帮她开口,我便娶了她。”

    沛睿这话明显是对瑶说的,言语极轻,言罢,人是离席而去。

    琴音笑了笑,手肘推了推瑶,“这个媒你就做了吧。省得这丫头思春,天天缠着你。”

    瑶笑了笑,“也好。”

    沛睿离去片刻后。算算魅果的发作时间,云姬便一个劲地纠缠起了瑶,要去找沛睿。

    这时,因着魅果潜伏的药性,瑶亦感到了自己晃惚困乏,也便随了红鱼儿的意,跟琴音说了一声后,便起身向外边走了出去。

    见着瑶走开,素堇也是跟着站了起来。

    天玄看了一眼尾随在瑶身后的红鱼儿,一把拽住了素堇的手,言语道:“人家去做媒的,你去凑什么热闹。”

    听着,素堇想想也是,便坐了回去。

    这边,因犯困,瑶出门时是揉搓了几下额头。

    一直注意着瑶,琰是全瞧在了眼里,意欲起身,随着瑶出去,只是晚了一步,身后一众神仙提着酒壶凑到了跟前。

    众神围堵着敬酒,琰是免不了一番应酬,他是眼看着瑶和红鱼儿走了出去。

    外头。

    夜晚的空灵宫美得令人眩目。镶嵌在殿角、树梢上的各色夜明珠散发着绚丽的色彩,昏暗处又透露着几分旖旎的妖艳。

    空灵宫的宫人穿梭如织,亦有不少出来透气,来自各族的神仙。

    见着瑶,就近的两三个神仙是纷纷走了上前,搭讪了起来。无尽海的亦在其中。对着披着红鱼儿人皮的云姬,他是使了一个眼色。

    云姬心领神会,知道了回房的沛睿已是魅毒发作的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瑶客气地与几个神仙说了几句,无尽海的便借口喝酒,伙同着几人回了大殿。

    瑶本以为自己是不奈殿中嘈杂而感闷热困乏,谁知出了空灵殿,这身上的燥热是越发的一阵赶着一阵,迷糊犯困,隐隐地身子亦是觉着沉重了起来。

    这一晚,她是一点东西都没吃,种种的反应,她也就没有多想,为了避开那些有意搭讪的神仙,她是加快了脚步。

    云姬紧随其后,顺着盘旋在树杆的上花梯向上而行,两人是稍时便到了琅为岚一众准备的撷月殿。

    撷月殿,离空灵殿再远,位于巨树顶端,比之其他的宫苑,犹为特别。九间白玉为墙水晶为瓦的房间,每间间隔分离,呈双叠弧圈分布如若玉兰花六片花瓣三片花尊。远远触目,状似半开的玉兰花。

    殿宇内藏尽娇界灵力。又如其名,高耸独立,抬头可“拾”星月,亦可受月之精华,对修炼极是有益处。只是琅从不让人涉足其中。

    入殿后,受魅果的影响,瑶已是迷糊的不行,昏昏沉沉的睡意是止不住地袭向全身。便道:“鱼儿,姐姐犯困得不行,这事,明日回岚之后再说好么?”

    心知瑶已是魅毒发作,云姬笑了笑,“走了一路,想想方才沛睿的话也是生气来着,回去说也好。姐姐就先休息吧!”

    说着,云姬扶着瑶是走进了沛睿的房间。

    瑶的房间与沛睿的房间本就相邻,环形间隔的花瓣房,外头里子全是一样,云姬有心,她是根本发现不了。

    进房后,瑶是直奔内室的床榻而去。云姬笑着在门口落下了一道魔结,掩上门时,对着瑶的背影是冷冷地笑了笑。

    此时的瑶亦是迷糊难受得不行,全然未察觉到身后的一切,和那已幻回龙形盘在房粱上的沛睿。

    进了隔着垂幔的内室,她是撩开纱帐便往榻上倒了下去。

第六十六章 魅果迷情 上

    那边,受魅果影响,神思晃惚的瑶是迷迷糊糊地睡在了床上。

    这边。

    撷月殿下侧的殿堂。

    锁星楼中,悬挂的鸟笼,一只红嘴蓝冠通身墨黑,如喜鹊大小拖着如彩虹般七色长尾的神鸟,在里头是扑腾着翅膀,不停地用它的身子撞击着笼壁。

    这是七色。

    下凤辇的时候,暮青发现了藏在凤辇布帘里的七色。想着大喜的日子,自己行动受制,便将偷拿的白碧桃花簪子嘱咐给了七色。

    探听到了瑶留宿的地点,七色是溜进了撷月殿。偏偏瑶去了空灵谷耽搁了时辰,他被先到的琴音逮了个正着。

    琴音就将他打回了原形,囚禁在了这客居的锁星楼里。

    锁星楼变成了囚鸟楼,这是七色倒霉一天的开始。

    七色不停扑腾,鸟笼是不停摇晃。功夫终不负有心人,悬着的鸟笼重重摔落了下地。

    笼门咂开了一个口子,七色缩了缩翅膀灵便地钻出了笼子,幻回人身,他是狠狠地踢了几下困了自己几个时辰的鸟笼子,随后飞出了锁星楼。

    瞧着已是夜宴时分,便潜往了空灵殿。

    ……

    撷月殿里。

    沾着床榻,瑶是迷迷糊糊地出现了幻觉,身体的燥热,额上亦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体香亦如薰香一样弥漫了开来。

    房中幽香缭绕,盘在横粱上克制妄念的沛睿是募地睁开了眼睛。目光触及床上的人,他是瞬息间就从粱上探了身子,随即变回了人形。

    站在床榻前,沛睿是痴迷地笑了笑,“果真是你。”

    听着声音,瑶微微地睁了睁倦怠的双眸,乍见得沛睿,不由得吓出了一阵冷汗。

    片刻的清醒,结合身上的反应,瑶是立马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紧接着,便翻身下了床。

    “你要走吗?”沛睿声音沙哑,转眼间看着瑶双目是布满了欲 望。

    见着沛睿眼中异样,自己脑中亦是昏昏沉沉,瑶决计是不敢多言,只应了一声“嗯”,便朝外走了去。

    沛睿苦笑了一声,早已难敌心中邪 念的他是一把将瑶拉进了怀里。低声咆哮道:“你不爱便罢了,为何还要将我推给别人?”

    瑶怔了怔,“放开!”说着是用力地挣脱了出来。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可以为你死为你生,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存在?!”沛睿疯狂地将瑶拽了回来,禁锢着往床榻退去。

    遭到禁锢,瑶是强打精神,意欲遁隐而去。只是未等她念出法咒,便觉着眼前一晃,身子一跌,自己已被沛睿推倒在了床上。

    瑶皱了皱眉头,顶着混沌的思维,双手是迅猛地击向了沛睿。

    不躲不闪,面对面几尺的距离,沛睿痴傻地看着瑶。千均之力,他是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掌,口中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居高临下的身子却是未移分毫。

    吐出的鲜血喷在了瑶头顶的被褥上。看着瑶亦沾染上鲜血的脸,沛睿的眸中是爱恨交加,“你好狠的心啊!”

    “你怎不闪?!”

    沛睿的不躲不闪,瑶是愣了愣,猛击之后的双手顿在了沛睿的胸前。

    沛睿冷笑了一声,手是势顺扣住了瑶的手,怒道:“你休想塞人给我,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说着,沛睿便对瑶动起了手脚。

    云姬对沛睿没少下药,除了魅果亦添加了用魔毒炼成的令人癫狂的情毒。他能保持着这少许的理智熬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个历害的角色,忍耐力非比一般。

    受了魅果的影响,瑶的身体已然产生了强烈的反应,全身无力,用不上劲亦使不出法术。面对着沛睿的动手动脚,她是极力地保持着头脑清醒。

    努力地克制着身上不良的反应,稍稍凝神后,瑶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摆脱了沛睿的圈制,并举手攻击。

    沛睿微微一愣,理智全无的他是随即出手,借力狠狠地将瑶掀回了床上。

    借力之下,出力越猛,反弹越大。

    瑶被掀回床榻,后脑是重重地嗑在了床角,一阵钝痛,当场晕死了过去。

    门外头。

    从门缝中一直窥视着房里动静的云姬,见着这一幕,她是阴毒地笑了笑,敛去魔结后,快步出了撷月殿。

    见着房里“事成”,她是准备回岚去,心想着要红鱼儿替罪,云姬亦是盘算好了前后之事。

    妖界王宫,戒备自然森严,明着飞走,太显眼,空灵宫的守卫肯定能看到。

    出了撷月殿,云姬与眼线接了头,为避耳目,便捡了一条偏僻的路,打算偷偷地走出空灵宫后,再飞身回岚。

    人算不如天算,偷偷溜来空灵宫,又被琴音逮着关了半天,七色亦是同样的想法。

    去了空灵殿,没见着瑶,他亦是从这条偏路而来。

    远远见着红鱼儿,七色是高兴不已,闪身到了红鱼儿身前,“鱼儿姐姐要去哪里?姑姑呢,怎没跟你在一走?”

    看着这突来冒出来的打招呼的小孩,云姬是愣了愣。

    七色笑了笑,“鱼儿姐姐忘了?我们见过面的,帝君和姑姑从凡间回来的那次。我跟你一块回得岚。”

    七色一说,云姬是立马猜到了七色的身份。多年的卧底眼线,信息量自然是比平常的神仙多的多。尤其是九重天的人脉,帝君跟前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怎不记得。”云姬笑了笑,“鱼儿姐姐是突然见你高兴的说不出话了,你是七色。”

    听得红鱼儿记得自己,七色是开心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姑姑呢?”

    “你找姑姑做甚?”

    “我想把帝君做的簪子给姑姑。”七色当即就从怀里摸出了白碧桃花簪,埋怨道:“姑姑和帝君在凡间时说好了要嫁给帝君的,她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姑姑出去了,我帮你给她吧!”云姬笑着说道。

    白捡的好事,云姬乐得高兴。换了人皮,到时把簪子往红鱼儿身“一塞”,这就是个铁证。到时,七色亦是个人证。

    云姬心里是美滋滋的,言毕,伸手是欲取七色手中的白碧桃花簪子。

    却不料,七色将簪子放回了怀里。

    “不用,你带我去找姑姑,我还有话要跟她说的。”

    这光给簪子那成,七色是还要去给瑶洗脑的。再不然,他也要着借受伤的事把瑶给弄上九重天去。

    “好吧!”

    云姬悻悻地收回了手,计上心来,言语道:“姐姐在山谷里欣赏夜景,她让我回来取落下的东西,我正要回去,你跟我来吧!”

    云姬更变了原先的想法,恶毒的她想把七色骗去没人的山谷,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七色。事后,拿那簪子往暗中一藏,加一个戏码,便是七色撞破了红鱼儿设计瑶和沛睿的事,红鱼儿狠下杀手。

    听着红鱼儿这样说,七色点了点头,“嗯,咱们走吧!”

    打定了主意,云姬是悄悄地带着七色潜出空灵宫。

    孩子终究是孩子,云姬是轻松地把他骗了出去,一路上是套尽了七色的言语。

    ……

第六十七章 魅果迷情 下

    那边,云姬是轻而易举地将七色拐带了出去,推进了深潭。

    这边,撷月殿里的沛睿却未如她所愿。

    看着床上昏死的瑶,沛睿是呆怔在了原地,瞬间的清醒,他拿出蛇形匕首在手臂上是狠狠地拉了一道口子。

    疼痛使得沛睿保持着一丝的理智。

    云姬走后的那刻,他是全程目睹了瑶被磕的后脑流出鲜血,顺着床角的纱帐滴落,在白玉铺就的地板缝中长出了如赤焰般的神血草。

    见着这神血草,强忍着身体上的冲动,沛睿将瑶平放在了床上,察看起了她后脑的伤口。

    瑶脑后的伤口,早在出血后便已完好如初。沛睿看到的,自然是好好的。

    见此,看了一眼手臂上蜿蜒的蛇形刀口,沛睿的手是颤抖着收过了地上的神血草,作法敷在了伤口上。

    神血草入,伤口转眼而愈,手臂完好如初。

    疼痛带来的片刻清醒,在伤口的愈合后是消失殆尽,沛睿的眼眸中更是布满了爱恨,“祖父说的原来都是真的,你是我的,谁也休想把你抢走……”

    说话间,人已到床边,沛睿双手伸向了床上的瑶。

    外罩的罗衣落地,眼看着床上的人就要受到凌 辱。

    一阵疾风,琰是电闪地掠进了房中,挥袖猛地掀开了沛睿,紧跟着手中白光直劈而去。

    其速如电,突然的猛击。沛睿应声倒地,晕死了过去。

    床上的瑶,此时已是满身的鲜血。

    见着这满身是血的瑶,琰是心痛如当年,全然忘记了瑶神血的事,亦未想着沾染的是沛睿的血。

    走近床前,琰当即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裹在瑶的身上,心疼地搂进了怀里,轻声唤道:“瑶儿,你醒醒……醒醒!”

    偷窥姻缘石,琛被改名为琰,被扔进火龙谷受罚三日。瑶去过长生殿后亦闯进了火龙谷,舍“命”相陪。就在三日期到之时,火龙不知何故,突发癫狂,合上龙嘴关闭了出口,将二人困在内里焚烧。瑶险些陨命,琰拼了元神护瑶周全,自己的真身却被烧得没有一寸完好。曜夜赶到时,昏迷的瑶被琰紧紧地护在怀里,一如今日般呼唤。

    听到熟悉的呼唤,瑶渐渐地苏醒了过来。见着瑶醒来,琰是对着她宠溺地笑了笑。

    与神似的笑容。

    此时的瑶已是深陷幻觉,在她眼里,琰就是。

    “ 热……热……,我……热。”

    双目迷离,瑶是嘟囔着说道,一边动手扯开了裹在身上的外袍,紧跟着便开撕自己的抹裙。

    突如的状况,根本就等不及琰抽手阻止。

    瑶用力地撕扯,裙带滑落,抹裙落至了腰际。绣着白碧桃花的冰蓝色裹胸随即显露了出来,半露的酥胸连着鸿沟处半寸长的疤痕,瞬间跃进了琰的眼眸。

    疤痕是瑶当年取心血,解琰身上魔毒留下的刀伤。

    源于神魔神的体质,瑶身上的伤痕一般都会痊愈完好,只是时间长久的问题。只有这心脏是弱点,伤疤会永远带着。

    目光触及,琰的心一阵刺痛,全身僵直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魅果的魅毒吞噬着瑶的每根神经,琰僵直的身体让瑶觉着极其的不舒服,滚烫的身子越发的难奈不安,双手在自己身上,空中拔拉几下后,便撕扯起了自己的裹胸。

    这一举动,琰确实心惊,急忙腾手握住了瑶不安份的手。

    碰着琰冰凉的肌肤,瑶的另一只手随即妖饶地缠上了琰的颈项,脸亦紧跟着贴了上去。

    霎那的接触,酥 麻如电流涌过, 琰全身一怔,躁动随之而到,心跳如阵前的战鼓。

    身体的异样,心里难以压制的悸动,让琰联想到了曜夜给的那杯清水,暗暗地咒骂了一声“鬼魅”。

    琰断定曜夜在那水里是加了不可告人的东西,故意说些尴尬的话,目的就是让自己毫无防备地喝下。

    瑶半眯着星眸,窝在琰的怀里蠕动了几下,俏鼻贴着琰的脖子蹭了蹭,随之,在琰的脸上是“啵”地亲了一个,放手落回怀里后,更是冲着琰不知好歹地笑了笑。

    一笑极致,外加撩拨, 怀中人的这一举一动是彻底摧毁了琰最后的防御。

    随着心,琰压抑的情感是瞬间膨胀。

    瑶又是不要命的一笑。

    琰禁不住是抚一下瑶那艳若桃花的脸,目光停留在了那片雪白之上,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道伤疤。

    冷面的圣尊亦有凡心,外冷内热的他,眼看着就要犯错,一道冷光是及时地错开了琰纤长的手。

    “琰!”

    隐身而来,进门见着琰举动的霎那间,是心惊不已。一声叱喝,他是电闪地到了床前,深遂的眼眸怒火万丈,“你疯魔了吗?”

    说着,用自己的衣袍套在了瑶的身上,施法让瑶睡了过去。

    因身上的锁情咒,琰是一时失心,愣了愣后,当即便将瑶安置在了床上。

    随即将瑶抱了起来,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沛睿,沉声道:“瑶中的是幻海魅毒,我带她去寒潭解毒,此事不要声张,等会知应到了,你让他将沛睿带去九重天。昂是留不得了。”

    言毕,挥袖门开,抱着瑶是跨出了门槛,身形一顿,想着方才的事,他是冷冷地说道,“日后少跟曜夜相处,他的心思太多了。”

    硬塞青鸾,琰隐隐中的变化,的内心对曜夜不无反感。

    见瑶久去不归,入了撷月殿,琴音是寻声而来。

    乍见着横抱着裹着衣袍人事不省的瑶,琴音是暴跳如雷,言语了一声“无耻”便动起了手。

    没有言语,只是身形一闪,避了过去。

    失手后,琴音是瞧见了瑶脸上沾染的血迹,一阵心惊,怒目相向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脸的寒霜,厉声说道:“做了什么?你自己滚进去看看,护不了她别娶!”

    从未见过发怒,琴音愣了愣。随后,闪身进了房内,见着瑶被撕烂的衣物,和衣衫凌乱满面春色的沛睿,他是瞬间明白了一切。

    床褥上、地上的大片血迹,沛睿身上又无伤痕,琴音是心惊不已,当即转身出了门。

    只是,门外,早已抱着瑶隐迹而去。

    见将瑶带走,琴音是意欲追上。

    琰当即拦下了琴音,道:“今晚亏得及时,瑶只是中了点毒。你放心,是就近去岐灵找仙医。你别去,你我若是离席久了,无尽海一众必会起疑,到时候,指不定会成什么局面,你先回空灵殿,我等知应一到便去。”

    琴音多疑冲动,琰不敢照实直说。

    听罢琰的言语,想想也是,琴音阴着脸回了沛睿房中。

    琰亦跟着走了回来。

    进门后,琴音当即就扯住了沛睿的一头墨发,目露凶狠。

    琰急忙问道:“你干什么?”

    “不刮了他的鳞,我难泄心头之恨!”

    面对沛睿,琴音是怒不可抑,说着,便欲动手刮沛睿脸上龙鳞。

    不说刮鳞苦痛,一下手沛睿必定毁容,琰是眼疾手快,一把扣制住了琴音的手。言语道:“他应是无辜的,今夜是琅的大婚之夜,等过了今晚再说。”

    撷月殿出事,昂稳坐空灵殿,今夜必定安然,这出戏,琰断定昂会留着明日清晨开场。

    琰猜得没错,昂深知魅果历害和时限,又有云姬把守,他是定心了明日清晨“开戏”。琅不许人进撷月殿,到时,他就借着见孙子为由,先斩后奏,亲自进撷月殿敲开沛睿房门。

    琰言毕,琴音悻悻地收了手,起身去了空灵殿。

    琴音出门后,知应亦是隐身来到了撷月殿。

    岚的一众会被安排在撷月殿,和知应是早就知道。

    见知应到来,琰将交待的话嘱咐给了知应。随后,便问起了知应,是如何知晓?

    知应说了风怜之事。琰作法将沛睿变成了小蛇,知应携带着出殿而去。

    知应一走,琰便跌坐在了床沿,想着自己方才生出的“色心”,心里是懊恼了一番。

    看着床榻上的血渍,琰心里亦是埋怨起了红鱼儿。也正因这样,他这才发现红鱼儿根本就没在撷月殿里。

    不过,只因红鱼儿生性贪玩,加之瑶的事情知应已说明白是昂找云姬下的毒,找了一遍没见着人,琰便也没再往心里去,亦回了空灵殿。

    ……

    空灵谷的夜晚特别的迷人,星光流泻,流泻的萤火随风遍布着整个山谷,星星点点。

    沉在千年的寒潭中,刺骨的冷,发烫的身体是感觉到稍微的清凉,瑶稍稍地放开了缠绕在颈上的双臂。

    “。”

    “嗯。”

    “好热……”

    “过一会就……”

    这“好”字还未出口,嘴巴就被瑶封了个结实。

    滚烫的蜜唇,久违的清甜,实在是无法拒绝。

    瑶轻松地撩开了的双唇,身子亦如水蛇般地缠上了他,手更是肆无忌惮地伸进了的衣襟。

    肆意的撩拨!

    的脑子是瞬间空白,僵硬着身体顿了一下后,理智地将人轻轻地推离了出去。轻叹了一声,法咒心口而出,瑶随即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乖乖地躺在了的怀里。

    怕自己经不住诱惑才给瑶下了定身咒。他自己清楚,对瑶他是没有免疫力的,方才若不是后背的伤痛让他保持着一点清醒,就瑶方才的那一手,自己铁定,指不定还会怎样沉沦。

    怀里的人眨了眨眼,“你干嘛,人家动不了啦!”

    轻叹了一声:“一早你若能如此,我们应是儿女成群了。”

    瑶整个人是稀里糊涂的,傻傻甜笑道:“现在也不晚。”

    看着怀中人的痴相,苦涩地笑了笑,忍不住在她额间又落下了一吻。

    魅果乱性,确实历害,这一吻,让被定了身形的瑶是难受异常。

    “你个老夫子!,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爹娘不是早想抱孙子了吗?你不是也想要?!”

第六十八章 锥心之痛

    幻觉沉浸在惜园。

    轻叹了一声,柔声说道:“瑶,你被云姬下了魅毒,现在的反应并非你真实所愿,毒解之后,你若想,我便带你回九重天。你不欠琴音,神族欠他的,我来偿还。”

    瑶看着是傻白甜地笑,“都听你的,放了我,好不好?”

    “不行,乖,忍忍就好了。”和颜悦色,极尽温柔。

    不敢再给瑶下咒沉睡,几次下咒她均是自然而醒。冲破封印,证明瑶身体里的,被元神撑控着的本身机能是在高速运转的,思维和真身**受到魅毒的控制,识神隐退,若再将她以沉睡的方式禁固,没有一点发泄的出口渠道,元神会本能入梦而去。

    想想,那会是什么梦?

    神仙入梦不比常人,她能构造出一个真假难测的国度。要是这识神混沌的元神弃体而去,坠人凡尘进入她人身上或者腹中……魅 尽 众生?祸国殃民?

    不敢想像。

    “嗯~不忍,不忍……”瑶痴痴地看着,眸中满是爱意。

    若撤了定身,她铁定会“恶虎扑食”。

    ……

    就这么冷水里泡着,言语痴缠着。

    个把时辰后,瑶身上的魅毒才得已去尽,清醒了过来。

    见着抱着自己浸在水里,她是愣了愣,解去定身咒后,她是随即便逃离了的身边。

    怀中空去,瞬间失落莫名,看着瑶掠上岸的背影,急忙说道:“鞋子和外袍在堤岸上!”

    瑶没有支声是一阵风而去。

    拿着东西连忙追了上去。再见着她时,是在一块如山丘般的巨石后面,她已经作法弄干了衣裙,冰蓝高胸的抹裙,赤脚,光着两条纤长的玉臂,倦缩在那里。

    “你跑什么?”急忙将手中的东西递了上去。

    瑶抬头看了看,接过鞋子穿了上去,但仍是没有言语。她记得沛睿将她掀开,后来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她不知道沛睿对自己做过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了。

    “寒潭水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是真心不知道,说着将手中自己的外袍给瑶披了上去,顺势是将人带进了怀中。

    却不料。

    瑶是闪电而离。

    一步之距,同样的倦缩在那里。刚披上的衣袍落在了两人之间。

    “你怎了?”

    实在是不明白。

    “……”

    瑶仍是没有言语,又问了几次,瑶是同样的一声不吭,只是倦缩地越发历害,身子是止不住地颤抖。

    愣了愣,顿了一下后是突然明白了过来,连忙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搂在了怀里。柔声道:“傻丫头,你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闻言,瑶是抬眸看向了,眸中万般的情绪。

    点了点头,“我到的时候,琰已经救下了你,你中的是乱 性之毒,衣衫是你自己撕的。”

    说了一个小谎。但他非常确定沛睿只撕了瑶外头罗衣,自己看到的抹裙落在腰际,结合当时的情景,他确信是瑶自己扯的。

    瑶点了点头,侧着脑袋,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肩。

    笑了笑,“还在,那日留了一道伤疤,想着你素喜蝴蝶,就自作主张,给你烙了这幻血蝶。你不会怪我吧?”

    绯红满面,瑶是羞涩地摇了摇头。

    脸红是必然,这种事怎好说出口。这一说,她要是不脸红,那就怪了。

    “瑶,你和琴音的事……你是否重新考虑一下?”  此心依然,欲断难断,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这几日,我是度日如年,时时在想,若你我在惜园便已成亲,那该有多好。若能换你回来,我可弃了这三界。”

    再度的深情告白!不得不说七色的洗脑是成功的。

    听闻,瑶当即是推开了。怔了怔,吸过地上披风,抖了抖,假装着平静,欲帮给瑶穿上。

    瑶摇了摇头,手中变出了白日里琰借她的披风。

    月白云纹披风。

    认得那是琰的。

    几曾何时,她连他的一件衣袍都不肯沾染了,心念至此,禁不住是万念俱灰。

    “你娘亲的事,神君应该都跟你说了吧。”

    “嗯。”

    瑶点了点头,“你是否早就知晓。”

    后背的伤,撕烂了地疼,看着瑶,他是心痛欲绝。双重,无以复加的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淡淡地说道:“并未,进了九幽绝地,他取了蔚时脚边的还魂草,我才知晓的。”

    确实不知道,在曜夜的操特下,天后的魄寄养在樊夫人身上寄养得很深,若非作法深窥,根本就看不出来。

    “噢。”

    瑶应了一声,一个字,便不再言语。

    疼痛的心瞬间落入了冰窟。

    九幽绝地,九死一生,有进无出。自己好不好,她竟然连问都不问!

    想及当初用元神斗法赤焰,她醒后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遍的那个担心样,是忍不住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瑶一阵茫然,摇了摇头。

    苦笑了一声,“回去吧!”

    言毕,经不住自己的心痛,是走出去了几步。

    “……”

    闻声,是猛然回头,深遂的眼眸布满希翼,“你……”

    垂下的双手是颤抖着的。

    “事已如此,无尽海一事,琴音必定会出手。你……无尽海的帝妃就作罢吧,青鸾挺好的,是个合适之人。”瑶轻声说道。

    “……”满心的盼,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言语,看着瑶,是无言以对,心痛的更是难以呼吸。

    瑶去过岐灵,曜夜硬塞青鸾是琰带上的九重天。这一句话,无疑是拿刀扎在了心头。

    “夜深了,你不用送我的,你回去吧。”

    瑶又补了一刀。言毕,更是扔下,径直飞去。

    面对,瑶心痛,但更希望他能找到所爱。当然,曜夜硬塞青鸾之事,她是一点不知道。暮青大婚,身边便缺了知冷知热的人。她在惜园见过青鸾,性子虽刚烈了点,但对的那种真心实意,她是能体会出来的。

    对于这已然不可能了的深爱,再次面对的痴情,瑶宁愿他因恨而忘了自己。

    帝君的心在风中凌乱……山谷中风浪阵阵,不及心中的凌乱,一个人怎么可以绝情的如此干脆?

    突然,电闪而上,一把将瑶拽回了原地。

    突然的一出,瑶是心惊不已,但也转眼淡然,“干什么!”冷冷的。

    “你爱他吗?!说实话!”

    手从未有过的用力,脸上神色难以言喻,眼眸中的神色更加难言喻。

    “青梅竹马,自然而欢。”

    没有任何的犹豫,瑶是脱口而出。

    “青梅竹马,自然而欢。”苦涩地笑了笑,“你编吧!你知道,你在寒潭水里,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吗?!”

    “帝君方才不也说了吗,我中的是乱 性之毒,岂可当真。”

    “好,那日……花茧之中,你想做什么来着。”

    “那日我去了凡尘,跟琰喝了假酒,酒后乱 性,帝君莫要当真。”瑶笑了笑,笑的很无辜。

    面对瑶的伶牙俐齿,已是气极,微微地闭了闭双眸,复道:“樊窗下的两树白碧桃花是你种的,若非情深难敛,你何必折枝寄物。”

    瑶冷笑了一声,“帝君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种的,我是父母生养,帝君缘何而来?”

    瑶的意思是我是我爹妈生的,你是石头缝里崩的,既然石头缝里都能崩出你,那土里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出生东西。

    闻言,是气得直点头,“好好好!你赖,我也拿你无法。你敢说,你爱琴音?”

    “原本就有,现在更甚。”

    瑶是风淡云轻。

    这得回了天灵之力的瑶,是,已然“吃不准”。

    “你忘了你在惜园的言语,你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人。”

    “红尘俗气熏的,调 情之言,帝君怎可轻信。”

    “我不信,你敢说……”气得说不出话,是闭眼顿了一会,“你敢说,你现在的心里,对我就没有了一点爱意!”

    瑶笑了笑,“风过无痕。”

    “我不信……”圈着人的手是止不住地颤抖。

    嘴上说不信,三千年的闭门羹,神魔神本来冷情冷性,帝君是真信了。

    “我可以走了么?!”瑶冷冷言道。

    冷面无情,字字剜心。

    锥心之痛,仰天长笑,笑罢,柔声言道:“好一个风过无痕!”

    言毕,将人抵着巨石,是发狠地吻下去,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抚上了瑶的胸 部。

    风过无痕?哼!

    这次,他是有心要了她……

    怨不得帝君失智,瑶的“无情”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的疯狂,背靠着巨石,瑶的脑中是一阵空白。

    她高估了面对她的理智。

    的手相当利索,等她反应过来,上身是已然没了寸缕,咸猪手已经在了小腹。

    瑶当即是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响亮!

    帝君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大嘴巴子,当场怔住。

    瑶是瞬间穿衣,电闪而去。

    若说方才还有不信,这会是真信了,她是真的不爱自己了。

    寒潭的水刺骨,也远远不及此时心中的冷。

    再痛莫过心灰意冷,重负下的一口恶血是直吐而出喷在了巨石之上,内心凌乱,他是举掌就劈向了巨石。

    “轰”声巨响,巨石一分为二,裂开的石缝冒出了一股清泉。

    直上云头,凌空而去。

    ……

    目睹着远去,瑶是麻木地从不远处的大树后走出了来,眼泪扑簌簌而下,到了巨石处,看着裂石上残留的血迹,身子禁不住,亦是吐出了一口猩红,跟着人亦跪到在了裂缝处,心痛如撕。

    “,对不起,对不起……”瑶反复,麻木地说着。

    吐出的鲜血落进泉水,转眼后,底下便传出了七色微弱的求救声。

    “姑姑……救救我……我被石头压住了!”

第六十九章 一步之遥

    巨石下是深潭。

    云姬将七色骗至此处后,出手重创了七色,推下深潭。云姬性属火龙忌这空灵寒潭,不知道的她下水后是如沸铁入水,全身冒烟奇痛无比,急着回岚换皮又怕七色没死透,上岸后,便作法搬来巨石压在了上头。

    鸟儿忌水,云姬是以为七色死定了,怎么也没料到这怕水的鸟儿身上是长带着定水神珠。

    这得归功于平日教导。

    深受情伤无处宣泄劈开了巨石,又得神血,七色是命不该绝,没死透的他活了过来。

    乍听到巨石下传出声响,瑶是怔了怔,隔着块大石头,声音又弱,瑶没听出是七色,隐隐地也就只听到了“救救我”三字。

    听及,瑶是急忙作法将震裂了的巨石移向了别处。

    深潭显露,七色从水里冒出了脑袋,伤得不轻,但也没等瑶下去捞他,翅膀在潭水里扑腾了几下后,强撑着飞上了岸。

    潭水刺骨,被浸透了个把时辰,重伤的他是翻着肚皮,四叉八仰地僵在了地上。

    瑶急忙给他过渡了些仙气。

    缓过了气,七色哆嗦着讲出了琴音囚禁自己、又遭红鱼儿谋害之事,随后便昏睡了过去。

    瑶带着七色返回空灵宫,半路遇着意欲去岐灵的琴音。

    见着瑶,琴音问起了长短。因琴音囚禁七色的事,瑶一时没忍住便和他起了争执。琴音负气回了空灵宫。

    而空灵殿中的无尽海一族,因从接头眼线那里已得知“事成”,一众人在殿内是稳坐如泰山。

    衣衫不整,带着七色,瑶是隐身入的空灵宫,进撷月殿后才现出了身形,将七色安置在了自己房间,换了一套衣裙后,在天玄房里留了一线信笺,又同样的隐身出了空灵宫。

    衣裙是天玄给带的,琅大婚宴请数日,天玄细心,便给她备上了。

    七色的事,自己的事,这一日前后的事,瑶是断定了今日跟了自己一天的红鱼儿就是云姬,亦隐隐地猜到了其中的事情。

    出了空灵宫显出身形,心急如焚的瑶是急速飞往了岚。

    ……

    九重天。

    南天门口,木心是翘首以盼。从知应回来后那一刻,他便等在了这里,伤口忌水,这寒潭水一泡,伤势必定加重,心里免不了着急。

    过了一会,负气而回的是飞落了下来,气色很差脸色也很差。隔着老远,木心就感觉到了在生气,匆匆地迎了上去,恭敬敬地唤一声“帝君”,眼尖的他当即便发现了后背衣衫上的血渍,正想说回去上药来着。  便来了一句“死不了”,言毕,人是一阵风似地从他眼前飞掠了过去。

    木心急急地跟了上去。

    这时,安顿了沛睿的知应亦匆匆而来,青鸾跟在身后。

    “帝君万福!”知应躬身道。

    “嗯。”

    看向知应时不经意间看了青鸾一眼,青鸾随即冲着笑了笑,笑容媚感十足。

    皱了皱眉,“人呢?”

    知应瞪了一眼身旁的青鸾,开口答道:“在肃清苑,中的不光是魅果之毒还有魔毒练就的那样,您看要不要去岚讨些药草?”

    知应身上就有,说去讨要,是怕责怪他私自从岚讨要了瑶草。

    知应言罢,的脸色是越发地阴冷,“不必,让他受着长长记性,看着点,别让他出来祸害了别人。”

    瞧着冰冷的样,知应愣了愣,躬身说道:“小仙多言了。”

    没有言语,径自而去。

    知应一众亦匆匆跟了上去。

    到了长生宫,进长生殿时,青鸾亦想跟着进去。

    青鸾刚抬脚,如背后长了眼似的,开口说道:“青鸾,男女授受不亲,日后,我的起居皆由木心打点,你既是神君带上来的,只管去他的揽星楼客居便是。”

    揽星楼,神君在九重天的居所,茕茕孑立,离长生宫再远。

    青鸾微微一愣,随即反驳道:“暮青也是女子,师兄为何不说授受不亲,为什么轮到我就授受不亲了?”

    随即转过了身子,一双深遂的眸子冷得能冻住一切,“没有为什么,只是不喜。另外,本君不是樊,日后你就随他们一样称呼。”言毕便入内而去。

    木心亦跟了进去。

    站在门口,青鸾心有不甘,踌躇着不肯走,眼看着殿里的走入内室,没了身影,心里一急,便忘尽了曜夜的叮嘱,说道:“你不就是为了她才拒绝我的么!在惜园,你为她终生不娶,如今回来了,又为她身负重伤,她可曾念过你的好?她和魔尊双宿双飞,可顾忌过你的感受,你值么?”

    受伤的因由,瑶要与琴音成亲一事,青鸾是从曜夜那里得知的。

    瑶和琴音婚事是的致命点,一听这大不敬的言语,知应连忙叱责道:“放肆!回去!”

    知应向来温和,对两个徒弟也相当关爱。乍一听知应叱喝,青鸾愣了愣,眨眼后,被痴心冲昏了头,烈性的她亦来了脾气,怒声嚷道:“我没说错,我偏不……”

    青鸾想说的是“偏不回去”。

    只是她话语尚未落尽,房里便迸出了一道耀眼的强光,又如雷电击物在她的脚尖前猛然炸裂。

    “轰”声巨响。

    眨眼的工夫,门口就出现了一道一步之宽的无底深渊,刚好将她与知应隔了开来。

    青鸾怔了怔。霎那过后,脑袋发热的她想都没想,便迈开了步子。

    她没料到的是,眼看着自己迈出去的脚快要着地,深渊是瞬间开裂,不多不少的,又比原来宽了一步的距离,心头猛得一怔,吓得她是飘飞着后退了回来。

    这头,青鸾惊魂未定。

    房里,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就是你与天庭的距离,永远的一步之遥。虽然你已飞升成仙,但在这里,你只能是客。”

    凉凉的声音,是不带一丝的情绪。无论你是谁,回来后他只是帝君,惜园的记忆,他只会给玉瑶留白。

    痴心了几十年,青鸾那会甘心,言语落尽,她是立马飞身而起。

    见此,知应当即,迅猛地甩出了衣袖。

    袖中冷光飞溅,飞起的青鸾立时被掀出了数丈之外。

    青鸾这头刚刚落地,知音脚前的深渊,随着“轰”地一声巨响,瞬间就迸出了万丈烈焰。

    看着熊熊燃烧的神火,青鸾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想着要不是知应念在师徒一场,掀开了自己,今儿个自己是非死不可。想及此处,更是悲从中来,禁不住抽泣道:“师兄,你好狠的心啊!”

    知应轻叹了一声,“尘世之缘,尘世了却。樊已归于尘土,他是帝君,你切记不可附会牵强。”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就是,为什么要我忘却!”青鸾哭嚷道。

    “在尘世之中,你也只是一厢情愿,本就是无缘之人,你何苦痴缠。”出于曾经的师徒情义,知应是苦口婆心。

    “就算我一厢情愿,那也不能否认我对他的心,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着试试看?”

    “既然不喜,怎可接受。回去吧!”

    “师父,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青鸾摇头说道。

    费力地说了一堆话,见青鸾冥顽不灵,知应也没了好脾气,怒声说道:“天地至尊,岂是你思寐的,天条戒律,更容不得你放肆,再不走,打你回凡间,休怪我下手无情!”

    知应素来和善,青鸾没料到他也会发这雷霆之怒,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后,便也退了出去。

    青鸾远去后,深渊烈焰消失无影,殿外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知应摇了摇头,叹道:“神君啊神君,你真是作孽噢!”

    宫外的守卫,见着滔天的火光,亦纷至沓来。进得宫门,未见异样,个个是面露疑色。

    天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一众是快速地撤了回去。

    知应轻叹了一声,便走进了房。

    房里,木心正在给脱衣。

    心疼着帝君,见着衣服粘乎干结在伤口上,脱里衣的那一刻,木心的手是犹豫着,顿了一下。

    皱了皱眉头,也未言语,助力地向前倾了一下上身。

    的举动,木心是心头一怔,来不及等他将手松开,只听得一声“兹”响,满是血渍的白衣已是粘连着带下了皮肉。

    失了大片皮肤,猩红的后背是不停地冒着血水。左肩斜至后腰的两道伤口被冰水浸泡得发白,外翻的肌肉粘连着丝丝脓液,血腥而又狰狞。

    的额头爬满了密麻麻的冷汗,撕扯了这一层人皮,身上的痛暂时地麻木了他心底的那份深入骨髓的心痛。煞白的脸,神情亦缓和了不少,闭着眼定了定心绪。

    淡淡地开了口,“动手吧!”声音轻而沉稳,风淡云轻地如同邀约吃喝一般。

    这般的巨痛之下,竟能如此?

    想着,木心拿着里衣的手忍不住地颤抖了几下,一阵发怵。

    见着发愣的木心,进来的知应随即走了过来。轻声责道:“发什么愣,还不动手!”

    言毕,知应靠近后,看到的后背,亦不由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猜想过加重的伤势,可怎么也没想到会重成这个样子。容不得自己多想,知应手上当即就变出了天玄给的瑶草。

    只是瑶草刚在知应手上显现,眨眼就被给截了过去。

    拿着瑶草闻了闻,紧接着,指尖便泛出了一道绵柔的金光。在他纤长的指间,瑶草立时变成了一只艳丽的红蝶,扑闪着双翅,泛着隐隐的金光。

    知应是一声重叹,口中念叨:“都成这样了,您这是何苦,何苦啊!”说着是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放飞了手上的红蝶,苦涩地笑了笑:“不碍事的,你们看着办吧!”

    知应无奈,只好拿出了自己炼就的丹药。

    正欲作法,门口传来了仙童的通报,说韶华跪在外头求见帝君。

第七十章 神兰种子

    空灵谷。

    瑶走后不久,七色便醒了过来,得益于瑶那吐在水中的血,他是恢复得相当不错。

    摸了摸胸口,未找到白碧桃花簪,七色急忙翻身下了床,“姑姑……姑姑!” 叫了几声,未见着瑶是准备出门。

    这边,记挂着瑶,琰亦偷空从空灵殿溜了过来,进门见着七色是颇感意外。

    “七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姑姑带我回来的。圣尊,你有没有见着姑姑。”顿在门口,七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琰摇了摇头,眼瞅见瑶换下的衣裙,顿了一下便闪身入天玄的房里。

    七色是机灵地跟了上去。

    果不出所料,在天玄的床头,琰发现了瑶的留下的信笺。

    天书无字,作法后,见得信笺上“已回岚”四字,七色是当即开了口,将红鱼儿谋害自己的事告诉了琰。

    同样,听罢七色的言语,琰便也猜出了假红鱼儿之事。

    云姬阴毒,红鱼儿生死未卜,想着瑶孤身而去,琰便动了去岚的心思。

    想定,琰当即进了沛睿的房间,作法清理了房里的血迹后,在床榻上布下了瑶和沛睿同床共枕的幻象。

    见及,跟着而入的七色被惊吓得是瞠目结舌,哆嗦着道:“这这这……圣尊……这是干什么呀?”

    琰笑了笑,道:“无事,想去岚找姑姑就别问那么多。”

    “这不……太好吧!”七色忍不你又嗦了一句。

    琰瞪了七色一眼,“我还能害了你姑姑?小孩子家别管那么多的事。”

    七色调皮吐了吐舌头。

    琰伸手在他头上拔了一根头发,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金光一闪,落地的发丝当即就变成了一个假红鱼儿。

    七色是再次目瞪口呆。

    还没完呢!

    只见琰从怀中取出一小白玉葫芦,念了几句咒语,往那假红鱼儿身上倒了一点清水。假红鱼儿当即便开了口:“圣尊万福!七色万福!”

    “她……她她……怎知我叫七色?您教……教教我好吗?”七色结巴着说道。

    琰看了七色一眼,对着假红鱼儿摆了摆手。

    假红鱼儿立时会意,不紧不慢地便进入红鱼儿的房中。

    看着假红鱼儿进房,七色是再次结巴道:“教……教……教教我呗?!”

    “把舌头捋直了,让你家帝君教去!”

    琰抿嘴笑了笑,作法关上了沛睿的房门是大步而去。

    七色急忙跟了上去。两人悄悄地出了空灵宫,往岚急飞而去。

    空灵宫的守卫相当严谨,上空是定时盘旋的飞鸟妖卫,下头,每个殿宇亦有一支精锐的护卫。撷月殿是空灵宫的禁区,琅从不让人靠近这里。平日里,妖卫们就侯在锁星楼附近,今日瑶入住后,琅怕那些人碍了瑶的眼,更是让他们退到了锁星楼外。

    这样一来,除了半空中定时盘旋的飞鸟妖卫。大多数的时间里,撷月殿便成了无人区或。

    今夜,空灵殿的宴席必定会闹腾至将近天明。瑶未回空灵殿,有红鱼儿相陪,天玄一众自然不会回撷月殿。就算他们想回,琰相信,无尽海一众亦会想方设法地拖住他们。沛睿已被带走,琰怕自己离席大久,昂会心下生疑,派人潜入撷月殿察看,这才布下了幻象。

    岚。

    落樱轩,瑶的房中。

    蛇皮裹体的红鱼儿痛苦地伏在地上,后背鲜血漫溢,浸透了全身的鳞甲。

    云姬穿着琴音做与瑶的红色织锦襦裙,坐在梳妆台前,手轻飘飘地落在褪下的人皮上,看着这被自己夺了修为,刮了后背鳞片,伏在地上只剩出气的红鱼儿,嗲声嗲气地说道:“鱼儿,你看看姐姐,姐姐我美吗?

    红鱼儿的修为是云姬刚刚夺走的,用她那邪恶的法术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工夫,将红鱼儿的修为转在了自己身上。

    “美?一个蛇蝎毒妇,你……也配……”

    蛇皮裹体,此时的红鱼儿面目十分的狰狞恐怖,一张黑如木炭布满蛇鳞的脸是看不出丝毫的神色。

    “蛇蝎毒妇?!哈哈哈……”

    笑罢,云姬眨了眨那秋水盈盈的眼眸,拿出了白日里偷换的“星晨”插上了发髻上,说道:“‘月夜星晨’,多美的名字啊!可惜得很……琴音啊琴音,你的那颗星晨终究还是落在了无尽海。哈哈哈……”

    红鱼儿“呸”了一声。

    云姬妖娆地笑着起身,蹲在了红鱼儿身边,手捏住了红鱼儿的下巴,“你好奇么,为了让你的好姐姐尽兴,我在沛睿的魅果里加了什么?”

    听着云姬的话,红鱼儿是全身发木,转眼之后,满腔的怒火促使她那无力的手狠狠地扇向了云姬。

    云姬冷笑了一声,手指弹了弹,红鱼儿的手立时被定在了空中。

    云姬阴阴地笑道:“是魔毒!”说着是伸手拍了拍了红鱼儿面目全非的脸,又道:“这魔毒炼就的情药那可不是一般的极致,保准你那姐姐欲 仙 欲 死。可惜了,我只看到她晕死了过去。”

    言毕,云姬将自己刚才弹指定住红鱼的右手在红鱼儿的眼前妖娆地晃了晃,跷着的兰花指挑衅地从红鱼儿脸颊划向唇际……

    红鱼儿眸中神色一敛,在云姬指背触着唇际时是猛地张口,狠狠地了咬住了她的小拇指。

    十指连心,一吃疼,云姬下意识地用力往回缩。

    红鱼儿双目圆睁,牙关猛然用力,半截指头硬是硬生生地被她咬断在了嘴里。

    满嘴猩红,紧闭着嘴的红鱼儿眼眸中满是快意。

    拂琴听得是琴声,靠得是双手,看得亦是双手。

    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断指,云姬没了先前的艳媚,颤抖着抡起左手狠狠地扇了红鱼儿一个耳光。“贱人!你给我吐出来!”

    手指吐出来,仙法自然接得回去。

    红鱼儿紧闭着嘴,笑了笑,当即就将那截断指嚼碎咽下了肚,随后是一阵狂笑“哈哈哈……”

    “不知好歹的东西!”

    手指被食,忍着疼痛,发姬是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白光一闪,红鱼儿立时被掀起,重重地撞向了墙壁,随着一声闷哼,应声落地后,口中是“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云姬冷哼了一声,脚狠狠地踩上了红鱼儿的手,“不知好歹的东西,等换了这身皮,帮本公主顶了罪,本公主定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岚的仙子冰清玉洁,惹人爱怜。好啊!那本仙就送你去凡间的花楼找多多的人疼爱你,可好……哈哈……”

    让红鱼儿替罪,云姬早就想好了办法,不光是那些伪造好了的假像。

    假像是她准备给瑶她们看的。她要控制的是红鱼儿心甘情愿地去替她认罪。

    听罢云姬所言,红鱼儿冷笑了一声,“就算你是换了我的人皮做的这些事,想让我去替罪……你做梦!”

    云姬恶狠狠地说道:“做梦?!你知道我给沛睿下了什么吗?不想沛睿死的话,你就乖乖地去认了所有的罪。”

    自己和自已所爱的两个人都遭到了谋害,红鱼儿恨不能将云姬千刀万剐,当即怒声道:“毒妇,你还干了什么?你就不怕天遣!”

    “哈哈哈……”

    一阵狂笑,云姬厉声道:“天遣,你神族灭我全族,你可看到天遣。”

    红鱼儿愣了愣。

    云姬媚笑着又道:“我在沛睿的骨血种了神兰的种子。你的心上人日后也会变成像我这样的毒妇,噢,不是,是毒男,嗜血狂魔!”

    红鱼儿心惊不已,摇头道:“你胡说,幻海海底凶险,神兰生长的地方更是异常,除了魔尊谁能深入的了。你胡说,你胡说……”

    云姬冷哼了一声,笑道:“我父君骨血里的,我分了一半给沛睿。”

    云姬说得是实话,肃炎多年用魔毒修炼早已身带神兰种子。出逃时,他将自己骨血里的神兰种子分裂了出来,种在了云姬身上。

    种子经过了潜伏期,在云姬的身上萌芽而生,用完了以前存留下的魔毒,云姬这才借口驻颜,开始向琴音讨要。

    昂以云逸与风怜为筹码多年的逼迫,只因她的神兰种子未到一个分裂的层次。云姬一直隐忍,直到昨夜,她残暴地剥了红鱼儿的人皮,云姬嗜血的快感让魔化的神兰种子感受到了血猩的气息,灵力突飞猛进,达到了分裂的层次。

    为了不再受昂逼迫,胁迫红鱼儿替罪,一箭双雕。云姬在给沛睿送膳时,在膳食中下了沉睡之药。

    沛睿和云姬本就亲厚,根本不知道云姬会害自己,他是毫无防备地吃了她给的所有东西,包括魅果,魔毒炼就的***。

    在沛睿沉睡后,云姬作法将分裂出来的神兰种子种在了沛睿的骨血里,随后又唤醒了沛睿,一切做得是天衣无缝。

    云姬的修为层次不高,分裂出来的神兰种子灵力亦非常薄弱,尚在休眠潜伏期。沛睿又是龙族,本性并非真正神族,这休眠的魔族之物入体后,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被云姬唤醒后,还直埋怨自己贪睡。

    神兰种子一旦苏醒,便会食宿主气血,宿主就以外来的神兰修炼供养。神兰魔化,炼出的修炼之物就是魔毒,以毒供养毒物,善神也变成嗜血狂魔。

    听罢,红鱼儿是心凉了到底,“云姬,你好恨的心啊,沛睿视你为亲姐,你怎么下得了手?”

    “怨不得人,我只是把他祖父对我做的事,回报到了他身上而已。你放心,只要你顶了罪,昂放了云逸和怜姨,我便有法子,让那种子回到我身上。你肯吗?”

    一番话,云姬是轻飘飘地说道。

    不过她说得是实话,只是沛睿要付出沉痛的代价。那就是他毕生的修为。

    云姬这一箭双雕之计,她是多向布局,要都能如她所愿,真正地细算下来,恐怕一箭几十只雕都有。

    红鱼儿心痛如刀绞,“云姬……你这恶毒的贱人,我咒诅你,永世不得所爱……不得善终。”

第七十一章 烂尾巴龙

    听着红鱼儿的咒骂,云姬阴森地笑了笑,提脚狠狠地踢向了红鱼儿的腹部。

    没了修为,红鱼儿已非是先前的红鱼儿。云姬这一脚力拔千斤,红鱼儿是“啊”一声惨叫,当场被赐飞在了墙壁之上。

    ……

    这边,红鱼儿是受尽了苦难。

    外头,瑶是匆匆地飞进了百草院,挥袖点亮了院中、房里所有的灯火。见着无人随即退了出去,风驰电掣地到了落璎轩。

    一进院,瑶便听到了云姬的狂笑,紧接着,便是红鱼儿一声声地凄厉惨叫。

    瑶电闪着穿入了房中,目及红鱼儿的的惨状,心头是一阵锥心刺痛。

    血腥残忍的一幕

    一身蛇皮,无着寸缕的红鱼儿被活活地钉着墙上,双肩上,扎着匕首的位置,血流如注。云姬手拎着人皮站在红鱼儿的眼前。

    外头,琰和七色两人用法宝紧追慢赶,与瑶前后脚的工夫,亦赶到了落璎轩。

    进院后,琰因自己先前的唐突而不好意思,带着七色,两人便隐身在了房子外头。

    远远地看到了房里一切,自己亦是差点被云姬害死,七色是气极败坏,当即便显出了身形,欲纵身进屋时,被琰一把拽了回去,摁在了原处。

    “等等!”琰轻声说道。

    被琰摁着,七色不耐烦地甩了甩肩膀,“干什么呀?!要不是姐姐,我早死了,气死我了,我现在就去剐了她。”

    “等一会,就等一会儿。”琰好声好气地说道。

    因为锁情咒的关系,琰看着房里的瑶,内心是莫名所以又有了冲动,心亦跟着隐隐作痛。不好意思过后的他,是想运气定定心绪。

    房里。

    熟悉的香味,瑶一进屋,红鱼儿便感觉到了她,嘴角浮笑,抬头,双眸无神地看向了瑶,细若蚊声地唤了一声“姐姐”后,便又垂下了头。

    云姬当即转过了身子,见着瑶的霎那,她是怔了怔,随后手中的弯刀便电闪地划向了瑶的脸。

    云姬的意图非常明显,意想毁去瑶的容貌。

    瑶冷哼了一声,身子稍闪便避过了去,一只手飞速地夺取了云姬手上的人皮,另一只手指尖上的寒光在闪身后退时,朝着云姬握刀的手是迅猛地削了下去。

    白光闪落,云姬一声尖叫,握刀的手连着弯刀应声落地。

    眼看着不敌,断手后,云姬意想遁逃。

    瑶冷笑着纤指轻弹,指间冷光电闪,云姬立时被定在了原处。跟着,她是闪身靠近了红鱼儿,同时挥袖一甩,钉在红鱼儿肩头的两把匕首是立马飞向了云姬,速如疾电。

    匕首入体,眨眼,云姬就被钉在了一侧的壁墙之上,一如方才的红鱼儿。

    没了匕首,红鱼儿顺墙摔落,等在跟前的瑶将人接在了怀里,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人,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双手亦止不住地颤抖,“鱼儿,姐姐不好,姐姐来迟了。”

    红鱼儿费力地抬起了一只手,只是贴近了瑶的脸又缩了回去,她怕自己布满蛇鳞,粗糙如树皮的手伤着了瑶的脸。

    “姐姐……不要哭……鱼儿不疼的。”

    瑶随即将手握在了手里,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鱼儿,是姐姐连累了你。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言毕,瑶将红鱼儿的手放了回去,覆手对上了地上的那把弯刀。

    房里,地上弯刀抖动,外头,隐身的琰随即就意识到了瑶想干什么,人是电闪地进了房中。

    无奈,还是稍晚了那么一霎那。

    站在瑶的身后,琰是眼睁睁地看着,瑶作法吸过的弯刀划破了自己的手心。

    弯刀自动没入手心,很深的一道口子,瑶反手覆向血红鱼儿之时,手中鲜血瞬间涌现,如悬壶注水一般,分两支注进了红鱼儿双侧肩膀的伤口。

    神血一入,冒血的伤口瞬间愈合。

    瑶手心里的刀口亦在红鱼儿伤口愈合的同时自动愈合完好,愈合的速度奇快无比。

    亦在同刻,落地的弯刀上残留的鲜血在地缝上开出了一片的瑶草。猩红的一片,红得异常妖艳。

    眼看着瑶的伤口愈合,琰的脑中不禁意是浮现起了伤口愈合的情景, 皱了皱眉头,他是挥袖收起了瑶草。

    神魔神亦神亦魔,对于天灵之力回归后的瑶,他心里不无担心。

    见着琰和七色,瑶立时作法从柜子里取了一件披风,覆在了红鱼儿身上,紧接着,将人安置在了床上。

    钉在墙上的云姬目睹了这眼前的不可思议,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当年的一剑,琰为什么没有死。亦明白了为何瑶毁了平畴灵根,抹尽了无尽海颜面,昂非但一点怨恨都没有,还不惜让沛睿冒险也要将要瑶弄进无尽海。

    看过神血落地生花,七色对着云姬指了指手指。

    意指云姬知道了瑶的秘密。

    琰冷冷地看了云姬一眼,手上浮现的擎天剑当即扫向了云姬的颈脖……

    云姬等死地闭上了双眸。

    眼看着就要一剑封喉,瑶出手震开琰的剑尖。随即,人亦靠了过去,言语道:“琰,莫要脏了你的手,等让琅用转伤术把鱼儿的皮肤换回来后,我来动手。”

    琰听着瑶要亲自处理,想及她毁平畴灵根时的狠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瑶的脸上,看着那点滴水红印,心里是又多生出了几分担忧,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好,免得红鱼再受这剥皮之痛。”

    瑶笑了笑,冷冷地扫了一眼云姬,作法将云姬的断手给接了回去。

    不为别的,只为到时给红鱼儿剥皮顶痛。云姬没了手,那手的部分自然是转移不了,接回去就不一样了。

    看着眼前的瑶,云姬突地脊背发凉,一阵颤栗。

    “姑姑,什么是转伤术?我怎么没听过。”七色好奇地插了一句。

    “一种能把疼痛转移到别人身上的法术。”说话间,瑶走到了床侧,七色跟了过去。

    听及此话,云姬顿时吓白了脸,身为龙族的她深知这剥皮去鳞的疼痛,随即怒骂:“妖女,你这石头缝里崩出来的破石头,没娘养的东西,有种的,就立刻杀了我,破石头……”

    云姬的话,瑶置若罔闻,一贯的和颜悦色,接着说道:“别怪帝君没告诉你,此法阴邪,三界知道的人不多,会的也就神主一人。”说着,亲昵地摸了摸七色的脑袋,“若想学,姑姑让神主教你。”

    “勾三搭四,不知廉耻的东西。你当别人真不知道你和帝君的事么?偷摸着在凡间过了一年多,同榻共眠,贱人,你凭什么霸着尊主!”云姬怒声说道。

    “住口!”

    一听,琰当即叱喝道,紧跟着手上便泛出了白光,欲封云姬的口。

    “琰,让她骂。”瑶平静地说道。

    琰收回了手上白光。

    见此,云姬是越发的气极,“贱人,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骂你了,贱人!贱人……”

    听着云姬的谩骂,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坐在床侧,手轻轻地抚上了红鱼儿的脸,“鱼儿,姐姐给你梳洗,等会去了空灵宫,鱼儿很快就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了。不怕的,疼痛自有作恶的人替你受着。”

    红鱼儿点了点头,受尽折磨修为被毁,身子还是相当的虚弱。

    言毕,瑶起身,走近了云姬,一反方才的温柔,如冰霜般的冷冽,说道:“骂够了是吧!骂够了就动身。”

    说话间,瑶手上的金光便罩向了云姬。

    “姑姑等等!”七色急忙说道。

    闻言,瑶愣了愣,硬生生地收回了手中金光。

    瑶一说回灵宫,七色这才想起了来岚的目的,见瑶收手,随即便闪到了云姬跟前,道:“快把簪子还给我!”

    七色确信簪子是被云姬拿走了。

    云姬阴阴地笑了笑,又生毒计,“在我胸前,小不点,你敢拿吗?”

    七色愣了愣,看向了瑶。

    瑶笑着摇了摇头,当即作法取出了云姬放在衣衫里的白碧桃花簪子。

    乍见簪子,瑶是愣了愣,随后便收在了身上,紧跟着手上的金光罩向了云姬。

    云姬眸中神采焕然,冷冷地笑了笑。法力下,她是立时变成了一条如鳝鱼大小的赤目黑龙。

    龙本是庞然大物,瑶将云姬的体积变小了几万倍不止。

    事毕,瑶转身对着七色说道:“七色,你和圣尊先出去,姑姑要给鱼儿姐姐穿衣。”

    七色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走到了云姬的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揪住了云姬的龙须,拎着晃了晃,“你才破石头呢!我姑姑是天帝的掌上明珠,胎生的天神,自然万物的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条臭不要脸的烂尾巴龙,恩将仇报的东西。”

    说云姬烂尾巴龙是有因由的,上良体弱,云姬出生时就是先天不足,真身尾巴处有些畸形,后又生毒疮溃烂久治不愈,岚的仙草三界闻名,肃炎与琴音交好,琴音从瑶那儿讨要了几株才得以治愈。

    七色的一声烂尾巴龙,听得琰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手指了指外面,“去那里寻些材料,做个笼子装上,省得再见着恶心。”

    顺着琰指的方向,七色会意,奸诈地笑了笑,拎着云姬退了出去,紧接着便飞下了凡间。

    琰作法将房里清理了一番,瞧着干干净净后,才从房里走了出去。

    瑶帮着红鱼儿擦尽了身上的血污,穿上衣裙,梳好发髻后,掌心贴在了红鱼儿的后背,对着镜中的红鱼儿笑了笑。

    红鱼儿傻傻地回了一笑,直到背后有强劲的真气汹涌而入时,她这才明白了过来是瑶要渡给自己修为,急忙挪了挪身子,说是:“姐姐,使不得的。”

    瑶那里由得她乱动,随即就将人定在了原处。直到渡了近万年的修为后才收回了双手,轻柔地拂了拂红鱼儿的发丝,轻声说道:“给了你我这万年的修为,姐姐就不怕鱼儿再出什么事了。”言毕,给红鱼儿解了定身。

    面对瑶如此的恩赐,红鱼儿感动的是泪如雨下。

    两人出屋,七色亦从凡间回来,手里提了个荆棘做的笼子,偷过缝隙,可看见里面的云姬,两条龙须紧紧地缠绕着刺柱,身子蜿蜒地贴伏在尖刺的间隙缝里,翻开外翘的鳞甲满沾着血渍。

第七十二章 忒不道德

    见着红鱼儿,七色晃了晃笼子,里面的云姬立时被滚向了一侧,发出哀嚎。

    “来,这样出气再解恨了。”七色笑着对红鱼儿说道。

    红鱼儿将笼子接了过去,放在地上,当球狠踢了起来。

    ……

    琰抬头看了看天色,手指了指瑶腕上的七色玄铃。瑶这才发现时已子夜时分,急忙作法滴血喂养了青铃中的灵魂。

    随后,瑶又给红鱼儿戴上了面纱,几个人才动身飞往了空灵谷。

    途中,七色将受伤的事和削自己皮肉给瑶换肤的事全告诉了瑶,又借着白碧桃花簪子一路给瑶说事,求瑶去九重天看看他家帝君。

    瑶虽心痛,心想着让断了对自己的念想,便一口回绝了七色,并告诉七色,簪子自己只是代为保管,到时让天玄送回九重天。

    遭到回绝,为了争取给瑶洗##脑的时间,七色便故意放慢了飞行的速度,琰和红鱼儿亦是积极配合。就这样,七色是一路的央求、唠叨,等到了空灵宫时,天已近破晓。

    空灵殿中的众神亦从宴席上陆续地散了出来,天玄和几个小辈亦在其中。

    等了一夜,昂是准备登场开戏。妖神大婚,宴请三界,其中当然少不了俊男美女。借口给沛睿相亲,昂带着几个酒意微醺的老神仙亦摇摇晃晃地出了空灵殿,跟在了岚一众之后。

    借着天玄的光,昂和几个老神仙没遭到守卫的阻拦,跟进了这空灵宫禁地。

    一众刚要撷月殿时,凑巧,瑶和琰一行人亦是刚好飞落下来。见着昂,七色急忙将提着的荆棘笼收了起来。

    见着瑶从外头而来,昂是愣了愣。照面之下,想好的戏码是做不成了,确信已经事成的他便问道:“神尊,圣尊,你们这是从何而来啊?”

    看了昂一眼,瑶示意七色将带着面纱的红鱼儿带了进去后,便道:“海王可是来找沛睿的?”

    昂点了点头,“正是,沛睿可曾起了?”

    回禀的说两人已经事成,昂问得不无深意。

    瑶笑了笑,说道:“昨夜,云姬犯了点错,我出手训责,沛睿阻拦,结果一不小心就伤着了他。想着神主大婚,不便打扰,就将他送上了九重天。海王放心,帝君身边多的是能人圣手,我想,沛睿不日后就可以回岚了。”

    听得沛睿已上九重天,几个本来就冲着给自家晚辈相亲而来的老神仙也就作罢了心思,几个人拱手作辑着与瑶和琰打了个招呼,便也就回去了。

    瑶的一番言语,在外人听来也就是平常之言。但在昂听来,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心知事败,昂当即就变了脸色,捉摸不定云姬是生是死的他随即便试探起了瑶的口风。言语道:“好好好,睿儿无事就好。神尊您素来慈悲,这云姬是做了什么,竟能让您如此动怒?”

    瑶又是笑了笑,平静地言语道:“她剥了红鱼儿的皮,给我和沛睿的吃食中下了点下作的东西,幸好我和沛睿及时发现,海王不必担忧,云姬她自己也说了,她是心生忌恨,想拆散我和魔尊,又恨海王向着九重天灭了她全族,便捎带上了沛睿,欲嫁祸给无尽海。”

    不知道带走沛睿后的计划,为稳住昂,瑶是不紧不慢地将临时编的一番话道了出来。

    在大事上,她的智商是一直在线的,一点也不含糊。正如琅所说小事糊涂,大事从不含糊。

    听罢,昂顿时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地叫骂道:“恩将仇报的东西……畜生!真是个畜生啊!包藏祸心,云姬啊云姬,枉费我拿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亲生骨肉。谋刺圣尊,如今又作出如此行径,法度难容……”

    看昂做戏,瑶自然没有兴趣,听着昂叫骂着说了几句后,便打断道:“海王切莫悲愤,云姬已入我岚,出了这样的事,我是断然饶不了她。如今她已是灰飞烟灭,往日种种就不必再提了。海王还是先去看看沛睿吧!”

    瑶神色淡然,真话假话灵活过渡,言语在理,半点不漏。

    听得云姬已死,昂是瞬间放宽了心,随后也便告辞而去,与无尽海一众赶往了天庭。

    琰担心的伤势,加之无尽海一众已去天庭,怕事有闪失,收了先前布下的幻象后,也便去了天庭。

    琰走后,瑶也顾不上礼不礼节,让七色直接敲开了琅与暮青的房门。

    听到红鱼儿被剥皮、瑶被下毒,琅是心惊不已,一阵风似地到了撷月殿,依着瑶的意思施了转伤术,帮红鱼儿换回了皮肤,回去后,便加强了守卫。

    事后,天玄便和瑶商谈起了如何处决云姬的事,天玄主张杀无赦,瑶主张削骨贬入凡尘永世轮回。

    两人意见相左,云姬意外得了空档。趁着看守的七色出门的间隙,云姬以沛睿身上神兰种子的事,胁迫着红鱼儿将瑶身上带着白碧桃花簪的事透露给了琴音。

    红鱼儿完事后,要求云姬去除沛睿身上的神兰种子,云姬反悔,又要求红鱼儿放了自己。

    这次,红鱼儿是最也不信,欲用酷形相逼,云姬有恃无恐,称红鱼儿只要敢动手,她便将沛睿身带神兰种子的事告之于众,并说众人一旦知道这事,必定会了杀了沛睿。

    肃炎的事就是个例子,无奈,红鱼儿被逼着是欲放云姬。

    只是还未动手,七色便回到了房里,紧跟着,瑶和天玄也走了进来。

    红鱼儿作罢了放走云姬的念头,亦将沛睿身怀神兰种子的事烂在了肚子里。

    七色跟瑶辞别,并再次央求瑶去九重天探视受伤的,天玄趁机神之助攻,将的伤说得是凶险无比,被两人忽悠着,瑶是迷糊着答应了下来。

    七色动身时,红鱼儿记挂沛睿,便也跟去了九重天。

    云姬眼看着逃生无望,便厚着脸皮求起了瑶,求瑶让她再见琴音一面。

    瑶差素堇去请琴音,琴音冷冰冰地回了八个字:非亲非故,与我何干!

    见不着琴音,心中早有毒计的云姬是万念俱灰,亦是满腹悲愤。

    紧接着,天玄是欲杀云姬,却被赶来的知应拦了下来,言说帝君答应了韶华留她一命,由岐灵的执事执刑,贬其永世轮回。

    天玄作罢。

    知应亦将受伤,拒绝用瑶草的事告诉了瑶,并同样地对伤势加油添醋了一番,央求瑶去一趟九重天。

    知应是个老实人,昨夜吐血,瑶又是亲眼所见。知应言罢,敌不过心痛的她是跌坐在了座椅之上。

    云姬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知应带她前往岐灵,经锁月楼,云姬痛苦流涕,哀求知应帮其再见琴音一面。

    知应一时心软,云姬得见琴音。

    见着琴音,云姬先是百般认错,说自己情令智昏,后是诋毁瑶与不清不楚,说瑶不着红衣不食烟火皆因为那段凡尘往事,更言自己见不得瑶应了琴音的婚事后还与暧昧不清,随身携带着给予的定情玉簪。若琴音不信,今夜可去九重天看看,瑶是否与帝君私会。

    白日里人多嘴杂,云姬是赌定了瑶会夜间前去。

    前有红鱼儿之言,琴音对瑶身带的定情之物是深信不疑。明知道云姬是在挑拨,他最终是敌不过自己吃醋嫉妒的心,怔在原地,脸瞬间黯淡了下来。

    见着琴音难受的表情,云姬心里无比的痛快。这事,早在她大方给出白碧桃花簪子时就想好了。

    看着自己被接回来的残手,云姬眼眸中的阴毒是突闪而过,不过,就那么一瞬,随即便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紧接着,她便从发髻上,那几支与星辰同款的珠花中拔出了“星晨”,递给琴音。

    见着“星辰”,琴音吃惊非常,便问为什么会在她手里。

    云姬说是自己一时贪念,从瑶的妆奁里取得,如今物归原主,也算少了一份罪孽。

    琴音听后,一脸阴霾。

    同样是定情之物,一件随身,一件置于妆奁,如此相差区别,任谁也受不了。

    这正是云姬的高明之处。“星晨”无疑成了压垮琴音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

    另一边。

    昂与琰相继到了天庭。

    琰进去后,昂与无尽海的一众直接被仙卫挡在了南天外门,说是帝君吩附今日概不见外客。昂托琰帮忙求见,琰见仙卫这般架势,便知是“撕脸”了,也就假装着未曾听见,径自而去。

    昂岂能甘心而回,无尽海一众便与仙卫僵持在了原地。

    僵持了一会,的两个仙童飞身到了南天门。称自己是奉帝君之命请海王回无尽海,说帝君近日操劳公主婚事,身体乏累,概不见客。魅果一事,沛睿实属被害 ,帝君深知与海王无关。沛睿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帝君觉着他资质俱佳,有心留与身边教导,请海王放心。

    昂心中极为不甘,转念,就将知应去选妃一事提了起来,说要与知应商议,这选出的帝妃何时过门。

    却不料,仙童是直接回答道:没看上!

    昂悻悻而去。

    ……

    无海一众走后不久,红鱼儿随着七色到了天庭。

    七色从木心那儿得知了沛睿被禁足在紫辰宫边上的肃清苑,随即就带着红鱼儿去找了沛睿。

    沛睿如今是“重犯”,肃清苑中是站满了把守的仙卫。

    不过这也难不倒七色,有了帝君传授的各种经验,七色是轻松地便诱开了几个守门的仙卫。

    红鱼儿溜了进去,找到沛睿的房间,凭借着瑶给的万年修为,她是快速地打开下了知应下在偏殿的结界,进了房里。

    房中挂着厚厚的帐幔,光线十分幽暗。

    一方书案,一几一桌,几张雕花木椅,内外室,隔着一道镂花屏风。纱帐后,沛睿痛苦地绻缩在床角,凌乱的发丝遮掩着赤红的双目,手上的青筋突起,抱握着双臂的手,指尖深深地掐在肉里。敞开撕烂的衣襟,胸前交错着撕扯的血痕。

    红鱼儿随即走近了床前,只是未等她开口,沛睿突地就一脚踹了过来,口中嘶吼:“走开!”

    毫未防备的红鱼儿结实地受了一脚,被踢飞出了内室。

    得益于这万年修为,红鱼儿倒是没伤着,滚落后,随即闪身返回了沛睿的床前。

    时已白日,沛睿神思已经清明,魅果之毒应是早已过去,瞧着沛睿还是如此,红鱼儿知晓这是因为云姬外加的东西,看来药性是还没过去。

    心想着,这帝君任由着沛睿受这般折磨,这也太忒不道德了。红鱼儿是心疼地问道:“帝君没给你解药?”

第七十三章 你自找的

    瑶的血可克魔毒,瑶草自是可解这魔毒炼就的情药。

    沛睿瞪着赤红的双目,怒道:“都见着了,还不快滚!”

    身上的难受非人能忍,已忍了一个晚上,沛睿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红鱼儿吃干抹净,极力的克制着那邪恶的念头,颤抖着身子,他是往里缩了缩。

    红鱼儿愣了一会,爬上了床,伸手将沛睿抱了个结实,贴耳道:“我不走,帝君不给,我就做你解药。”

    当听到云姬说瑶和沛睿成事了时,红鱼儿这才知道自己对沛睿的爱已到了何种地步,没有沛睿,她宁可去死。那没扇着的一巴掌,红鱼儿是不光是为了瑶。

    “你……”

    沛睿极力地压抑着反扑的冲动,双手反抵着床壁,幻出的龙爪刺穿被褥陷进了床板,咬着牙,沙哑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娶了你……”

    红鱼儿可没有瑶那份矜持和压抑,“我不在乎。”

    说着,她是伸手就去解沛睿的衣袍。

    绵软的手,鼻息间淡淡的杜鹃花香。

    沛睿当即怒道:“再要作贱……我就随了你,快滚!”

    沛睿是费力地吐出了这最后的警告。只是,没等他把嘴巴闭上,红鱼儿是迅猛地吻上了去,身子亦紧贴了上去。

    这一吻无疑是滴水落入油锅。

    沛睿残存理智彻底地被摧毁,蓦地,震碎了自己身上的衣袍,真身隐显了几下,随即将人反扑,双手一阵撕拉,“你自找的。”

    压抑从中彻底地释放,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

    肃清苑的墙角。

    七色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已杜撰的故事,几个仙卫听得是入神入戏,被唬弄得一愣一愣的,全全忘了职责,忘了时辰。

    空灵宫。

    云姬被知应带走,琴音一番思索后,便来了撷月殿。与瑶言说两人大婚的事宜和物件都已打点妥当,自己要回幻海神山,问瑶是否要随他一同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顺便再试试喜服合不合身。

    瑶要为暮青找到的修炼地起法立界,又应了七色要上九重天,自然不能随琴音回去,便让琴音先回,言语自己明日再去。

    为了试探,琴音说自己可以等她做完事后再走。

    介于前几日的事,瑶是不敢将自己要去九重天的事告诉琴音,无奈之下,只得推托说自己疲累,改日再去。

    琴音再无言语,与琅辞别过,便回了幻海神山。

    瑶将暮青带至找到的修炼之地,施法设界隔开了妖界对她不利的气息,之后又舍却了自己三千年的修为,偷偷地为暮青设下了一道行修法界助她早日飞升成神,算是帮了却心事。

    空灵宫虽是设宴三日,事出后,瑶亦是无心再留,事毕,便带着一众回了岚。

    入夜前,红鱼儿亦从九重天回了岚,回来后只跟瑶报了个平安就回了百草园。

    瑶因纠结是否真要去九重天,亦没觉察出红鱼儿的异样。

    欲动身前往,又是一番踌躇,直至入夜,看着手里的簪子,瑶是愣坐在了房里。

    天玄几番催促,瑶是几次犹豫,起身至门口,想想又是退了回去。

    忍不住,天玄是推门进了房里,言语道:“去吧,本来就伤得很重,为给你解毒被这寒潭水一泡,怕是越发的历害了。于情于理你都得去。”

    说到泡寒潭,瑶是忍不住一阵脸红,看了天玄一眼,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簪子就你帮我送回去,顺便带些瑶草过去,就说我问他安好。”

    “这事我做不来,你自己去。”天玄没好气地说道,顿了一下,看着瑶微微发红的脸,他是微眯起了双眸,挑眉道:“这么犹豫,昨夜,你非礼他了?不好意思去?!”

    一听,瑶是心惊肉跳,又是一阵脸红,连忙道:“哪有!”

    “那就是……他非礼你了?”看着瑶越来越红的脸,天玄确信俩人是有什么越矩的事了,“你们是不是已经……”

    “你少胡说!上次就差点害死我。”瑶瞪了天玄一眼,随即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天玄。

    上次的事,拂风后来跟天玄说了。

    天玄嗤笑了一声,无赖道:“你那样,我看**不离十是你勾引的人家。不去,琴音来了,我倒是不介意让拂风再说一次!”

    “你……”

    天玄这一说,瑶气得是说不出话,顿了一下,转过身子,拿着簪子问道:“还他时,我该怎么说?”

    知道了身受“重伤”,自然是不能再气他了,也不忍心。

    当然,帝君那“脾气”,瑶也不敢再气他了。

    天玄深知瑶的秉性,哼哼着笑了几声,“怎样还都无所谓,反正都被你伤透了,也不乎这一回。我只管八卦!”

    言毕,出门,天玄是头也不回地回了百草园。

    ……

    九重天,白日霞彩辉映,夜晚群星璀璨,就算日夜交替,亦见不得有多少变化,亮堂依旧。

    长生殿,如先前般盘坐在床榻上,来自岚的药草一概拒用,知应耷拉着一张苦瓜脸,木心拿着棉纱在为清洗伤口,失去皮肤的后背密密麻麻地结满了黑痂,两道火魔兽所伤的伤口,皮肉发白外翻,黏糊的脓血是怎么也弄不干净……

    帝君是在赌气!

    清洗棉纱的时候,木心看了眼窗外的满天星斗,见着夜深,心里一阵叹息,七色跟他说过瑶会来九重天,他还欢天喜地好久。

    见着木心不停看外面,知应是接连着唉声叹气,看着入定般静坐的,心里是止不住地嘀咕赌气!人家来都不来,您这是赌给谁看?

    轻咳了几声。

    知应立马收起了腹语,转念,又是埋怨起了瑶,心道:公主啊公主,你怎能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爱的人,真真是随了天帝。

    这边,知应正怪着瑶狠心。

    外边,瑶已走近了长生殿,随着门口两个仙童的请礼,人到了知应跟前。

    乍见溃烂的后背,瑶是怔了怔,满心心疼,顿了一下,平静地说道:“你不该陪我下潭的。”

    睁开了眼眸,苦涩地笑了笑,也不搭理瑶,对木心说道:“弄不净就削了吧!”

    一贯地平静,说得很轻松,好像削得不是皮肉。

    开始作了!

    “不可以,这一削,您的后背就完了。”木心立马回绝。

    又道:“完了就完了,本君孤家寡人的,给谁看,无所谓!”说着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位于身子后侧的瑶,越发地来了劲,“木心啊,修仙不易,你得好好珍惜,情字沾不得,尤其是男女之情。你们凡间不是有一句话么,叫什么来着……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是吧?”

    嘿嘿!三界至尊,风云霸主,一作,还真是不一般的“风华绝代”!

    木心偷偷地翻了一个白眼,犹豫着不肯动手,眼眸直直地盯着瑶求救,“玉瑶姐……”

    “翻什么眼白,女人心海底针,我是前车之鉴。你眼前的是岚神尊,不是你惜园的玉瑶姐,直呼名讳,直盯着人家看,小心她扇你一巴掌!”

    的后背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愤愤地打断了木心的言语。

    听罢,瑶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夹心饼干当的……木心立时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多瞧瑶一眼,继续着手里的事,满满地委屈。

    皱了皱眉,脸上十足的不耐烦,“还不动手,你当画画呀,快些,本君累了!”

    木心愣了愣,一脸的为难。

    瑶知道是信了自己在寒潭的那番话,拿着自己的身体出气。看着木心为难,伸手从木心的手里拿棉纱,“木心,让我来吧!”

    只是,瑶棉纱都没沾上手。

    便冷冷地开了口:“神尊好意本君心领了,夜深了,请回吧!”顿了一下,又说道:“知应,送客!”

    说了这一堆的难听话,他是挖空了脑子,被挤兑、隔应的人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气才怪。

    一句,木心是急忙缩回了给瑶递棉纱的手。知应杵在一旁,憋着笑,假装着没听见。

    瑶当即夺过了木心手中的棉纱,挽了挽衣袖,欲动手擦拭。

    怎奈,帝君是真来气了,身子一倾,“知应,送客!”

    提高了音量,这一声非同凡响。

    知应微微一愣,恭敬道:“帝君,您说什么来着,小仙一时岔神,没听得。您可否再说一次?”

    胆敢要求帝君再说一遍,天帝身边的,就是不一样。

    知应是天帝身边的,向着瑶无可厚非,他存心对着干,也拿他无法,便逮上了木心,当即吼道:“还不动手!”

    “这……这……”

    “快点!”

    木心被逼迫着,拿过处理伤口的蝉翼刀,成了夹心饼干的他是欲哭无泪。天呐,给我一道天雷吧!劈晕我吧!

    瑶轻叹了一声,“木心,依帝君的意思,削!削了用我的替补。”

    这一说,随即转过了身子,冲着瑶说道:“用你的替补?你是本君何人?我的事与你何干?出去!”

    怕了,知道瑶干得出来。

    眼眸闪过一丝得成的笑意,瑶淡淡地说道:“是与我无关,但我受伤时你曾削了肌肤给我,我从不欠人情。用我的后背要么用我的血,帝君自己选择。”

    “知应!请神尊出去!”狂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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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介绍:
岚岕神女,身怀天灵之力,血可润泽万物。 他,寻她千载,江山为聘。 他,爱她入骨,伴她,护她,更为她魂飞魄散…… 他,为爱而成魔,无奈情深缘浅。 他,万般隐忍,宠她入骨,只求长伴左右…… 身为神魔神的她本无姻缘? 恩怨情仇,所谓的姻缘,是缘?还是劫?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