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邪神窅燚
浓浓的玲兰花香。
瑶心头一怔,脑海中残缺的记忆片段,不断地连贯
那是天帝带琰外出寻医,瑶被月影变成了一束白碧桃花,紧接着就被人带出了岚。
她被交到一个人的手里,那人戴着赤金面具,她记得那人身上的味道,就是这玲兰花的香味。
“!”
记起后,瑶是瞬间后移了数丈,没有言语,衣袖一甩,周边的星辰花便如利箭般射向了对面的。
花过处,天堂凤蝶飞灰消散。
见势,蓦地旋转飞升,气流冲开花箭,身子急速从里面脱离了出去,紧接着衣袖一甩,袖中便涌出大量的天堂凤蝶,凤蝶触及星辰花,瞬息之间,两两消失。
这边刚避过,瑶腕上的玄铃顿时光射如练,瞬息间是捆绑上了他。紧接着,玄玲脱腕而出落入手中变成了利剑,瑶是倾身疾速而上,剑气直逼,动作一气而成。
电光火石,差之毫厘之间,挣脱了彩练,侧身避过,衣袖一掀,满地的星辰花倾刻滋长,花茎疯狂地缠上了瑶。
眨眼后,看着已被裹成了茧只露个头的瑶,悠悠说道:“一别就是十数万载,殿下,别来无恙!噢,这话也不大正确,昨日我们好像见过来着。”
指的是他那游离的神气,就是那缕喝了血的魔气。
笑了笑,接着说道:“真得谢谢你,若不是得了那血,我真不知还要睡上多久。殿下,你的血好甜啊!”
言毕,是闭上了双眸,回味着瑶的血,神情是享受无比。
见着这变态邪神,一时间,瑶也不知道自己打那儿来了说话的兴致,便道:“跟在沛睿身边的日子还不错吧?”她知道不会把自己怎样,就这一个茧也困不了自己。
哼笑了一声,睁眼道:“拜你所赐。”似乎也不恼。
“你和月影什么关系?”
“月影,什么关系?”笑了笑,“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她怎么会把我交给你,直接杀了多好。”
“杀了你?她不敢。一个为爱疯魔的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可怕。她用你跟我谈了个条件,我教了她想学的,她学的很好用得也很好。不过很可惜,没对你父君用上就被你父君杀了。”说着,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她妄想着你父君会爱她。可怜虫!”
教会了月影摄心术,这才构成了后来的诬陷。曜夜醉酒,月影伺机用摄心术操纵天后睡在了其房中,引天帝“捉奸”在床。一切做得是天衣无缝,令人百口难辨。
“那事果真跟你有关。”瑶看着的双眸有了些恨意,“为了贪念,被人重创,困在这儿睡了这么多年,值吗?”
瑶彻底地想起了事情的前后,也记起了曜夜,是曜夜救得自己。
月影的心腹将她交给后,将她变回了人形,还将手上编好的花环硬是戴在了她头上,她趁机用剪花的剪子划伤了他,因此也惹怒了他,这邪神就将她扔进了一个狭小黑暗的结界。这亦是怕黑的来由。几日后,天玄和曜夜找到了她,并重创了。
“值,你来了就值!” 飘落到了瑶的眼前,“你放心,我不像我那缕神气。不会要你那么多的血。”
瑶盈盈一笑,双眸看着这变态的邪神,轻声道:“怎么,还想用我的血修炼?”
见瑶这般风轻云淡,愣了愣,顿了一下说道:“想,做梦都想。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杀了多可惜,养着取之不尽。是吧!”瑶笑得越发灿烂。
“殿下真是个可心人,模样可人不说,连脾气说话都这么可人心。对,养着你,养着你便什么都有了。再也不用去惦念那些个臭哄哄的人心。”
瑶笑了笑,“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吗?”话音落尽,身上的茧亦成了飞灰。
见状,意识到危险的瞬间飘离了出去。笑道:“殿下总是让我惊喜。”说话间,他双手是结出了印花。
倾刻,花海变成了阴森的密林,飞舞的凤蝶亦幻化成了毒蛇,吐着猩红的舌子,铺天盖地扑向了瑶。
瑶微微一笑,飞身迎了上去,红裙如火,耀眼飞扬,心念起,全身立时红光烈焰,光芒万丈,行过处万物成灰。
一番恶斗,瑶是招招置于死地,心有所贪既遭束缚又不敢使出全力,渐渐便处在了下风。
“殿下,想见天后吗?”从瑶的攻击圈里突离了出去。“我能让你见到她。”
瑶冷笑了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说着,手上的寒光毫不犹豫地再次劈了过去。
一边招架一边说道:“你娘亲的元神是灭了,但她灵魂还在。殿下莫不是忘了玄铃可以聚魂收魄。只要取得九幽绝地中的还魂草,魂魄齐聚便有法子炼成元神,到时你娘亲就可托体重生。”
元神由魂魄修炼而成,是魂魄的升华。
听这么一说,瑶脑海中樊夫人的一颦一笑是悉数地勾起了她心底最深处那份对亲情的渴望。
停了手,瑶问道:“你怎知道她的灵魂还在?”
“你娘出生时神兰花开七色,七色神兰就是证明,神兰岛海底的神兰离开海底前没有毒性,颜色亦不同于幻海别处,那就因为你娘亲的灵魂还在神兰岛。魄散在凡间,樊夫人就是证明,她是魄的寄养体。”
凡世的种种,有记忆后她问过,说只是相像,皆是因果所致。
知应和曜夜为什么会隐匿在泉?樊怎会降生在樊家?难道一切真的仅仅是种因得果这么简单。
回三界的那日,瑶在知应的狐狸洞见过曜夜,只是不知身份,也未说,只说曜夜是个留恋红尘的上古神祗。
她不知该不该信的话,是邪神,人邪法术更邪。
过了一会,敌不过对母亲的眷恋,瑶犹豫着停了手。
好像会读心,停下后笑道:“这事帝君他不知道,也帮不了你,我可以,只有我才能让你如愿。”
说话间,靠近了瑶。
同刻,瑶电闪着避了出去,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殿下就这么怕我。”轻笑,“敢情还记着关了你的事,你也不想想你自已拿剪子戳我时的狠劲。瞅瞅这是什么!”说着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那道伤痕,一道极为刺目的伤疤。
瑶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道伤疤,越发地离了出去,“别说这些没用的。”
说得没错,瑶对他确实有阴影。不光是被关的事,更怕的是他的摄心术。
“离这么远怎么说话。如今的我威胁不到你。”勾了勾手指,示意瑶回来。
瑶顺着他的意思往前靠了点。
“我们做笔交易,你给我神血,我告诉你如何收集你娘亲的魂魄再把它炼成元神让她重生。如何?”看着瑶的双眸“勾引”道:“相信我一切便都能如愿”
四周,布满灰烬的荒芜渐渐消失,绿芽破土而出,枝叶疯长,倾刻,花海依旧,蝴蝶蹁跹。
瑶看着眼前的,玄铃能聚元神和魂魄不假,天地分崩离合,沧海桑田,娘亲真的还能回来吗?
“相信我。”缓缓地取下面具……
“琴音!”看着眼前的脸,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漫天的凤蝶,扑闪的双翅中透出了幽蓝的迷雾。
周边, 鼻息间,布满了玲兰的香味,瑶呆呆地看着的双眸,再也无法从他注视的目光中脱离,眼眸渐渐地变得无神……
脑海中,漫天飘落的白碧桃花,清丽绝世的容颜,指尖流泻的琴声,婉转飞扬……
瑶恍惚着进入了记忆给的梦魇之中,越陷越深。
看着被自己摄心进入梦境的人,衣袖一挥,瑶便缓缓地倒向了花海。
花海上立时出现了一巨大透明的蚌壳,壳中洒满了玲兰花。
静静地看着沉睡的人倒下,沉睡在了蚌壳中,上前喃喃道:“有了你我便是我自已。你娘亲的事我没有骗你,曜夜也知晓。你放心,等事成后,我便唤醒你。”言毕指尖白光浮现。
第四十六章 夜探归墟
完事后,瑶是寻思着要去趟无尽海,想着它是得了自己的血又凭空消失,隐隐地觉着这事会棘手。
将魔球递还给了沛睿,她便随口问道:“这些年,它与你相处得可还好。”
魔球与沛睿相处了几千年,瑶觉得沛睿应该会知道点什么。
沛睿笑了笑,“这东西挺会瞎说,拿来解闷挺好。”
瑶轻笑道:“爱瞎说?它的本尊可不是这样的人。”
本尊指的是肃炎。
沛睿皱了皱眉头,言语道:“神尊可知道三界有叫的。”
听沛睿这一说,瑶是怔了怔,心想着果然是被本体召了去,随即便追问道:“?怎么,它说它是。”
记忆不全,瑶不知道是谁,但她觉得天玄他们应该是知道。
沛睿点了点头,又道:“它说,它是龙族的祖宗,还说它已吸食了肃炎剩下的神气。”
听毕,瑶是轻笑了一声,轻声说道:“不错,真的挺会扯。我该走了,你好好歇着。”
说着,瑶便端起了换药盘子,意欲出门。
沛睿呆怔了一下,说道:“有劳了。”
见瑶要走,红鱼儿连忙说道:“姐姐这就走了,我等会儿去找你吧!”她想解释一下给沛睿玉链子的事。
瑶笑了笑,知道红鱼儿心思的她当即说道:“不用了,我要去天湖底下坐修,若明日这时我还未出湖,你就照我方才做的给沛睿换药,药草在竹林子里,跟天玄讨要便是。”
瑶草有异于别的仙草,天玄在林子里是下了神咒。
红鱼儿点了点头。
瑶转身离去。
就在她刚要出门时,沛睿是开了口:“无尽海底有归墟,神尊该知道的,帝君在水居的藏书中就有记载,还有一幅海底图。”
结合瑶前后的反应,这时的沛睿是已经猜到了瑶是要去无尽海,红鱼儿被给戏耍了,拿回的魔球定是假货无疑。
结合的言语,想着当年它逃窜的方向,他猜这货的老巢应该就在归墟附近。只是他没想到别的,就单纯的以为那只是一缕魔气而已,想着对瑶这样的天神来说这事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归墟,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具体的位置。听了沛睿的言语,瑶心里总算是有了方向,有了个底。
“谢谢。”
她是由衷地道谢。
“我惹得祸,该道谢的是我,你早去早回。”沛睿轻声说道。
不明事由,红鱼儿是傻傻地愣在一旁,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些什么。
瑶从沛睿房间出来后,便找了天玄。借口自己想起了,从天玄口中探知了他可能还在归墟之中。
归墟虽然不受外界影响,但,毕竟天地分崩重合过,世事无绝对,天玄说得也不是很确定。
知晓后,瑶跟着交待了天玄几句,便回了落璎轩。
在落樱轩取上定水神珠后,瑶是随即便飞往了水居。
瑶知道此时的水居定是人去楼空,一干人是都回九重天去了。她来目的是要那沛睿所说的书籍和那无尽海海底图。
到了水居,瑶是化开结界便直奔了书房。
很庆幸,她是很快地便找到了那两样东西。将海底图铺呈案上,结合书上的描述,片刻后,瑶便将图上的内容熟记在了心里。
瑶来时,琰是刚离开水居不久,法界亦是他所下。因为法术的牵引,瑶进了水居后,琰便感受到了异样,随即是掉头回了水居。
进门后,琰见着是瑶,便站在了外头。
而这房里做事专,察觉却不是一般迟顿的人是一点也不知道。
琰站在门口许久,瑶硬全然不知。
驻足门口的人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叩了几下门框,“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闻声,瑶抬起了头,看着琰笑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珍藏的这些书里有没有关于过往的事。你怎来了?”
说着,瑶将海底图是收了起来,顺手便放进了一侧的画缸里。
琰笑了笑,走进了房里,温和地说道:“这儿应该没有,当初怕你看到,那些书他都放在了岐灵。你要是非要看,改日我让人送去岚。”
琰进来后,亦在书架边的几个画缸里翻找了起来。
瑶笑着婉拒道:“不用麻烦了,我也就是记起了一个人,一时兴起,想找找看。”
“不麻烦的。”琰轻笑道。
说话间,瑶是麻利地归置了刚刚被自己翻乱的书架。随后便说道:“时候也不走了,我该走了,你慢慢看。”
“你这就走了?”琰是边寻着边打趣着说道:“也不告诉我是谁这么幸运,能够首先被你记了起来。”
“。”
瑶应了一声后是直接出房顶穿透了而去。
看得琰是摇头直笑,喃喃自语道:“是他,怎么会是他?”
……
无尽海,岚以南,过了琴音的幻海便是。
无尽海海域辽阔无尽,海上无一山一岛,海底有归墟,亦是无尽,故称之为无尽海。
水居近岐灵,与岚,幻海呈一条直线。 出了水居后,瑶便飞向了白芙山,应是琴音的缘故,她才选择了向西绕道而行。
夜悄悄降临。
为了避开了一路上各地大神小仙所居的领地,瑶一路隐身,凌空飞行。
近了无尽海,为避昂的眼目,她更是索性变成了一只金丝燕。
在海面上空盘旋一阵后,瑶按着在书中所述的海水色泽,估摸着找到了大致的方位,便幻成了一条赤红的龙鱼游入了海底。
游过五彩斑斓的珊瑚丛,穿过阴森的礁石林,得助于细致的描绘和记载,瑶顺利地到了归墟附近,随即是变回了人身。
眼前的深海,已无鱼虾的踪迹,一切如画中般静止,海水清澈的如流泻的月光。四周重叠如层云的礁岩上布满着不知名的软体动物,乳白色的触须散发着幽蓝的萤光,隔着薄雾般的海澡,一如夜空中的万点星辰,美不胜收。
匆匆饱了眼福后,瑶飞身向更深处掠去。不一会儿,她就走进了一道螺旋的石洞。那石洞状如海螺,越往里走空间越狭小,海水渐渐变成了猩红色,周边的气息亦变得灼热,岩壁上一环复一环螺旋的石缝中不断有火花溅出,星火电闪转眼即逝。
再往深处,书上已无记载,只记着石洞尽头便是归墟。
瑶看着眼前狭小幽暗的石洞,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对这这种空间的恐惧,寻思着该如何进去?
瑶深信是知道的,书上不记载自有他自己的道理。或许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就算知道得再多那也是空白。
她努力地想记起些什么,头痛随之而来,如刀锯一般,眉棱骨生生地发疼,脑海里断断续续的画面,不停浮现
一双纤长白的手,玲兰花编织的花环,伴着低沉的男声,“神兰花开,魔主天下……归墟无尽,进出无门。飘渺九幽,有进无出……”
“进出无门?进出无门门自在意念之间。”瑶一番喃喃自语。
思及后,瑶随即是起决结印,将自己体内的灵力集中,试着开启入归墟的幻化之门。
幻化之门是一道存在意念之间的门,门开身形便消失在自己的意念之中,进入到自己想到之处。
这门法术,在修为上亦有很高的要求,三界会此法术者屈指可数。
赫时期,原先的归墟,却是并非无门。
意念入定后,睁开双眸,瑶便到了另一个空间。传说中的归墟无尽之界。
天空清澈幽蓝,瑶悬浮在花海之上,放眼无边无尽的蓝色星辰花,半空中飞舞着数以亿计的天堂凤蝶。
风起,蓝色的星辰花迎风摇曳,随风而来的却是一阵铃兰花的清香。
瑶皱了皱眉,心里是寻思了起来:这儿满是没有香味的星辰花,哪来铃兰香味?
心想着,人是随即飞身,寻着花香而去。袖中指尖寒光隐隐,直觉告诉她,要寻的人就在附近。
顺着风吹来的花香,飞了片刻,瑶远远便看见了花丛中的庞然大物,上面停着密密麻麻的天堂凤蝶。
瑶慢慢地靠近,刚近跟前,凤蝶便一哄而散。立时,一个巨大的蓝色的茧横陈在了眼前。茧散发着玲兰花浓郁的香味。
也就在看见的同刻,巨茧倏地裂开,眼前身影一闪,茧中之人飞悬对立。
一个宽袖蓝袍,褐发随风轻扬,脸上罩着赤金面具的人。
“玲兰花编的花环,公主殿下可还喜欢?”低沉的声音,对立的人眸中笑意深沉。
第四十五章 各怀心事
七色是个机灵鬼,早就从琅的口中得知了和瑶在凡间的事,再加天玄这一说,心里便知晓了瑶定是答应嫁给帝君了,待到外面的一行人到了门口处。
他便恰时地开了口:“那我现在要不要喊姑姑帝后呢?”
小家伙是猜着了天玄的心思。
天玄立马接上了话,“这倒不急,你现在就叫帝后,她定会害羞的,待他们大婚后再叫不迟。”
本意是让天玄寻个机会点一下沛睿,没承想他是这么直接的一刀切,心想着这做法虽有点过火,但也不失为好法子。也就任凭二人一唱一搭。
而天玄呢,瑶开始有了记忆,天后将瑶许给了琴音的事和尧送的“星辰”就成了他心中的刺,琴音现在又正是落难的时候。万一……他不敢想。为防万一,他便不能私下提点,在众人前公开,坐实了婚事。想着那怕瑶记了起来,她总不能负了自己再负三界,让帝君失人失颜面。
听过两人对话,进了门的几人是表情丰富。前后脚,莘雨是沏了茶送了进来。
琰第一眼便看到了瑶眉间的红印。
依次见礼、落座后,沛睿是愣在了那里,用脚趾想都能知道他这会儿是连死的心都有。
红鱼儿是双眉紧锁,不停地打量着沛睿,生怕他受不了,碍着顶头的都在不敢开口相慰。
瑶看了红鱼儿一眼,红鱼儿默默地低下了头。
天玄笑着对琰说道:“圣尊,那这喜服我就拜托岐灵的仙姑了。”
光这几人知道不够,琰不会多说,他要歧灵的仙姑帮忙宣传。当然,此举,天玄是亦想琰断了对瑶念想。
瑶的衣物大多来自幻海,的衣物本就出自岐灵,这两人大婚的衣物自然也要遵守帝君平日的习惯。
天玄要求得是合情合理。
琰淡淡地笑了笑,“天玄客气了,这本就是她们份内的事。”
应下后,琰是对和瑶说了声“恭喜”后,便端着茶杯,兀自喝了起来。
末座的素堇偷偷地看了一眼琰,转眼,神色黯然。
冰离倒是一脸的喜滋滋,看着瑶也不顾沛睿爱不爱听,装傻充愣地问何时娶瑶过门,他们成亲,自己是不是也可跟着去九重天看看。
笑说朝会时便定个日子,姑姑出嫁之日,岚的一众小辈自然要去。
听言,坐在一侧的沛睿更是呆若木鸡。
瑶本就担心沛睿对自己的想法,这样一来倒省了她不少麻烦,自是高兴。 但也怕过多的言语会刺激沛睿的情绪影响到眼伤,便开口说道:“好了,这茶也喝了坐也坐了,你们就随莘雨去挑一间自己喜欢的住下,今日就到处去走走,熟悉一下岚,明日再让天玄传你们修习之术。另外,每晚戌时后不准靠近天湖。”
戌时后不准靠近天湖,这源自于瑶每日的习惯。
众人应声后,莘雨领着散了去。
琰坐着与三人闲谈了几句后,忍不住还是问了起瑶是否记起了往事。
瑶说自己只记起了父母的事,对于其他的她也没什么记忆。
琰愣了愣后,素来不喜说话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便道:“你若实在放不下,就试着把它忘了。”
瑶笑了笑,言道:“对于你们来说这事已过去了十数万年,就我而言它就是昨日之事,不过你们放心,我不恨他了,忘了是不可能的,但总会释怀。”
琰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好。”言毕又是端着茶喝了起来。
一刻不到的时间,拂风已给他续了三五次的杯。处在瑶和之间,琰的身份是太尴尬了。他有点后悔当年偷看了姻缘石。至少那样自己的心能够自若,不像如今,多说几句也怕会多想。
厅里一度沉默。
过了一会儿,看着闷头喝茶的琰,他是认真郑重地开口说道:“琰,对不起。”
突来之事,琰愣了一下。
笑了笑,接着说道:“从今后,你不要顾忌我会怎样,想与瑶说什么便说什么。我们三个自小就处在一起,你素来就与她亲厚,我又不是不知道。经苏洛之事后,我们便说明白了。以前是我心结太多,想得太多,难为你了。”说着是握住了瑶的手,又道:“琰,姻缘石上的事,我想替天父,还有我自己跟你说声对不起。”
还真是心结多多,若不是得知苏洛是他和琰的共同体,他早就将元神都入了樊的身体,在凡世娶了瑶。
“哪来的对不起,兄长别在意这事,瑶爱的是你,那便是你。你们蹉跎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修成正果,我是真心为你们高兴。”
这话一说明,当事的三人瞬时觉着轻松了许多。说白了就不再有负担了。
至于琰内心深处,只有他自己知晓。
几人坐着又说了一会儿后,琰说岐灵还有事等着自己去处理,也就告辞离去了。
琰离开不久,瑶便说困乏,要回落璎轩歇息。本想迟些再走,想着她一夜未眠,昨日又失了那么多的血,心中疼惜,便陪着回了落璎轩,看她歇下后,带七色下了趟凡世便领着回了九重天。
天玄送走后,心中满是失落。心想着这两人这么能够这么清心寡欲?
他是日盼夜盼这两人在凡间能弄出个小人来。他现在是非常后悔为什么没在惜园的饭食中加点佐料。
而今,他只盼着时日快些过去。早些将瑶娶过门,盼着瑶再也不要记起些什么了。
走后不久,瑶便回了百草园。
其实,她是怕那附在慕容卿身上的是肃炎的魔气,才佯装困乏好让早些回去。
进园子后,瑶交待了莘雨几句后,便推门进了沛睿的房间。
沛睿靠在竹榻上,后背垫着锦被,几上搁着茶壶几个杯子一盘鲜果。
红鱼儿陪坐在一侧。榻边花架上几盆红色的杜鹃花是特别的醒目。
红鱼儿喜欢这花,瑶知道定是她搬进去的,她还知道这丫头是喜欢上了沛睿。在厅里那会,她就瞧出来了。
“你回……”
红鱼儿本以为进来的是刚走的素堇,抬头见着是瑶,不由她是愣了愣,心虚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沛睿上药。”瑶应答道。
听着是瑶,沛睿欲起身见礼。
瑶及时制止了他,言道:“不必起身,日后,你只当我是你家姐,像小时一样唤我便好?”
“唤不得,神尊见谅,沛睿少时无知,给神尊添烦了。”沛睿恭敬地说道。
沛睿是个明理之人,眼前的人,几日后便是帝后,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再有想法。只是这两千多年的爱慕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瑶笑了笑,轻声说道:“你的脾气还是如少时一般。你爱叫什么就什么吧。”
说话间,莘雨已将换药应用的物件送了进来, 瑶接过后,便将莘雨支了出去。
取了干净的棉纱,蘸了茶水,轻着手,浸透了沛睿脸上的纱布后,小心地解了开来,擦净后发现了沛睿眼上的异样。
原本乌黑浓密的睫毛不见了,眼皮上,眼角处全是针尖大少的丘疹。
见此,一向活跃的红鱼儿,坐在一侧是默不作声。
看这情形,瑶随即向了红鱼儿,问道:“鱼儿,你给沛睿用了我给你保命的东西?”
“嗯。”红鱼儿点了点头。
“其间还发生了什么事?”红鱼儿一点头,瑶心里是已然是有了答案,语气是不自觉地冷了下来。
感觉到了瑶身上的冷意,红鱼儿是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魔气的事,“上完药,我不心将瓶子打翻在了……魔球上,然后它就吃了那……再然后,它就跑了。不过我还是把它收回来了。”言毕,低着头,她是弱弱地看了瑶一眼。
这事虽已猜到**,但真到听了之后,瑶还真被气着了。她知道她毛躁,没曾想还能毛躁成这样。
“你……你……”
那魔气穷凶极恶,想着苍泽与楚晴的死,瑶气得是说不出话来,加之失血体虚,身体经不住是晃了一下。
看不见的人,感觉往往是特别灵光,不等红鱼儿动手,沛睿是抢先扶住了瑶,脱口便道:“瑶,你别生气。”
沛睿是一急直呼了名字,这也不奇怪,二千多年他在心里一直是这样叫的。
瑶愣了愣,心头是一阵难受,反手将沛睿扶着坐回了榻上。
沛睿未曾察觉自己语失,生怕瑶会责怪红鱼儿,坐下后便又说道,“别怪她,是我跟她讨要的,才弄出了后来的事,都是我的错,所幸没出什么乱子。”
“我硬给的,不关他的事。”听沛睿护着自己,红鱼儿是急忙认罪。
瞧着这两人相互揽罪,瑶轻叹了一声后,对沛睿说道:“我没有生气,只觉着她太没轻重了。”
事已至此,追究也无法挽回,知道是自己吓着了这两人,瑶语气是好了许多。
沛睿笑了笑。
“姐姐不生气就好。”红鱼儿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
瑶无奈地笑了一声,轻声责道:“你自己看看,他还有睫毛吗?硬生生地揭下,也不想想人家会不会疼。”说着,她是动手处理起沛睿的伤口。
“大殿下,我……”看着沛睿布满疹子的眼,红鱼儿心里亦是不好受。
“眼睛感觉是好多了,这点皮外的东西,无妨的,姑娘莫要在意。”怕红鱼儿内疚,沛睿连忙说道。
两人说话的工夫,瑶便已将伤口的处理得干干净净,速度是相当得快。沛睿亦无感觉到丝毫的夜痛。
紧接着,瑶便将手中的瑶草幻成了轻烟注入了沛睿的双眼,临了又作法从外头吸过了一株药草,揉碎了取汁涂在眼皮上,随后是轻轻巧巧地将干净的棉纱缠了回去。
娴熟的手法看得红鱼儿是羡慕不已。
事毕,瑶跟沛睿问起了魔球,说想瞧瞧。沛睿随即拿了出来。
只一眼,瑶便瞧出了是幻化之物,从沛睿手中拿过后,她是一手拂上魔气球,作法放出了苍泽的那一部分灵魂,暗中施了点发术,灵魂便直下凡世,寻主而去。
引子上 相思鸟
曜夜长叹了一声,低沉着声音,说道:“琛,无尽海传回消息,说明日的朝会赫会来。煜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在岚完婚,我们想,你能否让玉瑶暂时委屈一下……”
说话也是一门艺术,曜夜婉转含蓄地说出了来意。
琛冷哼了一声,“委屈一下,都要把人当礼送了,这也叫委屈一下?亏你们想得出来。”
“琛,我们也不想委屈玉瑶。”曜夜皱了皱眉,接着说道:“赫一心想要求娶,若这样一直拖着,难保他不会积愤,只怕,到时三界又会重蹈履覆,就算是为了三界吧。”
为了三界,玉瑶就得牺牲呀,我呸!琛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朗声说道:“曜夜,我倒有一法,可以一劳永逸,你敢不敢。”
“不行,此事一旦不成,赫必然反扑,三界定会杀戮再起。不行,绝对不行。”知道琛心思的曜夜果断地拒绝。
为了玉瑶,琛早就下了破斧沉舟之心。追问道:“如果我说我有十成的把握呢。”
曜夜没有支声,紧皱着眉头……
“如果煜逼嫁的人是兰诺,你肯么?”
兰诺,天后,天帝煜的发妻。亦是曜夜所爱。三人有过一段三角的恋情。后来兰诺选择嫁给了煜。
曜夜愣了愣,顿了一下,沉声问道:“要怎么帮?”
“简单,入夜前将煜的噬神剑送来给我,再帮我将赫约到歧灵山,就说玉瑶在温泉湖等她,不见不散。”
噬神剑,剑如其名,一把极具灵性且可人剑合一,威力无穷的神兵利器,与当时的七色玄铃、擎天剑以及幻海神山的天音魔琴堪称四大神器。
曜夜怔怔地看着琛,许久,问道:“玉瑶知道你爱她么?”
琛笑了笑,“不知道也好,万一我没活着,也省了她伤心。”
琛善长练造兵器法宝,噬神剑是他的得意之作,铸剑时他曾用自己的心血祭剑,噬神在一定程度上与他的心神是相通的。万一他失了手,他打算用自己的元神注入噬神,人剑合一,杀了赫,让玉瑶逃过这一劫。
“你真的想好了?”
琛点了点头,飞出了山谷。
风起,落英飞舞。
幽香萦绕,洁白的梅林,相思鸟婉转啼鸣,女子一袭如火的红裙,垂着一头如丝的长发,靠坐着树上,晃动着一双如白玉般的赤足,拿着个酒坛子悠哉悠哉地喝着酒。身侧,几只红嘴的相思鸟,伸展着艳丽的翅羽,时而交缠,时而翻飞,穿梭追嬉。
琛看着树下扔着的几只酒坛子,摇了摇头,飞身悬浮在了玉瑶的眼前。
琛突然的出现,相思鸟受惊,一哄而散。
“他走了。”玉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没等琛应声。
只听得“叭嗒”声响,一只相思鸟跌落在了玉瑶身侧的花枝上。耷拉着翅膀扑腾着。看样子是逃的太急,撞伤了。
玉瑶连忙搁下了酒坛子,将鸟儿捡在了手里。另一只手,带光的拇指指尖在中指上轻划了一下,将一滴鲜血滴落了树下。血落入泥土,地上瞬间就长出了一株通体鲜红的神血草。红梗红叶,色泽如火,艳丽如霞。
玉瑶翻手吸过了神血草,变幻成一缕红色的轻烟后,覆在了相思鸟身上。
眨眼过后,红烟消失,相思鸟展翅飞离了玉瑶的手,在玉瑶身边盘旋了几圈后,飞出了梅林。
琛指了指玉瑶身侧的酒坛子,“仲景,给你的?”
“嗯。”玉瑶眨了眨那双流光溢彩的双眸,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笑意,“你要吗?还有没喝的。”
看着眼前人难得的笑容,琛的心情亦敞亮许多,“好啊!”飞身,坐在了玉瑶的身侧。
玉瑶伸手变出了一只酒葫芦,递了上去。
琛笑着接过,也没言语,径直地喝了起来。
风起。
并肩的两人,翻飞的发丝,缠绕在了一起。
喝罢酒,琛借着酒劲,“瑶,你喜欢仲景么?”这是他的心病。自从他和玉瑶归隐后,这几千年来仲景是公开死皮赖脸地缠上了玉瑶,哄着她到处疯玩,惹得他是没少吃闷醋。
玉瑶微蹙着眉头看了琛一眼,摇了摇头后,飞身而下,发丝随风拂上了琛的脸颊。
幽香入鼻,琛情不自禁,伸手触及,发丝从他的指间穿了过去。
一丝掉落的秀发飞落下地,入土后化成了一丛兰草。须臾之间,兰草抽箭,开出了耀眼的红色花朵。叶碧荧光,花红如火,两相交映,极致之美。
“掉根发丝都能幻化出如此美艳的兰花,我这个花神,到不如由你来做。”琛跟着飘落在了玉瑶的身侧,挥袖摘了几支兰花,编成一个花环,递了上去,“喏,美吧。”
“绿萼不会也是我头发变得吧。”玉瑶嬉笑着接过花环,闻了闻,踱步到了兰草边,眸子直盯兰草,顿了下后,将花环戴在了头上。笑道:“花神?你呀,顶多就是个花匠。”
玉瑶从不戴花,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似幻如梦的容颜,浅笑盈盈,落英中飞卷着丝瀑般的长发,微风拈指朱裙,勾勒着画般玲珑,如火的红色仿佛天生就是为她而存在。
看得一旁的琛是愣出了神。深藏了千年万年的心,止不住地,就要决堤而出。
“这么了。”见琛傻愣傻愣地看着自己,玉瑶当即就将花环拿了下来,“不好看么。”说着就将手里的花环扔了出去。
琛摇了摇头,伸手突地将玉瑶圈进了怀中,吻落在了玉瑶的双唇。
身侧,扔出去的花环落地后,瞬间幻出了无数各色兰草,漫延着泉湖而长,花开缤纷,清香流溢。
琛突然的举动,玉瑶微微愣了愣后,纤手猛地拍向了琛的前胸。
琛闷哼一声,身子亦跟着弹了出去。落地后的他,当即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对于这个从小就伴着自己的冷血杀神,玉瑶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有七情六欲。对于刚刚的被啃,她想想都觉着恶心。缓缓地走了上前,用脚踢了踢琛倒地的身子,“起来,登徒子就是这个下场,别怪我,你自找的。”言语没有温度,绝世的容颜上亦没有半点的歉意。
“一巴掌换了你的初吻,不亏。”看着玉瑶冰冷的模样,琰摸了摸自己的双唇,索性闭目躺在了地上。
一副死了也值的样子。
一看琛的神态,不知情爱为何物的玉瑶是杀了他的心都有,“找死,信不信,我这就成全你。”言毕,手再次举了起来。
琛狡黠地笑了笑:“好,你倒试试看。”
“试就试,还饶你不成。”
话落之时,玉瑶带风的手掌当即就击向了琛的头部。
出手凌厉,这次是下狠手了。
琛也不是个良善的,脑袋猛地一侧,闪避后,长腿一勾,当即就将玉瑶绊着扑向了自己。躺在地上是一派洋洋得意,笑等着玉瑶扑进自己的怀里。
这下,玉瑶是气不打一出来,身子扑向的同刻亦不忘狠狠地施暴,双掌一收一翻,顺势,将带着寒光的双掌落向了眼前尺咫之距的琛。
嘿嘿,要得“便宜”,你就得付出代价。
玉瑶心想着近距离的袭击,琛是百分百的逃脱不了,冷笑道:“看你还玩阴的,打不死你。”
却不料。
就在丝毫之差,琛是猛地来一个大手握小手,两手一提,玉瑶是直挺挺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贴身,玉瑶一懵的霎那,琛是单手一扣,一手揽腰一个随地翻身,玉瑶是彻底的被带过,牢牢被压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
得了手,琛心里是乐开了花,调笑道:“术法没你高明,你别忘了,你终究是个女人,靠力气打架你是赢不了的。”
贴身的接触,知道上了当的玉瑶顿时感觉到了天大的羞辱,二话不说,玉手毫不留情地扇向了琛那张如斧凿刻的俊脸。
琛岂是个好惹的主,当即就握住了扇来的手,笑道:“明儿个就是朝会的日子,打坏了,你让我如何见人。”说着话,手顺势就卸掉了玉瑶戴在手上的法宝七色玄铃,收进了自己的墟鼎之中。
三界朝会,这位曾与天帝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尊贵天神是应该要有脸面的,打难看了确实不好。
被握的手,手指动了动,玉瑶愤愤地怼了一句:“管你呢。”心里是好不甘心。
也就是嘴硬。
等了一会,玉瑶被琛握着的手到底还是缓缓地放了下来。
“你个没良心的,煜想逼你嫁人,还是我帮你挡的呢。”为了再亲芳泽,琛继续使诈,言语捆绑。
当年,登上天帝之位的煜为了捆绑无尽海的魔族,欲赐玉瑶公主之位,意想让他嫁给与神族协议休战的魔君赫为妻。幸亏琛早先得知,在天帝尚未开口之前,以玉瑶养伤为由,提前功成身退,带着她归隐在了这里。算是帮玉瑶挡了一劫。
听着琛提起的旧事,玉瑶是再也无话可说,顿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放开。”神经大条的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法宝已被琰顺走。
琛摇了摇头,“不放,你太没良心了。该罚。”
玉瑶愣了愣,被洗脑的她是一脸地无奈,呆呆地问了一句,“怎么罚?”
琛一阵窃喜,色胆包天地再次吻了上去。
嘴被人肆意地霸占,玉瑶这才回了神,自己是又被人忽悠着算计了。又被占便宜了。
琛松口的那刻,动弹不得的她是狠狠地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直到白衣见血,这才解了恨,“琛,你个无赖,快放了我!”
琛浅笑着看了一眼渗血的肩,没有半点要放开意思,悠哉地说道:“真没瞧出来,你还是属狗的呀!”说着,神速地给人下了一道定身神咒后,手竟然伸向了她的腰际……
这下,玉瑶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妙,全身的鸡皮疙瘩是噌噌噌地住外窜,“你……你想干什么?”
一身的鸡皮疙瘩,上至头顶下到脚尖惊刺痹麻的难已言喻。向来面的玉瑶,这回表情是“丰富”的不得了。
琛心里是狂笑不已,触及腰间的手,指尖勾带了起束腰:“还能干什么,脱衣服呀!”
玉瑶是彻底的发狂,星眸怒视:“琛,你敢!”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琛坏坏地笑了笑,贴耳说道:“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我委屈一下,娶你就是。”
占尽了便宜,还说自己委屈。
无赖,十足的无赖。
全身动弹不得的人任由着人解了束腰,衣衫褪去。
“琛,你个疯子,你去死,你个无赖,我真是瞎了眼,拿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你去死!你去死!”
琛扁了扁嘴,深遂的眸子是满满的不在乎:“省省,谁要你拿我当兄弟了。”
说话间,琛的手是一刻也没落下,脱得玉瑶只剩裹胸衬裙,这才停下了手。双眸直直地盯在了玉瑶起伏的胸口,顿了一下,竟开始解起了自己身上衣衫。
“你个无赖……”这下玉瑶是彻底崩溃,羞红着脸,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
“别骂了,再骂,我就真的要了你。”
一听,玉瑶是立马闭了嘴。
琛快速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袍,宠溺地叫了一声“笨丫头”,将衣袍裹在了玉瑶的身上。收了脱下的衣裙,抱着人飞回了俩人的居所。
点星楼。
一幢宝塔式的玉宇宫殿,悬浮在碧空之中,云端之上。楼如其名,夜晚,月光玉宇相交辉映,可摘星点灯,亦可如天幕晨星。
回了点星楼,进房,琛将玉瑶安置在了床上。
“你不解我身上的神咒?”吃一堑长一智,玉瑶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要求。
面对着玉瑶假装的乖巧,琛噗嗤笑了出声,半真半假地说道:“不解,我怕你跟仲景跑了。”
开什么玩笑,她一个无情无爱的冷血神魔神,会爱上人,天大的笑话。
玉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所谓神魔神,就是本质介于神与魔之间的天神,亦魔亦神。属性决定着她的双重天性,心怀慈悲又冷血无情,一个极其复杂绝情绝爱的矛盾体。不过玉瑶应是偏向前一种多一点。
琛笑了笑,摇身一变,换上了玉瑶的衣裙,紧跟着亦变成了玉瑶的模样。扯着衣领,使劲的嗅了嗅:“明明就是绿萼的味道,为嘛我采光了半林子的花都没炼出这个味来。真是奇了怪了。”
说着,笑意盈盈地站在了玉瑶面前。唯妙唯肖,真假难辨。
见此,玉瑶是看傻了眼。弱弱地问道:“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倾城倾国的一笑,琰在巨大的铜镜前转了转婀娜的身姿,顿了一下,拿着剪刀剪起了衣领子。
随着剪刀的一阵嚓嚓嚓,布碎落地,琛的胸前霎时是春光无限。
第四十八章 迷雾重重
低沉的嗓音穿透了梦魇的结界,瑶蓦地睁开了双眸。
其实瑶并未被摄心迷惑,这都是她给的假象。
方才,瑶在被迷惑的最后一刻,她是及时地脱离出了给的梦魇,作法让自已进入了记忆的梦魇。
这种现象,外表看来跟被摄心**是没什么两样。上当,她是如愿知道了说得是真话。
看着醒过来的话,一阵愕然,面具罩回了脸上。
这时,虚空中是突然就发出了一阵龙鸣之声。紧接着,擎天剑便是横空现形,以风驰电掣之速直逼。
电闪突离, 随后而到的琰是急迅地捞起了蚌壳中的瑶,“瑶,你醒醒!”
琰电光火石地一捞,瑶是压根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怎的一回事,人是早己被琰带飞在了空中。
“琰,我醒着呢。”反应过来,瑶随即就从琰抱着的臂弯里闪了出去。
怀里落空,琰是愣了愣,尴尬道:“我以为你中了他的邪术。”
“你怎来了?”瑶好奇道。
琰睨了一眼,道:“看到你放在画缸里的海底图,我猜你就来了这里,我来凑个热闹。怎么?你是想报当年的幽禁之仇。”
瑶抿嘴笑了笑,道了一声谢。
说话间,作为对手的是很快便认出了琰。当年的稚童,如今的俊逸男子,一眼认出,是得益于他那缕曾寄居于肃炎身上的神气。
琰的到来,对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阻碍。趁两人言语时,是快速地升腾而上,悬浮高空的他是瞬间起诀结印,先发制人。
霎那间,归墟天昏地暗,电闪雷鸣,遍地的花海立时成了刀山,寒光逼人,数以亿记的凤蝶瞬间变成了甲衣妖兵,飞悬半空黑压压的一片,望之无尽。
一时间,瑶和琰是四面楚歌。
顶有妖兵下有刀山,琰和瑶飘悬于刀刃之上,自不敢轻敌。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琰随即就起了心决,咒决一出,擎天剑立时剑气如虹。
随着剑气,两人直冲而上,贯穿过层层妖兵。琰直逼,瑶下对万千妖兵,两人配合是默契非常。
一战大战,归墟里,石破天惊。不同的维度,归墟外的无尽海是风平浪静。
幻化的妖兵,杀之不尽,杀一个变出一双,杀一双来一众,仍凭瑶周身烈焰,硬是焚之不尽。
擒贼先擒王,根本就是不死之身,擎天剑几次穿过他的身体,他是瞬息间完好如初。昏天黑地,来来回回斗了上万个回合,二对一的恶斗仍是不分胜负。
瑶虽早已领教过,琰对亦有所知,只是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修为竟高深到如此境地。
同样是神魔神的躯体,瑶是未达到这种伤口即愈的境界。
但此时的瑶,发挥亦远远没有到极致,失血大伤元气,体内的天灵之力自小就抽离,纵然回归她一时亦无法得心应手。
而琰却是私自去了一躺九幽绝地,耗损了不少元气亦是负伤在身。
这二对一的决斗,算是捡尽了便宜。
眼看着胜算难望,看情形是凶多吉少了。
一番思滤后,瑶是作出了再坏的打算,间歇间,她趁机靠近了琰,低声道:“琰,有机会你就先出去,他要的是神血,不会拿我怎样。神君肯定知晓他的弱处。我拖着他,你去问问再回来。”
“要走一起走!”琰猜到了瑶赶走他的意图,坚决说道。
甚是耳尖,打斗中他是一阵魅笑,轻浮道:“不会对你怎样?你生得如此倾国倾城,本尊被关了这么多年,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言下之意非常的明显,意指自己会起色心。
“找死。”
一听,琰是怒不可遏,出招越发的以制胜为主,忽略了防守。
见机猛攻。
漫长的恶战,琰与瑶是攻守有序配合默契,对于这二对一,虽无败露痕迹,实亦元气耗损巨大,内在早己疲惫。他是早盼着琰能激进,这才寻机拿话刺激。
“琰。他在激你。”见着琰激进取胜,瑶立时出声制止。
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纰漏,琰是接连受制,攻击地越发疯狂,邪咒一起,半空是凭空生出了无数条粗若臂膀带着尖刺的藤蔓,疯狂地蔓延向了腹背受敌的琰。
那魔藤上尖刺几寸来长,硬如钢锥,若被缠上,琰是不死也要搭上半条性命。
瑶咬牙狠了狠心,眼见魔藤就要缠上琰,她是瞬间分出了分身。真身是电闪而上,斩断了魔藤后背贴着琰,掀掉了后面偷袭的妖兵,紧接着便飞身越到了琰的身前,对着,腕上的玄玲开启了前所未有的威力,射出千箭万刃。
霎那间,箭雨如林。
趁着忙于抵挡,瑶是募然反手将琰困进了球状结界,同刻推离了出去。
这前后一切,瑶是疾速而成,须臾之间。
琰始料未及,被困的他,眼睁睁地随着结界球电闪了出去。
琰安全后,瑶是立马分身回体,起诀结印,腕上七色玄铃的红色铃铛是瞬间从镯圈上飞离了出去,悬在了头顶上边。
烈焰红铃,光射万丈,蓄势待发。
见势,猛然一怔,收手身子当即飘向了一侧,沉声言道:“殿下莫不是想与我同归于尽?”说话间,看了一眼悬空的红铃,又道:“有美相伴我是值了,只可惜了天后与魔尊。”
七色玄玲是神物,天地造就,金镯玉铃,琥珀铃芯,铃分七色,一色一器各有妙用。在瑶降生之时,它从镇天玄石中显现而出,自动寻上瑶环在了她的手上。
红铃镇妖伏魔,只是代价特别大,需元神封印。
这样说,意在让瑶打消念头。
尽管如此,瑶也只是稍微一愣,转眼,便再度起诀。
赤红的铃铛开始了强光缭绕……
三界的那场腥风血雨,瑶心有余悸,她绝不会让一个心心念念要取自己血液修炼,吸食人心与灵魂的变态魔头再出归墟。
决不。
想及此处,瑶闭上了双眸,泪无声地滑落,心里默念着:娘亲,对不起,,忘了我吧!
瑶的元神离体而出,渐渐分散……
转眼,铃声如雷,飞悬的红铃迅速变大,熊熊烈焰,玲中的琥珀强光四射,除了瑶给的结界,整个归墟瞬息飓风肆虐,铃口形成了猛烈的巨龙吸水 。
花枝残叶,飞蝶魔藤,眨眼万物难存,被玄铃猛吸上来的冷笑了一声,取下的面具蓦地变成了巨形屏障,硬抵在了玄铃的入口,同刻,手握着匕首,随在屏障后的身子是猛扑向瑶的真身,匕首直刺瑶的胸口。
意在剜心。
瑶的真身位于红铃下后方,离之很近,刀光森冷,千钧一发。
生死关头,困着琰的结界猛地金光迸发,琰手执擎天剑破结而出,身子以光闪电击之速挡在了瑶面前。差之一寸之距,面向着瑶,琰左手结印圈出了一环金光,瑶分散元神瞬间被圈回了本体。
刀光闪现的一刻,的利刃刺入了琰的右背,琰右手的擎天剑贯穿过自己的胸膛没入了的心脏。
一刻不差,同时的两声闷哼,失去意识的伏倒在琰了的背上。
顶头上空,红铃瞬时缩小,飞速地回到了瑶的铃镯上。
同样,的面具亦自动地回到了他的脸上。
虚幻的景象逐渐散去,归墟夜一般的寂静,巨大的蚌壳突兀悬浮,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的迷雾还是迷雾。
巨蚌是置于虚鼎里的实物,因此没有如其他虚幻的东西一样,随着主人的虚弱而消失。
本无意杀瑶,只是瑶这招毁天灭地,他只知无法逃脱,才狠下心肠,想挖瑶的心脏带入玄玲,再作打算。
而这一举动恰好让琰猜到了他的弱处。
“瑶,我蒙对了,……他的弱点果然是他的心脏。”琰收回了擎天剑,身体摇晃着向一侧倾倒……
倒向一侧的心口血如泉涌。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
另一边。
幻海神山,暮幽宫。
归虚里倒下的那一刻,琴音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手着捂心口,当场人事不醒。
归墟里。
瑶及时地扶住了琰,在琰中刀的那刻,关于琰的记忆,她是全数想了起来。
看着满身是血的人,瑶是心疼万分,如儿时般喊了一声:“琛哥哥。”
瑶自小便喜欢跟琰玩在一处,对琰也是以哥哥称呼,而对年龄大于琰数岁的却一直是直呼名讳。这也就有了口中的素来亲厚的说法。
天地同时孕育的双生子,出世前后却相差了数年之久,玄妙得并不一般,这一切只有曜夜心中有数。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琰愣了愣,笑道:“你终于记起我了……”
琰脸上看似平静,心里却激动得不得了。
本就重伤,这一激动气血翻涌,话未说完,琰紧着便是“哇”地一声,大口的鲜血直吐而出,脸色是越发的苍白。
见状,瑶是立马剥了上身的衣袍,扯了自己手腕上的棉纱,欲取血炼药。
第四十九章 邪神邪性
琰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我不会要的,放心,擎天剑有灵性……没扎在要害。”
说着,琰另一只手上是立时变出了一只白玉药瓶子, 拒绝得很是坚决。
琰向来说一不二,瑶非常清楚,无奈地接过了药瓶子,鼻子一酸,眼泪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琰见不得她哭,当即便哄道:“傻丫头,你哥哥我强壮的很,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佯装自己无事,琰还比了比自己胳膊,看了一眼旁侧,便扯开了话题,说道:“瑶,你说,这神君当年可是赔了不少的修为才将他封印,让他沉睡了过去的,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就醒过了呢?我还真好奇这他是怎么醒的,你知道么?”
言毕,他是悄悄地运了运气,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很是精神。
封印有两大种类,第一种是借物封印只须法术高深,当然也有极少数的神器对封印亦有硬性的要求,但那基本上都是毁天灭地的宝物,例如瑶的赤玄玲。
第二种,无物封印,被封之人一般会进入沉睡。这种封印法内容最多最杂,就是运用自己的修为或者灵力等等将之封印。
曜夜对的封印属第二种中的修为封印,也就是用自己修为去封印。其实,无论是那种的封印,如没有特殊的外在刺激,一般是破不了的。除了天意和极少数特别的人。
瑶没有言语,只是拾起了琰衣袍身上的巾帕,认真地处理起了他身上的伤口。
只是琰这一句怎么醒的,倒是让她记起了自己身上还留着几株神血草。
红鱼儿给沛睿用过了她的血,换药时她只用了一半,才留下了几株。
见瑶不理自己,琰便推了推瑶,笑道:“问你呢,你倒是说话呀!”
瑶配合地应道:“等会,他若活着你就问问他,好么?”
说着,她是趁着给处理后背的伤口,斜着身子挡住了琰的视线,手伸向后背时是偷偷地将丹药换成了瑶草,迅速地炼成了气体从伤口处送了进去。
处理完了伤口,看着琰背后一大片烧伤留下的伤疤,瑶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疼,眼泪立马如断了线的珍珠。
琰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傻丫头,都多久了,那伤早就不疼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说着,琰是转身就擦去了瑶脸上的眼泪,擦干后,手指在瑶的脸上是停顿了一下才收了回来,想及往事,心中是不乏苦涩、酸楚。
顿了一下,他是淡淡地开了口,“我真的没事,你就别担心了。只是这段时日怕是出不去了,帮我看看附近的地形,你就先走吧!”
归墟里的时间与神界是相同的,琰怕耽搁她去九重天的时日,天玄亦会四下寻人。
一听琰让自己走,瑶是立马说道:“我不走,等上几日无妨的,你没事就好。我来时跟天玄说要去天湖底坐修,他不会找的,至于……”话到此处,瑶是顿了一下,随后轻声说道:“朝会的时日,我相信你应是好了。”
就算是误了那日,她亦不可能留下琰。
归墟不同于其他地方,就算法术再高深也带不了他人出入。当年也是自己先避了进了归墟,曜夜后来才将其封印的。
瑶说留下琰自然是高兴,当即便笑道:“也好。”
得益于瑶的神血草,说话的工夫,琰的伤口就已停止了流血,并开始有了愈合结痂的迹象。
瑶拿着自己的丝帕撕成了两半,倒了点白玉瓶里的药末后,分别敷在了前后背的伤口上。随后便取下了自己身上的披帛,打算给琰作为绑扎之用。
瑶身上的衣裙是樊夫人做的织锦绣花裙,樊夫人心灵手巧,连这披帛上她亦给绣了花藤。
琰捡起了披帛的一端,开口问道:“这衣裙是樊夫人做的。”
“嗯”瑶点了点头。
忍着疼痛,琰笑了笑,道:“樊夫人这么好的手艺,就别浪费了。”
言毕,看着躺在一边出气多进气少的,他是指点道:“去,去那家伙身上撕条布条就成。”
听及,瑶一脸的嫌弃,“他身上的,他被封在这儿都十几万载了,你也不嫌脏。”一边说着,一边是拿着披帛利落地包扎了起来,“琰,你说神君为什么不杀他,只是将他封印。”
就这事,瑶是非好奇。先不说绑了自己,就是单单知道了这神血之事,她知道以曜夜的行事作风,那也是断断不可能会留着的,又怎会赔上修为让其沉睡在这归墟之中。
琰听后是皱了皱眉头,言语道:“想来这事,也真挺怪异的。那要不就把药给他用上,若活了就毁了他的灵根留他在这里,也不用封印。”
灵根是法术之源,亦是修习之本。一旦毁去就再也不可能修习法术,连同原先的法术也会一并失去,就如同树根与枝叶的关系,没了根茎树不光停止生长,连同原先的枝叶也要枯萎。唯一不同的就是树会枯死,而他还是会拥有神的生命,以及一些天生的本能。
只是灵根一旦毁去就再无修复的可能。除非他人愿意将自己的灵根渡给。
听了琰的见意,瑶也给上了药,接着是作法将他弄进了蚌壳里。眼不见心不烦。
这也真是讽刺,本来用来囚禁别人的“牢笼”,到头来自个儿用上了。
上药几个时辰后,便有了好转的迹象。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几日。
连着几天的坐修,加之瑶每次换药都是偷偷地用了自己指尖上的血代替了丹药,琰是恢复神速。
为了不使瑶错过去九重天的日子,琰是坚持着要提前出归墟。
瑶拗不过他,便只得顺了他意思。
临走时,蚌壳内的亦渐渐有了意识。
走时,琰挥了挥衣袖,合着的蚌壳打了开来,他是欲作法毁其灵根。
刚要动手,瑶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琰,你说毁他灵根会不会太残忍了。要不就再次封印他或者用锢灵术?”
锢灵术,即是禁锢灵根,灵根被禁就再也修习不了法术,但原先所学则不会因为灵根被禁而消失,只是会相对的减弱一点。
琰摇了摇头,言道:“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封印,他迟早能冲破。锢灵术,前几日我们已经领教了他的高深莫测,却不说他能不能自解禁锢,就算被禁锢了,就凭他现在,亦足足能让三界腥风血雨。留着他的命就必须得这么做,若不然他日必定为祸。”
听了琰的一番话,瑶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他不是琴音。
放开琰的袖子,瑶狠了狠心,退到了一侧。
对于,瑶的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若思及月影做的那些事,按理说她应该恨他。可偏偏的,在看了他样貌后,她是怎样也恨不起来。
瑶的手一放开,琰便起了决,瞬息间一道白色强光是猛地从头顶而下。同时,手是隔空快速地在身上拂过,立时被罩在了金光之中,紧接着金光入体,头顶上的白光随后由天灵穴而入。
琰虽铁腕,内心却是极尽仁慈。
灵根遍布全身,贯连筋脉骨髓,白光入体亦如千万根银针同时穿刺取肉,剔骨断筋,其痛难当。金光护体便可免去疼痛如同被麻醉,只是这法术极损耗施法人的元气。
瞬息的工夫,周身便有银光泄出,转眼消失。
这时睁开了双眸,看着琰和瑶是一阵狂笑:“栽你们手里,我认了,只是,千万别后悔……”言毕又是狂笑,蚌壳里的铃兰花瞬间消失。
旁侧。
瑶是一阵头痛,瞬间晕眩袭卷而来,眼前一黑身子跟着是向后倒去……
琰眼疾手快,当即便将人扶在了怀里。
从在蚌里坐了起来,玩味地看着俩人说道:“没怎么,我送了她点礼物,作为报答你的仁慈。”
天帝封印了瑶的记忆,而关于琴音的事他则是彻底抹走了的。应该是天后许诺了婚约之故。与琴音同根同源,送的正是是被抹走了的关于琴音的记忆。
“闭嘴。”厌烦极了的邪气,琰挥袖将便定在了蚌壳之中。
看着“瑶,你怎样了?”
片刻后。
瑶清醒了过来,急忙从琰的怀中脱离了出去,言语道:“没事,只是头晕,想起了一些事而已,无妨的。琰,你先走一步,我有事想问问他。”
清醒后,瑶的脑海中被抹走的,关于琴音的记忆如同雨后的种子,一一破土而出
参天的白碧桃花树,遍地的七色神兰,满天的花瓣雨,琴声伴着笑声,说话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第五十章 浮生往昔
琰犹豫着,“你真的没事。”
瑶点了点头。
“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瑶笑了笑。
琰确定了一下真的是动不了,然后三步一回头地出了归墟。
琰出去后,瑶走向了,临近,衣袖一挥,解了的定身法, 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的长相让她隐隐不安。
起身看着瑶,目光阴腈不定,轻声道:“我是谁?都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到底是谁呢!这重要么?重要的是你记起的那些事。”
瑶愣了愣。
“记起了不好吗?殿下还想赖婚不成。”揭开面具,邪笑道,“魔尊应该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对吧!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呢?”说着,他又把面具罩了回去,“哈哈哈……殿下应该知道幻海一族是怎么灭族的吧!”
瑶听后怔了怔,疑声说道:“不是天地分崩遭劫殒命的吗?”
“哈哈哈……”
狂笑不止,随后道:“谁跟你说的?曜夜?”
“……”心头狐疑,瑶痴痴地看着,问道:“难道不是吗?”
她什么也不知道,目睹了娘亲的死,她一度痴呆。那段时日的她,终日躲藏在天湖底下,琰又不在,除了和天玄她是谁也不见。出天湖后,她提出要去神兰岛,天帝将她关了起来。一段日子后,她就被她那“狠心”的爹,天帝抹走了记忆。
后来,再睁眼,再有记忆那也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日子了。
想着,瑶是头痛难当。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瑶,眼前绝美的容颜让他的思绪回到了那遥远的浮生往昔,空洞、毫无知觉的心竟生出了丝丝的疼痛。
“神兰魔化滴血,幻海一族全体遭到了屠杀。”慢条斯理地将知道的讲了出来。
“你骗人,那时的你己经进了这归墟。你不可能知道。”瑶止不住地发颤,她觉着她那杀伐果断的爹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变态地凑近瑶,闭目深深地吸了吸气,“好香,真好闻。琴音真是艳福不浅。”双眸含笑地看着瑶,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真正的幻海魔族无论天生的天神或后修的真神,骨血里都有神兰,而这内在的神兰是需要滋养的,若不及时供予它外在的神兰,它就会食尽宿主的气血。神兰魔化成毒,你的父君还能留下他们么?”
“你胡说。”
一声叱责后,瑶立时怒目相向,沉声说道:“绝不可能,父君不可能这么残忍的,这一切只是你猜测的……你妄加给他的罪名。若不是你伙同月影将我走,也就不会有后来所有的事,你真得该死。”
言毕,瑶已然失去了理智,双眸是紧紧地盯着那极致的双目,想从中分别出所说的真假。
灭尽全族,滔天血腥的罪名。
若不是因为他长的像琴音,此时的瑶肯定会杀了他。那怕不知道曜夜为什么不杀他。
对瑶的反驳,是不屑一顾,冷笑道:“你怎么不么说都是刚才那个人的原故,要不是他受伤,你父君带他找人求医,月影怎能有空档得成,若要往下推,说你害死你娘亲,那也说得通。是吧!”
瑶愣了愣,看着是恨不得生吞活剥。
面对着瑶的发怒,凭着琴音的脸,是有持无恐,赞叹道:“真的好美!连生气都这么美,怪不得沛睿那小子被你迷得是神魂颠倒,江山为骋……”
说着,的手慢慢地伸向了瑶的脸……
未等瑶自己动手,眨眼间,刀光一闪,一阵冷风,琰的擎天剑是冷冰冰地横在了的脖子上。
“找死!”
言语跟擎天剑一样地冷冰冰。琰不放心,又重新进了归墟。
的手僵在了半路,“殿下不信,就去问问曜夜,琴音也可以。又或者,你那个帝君也成。别活在假象里了!”说着,他是笑了笑,又道:“那些个人没少瞒你,你那个称霸三界的父君,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呸,尽干些鸟尽弓藏的事,正派,正派个屁!”
言毕,是头也不回地躺回了贝壳之中,邪神就是邪性。
这样一说,看样子,这事就是千真万确。瑶的心是从头凉到了脚,呆怔了一会,上前还想追问些什么。
琰拦住了她,看了一眼那透明蚌壳里的,说道:“他本就邪性,说的话未必都真,你有什么事不妨去问神君,这两天他应该在歧灵。”
那时的他因为在火龙谷受了重伤,被妖界的一大神带走疗伤,这事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嗯。”瑶木木地点了点头,顿了一下才发现了琰的脸白得没有血色,急忙问道:“你还好吧。”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琰说道。
“那就好。” 瑶点了点头,惚着跟琰出了归墟。
瑶走了的几日里,沛睿是没少担心,在眼晴复明的当夜,他便与红鱼儿偷偷地来了无尽海。只是他俩一入无尽海,便被海王逮了个正着。
两人随昂回了王宫。沛睿编了个由头,说是自己去岚多日怕昂挂心,担心他眼睛好没好,于是这眼一好,便来给祖父报个信,而天玄不放心就让红鱼儿跟了来。
昂听后只是笑了笑,就这事也没说什么。碍着瑶的面子,对红鱼儿也极为客气。
客套了一番后,昂便留了几个女眷作陪红鱼儿,自己私下里向沛睿求证了和瑶的事。沛睿全数告之。
又小叙了片刻,沛睿便以要回岚为由,辞别了昂。出了王宫后,心里记挂着瑶的两人,便悄悄地往归墟附近的海底寻了去。
说来也巧,时间点契合的刚刚好。琰和瑶是前脚出得归墟,这两人是后脚便到了这里。
遇着后,四人随即分道扬镳。
琰走后,瑶带着两人回了岚,本来她是打算与琰一道去岐灵,寻曜夜问个明白。后又想,这深更半夜的多有不便,也就作了罢。
心里装着事,瑶随着沛睿和红鱼儿是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岚,一进落璎轩便睡死了过去。
幻海神山,暮幽宫。
雷霖倚着脚踏,半个身子伏在琴音床畔。
床上,昏迷了几天的琴音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从床榻上缓缓地坐了起来。
看着床边睡意正浓的雷霖,琴音轻叹了一声,衣袖轻轻一挥,雷霖就被悬浮着送到了外室的茶榻之上。
完事后,琴音皱了皱眉头,眼目中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便走出了内室。
外头,一沾榻床,雷霖便一脚蹬开了榻上的茶几,双手本能的抱上了榻上的靠垫,美美地沉睡。
琴音走近,呆呆地看着榻上熟睡的孩子,脑中不停的浮现出了瑶小时候的身影。玩累了,他带着她回来,她也是这样,一上茶榻便踢茶几抱靠垫,雷也打不醒。
听着响声,尧匆匆进了屋,手上端着个托盘子,“主子,您醒了,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吗?”想着琴身上吐得那些血,他是心有余悸。
琴音想着入了神。
尧将盘子搁在桌上后,看着琴音没反应,知道他又在想上了,随即说道:“这孩子睡得也真够沉的。我才去这么一会儿,他就睡成这样了。”
言毕,尧欲上前拍醒雷霖。
琴音摆了摆手,“不用叫了,就让他睡在这儿。”话间,琴音挪了挪榻上的茶几,给雷霖盖了条毯子,又稍稍地坐了一会后,踱步走到桌旁,坐了下来,问道:“我这一觉睡了多久?”
“整整五日。”说着,尧将盘子里一碗冒着雾气的汤药推到了琴音面前,递上了汤匙,接着道:“这是魔医炼的固灵药,几个时辰前他来看过尊主,说尊主的灵根有些不稳。”
琴音看了一眼汤药,缓缓说道:“方才作法的时候,我自己也感觉到了,就是有点力不从心而已,无妨的。”也没喝药的意思,言毕,琴音起身就出了大殿。
尧急急地跟了出来,“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神兰岛。你不用跟着。”
“主子就不要去了,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好看的。”
琴音没有搭理,正欲飞身时,尧急忙挡在了前头,劝道:“尊主,您就跟殿下实说了吧。那事真没什么的。”尧实在是怕了,那地有太多的回忆,碍于往事,婚约又不能提,本来就够冤的。这要去了,这人又不知道要伤心成怎样了。
闻言,琴音愣在了原地。
尧又道:“您要是觉着不便,老龟去说。”
琴音回过神,冷笑了一声,有些颓废,颇有怨气地说道:“说什么?她都要成亲了,说什么都晚了,在她眼里,我就是一罪人。”言毕,衣袖一甩,掀开了尧,琴音急速地飞了出去。
瑶与的婚事三界已经传遍了,琴音自然也不例外。
尧看着琴音远去,两眼老泪纵横,悲泣道:“老天啊!你真是作孽,魔神一族欠了你什么?一个不够,陪葬了一族,你还不够?如今,你连这最后的一个也不放过……”
琴音这一去神兰岛,就住在了那里,直到两日后的清晨才回了暮幽宫。
回来的那日,正是三界朝会的日子。
琴音心知自己此去,必定会成众矢之的,交待了尧一些事务后,便强硬地勒令魔神一族不得插手自己的事。随后,便是只身前去了九重天。
云姬那日出走后,就再也没回天音泉。差人四处查找也不见踪影,想着琴音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尧思忖惦量了一番后,亦动身前往了岚。
第五十一章 有苦难言
相邻的无尽海,昂领着几个有资格参加的将领是早早的便去了九重天。
之前,昂就想置琴音于死地,这回更是想将其挫骨扬灰。知道瑶和婚事后,他硬是将所有的遗憾与恨全数地转移到了琴音的身上。
岚。
瑶自从无尽海回来后便一直沉睡。
天玄起初也并不在意,想着让她睡着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她记起与琴音婚约的事,免得醒着夜长梦多。可偏偏的,这人睡得是天昏地暗,到了该醒的时候亦不见睡醒,还大有无休无止的意思。
这下天玄急得是上窜下跳 。
“瑶,你醒醒,醒醒……”
“姑姑,醒醒了,该去见姑爹啦!”
“你再不醒我就将你装袖子里带走了,瑶儿,听话,该醒了。”天玄跟老妈子一样哄了起来。
……
轮番着叫唤,天玄和莘雨的声音是此起彼落,一声高过一声。睡着的人是雷打不醒,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没抖动一下。
天玄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直接将瑶从被子里拎了出来,“瑶,醒醒了……”
“姑姑,姑姑……”莘雨也急得不行,更是“猖狂”地伸出“爪子”在瑶的脸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姑姑,醒醒吧!莘雨求你了。
“呵!还有这样求人的。”说着,瑶是一把拍掉了莘雨的“爪子”,睡眼惺忪,轻声嚷道:“吵死了。”
一旁的天玄长长地舒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睡死了才好!”瑶揉了揉额头,迷糊着将脚伸下了床,魔族覆灭,记起了自己和琴音婚事的她,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
莘雨急忙帮着穿上了鞋子。不然,她准会打赤脚下地。
天玄挑了挑眉,哄道:“傻子,你还打算睡多久,再不醒就错过好日子了!”
闻言,神色沮丧的瑶苦笑了一声,问道:“天玄,你说,我和琴音到底是什么关系?表亲?还是别的,你知道么?”
一听这话,再瞧着这神色,天玄心知瑶是什么都记起了,眼珠子一转,讪笑道:“你这都记起来了,就没必要问我了吧!”
天玄回答得甚是狡猾。他犯不着将人没记起也说来。
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言语道:“看来你这只笨龙是什么都知道,怪不得尧送我‘星辰’的时候,你一脸的不高兴。”
言毕,瑶起身出门,甩出了一句“我去一趟神兰岛”。
看着已到门口的人,天玄心里是七上八下,生怕瑶会负了,急忙说道:“那仅仅只是天后的遗物而已。”
瑶停在了原地,喃喃自语道:“原来他也是知道的。看来你们还真是瞒了我不少!”
天玄的话,无意中又让瑶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说要将‘星晨’还回去的事。种种的反应,少有的大度,都证明着是知道的。
想必,瑶是转过了头,不甘心地又问道:“这事,知道么?”
天玄点了点头,“我同他说的,瑶,你不用在意的,这婚事天帝根本就没有同意。就算天后给你们定下,那也是不作数的。”说着,天玄将瑶拉回了房里,坐下后,便将那日在生长殿外听到的,从头至尾讲了一遍。
听毕,瑶麻木地说道:“父君是没有答应,可我当时是答应了。”
“孩童之言岂可作数。瑶,你真的不必在意。再者,你的事琴音想必也已知晓,他既无话那你又何必在意呢?”天玄宽慰道。
瑶苦涩地笑了笑,“可那也是娘亲的意思。你走吧,九重天我就先不去了。”
不知道也就过了,知道了,这些事加起来,任谁也是过不了的。
一听瑶这么说,天玄是真急了,忙道:“如今你与帝君的事三界早己知晓,你若反悔,他的颜面何存。你顾及琴音的感受,你就不想想他的感受?今日你必须去!”
天玄语气有点家长的味道,他从未对瑶这样子过。
“我……”瑶一时语塞,她是左右为难,顿了一下,说道:“你先走,我迟些再去。”
“姑姑,幻海的龟仙爷爷在外求见。”门外,拂风禀道。
“他来干什么?”天玄皱着眉头,神色厌恶地嚷道:不见!”
今日,只要瑶一去九重天,那这婚事就是铁板钉钉,他可不想让这只老乌龟给祸害了。
拂风站在门外,看着房里走来走去心不在焉的瑶,又看了看满脸阴鸷的天玄,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姑姑若是不想见,我就去回了他?”
人小鬼大,机灵的很,反着问,谁也不得罪。
“等等……”瑶犹豫了一下,“让他进来。”
天玄瞪了一眼拂风,摆着一张臭脸,道:“你就不怕去迟了。”
不想多言,瑶将天玄推出了门,道:“你先去,随你意,我等会就去。”
天玄挑了挑眉头,转身道:“真的?”
“嗯!”
“真去?”瑶转变得这么快,天玄还真是不敢相信。
瑶耐性子说道:“我铁定要去的。”
“要不……”看着瑶,天玄还是犹豫了,说道:“算了。我还是和你一道吧!”
瑶当即没好气地说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就真不去了!”
天玄无奈,只得动身先行。好在瑶的一句“我铁要去的”,不然他定也是走不出这个门的。
出去后,天玄在回廊上就遇着了从外匆匆进来的尧。
“好久不见,真神这是要去九重天?”尧见着天玄是客客气气的。
天玄对他可就没那么好了,挥了挥手示意拂风走开。
尧看着拂风退走,心怕天玄是不让自己见瑶,当忙道:“真神,您这是要作甚?”
天玄哼道:“放心,不会拦着你,只是想跟你说一声。”
瑶真心要见,他自然不敢阻拦。
听此,尧卑微地恭身而立,“真神赐教。”为了琴音,他做什么都愿意。
天玄阴沉着一张脸,冷声道:“魔尊若真是清白的我也替他高兴,若不是,你胆敢提及往事来左右殿下,坏了婚事,我就把你这老龟给炖了。”
尧笑道:“不说婚事,天帝答应与否,这回,真神是多想了!”
“多想?为了婚事,幻海神山的主连全族都能杀尽,有其父必有其子,殿下跟着他能好?”
生怕婚事被搅,天玄是口不择言。
神兰魔化后,天帝曾就瑶的婚事暗许过魔君,只要他灭尽全族,他便将女儿嫁入幻海。当然这也只是天帝的兵家之计。
惨痛往事,孰是孰非,都不宜再提。
触及痛点,尧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客气,沉声道:“天玄,你想多了,老龟没你想得这么卑鄙。”不比品阶,论资历尧不比天玄低,有过而无不及。
天玄冷笑道:“最好这样!”
话罢,两人同时愤愤地“哼”了一声,各甩衣袖,各走各的,**味十足。
偷偷躲在一旁的拂风,被两人的举止言谈惊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未见过天玄如此蛮横,如此的没有风度。
这头,尧进得屋里,一见着瑶,他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这一跪,瑶是惊吓到了,“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瑶知道,这尧老的连她娘亲都要喊他一声“伯伯”了。
尧摇着头,不肯起,神情激愤地言道:“请神尊救救我家尊主,尊主冤啊!尊主是有苦难言才认下了这弑神的罪名。”
“有苦难言 ?”寻思什么苦能让琴音冒着被贬九幽绝地也不肯说,瑶是蹙眉道:“是怎样的苦以致他对我也不能说。”
尧说道:“尊主他不肯说,一是难以启齿,二是他怕说了之后……跟您就再无可能了。”意指婚事。
说着,尧是抹了一把眼泪,又道:“那日他从水居回去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嘴上是什么也没说,可老龟知道他心里是滴着血啊!”
尧没头没脑的言语,听得瑶云里雾里的,她是当即便言语道:“尧,我不太明白你说的,不急,你顺了再说。”
话间,瑶将尧扶起坐在了椅上,倒了一杯清茶递了过去。
见瑶发话。
尧接茶一饮而尽后,便将琴音与云姬和后来云姬用噬神剑刺琰的事,整件事情是从头至尾的说了出来。
瑶听后是懊悔不已,深怪自己不该不信琴音,偏偏信了那些所谓的证据,心里更觉着是亏欠了琴音。
尧言毕起身欲再次下跪,瑶急忙阻止。
“你放心,这事就我们几个知晓,帝君说过不会追究,琴音不会有事的。”
一听这话,尧知道天玄是“一手遮天”了,瑶是什么也不知道。
尧是心里暗暗地将天玄咒骂了一百遍,言语道:“神尊,这事三界早己尽知了,就等着今日朝会联名要帝君处置尊主。天玄没跟您说?”
“怎么会这样?”瑶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也就想到了,这消息一定是昂散布的,不由得叹道:“他们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琴音?云姬呢?”既然没了退路,她绝不允许琴音为她担责。
“那夜尊主归来后就跟云姬说两清了,要赶她走,次日云姬就不知去向了。”尧哀叹道。
“那她有无带走些衣物。”
“没有。”尧摇了摇头。
一听没有带走衣物,瑶立时便明白了。云姬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琴音,不知去向,铁定又是无尽海干的好事。想毕,她是也难耐性子,气急败坏地对着门外嚷叫道:“拂风!拂风……”
见此,尧愣了愣。
拂风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了门口,忙道:“姑姑,什么事?”拂风声音有些发颤,他从未见过瑶这般模样。
瑶沉声说道:“去,去百草园把沛睿给我叫来!”
找人要紧,瑶知道这事除了昂没有别人,一定是他将云姬藏了,沛睿是昂的孙子,只有他才能帮自己。
拂风应声而去。尧不明就理,“您找这沛睿做什么?”
“云姬借住无尽海,以前的事昂定然知道。那晚的事只有我们五个知道,可现在却是三界尽知,想来就是昂做的了。云姬失踪必定和他有关,沛睿有可能知道云姬在哪儿。”
“昂,你好歹毒啊!”瑶这一说,尧才明白了过来,云姬是被人劫走了,怪不得自己翻遍三界都找不着人。
不出一会儿,拂风回了落璎轩。见瑶的神色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的他,急忙说道:“姑姑,大殿下和真神一同去九重天了。要不要去追回来。”
拂风这一去一回,瑶是冷静了下来。
思前想后了一番,瑶觉得以昂的行事作风,这次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琴音。事情已经推上了台面,就算把云姬交出去,琴音也少不包庇之罪。有心想加害,他是横竖难逃。到头来云姬白白送死不说,琴音亦会落个无情无义始乱终弃的骂名。
再说琴音也未必会看着云姬去送死。
思必,瑶冷冷说道:“不用了,找了也是白白送死,躲了这次还有下次,罢了!”
第五十二章 非亲非故
“唉……”
听此言语,尧是悲叹连连,自责不已,“我真不该指望云姬啊!若是早说,早作干预,那局面就有可能不一样,而如今三界齐聚,就算是圣尊不追究,帝君想徇私那也是无法,尊神,您说这下如何是好啊?”
“他现在在哪里?”瑶平静地问道。
尧老泪纵横,道:“已经去九重天了,临走的时候交待我们不准插手,一个人便去了。”
瑶淡淡地说道:“他不让你们插手是对的,一插手想要他死的人便有借口了,到时幻海神山就会万劫不复,事情都已到了这个地步,帝君也会身不由己,要让想琴音全身而退,眼下也只能是我入住暮幽宫了。”言毕,瑶是笑了笑,只是那笑极其苦涩。
乍听,尧愣在了当场,半晌亦讲不出言语。
“尧,你说,我若成了你家尊主夫人,昂以后还敢造次吗?”瑶麻木地说道。
确定自己是听对了,尧当即伏地而跪,高呼道:“神尊慈悲,尧替魔神族给您叩头了!您要是成了我们的王妃,三界定无一人敢动!”
一声长叹,瑶看着伏地而跪的尧,轻声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们尊主了。尧,娘亲把‘星辰’给你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那年,天玄和小狐狸去找她,她匆匆赶去还是没见上面,再见时,就是永别的那一天。
闻言,尧惊异抬头,盯着瑶看了一会儿,正色道:“公主说天帝是不可能让您见她了,将‘月夜’给了尊主后就将‘星辰’交给了我,让我寻个机会给您,让殿下莫要忘了她,还有和尊主的婚约。只是未等老龟寻着机会,天地就崩塌了。殿下,老龟无能啊!”
当年,天帝天后二人在长生殿起争执后,天后是铁了心要将瑶带走,天帝气极暴怒,命人将天后驱出了岚,之后更是下令岚众仙与镇守将卫,禁止天后入岚半步。
之后,天后自知入岚齐无望,便将“星辰”托付给了尧,以便送入岚。
听罢,瑶伸手扶起了尧,轻声道:“怪不得你,天家重地哪能这么好进。你回去吧,过几个时辰,我和琴音一起去幻海。”
尧点头道:“好,好,我这就回,这就回,去告他们尊主无事了。老天有眼啊,公主啊,尊主这几日是天天捧着您的那缕头发看呐,这下是好喽!从今后是不用日日夜夜凄苦地睹物思人。”
“去吧。”瑶淡淡地说道,脸上无喜无悲。
让拂风将尧送出去后,瑶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袭红裙是泪盈满眶。
爱她红裙蹁跹,却不喜她在众人面前穿着。坐了一会,瑶换了一袭白裙便去了九重天。
九重天。
云山重叠玉宇琼楼。
凌云殿外,凤鹤凌空,复道回廊碧雾蒙蒙。
暮青早早等在了南天门口,看到瑶急忙迎了上去,浅浅施礼,“神尊万福。”
一众仙卫亦纷纷施礼。
“嗯。”瑶是轻轻颔首,应了一声就向凌云殿走去。
“神尊。”暮青急忙追了上去,“兄长吩咐过您不用去凌云殿的。”
瑶闻言停下了脚步。
暮青随即绕到了她面前,恭敬地说道:“您就随我去长生宫吧,说让您在那儿等他。”
凌云殿中,三界的一众神仙,现在对琴音是喊打喊杀,为了避免瑶见着后难受,才暮青等在了南天门口。
对的用意,瑶自是明白,浅笑道:“谢谢他的好意。暮青,帮我跟帝君说一声,就说谢谢他给了我这一段梦寐以求的日子,我知足了。”
“这……”
暮青不知道两人下过凡,这番话听得她是云里雾中。
“你说,他便知了。”
瑶说了一句,人便飞向了凌云殿。
暮青又是一愣,等她回神,这头瑶已到了凌云殿门口。
见及,暮青是急忙飞到了瑶的身边,但脚一沾地就被瑶给定住了身形。
定住暮青后,瑶驻足在殿外,听着这殿里的人议论。
殿里人声鼎沸,矛头直指琴音,气势逼人,琴音直认不讳。天玄琅极力帮着,琰说自己是安好亦不想追究,一众神仙就搬出条条框框,群情激奋,琴音此番是“罪责”难逃,身为帝君,亦是被逼无奈。
“魔尊罔顾天规,念其以往功劳免去刑罚贬入九幽绝地。”
被逼迫着下了决定。不过贬琴音入九幽绝地亦是一种保护,他自有打算。
对于这样惩处,无尽海的几个是不甚满意。直道:帝君不觉得处分的轻了吗?意思是要将琴音去剔除神骨仙根。
神有神骨仙根,仙有仙骨仙根,神骨仙骨之称只是一个晋级的层次,由仙成神,根是同源。
仙根与仙骨是有区别的,仙根一去即永世沦为凡人,而去仙骨是可以修回的。
同昂有着八拜之交的无尽海大将,亦是当年平定三界的元老平畴附声道:“以魔尊的罪责论,跟肃炎一样处置也不为过,帝君有何必这么费事。”
此人唯昂马首是瞻,心狠手辣不输于昂,只是没有昂聪明。
“平畴老将军说得极是,魔尊身为三界之尊却做出如此行径,若不严惩,何以服三界之众。”有人附声道。
看着无尽海一族咄咄逼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神仙开了口,“够了够了,贬入九幽绝境已经不轻了。各位就积积德吧!”
“对,对,果老真神说得极是。况且圣尊亦是无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另一位是及时附声。
“得饶且饶,说得也太轻巧了吧!那人人都若效仿魔尊,那是否也得饶且饶。”有人呛声道。
“说得有理,出了这等事,就得严办,绝不能姑息。”
“嗯,有理。”
“是啊!言之有理。”
……
十之**都是想至琴音于死地,听着这些振振言辞,瑶无声苦笑,心叹:琴音啊琴音,你何曾挠过三界,这些人竟如此容不下你?
心若存私,善念不复,何来公正!凡界如此,神界亦是如此。凡人如何?神亦如何?
思毕,瑶飞身掠至了大殿正中,翩然落下。一袭素白及地的她,青丝披肩而垂,“星辰”挽就的发髻松松地伏在脑后。
戴着“星辰”是瑶的用意之处。尧的话提醒了她,知道了这无意中削落的青丝在琴音的手里。她要用这些作为媒灼之证来赌他们的口。
白衣素颜,冰清绝世。
瑶一落下,殿中的沸腾瞬间冷了下来,静得众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见着瑶的穿着,愣了愣,不安徒然而生。今日是他们约好公布婚事的日子,按理不该会穿成这样。
站定后,瑶上前了几步,施礼道:“帝君万福!”
笑着点了点头,“……”
不等开口,瑶便接着说道:“当年三界平定后,帝君是嘉奖了所有人,瑶是拒了封赏,帝君说日后瑶无论讨要什么都会应我所求。帝君当年的话可还算数……”
讨要恩典为琴音赎罪?听着瑶的言语,心里揣摩起了瑶的心思。
想定,是一扫心中的不安,未等瑶说完,便笑着应道,“算数!算数!”心下直怪自己记性不好,怎么把这等好事都给忘了。
对于这事,无尽海的一个元老当即就起了刺,面上假笑着说道:“帝君一言九鼎,但神尊您可别忘了,帝君允的是你,可不是与你无关之人呐!”
“是啊,尊神您心善也不能如此帮着魔尊吧!”
由于堇沁的关系,有几个白芙山的,也跟着凑上了热闹。
“是啊是啊,就算神尊您和魔尊要好也不能这般相护。”
“这非亲非故的,这恩典怎么也落不到他人头上。”
“对,对……”
“就是,就是。”
“……”
一众又是七嘴八舌。
瑶听着这帮人的言辞,看着一张张非要至琴音于死地的嘴脸,她亦不想和这些人多耗。
淡淡地笑了笑后,瑶便朗声说道:“各位有所不知,魔尊对瑶来说并非他人,我和他早有婚约。”说着是双膝跪地,接着说道:“瑶请求帝君恕了我的未婚夫婿。”
言毕抬头看着,瑶脸上笑容清浅。
第五十三章 修罗恶煞
一语掷出,立时如惊雷贯宇,殿中顿时鸦鹊无声。
这一刻时间是静止的。
怔怔地看着跪在眼前的人,看着这般若有似无的笑,整个人如若木偶,只是心一阵阵的刺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是个**。
琴音呆滞地看着瑶,本以以那个婚约已是昨日旧梦……恍惚之余,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殿内众人表情各异,天玄沉默不语,琅摇头叹气。
琰面无表情,一双手握得指节发白。
沉寂了片刻,殿中一两人便开始嘀咕上了,紧跟着便是交头接耳,一众窃窃私语。这个说这事不可能,那个又说他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
“这两位的婚约之事,三界是无人知晓。让我们如何信得。”
人堆里是突然就冒出了一句,也不知是谁。不过这话一出,底下的便跟上了。眼红琴音的多的是。
“是啊!这事总得有个媒妁,有个凭证吧!”
“对,对,说得在理。”
缓过心神,隔空将瑶扶了起来,缓缓地起身从帝座上走了下来,意欲对瑶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未等他开口,瑶便闪身到了琴音身边,言语道:“各位若真想看看我们的信物,那瑶也就不怕你们见笑了。”
瑶知道琴音脾性,那缕头发肯定是放在胸口。说着,她是伸手就往琴音的衣领子探了去。
见此,琴音是适时地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离得很近,仅仅只是一拳之隔。
为了确定瑶的心意,琴音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想好了?”
瑶点了点头,琴音随即松开了手。
瑶取出了琴音贴身放着的那缕头发,托在手上,言语道:“月夜为媒青丝为妁。”
话落的同时,瑶发髻上的“星晨”,随着琴音玉佩上的“月夜”是一同散发出了皎洁的银辉。
见此,整个大殿瞬间是夜一般寂静。
有证有据,更没有什么能比当着众人的面伸手进男子胸前取物来得更能证明这一切。
瑶笑了笑,“‘星辰’,各位应该都知道吧,三千年前庆王妃跟我要去看过的。”
这话明显是说给无尽海的听的。还有就是告诉这在场的,自己和琴音的事是早定了的。
瑶接着说道:“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来欺瞒,各位若觉着帝君可以言而无信,那瑶愿意一同受罚,生死相随。”
在凡世的一年多,与瑶朝夕相处,时常为她梳髻挽发,他知道这头发是瑶的,亦猜到了这缕断发是琅为救瑶的手臂时削下的。只是没想到琴音会留着,更是没想到瑶竟然能笃定他贴身放着。
看着几步之隔的人,心痛继续着,瑶啊瑶,你怎能如此残忍?!
转眼之后,闪身回了帝座,鬼斧神凿的脸上清冷如旧,眼眸直直地看殿前的众人,道:“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帝君若不答应,自己就跟着琴音入九幽绝地,这回瑶是把话说绝了, 众神亦不好再说什么了,纷纷言语全凭帝君作主。
这下就只等着金口玉言了。
眼看着算计就要得逞的无尽海一族最终是忍不住了,平畴朗声笑道:“哈哈哈……帝君啊!瞧瞧,这神尊真会说笑,三界有谁不知道她和您就要成亲了,这喜服都拜托岐灵的仙姑做上了。这下又怎么跟我们开上了这样子的玩笑。”话毕是转头,又对瑶说道:“神尊啊!这玩笑使不得的。”
“要命”的一席话。
听及,是当场怔在了那里,眸中痛楚再也难掩。
殿中的众神仙是面面相觑,正襟危坐,心下无不言语:这下如何收场?天杀的平畴,就你知道。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瑶已走近了无尽海的一众元老。清冷如霜,婷婷不失威仪,冷笑道:“本尊说笑?那老将军所说又从何处而来?说得如此真切,连喜服都做上了,圣尊就在这里,你不妨问问。”
瑶说话的声音不高,却贯穿着整个大殿。
“子虚乌有。”琰冷冷接了一句。
大殿一片寂静,平畴立知自已是大错了,连忙赔笑道:“误传,误传……”原本他是指望着有人附声掺和。
事关帝君的颜面,谁会掺合?这平畴是智商欠缺。
“误传?在座的可都听清了。”瑶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平畴的双眸是杀意尽现,“平畴,谁给你的胆子,你敢如此污蔑帝君与本尊,你就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这番言语,瑶是一语双关暗指平畴受了昂的指示,话中有话,直指昂诬陷琴音。
昂是个识时务者,见此,他是急忙作辑,开口道,“神尊莫怪,莫怪,平畴他就一老糊涂。”
瑶抿嘴笑了笑,亦无言语。
昂跟着也尴笑了几声,看着这事好象就算是过了。
谁也没想到,就在转眼后,笑靥如花的瑶是突然变了脸,冷若冰霜。
白衣伴着青丝无风自扬,如星的眸子森冷逼人,只见她宽袖中的指尖寒光电闪浮上……
众神是心中一怔。
冷光乍现,待看清时,平畴已被掀在了大殿中央。倒伏在地上,嘴角猩红,伤得不轻。
一众见惯了瑶的慈悲,这从不发怒的人发怒,往往更为可怕,加之瑶本身的气场就强大,威仪天成。一时间,美善神变成了恶修罗,殿中是集体呆怔。
就连琅、天玄也不例外,看向瑶的双眸是震惊无比。
瑶似乎没有住手的意思,慢慢地走近 平畴……
“神尊宽恕,神尊宽恕……”感觉到了杀气的平畴脱口求救,“帝君恕罪,帝君救我……”
面对着平畴的求饶呼救,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任由着,一双漆黑的眼眸犹如千年的寒潭,阴冷深遂得不见底。
瑶是善神,亦是恶神,神魔神天生双向。
看着眼前的事,琰缓缓地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剑眉挑了挑,似笑非笑。
凌云殿瞬间陷进了冰窟窿。
居高临下,瑶纤手轻抬,掌心倏地聚出了一团红光……
“神尊息怒。”眼看着平畴性命难保,沛睿急忙说道。
说话间,亦是急速地闪到了瑶的身边,对瑶施了一礼,紧接着便对帝座上的躬身说道:“帝君,叔父年事已高,这些年时常有耳背糊涂之时,此事应是底下人一时多舌言及他人之言,叔父错听失言冒犯天颜,沛睿在此求帝君、神尊海涵宽恕。”
沛睿这一求,无尽海几个起头挑事的也是意欲开口相求,昂是当即暗下阻止。他深知此事利害,除了沛睿,无尽海谁出面都将会遭殃,平畴是罪责难逃。
昂傲慢猖狂,但在这神族三位至尊的面前他是决计不敢。这也就是为何能容忍他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冷笑了一声,言道:“瑶,留他一命。”
意思其余随便。
“好!那就毁了灵根。”
瑶抬眸看了一眼,手掌瞬间翻转,掌中红光猛然而下直入平畴的天灵穴。
随着光剑入体巨痛瞬息袭卷,平畴疼痛得满地翻滚,脸变得狰狞无比,随之一声尖嚎,终是敌不过这蚀骨穿心,昏死了过去。
眼下,晕死过去是件好事,至少,他是感觉不到了疼痛。
如同麻醉。
见着平畴昏死,昂是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却不料。
瑶是微微一笑,云袖轻甩,平畴立时被弄醒了过来……
见状,殿中的众神,全体是铁青了脸。昂的老脸一阵阵的抽搐。
见及。
沛睿顿时是扑跪到了瑶的身边,手拉着瑶的衣袖,求道:“免他之痛,求你了。”
瑶看了沛睿一眼,伸手扶起了沛睿,顿了一下,云袖轻挥,平畴便晕死了过去。
瑶对沛睿的疼爱是真心的,但此举亦有别的用心,那就是恩威并施。
片刻后,平畴的周身浮出了银色的雾气。瑶再次甩了甩衣袖,银雾随即消散,平畴醒了过来。
沛睿随即将平畴扶了起来,昂向平畴使了一个眼色。
平畴会意,立马对瑶和行了跪拜大礼,“平畴谢帝君和神尊不杀之恩。”
挥了挥手,示意沛睿将之带了出去。随后对着殿内众人沉声说道:“魔尊一事就此略过,日后不得再提。”
殿下一众附声称是。
平畴就是下场,谁还敢不应?
再次说道:“既然无事了,就散了吧,按往年的惯例,各位愿意留下的就在这聚上两日。”言毕,他是看了一眼琴音旁侧的瑶。
躬身告退,众神仙识趣地散去。
天玄亦看了瑶一眼,一言不发,就欲跟着众神出殿而去。
瑶是急忙挡住了他去路,轻声说道,“今日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思,与他人无关的。”
天玄对尧的态度,出门时,拂风就对她说了,她怕天玄找尧出气。
听罢,天玄冷哼了一声,狠狠剜了琴音一眼。在他心里这主仆是串通好了的。
这一眼,瑶是看在了眼里,她明白天玄心思,重重地叹了叹气,“我知你气极,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幻海一族是怎么死的?”
“神兰魔化,魔君中毒失心,残杀全族。”天玄闭着眼脱口而出。
第五十四章 天音魔琴
听了天玄这闭着眼说的昧心话,瑶苦笑了一声,言道:“好一个忠心护主之人。”
瑶知道琴音是不会让尧来岚的,要让来早就来了,但尧确有将婚事提起的心思,不论事情本质的话,护主不是过错。
天玄立时无言,转头看向了上座的,“帝君保重,天玄告退了。”
点了点头。
天玄离去后,琅示意殿中的仙侍一并退了出去。
瑶走到琰的面前,顿了一会后,轻声说道:“琰,那一剑不是琴音刺的,是云姬,你信吗?”
“我信。瑶……”琰看着瑶亦是顿了一下,随后笑了笑。
此刻的琰,其实想问想说的挺多,但他想想又觉得这里面的几个自己好象是最没有立场去问去说些什么的那个人,便收住了口。
接着,他是看了一眼琴音,堵在心头的话硬着憋了回去,笑道:“谢谢你当年救了我。”
瑶亦对琰笑了笑,随后便转过了身子,意欲去跟告辞。
僵坐在帝座上,抬头间,两人是目光相遇,一时间,瑶不知如何开口。
相顾无言,心中有泪千行。
同样地看着她,蚀骨的心痛,婚事已然出口,就再无收回的可能。
琴音看着这两人的眉目含情,心中醋意翻腾。 从那夜后,他早己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瑶,你是否要与帝君道别,我们该回了。”琴音温和地说道。
琴音的催促,提醒着铁的事实。瑶再也不敢看着的眼晴,那双深遂的眼眸中藏着他们太多的过往。
“帝君保重。”
说着,瑶低头甚是规矩的欠身行了一礼。
起身僵硬地笑了笑,看着瑶的他是欲言又止,还能说什么?
琴音笑着拱了拱手,拉着瑶,转身走向了殿外。
默默地注视着两人出殿,远去……是跌坐在帝座上,神情木然。
看罢这番情景,琅心中是叹息不已。今日里瑶的反常他是看得分明,明里是为了琴音,暗里多半是为了维护。对平畴的狠辣对沛睿的怜惜,帝王权术恩威并施。神族实力的空挡期,她是宁可让无尽海恨自己,亦容不得别人非议一字一句。
看着神情木然的,琅心里是实在不是滋味,留下亦觉伤感,随即也就只跟琰告了个别,便飞身而去。
琅走后,空荡荡的大厅,就只剩下了兄弟二人。
半晌后,淡淡地开了口:“你若要回去就回吧,我也累了。”
琰亦是无话,随即也就回了岐灵。
见着三三两两的都走了,暮青进了厅里。
琅离开时,帮她解的定身。
不等暮青开口安慰,是先问了起来,“她可有让你转告的?”
“有,说是谢谢你给了她那段梦寐以求的日子。”暮青说道。
自顾自地笑了笑,笑容亦如婴儿般纯净。但也只是转眼,脸上便没有了情绪,随后是罢了罢手,示意暮青出去。
九重天鼓乐喧天,空荡荡的灵凌云殿,落寞的人形影单只。
长生殿里。
两套精美的大红喜服并排悬挂在衣架上,红的滴血刺目。妆台上,檀木盒里,白碧桃花簪散发着清冷的光泽,落寞孤寂。
琰离开九重天后,并没有回岐灵,而是经空灵湖下了凡世。
神界一日凡世三载,距上次回去,凡世已是过了三十余载。
曜夜似乎猜到他要来似的,先他一步已等在了云泉湖边。
“喝一点,苏洛那窖子里翻出来的。”曜夜就湖堤边坐了来,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了琰。
琰接了过来,往嘴里灌了一口又递了回去:“李伯还在吗?”
曜夜接了回去,应道:“在,精神着呢。小丫头迷上了樊,二十年前祖孙俩搬去惜园了。碧水菀一直空着,也就隔三差五的过来扫扫。”说着喝了一口又递给了琰,八卦道:“你说瑶儿知道了会不会吃醋。”
“……或许会吧。”琰皱了皱眉头,问道:“月狐的巫咒有失灵的吗?”
曜夜眯着眼看了一会琰,笑了笑,“琴音身边有姬,是避了一个又一个。你看,苏洛和慕容卿一死,青鸾就缠上他了,你说会失灵吗?”说着是摇了摇头,“这事玄着呢,顺天意吧!”
“噢。”
应了一声后,琰是往嘴里猛灌了几口。心想着曜夜说得也是,只要跟瑶扯上关系的,身边好象都有“牛皮糖”。
“给我留点。”曜夜笑着抢了回去,说道:“这是最后一壶了,喝了就没了。李伯酿得好是好,可比起苏洛总觉着差了一那么一点儿。这苏洛酿酒还真是一把好……”话到一半,曜夜是停了嘴,盯着琰是一通细看,顿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有他的记忆吗?”
“怎么?想让我酿酒呀!”
琰笑了笑,将曜夜手中的酒葫芦拿了回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微眯着星眸,接着说道:“记忆是没有,不过酿酒我还是挺在行的,走,现在就去试试?”
……
另一边。
和琴音离开九重天后,瑶是一路沉默不言。琴音是几次想开口说姬的事,却始终提不起勇气。
到了岚附近,瑶选了一处地,便落下了云头。琴音随后也跟着也飞了下来。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瑶知道一路上,琴音是憋着话。
琴音迟疑了一会,问道:“云姬的事,你在意吗?”
瑶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瑶的不在意,琴音倒是不安了起来,因为不爱才会不在乎。生怕瑶会反悔,琴音便试探地问道:“瑶,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那我们的事?”
“尧已回幻海说了,你就看着办吧。”瑶淡淡地说道。
“瑶,你真得愿意?”
闻言,琴音是激动不已,随即就将人搂进了怀里,说道:“我真的很庆幸,你终于记起了我们之间的事。瑶,等琅的好日子过了,我们就成亲好吗?”
幸福来得如此匆忙,等了这么多年的他是恨不得立刻完婚。只是婚礼繁复,他要需时准备。
“好。”瑶笑了笑,便从琴音怀里脱离了出来,“我们走吧。”
“嗯。”琴音何等敏感,臂中落空的他稍稍愣了愣后,便道:“你若觉着不适应,我可以再等的。”
“不用。”瑶怕自己反悔,当即拒绝道。
“那我就让尧准备一下。”琴音笑了笑,指尖触上瑶眉间的滴水红印,“姑姑说你是神魔神,生来时眉间有水滴红印,身体里带着‘天灵之力’,姑父怕你制约不了,一出生就收了你的灵力。在凌霄殿,我看到这印记就知道你是记起我了。”
天灵之力是一种强大而有复杂的神秘力量,能让万物重生,亦能毁天灭地。强大的灵力回体,天帝在瑶身上下的记忆封印是完全可以被摧毁的。
琴音想的是对的,只是他不知道那记忆却是给的。
提及天帝,瑶对琴音更是满心愧欠,不由得问道:“琴音,你恨他吗?”
琴音怔了怔,轻轻地摇了摇头,重新将人楼进了怀里,“有了你,我什么都不恨,他也是逼不得已。”
“这些年委屈你了。”说到委屈,瑶的脑海里是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的样子,心中顿时万般酸楚。
人亦不自觉地呆傻了起来。
琴音感觉到了怀中人的呆滞,连忙问道:“怎么了?”
“无事。”
瑶摇了摇了头,适时不着痕迹地将自己从琴里的怀抱中抽离了出来。
“瑶,你别多心,我真的不恨他,我知道那都是劫数。”对于瑶,琴音是极为小心,生怕是自己说错了话。
瑶轻叹了一声,笑道:“不说了,我们走吧,我跟尧说过要跟你回幻海的。我想去神兰岛,看看娘亲住过的那个院子。”
瑶知道神兰岛肯定还在,因为她现在见到的每个地方跟天地分崩前是一样的。
琴音点了点头,两人当即飞向了幻海。
神兰岛。
离琴音所居的暮幽神山再远,是幻海边缘三百多座小岛中最为孤立的一座,临近白芙山。
半个时辰后,琴音领着瑶是飞落在了岛上。
神兰岛上植满了白碧桃花,高大如参天之木,时己值花期之末,落花如雪般满天飞舞,覆得岛上一片洁白。
进得记忆中的小院,瑶来到了那颗白碧桃树下,手指轻轻地拂上了青石桌,问道:“琴音,娘亲的天音琴还在吗?”
天音琴又称魔玄琴,远古四大神器之一,是琴音的祖父魔君昊天之物,魔君偏爱女儿,在临终前将琴传给了兰诺。
琴音当即应道:“在,姑母把它留给了我,你后来也见过的。”
说话间,琴音的衣袖拂过石桌,一张桐木凤身、玉石为徽的栗色瑶琴立时是出现在了石桌之上。
琴音拔了一下弦丝,指着琴额上的两朵玉石桃花,笑道:“喏,当初你不是好奇这两朵白玉桃花上好似少了点物件么。”
瑶愣了愣,说道:“是月夜和星辰吧。”
琴音点了点头。
瑶看着摆放在桌的天音琴是坐了下来,手指按上两人头发变成的七色弦丝,问道:“这就是我们的那两根头发?”
“嗯。”琴音纤长的手握住了覆在琴弦上的手,带着拨起了弦丝,轻吟道:“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疑。”
绵绵悠扬的琴声,正是当日她初见兰诺时,兰诺所弹的曲调。
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疑。
听罢,瑶苦笑了一声,道:“这应是娘亲一生的愿望吧。”
“这也是我对你的承诺。”琴音适时地表白道。
魔尊撩妹技能高超,可惜的是,陷在过往回忆里的瑶对他肺腹之言是置若未闻。
手拔弄着琴弦,瑶神思惚地问道:“琴音,你说娘亲为什么要嫁给父君,她若是嫁给了神君……”从有记忆后,她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她总觉得她父君不及曜夜爱她的娘亲。
琴声铮鸣,随着手下有一下没一下胡乱地拨动,瑶的思绪是越陷越深……
“又说傻话了。”
见瑶犯呆,琴音是一手摁住了她拔弦的手,单膝跪地,柔声肯切说道:“瑶,你相信我,我定能做到的。”
琴声一停,瑶从胡思乱想中清醒了过来,没听清的她是随口就道:嗯,我信的。”
这样子,一看就是应付的。
琴音是哭笑不得,起身后的他是宠溺地说道:“你呀,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言毕,琴音是迅速地在瑶的额上亲了一下。
第五十五章 幻血禁术
猝不及防的一吻,瑶是惊吓不小,被摁的手是用力地缩了回来。
随着琴弦“嘣”的一声,瑶往外抽的手是颤了颤,口中亦是“啊”了一声。
“伤到了?”
听瑶唤,琴音连忙将手捉了过去,匆忙间,天音琴亦被带落在了地上。
捏在琴音手中的手,中指以下的三只手指是皆被琴弦拉出了深深的口子,血是一下子渗了出来。
见状,瑶是急忙将手缩了回来,连声道:“没事没事!”
等不及她有所动作,手缩回后的眨眼间,鲜血滴落,伤口是瞬间愈合。
见此,瑶是微微一愣,同刻,一手快速地将刚落在琴面上的鲜血给吸了回来。心念起,转眼后,瑶手中是飞出了一只血红的蝴蝶,艳丽无比。
这是在凡世时教的法术,有一次,瑶在厨房给他打下手时不少心弄破了手指,为防下人看到她的特异,当即将血液变幻成了红蝶。之后,瑶就缠着教了她。
伤口瞬间痊愈,眼见着幻血红蝶,琴音是惊喜不已,忙道:“幻血术,瑶,你怎会这法术?这可是妖族失传了的禁术。”
“禁术?”
听及是禁术,瑶是一脸的不解,“为什么?这法术也没什么不好的呀。”
琴音笑了笑,讲出了原因。
相传妖界有个美丽的花妖恋上了一只飞鸟,飞鸟亦倾慕花妖,两人相知相恋。
而这花妖却是早有婚约,夫婿是妖界的至尊,到了嫁娶的年纪,花妖被逼之下就嫁了过去。
新婚之夜,新郎发现了自己的新娘与飞鸟相恋之事,愤怒之下的他拔剑刺杀飞鸟和花妖。花妖与飞鸟虽互相爱慕,但一直是克守有礼,临死前花妖为证清白,取血在自己身上幻出了红蝶。
“这幻血术原本就没什么不好,妖界的女子一直拿它当守宫砂来用,只是使法之人要达到一定的修为才能幻出这红蝶。至于后来为什么就成了禁术,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妖尊愧疚,不敢面对,才禁了此法吧。”琴音说道。
听罢,瑶是轻叹道:“苍天作弄,可怜了这妖界之尊,亦可怜了这一对有情人。”
琴音笑了笑,言道:“那都是传说之事,亦不知真假,我只是好奇,你怎会这法术。”
“暮青教的。”
不能说是,想及暮青有一半妖的血统,瑶便说成了她。
“暮青?”
听说是暮青,不由得琴音愣了愣,心里只觉得不对劲,却偏偏又说不上来,错在了哪儿?顿了一下后,他是责怪道:“你还真是博学,记得下次别用了,你是神魔的体格,会伤身的。若真想学别的……成亲后我教你。”
瑶身上有着魔神的一半血统,魔神族的神法她是可以修习的。只是琴音不知道瑶神血之事,因此也不知道她是不受种族禁制的事。
说话时,琴音的眼眸是一刻也没有从瑶的脸上移开过,眸中是满满的爱意。
瑶笑了笑,并无言语。
一阵风起,树枝扑簌,白碧挑花似雪纷飞飘落。
琴音挥了挥衣袖,落在地上的魔玄琴转眼飞回了石桌之上。随后,他是身子上前了一步,看着瑶的目光更是深情、炽热。
见这架势,瑶是立马坐入了旁侧的青石凳上,与琴音拉开了距离。
坐下后,为躲避琴音对自己做些什么,瑶是手指捏着崩断的丝弦便摆弄了起来。随着双手的移动,腕上的七色玄铃发出了一阵极微地鸣响后,紧贴着琴面的青色玄铃在微微振动了一下,一缕白雾瞬间便钻进了青铃。
白雾入铃,内心处在尴尬与慌乱中的瑶是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瑶有心的躲闪,琴音的心被她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难掩失落。他知道瑶只是为了婚约而履行的婚约,跟他多年的深情没有半点的关系。
瑶自顾自地摆弄着天音琴。
片刻后。
琴音拨了几根发丝,挨着瑶是坐了下来,柔声说道:“别接了,这琴弦也是发丝幻化的,换了就好,除了我们原先那两根,就都换了吧!”
言毕,琴音也不等瑶答应,伸手便在她的头上拔了了几根头发,合着自己的是递给了瑶。
瑶默默地接了过去,作法将头发变成了琴弦,换了上去。
琴音笑了笑,心想着慢慢来,一切会好的。
随后,瑶便拔下了头上的珠花,想着把“星晨”放回去。
见此,琴音挡了一下瑶拿着珠花的手,说道:“放不回去的,姑母给天音琴下过血咒。”
“为什么?”瑶不解地问道。
琴音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怕你‘赖账’。”
赖账意指毁婚。
“这跟这个还有关系?”瑶一脸的疑惑。
“有关系。”琴音是痴痴地看着瑶,接着说道:“要想放回去,等日后,取上我们孩子的一滴血就可以了。”
听及,瑶是怔了怔,呆滞地问道:“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不嫁琴音,星辰就永远回不去,这是一种无形的施压,亦是变相的逼迫。也就那么一瞬间,瑶觉着她的娘亲有点“阴险”。
琴音似乎会读心,见此,他是轻叹了一声,幽幽说道:“‘月夜之珠’与天音琴同体,琴的威力才能发挥及致,取出,一是为了媒妁之约,再有就是……”
琴音犹豫着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神魔有别,姑母可能怕我们会彼此伤害,只要‘星晨’还在你手上,天音琴就不会伤你。姑母是好坏都想上了。”
事实确实如此,兰诺怕两人婚事不成,日后反目,才出的此举。
言毕,琴音淡淡地笑了笑,神色略显疲惫,手指拨动丝弦,琴声飞泻,婉转中藏满愁绪。
看看琴音的失落,瑶纠结着是否要为自己刚才的落荒而逃解释些什么,顿了一下,说道:“琴音,我……刚才的事……我……”
面对瑶的吞吞吐吐,琴音的心又是一痛,伸手再次将人揽进了怀里,言语道:“瑶儿,我求求你把他忘了,我会给你时间,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语气卑微,琴音是极尽求全。
瑶愣了愣,心疼随之袭来,顿了一下,她是点了点头,“我会的。”
稍刻,琴音主动地放开了瑶,拿着“星辰”给瑶插回了发髻上,说道:“以后再也不许拿它送来送去的,上次你将它送出去,我是天天担心它回不来。”
瑶顺从地点了点头,“那是不知道,放心吧,再也不会了。”
……
去过暮幽宫后,琴音便送瑶回到了岚。
落樱轩门口,天玄正在气头上,摆着一张臭脸,拿着酒壶坐在门口喝着闷酒。拂风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
瑶不想琴音尴尬,近了白碧桃树,也便让琴音回了幻海。
见琴音走后,天玄起身走了过来,“你总算回来了。瑶,我们可以去找姬的,姬认罪,琴音就无事了,你也就用不着为了保他就把自己给嫁了。”
“不用了,何必害她性命。”瑶轻声说道。
天玄皱了皱眉,“那是她罪有应得,怨不了人的。”
“是琴音欠她的。”瑶愣愣地说道。
天玄生气道:“你情我愿的,欠什么欠。”他已经知道了琴音和云姬的事。
“欠了就是欠了。”瑶一如方才神情。
见瑶油盐不进,天玄当即是怒了,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不也欠了九重天的那个人?”
瑶愣了愣,没有应声,绕过天玄直接进了落璎轩。
天玄紧跟了进去。
“平畴一事后,别人是不敢言语,但背后呢?堂堂帝君成了三界的笑柄。”
“先不说这些,他有多在乎你,你自己是知道的。”
“你避了他三千年,他是种了三千年的绿萼。”
“你躲着他,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你恼他,他是极尽求全,你甩脸给他看,他是吭都不吭一声,你还想他怎样?”
“你说琴音是你的未婚夫,那你答应他什么了?”
“长生宫里,你们的大红喜袍,今早是圣尊带人拿过去的,整个九重天都知道。”
“瑶,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狠。”
……
瑶走到那儿,他是跟到那儿,嘴上一直喋喋不休,任凭瑶应不应的,就是絮叨个没完。眼看着过了半个时辰,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瑶无奈地飞出了落璎轩,想避去百草园。
心想着,那里都是外人,天玄是决计不会说了。她没有勇气听下去,再听下去她会发疯的。
只是刚到门外的白碧桃树下,天玄是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劈头盖脸地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就不能随了自己的心呢?你真就忍心这样子伤他,我就不信,惜园一年多的日子,你能忘得了?瑶……”
“天玄,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一提惜园,瑶是瞬间崩溃, 眼眸怔怔地看着眼前这落英缤纷的白碧桃树,良久后,接着说道,“天玄,琴音一直对我很好,你为什么总是在排斥他,如果因为他是魔神的话,那我的身体里也流着魔神的血。你明知道娘亲一族是怎样死的,你们何尝不狠心。”
天玄怔了怔,良久后,问道:“瑶,你爱他吗?”
天玄知道,这回说什么也没用了。
瑶冷笑了一声,言语道:“爱,爱有何用?娘亲那么爱父亲,可倒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言毕,瑶是飞上了白碧桃花树,折了几枝后,便飞身下了凡世。
望着飞走的身影,天玄一声长叹。
惜园。
月寒星冷,夜凉如水。时已深秋,满院的菊花也将开尽。
瑶在院中站了片刻后,便穿墙进了樊凡夫妇的卧室,隔着一两尺的距离,静静地看熟睡中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俩口。
过了一会,侧卧于外的樊夫人是动了动,睁开了双眸。见着,瑶随即隐去了身形,随后是挥了挥衣袖。
神咒下,床上的两人进入了沉睡之中。
瑶轻着手脚走近了床前,帮着掖好了被角后将头靠在了樊夫人的身旁,言语道:“爹,娘,玉儿来看你们了。”
此时的瑶,心中是百般凄苦。腕上的玄铃无声地震动了一下,瑶怔了怔。
这时,外室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听及,瑶是电闪地隐去了身形。
转眼,人进了房里。
是住着苍泽灵魂的楚晴,一别三十年,当年风华正茂的少女如今已是半老徐娘。
进来后,楚晴仔佃地看了看四周,见着无人便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听错了吗?我明明听到有人说话来着……好香,哪来的香味?这香味我好像哪里闻过来着……”出了门,楚晴是一番自语。
瑶在房里站了片刻,确定楚晴回了自己的屋里,这才显出了身形,又过了一会后,便穿墙离开了樊凡夫妇的房间。
犹豫着来到了樊的窗外,瑶是想进去看上一眼,又怕自己见了之后是再也放不下,傻傻地在外头站了许久后,便拿出折得几枝白碧桃花作法种在了靠窗的屋檐下。
看了看天色,瑶是正欲离去。
这时,樊的房中是传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灯亮,樊的身影映在了窗格上。
本就是的分身,瑶怕他看到,她急忙隐去了身形,手贴着窗格上的影子,心想着他是病了吗。
月光昏暗。
院子的一侧,昔日忆珂住的房子。一声极轻极极轻的开门声后,走出了一个女子。
远远看去,女子姿态曼妙,凭着气息,瑶知道,此人亦是修仙之人。
女子轻身一闪,便到了樊的房门口。借着房中透出的亮光,瑶看清了来人的脸,一张绝美的脸,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瑶心中蓦地一痛。
女子柔声说道:“师兄,开开门,是我,青鸾。你还好吗?我方才听到你咳嗽了。”
青鸾,李伯的孙女,本就是神界的青鸾转世。经历苏洛之事后,曜夜作主,她拜在了知应门下,也算是樊的师妹。
“回去吧,我没事。”房里的声音凉凉的,透着生疏。
拒之千里,瑶隐约的猜到了一些,心头越发地酸楚,生疼。
“都这么多年了,师兄真的要孤独终老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师兄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青鸾站在门外,不甘心地说道。
一句话字字戳心,听罢,瑶是愣在了窗下,想及日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揪心疼痛。
,对不起,你有三界,有琰,琴音他什么都没有……瑶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片刻后,瑶生怕无法控制自己的念想,进去看了樊,飞身离开了惜园。
一离惜园,她的泪水是决堤泛滥,往事无情地撕扯着情绪,压抑了多日的心再也无法控制。在空中飘飞游荡了一阵后,瑶是疾速而下,一头扎进了云泉湖,运气憋了气息,闭目任由身子缓缓地向湖中沉去。
此刻她情愿死去。
思绪渐渐地模糊,非常的安静。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终于没有了影子。
瑶极尽地享受着这濒临死亡时,意识渐渐消沉的感觉。
就在快要落底时,静止的水突涌浮浪,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了她,臂膀瞬间将她“捆”了个结实。
第五十六章 只能负你
突发的一切,瑶一阵惊愕,憋着的气瞬时散了个精光,看清来人后,水是直呛心肺。
见状,琰立时吻了下去,将自己身体里“定水神珠”所产生的氧气过渡了进去。
触及,瑶是一阵尴尬,正欲推开,人已被横抱着腾出了水面,凌空飞起。
一出水面,瑶的衣物是湿漉漉地全贴在了身上。原本就轻薄的白色在高空皎洁的月光下更是若无一物,玲珑曲线藏不住的艳丽绝伦。
琰低头不经意触及的目光,随即看向了别处。
两人好一阵尴尬。
瑶立时隐去了身形,再出现时,人已落在了河堤之上,满头滴水的青丝和湿透的衣物,已是被她施法变干。
琰随即飞身落下,轻声责备道:“你说你傻不傻,那有这样作贱自己的。”
冷风一吹,被捞上岸的人是喷嚏连连。琰急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了上去。
“不冷,你有酒吗?”瑶摇头推掉了琰披上来的衣袍。
琰将衣袍穿了回去,笑道:“碧水苑里有,青梅酒,我酿的。酒中加了几味提神的药草,应是醉不了的,你要不要尝尝。”
神界一天凡间三年,琰刚下来时梅子青黄,转眼深秋将尽,一算已是半年有余。
瑶笑道:“醉了也无事,大不了在碧水苑睡上几年。”
“真醉了,我守着你。”琰亦笑了笑,如儿时一般。
“好。”瑶点头笑道。
说笑着,两人飞进了碧水苑。进屋后,琰搬出了酒坛子,两人是你一杯我一杯地一通狂喝。
借酒消愁,各怀心事。
真如琰所说,几坛子都下肚了,瑶还真没醉。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有点迷糊,似醉非醉。
看了一眼瑶,看着手中的酒,琰是眉头轻蹙,自言自语道:“好象还会醉,不行,还得琢磨琢磨。”
瑶原以为琰说得不醉人的酒是句玩笑玩,谁知还真有其事。
这下,想醉死的她连个宿醉都不行,心里头是超级的不爽,斜了琰一眼,“琢磨个头,你放什么了,假酒……”话未说完,便又是一通猛灌。
“咳咳咳咳……”喝得过猛,呛是她一阵猛咳。
琰急忙伸手在背上拍了起来,看着瑶哇哇地吐出一滩酒水后,才递了一方巾帕,言语道:“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撑死我了。”拿着巾帕抹了抹嘴巴,瑶是一反往日的优雅矜持,满脸的不高兴地说还,“我不管,你把我捞回来的,又给我假酒,我不回去,你要带我去岐灵。”
琰愣了愣,明白过来后,随即笑道:“别去了,神君不在岐灵,几天没见人了。他说你想知道的事,他等等再同你说。”
琰不敢说实话,曜夜在九重天,刚刚去的。
瑶傻笑道:“那在不在知应那儿?”
琰摇了摇头。
看着琰摇头,瑶是迷糊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言语道:“躲我,看来说得都是真。他定瞒了我们不少的事。走了,谢谢你的假酒。”说着,她摇晃着起身,朝琰挥了挥手。
“你能行吗?”琰看着瑶迷迷瞪瞪的样子是急忙拉住了她,轻声说道:“我看,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瑶抿嘴笑了笑,摆手道:“不用不用。你那假酒真的醉不了人,你别琢磨了,再琢磨就成醒酒汤了。”说着是不耐烦地甩开了琰拉着的手,含糊着说说:“别对我这么好,你也嫌我欠得不够多吗?”
言毕是径自飞走。
琰苦涩地笑了笑,随即亦跟了出去,远远尾随着一直到了岚,这才返身回了岐灵。
一到落璎轩门口,瑶便听到了院子里天玄长吁短叹的声音。心想着进去又是避不了一通唠叨,索性就飞上了白碧挑树。
省得进去听天玄叨叨,瑶是打算这一晚就醉宿树上了。可事情往往不如人愿,琰的酒还真是醉不了人,为了避开天玄,瑶亦只能佯装睡着。
心定着过了一会儿,酒到底还是起了作用,渐渐地困意袭来……
就在瑶睡着的片刻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不远处。
月下,望着树上全身落满花瓣的瑶,脑海中的往事是悉数呈现。
今夜一如当年时的场景,酒醉后的人懒懒地侧卧于枝。风拂过花树裙袂飞扬,落花纷呈,树上的她翻身落下,自己心惊飞掠至树下,人儿掉落怀中。星眸迷离娇笑俏皮,怀中人纤手攀上自己的颈脖,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的怀里好暖和好舒服。
一句话,设防的心就此沦陷……
站着看了片刻后,转身飞去了神石洞。进去时,天玄亦在洞中。
洞里仙气弥漫,镇天石下红色的姻缘石上,凡世篇章上樊和玉瑶两个名字是并列着流光溢彩。
“帝君……”
天玄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打了一声招呼后便退到了一侧。
入洞后见着姻缘石上显现的名字,眼泪是瞬间夺眶,全身僵直怔怔地出神,随后更是“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吐在了姻缘石上,身子如纸架的空壳,飘出了神石洞。
见此,天玄立马跟了出来。
飞去百草园换了一身衣袍后,随后便回到了落璎轩。
躺在树上,瑶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恍惚中见着了树底下直直立着的身影,以为天玄的她随即便嚷道:“天玄,我拜托你去百草园吧。”
树下的身影没有言语,瑶也不再理会,翻了个身继续她的“醉眠”。只是,没等她合眼,便悬浮在了她眼前。
熟悉的脸映入了的眼帘,两道英气的剑眉,长而浓密的睫毛,深遂漆黑的眸子中满是深情爱意。
见及,瑶立时是闭上眼睛,呵呵地笑了一声,含糊着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我到底还是醉了。”
“你没醉,是我。”柔声说道。
瑶愣了愣,嗫嚅道:“你……怎么来了。”
抿嘴笑了笑,言语道:“我来赴约的,说好的,十日之后,长生殿不见不散,你既然不去我就来岚……”
言语至此,深遂的眼眸中是雾气氤氲。
“对不起……”
的话,听得瑶是揪心的痛,手轻颤着拂上了眼前这双往日里藏尽一切的眼眸,眼泪亦是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擦走了瑶脸上的泪水,托起她的小巧的下巴是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刻,瑶没有躲避,闭上双眸趁着酒意双手紧揽着,任由自已随心所欲。
“姬已经认罪了,我们毁婚好吗?”吻游离至瑶的耳边,央求道。
昂是个省时度事的人,经过平畴一事后,就将云姬交给了,外带着演了一出负荆请罪。
瑶苦涩地笑了笑,“,我舅父他们是不是我父君杀的。”
这一问,立时停止了亲吻,双眸怔怔地看着瑶,过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你娘亲殒命后,幻海的神兰滴出了鲜血,当时魔族的人也不以为意,照就拿着修炼,只一夜的工夫,那些根基浅薄的魔仙就变成了杀人狂魔。”
说着,深深地长叹了一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灭族,天父他也是迫不得已,神兰魔化成毒,幻海一族体内的神兰又脱离不了外在神兰的滋养,失心成魔那是迟早的事。后来……”
后来?后来之事实在不愿再说。
“后来怎样?”瑶追问道。
“后来……”
看着瑶的祈盼地双眸,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天父让神君去了幻海。神君答应了留下琴音,魔君亲自动手斩杀了剩下来的族人后自尽而亡。神君将琴音带回了岐灵,那个时候,琴音体内的神兰尚未萌芽,神君赔了自己半颗的灵根冰封了他体内的神兰。”
为顾及瑶的感受,亦出于对先人的尊重,稍稍地篡改了一下事实。
事实是,在答应留琴音性命的同时,天帝亦暗许了瑶的婚事,魔君这才答应了诛杀全族
事实正如所说。
听罢,瑶是哭泣着抱住了,“,你有三界,有琰,琴音他什么都没有,我失去记忆,他苦等三万余年却只字不提,我怎能毁婚?,对不起,我只能负你……”
“……”
欲语无言,宽大的衣袖中握在手里的白碧桃花簪隐藏而去,顿了一下,他是双手抚上了瑶肩膀,两人相顾无言。
风起,花如雨下,亦似感受到两人的悲哀,转眼,满树的白碧桃花是全数落尽。
许久后,瑶先开了口,“把我忘了吧。”
苦笑道:“你的心随不了你,我的心,你就它让随我自己吧。你嫁与不嫁,我的心永远都在原处。”
言毕,是挥了挥衣袖。法咒下,两人坐着的树干瞬时变得大如床榻,调谢的花儿重新回到了枝梢,身旁的花枝如藤蔓般缠绕生长,转眼成茧将二人裹在了里面。
瑶愣了愣,“……”
笑了笑,将瑶揽进了怀中,靠到了自己的胸前,“睡吧,天亮之后,你就忘了我吧。”声音极致温柔。
闻言,瑶的泪水是再次绝堤,手指紧紧地拽着的衣襟,“,对不起……我忘了后,你会恨我吗?”
“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在凡世的时候没有娶你。”轻声说道。
瑶呆滞了一会,随后从的怀里坐了起来,看着的她贝齿紧咬着朱唇,手指尖犹豫着解开了束腰。
怔了怔,随即握住了瑶的手,摇了摇头,认真道:“我若要了便不会放手……”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句,瑶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哪来那么多的对不起。”
四目相对,硬是挤出了笑容,躲避着看了一眼头顶上怒放的碧桃花,顿了一下后是缓缓说道:“过了今夜,你我从此不见,我亦会在无尽海选一位帝妃。”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事已成定局,此时想着的是何必让她揪心。
岚的月夜特别地宁静,月光透过花枝,星星点点洒落。
……
天将破晓的时候,抱着睡熟的瑶回到了房里。安置在床,掖好锦被,又伸手抚顺了人散在鬓角的几丝秀发,是又坐在床畔,呆呆地看着,久久地舍不得离开。
直到天色微明,想着自己再不走,被人看见瑶会招人非议。呆滞地在瑶的额头印上了一个深吻后,这才起身出门。
出落璎轩后,站在白碧桃树下,又抬头看了看这重生的如雪繁花,随后决然而去。
情始于此,情灭于此,心痛莫过如此。
第五十七章 是否清白
天亮后。
因为生气瑶,天玄借口要去火龙谷修炼,亦领着沛睿一众人去了岐灵。留下了拂风和莘雨在百草园收拾仙草。
近午时分,琴音提着个食盒飞落在璎轩见着门口。见着与昨日大不一样花团簇簇的白碧桃花,他是多看了几眼,心头是不免疑惑。
进得门后,看着院子里空无一人,琴音心想着瑶应该是去了百草园授教,也就没往里走,直接转头就飞去了百草园。
到了百草园,琴音远远地就看到了在门前园子里挖药草的拂风和莘雨。
园子里花草、树木茂盛,这两人只顾着自己手里的活,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琴音来了。
只见,拂风将手中的药草塞进了篮子里,看了一眼莘雨,问道:“莘雨,姑姑真要嫁去幻海了吗?”
“嗯”莘雨点了点头。
拂风笑了笑,言语道:“那也挺好的,魔尊也不错,挺会疼人的。”
“拂风,你说,姑姑……”
莘雨挖着药草,欲言又止,紧跟着是止不住的长嘘短叹了起来。
听过两人言语,琴音一时好奇便停了下来,隐去身形后,他是绕有兴趣地看起了眼前的这两个小鬼。
听着莘雨叹气,拂风看了看地上的药草篮子,说道:“你是不是累了,真神也是的,挖这么多做什么,昨夜,你不都送过了么,我看呐,今天就算了吧。”
莘雨无精打彩地说道:“昨夜是送了,可没给成,今儿个真神临走前就说了,说多挖点,炼成药丸子让你送去给帝君。帝君吐了不少的血,你没看到早上素堇洗的那衣袍吗,整个下摆全是血。”
“没给成?难不成你去的时候帝君走了。”拂风好奇地问道。
莘雨边挖着药草,边说道:“没有,帝君是卯时初走的,昨夜我去得不是时候,药没给就回来了。”
莘雨无心地一句话,拂风是越发的好奇,眨了眨眼,连忙问道:“什么叫不是时候,莘雨,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莘雨愣了愣,慌忙说道:“哪有看到什么,只是因为帝君吐血的事姑姑根本就不知道,我怕送药会让姑姑起疑心,白负了帝君换了衣袍去见姑姑的苦心,所以就回来了。”
面对拂风追问,莘雨是编了个理由。
听了莘雨的话,拂风愤愤地看了莘雨一眼,言语道:“好你个莘雨,不说就不说,你犯不着搪塞我。”
莘雨不作声。
拂风又道:“你以为,他俩的事就你知道?上次,我去水居就见着姑姑和帝君处在房里,门关着,气氛也怪怪的。我知道,你定是见着什么了才躲回来的。”
“你别乱说。”莘雨白了拂风一眼。
“我乱说,这两千多年帝君偷偷地没少来岚,这回两人在凡间一住就是一年多,我就不信他们没有那个。”
不信他没有那个!
这一听,莘雨是立马来了脾气,怒道:“哪个那个,你再胡说,小心我把你踹到天湖里去。”
拂风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不怕死,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可没胡说,他们回来的那天,真神的眼睛可没少瞅姑姑的肚子。”说着,拂风是坏坏地笑了笑,接着道:“莘雨,你是不知道吧!帝君呀,可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一本正经,嘿嘿,我敢保证他们俩早就……”
“早就个屁!没有的事别乱说,小心真神扒了你皮。”听着拂风越说越离谱,莘雨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听此,拂风不屑地怼道:“哼!还乱说,姑姑指不定早怀上了呢,要不,怎么这么着急就要成亲,连真神都不相信他们是清白呢,你还说!”
“你……”拂风这一说,莘雨被怼得是无话可说。
边上,隐身的琴音是呆怔在了当场。
看着莘雨接不上话,拂风是更来了劲,看了看四周后,他是小声地说道:“莘雨啊,我告诉你个秘密阿,那日他们刚回来的时候,在林子里腻歪,帝君还做了首艳诗。”
说着,拂风是忍不住“嘎嘎嘎”地怪笑了起来,笑毕,他是模仿着绘声绘色地将所谓的艳诗背了出来。临了,搂着空气还加油添醋地亲了一个。
天玄不在,瞧着四下里无人,他是胆肥得不得了。
点血生琪花,入水清自流。
闻香识瑶草,十回九不同。
若寻其中故,娇人入怀中!
隐身的琴音,铁青着脸,心里是重复着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要相信瑶。
表演完毕,拂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了一通,随后便道:“你说说,这都些什么呀……他俩会没事么?点血生琪花……”说着,他是推了推莘雨,“莘雨你该知道这是啥意思吧,凡间戏文里多的是,你说我乱说吗?”
一首逗趣的打油诗,被这熊孩子歪想成了这样子。当然,也都怪最后那一句事实又稍稍不正经的逗趣之言。
若寻其中故,娇人入怀中。
神血草外形千变万化,每每不同,原指的意思是要想知道是不是神血草,那就闻闻看有没有与瑶相同的香味。
点血生琪花,前言后语让人浮想连篇,帝君真是“才华横溢”!
听罢,一旁的琴音,脸是惨白如纸。这时的他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千年万年的寒潭深坑,刺冷浸透着每一寸肌肤,深入骨髓,他们之间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握紧的拳头,指尖狠狠地扎进肉里,琴音闭眼强压着心头的怒气,他心想着,毕竟那都是过去。
不过,这还没完呢!
拂风这一“点透”,莘雨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停下了手里的活,说道:“瞎说,这定是你在凡间俗世,那出戏文里听来的艳词调笑。少在这儿冤枉人,污蔑帝君神尊,你当心遭天谴变回那木头疙瘩。”
拂风本身是凡间的一棵桃树,机缘下受了岚天湖水的滋养,成了树仙,被天玄收在了岚。
听说要变回木头疙瘩,拂风一脸的怒气,嚷道:“谁冤枉人了,千真万确,是昨夜真神喝醉了说的。你怎么能这样子咒我。我心里巴不得姑姑好呢,我又是没心没肺的,怎不知道姑姑对我的好,我不就是受多了凡间的烟火气八卦了点么!至于你这样子咒我么?”
“拂风……对不起啊。”见着拂风生气,莘雨亦觉着自己是毒舌了点。
“莘雨,你好没良心。”
“你这么能这么说我。”
“我也想姑姑能够跟帝君在一起的……”拂风是喋喋不休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莘雨不得已,停了手里的活,服软道:“我知道你心疼姑姑,也知你是想姑姑和帝君在一起的。帝君心疼姑姑谁都看得出来,姑姑也知道。你以后别在姑姑前面提帝君了,姑姑真的好可怜。昨晚,她就哭了好久,那伤心,哭得整树的花都落光了。”
言罢,莘雨是长叹了一声。
“嗯,不提了。”
拂风跟着也叹了口气,说道:“帝君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开口求求姑姑呢?说不定姑姑还会回心转意呢。”
“你怎知道帝君没求……”
这刚说的不提了,转头是又问上了。话到一半,莘雨是意识到了拂风在套话,当即就闭上了嘴巴。
“真是没劲,你不想说,起初就别吊人胃口。”
莘雨笑了笑,重新拿起草耙子挖了起来。
“唉……”
拂风重重地叹了口气,顿了一下,放了手里的药草,扯着莘雨的衣袖一个劲地晃荡,说道:“算我求你了,莘雨奶奶,祖宗,您就开开恩,跟小的说了吧,说吧说吧!”
套不成话,拂风是死皮赖脸地纠缠了起来。烟火气不是一般的重。
“好了好了,也没看见什么。就是看见帝君亲了姑姑,后来还作法让碧桃花重开,花枝变成了茧,把他们自己裹在了里面,我就回来了。”
莘雨被拉扯着是什么也做不了,无奈地将昨晚看到的是全说了出来。不过这孩子也太诚实了,不知道偏着点说。
这一番话是够引人臆想的,听得拂风是目瞪口呆,心里直呼过瘾,直可惜这两出好戏自己都没看到。
“叭嗒……”一声,食盒从琴音僵直的手中脱落在了地上。
此时的琴音,脑中满满的,都是两人不堪的画面。昨晚留宿,凡间一年,诗中的隐晦,竹林缠绵,两个孩子一句句的对话,像一把把利刃狠狠轮番地扎入了他的心口……
心撕成了碎片地疼痛,无法言语。琴音已无法再压制自己去理智面对。
这个时候,任谁也做不到。
听到声响,拂风、莘雨这才意识到了边上有人。回过神,两人是慌忙转身,看到的是琴音急驰而去的背影 。
“完了完了!”
后悔莫及,知道闯祸了的两人,当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阵风似地追了上去。
琴音是光速地回到了落璎轩。
这边,瑶是怔怔地站在门口的白碧桃树下。好象刚哭过,脸上隐约还有着泪痕。
琴音的突然出现,瑶有点意外,硬挤了一个笑容,说道:“你来了。”
看着瑶对自己的强颜欢笑,琴音越发地肯定了拂风的话,随即面露愠色,道:“你哭了。”
声音凉凉的。
看着琴音的脸色,瑶猜他可能知道了昨夜留宿的事,近身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你又怎么了?”
声音依旧冷冷的,琴音反问的同时,衣袖是狠狠地向半空甩了出去。一道惊雷,身侧的白碧桃树瞬间被劈成了焦木。
见这一幕,刚追上来的莘雨吓得是面无血色,急忙解释道:“魔尊,他们昨晚是睡在一起,可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做,姑姑跟帝君是清白的。”
睡在一起,真没做什么!
坑人的娃,越描越黑。这下,瑶是跳进天湖也洗不“白”了。
清白二字,在琴音听来是格外的刺耳。他是最也镇定不了自己的心绪,冷哼了一声,言道:“清白的,我今儿个倒要看看你姑姑是否清白。”
双目阴鸷,琴音说罢,衣袖是用力地一挥,将身后的莘雨和拂风掀出了数十丈之外。转眼,落璎轩亦被他罩在了魔结之中。
强弱悬殊之天地之差,被掀出去的两人是眼睁睁地看着盛怒的琴音给落璎轩下了魔界。
在魔结外,踌躇了一小会,拂风是急驰而去。
魔结里,面对琴突如其来的暴怒,瑶是手足无措,忙道:“琴音,你冷静一下……”
琴音冷笑道:“冷静,对,我是该冷静,冷静到你们生下孩子对吧!”说话间,琴音看向瑶的双眸是极其复杂,爱恨交织。
“琴音,我……”
“你是不是也想说自己是清白的。好,你是否清白,我现在就给你证明的机会。”
第五十八章 好好处理
听罢琴音的言语,瑶是愣了愣,不知所意。
琴音阴着脸一把捞起了她,飞进了落璎轩。
还没等及她反应过来,人就已被扔在了床上。对这些,向来反应迟钝的瑶,这才意识到琴音方才言语的意思。
外头。
看着瑶被琴音抱进了屋里,结界外的莘雨急得直跺脚,心里直怪自己不该多嘴,拼了命的想破开结界。
房里,被琴音强压在身下的瑶,全身僵直,双手被琴音无情的钳制,压在了头顶上,手腕生生发疼。
“你弄疼我了,把手放开,听我说好吗?”瑶几乎是央求着说道。
“不用说!”
这时的琴音己然失了理智,那顾得瑶的反应,赤红着双目,冰凉的唇粗暴地覆上了瑶的嘴唇,疯狂恣意,耳边颈项一通掠夺施虐。压抑了三万年的痴爱在闻及瑶体香的这一刻变得是一发不可收拾。
“琴音我真的没有……”瑶还想试图着解释。
琴音一手猛地扯开了她的束腰,紧随着,外罩的锦衣是被撕烂剥离。
瑶当即吓白脸,惊慌道:“琴音,你浑蛋,你快放了我……”
“你骂吧!今天,我还就浑蛋了!”
瑶的一声浑蛋,琴音手上的动作是越发地利落了起来。锦衣落地,他的手是立马便伸向了瑶内衬的抹胸裙。
羞愤,愧歉,面对着琴音,瑶的眼泪是扑簌而下。
香肩玉臂,曼妙的身姿豁然眼前,红了眼的琴音,怎能看得见这星点的眼泪。此时的他心里只有报复和掠夺。
当他的吻再次落向时,瑶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眸。
随着琴音手指触及贴身衣物,瑶的心跳是瞬间骤停。惊吓激起了本能的反应,抽出双手,她是猛地推了一下琴音,身子迅速地滚缩到了床角,背对着琴音是微微颤栗。
冰肌雪肤, 裸 露的后背,肩胛处的红蝶赫然入目,琴音怔了怔,当即缩回了那欲撕裹胸的手。
呆怔了片刻后,琴音是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后,伸手抚向了瑶肩上的红蝶。
瑶本能地往里缩了一下,双手紧抱着已被扒得只剩白色裹胸打底衬裤的自己,一双如星的眸子中满是惊恐和委屈。
琴音非常的懊悔,伸手拉起锦被将瑶裹了进去,拥在了怀中,“瑶儿,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原谅我。”
“不怪你。我说过我会忘了他的,是我不好,怨不得你会生气。”隔着一层锦被,瑶颤抖着双手,想尝试着去抱着琴音。
瑶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幻血蝶,亦不知道琴音是看见了这血蝶而停的手。琴音及时的清醒,此时的瑶对琴音是满心的愧歉,心中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忘了。
昨夜跟处在一起,瑶内心深处对琴音是有愧疚的。也正因为如此,琴音对她发疯的时候她才没有用法术反击,只盼琴音能够听得进她的解释。
“瑶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感受到瑶的举动,琴音心里是越发的自责了起来。
……
一边。
打算去找天玄的拂风,刚出岚便遇上了正要送云姬回无尽海的琰。
一看见琰,拂风是激动地扑了上去,拉起琰的衣袖就往落樱轩疾速飞了去。边飞边说道:“圣尊,快去落璎轩,不得了,魔尊他……”
冷眼瞅着了后面紧跟上来的云姬,话到一半,拂风便收住了口。
拂风这一吞吐,琰是立马就意识到了出的是什么事情。
不等拂风再言,琰是风驰电掣般飞向了落璎轩,转眼之后,便落在了琴音下的魔结外头。
“圣尊……救救姑姑!”见着琰,莘雨手指着里头慌乱地说道。
琰没有言语,施法当即就破开了魔结,纵身飞进了落璎轩。
莘雨是急忙跟了上去。
“留在外面。”一进门,琰便见着了瑶掉落在门口的鞋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他眉头是拧成了结。
闻声,莘雨连忙退了回去。
琰电闪入院,朝着瑶住的房间而去,他是又看到回廊上掉落的另一只鞋子和披帛,心里是咯噔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是立时涌上了心头。
这时,琴音刚好从瑶的卧房里出来,手整理着衣衫,抬头见着琰,他是愣了愣。
而琰呢,见着琴音凌乱的褐发与这不整的衣衫,向来冷静理智的他是勃然大怒,一句“受死吧”,手中变出的擎天剑当即便刺向了琴音的眉心。
琰的突然出手,琴音是始料未及。容不得心想,疾速地反应,他是电闪地出手扣住了剑尖。
亏得眼疾手快,擎天剑抵在了眉心,琴音握剑的手鲜血淋漓。惹不是他及时握住剑尖,这条小命铁定是没了。
“琰,你疯了。”顾不得手上疼痛,琴音怒道。
“疯得是你!你对她做了什么?!”琰亦是怒目相向,一改往日的温润,棱角分明宛若雕刻的脸上杀气腾腾。
琰这过份的过激反应,让琴音一直怀疑并猜测了许久的事是得到了证实。
无端隐匿,尊称相对,至今不娶。这个冷面无情的圣尊真是一直爱着自己所爱的人。
看着眼前恨不得撕了自己的琰,琴音是冷笑了一声,放下握剑的手,身子飘移到了一侧,他是笑容妖孽,言语道:“做了什么,早晚的事。怎么?圣尊这是连我夫妻二人床第间的事也要管?”
知道了琰的心思,琴音言毕,更是转身故意地要回瑶的屋里去。
琴音嘴皮子上的功夫堪称一绝,一句话怼得琰是有口难言。
琴音说得没错,一早幻海就已向三界发了喜帖,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会是夫妻,琰是没这个资格管他想做些什么。
这话听似有理。但从魔结,拂风和莘雨的神情,琰是心里明白的很,瑶是被逼迫的。
眼看琴音又要进去,已稍稍冷静了下来的琰,随即将擎天剑幻化成鞭,狠狠地抽向了琴音的后背。
不杀你可以,教训是少不了的。
错怪了瑶,琴音心里也是十分地不好受,感受到了带风而来的鞭子,他是不躲不闪,等着挨揍。
“琰,不要伤他。”
眼看着就要抽上,房里迸出的彩光适时地冲开了钢鞭,瑶随声落在了两人之间。
一袭素白的衣裙,颈上的吻痕斑斑点点。
“瑶儿……”
乍见瑶,琰是愣了愣,心疼地唤了一声后,便收起了擎天剑。
“嗯。”
瑶应了一声的,托起琴音滴血的右手,拿出巾帕包扎了起来。言语道:“不躲不闪,我没有怪你,你这是何苦。”
一句“我没有怪你”。琰本就误会了琴音已犯了罪,这会,看着瑶颈脖上的吻痕,他心里是一阵阵地发疼。
“就当是为了方才的错赔罪。”
琰看了一眼边上满脸愠怒的琰,顿了一下,又道:“瑶儿,你真的不怪我?”
瑶点了点头:“嗯,不怪你,是我不好。”
闻言,琴音当即笑道:“喂!某某人,你听到了么?”
琰没有言语,瞅着琴音受伤的手,心里是直想一巴掌拍了下去。
“这种事你真是管多了。”琴音笑嘻嘻地又说了一句。
说话间,瑶已包扎好了琴音受伤的手,放手时,琴音是顺势地扣住了她的手。
托着瑶的手到嘴边,琴音是亲了一下,挑衅地看着琰,说道:“喜帖已给你送去了,下个月的今日,便是我和瑶儿大喜的日子,到时候,你别忘了来暮幽宫喝上几杯。”
手被上拉,衣袖滑落,瑶被琴音握得淤青了的手腕是立马落入了琰的眼中。
琰又是一阵心疼,手是猛地拍向琴音的伤手。
“啊……”
琴音当即惨叫了一声。
琰冷笑着说道:“你也别忘了,瑶儿即便是嫁给了你,她还是我神族的人,日后你若是负她,我决不饶你。”
“你……”
琰斜了琴音一眼,怼道:“你什么你!你个魔头!”
“你是眼红了吧,你……”
“好了!”怕琴音说出让琰尴尬的话,瑶是怒声制止了琴音。
被拍了手,琴音本想跟琰斗上那么几句,无奈被瑶的一句“好了”给“吓得”是立马住了口。
这时,拂风和莘雨亦前后进了院子。
见及,几人是立马恢复了常态。
见着瑶,拂风是一脸的担忧,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瑶。莘雨是哭着扑进了瑶的怀里,直怨自己多嘴惹祸。
琰皱了皱眉,对着琴音冷声说道:“云姬刺我的那一剑我就不追究了,她现在就在外面。我希望你能好好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说着,他是背对俩小孩,一把揪住了琴音的衣襟,目光阴鸷,恶狠狠地说道:“合适的处理,别忘了月影的事。你若想坐享其人之福,我定拆了你。”
琴音宁死也不肯交出云姬,琰是不得不妨他有心想享齐人之福。
琴音嗤之以鼻,顺势在琰的耳边是冷冷地回道:“不劳费心,你不妨去嘱咐你那位帝君兄长,让他不要再惦记着别人的女人,不然,我定也拆了他!”
两人的声音极低,只有对方能听到。
言毕,琴音甩开了琰揪着自己衣襟的手,看似友好地拍了拍琰的肩膀,道了一声“你也同样”,便踱步朝外面走了出去。
未等琴音走到门口,天玄是进了院里。云姬跟在他的身后,一袭冰蓝的衣裙,淡淡地妆容,发间别着几只与星晨同款的珠花,看样子削瘦了不少。
琴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言语自己有事要说,云姬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天玄进来后,贴在琰耳边说了几句。
琰听后,随即便跟瑶告辞。临走时,拜托天玄将云姬送回无尽海。
琰走后,瑶好奇琰的勿忙,便问起了天玄。天玄推说岐灵出了点小事,自己顺便带话,不方便告诉瑶。说罢,就扯着瑶进了正厅喝茶。
片刻后,也就几杯茶的工夫。
云姬是梨花带雨地跑了进来。没等这喝茶的两人明白过来,人便跪倒在了瑶的前头,开口求瑶收留。装傻充愣地言说,瑶是为了庇护琴音和自己才毁了和帝君的婚约,说自己要在岚做一辈子奴婢,报答瑶的似海深恩。
言毕,云姬跪在地上是一个劲地抽泣。
琴音阴着脸走了进来,开口要天玄送云姬回无尽海。天玄应声,出于怜悯之心,瑶起身相扶。云姬是死活不起,也不言语,只是一个劲地哭。大有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意思。
场面一度尴尬。瑶是哭笑不得。
借口“报答似海深恩”,云姬是想赖在岚,静候回去幻海的时机。
冷眼旁观,心知肚明,看着这一出,天玄是悠闲地喝着他的茶。
就这样僵持了将近一刻的工夫,琴音失去了耐心,开口说要带她回幻海。
对于琴音突来的转变,云姬不傻,她知道琴音是动了杀心,随即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面对这要跪死在这里的云姬,瑶亦是无奈之极,只得答应将云姬收进了岚,说是让云姬留在百草园照顾沛睿。
天玄指望着云姬能把瑶和琴音的婚事给搅黄,当即是附声答应,称瑶是想得周到。
瑶答应收留云姬,琴音是几次欲出言阻拦,天玄硬是没让他插上半句。岚之事,琴音无权干涉,百草园之事,琴音更无权干涉,事情就被这样定了下来。
琴音也知道瑶是看穿了自己动了杀云姬的心思,才做了让云姬留下的决定。事已成,也只得忍下待日后再说。
思必,琴音与瑶讲了些婚礼之事后,便起身回了幻海。
岐灵圣地。
重峦叠嶂,壁立千仞,与万壑千岩层峦耸翠的空灵山紧紧相依,两山脚下的空灵湖平静如镜,清美如月。
曜夜静静地站在湖中,水没过了他的胸膛,藏蓝长袍遮掩下的身躯,一缕散发着七彩强光的飘浮物正慢慢地顺着他的脉血移向心脏……
曜夜闭上了双眸,静静地感觉着。口中喃喃道:“阿诺,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么?我们呀!在我们初见的地方,你最爱的空灵湖。”
七色强光的飘浮物是兰诺的灵魄,经过累世的寄养已经完全的修复。
离体的魄在未与魂结合前需要寄宿、供养,不然还是会消散。
兰诺的魂游离在三界,曜夜尚未找到,他只得将这心爱之人的魄寄养在自己的心脏之中以心血供养。
曜夜闭目运气催行,体内,兰诺的灵魄随着脉血的牵引,灵魄顺利地进入了他的心脏,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