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都是天意
随着妖人从赤炼城一起回来的和瑶,远远立在山尖上,从头至尾的旁观了这场杀戮。
要不是拦着,说这牵扯着云泉国的国运,今日若救下妖人,他日靖王造反必将死去更多的人。瑶这才忍着没有出手,将脸深埋在了的胸前,不忍直视这惨烈血腥的场面。
因为这场屠杀源自于她救了那个人。
其实可以带她离去,选择不去看这一切,但他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要让瑶知道,是自己插手了苏洛的生死,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场屠杀。有了这样的记忆她日后才会克制自己,不会再去做类似的事。
尽管这一切都是天意。
今夜之前,谁也不知这妖人的栖身之所竟是在这坟冢之下。这次却是为了靖王千里送人而暴露了行踪,惨遭灭顶,算是全军覆灭。这三千妖人可敌十万雄师,靖王折翼重创,九五之尊是再无可能。
哀嚎声止,金丝乌网下的火焰渐渐熄灭。带着瑶飞离了山顶。
谷中,苏洛作法收了金丝乌网,伏在暗处的几百名暗卫立时出现在了苏洛面前。
苏洛将金丝乌网扔给了领头的暗卫,一张三分像琰七分像的脸上是清冷如霜,冷冷地说道:“将尸身推入地下的巢穴,填上入口,上面留下的痕迹就放火烧了。” 言毕,亦飞身离开了山谷。
苏洛飞回了云泉湖,一头扎了进去。
或许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一个曾经被屠杀侥幸活下来的人,今夜却成了一个屠杀者。
湖堤上,一前一后,两个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琰一袭月白的长袍在月光下是犹为醒目,望着水中的苏洛,琰的眼眸闪过几丝落寞。
苏洛的魂魄聚着和琰两个人的神气,换句话说,也就是当年噬神剑伤了琰的时候,琰散失的神气和留在剑上的神气一起随着珠子下了凡尘。
和琰本是同一块玉石孕出的天胎双生子,因气息相近,两个人的神气也就结合成了新的魂魄,托生成了苏洛。
当然一切也是机缘之下,说白了这苏洛就是兄弟两个人的结合体。
瑶出事的那晚琰没有回岐灵,而是顺着蛛丝马迹,从妖界的空灵湖通过神道到了云泉湖,下了凡界,找到了苏洛。
琰是早已知晓了姻缘石上的异象,为了成全和瑶,不使知晓苏洛是两人的结合体以便他没有顾虑的代替樊,在第一次遇上苏洛时,他便请求隐匿在凡间的曜夜将苏洛体内的属于自己的那份魂魄封印了起来。他怕以自己的修为封印,能看出端倪,才借得曜夜的手。
事后,琰让曜夜在下凡求证时找上了,告诉,苏洛是沾在噬神剑上的神气所托。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和瑶入住惜园后,这樊凡夫妇的长相让他陪感忧心。
琰身后远处的松树林中,一身藏青长袍已是中年的神君曜夜,这个英俊伟岸风才华一点都不输于天帝的男子,同样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位天地覆灭后就一直隐匿行踪的神界至尊,对于眼前这位原名是琛的琰,心中是万般的不舍。琰藏在心底的那点心思,他怎会看不出来。
曜夜轻轻地飘落在了琰的身侧,轻声问道:“后悔吗?”
这一封印,是看不出了。若苏洛的魂魄回不去,那极有可能就会顺着天意留下和瑶过完凡尘一世。
琰看了一眼身侧的曜夜,笑了笑也不回答,反而同样轻声地问道:“您可有后悔?”
曜夜笑了笑,看了看这天上遥不可及的满天星晨,说道:“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的,我不是那个注定的人,所以也就没了这后不后悔的。”
当年兰诺与天帝和他也是三角恋,只是后来他不想兰诺为难便退了出去,之后兰诺选择了煜,结成了夫妻。
琰听后笑了笑,看着曜夜说道:“‘金珠显岚噬神出天湖’是您留的吧。现在又这么笃定苏洛回不去樊的身体,这里面的前因后果,您是否也该跟我说说了。”
留书是曜夜左手写的。
曜夜被盯得“嘿嘿”笑了两声,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你都能看出来,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说话间,曜夜手中变出了一坛子酒,酒坛不大,笋壳黄泥封口。
拿着酒,曜夜看了琰一眼,道:“走,找个地边喝边说。你说去哪里好呢?对,去找知应那个小狐狸,他那地不错。”
喋喋不休地自语完毕,曜夜拉着琰是凌空而去。
离云泉山约七八十里地的官道上,那辆载着“玉瑶”离去的马车,一个轮子深陷在泥坑之中。
车轮子邪乎的跟钉在泥坑里一般,任凭人怎样折腾,它就是稳如泰山。驱车的老者纵有千般的本事,在这里也是一点力也使不上。
带着瑶隐身飞落在了马车后。
瑶看着这纹丝不动的马车,心里明白了先前所说的坏事,指了指,问道:“你做的。”
笑了笑,挥了挥衣袖,车轮在马儿用劲带动之下“扑”地一声出了泥坑。
李伯回头狐疑地看了一眼这让车滞留了个把时辰的泥坑,策鞭而去。
碧水菀。
一座占地广阔,里面亭台楼阁,水榭回廊一应俱全,花草树木极其繁茂的庄园。
换过衣袍的苏洛,坐在案台前,案上摆放着一张带着墨黑长发的面皮。
对着案上铜镜里的自己,苏洛默默地拿起了梳子,慢慢地梳理着自己一头及腰的白发,冰蓝的双眸布满了血丝。
放眼房中,比起园子里的精致,房里的陈设是极其的简单。
一张红松木的圆桌,两张圆凳,桌上摆放着一壶清茶两个杯子,一张同样质材,红松木的雕花大床孤伶伶地摆放在中间位置。床边衣架上,刚换下的衣袍不停地往墨色的地砖上滴着水珠。 边上一张瑶的画像贴墙而挂,画像上方贴挂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长剑。
剑上黑涩色的血渍异常的触目,仿佛在泣诉着房主的悲惨过往。
夜寂静,外面的马嘶鸣之声惊彻山谷,马车呼啸而至,停在了庄园外。
李伯跳下车后,匆匆进院,候在了门口,禀道:“主子,人到了。”
闻言,苏洛放下了手中的梳子,闭了一下眼眸,睁眼时,眼中的冰蓝色渐渐退去,神色难掩激动。
“怎么这么久?”
说话间,他是起身就到了门外,
“车在半路上出了茬子,晚到了。”老者轻声答道。
的确,这十五里的地,走了一个多时辰。
看来这帝君还是挺会使坏的。
苏洛不再多言,飞身到了大门口,在车前迟疑了一会,伸出的手颤抖着掀开了车帘。
掀开帘子的霎那,的脸随着车内的瑶同步到了苏洛的眼中。
苏洛怔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你怎会……”
话说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我怎会在这车里?”
说着是放下了手里的软枕,牵着瑶下了车,朗声言道:“云城主真是有趣。你这深更半夜的请我家娘子,难道我这做夫君的就不能陪着?”
言毕,定神看了看这张长得如自己兄弟般的脸。
瑶对着苏洛笑了笑,心想着让苏洛舍了这个躯体,让灵魂进入樊的身体,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瑶对自己浅笑,苏洛跟着也笑了笑,也没开口说什么。不过跟好像较上了劲,他是冷冷地笑道:“娘子?樊公子倒是有趣,还没成亲这娘子就提前叫上了?”
说这话,不是苏洛忘了皇帝给樊家赐婚的事。这事还是他自己帮得忙,他没忘。只是他知道此刻眼前的男子根本不是樊,尤其在“玉瑶”救了木心后,他是更加的笃定。
笑了笑。
苏落是冷冷地不带丝毫情绪,接着说道:“帝君能否让我和神尊单独谈谈。”
随即笑道:“知道我是谁,你是月狐灵霄和凡人的后代子孙。”
月狐灵霄,的随侍,爱上并偷偷娶了凡间女子,在神凡分离时自愿除了仙骨留在了凡间。
这灵霄擅长丹青,在的应允后,下凡时曾带了一幅的画像。
“正是。”
苏洛冷冷地应了一声后,对着瑶笑容清浅,轻声说道:“苏洛是否可以称呼神尊名讳?”
瑶点了点头。
“瑶。”苏洛立时笑得如孩子般灿烂纯真,“来,我带你去看我酿的酒。”
说着,他是直接无视的存在,拉起瑶的手使往里走了去。
瑶回头,无奈地对笑了笑。
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的后背,他的那张看不出内心的脸,神情是丰富得不得了,心想着:也难怪,本就是自己克隆物,没点脾气那就不正常了。
想必,无奈地笑了笑,跟随在了两人身后。
当然,这克隆物之事,苏洛自然是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是凌霄的后代,月狐族第三百一十三代子孙,也真因为这个身份以至全村一百八十三条性命全部被屠杀。
他厌恶,因为那场屠杀起源于的那张画像。
第三十一章 索命帝君
每年的二月初三,传说是帝君的生辰。
在这一日,这个世代以酿酒为生的月狐族后代就会请出帝君的画像,供于神坛顶礼膜拜。
场面极为隆重。
那年,村民一如往昔般进行着祭祀。许是鼓乐的声音,又或许是祭祀上众多开坛了的酒特有的香气吸引了这位神秘的不速之客。
男子穿着一身质地做工都甚称上品的玄色长袍,发冠上罩戴着一精致的竹编斗笠,斗笠围遮着面纱。
男子进了村子后,向村中人了买了几坛子的如意酒。正在男子准备离去时,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风将的画像送至了那神秘男子的身边。他接住了画像看后,便问起了画像的落款之人。村长不无骄傲地告之是这村子的先祖。神秘男笑了笑,说道:原来是月狐族的后人。村长欲答“正是。”可就连这两字都还没说完,人就倒下了。
一场屠杀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瑶和被苏洛领着穿过了深深庭院来至后了花园中,经一座假山边上的石门而入,进入了前往地下的通道。
通道很深,盘旋而下,两边墙上每隔着三五步的距离就对应点着两盏长明灯。三人弯弯绕绕,顺着的石阶到了地下酒窖。
酒窖是敞开式的设计,里面亮如白昼,宽阔幽深数丈之高的酒窖,石柱支撑林立,泥地砖墙阴凉却不潮湿,里面大大小小的酒坛子,笋壳黄泥封口,数以万计。
看了看这满酒窖的酒,瑶不无惊讶,道:“酿了这么多的酒,这得花多少工夫啊?!”
看着瑶,苏洛是笑了笑,叹道:“只可惜你沾不得。你说你朋友喜欢,我就觉着有一日你会来,酿着酿着就多了。”
跟在身后的,看着这满地窖的酒他是皱起了眉头。这回倒不是吃醋苏洛的用心,而是他隐约觉着这地窖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硫磺的气味,使他隐隐难安。
九重天的老神仙们每日里不是炼丹就是制药,而硫磺硝石之类他们是必用的,久而久之,对这种味道是异常的敏感。
的不安是对的,就在几十步之遥,黑色的*火*药*布满着各个角落,墙上的长明灯上连着浸了火油的导火麻绳。
站在入口处,出声询问道:“苏洛,你这酒窖中怎有硫磺的味道。”
苏洛笑了笑,以为吃醋的他,笑道:“怎么会,没有啊,瑶,你觉着有吗?”
瑶笑了笑。
这边墙上的油灯灯油往下干涸,突发“嗤”了一声,火苗瞬间便窜上导火绳,紧跟着顺麻绳呼啸而下,没过一会儿就烧到了地上,喘息间赤红的火舌是席卷上了地上的火*药。
一个,两个,高热下,这些寄托着苏洛满满情思的酒坛纷纷暴裂。
声响如雷,霎时,炸裂的瓷片四处飞射又如利箭,扎入墙中,扎着完好的酒坛,琼浆立时破坛而出,倾刻的工夫酒如汪洋。转眼,酒助火势,火舌猛然高窜至了酒窖顶部。
火焰随着流动的空气迅猛地拍向了入口处的三人。
这着火前后的迅猛是未等及瑶回应苏洛的言语,只是在眨眼之间,整个酒窖就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见势,第一个反应就是挡在了瑶和苏洛的身前,神速起决结印,离烈火焚身就那么差一根发丝之距时,地上是骤然地升起了一道透明的如寒冬里河面冰层般的结界。
有着结界的保护,火舌被禁锢在了里面,三人连着身旁的酒坛一切安然。
转身看着眼前的瑶,轻声问道:“吓着了没?”
瑶盯着的脸,笑了笑,“吓着倒没有,花脸猫我倒是瞧着了。”说着是伸手擦净了脸上的烟灰。
擦净后,是自然地牵住了瑶的手,动作亲昵而又自然。
瞧着这一幕,边上的苏洛,双眸中的神彩是突然暗淡了下去。
这时,上面的入口传来了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李伯的声音。
“主子……不好……了……”
后背上戳插着三支利箭,一支更是穿透了肩膀,整个箭镞露在了胸前,满身的血污,李伯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一个踉跄,几步后是摔落了下来。
“主子,外面……有暗卫……”李伯撑着手扶在了墙上,弓曲着身子表情极其痛苦,手指着外面,断断续续地说道。
声音微弱,入口处的三人是根本听不见,闪身上前,苏洛急忙扶着李伯,靠在了自己的臂膀里,“怎么了?是谁?”
“……暗卫,是皇帝……快走……”
李伯已气若游丝,说着嘴里是呛出了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看来是快不行了。
听罢,苏洛的眼中是冰蓝再现,愤怒地喊出了云泉国皇帝的名字,“慕容狄!”
月狐族最大的特征,就是在内心波动较大时,若不加克制就会出现冰蓝色眼眸。
李伯点了点头。
过河拆桥,看来这皇帝是要卸磨杀驴了。除了靖王的一众妖人,岂能留着你苏洛这个妖人中“妖人”。
“我带你出去。”愤怒过后,苏落是面无表情。
李伯费力地摇了摇头,“主子,……没用的……箭上浸了……毒……”言语时,口中的鲜血是不停地喷涌而出。
“,你可不可以救救他?”瑶看着,眼中满是哀求。
侧脸轻叹了一声,起身意欲离去。
瑶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看着瑶,摇了摇头。
瑶虽觉着无望,但还是不甘心地求了:“,我求求你,救救他。”
说好的永不再犯,瑶此刻是一点都不记得。
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提手抽了衣袖出去,只是衣袖离开时,一颗丹药从他的袖里滚落了出来,落在了瑶的手里。
情关难过,情字磨人。
嘿嘿!这身为立法,捍卫法纪的帝君,最终还是过不了一个情字,选了逆天违法。
仙丹比不得瑶的神血。虽不能长生,但也绝对能让凡人保命痊愈。
瑶立即将丹药分半,一半喂进了老者的嘴里,紧接着闪着寒光的指尖是当即斩断了李伯胸前刺穿出来的箭簇。
箭簇一断,瑶示意苏洛拔了李伯身上的箭。
苏洛皱了皱眉,随着老人的接连的几声闷“哼”,几支利箭是被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拔出的三支利箭,除了被断了箭镞的那支,两支箭头倒钩上是带满了猩红的血肉,几个血窟窿血喷不止,李伯疼得昏死了过去。
瑶将剩下的半颗丹药捏碎成粉,分别撒在了几处伤口上。仙丹就是仙丹,药粉一入眨眼间喷血停止,伤口上的皮肉亦如变戏法似的完好如初。
苏洛虽会仙法,但也只限于武斗的这种。对于眼前的这种神奇再造,他也是惊异非常,顿时,看向瑶和的眼神是多了几分莫名的东西。
看归看,苏洛他也似乎过忘了这种神奇在他身上也发生过。
“别这样看着我们,这只是对凡人特别管用。”
看着苏洛说了一句。
说的是真话,这东西,换成神界之人用,也就只是颗仙丹而已,管用但绝没这种功效。
种族差异太大,没有可比性。
苏洛听后笑了笑,看着瑶说道:“谢谢。”
到底,对于,他还是不待见。尽管东西是给的,但他觉着若不是瑶求他,这冷冰冰的帝君是不可能施药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说过不插手,只会顺应天意,让苏洛结束生命,现在是机会来了。
看着苏洛,心想着是该说的时候了,他知道瑶对苏洛是狠不下心的,这个恶人还是自己来当比较好。
便道:“你还真得谢她,若不是她触犯天条救了你,你怎能活到今日,而她的慈悲却害得樊凡夫妇三世无子,连带着自己还要下来替你还债。真要谢,那你就趁这机会弃了现在的身体,也好让魂魄回到樊的身体里去。”
说的很无情,意思就是让苏洛趁这机会死掉算了。
听这么一说,苏洛算是明白了自己想不通的事,帝君为什么下来?敢情是来索命的。 对,就是个索命的神,一张画像葬送了他整个家族。
想毕,苏洛苦涩地笑了笑,看向瑶的眼眸里除了感恩是隐隐夹杂着几丝不舍。
苏洛将李伯靠在了墙壁,对着瑶轻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瑶点了点头,望着苏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死一生虽然同一灵魂,但终归,樊不是苏洛,是两个不同的人。
看着瑶点头,苏洛闭目苦笑了一声,对着说道:“好,我会如你的愿。”话说得是异常轻松,只是眼中神情复杂。
瑶虽然在来时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这正当口,心中还是难受得千万般。
“苏洛,对不起。”瑶言语道。
苏洛看着瑶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连累你犯了天条。”
一时间,地窖里变得是非常地安静。
轻叹了一声,伸手拉起了瑶,“我们走吧,这里的事让他自己处理。”
为免瑶伤心,想着带她避开。
瑶起身,没有言语。
苏洛挑了挑眉头,扯了一笑,起身看着说道:“我和慕容狄有笔交易,帮他处理了靖王他将“神界法卷”送给我。帝君可知道我要这修仙的法卷何用。”
“何用?”问道。
“入神界替我月狐族一百八十三条性命讨个公道。今夜我死在了这里,就请帝君为我月狐族讨回这笔血债。那人屠村后拿走了你的画像。只要画像还在帝君该认识的。”因为画像上陪衬的一树白梅是的杰作。
“屠村的竟是神界之人。苏洛,你怎知晓的,这又是为什么?”瑶真是不敢相信,这灵霄是得罪了谁以至子孙后代都跟着遭殃。
灵霄,瑶认识,就是灵霄下了凡尘后韶华才替了他的。
苏洛收回看着的目光,对着瑶轻声说道:“那人后来我见过,他的右手腕处有类似牙印的伤痕,我跟着他进了空灵湖底,可惜的是跟丢了。”说着,他是稍稍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脸上不无担忧:“还遇上了两只扁毛畜生,那两个好象知道你血的秘密,本想杀了他们,可惜的是我终究是凡胎,被他们跑了。”
听苏洛这一说,先是怔了怔,随之很多事情在他的心里是豁然贯通。
鹰妖早知神血之事,瑶水居被袭,主谋是昂,必是无疑。
“你确定他们不是从你的身上知道的神血之事。”为求证,故意地问了一句。
苏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时,地面上方传来了极轻细微的脚步声。听着有不少人,从行步上就能判断出,来得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紧接着,外面人声传入,“大人,要不要进去看看,你看这地面都烫成这样了,估计人也早成灰了。”
“不可妄动,这儿整个地下都是酒窖,按理说这块地面也不应该不烫的。去,用那金丝乌网封了入口。”
随着话音一落,顶上门口处传来了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老头的孙女呢?”
原先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听这话,看来是要用活人来逼迫万一没死的苏洛了,他们是做了预备。
地窖里,苏洛轻叹了一声,对着瑶说道:“你们走吧。李伯的孙女在城主府,就拜托了。”
“走不成了。”转头看向隔着结界的火海。
第三十二章 龙珠天眼
话音落尽,瑶转身望去,只见那原本闪着隐隐白光如冰幕般的结界是瞬间消退。
刚犯的天条,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
意识到是赐仙丹应了天劫,暂失法力引得结界消失,瑶是电闪地飞进了火海。
这次是眼睁睁地看着瑶飞进火海,亦未阻拦。
就算失法,他和瑶毕竟是天神,本身的飞天遁地之能那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也是个倔脾气的,既然都救了李伯那就不可能让他再被烧死。
其实在心,他也是挺厌恶这皇帝的卑鄙恶劣,想着帮苏洛脱困,能去教训一下那小皇帝,再死也不迟,不然这翻版的自己也太窝囊了。
莫说帝君,帝君也是有私心的。
另外,也知道瑶是决不会答应就这样扔下李伯和苏洛的。
这样一来,虽然知道瑶出手后,等会也必定会跟自己一样法力暂失,那他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换句话说,现在所有的事情也只能是听凭天意,顺其自然了。
火海里的瑶,周身被金光笼罩,墨发飞扬衣裙翻飞,念诀起印的她手腕上玄铃霎时是光芒大作。转眼后,铃中的七彩强光窜入烈火之中,随后火势慢慢地收敛了下来。
眼看着火就要熄灭了,可偏偏这时,预料的后事是提前到来。
瑶周身的金光募然聚收,悬浮在火海的身子是瞬间跌落。
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赶在这时候。
见这状况,和苏洛两人是神速地冲了过去。
那怕是知道这凡火是烧不死天神的,纯属本能反应。
可就在两人的脚刚沾上这被火烤得都能烫熟地瓜的泥地时,瑶的身子在离落入火堆的前一刻,冰离送的珠子是自动显现,将人托飞了起来。
珠子调皮地将被自己托起悬浮着的瑶甩向了, 连忙伸手接了过来。
火虽烧不死,这扔在了地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看着瑶落进了的怀里,苏洛黯黯地退到了一侧。
扔走了瑶,龙珠重新飞入了火中,珠身金光四射,遍地的烈火立时被之吸附,大火环绕着龙珠聚成了一个庞大的火球。
转眼后,火球慢慢地自转了起来,火球里金光猛地迸出,火焰瞬间消失,金光烁闪隐隐带着赤焰的龙珠悬浮了在酒窖之中。
前后快速发生的一系列奇异,苏洛是目瞪口呆。
不光是他,这次,和瑶亦觉着惊讶,隐隐觉着他们该是被某人算计了。
云泉国皇城。
宫里镇国祠中,香案上香烟袅升,上方正中佛龛上摆放着镇国之物“神界法卷”。
皇帝慕容狄正跪着祈祷,宠妃云氏陪在身侧,几个军机大臣跟在身后,依次是一帮文臣武将。
皇帝慕容狄口中有词,“诸神,法卷在上,请佑我云泉国运国运亨通,长治久安。另云泉国妖族之后苏洛虽为我云泉除去大患,是有功勋但其实属异类,为免遗祸,不得不除之,此事固然有悖道义,但不得不为之,朕心亦是难安,上天诸神见谅庇佑。”
言毕,君臣对着神案叩拜了起来。
这边头还未叩完,佛龛中的神卷是募地自动翻开,一道红光乍现猛地窜了出去。立时,传说中的赤焰火龙是腾空飞起。
皇城的暗夜瞬间亮如白昼。
突来的一切,惊得祠中之人手中无措,几个胆小的是吓得面无血色,双腿抖得像筛糠一般,有的更是抱头鼠窜直接躲到了案桌之下。
而这皇帝就是皇帝,片刻的愕然后,慕容狄是非常的镇定,领着一众胆大忠诚的武将率先走出了殿外。
火龙婉蜓盘旋于皇宫上空,通体烈火熊熊 。整个皇宫瞬时如被架在了炉子上,焦灼扑面,**辣地生疼,园中花草倾刻间亦是枯竭萎蔫。
慕容狄看了一眼这半空中的庞然大物,立马是手中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地学起天神所授的法决。
无论神情举止,一切是异常的沉着镇静,九五之尊的胆势与气势真是寻常之人不可比拟的。
咒语一出半空中的火龙仿佛受到了感应,全身火光渐渐收弱,摆了摆龙尾,龙头朝下,探出了龙须,赤红的龙须入地后瞬间就卷起了慕容狄,带到了半空。
皇帝突然被火龙带上了天,底下是一片恐慌惊呼,几个武将亦是束手无策。
不过倒也奇怪,那龙须上的火焰竟丝毫不伤这位皇帝,连着衣衫也未点着。
见着,底下的一群人稍稍地安稳了下来。
这突然被龙须卷着上天,慕容狄亦是受惊不少,不过见着自己触及火焰却未丝毫损伤,他当即断定是御龙口诀的缘故,便很快地冷静了下来。
冷静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皇帝发达的脑子中酝酿了出来。他想御龙,他想利用它灭了周边各国,一统天下。
火龙似乎能看穿他,知道他心中的所想,龙须卷着慕容狄和自己持平对立,开口说道:“收起你的妄想,别以为你那道口诀对我有用,这天上人间除了天帝煜和那两个,谁也别想驾御我。若不是曜夜说我的龙珠会出现在云泉国,我早就将你这弹丸之地烧成了灰烬,又怎会安稳地呆在那本破书里头。现在不烧你是念在你慕容家历代供奉的份上。”
言毕,赤焰随即就将皇帝放下了地,紧接着是变长了龙须,伸进镇国祠卷走了那本“神界法卷”后,便腾空往着云泉方向呼啸而去。
听了这一番话,慕容狄下地后心情是极其的复杂,心想着火龙所说的龙珠,随即就带上了人马连夜赶往了云泉。
而另一边,知应的狐狸洞里。
樊还是如先前般躺在悬浮的石床上。洞中一侧拐弯处,三人围坐在一张天然的石桌旁,床上放着一坛酒和几只陶瓷碗,曜夜悠悠然地喝着他的酒,琰是耐心地等着他指点迷津。
曜夜呢,好象是故意拖着时间,偏偏与知应东扯西扯捡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来说去。
知应本来就是天帝身边的一头九尾灵狐,他们两个有的是话题。
这时间一长,琰也就没了耐心,沉着一张脸闷声不响,虽不高兴但还是乖乖地作陪着。
看来是敢怒不敢言啊!
谁让这曜夜是天帝同一级别的天神,说起来这曜夜还是他半个师尊,当年要是没有曜夜出手相救,他早死在炎龙谷了。
这曜夜也确实是个了不起了的人物。在当年的神界也是神一样的存在,就连天帝相信月影所说,天后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虽恨死了曜夜却也不敢把他怎样,只是逼着他自己入了炎龙谷。
不过曜夜也是个怪胎,月影冤枉他,他也不辩驳,就是任他们折腾,也不帮天后解释。直到后来瑶被人幽禁之后,他这才出手救了瑶,让事情大白了天下。
真不知道他爱兰诺是真的还是假的。
曜夜拿起酒坛子欲再往碗里倒,可惜的是酒没了,拎着坛子的手了,酒往碗里滴了几滴。
这下看得琰是差点笑出了声,腹语着:太好了,这下该说了吧。
曜夜似乎知道琰在想些什么,似醉非醉地瞄了一眼强忍笑意的琰,对着知应说道:“小狐狸,你看看,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一半耐心都没有,怨不得煜抹了石头上的名不说还要给改了名。”
知应笑了笑,对着琰说道:“圣尊,你说这神君是否醉了?。”
琰也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
听知应这一说,曜夜是自嘲地笑了一声,说:“是啊,是有点醉了。”说着起身走到了樊的床前,接着说道:“那年月影冤枉我和兰诺,我进了炎龙谷后,煜暗地里将一众知道这“丑事”的神仙全部都打入了九幽绝地。他将你们封印进神石后,煜就说了这事,跟我说火龙和金凤一起便可以自由出入九幽绝地。可这天地分崩后,炎龙谷变回了火龙后便没了踪迹,几十万年来它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天地分崩之所以没有影响九幽地,那是因为它存在在另一个虚空之中。传说这是一个黑暗没有丁点亮光却无边没有尽头的地方,人一但进去就会无底坠落。
这样想想,这帮神仙应该庆幸。天帝因为私心将他们打入了九幽绝地,倒也是让他们避过了灾祸,不然这天地分崩时,他心有没有命活下来那都是个未知数。
因为活下来的神仙看到的也就那么几个,要么神法极高,要么是老天眷顾的。
知应和尧都应该属于后者。
琰听到这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是大致都有数了,笑道:“后来,您是想到了噬神剑上的龙珠可能会引出火龙,于是就去无尽海拿走了。”
噬神剑上的龙珠本就是赤焰的。
赤焰火龙是远古的魔神龙亦正亦邪,只因它屡次祸害神界便被天帝煜收服,取了龙珠镶嵌在筮神剑上,并加上了封印。
赤焰因龙珠被取,法力也是大打折扣,便幻化成了炎龙谷。这龙珠不但是火龙的内丹亦是火龙的第三只眼睛,传说龙珠中藏有天眼,能洞悉天机,故称龙珠天眼。
第三十三章 原来如此
曜夜看了看樊,转身回了桌旁:“我拿到后才发觉煜是用血下的封印,而我旧伤未愈根本就无法取下,只能让知应还了回去。说是噬神无故自启。”
琰听后笑了笑:“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就跟我说这知应定是扯了谎。”
虽知里面猫腻但也未去剖析,也正因这样也就没有追究海王的责任。
“后来你遇刺,龙珠机缘下解了封印,下了凡尘后到了我的手上,怕会到处找龙珠,我就留下了那八个字。有了龙珠,接下来也就是金凤了,碰巧那日云姬使坏将瑶儿的链子弄下了海,我就顺手拿了。只是后来我又发觉就算有了这两样也没用。龙珠被封印多年又被浸在无尽海多年,珠身上的烈火之气早就消失殆尽了,加之离开多年,赤焰根本不会感应到它,而金凤玄玉链也绝不是我能驾驭的,于是我就把它扔回了幻海,让红鱼儿捡了去,想着让她带回岚……”
说着曜夜停了下来,手指揉了揉印堂,摁了摁太阳穴,好似酒醉困乏了。
知应见状急忙起身,在洞壁的柜子里取了些茶叶和几只杯子。
茶是好东西,解酒解乏。
琰听到是曜夜让红鱼儿捡去了链子,不由得一阵轻笑,开口道:“您算是看错了人,那小丫头根本没把它带回岚,反而是霸占多年,后又把它赠给了沛睿。您是差点就做了媒人了。”
曜夜看着琰笑了笑,接着道:“赤焰呢,它是沉睡在了赤炼城的地底深渊之中,百来年前它自己出来为祸云泉,这才见着了它。不过这次出来它的魔法神力都比以前强了不少。若再得回龙珠怕是不好收服了。于是我就把它骗进了煜留下的一册法卷之中,珠子是最近才落到了冰离手上的。”
“骗进去的?不是说有御龙口诀吗?”一听赤焰是被骗进的法卷,琰觉着有点不可思议,
拿着酒坛在泉眼边灌水的知应,听着忍不住笑了出声,言道:“那次老皇帝打开了法卷,赤焰醒了过来,神君说他再去,赤焰就不会信了,让我按原话又去骗了一次。”
曜夜看了一眼琰,笑道:“哪有什么口诀。就是煜平常在炎龙谷修炼时的一道静心法诀而已,长期耳熏目染的,这道口诀对赤焰也就有了静心的作用。”
说话的功夫,知应将手上灌好水的坛子放在了石桌上。曜夜手指轻轻拂了上去,坛子里的水瞬间沸腾了起来。知应将茶叶放进了杯子,坛子自动飞起往里注了开水。
……
岚。
天玄坐在姻缘石旁,目光平和,只是思绪早己穿过了时空,回到了琰所说偷看姻缘石的那一日。
“玄龙。”琛抬头看着拖着个尾巴晃荡,盘绕在神石洞外危壁上的玄龙,“天父找你,他说在紫凌阁等你,要你马上去。”
紫凌阁,天帝的藏书阁,那里是神界藏书最多的地方,那些个经书法卷都自带灵气,一般的神仙进那里基本都会被束缚。比如有的会用不了法力,有的会飞不了天,等等的诸多反应。除非你是“大神”级别才不会受制。
“天帝找我?”
玄龙天玄眨了眨他那大如灯笼泛着盈盈金光的双目,好像有点不相信。因为天帝很少会找他,除非他把瑶儿带出去疯玩了被人知晓,天帝要教训他才会见他。
因为天帝总说他是条笨龙,多少年了还修不出一整个的人身来。
因此也就只让他守着瑶儿和两块灵石。
而事实呢,其实他不笨只是机缘未到。天帝也不是真说他,要不然怎会把这灵石和宝贝女儿都交待给他。
“你还不去吗?”琛赌定天玄会相信。又色:“今天,瑶儿没缠着你吗?”
天玄怕天玄想不起来,琛提了个醒。
天帝不让瑶见天后,自然会瞒着女儿她娘要来的事。天玄多嘴又告诉了瑶。
效果是立竿见影。
玄龙一听立马就想起了这事。 天啊!自己又闯祸了!
寻思着,天帝找我,难不成是瑶儿偷偷跑去见天后了。真不该告诉她天后要回来的事,天帝本不让见,这下闯大祸了。
想毕,天玄是龙头朝上,龙尾一摆猛地一窜,腾空而去。
调虎离山。
就在玄龙尾巴离地时,边上暗处,瑶急速地闪进了神石洞。琛看着玄龙腾空后亦快速地进了去。
……
岚的宫苑,占地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飞身去紫凌阁也就眨眼弹指间,但要是靠双腿肯定是要走上个一两顿饭的工夫。
这也就是琛的心机,他要让天玄多费点时辰,他和瑶儿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姻缘石上天帝的姻缘。
在接近紫凌阁时,腾空的玄龙就被阁里闪发出的灵气给逼着下了地,变出了个上半身人身下半身龙身的天玄。
为了能顺利地通过这些走道回廊什么的,天玄尽量着把自已庞大的身躯缩到正常人的尺寸,接着用那下半肢的龙爪歪歪扭扭地在地上行走了起来。
笨拙而又缓慢,样子滑稽有趣的不得了。
为了缩短路程,他进了长生宫,想从中穿过,直行就近到紫凌阁。
刚经长生殿外,他便听到了那关着门的大殿里传出来的说话声。
“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将女儿许给了音儿。”天帝煜的声音。
“是的。还有……”柔婉的声音顿了一下,“我想把瑶儿带走。”
听声音是天后兰诺,天玄轻着脚步靠了进去。
“瑶儿是我的孩子也是神族的公主,不可能给你,她的婚事神族早已为她定下了,也不可能由你作主。”天帝说得非常决绝。
里面寂静了一会后,天帝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冷冷中带着几丝恼怒,“你还有话要说吗?”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这时天后的语气亦变得清冷。
“说什么?”
接着听得天帝哼笑了一声,很冷很冷,冷得能冻住一切的声音,“他们让我废后休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语气虽冷,但就这句话若是细想,不难看出天帝煜内心深处还是爱着天后的,他是气天后对自己废后休妻无动于衷。
“我无话可说,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只要你把瑶儿给我。”
听得出来,天后亦是不耐烦了,或许是被天帝的不信任伤透,死心了。
连站在门外的玄龙也相信天后是被陷害的,无奈当局者迷,天帝是深信妻子背叛了自己。
“不可能。”
天帝暴怒的声音传了出来,天玄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那条好看又霸气的尾巴“啪”地一声甩在门框上。
这下要“死”了,里面的人本就暴怒,算是撞上**筒了。
“你来干什么?”
一声猛喝传来。听语气,天帝是知道外面站的是天玄,这并不奇怪,若非他心绪不宁,天玄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大殿的门被里面的一股法力逼着“豁”得一声猛然敞开。天帝那张好看的无可挑剔满带盛怒的侧脸立时闯入了天玄的双眼。
房里,天后离天帝一步之遥,两人对立而站。
天玄本就畏惧天帝,加之眼下这种情况下,一开口舌头是完全不听使唤,“……我……我……您……”一阵结巴过后,心想着豁出去了豁出去了,天玄闭上眼睛索性是大声地说了出来:“您不是让琛找我来着。”
听这一说,天帝煜当即是皱了皱眉头,表情象是明白了什么,怒道:“多事,把那小子给我扔到炎龙谷去。从今日起让他给我记住,他不再叫琛。”
这没头没尾的,天玄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这一糊涂连怕都忘了。忙道:“那叫什么?”睁着一双大眼看着连个正脸都未给的天帝。
“琰。”
“噢。”
应了一声的天玄在原地愣了愣:为嘛改名?
“还不走?”
一声猛吼,天帝是暴怒又极其不耐烦,作法将殿门“啪”地一声关了回去。
门关上时,殿外拐角处窜出了一只白色的九尾灵狐,那小狐狸知应一下就跳上了天玄的肩头,对着天玄耳边,压低着声音说道:“走了!不得了了,快去找公主。”
这句话天玄是听进去了,急忙是双爪加速,连蹦带跳地往宫门口而去。
“你休想!她的夫婿只能是!”
远远的,天帝暴怒之下,高分贝的声音再次传来贯注进了天玄的耳朵。
……
天玄这边是想得入神。 而在半山腰,向来平静的天湖,这会儿是水波翻涌。片刻后,突发一声轰隆巨响,湖里惊涛澎湃,墨色的噬神剑带着耀眼的金光冲出了湖面,直上云霄,绕着岚上空飞了几圈后募地穿过结界直入凡世往云泉而去……
第三十四章 听天由命
碧水苑。
暗卫是里三层外三层,死士布满了整个碧水菀的每个角落。屋檐处房脊上全是手执强弩的顶尖高手。
假山旁的石门处,蹲守的数十名暗卫死士隐匿在旁,如猎鹰般的目光紧盯着金丝乌网连着假山捆罩着的石门,手上的兵刃在幽暗的月光下泛着森森白光。
苏洛的酒窖中,一番惊异后,知道这噬神剑和龙珠来历的他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是龙珠在吸食烈火之气。
看着这眼前的情形,瑶一脸疑问地看向了,摇头摊了摊手,意指自己不知道。
编不出谎话,这招最好用,帝君是“深谐此道”。
这情形,瑶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深信噬神剑只是天造圣物,因为天玄是这样说的。
她对天玄从来是深信不疑,因为她从石头里“出生”后第一眼看到就是玄龙,也就是还是龙身的天玄。因为她从有记忆起,自己就是一个对神法无所不知亦能识文断字的神,她是玉石孕育天地造就,是一位带着金凤玄玉链和七色玄铃从石头里崩出来的天神。
而这噬神剑的一切就好比她自己,亦是天地孕育凭空现世,时机到了就出来了。
其实这都是天帝在抹走记忆后,对应的在她思维里留下的假情节,加之天玄的连篇谎话,言语诱导。
片刻过后。
方才火海般的酒窖是一地狼籍。
火星是丁点也没了,连着墙上的油灯火也没了。散着耀眼金光龙珠是静静地悬浮在酒窖之中。
笑了笑,一提手,龙珠便乖乖地回到他的手上。只是没过一会儿,龙珠是突然膨胀,火焰迸现,转眼之后就如同得到召唤一般“咻”一声飞出了酒窖,从地道直往地面飞去。
见此,微微一怔,便对瑶言语道:“我去将龙珠追回,苏洛之事该有个了结,你陪着李伯等在这里就好。”
听了的话,瑶是心中一痛,想开口对苏洛说声“小心”,却硬是说不出半个字。
苏洛看着瑶笑了笑,便和掠向了地道。
龙珠飞走的速度极其快速,未等二人过地道,龙珠早已出了石门。
两人只听得上面门口“轰”一巨响,地道跟着震了震,像是巨物拔地而起又瞬间咂了下来,紧接着外面便是一阵集体惨叫,之后是一片嘈杂之声。
和苏洛前后掠至了出口,趁人不备隐藏在了一旁假山边。
其实这会儿不用躲,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俩,因为这些人注意力都在了“火球”上。
外面,龙珠的火光照得四处通明。石门和半壁人造假山已变成了零碎的石块堆积在了出口的不远处,几十个原先隐藏在入口附近的暗卫和死士是全被砸死在了石块之下,死状相当惨烈。
不远处,几个暗卫统领是气急败坏,“瞄准了,统统给我瞄准喽,往死里射,给老子射下来。”
这些暗卫们说不定还以为这火球就是苏洛呢,毕竟是异类的后代,谁知道他会变成个什么东西。说苏洛就是这个“火球”,他们也信。
一声令下,瞬间,利箭飞射如牛毛细雨。
若是人怕是早成了刺猬。
而这大小已如水桶般的火球龙珠,此时已将金丝乌网顶飞在了半空。
只是网看着好象比苏洛在山岙里用的那时小了很多,可能是他们拿回后经过处理了。
转眼后,裹着火焰的龙珠金光四射,垂直下拉的金丝乌网自动平整地向四面张开,悬浮在了半空。紧跟着,网下的火龙珠紧贴上网,整张金丝乌网立时是烈火熊熊。
见这一情景,处于乌网覆盖底下的那些个暗卫死士是纷纷地从隐匿处逃窜了出来,欲向房顶等安全区域逃离。
这时,龙珠又突变回了原来的大小,紧接着便轻巧地从网缝中钻了出去。
失去托力的金丝乌网倾刻间罩向了底下乱作一团的人群,火舌迅速地窜到了被罩的暗卫与死士身上。
立时,惨叫声起……
而那些,远处射过来的利箭,暗器之类的,却在未接近珠身时,远远地就被龙珠的烈火之气燃成了灰烬。
面对这天界神物,这一切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就算真射中了又能怎样,这东西难不成还能像鸟儿一样掉下来?
这些个皇帝倚重的一等一的高手也是急傻了,智商成了零。
不是凡物,谁能奈何?
一出手就是死伤无数。
而龙珠好像也不肯罢休,在钻出乌网后立马就转向了屋脊上的弩箭手。
掠向那儿,那儿一片惨叫。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这龙珠就弑夺了不少人命。而且被这龙珠的神火烧死,是连个焦尸都没有,真接飞灰了。
皱了皱眉头,言道:“苏洛,我收回龙珠,你这副身躯的生死就听凭天意吧!”言毕,双手便出结出了法印。
试着收回龙珠,任天定夺。
法咒一出,飞掠在屋脊上的龙珠立时停了攻击性的动作,缓缓地飞向了。
这一出手,他和苏洛也是立刻暴露在了人前。
一见着苏洛,剩下的这些死士和暗卫是立马对着和苏洛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四方来射,矢如雨下。
也就这时,没有任何的预兆,天地突然之间风声怒吼,夜空中闪电急驰而泻一如树叶上的筋络,布满了整个天幕。
风起云涌,天地间雷声响彻,急射而来满带巨毒的利箭纷纷自毁成烟。
电闪的光亮下,和苏洛一黑一白英挺伟岸的身姿是特别的醒目,尤其是。
弑神诛仙,天地动怒。
如此场面,除了苏洛,见着这一景象的所有活人是立时怔在了原地。
就算对皇帝十万分的忠心,就算让他们杀了自己,他们也是不敢再杀眼前的这俩了,齐齐下跪直呼“天神恕罪”。
看了一眼身侧的苏洛,对着眼前跪得黑压压一片的暗卫和死士,道:“今夜之事本神不作计较。苏洛既有天佑,尔等就速速离去。回去告诉皇帝,若他日他再起杀心,祸必降云泉。”
“谨尊天神之命。”
领头的几个恭敬敬地答复道。言毕,便领着这些暗卫,死士们快速地撤了出来。
极其快速,也就打了几个喷嚏的功夫。
听到这样一说,两人身后数步之遥,刚从地道出来的瑶是一下子飘移到了苏洛身前,高兴地拉着苏洛的衣袖,“苏洛,还不谢谢帝君,你可以不用死了。”
跟在瑶身后出来的李伯,也是一脸欣慰的笑容。
李伯醒后,瑶是什么都说了。
见着瑶拉着苏洛的衣袖,眉头是不自觉地拧了一下,伸手一把将瑶扯着苏洛袖子的手拽到了自己手里,拉到自己身边,故意说道:“那这样,明日你这堂是拜定了,这里不比神界,日后言行要注意一点。”
言毕,还不忘得意地瞟了一眼苏洛。
噢,我滴个天。
原来吃醋的帝君也是这么的幼稚。
哼,谁让你苏洛怎么说人家来着:堂没拜,这娘子就叫上了。
还拉人“娘子”手来着。这会是“啪啪”地打脸了吧。
你当帝君不记仇呀!人在这点上,人就是个刺儿头。这回呀,这堂人家就正儿八经地拜给你看。
说话算话,瑶一听,红着脸是点了点头,“你我都失了法力,那苏洛身上的神力如何收回?”
失了法力是决计操纵不了取回神力这样高难度的神术,就好比方才酒窖里的结界。
这俩的你一言一语,听得苏洛是一愣一愣的。
“收回神力……我不死你们就得成亲,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我不明白。”苏洛问道。
“你不用明白,跟我们走一遭去见一下樊就成了。”懒懒地回了苏洛一句。
“干嘛让他去?”瑶皱眉看着,生怕他反悔要让苏洛去死,“樊有什么好看的,看他跟看你不是一个样吗?”
闻言,伸手轻刮了一下瑶的俏鼻,“我不反悔,只是想让知应帮着收回他永生的神力。”笑了笑,又凑在瑶的耳边,轻声道:“我高兴还来及呢!”心想着,幸亏当年贬知应时没动知应一丝一毫。
这一番话落地,边上的苏洛算是全明白了。
知道是瑶救了自己害得樊凡夫妇三世无子,如今自己不死,她就要还债,所以要下嫁樊尽孝还债于樊家,而自己不死,帝君就会替了樊。只是他丁点也没想过这樊缘何与帝君生得一模一个样。
想毕,苏洛一把将瑶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冷冷地抛出了一句,“不麻烦帝君,我去死便是。”
这乍来的“一手”,是愣了愣,吸了口冷气,心想着:你个翻版,难不成还要跟我抢媳妇不成!
帝君就是帝君,霸气镇定异于常人,转眼一手又将瑶拉了回来,说道:“你休想,莫说这事,就算我同意你做回樊,本君也必让你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这有点霸道了哈。
对,就霸道,谁让你苏洛是我的神气所幻,帝君绝不会让你出轨。
“凭什么,她就得……”
苏洛开口还击。这时,远处的天际传来的一阵呼啸是打断了他言语。
转眼,收好的龙珠是再次飞了出来,通身冒着赤焰。
龙珠反复的异常和这一阵呼啸,很快就将这云泉国传说中的赤焰火龙和上古的魔神龙联系在了一起。
也就同刻。
只听得空中一声巨响,一道金光以电闪之势至上而下……
当即就感应到了噬神剑的到来,伸手电闪地吸过噬神,在剑触及手指时他是神速地起决结印将龙珠放了回去。随后,暗暗地在龙珠上下了一道血咒封印。
知道赤焰是冲着龙珠而来,他不敢懈怠。
龙珠?神噬剑?龙鸣声?
此时的瑶满心狐疑,看了一眼手中的噬神剑,转身望向了传来声响的天际。
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后,对着瑶后颈一拍,瑶随即便倒在了的怀里。
第三十五章 记忆浮现
眼看着瑶被拍昏了过去,苏洛吃惊得不已,怒道:“你干什么?”
顾不得解释,剑眉紧锁,径自抱着瑶掠下了地道。
这样做,原因有二个。
一是,他不想瑶与任何有关于过往牵连的事物接触。就算等会瑶醒后他要编千万个谎言,他也不要她记起那些凄惨的过往。
二是,知道魔神龙的厉害,法力暂失的他若想阻止赤焰拿回龙珠,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拥有灵力的元神与它一博。只是这出窍的元神必竟不是实体,只要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回不了本体,若瑶醒着,必定会阻止他。
恼管恼,苏洛见着的神色,以及瑶方才说得几句零碎的言语,隐隐之中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见走后,随即也领着李伯跟进了地道。
看着将昏睡的瑶靠墙放下后,苏洛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云泉国的火龙应是神界逃脱的神魔龙,方才的龙珠是内丹,它受到了感应,等会就会过来。”
“那该如何对付?”苏洛正色道。
起身看着眼前自己神气所化的苏洛,脑中念头电闪而过,道:“苏洛,我求你一事,等会,我的元神会去跟赤焰对决,若是……若是我回不来,你就弃了苏洛的身子去找樊,我把我的记忆分一份给你,你帮我瞒着她。”
言毕,是屈膝弯下了身子,手拂着瑶的脸颊眸中满是不舍。
苏洛虽然不知道这是这么一回事,但说得元神出窍,他是听明白了,当即便道:“不会的,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们不是说好了明日要成亲的么,堂堂帝君怎可食言。”
俯身在瑶的额头亲了一下,起身对着苏洛笑了笑,随即起决结印,一道纯白的柔光从的手指尖飞了出来,直接从苏洛头顶百位穴电闪而入。
白光一入,苏洛的脑海顿时是一片清明。赤焰、噬神剑之事,为何拍晕瑶,在给的记忆里是都得到了答案。
虽给了苏洛自己拥有的记忆,但那也只是局限的一部份,一些私密和机密的,他是不可能给苏洛的。
当然,自己拥有的记忆亦是完整的,给苏洛的那份只是复制粘贴。
知应这洞天府地,也真如曜夜所说“地儿不错”,那怕外面天雷地动,里面仍是寂静清幽,一如天外虚境。
坛子往杯子里注水后,知应跟着快速地将这第一遍洗茶的水倒了出来。
杯中的茶叶在第二次注入的沸水中慢慢地舒展开来,渐渐地沉入了杯底。
舒展的茶叶,筋络分明。
知应将沏好的茶推至曜夜和琰面前后,说要去外面走走,便起身挥袖开了洞门,出洞而去。
曜夜看着这杯里的茶叶,脸上淡然浅笑,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这姻缘石上的怪异是否也是您的杰作?”琰犹豫了一会儿说了出口。
“这我真是不晓得了,我也没这能耐。若说其它的那些个什么,我也就是顺应天意罢了。”
“其他的?顺应天意?”琰一听这话,口中自语,大脑是快速地运转了起来,低头看着一旁扔在地上,酒坛子上的笋壳封口,悠悠问道:“您在苏洛的酒窖里都干了些什么?放火吗?”言毕抬头,他是一双星眸紧紧地盯着曜夜。
这时琰的心里总算是什么都明白了,曜夜只说了前情,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眼前这位定是了如指掌。怨不得苏洛的事他是异常笃定,想必除了姻缘石上的事,其他的必定也跟眼前这位神君是脱不了干系,也就是他自己所说的顺应天意。
“别这样瞪着我。”
曜夜被琰看得有点心虚,顿了一下,又道:“放火这事是小皇帝那帮人干的,别把我扯进去。”
“那您都做了些什么?”
琰知道曜夜必定在酒窖里动了手脚。
“也没什么,就是下了道上古神咒,只要他们俩一触天条,法力就立马全失。”曜夜说得是异常轻松,端起茶吹了吹,接着说道:“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让他们帮着龙珠烤烤火,不碍事的。来来来,喝茶!”言毕是自顾自,慢慢地喝了起来。坏事干得是心安理得。
琰喃喃自语道:“算计瑶和,让龙珠恢复本样,引出赤焰……”
说着,琰是皱起了眉头,顿了一下后是然大悟,搞定了赤焰,自然就是瑶身上的金凤。
天帝在瑶一出生便收了她的天灵之力,幻化成了红色玄玉,而金凤就是这玄玉的镇压之物,亦如玄玉上的封印。
金凤一旦睁眼,玄灵玉无法安置,瑶的天灵之力回归,记忆必将冲毁封印。
想必,琰看着曜夜的双眸是有些许的恼火,坚决地说道:“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不会让您如愿的,想去九幽绝地,您就另寻他法。”说着起身就闪到了石洞门口。
亦是同时,曜夜闪身挡去了琰的去路。
事情绝非琰想得那么简单,有着玉瑶的前车之鉴,对瑶的天灵之力,天帝可谓是下足了心思,作法下得是一个互相套叠的封印。
金凤是玄玉的封印,双向套叠,玄玉亦是金凤的封印。作为封印,金凤却没有先脱离玄玉的主动技能。而作为被封印的玄玉,它却有主动离开的能耐,只要赤焰的神火焚烧。
换句话说,就是玄玉受到了赤焰神火的焚烧后,玄玉先脱离而出,金凤才可以变成活物。正因为这样,曜夜才会将瑶的金凤玄玉链还了回去。
曜夜看着琰笑了笑,说道:“当初瑶儿出生时,煜收了她的天灵之力是因为怕她年幼控制不了,会祸害三界,如今也是时候了。再说了,那还是煜自己说的,金凤可去九幽绝地,这意思不是明摆着,机缘到了就还瑶天灵之力么!”
曜夜的话掺了点水份。
想救被困之人,曜夜是真心实意。让瑶的天灵之力回归,他的目的并非单纯,善于谋略的他试图唤醒瑶前世的记忆,因为琰长得像极了琛。
“那您就不怕,她得回了灵力,冲破了封印记起往事吗?”琰愤愤地说道。
“琰,亏你还是煜一手带大的,煜要是真想瑶忘记他和兰诺,为什么不直接抹掉记忆?”说着,曜夜是轻叹了一声,“忘了不等于事实就不存在,若是记起,瑶儿也该接受了,你们总不能让她永生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吧。”
听了这话,琰是怔了怔:是啊,总不能让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有父母的。再者,天后的死只是个意外,若不是月影推了一把,剑怎么可能会刺上。
“琰,在凡人眼里我们无所不能,但在这天地之间我们也只能算是个长命的。”曜夜看着眼前这个面似温润,实则霸气狂野的年轻人,脑海中不停出现了他和瑶在炎龙谷时的情景。
琰沉默不语。
曜夜拍了拍琰的肩膀,言语道:“天机难测,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一世。”
琰此时的内心早已凌乱,方才片刻的镇静很快就被自己的担心给制伏击败,冷声说道:“就算护不了一世,我能护几时便算几时。”言毕,他是绕过曜夜就往洞门口走了去。
曜夜转身,轻轻地拍了一下琰的肩头。心知曜夜不会让自己出去,琰当即使诈,两眼一闭,七分元神离体侧隐,身子是直挺挺倒在了曜夜的身上。
元神全部离体,曜夜必定会看得出来,所以琰选择留了几分。
雾里花水中月,真假掺杂,曜夜是心知肚明。为达目的,亦不穿帮,他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双眸是直瞅在了琰的身上。
琰趁曜夜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丢下的躯体时,元神趁机穿过了崖壁,逍遥而去。
曜夜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琰,神色淡然,轻叹了一声,悠悠说道:“苏洛的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怎是你说封印就是封印的。傻小子,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曜夜的内心是向着琰的。
苏洛的存在源自于天帝在噬神剑上布下的一道结劫。这道结界是为瑶避开月影咒诅而下。
曜夜在拿到噬神剑后,便看出了此事。
天帝是事事算尽,却算漏了曜夜,结劫中的苏洛,硬是被他改成了两人的合体。
事虽如此,不过到底还是老天的意思,该经历的没人能躲得掉。
人是如此,神亦是如此。
苏洛的酒窖中。
交待了一些后续之事后,便在瑶的身边盘腿而坐,起诀入定。也就转眼的工夫,一个通体散发着金光的从的身体中分离了出来。
看了一眼心中的致爱,果断地飞出了地窖。
见势,苏洛交待了李伯几句,便追了上去。同刻,突然出现的知应是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拽回苏洛后,知应衣袖一甩,边上的李伯立时是昏睡了过去。
苏洛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神仙,挑了挑眉头,“知应?”
给的记忆让他认了出知应。
知应笑道:“知道我是谁,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苏洛这回是真糊涂了。
知应抬手对着虚空挥了一下衣袖,二人的面前立时出现了一系列场景
一个极精致的房间,一张圆形大床,被褥床围极其凌乱,顶上水蓝色的床幔被人胡乱的扎捆悬吊着。
月白长袍,上半身 裸 露 的男子平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胸口三寸左右的伤口上暗黑的鲜血不停的往外喷涌,伤口周边的肌肤正慢慢萎缩逐渐消失,流出的血染尽了身下的床褥,顺着流往了地上。
屈膝在床侧的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一手紧紧地握着床上人的手,另一手不停地往男子的百位穴注入神气。
床边的一侧屏风,脸色苍白的瑶从里面走了出来,额头上布满珠汗,手里捧着一只白玉碗,急步走到了床前……
这是琰遇刺,龙珠下凡后,知应在赶来时凑巧在门外看到的这一幕。而如今为了刺激唤醒苏洛身体里琰和的神气元灵,他就用神法幻像了出来。
苏洛看清了碗里所盛的东西后,一声“瑶儿”下意识地叫了出口。知应单手结印指向了苏洛,瞬间一道白光从苏洛的芯门中倾泻而出。
封印被启,属于琰的那份灵魂被知应释放了出来。
苏洛只觉得一阵眩晕,紧接着脑中另外的记忆翻涌而来。
那是属于琰的记忆。
和琰的记忆在苏洛的脑海中不停交叠浮现,组成灵魂的神气意识恢复。弹指转眼后,苏洛明白了自己的来由。
第三十六章 火龙金凤
刚来到地面,空中便传来一声呼啸,紧接头顶上空是一片通明,整个碧水菀亦是亮如白昼, 赤焰庞大的身躯亦盘旋悬浮在了上空。
的元神离地飞升到了赤焰的对面,一双深遂的眼眸淡淡地看着这邪气十足的上古魔神龙。
赤焰看着眼前这雍容儒雅的年轻人,朗声道:“远远地我就觉着这地神气缭绕,原来还真是有天神在此。”
言毕,赤焰看向的那如灯笼般巨大的龙眼是微眯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
笑了笑,抬手显现出了噬神剑。
“炎龙,你还记得这剑吗?”
这上古魔神龙在天帝时期亦被称为炎龙赤焰。
见着噬神剑,赤焰一声长啸,噬神上的龙珠立时是烈火燃烧,金色的珠子通体变红。
“噬神。”
赤焰看了一眼这把当年险些让自己丧命的天帝佩剑后,双目紧盯着眼前这通身金光,周身乃至眉宇间无一不透露着睿智的天神元神,言语道:“你是。”
看了一眼噬神剑上的龙珠,笑了笑,“怎么,你想召回龙珠?”
说着,是手指拂上龙珠,珠子上的烈火瞬时熄灭,珠身恢复了原色。“炎龙,当初你为祸三界,天父不杀你,是他慈悲念你修行不易。天父跟本君说过,只要你收尽魔性修成金身就将龙珠还回,放你自由。你也承诺过,可你却在天地分崩后逃匿,又前后两次为祸云泉,你说这龙珠该还你吗?今日,你若回歧灵幻回炎龙谷,等功成圆满,本君就将这珠子还你。如何?”
不无担心,一旦开战,到最后这凡间只会遭殃。
神魔龙是神与魔的结合体,通体赤焰即为魔,金身便是神。所谓的修成金身就是隐去火焰通体金色,就如噬神剑上的龙珠一般。
“这是我和天帝煜之间的约定,如今他都不在了就该作废了,没什么好说的。”
“天父代表着整个神界,你和他的约定便是与神界的约定,如此便不能作废。”一贯的好脾气,好耐性。
“哼,天地都换样了!,你这黄毛小儿少拿这说事。”
言毕,赤焰一声长啸,血盆大口对着手上的噬神剑是一通猛吸,奈何龙珠嵌在噬神剑上是安若磐石。
虽得尽天帝真传,但他向来谨慎,一早就在龙珠上下了血咒封印,若非用他的血去解封印,赤焰是不可能取出龙珠。
此法跟曜夜所说天帝用血封印龙珠是同一道理,琰遇刺后,龙珠离剑,那是因为瑶先前在噬神剑上滴过鲜血。因为父女同源。
赤焰本就邪性,看着眼前的架势,心知这一战是避不了,便道:“如今神界由我代掌,若你硬要如此 ,那就问问本君手上的剑答不答应。”
说着,左手一提右手一勾,噬神出鞘。倾刻间,温润儒雅的他变得是冷冽无比。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赤焰叫嚣道。
冷笑了一声,手上长剑迅速地往下划了一圈,金光洒落,下面的凡世立时被罩在了结界之中。
赤焰瞥了一眼结界,眨了眨赤红的双目,言语道:“,我知道你得尽天帝真传,可单凭这元神你也得不了便宜。看在天帝的份上,我不为难你,只要你把珠子还给我。”
话虽如此,但在见过这结界的高深层次后,赤焰内心显然对这霸气冷冽的帝君已心存敬畏了。
这就是的智慧。这个结界跟天帝收服赤焰时在神界下得护结是一模一个样。他知道天帝煜在赤焰心中的阴影程度,故意心理施压。
“做梦!”
一声呵叱,是当即起决结印,噬神剑龙鸣虎啸,剑气迸射以迅雷之势压向了赤焰。
噬神剑气一出,霎时,风翻卷星月无光,天雷雷滚滚,闪电炸裂天际……
酒窖中。
明白了自己是和琰神气的结合体后, 苏洛笑了笑,亦未说什么,看了一眼靠墙人事不醒的瑶后,他是欲飞身出酒窖。
此时的苏洛虽不是天神真身,但由于身体里的灵魂拥有了记忆,亦自然地就会了许多术法,加之本来就功夫了得,他想替去阻止赤焰,算是为了保全成全他和瑶。
就在苏洛飞身之时,瑶颈脖上的红玉募地窜出了一道强烈的金光。
转眼,金光以电闪之速迸射出了地窖,将正与赤焰决斗的元神是捆锁了回来。
外面,半空中的赤焰,在元神被捆结界突开的那刻,它是龙尾朝向地面,迅猛地拍了下来。
遭受巨力,酒窖坍塌,砖石泥屑瞬间压顶而下。同刻,瑶颈上玄玉是红光迸射,塌陷的泥土砖石在触及红光时纷份化成飞灰,消失殆尽。
也就这时,琰的元神亦到了酒窖之中,只是刚一显身,就被捆锁着的那道金光强揽硬锁地将他和的元神一并送进了苏洛的身体,金光亦随之而入,两人的元神立马被困在了苏洛的身体里。
两人元神一入,原本存在苏洛体内,和琰各自的神气元灵是快速地和原主结合在了一起。
神法无边,一个三人合一的“苏洛”是当即现世。
外头,一次不行,赤焰是再一次猛击,龙尾下地,坍塌了一半的酒窖再次发出了巨响,林立的石柱倾刻崩断,石砖泥土铺天盖来……
见状,知应笑着将李伯与的真身带到了外面。
“苏洛”疾速地捞起昏睡的瑶,飞向了空中。
见及,静守在外的赤焰口中当即便喷出了神火。
喷出的神火以燎原之势,猛地窜上了飞在半空的两人身上。烈火焚烧,“苏洛”身上是金光突现,转眼火焰熄灭。
苏洛眼眸看向怀中人时,瑶的玄玉在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后,随即脱离了凤链。
脱离的玄玉强光炫目,刺得准备再次攻击的赤焰是根本睁不开眼。
强烈的光芒簇拥着红玉,转眼,猛地以电闪之速径直贯入了瑶的印堂之中。
立时,瑶双眉间是水滴型的红印显现,色艳如血光泽如玉,本就绝世的容颜美的越发难以言喻。
灵力回归,昏睡的瑶意识渐渐地清明了起来。“苏洛”看着睫毛动了动的怀中之人,脑中念头电闪而过,当即将瑶悬浮在了身前,飞速起决结印将一道金光送入了瑶的百位穴。
法咒一入,将醒未醒的人继续沉睡了过去。
“苏洛”一脸柔和,手指轻弹,瑶的身体立时被罩了在椭圆形的结界之中,远远地,悬浮在了一侧。
不远处,隐身的曜夜看到“苏洛”这柔情的一幕,他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知道“苏洛”为何存在的他是盘算得成。
他知道,明白了苏洛是他们兄弟两人的结合体后,在这凡世,以樊的名义,他是不可能与瑶成亲的了。
赤焰看看结界中的瑶,傻愣了一阵,若有所思。
搞定了一切,噬神剑和擎天剑是双双自动显现在主人的身侧,“苏洛”朝着赤焰是耐人寻味地笑了笑,挑衅道:“赤焰,刚刚你已经试过噬神了,这下你就试试擎天剑?”
擎天剑,四大神器之一,上古白龙元神幻灭后龙身受了天地灵气而幻化成的剑。本属琛,琛幻灭后,擎天剑自动退隐。
琰出世后,擎天剑自动找上了他。
琰被扔在炎龙谷时,擎天剑差点割了赤焰的舌头,赤焰是记忆犹新。
而这时的赤焰也早已魔怔,见刚才的一幕,它知道了瑶的身份,天帝煜的女儿,一个带着天灵之力降生的神族公主。传说中的神魔之神,天地真正主宰之神,这位它决计惹不起。
看着远处结界中的瑶,赤焰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紧接着靠近眼前这个一头白发丰神俊逸的“苏洛”,鼻子深吸了一下后,心里直发怵。
隐隐地,它嗅到了天帝煜的气息。
这下它算明白了那捆走的金光是个什么东西了。加之眼前“三神合一”的这位,要打,自己怕是连一招都扛不住。识时务者为俊杰,赤焰立马对着“苏洛”认怂,弱弱地说道:“不用了,有什么条件尊神开口便是。”
那道金光是天帝煜大半生的修为,在将瑶封印进玄玉前,施法咒贮存在了瑶的玄玉之中,只要是瑶的天灵之力要回归本体,他的修为就会提前流出自动地进入到他要给予人的身上。
天帝此举,为的就是有人能够制衡他那得回灵力的女儿。
因为瑶是魔和神的结合体,神魔一念之间,有着玉瑶的前尘往事,他怕自己的女儿一不小心便成了狂魔,将自已的修为赠予,不但是出于对三界的负责,更多的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保护。
当然,这也跟曜夜动了噬神剑有关。若不是成了两人的结合体,这份修为必定是一个人的。
“作死的东西,鼻子倒比脑子管用。”曜夜飘至“苏洛”的身侧,接着道:“只要你改邪归正,修成金身,帝君绝对会遵守天帝给你承诺。眼下有一事,要交由你去做。”
经过这前后期的一折腾,这回赤焰倒是真有心悔改了,便对曜夜说道:“赤焰请神君吩咐。”
曜夜听毕,抬手作法吸过了瑶颈上的那条衔玉的凤链,一手轻拂了上去,手心中的一道红光注入了凤眼后,凤目、凤冠、凤坠、复羽、凤镜这五处立时显露了赤红之色,紧接着两根环绕成圈的主凤尾便是缓缓打开。
曜夜随即将其抛了出去,凤链顿时变大,金光四射,“锵锵”鸣声过后,一只如孔雀大小全身金光灿灿的凤凰飞在了眼前,双翅扑闪凤尾迎风逶迤,美得无以伦比。
金凤飞向了瑶,头贴着结界亲昵地蹭了蹭,接着飞至“苏洛”面前摇了摇凤尾,又“锵锵”地鸣叫了几声。
“苏洛”挑了挑眉头,冰蓝的双眸看向已温顺如绵羊的赤焰,沉声道:“赤焰,你这么不主动,你的舌头还要不要。”
琰话声一落,擎天剑是自动地飞到了赤焰的嘴边,左右飘移。
赤焰眨了眨巨眼,极其不愿地张口,舌头送出了一根金灿灿的次凤尾。
曜夜结印轻指,凤尾立时飞回了金凤身上,在那两根主凤尾之间长了上去。
眼看着次尾长了回去,这赤焰是满心不舍,嘟囔了一句“多好的牙刷子,可惜了”。
一听这话,金凤是立马飞了上去,对着龙背是一阵猛啄,疼得赤焰是呲牙咧嘴。
“火龙金凤。”
曜夜唤了一声,金凤吞下了从赤焰身上啄下来的火焰后,飞回了“苏洛”和曜夜跟前。
赤焰也凑了上来。
一番惊天动地,碧水苑回归了平静。
曜夜将自己要去暮幽绝地寻找一众神仙的事,告诉了火龙金凤之后,便命知应带它们返回了神界,候于歧灵,待他寻个合适的时日再进九幽绝地。
就在知应离去的后一刻,毫无预兆,“苏洛”的身体突然就金光四溢。
第三十七章 天意难测
一会后,和琰的元神从苏洛的身体里同时而出,紧接着自动地回了各自的身体。而苏洛的身体在两位天神元神离开的同时,就进入了逐渐消失的状态。
苏洛眼下的状况跟樊十岁后是一个性质,不同的是苏洛还有意识和记忆。
这或许是得了瑶神血之故又或许是天意……
瞧着自己已半透明的身体,苏洛看向了立在几步开外的,央求道:“让我多留一会儿。”
未答。
同一刻,不远处结界里的瑶募地睁开了双眸,从法咒的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两人见及,曜夜是立时隐去了身形,紧跟着便离开碧水苑。
同刻,点了点头,抬手便往苏洛的身上注了些许仙气。
转眼,苏洛的身形就由逐渐的透明变回了原先的样子。
知道苏洛的消失只不过是自己和琰神气回归的一种表现。他本不想给苏洛仙气,为得是不想让瑶经历这种别样的“生离死别”。
苏洛说了声“谢谢”,便飞身进了坍塌的酒窖。
随后,醒来的瑶亦飞出了结界,落在的身侧,看向的双眸是满是狐疑,问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看了一眼她眉间的滴水红印,笑道:“没怎么,只是有人寻仇,怕你担心我,就让你睡了一会。”
龙族有火龙水龙之分,鸣啸声有一定的区别。
瑶努力地回想着昏睡前听到的声音,顿了一下,便道:“那是火龙的声音,难道它是……”
一句话,是成功地把瑶诱导进了假想之中。
笑道:“没错,这云泉国的赤焰是肃炎一族逃匿遗留的火龙,为了复仇而来。失了法力想制伏它也只得元神出窍,以你的脾气你若醒着肯让我这这么干吗?”
这是他和琰在苏洛身体里两人串通好了的谎言。
话说肃炎的火龙族全族覆灭,但要说有一两个漏网之鱼,那任谁都会信。
瑶笑了笑,“那噬神剑是你召来的。”
“嗯。”
点了点头,眼瞅着瑶眉间的滴水红印心里直犯愁。
不知其意,见直盯着自己看,瑶是一阵脸红,急忙别开了眼眸,将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一遍后,言语道:“幸好没出什么事,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四目相对,看了一眼瑶空空如也的颈项,寻思着别无他法,倒不如就将这回归的灵力封印,封得几时便算几时。
想毕,他抿嘴一笑,“知道了,下不为例。”说着是伸手便将人揽进了怀里,手指顺势在瑶的后脖上极自然地抚摸了一下。
封印得悄无声息。
瑶眉间的滴水红印是慢慢地深入了肌肤,失去了痕迹。
同刻,又幻化出了一条金凤玄玉链。
完事后,搂着人是心中发笑,直叹瑶是个迷糊蛋,少了这么重要的物件她愣是一点都没察觉。
想着,的手是不自觉地紧了几分,对这怀中的迷糊蛋,心中的爱意是泛滥成灾。
“火龙怎样了?”
“让知应带去岐灵了。”
“方才我醒时看到苏洛在这里的,这会儿人呢?”
闻言,的身子是僵了一下,随即放开了抱着的人,道:“他去了酒窖。你去看看吧!”
看的样子,瑶意识到苏洛可能是出事了,当即便飞到了酒窖旁边。
同时,苏洛尔刚好从坍塌的酒窖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精巧白玉酒坛子。
那坛子看上去也就只能灌一两斤左右的酒,跟岐灵的酒坛子是一模一个样。
苏洛见着瑶是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白玉坛子,笑道:“幸好我将它放在了墙壁之中,看看,完好无损。拿着,送你的。”
说着,他便将玉坛子递给了瑶。
看着眼前完好的苏洛,瑶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笑着接过苏洛递过来的玉坛子,言语道:“酒?”
“嗯。”苏洛点了点头,言道:“这是我第一次酿的,味道可能不如那些毁了的,但用的心思是最多的一坛,坛子是老祖宗留下的,指不定还是神界的呢!”
瑶看着手上精致的白玉坛子,笑道:“你还真是蒙对了,这是岐灵圣尊家的。他素爱白玉,连这酒坛子亦是用白玉的。”
言毕,瑶是作法收了坛子,看向了苏洛,本想说“准是灵霄带下了凡尘”来着,只是话未出口,人就怔在了那儿。
她见着的人,眼前的苏洛,正在慢慢地变化,白的脸庞,隐隐变得有些透明……
苏洛看着瑶暖心地笑了笑,牵过瑶的手握着放进了自已的衣袍里,按着贴在了自己心口的疤痕处,“莫要忘了我。”
苏洛渐渐地变得透明……越来越透明……
瑶那触及伤疤的手僵在了苏洛的身上,心痛不已,“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说你可以活着的。”
先前的喜悦早已浸透了瑶的脑海,这突来的残酷,她还真是无法承受。一开口,眸中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珍珠。
面对瑶的发问,苏洛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瑶,一脸暖心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接下了瑶掉落的眼泪,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时间点滴逝去,苏洛的身体透明成了幻影,渐渐地……渐渐地……
……
随着主人的身影逐渐变淡,碧水菀亦陷进了寂静的深潭。
转眼之后,苏洛透明的身体随风散去……瑶僵直的手突兀在了半空。
忆语萧然泪落,望之心痛如斯……
苏洛无声地离去,消失。
而在知音的狐狸洞里相连的一处小石洞中,被曜夜安置在床的琰,这时是苏醒了过来。
感受到了苏洛消失的他,看着自己紧握的手是迟疑了一下,随后摊开了手掌,眼眸触及,手心里,苏洛接下来的眼泪瞬间幻化成了一枚清透的白玉。
白玉若琉璃般晶莹,状如瑶先前的红玉一般无二。
碧水苑。
苏洛消失后,瑶怔在了原地。
天将破晓,山谷中几声雁鸟啼鸣过后,碧水菀滑进了清晨的浓雾之中。
飘至瑶的身侧,伸手揽其进怀,安慰道:“不要难过了,苏洛虽然消失了,但他的灵魂……其实还活着的。”
就个体而言苏洛确实是死了,但从某种层面上来讲他确实还活着,只是换成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神气形体存在于和琰的身体里。
听着这样讲,瑶立时转悲为喜,言道:“,你的意思是苏洛回樊的身体了?”
被瑶提及樊,是愣了楞,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复。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瑶,苏洛只是他和琰神气的结合体,如今已回了他们的身体,石洞中的樊怕是也要消失了。
就在不知如何作答时,琰飘然而至,落在了二人眼前,看了一眼,对瑶笑道:“不是回樊的身体。苏洛的灵魂是兄长的神气所幻,他是回了兄长的身体里了。”
琰这样说完全是为了成全。
听毕,愣了愣,看着琰,他是不知如何言语。
琰笑了笑,对言语道:“现在快去知应那儿,晚了樊怕是也要消失了,兄长用这帝君之躯做人孝子,一两日还行,时间长了,我怕樊凡夫妇会折寿。”
微笑着点了点头。
琰这前头的一番话听得瑶是一脸迷糊,“……”刚想开口问个明白。
是先开了口:“先去看樊吧!你不明白的,等这事过了我便与你细说。”
瑶点头答应,随即与返回了石洞。
两人走后,琰唤醒了李伯,交待了些事体后,亦回了岐灵。
琰走后,李伯亦匆匆地赶往了城主府。
而这边石洞中,从岐灵返回来的知应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是一遍一遍地往樊的身上注入仙气。
无奈,樊的身体仍是如苏洛一样渐渐地变得透明,任凭他输了多少仙气都阻止不了。
洞门突开,和瑶是来得及时。
见着,知应连忙迎了上去,庆幸道:“帝君您可算回来了。”
走近石床,看着樊半透明的身体,内心就开始纠结了起来。
若苏洛的灵魂单纯的只是他的神气所化,他是绝对会将自己的元神入了樊的身体,代替他在这过完这凡世一生。
曜夜这一掺合。
是好不容易过了巫咒的梗,又卡在了这个梗上。
深思过后,定是定下了心意,随即起诀结印,将自己的三分元神送进了樊的身体。
神法莫测,转眼,樊便恢复了原样,只是仍是昏睡。
事后,对着知应吩咐道:“有了这元神固体,日后你不必再渡仙气,守着就好。只是神尊她欠樊家的尚未清还,待本君与她回神界之日再渡于樊识神,到时他自会醒来。”
分走元神和识神对身体是有影响的,修为法力也都会减弱不少。说话时,的神态已有明显的疲意。
瑶看着不免心疼,神色满是自责,言道:“,对不起,是我连累的你。”
看看眼眸中写满心疼的瑶,柔声道:“指不定是谁连累的谁,天意难测,或许,这就是我要应的一个劫,莫要自责。”
说话间,拉着瑶在石桌边坐了下来。
知应给俩人沏了茶后,便出了石洞。
将苏洛的事全部说了出来,更是直白地问了瑶对琰的态度。
之所以这样问,一是,他想回神界后就昭示三界,帝君要娶岚的神多为妻。二是,因为年少时他亦在姻缘石上见过琰和瑶的名字,若不问清,总觉着夺了琰的姻缘。
瑶听罢,亦明确地告诉了自己的心思,言说自己的心里只有他。
……
第三十八章 红色鱼儿
繁华的云泉城。
宏伟**的城主府中,李蒙一身戎装,领着一小女孩等在中堂。
片刻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城主府外停了下来。
听着嘎然而止的马蹄声,厅中的小女孩飞也似地跑到了侧门口。
马背上下来的是李伯。
乍见,眼泪瞬间挂满了女孩的脸,抬头看着的她是泣不成声,“祖父!鸾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祖父了,他们说您死了。”
李伯看着这差点被作了人质的孙女,心是狠狠地揪了一下,安慰道:“好孩子,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事了。”说着,他用衣袖擦净了李青鸾脸上的眼泪,轻声交待道:“祖父与李大人有事要说,你回屋取上衣物,等会,我们回碧水苑。”
“嗯。”
青鸾点了点头,乖巧地应了一声后,转身而去。
李伯急步走向了中堂大厅。进了厅堂后,李伯对着李蒙作了一揖,“李大人!”
李蒙苦笑着点了点头,“鸟尽弓藏,确实令人心寒。孩子受了点惊吓,他们要杀苏洛的事,我也是事后知晓。”
“大人无须解释,您的脾气小人还是知晓的。我家主子乃是天神分身托胎历劫,现已回了本体,也算得上是功德圆满。”李伯淡然地说道。
李伯所说的一切,皆是琰交待的言语。
这时的凡间,老辈们口口相传亦说这天外有神界,再加之神凡结合的后代存在,所以对于天神一事也不觉奇怪。
“方才暗卫回来说道,我就知晓你定然活着。说吧!何事?”李蒙说道。
李伯抱拳说道:“主子说让您给靖王在原来的罪名上再加一条。”
李蒙看着李伯是顿了一下,问道:“什么罪?”
“事败后,谋杀国舅。”李伯正色说道。
看着李伯,李蒙眯起了双眸,言语道:“你家主子是想保全慕容宸吗?”
事败就意味着暮容宸没有见到“玉瑶”,也可说成他对靖王所做的事并不知晓。
李蒙和小皇帝给靖王原定的罪名,是妄顾圣恩、偷天换日的抗旨之罪。
只是这罪名一出,玉瑶的清誉是百口也难辨了。因为这人都已经送过去成亲了,悠悠众口,日后定是是非不少。
李伯笑了笑,言道:“主子心意我不敢揣测。只是主子说,送去的虽是忆珂姑娘,但她毕竟是顶着玉瑶姑娘的名字去的。放眼天上人间悠悠众生,玉姑娘是尊贵至极,清誉必是毁不得,苍天会动怒的。另外,樊府的婚事,李大人勿必在两人拜堂之前去刑拘那慕容卿。至于皇帝那边,大人就不必顾虑,自有人管束。”
此举,李伯心知肚明,跟在苏洛身边的他自然是知道玉瑶的真实身份。他知道交待他言语的天神,是既要维护“玉瑶”的清誉也要保全慕容宸,作为还忆珂对苏洛的照顾之情。
他是一个谨慎之人,面对李蒙的发问自然不会多言。
李伯言毕,李蒙心下暗怔。
就在一个时辰前,暗卫统领来跟李蒙说天神之事,他本以为,他们是把樊当成了天神。毕竟樊是玉衡的徒弟,会法术是正常。
眼下听了李伯的前后之言,李蒙这才知晓,几日前自己见到的樊和玉瑶那绝不是凡人。
能放眼天上人间的悠悠众生,尊贵之极,那必是神界的主宰之人。
有着传说与古书的记载。寻思至此,满腹才华的李蒙当即便猜出樊与玉瑶身份。
想必,李蒙是毫不犹豫地应下了李伯所言之事,之后更是跪下对着苍穹叩了三叩,直呼得见天颜,此生无憾。
就在李伯带着孙女离去后,李蒙亦收到皇帝的飞鸽传书。
信上所述与李伯说得一般无二。皇帝要李蒙在合适的时间去樊家拘了慕容卿,不得让事情拖至次日,完事后即刻押上人犯前往京城。
李伯说的是琰交待的,皇帝却是被曜夜搞定的。见过曜夜后的皇帝,他点头如捣蒜般地答应了曜夜说的所有事,跟着是乖乖地回了京城。
惜园,樊府。
院子内外张灯结彩,府里宾客盈门,大喜的日子,两口子更是早早地起了床,
由于婚事仓促, 樊凡夫妇怕有遗漏,连日里是样样亲力亲为,一早就将迎亲的所有事宜全部打点妥当,就只等着樊去迎接新娘。
宾客盈门,一早起来,樊凡夫妇是忙得不可开交,得了空,这老俩口才想了起来,这从一早上是未曾见到过儿子,当即就差仆从到樊房中催促。
没过一会,仆从拿着留书去而复返。看过书信,樊凡夫妇这知晓樊急事外出,早已不在家中。
大喜的时辰,担误不得,老俩口无奈之下只得听从樊留书所言,决定找一童子代为迎亲,完成一系列的流程。
信是看过了这帮人的偷粱换柱后所留,作为帝君的他不会插手凡间俗事,但也不可能让瑶和自己做了他们的棋子。
依言中所言,樊家的人将慕容卿假扮的玉瑶吹吹打打地迎进了惜园。
一切看似正常的进行,就在婚事刚要进入拜堂的环节,李蒙带着一队人马包围了惜园,进院入厅后,当场我撕下了慕容卿的面皮,佐证了靖王的欺君之罪。
一场移花接木的婚礼就此收场。
在随从的将领带走慕容卿后,李蒙便向樊凡请罪。樊凡虽觉李蒙不择手段,但也没有计较,心里只觉着可惜了靖王一代英才落得个如此境地。
而另一边的靖王府。
在李蒙到达惜园的同时,城里的靖王府亦被在碧水菀撤回的暗卫死士围剿,生擒了早被人暗算下了毒的靖王。
妄顾圣恩偷天换日,事败后谋杀国舅,这两桩大罪足以让靖王人头落地,足足可堵上天下悠悠之众口,不够狠辣,失了妖人的靖王早就注定了败局。
一场权权较量,樊家成了决战的沙场,樊凡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李蒙走后,宾客散尽,心里记挂樊和玉瑶,樊凡夫妇俩口子等在厅中是坐立难安。
尽管李蒙已是告诉了他们,被靖王掳走的不是“玉瑶”,也只是与瑶避了出去。说归说,未见到人回来,为人父母那也是放心不下。
日落时分,携瑶回到了樊家。见着两人,樊凡夫妇这才安下了心。
樊凡看着回来的两人,不无感慨,道:“若不出这些个是非,今日你们也就成亲了,我的心愿也就了了。”言毕是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听后便笑道:“瑶儿她自幼就和我处在一起,早成亲晚成亲对她来说只不过是称呼上的改变。您心里要是拂不过去,从今起就让她改口喊爹娘便是,至于成亲,就等师父回来再说。”
樊凡夫妇向来开明,倒也不急着抱孙子。这一说,他们亦觉着有理。这样一来,也就随了所说,瑶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开口叫了爹娘。
俩口子乐得是眉开眼笑。
不日,京城传来了消息。靖王病逝狱中,皇帝念及血亲,免去慕容卿死罪将其流放发配到了赤炼城。
这场维持了几代人的权力游戏就此落下了帷幕。
至此后,樊凡辞去了书院之职,与在邻村的宅子里设了个学塾,免费授课这四里八乡贫寒之家的孩子。
时日过得飞快,一年多的日子在这如蜜糖般的天伦之乐中悄然逝去。
凡界过了一年多,神界也就几个时辰。
水居。
留宿的各路大神小仙知道帝君去了岚后,亦陆续地跟琅辞别离去。
昂在临走时与琅小坐了一会,旁敲侧击地向琅打听了因何事去的岚。琅说了事由亦隐晦地流露了一些与瑶的事。
伤了眼的沛睿行动不便,在昂走后便一直留在了房里。想及孩提时给瑶添的麻烦,心头不自觉地又泛出了一丝念想,随即变出了那只困着魔气的金光球放在了榻上。
跟随了沛睿多年的魔气球,体积已被他缩成鸡蛋大小。
一沾床榻,魔球是舒坦地滚了滚,“拿我出来干什么!又想她了?”
听声音,假如它有形体神情,那肯定是一脸轻蔑。
沛睿也不在意他的讥笑,轻声笑了笑,“不用再想了,以后天天都能见到她。”
“人又不是你的,见到有个屁用。”球里的魔气绕着球壁转了个圈,接着发了声:“小子,跟你商量个事。追女人我在行得很,这样吧,我帮你把她搞到手,你放了我,如何?”
这一说,沛睿听的是一阵发笑,当即朗声道:“我不用你帮,有本事你自己出来。”
言毕,沛睿是心想着当初瑶说要毁了它,自己求她送给自己当玩具,还真是对了,每次只要拿它出来这“东西”总能让他开怀。
“我真的能行。”魔球笑道:“你小子别后悔。”
闲着无聊,沛睿逗趣道:“得了吧!还在行,你真要在行,你那小妾怎会嫁了我祖父。”
“呸,你当我谁呢,肃炎?”魔球愤声说道。
听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生气。
沛睿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听着沛睿来了兴趣,魔球冷笑了一声,道:“他留下的那点气早被我吸食了,本尊行不改名做事不赖账,我,你祖宗的祖宗‘’。”
“”
“三界有这号人物?”
听及,沛睿是一脸的茫然,正欲开口寻问,房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接连的叹息声。
门被推开,红影一闪,一娇巧玲珑的红衣少女出现在了沛睿跟前,模样清丽中带着几分娇媚。
颜值在线,美女一枚。
“啧啧啧……”少女看着脸上缠着白纱的沛睿,摇了摇头,悠悠说道:“可怜呐!可怜呐!这魔尊下手果然是狠。”
一说话,沛睿听出了来人是谁,便道:“你是红鲤?你怎来的?”
红衣少女笑了笑,“什么红鲤不红鲤的,本仙子我有名字的。”
言毕,她是凑近了沛睿,一字一顿说道:“我、叫、红、鱼、儿。”
这哪是个名字,分明就是对一条红色鱼儿的叫唤罢了。
听罢,沛睿是“扑哧”笑了出声。
“怎么了?这名字很好笑吗?”红鱼儿看着沛睿皱了皱眉头,嘟囔道:“姐姐一直这样唤我来着,我觉着挺好听的呀!”
她也实在弄不清楚,那些个人为什么听了她的名字总会发笑。寻思着在岚的时候,也没听谁说这名不好,天湖里的鱼儿虾儿的,都不知有多羡慕她来着,就是因为姐姐给她起了这个“名”。
听了红鱼儿嘟囔的言语,沛睿自知失礼,急忙摆了摆手,“不是的,红姑……噢,红鱼儿仙子。”
听着沛睿唤她仙子,红鱼儿一扫阴霾,“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说着,她是伸手上去,便揭沛睿脸上的纱布。
沛睿适时地用手挡了一下,笑道:“多谢仙子好意。”
触及沛睿的手,红鱼儿急忙缩了回去,脸儿有些发红。
“仙子怎会在水居?”
沛睿十分好奇,这红鱼儿是如何进得水居,找到了自己不说,还知道自已是被魔尊给伤的。
“我知道你想听什么。”
红鱼儿笑了笑,眨巴着一双泛着盈盈波光的美眸,又道:“是不是在想我是如何进得水居,还知谁伤了你,进你屋也没人拦着,对吧?”
沛睿愣了愣,笑道:“仙子聪慧。”
“我是岚天湖里的鱼儿,我管神尊叫姐姐,在幻海捡了姐姐的链子后就在三界四处游走。这会儿被圣尊给逮回来了,说要把我押回岚让姐姐好好管教。”说着,她便将脑袋凑进沛睿,目光狡黠,调侃道:“我以后便是你小姨子,懂了吗?”
说话间,红鱼儿是一把揭掉了沛睿脸上的纱布。
第三十九章 情至深处
“啊!”这一揭,疼得沛睿是惨叫了一声,跟着眼睑处渗出了不少的血水。
纱布是带着血痂连着睫毛生生揭了下来。 小妮子有够粗暴的,跟这外型完全不符。
听了沛睿的惨叫,榻上的魔球兴奋地滚了滚,直呼沛睿这声惨叫是“美妙,太动听了”至极。
红鱼儿认识这魔球,在无尽海时,沛睿没少对着它诉相思之苦。也正应因为这样,她才将金凤玄玉链赠了出去。
至于那受劫完全是套路,不这样,平白无故的,这东西送不出去。
红鱼儿瞅了一眼魔球,附合了一声,“对,疼死活该,谁让他傻,中了别人的套。”
面对红鱼儿故意之言,沛睿吱声。
红鱼儿也就是刀子嘴。
言毕,她看着沛睿紧闭带着血污的双眼心里是一阵发疼,手上当即便变出了一只如拇指般大小的琉璃葫芦,推了推沛睿,道:“快点躺下。等会圣尊和神主回来了,我就得回去,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是非削了我不可。”
一听让自己躺下,沛睿急忙问道:“躺下?你又要干什么?”心里寻思着这丫头肯定还要对自己的眼晴做些什么,便道:“好了,你都看过了,帮我系回来就成。”
这沛睿是难得好好脾气,换成旁人早在扯纱布那会就“炸”了。
红鱼儿笑了笑,言道:“我离开岚时,姐姐怕我丢命就把她的……”本想说血,到了嘴边她及时改了口:“神仙水给了我,这东西可神奇了,我给你用上。”
沛睿暖心一笑,轻声道:“这么好的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
“嗦,人说了给你,你就受着。”
红鱼儿皱了皱眉头,言毕是一把将沛睿推倒在了茶榻上。
嘿嘿,说是扑倒更为确切。
突然的一手,沛睿还真是傻愣在那里,一脸的哭笑不得。
红鱼儿笑着拍了拍沛睿的胸口,打包票道:“放心,连着用上几天,包你这龙眼完好如初。”说着是拔掉葫芦塞子,往沛睿的两只眼睛中各滴了两滴。
神血入眼,沛睿是立马感觉到了清凉, 同时,眸中亦有了隐隐白光出现。
上完药,红鱼儿身子几乎是趴在了沛睿身上。沛睿被压在下面是好不尴尬,举着双手,伸手推不是开口说亦是不是。
“咳咳咳……”急中生智,他是干咳了几声。
这几声咳得还真是管用。
红鱼儿是立马注意到了自己的姿势,当即是起了身,随手将琉璃葫芦搁在边上后,便伸手扶起了沛睿。
起身后,沛睿尴尬不已,佯装镇定地笑了笑。
红鱼儿瞧着沛睿脸上的神色,急忙问道:“是不是好多了。”
沛睿笑道:“嗯,真的好多了。”
见这水如此神奇,沛睿亦联想到了一个问题,紧接着便问道:“这神仙水这么管用,那时你自己为什么不用?”
沛睿意指红鱼儿历劫之时。
闻言,红鱼儿笑了笑,应了一声“忘了”,一边是眼也不瞅地就伸手去捡那方才裹伤的纱布。
意外总是突来,拿着纱布她,无意间是带倒了琉璃瓶,瓶中的神血全数溅在了魔球上。
事出突然,眼瞅着空空如也的琉璃瓶,红鱼儿是一阵傻眼。
一得神血,封印魔气的金光圈是蓦然消失,获得自由,魔气是电闪地吸食了榻上剩下的“神仙水”,便逃窜了出去。
前后的快速,只是弹指瞬间,快得令人难以想像。
沛睿虽是看不见,但心思灵透的他亦是感觉了这一切,随即便闪到了门口,意往外追去。
这时,红鱼倒是反应了过来,随即拦住了沛睿,言道:“你看不见,我去。今天的事不要跟别人说,圣尊会杀了我的,你只当没见过我。”言毕是隐迹而去。
……
凡世。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转眼就过一年多的日子,住在惜园的和瑶是完全适应了这凡间的烟火人生。
临近回神界的日子,过一天是少了一天,这段时日,瑶是尽量地陪在樊夫人身边,陪着出门,陪着走亲访友,几乎是形影不离。
而却相反,甚至是有些反常,他不似先前那样会陪着樊夫人说笑。每日里从学塾回来后,不是早早地回了房,就是窝在了房里不出来。
见此,瑶担心他是分了元神伤身,便几次寻问。而呢,却总说无事,外带还神神秘秘的。
这一日晚饭后,也是早早地回了房。樊凡外出访友宿在了外面,樊夫人拉着瑶在她那屋多坐了一两个时辰,后觉着冷清,索性就让瑶睡在了她那里,与之同眠。
或许不习惯两人同榻,瑶一觉醒来后是再也难以入眠,远远地发现的房里还亮着灯。想着连日里的神神秘秘,不由得她动起了心思,意想去房里一探究竟。
睡到半夜起的床,瑶是一头散发。
寻思后,她随即就拿着“星辰”简单地挽了两缕青丝,披了件樊夫人的披风便走出了房。
半夜之更的,怕影响人睡觉,瑶是轻着手脚到了的房门口。
入冬的夜,冷风飒飒。
房里,的身影在烛光的折射下落在了窗纸上,聚精会神的他手里好似摆弄些什么。
瑶心想着若敲门进去,有心瞒着定是什么也看不到,想罢,人是直接穿墙而入。
本只想进人屋里一看究竟,谁知一穿墙,竟一头钻进了的怀里。
撞在身上,瑶是一阵傻愣,心想着自己是明明没出声,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将人是抱了个结实,刚准备就寝的他是一袭轻薄里衣,抿嘴玩味道:“穿墙而入?姑姑这是想偷人还是偷物?”言毕是笑嘻嘻地看着怀里的人。
一年来的朝夕相处,两人的耳厮磨虽已成常事,但也经不得这“偷人”两字,听得瑶是面红耳赤,看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瞧着怀中人粉面含羞,难奈心中情愫,眸中笑意盈盈,他是忍不住贴耳轻语道:“上次欠的,是否该还了?”
“上次欠的……”
乍听之下,瑶是一脸迷糊,顿了一下,想了起来的她,本就发红的脸是红上加红,双手抵在了的胸前,眨巴着星眸口中嗫嚅道:“那个……那个,就算了吧。”
“堂堂神尊怎可言而无信。”怼道。
完全是一副逮着了你你就别想溜的神色,言毕,笑意在的眼眸中是恣意怒放。
看着眼中的笑,瑶是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没等及开口,微张的嘴就已被人肆意地堵上。
温暖柔软的唇带着炙热的气息,微凉的舌尖夹杂着那人淡淡的青草香气恣意地侵入,轻柔挑逗,炽热缠绵……
披风滑落,搂着的手扯开了这障碍物手落在了怀中人的后背,隔着单薄的寝衣游走抚摩,怀中软玉温香,舌尖下唇异常的清甜……他吻得越发地贪婪。
瑶被他吻得发麻,脑中一片空白,闭上了眼睛双手本能地缠上了他的颈项,失重的娇躯随着勾揽亦紧贴了上去,沁人的体香,薄薄的衣衫,触及的柔软,情难自禁,闭目加深的吻变得暧昧,狂热……爱意随着他的沦陷逐渐燃烧……吻游离至耳边,颈项……随着磁性又压抑地一声“瑶儿”,落在瑶腰间的手是不安份地钻进了瑶寝衣里。
炽热的手,电击的触感,瑶募地推开了。
突如的反应,被推出去的愣了愣,眼眸瞬间黯淡,燃烧的念头随之冷却。
稍刻,理智回归后的他吸过落在地上的披风,拍了拍,披回了眼前人的身上,伸手将人轻揽入怀,言语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瑶没有言语。
笑了笑,牵着她落坐在了一侧的书案前,从案下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只小巧细长的檀木盒,说道:“喏,你要的答案在这里。进屋偷窥,就你,不让人知道都难,你缺不缺心眼。”
“你怎知道我在外头的?”瑶一脸地不解。
笑而不答。
瑶一到门口,他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了。怨不得瑶缺心眼,是能说是鼻子太尖了。
见不言语,瑶也不再追问,接过盒子打了开来。
盒子里装着一支青白相间的玉簪,玉质质地上佳,虽尚未完工,但已瞧得出簪子顶端的花团雕是白碧桃花。
瑶取出簪子细看了一番后,看着身侧的,问道:“你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这个?”
笑着点了点,挨着瑶坐了下来,“本来想着雕好了给个惊喜的,谁知你这么好奇,索性就让你先看了,喜欢吗?”
“给我的。”
坏坏地笑道:“给我娘子的。”说着是将人揽进了怀里。
“谁是你娘子。”瑶红着脸嗔道。
看着娇嗔依偎在怀中的人,心中的爱意是瞬间泛滥,轻声道:“玉簪为媒三界为证,回去后我们就成亲,记着,十日之后长生殿不见不散。”
神界十日之后,正是三界朝会之日,想在这众神齐聚的时候,宣布自己与瑶婚事。
情到深处,帝君也不例外。言毕,托起瑶的下巴是忍不住又要亲了下去。
这回,这位缺心眼的神尊是变聪明了,急忙拍了托着自己下巴的手,应了一声“嗯”后,主动地在的脸上亲了一下,言语道:“我累了,你也该歇息了。”
言毕,瑶是当即起身,意想开溜。
见此,是玩心乍起,嘴角含笑,手一把将刚起身的人拉得跌坐回了怀里,贴耳言道:“你把人家困意都搅没了,这会就想溜了!不给点补偿就走?世上那有这么便当的事。”言毕,硬是调皮地往瑶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后,嘴巴便凑了上去。
耳朵里发庠,加之的言语,瑶是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笑着伸手是捂住了凑上来的嘴,嗔道:“无赖。”
“无赖就无赖!”
也是较上了劲,随即一手揽人,一手将捂着自己嘴巴的“爪子”攥在了手里,言毕嘴是无赖地硬凑了上去。
眼看着躲不开,瑶是笑着将头偏侧倒一边。
一落空,吻在了瑶的肩头。
瑶用力的一偏,头上本就两缕鬓发松松挽就的发髻是立时松散了开来,“星辰”从发间掉落在了地上。
珠玉落地,发出了一阵细微轻脆的声音。剑眉微皱了一下后,伸手从地上捡起“星辰”递给了瑶。
细小的神情,被瑶看在了眼里,接过珠花后的她是轻声说道:“回去后,我让拂风还回去。”
“月夜星晨”是四大神器之一,幻海天音魔琴上的宝珠,亦是当年天后给天帝的定情之物。天后已逝,如此一来,“星晨’就有了另外一种身份,那就是天后的遗物。
这次,皱眉倒不全是醋意,那是出于他对于“月夜星晨”的纠结。若论琴音对瑶的心意,他是不愿瑶留着“星辰”的,若作为天后遗物,那他认为瑶亦是应该留着的。
乍听瑶说要还回去,是愣了愣,他没想到瑶会这么敏感,当即便道:“不用,你留着便好。”
说话时,爱吃醋的帝君是不自觉地又皱了一下眉头。
瑶笑了矣,误以为吃醋的她,收了“星辰”后是主动地伸手环在了的身上,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解释道:“,这‘星晨’,当初是尧拿它当生辰礼送与我,看着有趣我就收了。只是没想到,他也送了琴音一颗。,你别在意,我还回去就是。”
瑶生辰之日,凑巧也是她从石头里崩出来的那日,天玄便将她的生辰定在了那一天。那年琴音在幻海给她庆生,尧便将‘星晨’送给了她。
瑶小心翼翼地解释,是一阵心疼,搂着的手轻轻抚了抚怀中人后背,柔声道:“喜欢就留着吧!”
知道瑶是误会自己了,面对着失忆的瑶,这事不能解释,只能这样说。
一听让留着,瑶是立马抬头,盯着的双眸是一百下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这个醋坛子这回竟这么大方?
温和地笑了笑,“别看了,我没那么小气。先别走,陪我再坐会儿。”
“好。”瑶欣然接受。
说话间,取出刀子,便在簪子上镌刻了起来。瑶服从地,待在他身边是静静地看着。
没有言语,房里非常的安静。
约摸着,也就一刻的工夫,瑶是难敌困意,打了几次哈欠后便靠在了的身上,美美地睡了过去。
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里的活,叹道:“睡虫,真是服了你了,这样都能睡着。”
瑶一向好眠,这一年,没少穿墙过去看她,这点他是知道。
说着,是抱起了这睡瘫如泥的神尊,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一沾床,瑶迷糊着就蹬掉了鞋子。笑了笑,轻着手将她身上的披风卸下了来,拉过锦被盖上掖好后,坐在了床沿。
动作是相当的熟练,看着就是做惯了的。
坐在床畔,回想着一年来的点点滴滴,看得是入了迷,按捺不住满心爱意,他索性就躺在了一侧,伸手将人搂在了怀里。
如此静好,但愿一生遂意。
第四十章 落毛凤凰
远在千里之外的赤炼城,荒凉阴森的秦园,沦为阶下囚的慕容卿是度日如年。被贬流放,虽有命,但没了往日的尊贵没了荣华,每日里给那些看守金矿的守卫们浆洗做饭,她是生不如死。
慕容卿恨这云泉国,亦恨透了慕容狄,更是恨死了玉瑶,她是恨不能抽她筋扒她皮喝她血。
在慕容卿的心里,若不是玉瑶的出现,靖王就不会孤注一掷命丧黄泉,自己落得个孤苦无依,一切都是玉瑶害的。
满心怨恨的慕容卿却从未想过,靖王的死大半是源自于他自己的野心,而她落得如此下场皆是自己咎由自取。
在皇帝将她发配到赤炼城后,慕容宸念及胞亲不忍她受苦,多次冒死上书,恳求皇帝将慕容卿赐给他做家中奴仆,几次无果,后经李蒙帮忙皇帝默许,慕容宸将她接了过去,一家人对其是呵护备至。
但慕容卿执念太深,恨玉瑶不得,便将怨恨发泄到了忆珂身上。
忆珂爱屋及乌,百般忍让。慕容卿是变本加厉,挑唆靖王妃李氏,说忆珂替代“玉瑶”是救了慕容宸,但她明知皇帝的阴谋却助纣为虐,靖王之死她难辞其咎。
天家之意,皇权争霸岂是忆珂一个弱女子能左右的。若不是她深情,苏洛重义,慕容宸焉能安然。
蓄意地挑唆,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
然而,原本就对忆珂不甚满意的李氏在悲愤之下怎会细思,遂对忆珂动了家法。以至身怀六甲的忆珂胎死腹中险些殒命。事后,李氏追悔莫及也因此一病不起。
遭此巨痛,慕容宸痛定思痛后,将慕容卿送了回去。就算慕容卿如此,重情的他还是为她打点了一番,看守的头目给了份轻松的活,心想等她吃些苦,心性受敛后再接回去。
身陷囹圄,遇上此等亲情却如此糟贱,慕容卿倒底不是一个惜福之人。
子夜后。
佯装睡着的慕容卿睁开了双眸,瞧着身边一个个睡死了过去的女人,慢慢地从床铺上爬了下来,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躲开看院的守卫,慕容卿偷偷摸摸地进了一侧的柴房,从木柴堆下挖出了一些碎银子和一把狭长约七寸的匕首。
碎银子是慕容宸两个月前送她回来时给的,匕首偷的。
云泉国已然没了她的容身之舍,她要逃走,逃到邻国去,她计划好了一切。
去邻国有两条路,一条是从沙漠里穿行,另一条就是翻过离秦园不远的赤焰山。
慕容卿选得是的赤焰山,对于一个囚犯,相对于有着过往商队但同样是危险重重的大沙漠,她认为这夜里无人涉足的赤焰山来的是更为有利。
慕容卿收起匕首和碎银子,躲避着来至荆棘丛生的后园,攀爬倚墙的大树上了墙头,将白日里藏在枝梢上的绳索绑在树杆上,顺着下了墙头。
出得秦园这牢笼,慕容卿是心情大好,凭着一年来对这条路上的熟悉,她是巧妙地避开了路上的几道关卡,半个时辰后便到达了赤焰山。
一切非常的顺利,亦多亏了她那个文武全才的爹,虎父无犬女,她多少亦从他那儿是学了点的。
高耸入云山势险峻的赤焰山,地貌非常之奇特。属于云泉国的地界的山脉,这边是怪石嶙峋光秃的寸草不生,而山背面,那属于邻国的山脊上是树木青葱,繁茂得不得了。
驻守在这里人经常会看到奇特的天象,电闪雷鸣劈在这边,雨却淅淅沥沥的下在邻国。要不就是邻国风和日丽,这边却是狂风呼啸,暗黑如夜。
赤炼山绝壁天险,白日里酷暑炎热,夜晚却是阴冷无比,并却一到深夜,山里就会时不时传出抽泣声,哀嚎声,凄厉的惨叫声,各种各样怪异的声音,异常的恐怖。
因此,这条通往邻国的山路,夜晚是无人会走。驻守在这儿的士兵夜晚基本都猫在营账里,不会出来巡视。
也正因这样慕容卿才选了这条路。
慕容卿对这里非常熟悉,刚被贬来时她在这山中的金矿里做过苦力,这里守关的士兵和看守金矿的守卫实际出自同支军队。
夜浓重,月色无光,山中升起了血色的迷雾。对玉瑶的恨支撑着慕容卿壮着胆子摸索着向山上走去。
果然如她所料,峭壁下,窄窄的一条山路,岗哨上空无一人,插着的火把忽明忽暗,旁边的营帐里鼾声如雷,帐外的火盆里“噼里啪啦”不时有火星溅出。
只要穿过前面的岗哨,顺着这路翻过了这座山,她便可得自由。看着眼前的一切,慕容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轻又极快速地从营帐前通过。
做足了准备,屏住呼吸的慕容卿是快速地向岗哨掠去。
一切看从很顺利。
只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她刚要通过岗哨时,蓦地是阴风四起,身边突发一阵婴儿的哭声,紧接便是一道电闪,头顶上突兀而出的悬崖是轰隆作响,转眼后,大大小小的石块倏地向慕容卿咂了下来……
轰隆之声震耳欲聋。
慕容卿本能地躲闪,乱石滚过,只听得“啊”地一声尖叫,倒在地上的她,小腿鲜血淋漓。
看样子是被落下滚动的石块辗压了。
一声尖叫,惊动了本以为是岩石塌陷,懒得出来的营帐里的人。
一阵嘈杂的谩骂声后,火把将四周照得通亮,帐里冲出的五人是走了上前。
身披甲胄的他们个个是虎背熊腰,彪悍之极。其中的一个瞅了一眼,说道:“头,我认识,是年前发配来矿上的那个。”说话的人是个鹰钩鼻。
慕容卿的漂亮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记住。
“靖王家的郡主?”那个被称之为头的伍长看了一眼慕容卿,脸上浮过一丝阴邪的笑意,接着道:“带她去帐内。”言毕是进了帐房。
“好的,头。”鹰钩鼻邪恶地笑了笑。
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少年,看了看慕容卿,问鹰钩鼻道:“哥,不送回去吗?”
看样子,少年也就十六七岁。
“送回去?哈哈哈……”听了那少年之言,余下的几个是一阵奸佞大笑。
笑毕,鹰钩鼻*淫*邪地说道:“你小子就跟在哥儿几个后面爽吧!”
说着,几个是团团围了上去。
见势,从惊恐疼痛中缓了过来的慕容卿是深知不妙。艰难地起身后,她是心想着要往山里逃去。奈何受伤的腿连站起来都疼得钻心,慕容卿咬牙拖着往前挪了几步。
“哥,送她回去吧,你要找女人明日去花楼便成。我出钱。”少年不忍,劝说道。
“送回去她也是死路一条,还如让我们快活快活……”
几个兵痞子是一阵闹哄,说着,鹰钩鼻上前拽着慕容卿手臂就往帐子里拖,一边是下作地说道:“美人,跟哥哥们走吧!我们头,可在帐子里等急了……”
“哈哈哈……”边上的两个是一阵哄笑。
慕容卿忍着巨痛,手臂用力地甩了一下,怒道:“放开。”
“嘿,还是匹烈马,老子喜欢。”鹰钩鼻嘻笑了一声,说着是伸手摸起了慕容卿。
见此,少年是急忙拉住了鹰钩鼻的手,“哥,哥,这不好吧。怎么说她也是天潢贵胄,万一被人知晓了……”
“呸,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还被人发现,发现个屁,早被咂死了。”
被挡,鹰钩鼻是狠狠地推了一把阻拦的少年,接着道:“你不愿就别干,别扫老子的兴,滚!”
言毕,鹰钩鼻是弯腰打算将慕容卿扛走,也就他弯腰的同时,只见是慕容卿手起刀落。
白光一闪,随着鹰钩鼻“啊”地一声惨叫,慕容卿亦被掀出了几步之外,伤得不轻。
鹰钩鼻后脖子是鲜血直流,若不是头盔上的护脖挡了一下,这一刀下去早没命了。
旁边的守兵见势,急忙夺了慕容易卿手中滴血的匕首,说了一句“找死”就是一顿地拳打脚踢。直到慕容卿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才停了手。
在帐子里的伍长闻声走了出来,**着上身,宽裤束靴。
“呸,本想玩爽了,多留你几天的。妈的,老子这就宰了你。”鹰钩鼻一手捂着后脖子,恶狠狠着倒在地上的慕容青,从边上人手里拿了匕首,蹲下的他是目露凶光。
少年下垂的拳头握得嘎嘎作响,眼看着就要出手。
伍长看了一眼少年身后的大个子,大个子猛击了一下少年的后脖,少年应声倒地晕死了过去。
鹰钩鼻冷笑了一声,刀尖从慕容卿的两锁骨正中处划下,衣服立断散开,胸前的雪白一览无遗。
见及,鹰钩鼻露出了 淫 邪肆虐的目光,刀尖贴着羊脂般的肌肤再次由下而上……
一旁的俩睁着一对色眼,立在一侧的伍长冷眼看着。
这时的慕容卿是生不如死。她发誓,就算死了她也要化成厉鬼生吞活剥了这帮畜生。
心一狠,她是意想咬舌自尽。
“想死!没那么容易。”鹰钩鼻眼疾手快,蓦地将匕首在慕容卿胸口处刺入拨出,下刀有数手法娴熟。
一吃疼,慕容卿咬着舌头的樱口被迫随之张开。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谷,豆大的汗珠惨白的面容,猩红的血渗透而出,顺着凸凹而下,凄惨中夹杂着说不出的惊悚。
面对这帮血腥豺狼,慕容卿是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山中回荡着着凄厉之声,升腾的血色迷雾越发的浓重,仿佛是要将这一切吞噬。
看着这沾染了鲜血的斗白雪丰盈的躯体,一群刀口上添血的恶魔心头是异常的兴奋。
“哼,自找的。”鹰钩鼻添了添匕首上的鲜血,起身说道:“一时半会死不了的,头,你先来。”
“死了更刺激。”伍长看着鹰钩鼻手里的尖刀,阴森邪笑,解开自己的束腰带,饿虎般地扑向了慕容卿。
……
从云泉逃回的魔气随着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悄然而至,覆在了正在被**的慕容卿身上。
她身上的血一点一点被它吸食、消失,转眼伤口结痂。魔气附入,慕容卿随即发出了一阵鬼魅般的笑声。
“扑食”的伍长一声惨叫,从慕容卿身上滚了下来,绻缩在地哀嚎不止,刚刚还在攻城掠地的“物件”落在了地上,下身身下一片污血。
等不及一旁观战的有所行动,鹰钩鼻手上的匕首凤“咻”一声回到了慕容卿的手上。
撕烂的衣裙,暴露的**溅满了恶狼的血,惨白的脸挂着阴森邪恶的笑,慕容卿布满血丝的双目,渗透着猎杀的气息……
第四十一章 梦游之症
见势,嗅出危险的几个人立时是围了上去,亮出兵刃急速劈向了慕容卿。
慕容卿一声冷笑,身形一闪,不见她动手,右侧位的大个子立时倒地,颈脖处血喷如泉。跟着她是衣袖一甩,鹰钩鼻手中的刀倏地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自己身边的士兵。
眨眼之后,一只血淋淋的手随着那士兵的哀嚎声是应声落地。
鹰钩鼻一阵头皮发麻,不等他从惊惧中反应过来,帐外的火盆疾速飞了过来,有如长眼般不偏不倚地扣在了断手兵的身上,燃烧的竹甲衣立时将人变成了火球……惨叫极其刺耳,血腥的空气中立时溢出了烧烤的焦臭。
慕容卿瞅着狂笑不止,极其享受。
鹰钩鼻心知遇上了邪魔,见此,他是趁机转身反方向逃窜而去。
“哈哈哈……”
一阵极其妖娆的魅笑,慕容卿背后如长了眼,蓦地后退飘移挡住了鹰钩鼻的去路,“想跑,没那么容易。”低沉阴冷的男声。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鹰钩鼻双腿发颤,没了先前气场,磕头如捣蒜。
只见慕容卿一伸手,隔空,鹰钩鼻的身子就如被人扯着绳子扯了起来,全身动弹不得,如木偶般落进了她手里。
掐着鹰钩鼻的脖子,慕容卿手将人独臂举起,随之是狠狠地,急速地甩了出去。
鹰钩鼻应声倒地后,她冷笑着走了上前,刀尖挑破衣物,一刀一刀削了下去。
“饶了我!饶了我!”鹰钩鼻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慕容卿脸上无比的享受,十数刀后,唇角浮起邪笑:“饶了你?这就饶了你。”说着一手将匕首刺进了鹰钩鼻心口,刀极快速转了几下,一颗还在博动的心被掏了出来。
鬼魅般的笑声再次响起,慕容卿一脸邪恶地看向了倒在不远处的少年。
这时,被击晕的少年醒了过来。
慕容卿双目精光闪过,一挥袖,醒过来的少年被定在了原地。
魔气离了慕容卿身体,绕在慕容卿身边,看着动弹不得的少年,阴冷地言语道:“挖了他的心,本尊就帮你完成心中所愿。”
进了慕容卿的身体,自然知道慕容卿心里装的怨恨和念想。他要看看这个凡人能够狠毒到什么程度。
听后,慕容卿没有一丝的犹豫,带着死亡的气息一步步地走了过去,卸了少年身上的甲衣,挑开衣物,一刀削了下去……
附入慕容卿的身体撑控时,并没有禁锢慕容卿的魂魄,这样一来杀鹰钩鼻时,慕容卿是有意识的。因此她知道如何下手。
少年忍着巨痛,看着眼前这个蛇蝎美女,“你好狠毒……我与你……无怨无仇……”
慕容卿冷笑了一声,“弱肉强食,认命吧!”再一次手起刀落。
铁骨铮铮,少年冷笑了一声,“善恶……有报……你不得……好死……”
一刀一刀地削下去,少年再无言语。
没有哀嚎声,血溅了慕容卿一脸,一颗心被掏了出来。
魔气掠走了掏出的人心,看着地上到死都未吭一声的少年。难得赞叹道:“真是硬骨头,可惜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条件?”慕容卿看着浮在身侧的黑雾。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暂时要找一个宿主寄居,你很合适。你想杀的人就是我想要的人。”
,火龙族的上古神,一个法力深不可测,被曜夜重创避进了无尽海归墟后有被封印的邪魔。
而这自称的魔气只是他在重伤时散落的一丝极弱带有意识的神气,游离虚空,三界分崩后巧合下寄宿在了肃炎的身上,后肃炎被噬神剑斩杀,这丝神气随着肃炎的魔气残留沾附在了噬神剑上。
瑶用血净化噬神,它得到神血拥有了灵力,加之这次红鱼儿的失误它又得了瑶的血,灵力是突飞猛增。几千年下来意识不断增强健全,使得他拥有了在归墟中本身的一些记忆和想法。
他惦记上了瑶的血,他要自己沉睡在归墟里的躯体苏醒。神气是神仙体内的精纯元气,它不似元神,没有躯体攻击力薄弱,慕容卿是个合适的人选,一颗怨恨歹毒的心能让他的灵力发挥到最大限度。
“你要她干什么?我又如何信你。”慕容卿又问道。
魔气冷哼了一声,“这不是你该问的,一个凡人你没资格与我讨价还价。”言毕,它是快速入了慕容卿的身体,寄居进了她的虚鼎之中。
虚鼎是一个与脏腑相通,虚幻的空间。凡人甚少有,慕容卿算是例外。神仙,修道者人人都有,只是大小有所区别,物藏于其中,只有自己知道,别人是绝计看不见拿不到的。
因此当年寄居在肃炎身上一直无人知晓。
这种寄居法寄居者不但可以与宿主神交,而且宿主还可以在寄居者意念的驱动下使出寄居者的法术。
在进入后,慕容卿在意念的驱使下,作法将挖下来的两颗人心炼成了如一样的黑雾。
事后,她又对着赤焰山劈出了一道惊雷,山体炸裂碎石倾覆而下,几具残碎的尸身瞬间被深埋到了乱石之下。
稍刻,一切归于平静, 炼成的黑雾盘旋到了山尖时,半空中立马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是追着下来的红鱼儿。
数道金光闪过,炼就的黑雾被红鱼儿收了回去。
天未亮。
一通“啪啪啪”地拍门声,搅醒了的好梦。
敲门的是学塾里打杂的允介,平日里与挺亲近的。
随着拍门声,怕熟睡听不到,允介是大声说道:“公子,公子,醒醒,开开门。”
听到声响,瑶是立马地坐了起来,迷糊道:“天亮了……”
公子醒醒开门???
的房间,的床,更重要的是就在床上。
话到一半,脑中反应过来,瑶是急忙捂了自己的嘴。
这下是羞得满脸通红。
外头,允介的声音刚落,紧接着是又响起了樊夫人贴身婢女楚晴的声音。
“允介,你就不能小声点,把夫人都吵醒了。”
房里,瑶听到楚晴说话声后,羞得拿被子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脸,不知所措。
瞧着瑶这般的娇羞模样,越发地赖在了床上,幸灾乐祸地说道:“你迟早是我的人,就算他们知晓了,无非就是拿着调笑逗乐几天,不要紧的。”说着,便伸手拉开了瑶遮脸的被子,眉梢眼角满是戏谑之色。
“羞死了,昨晚我是睡在娘亲那儿的,这下……。”
一听这话,是“扑哧……呵呵呵……”笑了出声。
瑶立刻捂了他的嘴,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你别笑了,他们会听见的,还嫌我不够丢人,都赖你。丢人不说,等下娘那里我都不知道要怎样说去。”
如今这樊夫人宠爱“玉瑶”早己是远远超过了对樊的宠爱。而且还不是一般地宠爱,都爱到了会吃“樊”醋的地步。
在瑶的心里,这事还真不好办。变回去,樊夫人已经醒了,不回去,这事怎能一个“羞”字就可概括的。 本就答应了陪着她过夜,陪着陪着自己却睡到了的床上。樊夫人本就吃醋樊,想想,要是跟她这会在现房里,那樊夫人心里是指不定有多少失落。
看着一脸纠结的瑶,是暖心地笑了笑,言语道:“这倒也是,撇下她睡了我的床。”知道瑶心思,说着他闭着眼睛,朝墙指了指,提醒道:“你该知道怎么说,你见过的。”
心有灵犀一点就通,瑶立时明白,“我是睡行回的房?” 言毕,她是随即穿墙回了隔壁自己的屋里。
睡行亦称梦游,她和见过学塾里的孩子犯过。
这倒是好说辞,亏这帝君想得出来。
瑶一走,便起身开了房门,“门都快拍散了,什么事?”
拍门的允介被说的有点不好意,低着头说道:“邻村昨晚出事了,说是有妖魔。”
“妖魔?”皱了皱眉。
“是,说那妖魔在村里吃了他们家鸡鸭,后来到木心家,木心身上的玉佩突然就发出了金光,那东西就跑了,村里人怕那东西还会回来,就差了几个大胆的过来,想请公子去看看,人现在就等在门房。”
瑶穿戴整齐后走出了房门,见还是就寝时的衣衫,随即进房拿了衣袍给穿了上去,“快去看看吧。”
“嗯。”
应声后轻声嘱咐道:“你去娘亲房里陪着,凡事小心,我去去就回。”言毕和允介匆匆出院而去。
这边刚走,樊夫人在楚晴的陪伴下亦出了房门,往这边走了过来。
“玉儿,儿走得如此着急,是不是学塾里出事了?”
闻声,瑶急忙迎了上去,“也没什么大事,说寄宿的几个孩子起了点争执,让去看看。娘,外面凉,快回屋吧!”
瑶是有意瞒了樊夫人,省得她担心。
“好。”樊夫人点了点头,转身对跟在身后的楚晴吩咐道:“公子走了,你去他的房里收拾收拾。”
楚晴应声后,进了的屋里。
瑶扶着樊夫人回了屋。
回房后,樊夫人摇了摇头,心疼道:“这些个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这爷俩也是闲不住,办什么学塾,就安生在家多好。”
瑶笑了笑:“娘,这设课授学是好事,您就别再说他们了。”说着,她帮樊夫人拿下身上披着的衣衫,扶着坐回了床上,蹲下给脱鞋,说道:“现在离天亮尚早,您再躺会儿,我陪着您。”
在这一年的时日里,这位神界的天神是真真实实地把自己修练成了“孝女贤媳”,就只差给樊家添丁加口了。
“好。”樊夫人瞧了瞧瑶身上的衣裙,又看了一眼昨夜她脱下挂在衣架上的衣裙,想着方才起来时床畔亦是凉的,便问道:“玉儿,你昨晚是回屋了?娘亲也没想你会不习惯……”
怕樊夫人多想,瑶是立马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娘亲多想了,没有不习惯,昨晚我只是睡行着回了房,我自小就有这怪症,偶而会发作。”言毕脸上微微泛红。
这边樊夫人听了瑶的话是还未明白透,外边楚晴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对,姑娘是睡行回了房,不过,回得可不是姑娘自己的房。”
说看,楚晴拿着樊夫人那件披风是笑呵呵地进了屋里,又道:“喏,物证还在公子房里呢!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可以抱孙子了。”
樊夫人对家中仆人素来和善,这些个婢女丫头说话亦是随性。
披风是樊夫人的,是昨晚瑶披走的那件。
樊夫人见到楚晴手上的披风,看着瑶微红的脸,立时明白了过来,对瑶笑道:“睡行回房?玉儿你这是被儿抱走的吧!”言毕是乐得大笑了起来。
瑶是怎么也没想着自己是落下了“罪证”,更没想到樊夫人亦跟着楚晴起哄,这下羞得是,恨不得钻了地缝,“娘……”撒娇地喊了一声,扑进了樊夫人的怀里,“您就别笑了,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樊夫人搂着人,摸着瑶一头柔顺的青丝,笑盈盈地说道:“那玉儿说说是哪样子的!”言毕和楚晴又是一阵大笑。
这下瑶是羞得实在不行了,知道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说了句“我回去了”红着脸便逃了出门。
也就刚到自己房门口,樊夫人房里传来了一声惊叫。
闻声,瑶是立时电闪地返回到了樊夫人房中,只见慕容卿恶狠狠地掐着樊夫人的脖子,楚晴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血和灵魂已被吸食。
见着瑶,慕容卿的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言语道:“公主,别来无恙啊!”
言毕,慕容卿是瞬息间隐身而去,阴森的声音透过屋脊单单地传入了瑶的耳中。
“想救她,来赤焰山。”
第四十二章 因果报应
赤焰山。
地层深渊,赤焰待过的地方。
一个巨大深不可测的坑洞,怪石悬浮于洞内若水上的浮萍,四周突兀奇异的岩石“吞吐”着蓝色的火焰。
一只只硕大,带着青白鬼火的蝙蝠散发着熏人的尸臭,盘旋飞行穿梭于洞内,喉中发出各种鬼魅般的叫声,时而凄厉尖嚎,时而阴森鬼泣,闻之令人脊背发凉。
樊夫人被绑在一孤立倒悬的石柱之上。额头布满汗滴,双目紧闭的她是非常的虚弱,身下十数丈,悬浮的巨石上有个偌大的熔岩池,里头的岩浆不停地在冒着红色的气泡。
飘浮在樊夫人身侧的慕容卿,看着前后脚追到立在浮石上的瑶,手中抛出了一只葫芦。
一只大小如酒肆里装酒的葫芦。
瑶伸手接住葫芦,心里是怔了怔,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慕容冷笑了一声,冷冷说道:“用你的血装满这只葫芦,我就放了她。”
“你是谁?”瑶知道这绝对不单单是慕容卿。
听到说话声,樊夫人醒了过来,“玉儿,你快走,别管我。”她知道这恶魔要放干“玉瑶”的血。
慕容卿冷哼一声,当即就伸手掐住了樊夫人的脖子,阴狠而不耐烦地说道:“哪来那么多的费话。”掐着的手稍一用力,樊夫人的嘴角便渗出了猩红。
见此,瑶不再言语,放开手中的葫芦,葫芦飞悬,指尖泛出的冷光毫不犹豫地划向了自己的手腕。
立时,腕上的伤口是血如泉涌,流出的鲜血自动地灌进了葫芦里。
樊夫人见着这一幕,也不知那来的力气,一句“我死也不会让你得成”被捆的双手是蓦地挣断了幻化的绳索,身子猛地落向了十数丈下的熔岩池。
事发突然,边上的慕容卿是怔了怔。
眼看樊夫人要落入,就在这眨眼瞬间,瑶是收了葫芦电闪地掠向了熔岩池,拉住了下落的樊夫人 。
见此,慕容卿是疾速靠近,手中匕首猛地划向樊夫人颈脖,同到,另只一手猛抢瑶手中的葫芦。
疾速反应,瑶是电闪也带着樊夫人侧身避过的,揽着樊夫人的手忽地一放,腕上的七色玄铃彩光迸射,言语了一声“委屈娘亲了”,便将樊夫人收进了玄铃之中。
同时,另外一只手是葫芦一收,反掌猛地击向了偷袭的慕容卿。
赤金之色突闪而出,一道红光随着瑶拍出的掌风倏地进了慕容卿的心肺。
受袭,慕容卿手中的匕首震落后是转眼化入了岩浆池。亦是瞬间离体而出,急速地附进了一只巨大的蝙蝠体内。
失了的灵力,慕容卿疾速落向了岩浆池,瑶是电闪出手救下了慕容卿,欲带着飞回方才落脚的浮石之上。
附体在蝙蝠身上的,这时是突发一阵鬼魅的笑声,被瑶带着悬浮的慕容卿俏俏地拔下了发上银簪。
巨蝙紧接着又发出了一声凄厉之声,受到召唤,飞散在洞内成千上万的蝙蝠,立时集体冲向了还处在溶浆池上方的瑶和慕容卿。
黑压压密麻麻,带着青白的鬼火,这此蝙蝠速如疾风。
见势,瑶立马起决结印,一时间间,玄铃是光射如箭。见及,是迅离了巨蝠的身体,受击的死蝙蝠纷纷坠落,血腥恶臭随着深渊的气流瞬间遍布了整个坑洞。
瑶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正欲再次出击,藏匿于壁的蓦地凭空消失。
魔气消失,远在神界的无尽海,这时是惊涛骇浪……
见着魔气失踪,瑶是心头一怔。
同刻,见着瑶发愣,慕容卿手上是猛地一扯,身子借力靠近了瑶之后,举簪疾速地刺向了瑶的胸口,意图取血挖心。
瑶适时地甩开了慕容卿拽着自己的手,身子猛地直线倾倒,如飞羽般在慕容卿的簪下飘过。
瑶一放手,失去托力的慕容卿是骤然往下坠落 。
眼看着慕容卿将赴死,躲过刺杀的瑶终是不忍,身子猛地下落,伸手抓住了慕容卿后背的衣衫,带回后,手推着将之送向了浮石。
怜惜歹毒之人,善心是致命的。
此时慕容卿已是亡命之徒,她怎会感念别人的好。
眼见着身体上了浮石,慕容卿是趁机一个翻身,双足猛地踹向了瑶的小腹。狂燥地叫嚣道:“去死吧!哈哈哈……”
冷不防的受击,加之过多的失血,瑶双目一黑,身子慢慢地落向了岩浆池,双眉间,水滴红印忽现又隐。
洞内回声反复,立在浮石上的慕容卿狂笑不止,又如鬼魅般凄厉。
眼看着落入,千钧一发。
“娘亲……”
封印的记忆,女孩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在瑶的脑海中贯穿而过。
娘亲呢?娘亲还在玄铃之中。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着瑶,她的娘亲还在玄铃之中。
下落的她长睫轻颤……沉封记忆开启,失忆的人头撕裂般的疼痛
一张清丽绝伦的脸,温和的笑容……紫金长袍,丰神伟岸的男子,锋利的长剑蓦地刺入了孕妇的心脏,血染尽了白衣……
眼角热泪滚落,记起了部分记忆,瑶倏地睁开了双眸,下落的身子骤然定住,双眉间红印蓦然显现,周身赤金潋滟,红光万丈。
见状,慕容卿笑声突止,面部扭曲,嘶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谁?!”
她实在不愿相信瑶就是传说中的天神,这样,她所爱的人,她的樊哥哥,岂不是也是天神?而自己就是个不起眼的凡人,天神,她望之莫及。
在这凡世她是天之骄女,高高在上,可在这些人面前,她什么都不是,在他和她无尽的生命里,自己连尘埃都不是……
“……啊”慕容卿歇斯底里。
瑶隐去身上的光芒,站立在溶浆的气泡之上,对着浮石上的慕容卿笑了笑,衣袖一挥,溶浆池立时变成了一方乌黑的岩石。
转眼,瑶飞身悬浮在了慕容卿身前,柔声言语:“我送你回家吧。”
“家,我还有家吗?早被你毁了。”慕容卿歇斯地里地说道。
瑶听后笑了笑,亦未作答。
此时洞中阴风四起,慕容卿身侧不远处的石柱后突然就冒出了两只蝙蝠,对着她是虎视耽耽。
未见任何的响动,也就转眼,蝙蝠身边石柱是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石猛地穿透了慕容卿的身体。
大大小小的碎石,如筛眼般伤口,慕容卿身上褐色的男子衣袍瞬时被鲜血浸透,双目满是惊惧的她向瑶发了再后的求救,“救我……”
瑶急速飞身上前,小蝙蝠过忙拦在了瑶的前头,大蝙蝠抢先直扑了慕容卿,青白的鬼火瞬间将慕容卿吞噬。
小蝙蝠对着瑶不停地屈张翅翼点头“作揖”,洞内冥音隐隐,哀怨泣诉。
瑶听懂了它哭诉的原由,面对着被鬼火焚烧的慕容卿,她是转过身子闭上了眼眸。
大小蝙蝠,大的是那被慕容卿残害的少年。小的是忆珂未出世的孩子。两个被慕容卿害死的灵魂复仇。
片刻后,慕容卿的尸身被焚烧贻尽,浮石上落下了一层白灰,白灰上浮着一缕青灰色若有若无的烟雾。
转身,瑶作法收了慕容卿的魂魄和骨灰后,双手结印,意欲作法毁去石洞。
玄玲震动,光束如开天凿地之斧,转眼,洞中是石流烟涌,浮石纷纷坠落,坑洞塌陷……
事毕。
瑶看着大小蝙蝠轻声说道:“恩怨已了,你们就随我走吧。”
两只蝙蝠点了点头,变成两缕青烟,自动进了瑶的衣袖。
瑶笑了笑,飞身从洞顶穿透而出,站在了赤焰山的山顶。
外面天色已亮。
光秃的半壁山脉,怪石嶙峋,山风刮过,突兀的山石上钩挂着破碎血渍斑驳的女子衣裙,止不住地随风晃荡。
山道的塌方处,苦力鞭下劳作。
远处,一匹轻骑急驰而到,下马后,男子跑向了乱石堆,“卿儿,卿儿”
呼唤声足以听得出,慕容宸对慕容卿的兄妹深情,即便伤他如此。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瑶轻叹了一声,飞上了头,取出盛血的葫芦,倒了些许鲜血于掌心,手轻拂而过,鲜血当即就变成了赤红的轻烟,弥漫开来,跟着红色的烟雨落向了这半壁荒芜,落向了这片云泉国的荒野之城。
烟雨落下,赤炼城里城外遍地青绿。
光秃的赤焰山大树拔地成林,林中姹紫嫣红,涓涓流水生机盎然。
“瑶儿,你还好吗?”铃铛中的樊夫人缓过了神。
瑶看了看袖里的两缕青烟,轻声道:“娘亲,我很好,您就只管安心待在里面。等我见过忆珂,我们就回家。”
“慕容卿她是否已经去了?”樊夫人虽处在葫芦里,但外面声响她还是能听到一点的。
“普天下莫非王土,一但桎梏加身,便是苟延残喘。而她又是这般心性,长此下去,怕会祸及慕容宸。这样许是一种解脱。”
说这话时,瑶是心里另有打算,她想让慕容卿在忆珂的肚子里托生。
“瑶儿,等会回家后,娘……我是否还会记得这些事?”
樊夫人本来是想说娘亲的,后又觉着不妥, 她是个通达事理之人,跟着樊凡也是博览群书,书上没少记载神界的传说。
经过今日的事,樊夫人知道玉瑶绝非是玉衡之女这么简单。
第四十三章 实情相告
瑶明白樊夫人的心思,她是怕自己会消了她的记忆,便道:“娘亲愿意就记着 ,瑶儿决不做娘亲不愿的事。回家后我就将娘亲想知晓的全部告之。”
言毕,瑶便飞往了赤炼城。
到了慕容宸的府邸,为避耳目,瑶是隐了身形,直到见着忆珂,她方现出了身形。
瑶跟忆珂简单地说了慕容卿的事,将骨灰交给了她。随后,便讲出了自己的来意,说自己将她那个未出世孩子的魂魄带来了,想让他和慕容卿一起托生回慕容家,问忆珂愿不愿意做他们的娘亲。
听毕,忆珂是欣喜答应。
瑶当即便施法抹了慕容卿和那婴灵灵魂的记忆,下了一道“施生咒”。
“施生咒”,就是将灵魂转变成胎气送入未受孕人的腹中等待,待母体受孕,胎气就会自动与胎儿结合,后变成胎儿的灵魂。
事后,樊夫人说想见忆珂,瑶亦应了她的要求,便让她从玄铃里走了出来。
樊夫人与忆珂小叙了一番后,瑶带着她飞回了云泉。
到家后,樊夫人见着为护自己而死的楚晴是好一番伤心,问瑶是否能让她起死回生。
瑶不忍相告楚晴的灵魂被吸食是已回天乏术,便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房中施法时,樊夫人避了出去。
瑶将被慕容卿残害的少年的魂魄,施法放进了楚晴的身体。
灵魂进入后,楚晴立时活了过来,起身下床跪在了地上,言道:“苍泽谢天神再造之恩。”
“缘之使然,不必谢我。”瑶伸手将自称是苍泽的楚晴扶了起来,又道:“你本可托生,只是你魂魄不全,若像平常那样投胎转世,怕会心智不全。眼下只能委屈你借体重生,不过你放心,所缺的不多,多行善事,定能修补回来。”
言毕,瑶看着“他”头上的珠花,又是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苍泽知道天神是怕自己“嫌弃”,不适应这女子之身,随即答道:“天神哪里的话,能借体重生已是天太的福份,怎会委屈。从今后我便是楚晴,只是可怜了楚晴姑娘。”
“凡事必有因果,我信苍天自会给她一个公道。苍泽,你有看见他们拿你的心做了什么吗?”瑶觉着附着慕容卿身上的魔物定有来头,因为他的凭空消失倒像是被本体召回。
苍泽摇了摇头,“灵魂刚离体的时候,我是一点意识都没有,等到回神的时候,她已不在了。您为何要问这些?”
苍泽不明白瑶为什么要这么问,便问了一句。
瑶摇了摇头,言语道:“也没什么,只是我现在细想,你的灵魂残缺应是心被他们炼成了什么。”
瑶后悔自己早没想到,要不然,自己也能从慕容卿那里得到点有用的线索。想及慕容卿,她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苍泽,你还恨慕容卿吗?”
苍泽摇了摇头,笑道:“既然了了,就不再有恨,世上再无苍泽。”
“如此的话,那我们就抹走你的记忆,你可愿?”
话落,是穿墙而入,站在了瑶身旁。
苍泽见着突然出现的,先是愣了愣,随后便作了作揖,恭敬地应道:“愿意。”
脸上微微一笑,抬手隔空虚拂,一道金色的光随即进了楚晴的脑中。
随后,楚晴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说是要抹了苍泽的记忆,但方才的作法只是封印。
记忆沉封,身体百年后,苍泽灵魂脱离就会重新拥有记忆。
看着昏睡的楚晴,瑶一时不解,问道:“你不是说要抹了吗?”
看了一眼瑶双眉间的滴水红印,笑道:“你不是早瞧出来吗?还说人家修得回来。你都这么帮着,我也不能误人子弟,不是吗?”
修行人灵魂的色泽上与普通人不同,苍泽已是十世修道,说不定几世后便可升仙。被天神抹了记忆那便彻底没了记忆,不似投胎转世的那碗孟婆汤。天道玄妙,一个没有记忆的灵魂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走回前尘往世的原路,岂不误人子弟。
听罢,瑶回道,“你早在外面了?”
“也没有,瑶……””看着瑶,欲言又止。
在墙外,就感应到了瑶身上的天灵之力,这会,看着她的双眉间的滴水印,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问她有没有记起过去。
瑶淡淡地笑了笑,拉起了的手:“吞吞吐吐的,怎么了?”
面对瑶的笑脸,问不问,是纠结不已。
天灵之力是回归了,但也不一定立马就会冲破记忆的封印。若还不曾记起那自然是好,若记起了,问了也是平添伤感。
想想还是不问了,对着瑶笑了关,便将人圈在了怀里,轻声说道:“没什么,你有没有伤着?”
瑶亦笑了笑,指了指床上的楚晴,抽身推开了,言语道:“没有,书院那边怎样了?”
瑶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现在的她不想说,便假装着什么也没记起。
“无事,就是一只没成气候的小妖。”言语道。
“那就好。”
瑶亦怕书院里的事会跟魔气有所牵连,听这么说,她是放下了心。
“方才,娘亲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她说你答应让她记着我们,我索性就把我们因何而来的事情,始末都与她说了。”又道。
“这样可以吗?你是不是违反天规了?”瑶笑道。
噗嗤笑了一声,叹道:“违了就违了,不管了,只要我娘子高兴就好。”说着,他是忍不住又将瑶拉回了怀中。
苍泽这时醒不了,心里清楚的很。
对于娘子的称呼,瑶是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问道:“我们是否该回了?”
本就比原定的时日晚回了许久,这身份一露,自是不可能再留了。
“嗯。”点了点头,吻了一下瑶的额头,“明日就走。”
……
午后,樊凡外出回归,知晓事情,心中百感交集,对着瑶和,俩口子是整个下午一步未离。入夜后,俩人亦不愿睡去,促膝长谈,樊夫人握着瑶的手是一夜未曾松开,只恨更漏夜短。
神界。
幻海神山暮幽宫中。琴音是身心崩溃,醒了喝醉醉了又醒,反反复复昏天暗地,将自己“泡”在了酒坛子里,浸在了往事的回忆里。
尧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止不住的摇头,憋不住的哀叹。
神界。
水居中。
沛睿在房中是坐立难安,他怕红鱼儿万一收不回那自称“”的魔气,给三界生出祸端。
正等得着急时,红鱼儿现出了身形,“喏,给你。”说着,她是拉起了沛睿的手,将“魔气球”放到了沛睿的手上。
沛睿尴尬地笑了笑,收了“魔气球”,谢道:“麻烦仙子了。”
红鱼儿笑了笑,说了一声“别客气”,便一屁股坐在了沛睿的身旁。
沛睿笑了笑,急忙坐出去了一点。
红鱼儿的不拘小节,他还真是不习惯,想着房中并无他人,孤男寡女的,这丫头举止又随意,便说道:“仙子请回吧,方才韶华来支唤过,说等会就去岚。应是圣尊回来了。”
沛睿的言语间是极其的客气。
红鱼儿感觉到了沛睿的生疏,想着定是自己方才的大大咧咧吓到了他,也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嗫嚅着说了声“告辞”后,也便出了门。
沛睿想得不差,红鱼儿出去也就前后脚的工夫,拂风便随着素堇进了屋里,来请他即刻动身。
另一边。
和瑶带着木心来到了狐狸洞。
曜夜也在。
将木心交给了知应,随其修习,言说等樊亡故,再由他带木心进入神界。
懂事的木心对瑶和是千恩万谢,因为这样一来,他便可在凡间尽完孝道。
拜师礼毕,分了识神,唤醒了樊。
……
离开知应的洞府后,瑶作法幻化出了一条回岚的七色彩虹。
牵着瑶是走上了彩虹桥。
在凡间这许久的日子里,变了很多,亦习惯了瑶的时刻相伴。这一回神界两人就得分开,他心里也是实在是不舍。
走着,瑶是一路沉默,无语。
眼看就要到岚,便拉着瑶在彩虹上坐了下来,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
依偎着过了许久,瑶先了开口,“,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段有父母宠爱的日子,他们实在太像了。”
心中一怔,一手爱怜地拂上了瑶的脸颊,轻声问道:“你都记起了。”
瑶摇了摇头,“只记起了他们的样貌……和娘亲的死。”
言毕,她是强忍着笑了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很难受吧?”柔声问道。
“我还记起了一件事。”
从记起的那一刻,瑶就一直憋着哭劲,为了掩盖心里的难受,她是扯上了别的,“你还记得么?”
“什么事?”
知道她想哭,说话间手是轻抚着搂着瑶肩膀,极力地传递着他的安慰。
“每当我吵着要娘亲,有人就会塞给我蜜糖,害得我坏了两颗乳牙。”
她说得是,而如今的已是改送花蜜。
言毕,瑶斜着身子往的怀里缩了缩,手紧紧也环上了坚挺地腰肢。
记忆初回,对她来说一切就如昨日,在樊家看着樊凡夫妇她好歹还有个寄托,这一回来,心头是空落落地难受。
亲了亲瑶着自己下巴的额头,手抚摩着瑶的后背,说道:“想哭就哭吧!绷着多难受。”声音极其轻柔。
离开惜园时,为了不使樊凡夫妇伤心,强撑强忍。这下,被这一戳穿,瑶是再也忍不了了,也不想忍了,立马是山崩地裂地哭了起来。
眼泪唏哩哗啦又如水坝绝堤,一会儿的工夫,弄得胸前,里里外外的衣衫是没有一寸是干的,湿得能拧出水来。
得心里也好不受,她哭,他也跟着心疼,安慰道:“哭吧!哭过了,就都忘了吧!”说着,双臂是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泪人。
怀里的泪人嘤嘤抽泣。
片刻后。
倒底是没忍住,吻再次落向了额头,“不哭了,好么?”手抚了抚瑶的后背后。
“嗯。”哭够了,靠着的胸膛,瑶是昏昏沉沉地想睡。
笑了笑,“瑶,我们成亲吧!”
这一年多,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好。”瑶点了点头。
“十日后正是朝会的日子,我要跟他们说我要娶你。省得他们再惦记着你。”
“嗯。”
“那就说好了,十日后,长生殿不见不散。”
这会的帝君是想透了,他要横刀夺爱,再也没有什可以阻止他爱她的心,他要娶她,除非她不爱了不嫁了。
“嗯。”
瑶一连两三声都是一个嗯,惜字如金。
是无奈地笑了笑,吻落再一次落向了瑶额头,言语道:“嗯嗯嗯,别睡了!”
“嗯”
应了一声,瑶是继续地窝在的怀里。
狡黠地笑了笑,将人从怀中扯了出来,帮着擦干了残留的眼泪,顺势就将嘴贴了上去。
帝君想揩油!
这回,瑶是立马清醒了,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都到这里了,你也不怕让人看见。”言毕,缩手,她是起身欲走。
“见着就见着。”
一脸的无所谓,帝君是笑着握住了神尊的手腕,意想将人拉回怀里。
不过,这一碰上,帝君揩油的心是瞬间没了。触及纱布,这才发现了瑶腕上的伤口。
宽大的衣袖,瑶有心将伤处缩在了袖子里,没发现,不奇怪。
掀开裹着的里衣,看着腕上寸长有余的伤口,心疼道:“这怎么回事?”
第四十四章 瑶草琪花
昨日里,回惜园的路上,瑶叮嘱过樊夫人不要提她割腕取血的事。
所以根本就不知道。
瑶看的双眸扑闪几下,寻思着撒谎。
当即阴沉着脸说道:“说实话。”
瑶无奈,将事情过滤了一遍,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
说了几次谎,神尊是学会了说谎话。
听毕,是直怪自己粗心,心疼道:“很疼吧!”
“不疼了。”瑶笑道。
又是谎话。
“瑶,那蝙蝠精真的死了?你真杀了?”
瑶起初的隐瞒,是有点不相信她现在说的,若瑶善心还留着它,他定将会那畜生碎尸万段。
瑶怕多问必会疑心,立马说道:“苍泽他们要杀慕容卿,我不也是让杀了。”
“……”没有言语,但似乎还是有些不信。
见生了疑心,瑶的手当即是揪上了的衣襟,心里万分地祈祷,撒娇道:“它真死透了,你就别想了。”仰头,眨了眨星眸,一脸的无邪地看着。
瑶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一举动,对来说这是何等诱惑。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怦然心动,是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炽热的缠绵,抚摩的手触及瑶脖上自己施法变出的凤链子,他是愣了愣。
吻随即离开,是寻思着要不要将金凤和那些前辈在九幽绝地的事说出来。
“怎么了?”瑶看着的若有所思,心里是七上八下。
心中各自装着事,两人是生怕对方起疑多问。
急忙掩饰道:“没事,只是怕自己失控而已,你不也怕天玄他们瞧见了么!”言毕,他是顺势又对着小嘴亲了一下。心想着还是等把那些人接回来了再说,省得自己去的时候她担心,而金凤之事也不是一两句说得清的。
揩油后,将人放了开来,轻声说道:“走,去让天玄上点药,免得留疤。”
天帝在瑶出世时就收走了她的天灵之力,灵力自然幻化成了红玉,他将本要送给女儿当坐骑的金凤施法变成了凤链,并给它们下了互相套叠的法印。这才有了这一条三界独一无二的金凤玄玉链。
这事瑶打小就不知道的,现在也只当是父母给予自己从小就带着的链子,仙家的一个宝贝而已。心大的她,那怕今日清晨梳洗看见了眉间的滴水红印和身上莫名多了一股强大的灵力,也不曾将这两者联系。只当时修行达到的一种境界。毕竟在她身上本来就存在太多的玄妙,多得连她自己都懒得多想了。
加之的幻术实在是太好了,她根本就没发现脖上金凤玄玉链是假的。这样一来,就更谈不上联系在一起了。
这一说上药,瑶是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半葫芦的血,脱口便说了出来,“不急的,先去百草园把这东西种了再说。”说着,她是拿出葫芦晃了晃,嘀咕道:“还剩不少。”
装满了酒起码是二三斤份量的一个葫芦,听着晃荡的声音,里面至少也有一斤左右的血。
一看,真是要发疯了。
刚刚听她说那吸血的蝙蝠精附在了慕容卿的身上,让她用血来换人,他只道这是拉一道口子走走过场,没想到她是取了这么多的血。
看着眼前的葫芦,听着晃荡出来的声响,心尖被针扎似地,一下一下的疼,重新将人搂进了怀里,教育道:“记着,从今后,你从头到脚的每一寸都是我的,我不许你弄伤,不许你拿血去换,不论用谁来威胁你。”
这么大的一个葫芦,心疼死他了。
“知道啦!”
瑶笑着从的怀里钻了出来,纤指一弹,彩虹顺势是延伸到了百草园。
将那不明物说成了蝙蝠精,瑶有着自已的心思。将元神与识神分给了樊,修为法术跟着也遭到了禁锢,根本就不及往日的一半,她不想他担心,更不想他涉险。
百草园,位于天湖附近的山涧处,溪水蜿蜒,落在花海药草之中。
竹篱笆围墙,大大小小一十三间毛竹屋,用具摆设一应俱全,清一色竹制品,简朴不失精巧。
这些全出自天玄的双手。
瑶偶而会来小住,天玄大部份的时间都会住在这里,打理这些仙草,亦在这里见外来造访的神仙。
近了百草园,远远便见着莘雨等在竹篱外,因为这两人说的半日就回。
下了彩虹桥后,硬是拉着瑶进屋上了药,这才由着她出门寻地“种”葫芦里的神血。
到了外头,两人左看右看挑上了屋舍边的竹子林,地广林密,长这儿不显眼。
瑶作法将葫芦里的血洒了下去,转眼林子里花开一片,奇香扑鼻,绿茎红花,色艳如火,花瓣纤长如丝,望之如纱如雾。
这神血草有个奇特之处,就是每次长出来的红色花草跟以往的都会有些许的不同,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同瑶身上一样的香气。
见此景,站在瑶身后的打趣道:“点血生琪花,入水清自流,闻香识瑶草,十回九不同。若寻其中故,娇人入怀中。”说着,双手是无赖地环上了瑶的腰肢。
瑶无奈地笑了笑,揶揄道:“夫子好文采,字字玑珠。”心里感慨这红尘俗世真是误人子弟。
“我看哪,你这百草园就不如改名叫神血草园吧!”是故意着这样说,话间嘴巴是不老实地在瑶的脸颊耳根脖子一通瞎“啄啄”。
“什么神血草园,你是怕别人不知道呀!”
“那就叫百变草园、香草园……”
……
这边两人一个劲腻歪,林子另一头是传来了天玄憋不住的笑声。
瞧着方向,像是从外边回来。
声到人显,天玄紧接着出现在两人眼前,双手环抱,一脸的笑意,看的眼神纯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看够了,天玄是不忘调侃,道:“闻香识瑶草,十回九不同。帝君敢情是学塾里的夫子当上瘾了?”说话间,他顺带着瞄了一眼瑶比以往略显丰盈的腰。
刚才两人从头至尾的油腻,天玄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说他们在凡间没什么,他还真不相信。
顿了一下,天玄是接着说道:“您这回来的时间可比原先说的那半日,那可是足足晚了一个多时辰啊!算算这凡间那就是近四个月了。一年零三个月,嘿嘿!动作快,怕是娃都生了!”
噬神剑下凡后,天玄悄悄去过,只是没赶上碧水苑的那出,两人在惜园里相处得你哝我哝,他是见过的。
瑶在凡间一年,被樊夫人养胖了不少。
听及此,笑了笑,“让你失望了吗?”
言毕,亦是故意地看了一眼瑶的肚子,随后看着瑶是一脸的坏笑。
那坏笑,意思很明显,就是等着看天玄还能说出些什么,等着看瑶脸红。
调侃帝君,帝君也不是个善茬,逗逗他家“娘子”时顺便耍耍你天玄。
红尘俗世,浮光潋滟,帝君多了少年心性。
人间烟火,真是误神不浅呐!
就这一眼,天玄立马是双眼放光,“嘎嘎嘎”怪笑不止,兴奋无比,顿了一下,问道:“这肚子里是真有啦?!”
先是亲热被人逮个正着,天玄是没尊没卑的说话不着调。更是将错就错存心捉弄。
这一出出的,是个人都脸红。这下,瑶的脸是如了的愿,红的赛过了这一地的瑶草琪花。
又羞又急,瑶怼了天玄一声“傻子”,便风似地飞出了林子。
“天父没说错,鉴定完毕,天玄你确实是条笨龙。”毒舌的,乐得是一阵哈哈大笑。
毫无预兆地被人耍了一回。天玄是一愣一愣的,半晌后才回过了神。
知道自己被戏耍,他是狠狠地刮了一眼,接着才注意到了林中的瑶草。
指着神血草,天玄问起了原由。
说出了事情的始末,并将瑶有了记忆和两人准备成婚的事一并告诉了天玄,并嘱咐天玄支会下沛睿,免得沛睿再心存他念。
天玄一一应下,二人随后便出了林子。
入了百草园,两人见着瑶是早已沏好了茶,等在厅里。
厅中甚是宽敞,墙角摆放着各色的花卉,滕蔓攀附于壁。竹子铺就的地面,中堂位置高出了二尺来许,上面摆放着一圆形竹编矮几,瑶席地坐在旁侧。左右下列十数方竹制矮脚茶几依次排放,清一色藤编的蒲团。
脱了鞋同天玄进了屋,围坐在了瑶的身边,喝茶闲聊起了凡间趣事。
一边。
沛睿一行人随着琰也已到了岚的地域。
稍刻后,拂风便领着众人进了百草园。
入了园子后,七色顺着说话声,第一个跑了进来,欢喜地说道:“姑姑,我来了。”
瑶点头笑了笑。七色给三人请了个安便腻歪在了瑶的身侧。
天玄笑着看了一眼外边拂风扶着朝里走来的沛睿,对着七色说道,“你如此喜欢姑姑,就让你家帝君早些把她娶回去。”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