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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全文阅读

作者:笔墨无声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txt下载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一时手痒

    昂从厅中下来,回到沛睿下榻的厢房,瑶正要离开。

    “神尊这是要走了,怎不多坐一会儿!”昂一见着瑶是满面笑容。

    “不了,我就过来看一下。顺便跟大殿下说一声,让他明天就跟我一道回岚,不用去无尽海,这眼睛耽误不得。”瑶轻声说道。

    昂赔笑道:“神尊说的是,那老朽现在就差人回去给睿儿打点好衣物,明日送去岚。”

    虽说求娶不成,沛睿能进岚,昂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毕竟是有收获嘛。

    子抒得知瑶在沛睿处,便和素堇前来向瑶谢赦免之罪。

    寻思着顺便也来探望一下沛睿。

    虽说海王不饶恕堇沁,好歹也应允了婚事,再说沛睿受伤终究是这堇沁的罪过。

    瑶被昂拖着又坐了一小会儿。

    客套着聊了几句后,瑶再次嘱咐沛睿好生休息,沛睿欣然应承,瑶起身离去,昂送着出了门。

    子携素堇过来时, 瑶往已后园而去。见及,子是急匆匆赶了上去。

    “神尊,留步,留步。”

    说着,两人对着瑶施了一礼,子言道:“神尊大人大量,开恩赦免了堇沁,小老儿是感激不尽,多谢神尊慈悲。”

    “真神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素堇吧。”

    言罢,瑶看着跟在子抒身后额头缠着纱布的素堇 ,关心道:“你额头的伤要紧吗?仔细着点莫让它留了疤痕。”

    素堇言谢:“谢神尊垂问,蹭破点皮不打紧的。”

    言语轻柔,温婉大方。

    看着这素堇,瑶是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她的娘亲。

    当年沛睿年少贪玩,累及瑶与他双双被关在了镇魔塔,是素堇的娘亲施以援手,两人才脱身而出。

    瑶受恩必报,便给了她娘亲珠花为证,应允一事。

    “仔细看看,你倒是像极了你的娘亲。”瑶说道。

    “神尊好记性,素堇确实极象娘亲。”

    素堇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婉,就连着垂首恭恭敬敬应答的模样都象极了她的娘亲。

    瑶看着她是顿了一下,稍稍思素后,便道:“素堇,你可愿跟我去岚?”

    好事来得太突然。

    别人是求着也进不了,轮到她是问愿不愿意,素堇是错愕不己。

    旁边,子抒反应神速,当即言道:“那有不愿的,这是她天大的福份,丫头,还不快谢谢神尊。”

    说着,子抒推了素堇一下,示意其赶快应下。

    “神尊真的要收我进岚?”

    素堇还是不敢相信,木木地盯着瑶,又问了一句。直到瑶点头说是,她才彻底相信了这是真的。

    “素堇叩谢神尊。”

    说着,素堇是大礼参拜。

    “先别急着谢。”

    瑶纤手虚空一托,礼刚行止一半的素堇便被她隔空扶了起来。

    接着,瑶便说道:“无尽海的大殿下身负重伤且身份尊贵,岚小辈只有拂风和莘雨,两个年纪尚小,我怕他们照顾不周全,你若愿意进岚,这事也就会落在你的身上。进岚后,我会亲自授你修习之术,但不会收你为徒,沛睿修习圆满后,我会让其离去,你去留自愿,你可愿意?”

    瑶也不知自已哪来的思想,竟想将这素堇和沛睿凑成一对。

    与豺狼为伍,终受其害,此番,瑶是好人做到底了,就算做媒不成,素堇也可永留岚。

    脱离白芙山对素堇来说,确实在一件好事。

    素堇心里是欢喜,本来她就想拿珠花让瑶收自已入岚的,只是后来把那份恩典给了堇沁。

    听罢瑶的言语,素堇是重新大礼参拜,“素堇愿意。”

    瑶坦然受之,赠了素堇一件法器。

    素堇谢过回后随子离去。

    后院入口处。

    琴音远远地站在那儿,待子抒和素堇走后,他才缓缓踱回园中,在原先备好茶水的石桌边坐了下来。

    进得后院,瑶也没留意到琴音就园子里,便自顾自地就往里走了。

    看着瑶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琴音是一手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笑道,“你呀,哪来的这份闲心,竟想把这沛睿和素堇凑成一对。”

    瑶冲着他笑了笑,“你怎么不进屋里?”

    “问你话呢?”琴笑了笑,一双凤目直直地看着眼前人。

    瑶转了转眸子,说道,“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么。”

    沛睿一表人材,素堇温婉善良,她觉着挺好的,没什么不妥。

    “好好好!这样沛睿就不会赖上你了。”

    琴音真真假假地说了一句。

    “瞎说什么呢。”

    瑶拿起青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说道:“素堇的娘亲有恩于我,我曾许诺要帮她一件事,这丫头心善把这个承诺给了堇沁,按理说我跟她也就无瓜葛了。可我总觉得她长久的寄人篱下活得不自在,明知道这堇沁是错的,为了报恩还是不得不护着,我觉着她住在白芙山,迟早会被那堇沁给害死。”

    琴音笑道:“所以你就收她入岚,顺便帮她找个好郎君,渡她脱离苦海。”

    说笑着,琴音抢过了瑶倒给自己的茶,喝了起来,另一只手推了个茶杯过去,指了指示意瑶再倒。

    瑶顺从着又倒了一杯,连带着递了上去。

    琴音放了手中空杯,顺势握住了瑶的手,看着她的双眸是一眨不眨,言道:“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渡我脱离苦海。”

    “淹死你算了。”

    瑶白了琴音一眼,抽手后,毫无顾忌的,就用琴音喝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着起喝了起来。

    比起与的独处,和琴音在一起的瑶是活泼了不少。

    没了那份拘束,两人看着是更像一对。

    入园处。

    看着两人的亲昵,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从厅中下来后,心中惦记着瑶,便直奔了后院。

    本就妒嫉瑶对琴音的感情,偏生又让他看到了这一幕。

    这下是欣喜而来,黯淡而去。

    为了不打扰两人,也为了让自己好受,是转身就去了前院书房。

    园中的两人是一点也没有察觉。

    “我问你。”

    手指轻轻地转动着茶杯,琴音看着身边的瑶,凤目中是一丝责怪十分心疼,言道:“ 你好好地跑那梅林里泡什么澡,也不知道带个人,你当是在岚呢。”

    “泡什么澡,我是去醒酒的。”瑶一句顶了回去。

    “好好好,你是去醒酒的,那你怎不带暮青去。”

    想着当时的场景,琴音恨不得现在就将瑶带回幻海神山,禁足、藏起来。

    说到这,瑶是一脸的颓废,心塞道:“那还不是怕责备冰离、暮青,别说了,先是中魔毒后有遭人算计,今天,我是够倒霉的了。”

    嘟囔着说完,瑶才反应过来,知自己漏嘴了。

    这下是想瞒也瞒不过去了。

    “魔毒?”放下茶杯,琴音目光落在了瑶的后背,“你说的是那鹰妖?”

    神兰炼就的魔毒,沾身见血毕死无疑,普通的神仙更是转眼间就会灰飞烟灭。

    琴音伸手掰过侧座的瑶,对着自己,心疼之余,心绪是地莫名复杂,“让我看看,你现在还有觉得不舒服的吗?”

    说着,他是伸手便去扒瑶的衣领。

    瑶急忙躲闪了过去,说道:“不都早好了么,亏得只沾了一丁点,暮青下狠手削了我一层皮,没事了。”

    说到此处,瑶不禁心想了用的是什么秘术,能让这被削了的肌肤长得如此完好,不由得她是好奇地按了按受伤的地方。

    琴音用魔毒修炼。

    脑中的言语是电闪而过,瑶轻声问道:“你回暮幽宫也是为了这个吧。”

    瑶避开,缩回双手,琴音的心里一阵失落,无比受伤。

    两族有别,瑶瞒着中毒之事,就是意味着自己从未走进她的心里,琴音黯然地问道:“鹰妖呢?”

    “自尽了。”瑶的一双眼眸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琴音,问道:“琴音,鹰妖为什么会有魔毒?”

    看着瑶疑惑的目光,琴音努力拂开自己心里刚结的疙瘩,说道:“是这样的,云姬怕自己容颜老去,便跟我讨要。”

    “你给她了?”瑶瞪着眼,一脸气恼。

    “嗯。”琴音心虚地点了点头。

    “真给了?你也不想想,你监守自盗,万一出了差错,少不了要坑死你,一个个的,早盼着你不好呢。”瑶连珠炮似地说道。

    看着瑶为自己着急,琴音是一扫阴霾,“噗嗤”笑了出声,道:“傻瓜,没给哪来后面的事。”

    神兰是修炼的至宝,魔化的神兰那可就是血腥的毒药。这毒物掌控不好会让人迷失本性,残暴嗜血。

    “你这不是在害人么!”

    “那是她的事。”琴音一脸的无情地说道,“暮幽宫的一个魔卫,从云姬那儿盗走了些,人就失踪了,至于怎样到了鹰妖手里就不得而知了,亏得我给得少,不然……”

    说话间,琴音给瑶续了茶,庆幸过后的他又心疼起了瑶,便道:“你到底得罪他什么了,他竟然想要你的命。”

    看着瑶,琴音等着答案。

    瑶也不回答琴音,直接问自已想问的问题,说道:云姬是养颜,那你将它从海底捞上来是做什么用?”

    问毕,看着琴音,瑶心里是十分的不安、予盾,想听真话又怕真话刺激了自己。

    “不做什么。”

    面对着瑶直视的双眸,琴音收回了目光,自顾自续了茶,接着道:“给你找玄玉的时候,一时手痒就带了点,看着漂亮就当花养了。”

    说得云淡风清,琴音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祈盼着瑶不要再问。

    牵强附会,那用魔毒练功必定是事实无疑,寻思后,瑶淡淡地说道:“那你可别拿那毒物来修练,骗我说一时手痒。”

    琴音的性子,瑶清楚,不能逼,不能急,点到就好。

    “怎么会。”琴音心虚地扯了一笑,“好了,这茶也喝够了,回屋吧。”

    为免露马脚,琴音言毕便起身回屋去了。

    琴音这一走,瑶的心里是更加地确信了这件事。

    “神尊。”

    暮青忌讳琴音,见着琴音走后,她才从房里出来,言道:“不早了,您也该歇息了。”

    “回来了吗?”瑶问道。

    “没呢。”凭着对的了解,暮青答道:“这会,估计应该在书房。”

    听罢,瑶搁下了手中茶杯,意欲回房,只是抬头就对上暮青通红的眼腈,便问道:“怎么了,说你了。”

    “没有,只是有点不舒服。”暮青慌忙地掩饰道。

    “还骗我,眼睛都哭成这样了,谁信你。”瑶留情面地戳穿了她。

    暮青有苦难言,因为让瑶独自一人去醒酒,一向温和的琅对她是大发雷霆,她实是没有想到。

    如今面对瑶的发问,她总不能说琅为了瑶而责备了她。便道:“真的没有,方才冰离来过,见着您没在就走了。”

    暮青茬开了话题。

    瞧着暮青,瑶不知道还能些说什么。

    琅那几个侧妃她可是清楚得很,想及不由得叹了口气,言道:“我出去走走。”

    言毕,瑶便朝外面的院子走了去。

    暮青也跟了出来。

    “你回去歇着。”瑶轻声说道。暮青跟进跟出的侍候,让她非常的不自在。

    暮青有些犹豫。

    “放心,出不了事的,我去一下就回来。”

    瑶清楚这都是的意思,她亦是无奈之极,到了这水居,她似乎变得什么都不会。

第十六章 月夜之珠

    另一边。

    书房里,看着盒子里的一颗珍珠,思绪回到了那段血雨腥风的日子。

    结束了最后的战役,为祸三界的首恶肃炎被噬神剑封印在了无尽海底。

    昂被封无尽海海王,蛟龙族驻守无尽海,守护噬神剑。

    直至三千年前,噬神剑无端自启了封印,被镇压在无尽海底的火龙魔神肃炎再次出世。

    找回噬神剑后,为永除后患,琰不顾一切,用噬神剑斩杀了肃炎……

    “看什么呢?”

    琰走进了书房,拿起珍珠是愣了愣。看着眼熟,他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收回思绪,叹了口气,手指拂过了珍珠。

    珍珠立时光芒四射,亮如暗夜里的明月,灿若星辰。

    淡淡地说道:“月夜之珠,瑶有一颗一摸一样的,只是稍小一点,出自幻海,此珠平常与一般珍珠无异,但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就会像现在这般。”

    言罢,的手指是再次拂过了珍珠。

    珠子光芒收敛后,接着说道:“三界内只有两颗,一大一小,大的叫月夜,小的唤作星辰。”

    的语气平和,只是隐隐中有那么一股醋味。

    外面。

    本想去找冰离的瑶,被“月夜”散发的光芒吸引了过去。

    房里,听了所言,琰是记了起来,言道:“我想起来了,那年庆王生辰的时候,王妃还向瑶要过去看过。”言毕,他是皱了皱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心思相通,看着琰,点了点头,言语道:“对,这就是琴音玉坠上的,你遇刺昏迷后,手里紧紧地攥着的就是它。”

    的一席话,将琰带回了当时的场景。便道:“我一进房就被魔障蒙了双眼,那人拿噬神剑刺我的时候,我是感觉到了琴音的气息,还了一击后,手指是从他腰间带了东西。”

    “当年,我本想拿出珠子问问琴音,可看到琴音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瑶又说自己一直跟他在一起,我便作罢了。”无奈地说道。

    听着这兄弟俩的对话,驻足在门外的瑶瞬时是全身冰凉,木然地说道,“琴音,没有跟我在一起,就如今晚一样我说谎了。”

    言毕,瑶是闪身进屋,拿起珍珠,便电闪离去。

    “瑶,你等等。”

    琰追出了门外,欲施法拦下瑶,却被出手挡了下来。

    瑶是疾速地到了后院厢房,见着琅和琴音闲聊,没搭理琅,便拉着琴音飞出了水居。

    两人飞走,留下琅一人是一脸的疑惑。

    瑶主动地拉着琴音,这还是头一回,琴音激动之余是心生胆怯,生怕瑶是知道了他借神兰修炼之事。便道: “怎么了?不是刚喝完茶么。又想我了。”

    瑶没有言语,飞到谷外的悬崖上,她松开了手。

    夜晚的山谷,悬崖上冷风飒飒。

    琴音看了一眼背后摇曳的树影,不正经地笑道:“带我来这里干嘛,阴森森冷飕飕的,一点情调都没有,有什么不能在他们面前说的,我可不忌讳你在他们面前非礼我。”

    隐隐感到不安的琴音,嘴上还是保持一贯的撩妹式样。

    瑶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琴音,你的月夜还在吗?”

    笑容清甜,声音亲和,像是什么也发生。

    瑶突然问及“月夜”,琴音是愣了愣。

    “丢了,给你找玉的时候丢了,反正你的都送人了,我也懒得下去找了,它在海底又跑不了。”

    琴音说的是真话,只不过他丢的那颗是被替换了的假货,他自己也不知道。

    听罢,瑶是无声地笑了笑,没有言语,心里也不知道如何去说。

    提起“月夜”,琴音是想着了“星晨”已回到了瑶的手里的事,便开心地说道,“你的‘星晨’都回来了,那我的‘月夜’也真该找回了,不然怎能成双,瑶,你说是吧!明日回去后,我就让老龟下去找。”

    说罢,他对着瑶是故作暧昧地笑了笑。

    瑶跟着也笑了笑,言道:“‘月夜’丢在了海底。那我问问你,你有没有拿魔毒修炼?”

    怕什么来什么。

    听及,琴音是微微一怔。

    这时,瑶往日里灿若星晨的眸子瞬时是变得犀利无比,直直地盯着琴音,厉声道:“说真话。”

    琴音怔了怔,从未见过瑶这种眼神的他,暗暗地告诉自己不能说、不能说,从此不碰就行了。

    想必,琴音是理直气壮地应道:“没有。”

    一句话两个字,斩钉截铁。

    在瑶第一次问及时,他就想好了,再也不碰了。既然不碰了也就没毕要说了,免得惹她生气,琴音心里这样想的。

    听罢,瑶闭目深吸,长长叹了口气。睁眼时,笑靥如花,她捉过琴音的手将月夜放入,泪盈于睫,黯然言道:“你还要骗我多久?这是琰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琴音,我想不出你为何要杀琰。”

    一错悔终生,聪明如他,看着手里的月夜,琴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无底的深渊,恶梦般的往事如潮水翻涌……

    此刻的琴音还真是追悔莫及,若早知道瑶是试探他,那怕瑶再生气,他亦会实话实说就说自己是用了魔毒,那她不会不信自己了。

    前前后后想了一番,琴音轻声问道:“瑶,我说的你还会信吗?”

    “你说呢?”瑶转过身去,背对着琴音。

    她不想再被他迷惑,更不想让他看见,她那止不住的眼泪。

    当年私下对她说伤琰之人就是琴音,她是说什么也不信,不惜为他赌气与疏离,更是想都没想便为他说了谎。

    “瑶,相信我,那人真不是我。”看着瑶的后背,琴音柔声说道。

    出于难言之隐,琴音不知该如何解释,但还是要解释,因为解释总比不解释来得好。

    尽管他已是解释不了。

    琴音接着说道:“我的月夜曾丢过一次,说丢在海底那也是真的,有可能那时就已被调换了,瑶,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着,琴音是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瑶,因为他怕,他怕她和他从此陌路。

    “丢过一次?那你告诉我,是谁拿走了?”

    瑶的双眸闪烁着希翼之光,挣开,转身,她是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琴音的双臂,祈盼地看着,希望琴音能够说出个理由来。

    “……”琴音无言,极致的脸痛苦万分。

    看着眼前无语的琴音,瑶内心燃烧的希翼是瞬间折翅。幽幽言道:“我真傻,琰都说那人身上有你的气息,珠子又是他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我竟然还指望着你是清白的。”

    “瑶,我……”琴音有口难辨。

    再也不能骗着自己了,想必,瑶是松开了手,狠了狠心,言道:“我知道琰和不会追究的,你走吧,从此你我就不用见面了。”

    瑶言语落尽,琴音如同雕塑般僵硬在了原地。

    瑶是心痛欲绝,对琴音她没有心动的感觉,但却爱之如命,凡事都会为他着想,那怕是用命去换命,她都会为他去做。

    在瑶的记忆里她是玉石里蹦出来的,并非胎生,没有亲人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血缘亲情。

    夜阴沉,冷风掀过悬崖,两人的衣袍瑟瑟翻滚。

    几尺的距离,两人各自沉默。

    良久后,琴音笑着开了口,“你知道他们不会追究,你就这么了解他们?如你所说他们如此大度,那有何必留着这罪证到今日。”

    “罪证?你认了。”

    此时,瑶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闻言,琴音失声大笑,“对,我认了。”

    说着,琴音是靠近了瑶,笑容邪魅,伸手拂开了瑶脸上几丝凌乱的发,说道:“瑶啊瑶,我爱了你三万余年,可曾敌得过的一个眼神,一句言语?”

    琴音内心抑制的情绪如山洪般暴发。

    “……”瑶无语。

    “哈哈哈……”琴音笑得极其美艳,笑声突止,他是臂膀捆锁硬揽,对着瑶发狠地吻了下去,疯狂而有肆虐。

    琴育纤长的手指狠狠地锁着瑶的颈项,她是动弹不得一丝。

    不远处。

    琰禁锢着,制止道:“你我此时出去,只会加重琴音的反应,对瑶无益,起先你就不该阻止我拦着她,这事我总觉得另有隐情。”

    “快去找琅。”

    面对事实,无力反驳,横竖觉着琅出面最为合适,二人是疾速地回了水居。

    瑶狠着心咬了琴音一口,琴音一激灵,迟疑之下手微微松了一点,瑶趁机推了一把奋力挣脱,怒道,:“你疯了。”

    心痛,委屈,恼怒席卷全身,瑶是泪眼迷蒙。

    琴音用手指抹掉了唇上被咬出的鲜血,嗤笑了一声,“没错,我是疯了,我现在就带你回暮幽宫。”

    话落,琴音疾电飘移,一把拽怕了瑶的左手臂,拖着就欲凌空而起。

    爱之深恨之极,认定了琴音就是凶手,瑶内心是极度的痛苦,当即喝道:“放手!”

    “不放!”琴音生无可恋,绝望地说道:“不想跟我回去,你就杀了我!”

    瑶轻笑了一声,右手指尖寒光浮起,未有丝毫犹豫,抬手便对着自己肩膀削落……

    触目惊心,琴音惊恐之余,瞬时放开了扯着的手臂。一个身影,一道紫光,在差之丝毫之间,适时地冲开了瑶落向自己肩头的寒光,被削落的一缕墨发落在了琴音放开的手掌之中。

    惊惧的瞬间,琴音彻底地清醒,看着瑶对站在一旁的琅,木然地说道:“带她回去。”

    琅轩点了点头,带着瑶回了水居。

    琴音望着手中的一缕长发,笑容轻柔凄美,贴身收起后,对着不远处突出的石壁,言道,“都看了那么久了,出来吧。”

    一个瘦小的身影颤颤惊惊地从石壁后走了出来。

    “……哥哥,我没有偷看……”见着琴音一脸的寒霜,小孩急忙解释,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低着头是准备等着受训。

    “这么晚了回家去吧。”琴音幽幽说道,此时的他情绪极其低落。

    “我没有家。”孩子弱弱地回答。

    看着眼前孤单弱小的身子,琴音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神兰泣血魔化,一直以来借神兰修炼的魔族之众一夜嗜血黑化。

    魔君,自己的父亲在黑化前杀光了幻海神山上的所有人。一个个亲人在眼前倒下,父亲对着他笑了笑,一柄长剑反手刺入自已的胸膛……

    “可有同族。”琴音麻木地问道。

    孩子摇了摇头,“有一个堂哥哥,可我找不到他了。”说完眼泪就叭嗒叭嗒流了起来。

    “有亲人无家可归,我有家可回却苦无亲人,仅剩的一个也离我去了,你比我好多了。”

    神情落寞,语毕,琴音是嗤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孩子,问道:“愿不愿意跟我走。”

    孩子点了点头。

    “叫什么?”

    “雷霖。”

    有些往事不可轻易翻开,因为太过残忍……

第十七章 心生芥蒂

    琅带着瑶回到水居,进得后院,也不问什么,便扯着嗓门招呼起了暮青,嚷嚷道:“暮青,瑶回来了。”

    这哪是叫暮青,分明是告诉厢房里的,他把人带回来了。

    暮青闻声匆匆从房里跑了出来。

    见着暮青,琅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快些去取些水来,让我们的这位神尊漱洗漱洗,早些歇息。”

    暮青应声而去。

    一边,就站在厢房门口。

    他知道,此刻瑶最不想见的就是自已,予盾着自己是否该出去,寻思着见到瑶又该说些什么……

    进退为难,杀伐果断的帝君面对这情感之事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早点睡,睡醒了明日早点回岚。”琅边说着边给瑶倒了杯水。

    “嗯。”瑶点了点头。

    这一天,如她自已所说,真是倒霉的一天。

    暮青取水回来后,琅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离开了房里。

    洗漱后,瑶便支走了暮青。

    暮青这一日里忙前忙后的,这会闲了下来,她是不想夺了她和琅相处的时间。

    水居外的竹林中。

    沛鑫恭恭敬敬地站在昂的身后,言道:“祖父真是料事如神,魔尊真是宁可担着谋杀的罪名都不肯说出是云姬刺的圣尊,这下所有人是彻底和他反目了。”

    “他不像你,他是个痴情种,向来洁身自好,云姬是他的污点,他怎会说?”昂冷冷地说道。

    沛鑫尴尬地笑了笑。

    昂冷笑了一声,一对混浊的老眼精光闪现,言道:“鹰妖已死,怀疑的也试出来了,把剩下来的都毁了吧。”

    当年云姬在噬神剑上涂了魔毒,一剑贯穿了琰的心脏,按理说琰是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瑶在给琰疗伤时,屏退了所有人,加之肃炎告诉昂的那个上古传说,从那是起昂就怀疑,岚的瑶草是否就是肃炎口中的神血草。

    今日借鹰妖一试,果然就被他试了出来,想及此,不由得他是高兴万分。

    沛鑫言道:“既然神尊的血如此珍贵,祖父其实也不必担心,事关神族兴衰,帝君必定不会让她下嫁于魔尊。”

    昂转身,笑了笑,言道:“那可未必,今夜在宴席上你也都瞧见了,帝君分明喜欢着瑶,可他为什么不求娶,无非就是想让她自己选择。”姜还是老得辣,昂的眼睛是毒得很。

    沛鑫又道:“那今夜真是可惜了,要不是魔尊横插了一脚,那事就成了,就算帝君要责罚也不是我们的事。”

    “你舍得那小狐狸?”昂说着看了沛鑫一眼,告诚道:“日后她进了无尽海,找个可靠的看紧点,最好别让她生事,我可没有神尊那么仁慈。”

    沛鑫急忙应道:“孙儿明白。”顿了一下,又问道:“那您就不怕帝君抢了神尊?”

    言及此,昂是开心至极,难得地笑道:“怕,怎么不怕,所以这帝君最好是杀了琴音,那他也就没机会了。本来还想着如何能挑起些事端,没想到这些陈年旧事它自己就跑出来了。”说着,昂是了胡子,喜眉笑眼,欢快地说道:“真是天助我蛟龙族啊!”

    昂是难得如此高兴,堇沁言语在前,不得宠的沛鑫心里还真是生出了些嫉恨。

    不过,嫉恨归嫉恨。这对外,沛鑫的胳膊肘还是住里拐的,顿了一下,他是颇为担心地说道,“那要是帝君不杀他呢?”

    对于这事,昂是早有打算,鼻中哼哼了几声,言道:“三千年前就放过了,琰也无事,现在肯定不会杀他,那我们就来帮他们一把。”

    “如何帮法?”沛鑫当即问道。

    昂笑笑,难得的和蔼可亲,对沛鑫言道:“你想想,这三界要是都知道了这一剑就是他琴音刺的,你说,那谁还能救得了他。”

    说着,昂的一张老脸是露尽凶残,恶狠狠地接着说道:“到时,就算弄不死他,他也得脱层皮,这千儿万年的,他休想翻得了身。”

    沛鑫恍然大悟,直言此计高明,拍马屁道:“关起门来解决最多就是落个幽禁,这大众都知道了,就算帝君想偏袒也是不可能了。祖父高招,此计甚妙。”

    昂却不买账,当即便瞪了他一眼,怒道:“少拍马屁,你若有你哥的一半稳重,我叫你老子都行。”

    沛鑫“嘿嘿”笑了几声,顿了一下,他是想到了云姬,便道:“那云姬要是把实情说了出来,这计划不就落空了。”

    “哼,谅她也不敢。”昂嗤之以鼻,如鹰般凌厉的眼神落在沛鑫的脸上,“你少给我心存邪念,若打她的主意,看我不抽了你的筋。”

    见着昂生怒,沛鑫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怎么会。”接着,便叉开了话题,问道:“要神尊甘愿下嫁,您觉着我哥能做到吗?”

    昂随即便说道:“管好你自己,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言毕,昂转身步出了竹林。

    琅从瑶房里出来后进了隔壁的厢房。

    “琰呢?”琅瞧了一眼坐在茶榻上自己对着自己下棋的。

    “回去了。”眼瞅着棋盘,整个人心不在焉,手里一颗白子无处安放。

    琅看着将手里的棋子胡乱地摆了下去。

    “你静得下来吗?”

    琅对着坐了下来。

    放下棋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琅瞅着看似平静的脸,言语道:“你不说过了今晚可能就没机会了。”

    琅一言,取子的手定在了棋罐子里,过了许久才取了出来又胡乱地摆了下去,连眼都不在棋盘上。

    “瑶的性子你不清楚?”琅捡起胡乱摆下的黑子重新摆落后,言道:“她既然可以为这事不再见琴音,那么她也会为这事断了与你的往来,你等着以后什么事都跟天玄说吧。”

    怔了怔,缓缓起身,踱步出了房门,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便纵身出了水居,往梅林飞去。

    对瑶的爱,他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一直以来他用让瑶凭心而选来蒙骗自己,用种种理由来推翻自己不敢告白的真正原因。

    他不屑那个咒诅,可每每思及却是胆颤心惊……

    月影,天帝的侧妃,是天帝与魔君之妹神兰公主兰诺成婚后,被女方硬贴的一段政治联姻。

    天帝夫妇感情深厚,侧妃等于摆设。

    天长地久,月影因爱生恨,设计陷害天后,诬蔑天后与神君曜夜有染。天帝因爱生疑,夫妻二人日渐情疏。悲愤之下,天后抛下了刚满周岁的女儿瑶回了魔界,再未踏足神界。只是隔着时日托人往返两地接女儿过去小住。随着瑶渐渐长大,被琴音领着频繁的往返两地,夫妻二人的关系急速回温。

    在天后又怀胎之时,天帝迎回天后,月影不甘,再次设计并诬陷天后腹中的孩子是曜夜所生。

    白壁青蝇,天后百口莫辨,心灰意冷之下,时己五月身孕的天后又回了神兰岛,月影得寸进尺,借众神之名逼迫天帝废后休妻。

    公主瑶苦苦求情,天帝护犊又心存旧情,废后之事作罢,因此也疏离了月影。

    月影生恨,趁天帝不在时伙同亲信,下药掳走了瑶。天后得知匆匆赶回,忍无可忍之下出手打伤月影,并抹了月影在姻缘石上的名字。

    天帝回来在不知情由之下与天后发生了争执,两人动了兵器,月影趁机推了天帝一把,剑刺入天后的腹部……

    曜夜和玄龙带回了被秘密幽禁的瑶,瑶目睹了天后的惨死,连带着那个未出世的可怜的孩子。

    所有真相大白,未时己晚,天帝痛不欲生,取出噬神剑刺向了月影的心脏,月影在临死前用仅剩的元神下了一道巫神咒,诅咒瑶,母女同命,神族凋敝。

    父亲杀了母亲,希望有家的孩子再也无法接受,天帝沉封了女儿的记忆并抹走了她在姻缘石上的姻缘。

    兰诺降生时,魔界的神兰花开七色,兰诺惨死,魔界的修炼至宝神兰花开滴血,或许是承载了兰诺过多的怨恨,神兰泣血魔化。

    赖以神兰修炼的幻海魔族,因神兰魔化而全族覆灭。

    天地动容。

    不久后,姻缘石落泪哀鸣粉碎成,随风而逝。

    镇天石和姻缘石本就一体,两者缺一,玄石漂浮,地动天摇……

    琴音带着雷霖回到了暮幽宫。

    正殿门口一中等身高,偏瘦,花白头发,留着山羊胡着一墨绿上衣下穿黑裤子的老头急忙迎了上来,言道:“尊主,您回来了。”

    他是暮幽宫主事长老尧,一只不知道几万年了的龟精。

    “嗯。”琴音一脸地疲意,看了一眼身边的雷霖,交待道,“这孩子以后就跟着你,好好 调 教。”

    尧看着琴音面色不佳,也不敢多问,只道:“是,尧遵尊主之命。”

    “下去吧,跟外边的守卫说一声,去把云姬给我叫来。”琴音淡淡地说道。

    琴音本想亲自去,想想又觉着不合适,便打消了念头。

    “是。”尧应道。

    琴音提前归来,这深更半夜的还要找云姬,尧心知定是出事了,应声后,便领着雷霖急匆匆地就走了。

    ……

    没过一会。

    门口就出现了一黑衣,身材高挑圆润,面容乍看之下与瑶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女子走进殿中,欠身施礼道:“云姬见过尊主。”

    “云姬,你住在天音泉边多少年了。”琴音背对云姬。

    云姬柔声应道:“回尊主,再过几天就是三千年了。”

    她是掐着指头过的每一天,盼着琴音能接受自己,无奈郎心如铁。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就三千年了。”琴音转身看着云姬,目光清冷,道:“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本尊给不了你想要的。”

    一听琴音要自己另嫁他人,云姬瞬间觉着天都要塌了,急忙说道:“尊主这是要赶云姬走?莫非是岚的神尊要嫁过来了。”

    言语时,云姬眼眸中是隐藏不住嫉妒。

    琴音冷冷地说道:“跟她无关,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当年你刺伤琰,我带你回来,只是念及和你父亲的早年情谊,不想你惨死而已,跟那件事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你再等三千年我还是不会娶你的。”

    琴音的言语直白而又无情。

    云姬苦涩地笑了笑,道:“尊主不也是等了她三万年么,那我这区区三千年又能算得了什么,云姬无怨无悔,只求尊主不要赶我走。”

    每每面对琴音的清冷与无情云姬心里是说不出的悲哀,可还是痴迷不悔。

    “你愿意等是你的事,但本尊是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琴音的语气中已然有了怒意,沉声道:“你还是自己走得好,免得本尊让人赶你出去。”

    “尊主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见琴音如此绝决,云姬言语时上前欲拉琴音衣袖祈求,被琴音一闪避了过去。

    伸手落空,云姬愣在原地是强颜欢笑,依然温柔似水地言道,“云姬不信,这些年来尊主对云姬就没有动过一丝的感情。”

    那怕有过一丁半点,在她觉得,那也是值了。

    “从来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若当年琰真的死在你的剑下,本尊是绝不会让你活到今日。”琴音说得非常决绝,顿了一下,又道,“今夜在水居我已为你担下了弑神的罪名,从此后你我之间就两清了。”

    弑神罪乃是第一大罪,就算琴音身为魔尊也难逃责罚。

    云姬不无懊悔当年刺了琰一剑,急忙说道:“这怎么可能?都过去这么久了。”

    “玉佩上面的珍珠你是否动过。”琴音冷冷地问道。

    “他中剑时曾扯了我一把,应是那时丢了,我记得那珠子就给配了个一样的。”云姬如实说道。

    “果然如此。”琴音闭目长叹了一声,道:“那珠子一直在的手里,是琰从你身上扯下的。”

    阴错阳差地注定了今日的局面,琴音亦觉悲哀、无奈。

    云姬不明其理,连忙说道,“就一颗珍珠而已,这又能证明什么?这样的珍珠多得是,帝君他也不能凭着一颗珍珠就断定了这件事。”

    提及“月夜之珠”琴音的思绪是又回到了悬崖上的那一幕。

    想起瑶那决绝的眼神,琴音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你走吧。”心碎成了一片片,言毕,琴音是梦游似地向着内室而去。

    云姬是不明情由,意欲跟上琴音追问,被候在殿外的尧及时拦住,“云姬姑娘,你还是回去吧。”

    云姬无奈,只得跟着尧退了出去。

    出殿后,尧摇头哀叹道:“完了,全完了。三万年痴心苦等,等来竟是这等后果,从此陌路,可怜哪。凡人都说神仙好,可凡人怎知这神仙的苦噢,与天同寿更是凄凉哪!”

    “长老何意,云姬不明白,帝君怎能凭一颗珠子就定了尊主的罪。”云姬追问道。

    若不是云姬出声,尧都快忘了身边还跟着个云姬。

    琰被谋刺,整件事来龙去脉尧是知晓的,看着眼前的云姬,尧是计上心来,想着让云姬自己去认罪,便道:“云姬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是个害人精,唉……”说着,他是长长叹了口气,又道:“可怜了我家尊主哪!”

    “云姬确实不明白,长老能否对我明说。”云姬连忙问道。

    尧立时说道:“那玉佩上的珠子不是凡物。三界中仅此两颗,每当月圆之夜,珠子就会发光如月,你说帝君能不能凭着珠子断定?尊主不担下难不成把你推出去。云姬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个害人精。”

    对于尧说自己是害人精,云姬倒是不见意,又问道:“长老不是说有两颗吗?那帝君也不能说这颗就是尊主的。”

    尧看了云姬一眼,言道:“云姬,云姬,你是榆木脑袋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尊主有一颗,另一颗会在谁的手里,帝君能认错?再说了两颗也不一样大小,若当时你不擅自补了一颗,那尊主知道的话,兴许能把这漏洞补上。”

    听罢尧所言,云姬面无表情地怔在了原地。

    尧长嘘短叹了起来,顿了一下,又道:“尊主也真够倒霉的,偏偏你换了“月夜”,他有丢在了海底,若不然他也能知道是假的。唉……”

第十八章 往事历历

    听了尧的话,云姬脑中浮显起了自己嫉妒瑶,施法将她颈上的玄玉弄进了海底,琴音飞身下海的情景。

    假月夜也就是这个时候,丢在了海底。

    那天是云姬住进幻海的第二天,她将玉佩还给了琴音,瑶来幻海寻琴音讨要海底的一味药草。

    出海时,琴音对瑶的体贴入微刺激到了云姬,云姬心生嫉恨便做出了这样的事。

    此时的云姬是懊悔不已,心想着那假珠子假如不是落在了海底,琴音发现珠子假的,或许现在事情真的就如同尧说的不一样了。

    “我还真是害人不浅啊!”云姬喃喃自责。

    尧别有用意地说道:“还来得及,你知道就好。”

    闻言,云姬苦笑无言。

    回到天音泉边的住处,往事历历浮现眼前,云姬是再也难以入眠。

    蛟龙一族,分火龙水龙两个族系同属神族。云姬是肃炎之女,在火龙族全族覆灭时,琴音私下救下了她。

    昂与肃炎是表亲关系,念及前情便悄悄地收留了她。

    那年庆王生辰,无尽海是罕见的热闹,由于她特殊的身份,昂怕她暴露于人前,便嘱咐她不得随意出入,并将贪玩好动的沛睿交由她看管。

    沛睿贪玩淘气,云姬一不留神,他便跑了出去,不见人影。

    时值午后,沛睿有午歇的习惯,云姬猜想着他可能是回了自己的住处,便前往找寻。

    到时,沛睿的住室,门半开着,圆床上垂着几层水蓝色的纱幔。

    从外往里看,云姬是模糊地看到床上有人,心想这沛睿果然来了这儿。

    “沛睿,快跟我回去,你怎回来睡了,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你这房有贵客要住。”

    进房后,云姬是看也没看,说着便上前撩开了纱帐。

    掀开的霎那,云姬是呆怔了床前。

    纱帐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幽香,床上,一张翩若惊鸿的脸,褐色的长发如主人一样慵懒,伏散在颈项、胸前、被褥间,极致地魅惑。

    看着这张自己日思夜念的脸,云姬又惊又喜,更多得是六神无主。

    “回来了。”床上之人薄唇轻启,细语柔声凤目迷离,看样子是喝多了。

    云姬下意识地笑了笑。

    “我想你了。”

    偏偏这日云姬也是一袭红衣,琴音笑着伸手拉过他眼前,他以为是“瑶”的云姬。

    纤指轻弹,房门闭合,云姬沦陷在了琴音的温柔之中……

    一切都是酒惹的祸。

    一番**,酒意去尽,琴音方知自己是犯了大错。

    远远地坐在一边的茶上,看着床上一袭红裙的云姬,琴音是觉得除了扎眼还是扎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吧,除了娶你了,本尊什么都答应你。”

    “是云姬甘愿的,尊主不用为我做什么。”云姬柔声说道。

    云姬本就知道琴音将自已当成了瑶,只是自己见着心心念念的人,一时动情贪欢。

    “就算你这么说,本尊也不会有丝毫愧疚,也不会动情,所以你还是提个要求好。”琴音冷冷地说道。

    “云姬知道尊主不爱我,也知道父亲多次提及把我许给尊主,都遭回绝。可尊主也不能夺了我爱一个人的权力,用条件来换取,尊主把云姬当成什么了。”云姬说着说着是委屈地哭了起来。

    云姬哭得是梨花带雨,琴音皱了皱眉头,捡起矮榻上的一方丝帕,扔在了床上。

    看着琴音扔过丝帕,云姬心中窃喜,忙道“尊主,可知道我为何今日一袭红裙吗?”

    琴音沉默无语,只是紧皱着双眉,手指不停地柔搓着额头。

    看来是头疼不已。

    见着琴音不言语,云姬是误以为琴音是内疚,已然情动,便道:“父亲一直希望能看我出嫁,前几日他知道自己大劫难逃,就嘱我穿红衣相送,权当他看过女儿出嫁……”

    听及,琴音知道云姬要说什么,当即便打断了她的言语,说道:“云姬,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是醉了,你……方才,你该走的,为什么这么不自重。”

    琴音的一句不自重,深深地刺疼了云姬,当即便气愤地问道:“我若是神尊,尊主还会说我不自重吗?提个条件便可换我的清白,在你眼里,云姬是什么?云姬就那么的不入你的眼吗?”

    “本尊收回刚才的言语,你不必这么激动,你我绝无可能,本尊只是想补偿你。”琴音淡淡的说道。

    自知言重,琴音的语气比刚才好了许多。

    见琴音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云姬是又生出了非份之想,道:“尊主,云姬知道你爱着岚的神尊,云姬不在乎的。”

    说着,云姬是起身,半跪在了琴音跟前。

    面对着云姬,琴音冷冷地说道,“我在乎。”

    云姬哭着说道:“我不要名份,我只要你让我跟着就好。”

    “我容不下别人。”琴音神色绝决。

    “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起身的云姬情绪已然崩溃。

    “说吧!”琴音依然冷若冰霜。

    “尊主果然专情,别人醉洒,是我自己是不走,还往上贴,怨不得谁,那就请尊主帮我杀了圣尊,你我就算两清,可好。”

    言毕,云姬痴笑着,看着案上的噬神剑,一双泪眼尽是悲愤。

    琴音微微一怔,冷冷地丢下了一句“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便挥袖开门走了出去。

    琴音出去后,门自动的关了回来。

    目睹着琴音离去,云姬跌坐在了床沿,望着褥子上的猩红浊白,悲凉是瞬间袭卷全身。

    寄人篱下,今有自取其辱,若父亲还在,事情又会怎样?

    思及,情绪更是难以自抑,云姬愤恨地狂扯了几下被褥,锦被遮掩了醒目的不堪,琴音落在被辱间的玉佩亦被抖落了出来。

    云姬认得,这是琴音的贴身常带之物。

    一枚质地上乘,色泽青白通透略带冰蓝的圆形玉佩,水浪花纹圈边中间掏雕着一弯新月,月边伴着一颗星晨,褐色的丝线编织串连着一颗如莲子般大少的纯色珍珠,玉佩雅致而又精美。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拿过玉佩的云姬嗤笑了一声。

    收起玉佩,云姬移步到了书案前,看着这出鞘的噬神剑,脑中是不停地闪现出了琰挥剑刺向肃炎的情景,父亲对她的最后一笑,在云姬心里是生了根发了芽。

    琰斩杀肃炎,云姬就藏在幽暗处,她是远远地看着。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琰温润的声音传进了房里,“瑶,是我,想问问噬神剑可有异样。”

    云姬愣了愣。

    这时候,琰送了上门,无疑踏上了雷点。

    听着琰的声音,云姬看着噬神剑,心里压抑的复仇之火瞬间燃烧,吞噬了所有理智。

    提起案上的噬神剑,云姬抬手在剑身上拂过,一道幻彩,神兰炼就的魔毒是瞬间没入了剑体。

    “瑶,你在里面吗?”

    琰的声音再次响起。

    云姬不急不忙行至了门前,拂袖门开魔障暗结……

    暮幽宫里琴声连绵,曲中愁肠。

    琴音褐发凌乱,一袭水蓝云纹银边长袍早已是水渍斑斑。

    溅湿的衣衫的不知是杯中的酒还眼中的泪,“月夜”滚落,他是发疯似地丢了手中的酒杯,手撕扯着自己,探出了那缕贴着心口放着的头发,轻柔的拂上眼前的七弦琴,手指停留在两根七彩弦丝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一番喃喃自语,指尖又勾过了案上酒壶……

    睡梦中,白碧桃花花飞满天,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跑进一个小院,“姑姑,我带瑶儿来了。”

    琴声骤定,花树下拂琴的女子转身,挺着四五个月大的孕肚的她容颜清丽绝世。

    “谢谢你,音儿。”

    “娘亲。”男孩边上,一身红裙的小女孩甜甜糯糯地叫了一声。

    女子看着男孩女孩紧紧拉着的小手,眉目含笑。

    俩孩子围坐了过去,男孩很喜欢琴,伸手就弹了起,琴声高山流水婉转飞扬。

    ……

    “嘣”的一声两根弦丝弹出了指尖。

    “音哥哥,你的手还好吗?”女孩眨巴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一脸关切。

    男孩摇了摇头,一脑懊恼,“姑姑,对不起。”

    女子捉起男孩的小手,看着无事,便在指尖上揉了揉,言道:“手没事就好。”

    “可是弦断了。”男孩伤心地说道。

    “音儿喜欢瑶儿吗?”

    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喜欢。”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说着,女子笑着从男孩一头褐色的长发中拔了两根发丝,又从女孩的头发中拔了两根,双手结印,女孩腕上的一串七色玲铛流光七色,七色彩光注入发丝,两人的头发两两合在了一起变成两根七彩的弦丝,伏在了琴轴之上。

    “音儿,姑姑就把瑶儿交给你了。”女子轻柔地说道。

    男孩点了点头。

    女子拉过两个孩子,宠溺地拥入怀中,院里荡漾着俩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第十九章 倒霉孩子

    水居。

    坐在房中,瑶对琴音谋刺琰的这件事是怎么也想不通。

    奈何铁证如山。

    这事还得从噬神剑说起。

    第一次作客岚,在天湖底的噬神剑自己找上了他,认他作了主。

    噬神剑有灵有性,一般会随着主人的心性。

    只是肃炎用魔毒修炼成神,斩杀时,噬神便沾染他的血气也变成了邪物,不像以前那样甘心受的驱使,变得疯狂嗜血。

    圣物变成了邪物, 便将剑交给了瑶,嘱托她带回岚封印回天湖底。

    事毕,当时在无尽海的众神,本欲各自离去,只因次日便是海王独子庆王生辰,昂再三挽留,盛情难却,众神留了下来,只有琅因事先行离开了无尽海。

    第二天,三界神仙纷纷来贺,再加上得知四位天神都在无尽海,宾客更是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因宾客的接而至,宴席从午时到了申时末,还大有停不了节奏。

    瑶沾不得酒,众神仙是轮番着敬酒,三位男神是喝了自己的,又为她代酒,几个时辰下来,和琴音喝得是晕头转向。

    敬酒的还是络绎不绝,瑶便悄悄离席避之,回到了昂为自己准备的,宿了几日的房间。

    回房后,独自一人,瑶拿着噬神剑是对剑发愁,心想着这么好的剑封回湖底是太可惜了,封回去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又自动解封,出来为祸,想着想着,便想试着用自己的血净化噬神剑上的魔气。

    想定,她是咬破手指,便滴了几滴鲜血在了噬神剑上。

    只见滴上去的鲜血晕开即逝,就像被剑吃了一般,瑶是愣了愣。

    “姐姐,你在做什么?”

    话落,一个小男孩从床侧的屏风后钻了出来,一双眼直盯着案上的噬神剑。

    男孩是锦衣华服,玉带软靴,神采奕奕长得甚是好看。

    回过神,瑶急忙收了手,掏出巾帕仔细地擦了起来,“擦剑呢,小孩,你叫什么,又怎会在我的房里?”

    看着孩子的穿衣打扮和举止气度,瑶其实已猜到了几分。

    “沛睿。”男孩应道,一双眼睛还是离不开噬神剑的他,凑近了瑶,又道:“好漂亮的剑,姐姐能不能借我看看?”

    言毕,沛睿的手是不自觉地就伸向了噬神剑。

    瑶怕剑上的魔气伤着了孩子,便急忙收了起来。

    见此,沛睿当即撅起了嘴,一脸不高兴地白了瑶一眼,言语道:“小气,我把房子都让你住了,你倒好,多给我看一眼都不行。”

    昂算是有心的,知道瑶喜静,他是不惜将孙子的房间腾了出来。

    生平第一次遭人白眼,瑶是嬉皮笑脸地说道:“占了你的地方,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我就走了,公子就当行善,再借我住一晚可否?”

    言毕,瑶是眨巴着星眸,戏谑地看着眼前的沛睿。

    沛睿地位尊贵,在这无尽海,除了他母亲庆王妃,一众女眷是不敢这样直直地看着他的,更别说这般戏谑的。

    瑶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沛睿被看得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低着头脱口道:“让你住一辈子都行。”言语后,他是又觉着不妥,便道:“只要你把剑让我好好看看。”

    沛睿的言语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昂让他让出房间时,便告诉了他,是要借给他未来媳妇住的。

    而这沛睿跑过来,也就是为了看看他这未来的娘子。

    瑶笑了笑,“还知道两相交易,不愧是昂的……”

    孙子两字还未说出口,瑶就被沛睿一把捂住了嘴。

    捂得还挺紧的。

    瑶愣了愣,拍了拍沛睿的手。

    沛睿低声说道:“记着,不能直呼祖父的名讳,被人打了小报告,你是要受罚的。”

    说着,他是施法打开了半掩着的房门,看了一眼门口不远处的几位仙婢和侍卫,直到肯定他们没听到,这才松了手。

    瑶笑道:“昂原来这么蛮横。”想着什么,瑶就说了出来。

    沛睿当即不悦道:“你这笨女人刚说了又忘了,以后有你受的。”

    这次,沛睿倒是也不捂嘴了,说着,他是直接就走到门口,对着外边候着的,指了指,言道:“你,你,还有你,你们统统都给我退到十丈之外候着。”

    小小的一个人,口气是异常的霸道强悍,大有无尽海当家的风范。

    瑶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可比外面的推杯换盏来的好玩,正好,瑶也烦那几个杵着外面的“木桩子”。

    乍听沛睿的言语,一众仙侍先是愣了一下,但瞧着这小主子一本正经的样,里面的那位也不吭声,也就恭顺地退了下去。

    见人走后,沛睿是转身走了回来,笑道:“好了。”

    心想着这孩子是太好玩了,瑶强忍着笑意, 看着沛睿走到眼前,弱弱地问道:“走了?这下,我是不是可以随便说了。”

    “嗯。”

    沛睿点了点头,在瑶的身边,挨着就在茶榻上坐了下来,跟个熟人一样,道:“我都这么照顾你了,你就大方点,把那剑拿出来让我再看一下呗。”

    一半示恩一半恳求。

    “不行。”瑶拒绝道。

    “真得不行?”

    “嗯,真的……”

    这边,瑶的话还没说完,沛睿是立马起身,跳到了一侧的圆床上,跟着便钻进了被窝,露个脑袋,叫嚣道:“不行,不行那我今晚就睡这里了。”

    要赖?!

    这下瑶是一点辙都没有了,刚想走,床上的小不点就开口了,“你尽管走好了,等会回来时,我定分寸不动的还在这儿。”

    看这脾气,定是个说到做到的主,瑶是彻底的举白旗了。

    “下来,准看不准动。”瑶没好气地说道。

    说着,她是拿出了噬神剑,放于书案,言道:“快点看,看完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堂堂神尊,被一个小毛孩要挟,也真够了。

    眼看得逞,沛睿高兴地床上窜了下来,那顾得瑶的话,双手是不安份地将噬神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瑶是想阻止都来不及。

    剑柄上镶嵌的龙珠金光四射,噬神出鞘的同刻,一团黑色雾气募地从剑身上窜了出来。

    见及,瑶立时知道了是肃炎的残留的魔气,起决结印,当即便拍了一掌过去。

    魔雾避闪而过,如有思想的它非常狡猾,裹上沛睿就往外急速飞了去。

    瑶根本来不及收剑,纵身便跟了上去。

    魔雾极其快速,带着沛睿穿过后院的珊瑚林,穿过锁水结界,直奔深海而去。

    沛睿这住室本就清幽偏辟,又支走了侍卫和仙婢,众人都在王宫大厅里忙碌,谁也不知道这里出了事。

    魔雾似乎对这深海非常熟悉。

    沛睿深陷其中,瑶是出手受碍,几次追上不是被它狡猾地溜走,就是受到要挟。

    时间一久,逃窜的魔气似乎也不耐烦了,拐着绕着进了一处三面绝壁后,索性也放下了沛睿,直接就从沛睿的眼中钻了进去。

    魔气附入,沛睿被控制,小小的孩子发了疯了地攻击瑶。

    招招足可致命。

    魔气进的是沛睿的身体,瑶是出手打不得,重不得,只得把它逼离。

    不想动用玄铃,处处受制,双方持战了许久。

    被魔气入侵久了,沛睿的脸是越来越白。

    快速地思量过后,瑶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别人,随即便手中结印,意想启用七色玄铃。

    魔雾好象知道这玄铃的厉害。

    见瑶这架势,被控制着的沛睿是立马对着自已就开始自残。

    借着沛睿威胁瑶。

    见此,瑶立马收了手,沉声道:“你想怎样?”

    面对瑶,被控的沛睿发出了阵阵冷笑,笑毕,言道:“这孩子的元神就快要散了,要想我从他的身体里出来,我们就谈个条件。”

    被控制的沛睿,远远地立于瑶对面,目光森冷而贪婪。

    “什么条件?”

    假装谈判,瑶下垂的右手暗中便结起了法印。

    “帮我找一个宿体,我看魔尊就不错。”魔雾讲出了要求。

    “做梦。”

    一声冷喝,声出同时,瑶手中生成的金光,以电闪之速直直逼向了沛睿。

    突来之下,又见疾电之速,失防的黑雾随即便被瑶从沛鑫的眼中逼离了出来。

    魔雾一出,瑶左手是快速地吸过了受击后瘫软的沛睿,护进了怀中。同刻,右手指尖金光再起,极速地罩向了意欲逃窜的魔雾。

    电光火石的霎那,魔雾便被困在了金光圈之中。

    事毕,瑶放下了沛睿,口中念决,困着魔雾的金光圈是越收越小,变着成了个巴掌大的透明球。

    沛睿缓过了神,对着瑶竖了竖了大拇指后,上前对着崖壁是狠狠地踢起了被困的魔雾,口中不停地说着:“死东西,让你欺负我……”

    一通猛踢,球里翻来覆去的魔物痛苦得是连连求饶

    沛睿这才住了脚。

    祸不单行,就在沛睿住脚的同时,崖壁一声闷响……极速的反应,瑶手勾带着沛睿,本能地往后一闪。

    巨响过后,两人原先站立的地方落下了一道石壁,瞬时,漆黑一片。

    “天啊!”沛睿惊道。

    瑶取下了头上的珠花,纤指拂上,珠花中的月夜之珠发出了柔和的月白光芒。

    眼前有了光明,沛睿的手在自己胸口拂了拂,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言道:“吓死我了,亏你反应快,要不然,非砸成肉饼不可!”

    瑶摇了摇头,“别高兴的太早。”

    沛睿扯了扯瑶的衣袖,问道:“这是哪儿?”

    瑶没有言语,借着“星辰”的亮光,手指抠开崖壁上的苔藓,又细细地看了一下四周,看着落下的石壁,心想着刚才法力受制,她的心是凉了半截。

    见瑶不言语,沛睿便道:“怎么了?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瑶笑呵呵地说道:“公子,我看呐,我们是出不去了!你刚才踢的那一脚真是准呐!”

    脸上笑嘻嘻,瑶的心里是直怪自己起时大意,未曾发现这崖壁其实就是铜墙铁壁。

    双方对战,墙上长满了苔藓海草,发现得了那才叫怪。

    “什么意思?”沛睿是一脸好奇,甚至有点小兴奋。

    他是不知怕,因为此刻的瑶,在沛睿的眼中那可是万能的天神。

    看着眼前的双眼神采奕奕的沛睿,瑶觉得这孩子是一点都不好玩,不知死活,天生就是个惹事精。

    瑶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这是镇魔塔,您老刚才是踢上了崖壁上的暗格,塔门下了,我们出不去了,大殿下!”

    一声大殿下,瑶叫得是特别响亮。

    镇魔塔,三界大乱临时关押战俘的地方,和众神练就。

    争战结束,那些个罪大恶极的都被判入了九幽绝境,轻的改过自新后就放了,镇魔塔也就空置在了海底。

    无尽海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它的位置,一听镇魔塔,沛睿这才意识到是摊上事了,出不去了。

    “哪怎么办?你这么厉害都出不去了?这下死定了,祖父知道我又乱跑了,少不了又要挨罚。”

    作为未来的无尽海之主,昂对沛睿的要求是极其的严格,稍有错事或懈怠,便是一顿冰刑。

    所谓冰刑,那是昂针对火龙的特性,研究出来的一种刑罚,其痛苦程度难以言喻。

    这下,沛睿是真着急,知道自己失踪久了,定会遭长辈训诫、处罚的他,当即便对着塔施了几次法,看着不行,又用身子撞了几下。

    瑶看沛睿是真急了,便轻声安慰道:“别怕,回去的时候,我跟你祖父说说就好了。”

    沛睿连忙摇手说道:“不行不行,要是你将这事说了出去,那就更加不得了,一个男人要让女人保护,祖父会骂得死我的。”

    “不会的,我说话,你祖父是不敢骂你的。”瑶笑道。

    沛睿扁了扁嘴,“一个晚辈,你还能管得了他。”说着,他是凑到了瑶身边,指着塔门,“要不,你就再试试看。”

    瑶摇头叹道:“没用的,帝君下过法印,那法印是刚好克我的,你还是过来,乖乖地坐这儿,说不定等会就有人过来了。”

    本来这镇魔塔,对瑶来说,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为防她私放人犯,是偏偏针对她,在塔壁下了道法印,只要进来,她也是出不去。

    听瑶这么说,沛睿是急得直跺脚,“要是一直没人发现,那我们不就出不去了,真不该拔那破剑。”

    说话间,瑶手中的“月夜之珠”突然暗了下来,塔里顿时一片漆黑。

    这下,轮到瑶坐不住了,全身都不舒服,扶着墙,她是胸闷的厉害,“沛睿,你身上有什么照明的东西吗?”

    喘着粗气,说话都觉着费力,瑶是没来由的怕黑。

    “没有。”

    沛睿察觉到了瑶的异样,说着话,他摸着到了瑶的身边,探到瑶扶在墙上冰冷的手,“不过你别怕,有我呢。”

    言毕,捉过瑶的手,沛睿是使劲揉搓,对着呵气。

    惧黑的瑶,觉着天都塌了,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立时抽手回来,念决起印。

    沛睿反应极为灵敏,一把拍散瑶结印的双手,“不能把定水珠逼出来,它出来你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的。”

    定水神珠,一种能让凡人都能在海里行走自如的神奇宝贝。用法置于体内,能如鱼一样自由呼吸,衣服见水不湿。

    当然龙族是不用这玩意,昂的王宫里也用不上。

    伸手不见五指,沛睿虽看不见瑶,但从气息中完全的感受到了瑶此刻的恐惧,顿了一下,他是想到了办法。

    “我有办法。”

    握着瑶的手,沛睿张嘴吐出了一颗紫金色的小龙珠,悬浮在二人身边,发着如烈火般正红的光泽。

    见到亮光,瑶如释重负,“谢谢。”

    对着沛睿,瑶是开心地笑了笑。

    明眸灿笑。

    沛睿傻了一下,挠挠头,难为情地说道:“没事,你不用客气的,这不都是我连累的么。”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一些声响,只是一小会儿就远了,沛睿急忙大叫起来,但一点用都没有,可能这就是屋里和屋外的区别。

    瑶示意沛睿往后退开,手指寒光扫向塔门边沿,塔门上的水草苔藓溅射散开,冷光穿过硬掏出来的半丝缝隙出外而去。

    事毕,瑶转头对着沛睿摊了摊了手,“这下就听天由命吧!不过,你要是不介意让你祖父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用玄玲试试看,帝君听到了动静,便会来的。”

    其实瑶自已也不愿用,要是知道了整件事肯定也会说教,拿噬神剑给孩子玩,虽然是被“逼迫”的。

    “七色玄玲。”沛睿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瑶手腕上的那串七彩琥珀铃,问道:“你是岚的神尊?”

    “嗯。”瑶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姻缘石现

    收回思绪,瑶心中是隐隐自责,心想着假如那时,自己没有将剑拿出来给沛睿看,假如自己在去救沛睿时收了噬神剑,假如那时自己没有离开房间,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但她始终想不透琴音为何要杀琰。

    琴音的欺骗,的深沉,鹰妖的事,昂的处心积虑,沛睿进岚,桩桩件件,瑶的心里是乱成了一团麻。

    “笃笃笃”叩门声起。

    门外传来轻柔而有磁性的声音“瑶,你睡了吗?”

    知道她没睡。

    但此时的瑶是谁也不想见,尤其是,她怕再追究琴音的事。

    她想逃避。

    定了定心,瑶轻声说道:“我累了,有事就明天再说,我让天玄过来,你跟他说吧。”

    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说道:“一会儿就好,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你放心不是琴音的事。”

    瑶没有言语。

    知道门没有落栓,手贴在门上想推进去,又是迟疑,“你放心,真的不是琴音的事,琰说他不想追究。”

    瑶冷笑了一声。

    立时意识到了错处,恨自己,见到瑶总变得不会说话,说不说又是说上了。

    经历了琴音一事,瑶的思想转变得很快,觉着自己再也不能心心念念着外边的这个人了,这个人太过深沉,便道:“有什么话,你就在外面说吧。”

    冰冷的言语,冰冷的声音。

    是极度的不安,顾不得许多,他是直接穿门而入,没等瑶反应过来,便将人揽在了怀里,“瑶,我求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疏离了我,我只是想……”

    说吧,告诉她自己一直爱着她,的心里一边催促着一边又问着自己,这个时候真的合适吗?

    的不顾礼数,着实让瑶吃惊不少,尴尬地推开了,“帝君想多了。”

    现在的,她是越来越看不明白,对暮青的许诺对自己的若即若离,或许一切只因为他是三界的帝君,他要平衡。

    由于对暮青的许诺,现在在瑶的眼里,暮青嫁给琅,完全是为了帮笼络妖界。

    一声帝君,是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寻思着莫非真如琅所说,今晚不说,自己是再也没机会了。

    想必,是鼓足了勇气,手握着眼前人的双臂,眼眸中是深情至极,“瑶,我,我……”

    这边,是吞吐着话还没出口,不早不晚,门外便传来了一声,“姑姑。”

    话落,门亦被推了开来。

    背对着门,里面的两人靠得很近,的手还放在瑶的身上,从门口看进去一切真的很暧昧。

    见着房里的两个,拂风身的韶华心中一阵窃笑:唉,这局搅得。

    一心二用,韶华脑补着门未开时的场景,一边急忙推脱道:“我没想到拂风会不敲门。”

    “是吗?”

    冷着脸看了一眼,韶华立刻收了心里的臆想。

    瑶觉着岚出事了,急忙问道,“拂风,你怎么来了?”

    见着帝君在瑶房里,拂风也觉着自己唐突了,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姑,你快回岚吧,真神他突然说头痛,后来就不醒人事了。”

    “怎会这样。”听拂风这一说,瑶也是真急了,出门就准备飞走。

    及时地拉住了她,言道:“你先别着急,等我跟琅说一声,我陪你一同回去。”

    今天所发生的事,是心有余悸,害怕瑶在回去的路上又生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他决定陪她回去。

    瑶抽手,言道:“不用,昂他们还在,你离了也不好,我自己会小心的。你明日差人将沛睿他们送来就好。”

    听到动静,琅从房里走了出来,言道:“就让陪你走吧,要是天玄真有事,你那里连个人手都没有,昂他们,有我呢,你让拂风留下,昂也就不会多心了。”

    琅想的周全,瑶担心天玄出事也就默应了。

    向琅投了一记感谢的目光,施法从房里取了一件自己的披风,顺手披在了瑶的身上。

    瑶愣了愣,意欲将披风卸下。

    “夜凉,就披着吧!”琅帮说出了心里话。

    瑶点了点头,嘱咐道,“拂风,明日你带着人回岚时,记得带上七色。若有不知道的,就问神主,记得不可造次惹祸。”

    拂风乖巧地点了点头。

    夜,更深露重。

    二人凌空飞行,瑶是一心急如焚。

    虽然琅用心良苦地把拂风这个碍事的留在了水居,这一路上还是说不上一句的情话,一路飞行完全的零交流,只是帮着裹了几次的披风。

    到了岚,瑶是直下云头,风似地回到落璎轩,进了天玄的房里。

    随后也跟着进了房里。

    “姑姑,你可回来了。”莘雨一看到瑶立马就哭了出来,“我好怕。”

    年纪小还真是吓着了。

    “不怕的,姑姑回来了,天玄不会有事的。”

    瑶安慰了一句,走近了床前,伸手探了一下天玄的脉博、额头和颈部,觉着一切正常,便轻轻推了推天玄,唤道:“天玄,天玄你醒醒。”

    天玄毫无反应。

    跟着又叫了几声,“天玄,天玄。”

    床上的天玄仍旧一个样,躺着的他好像不似有病,看着倒像是睡着了。

    怕瑶有疏乎的,便又仔仔细细地再查看了一番,确定无事后,问起了莘雨:“莘雨,真神他这样睡着有多长时间了?之前有无去过哪里?”

    “回帝君,姑姑走后,真神去了一趟神石洞,回来后就说头痛,没一会儿就这样了。”莘雨恭敬地应道。

    事实上这件事起因是这样的。

    岚的神石洞,有着两块双生奇石,一块是镇定乾坤的七彩镇天玄石,一块是姻缘石。

    姻缘石里有着三界各人的姻缘,以及三千凡世各人的姻缘。

    但自从天地重生后,这重生的姻缘石亦便得很是玄乎,有缘之下才能显现。

    天玄是一直注意着瑶的姻缘,每日是必去神石洞。

    今日,姻缘石上是突然就出现了和瑶的名字,可没过一会儿,两名字就自动地飞了出来,落在凡世的姻缘篇上,就这样凡世的篇章上显现了樊和玉瑶的名字。

    瑶的小名就叫玉儿,天后也两字连着叫过。

    本来这天玄就巴不得瑶嫁给的,这一看那会甘心,拼了小命的想把名字弄回去,只可惜无计余事,两名字就是不回去,稳如泰山。

    功夫白费,回了落璎轩,天玄越想越头痛又加体力超支,便沉睡了过去。

    听完莘雨所说,失声笑了一下,言道:“瑶,你不用担心,天玄只是累了,睡够了自然就醒了,一个怪病而己,他以前也犯过一次。”

    言毕,瑶是一脸的不明白,追问道:“什么病,他还有这样的怪病,我怎不知道,什么时候犯过?”

    笑了笑,“等他醒了,让他自己说。”

    说着,起身就从天玄的房里出了去。

    瑶看如此笃定,虽然纳闷倒也安了心,跟着也走了出来。

    出房后,是往外而去,心想着去门口看看那株白碧桃花。

    瑶是不明就理,脱口便道:“你要回去了吗?”

    闻言,怔了怔,沮丧道:“这么问,你是要赶我走吗?”心想着自己是怎么这么快就把琴音的事都给忘了。

    面对的发问,瑶心里是纠结万般,顿了一下,言道:“不是的,我是看你好象要往外面去,才有此一问。”

    听了瑶的解释,心里是舒坦多了,转身看着瑶的他是轻声言道:“我去看看外面的那棵白碧桃花,等天玄醒了我再回去,你去歇息吧。”虽知道天玄无事,但他向来周全。

    于情于理,琴音的事怪不得,就算自己想逃避他们,也不能连夜就把人赶走,瑶寻思了一番后,言道:“离天亮尚早,那我去给你收拾个房间。”

    言毕,瑶就往厢房走去,准备去收拾。

    是急忙将她拦了下来,说道:“别去,等你收拾好,说不定天都亮了,拂风不在,我宿他那屋就行,去睡吧,天玄无事的,也不用管我。”

    这一天中,瑶是前前后后受尽了苦难,心疼不说,亦是舍不得她劳累。

    瑶心想着,以拂风的性子他那屋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便道:“那你去我屋里吧,我今晚就和莘雨一起。”

    点了点头。

    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现,但对于这提议,的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兴。

    “外边乌漆抹黑的,天有冷,要看,就天亮了再去吧。”

    瑶忍不住,还是关心了一句。

    愣了愣,如孩子般顺从的应了一声“好。”

    瑶笑了笑,便向莘雨的房间走了去。

    傻傻地看着她的背影,眉眼间全是笑意,极致的温柔。

    有时候心情的好坏,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被感动,也不需要多大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步入凡尘

    第二天,天刚亮,厨房里便传出了刀跺案板之声“笃笃笃……”

    “莘雨,去叫你姑姑起来吃饭。”

    是一边将青菜下锅,翻炒了几下,一边又忙着将做好的鱼摆上了桌。

    “噢。”

    莘雨往灶里添了点木柴,起身刚到门口,瑶便已站在门外。

    “姑姑。”莘雨甜甜地叫了一声,拉着瑶进了屋。

    闻声转头看了一眼,招呼道:“起了。”

    “嗯。”瑶点了点头,看着这围着灶台忙碌的,她还真不知说什么好。

    三界的霸主会做菜,这还是他吗?

    回过头,再看着桌上做得品相上好的两荤两素,瑶是讶异多过惊喜,疑惑道:“这都是你做的?你会做菜?这能吃吗?”

    轻笑了一声,“快帮我拿个盘子过来,要不然就老了。”

    “噢。”

    瑶急忙从厨架上取了个盘子,递了过去。

    莘雨十分机灵,从盆里给两人舀了两碗米粥,放好箸和匙子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盛出了锅里的青菜,端放上桌后便拉着瑶落坐在了身边,眉目含笑道,“能不能,吃一下就知道了,吃好了,表扬一下我就好,当然有奖励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一改往日的阴郁。

    桌上是两荤三素,豆腐、竹笋和青菜,最显眼的就是那盆清蒸鲤鱼和红烧狮子头。

    一来厨房,瑶是被会做菜的事冲昏了脑袋。

    回过神,看着盆里的鲤鱼,她是心惊肉跳,言语道:“我记得,我家除了米就是些果子,这一大早,你上哪里弄得这些东西?”

    若是嘴馋,天玄平常也只会给她熬个粥,再不然就去凡界买点糕点回来,这杀生之食,她是从未吃过。

    心里清楚,天湖里的鱼极具灵气,指不定那天就会修炼成仙,瑶是不允许的,便道:“你放心的吃,这鱼不是天湖里的,不过这买鱼买肉的钱,倒是从天湖里捞的。”

    钱,指的是天湖里的夜明珠。

    没等瑶言语,接着又说道:“这厨艺虽然是现学的,但那也是属于大厨级别的。”有点骄傲了,对这刚学的手艺,他是自信满满。

    听毕,瑶笑了笑,说道:“你去凡世了?去的地方好吗?”

    她是百来年没下去过了。

    “嗯。”

    点了点头,动手挑起了鱼刺,随后便将鱼肉放在了瑶的碗里,言语道:“热闹繁华,比我想像中的有趣,快点吃,吃好了跟我走一趟。”

    是难得有心致,一想到那对老夫妇,他是恨不得立马就将瑶带下凡间去。

    “我不去,你不用回水居吗?”

    瑶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好吃吗?”问道。

    瑶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真心实意地说道:“嗯,手艺不错,可以改行当个厨子,谢谢,谢谢你给我做的早餐。”

    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那陪我下去就当是给厨子一个奖励。”

    不等瑶答应,他是起身就拉着她外面走去。

    “我不去。”

    “吃了我做的饭就得去。”

    “换一个条件。”

    “不换。”

    讨价还价,两人是拉扯着来到了大门外的白碧挑花树下。

    瑶见着是铁了心要带自己下去了,也就恼了,一把甩开了的手,使起了小性子,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瑶这一使性子,倒多了几分烟火气,平添了几分娇媚。

    深遂的眼眸闪过丝丝宠溺,言道:“这可由不得你。”

    言毕,轻笑了一声,便一把握住了瑶的手腕,顺势反套,揽住纤腰硬是将人禁锢了在胸前。

    瑶也毫不示弱,另一只的手的手肘是用力地击向身后的。

    可惜的是反应神速,稍稍侧偏了一下身体,向外抬了抬上臂,瑶击向身后的手肘立时落空,未等收回另一只手也被人捉在了手里,这下算是动弹不得了。

    “要打,你是赢不了我的,还是听话陪我下去就好。”

    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

    “姑姑,姑姑。”

    院里传来了莘雨的声音,身子被人禁锢,瑶是又气又急。

    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手臂是越发收得紧了些,瑶的后背几乎是粘贴在了的胸前。

    “想好了吗?莘雨出来看到可不好,少儿不宜噢!”笑道。

    的确,两人后背对着大门,从莘雨出来后站立的角度,看上去跟靠在怀里没什么区别。

    被胁迫,瑶是不得不答应,没好气的说道:“放手,我答应就是了。”

    满意地松了手,一张鬼斧神工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哪里还有一点帝君的样子,看得瑶是牙根都疼,抬脚就狠狠地踩了下去,临了还不忘用力地碾了几下,压根就没了半分尊神的端庄。

    呵, 这一脚踩的。

    是冷不丁“啊”了一声。

    这下这位神尊心里是别提有多解气了。

    刚到门口,莘雨就听得“啊”地一声,看是紧皱着两道剑眉,眼尖的她很快就发现了是脚疼,便道:“帝君,您的脚怎么了?很疼吗?”

    “没事,不小心崴了一下。”急忙撒了个谎。

    听得瑶是“噗嗤”笑了出声,看向的眼眸满满地笑意,一副你活该的样子。

    瞧着两人眉眼间若有若无的怪异,莘雨愣了愣后,言语道:“噢,没事就好。”转而一脸开心对着瑶说道:“姑姑,真神醒了。”

    “我去看看。”

    一听到天玄醒了,瑶是抬脚就走 。

    是早知道了,只是莘雨才知道而己,“别去,让他再休息一会。”说着,他又是拽住了瑶的手臂,对莘雨笑道:“莘雨,你跟天玄说一声,我和你姑姑去一躺凡世,半日就回。”

    今天的还真是反常,全然没了往日的影子。

    “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的,早去早回。”天玄亦从里面来到了门口,看着这两人间的小动作,他是笑意盎然,“帝君这是……想好了!”

    “谢了!”由衷地对天玄道了一声谢。

    直觉告诉瑶,这件事肯定跟今天的反常有关系,便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快说!”

    看着瑶是轻笑了一声,拽着手臂的手稍一用力,瑶是一个踉跄便倒进了他的怀中。

    随之而来的是瑶的一声惊叫,是顺势一捞打横着就抱起了瑶,凌空而去。

    等瑶反应过来,她包发觉自己是动也动不了,包才知道给自已下了定身法,怒道:“放开我。”

    “哼”笑了一声,“让你踩我脚,这是惩戒!”

    一听,这位岚的姑姑是肠子都悔青了,那一脚真不该踩!

    目睹着抱着瑶远去,莘雨揉了揉眼晴,一张小脸惊的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往日里,她也见过帝君抱着姑姑回来,可那都是姑姑醉酒迷糊,帝君那也是规规矩矩的,温文而雅。可刚刚看到的,这也太火爆了吧!

    寻思着,不由得莘雨是一通的胡思乱想。

    天玄看着莘雨的一番小样,拿手在小家伙眼前晃了晃,嚷道:“嗨嗨,想什么呢,少儿不宜!”言毕是大摇大摆地进院而去。

    莘雨连忙追上了去,问道,“真神,帝君这是怎么了?”

    满满地好奇与八卦。

    “没怎么,你等着改口就行。”

    “姑父?”

    “笨丫头,是帝后。”

    ……

    其实,昨夜瑶和莘雨歇下后,就去了天玄房里,度了些许修为给了天玄。

    天玄醒后就带去了神石洞,说他和瑶在凡尘有一世姻缘,心想这一世姻缘就有可能会了月影对瑶的咒诅,便怂恿下去凡间。

    至于为什么出现这样的状况,天玄自己也是弄不清楚的,毕竟天意难测。

    顺便问起了瑶手腕上的伤,天玄道出了瑶用神血喂养凡世孩子的事。

    本着求证,下了凡世,见到了樊凡……

    所有的一切看似美好,但一切远非天玄所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十二章 真真假假

    水居门口。

    云姬是天蒙蒙亮,就候在了这里,听着院子里面有了声响,这才叩了叩门。

    门里的仙侍开了院门,态度极其和蔼:“姑娘是哪里来的仙子,到水居又有何事?”

    云姬对着开门的仙侍欠身施了一礼:“小仙是幻海的云姬,有事求见帝君,劳烦仙长通传一下。”

    “仙子来的不巧,帝君昨夜里去了岚。”

    “那仙长可知帝君何时会回来。”云姬心想着去一趟岚,可又怕见到瑶是自形惭秽。

    “这我就不知了。”仙侍温和地答道。

    定了定心,云姬对着开门的仙侍道了一声谢,低头转身而回。

    迎面而过,昂昨晚派回无尽海的亲信刚好回来,回眸看了一眼与自已擦肩而过的云姬,便匆匆进了门。

    见到昂,亲信便将看见云姬的事告诉了他。

    昂是低估了云姬对琴音心。

    他本来是谅云姬不会舍出自己保全琴音,想不到不但舍得,还是来得这么的急,算是失算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是有恃无恐。

    “要不要属下去……”亲信言道。意思除掉云姬。

    昂冷笑了一声,“用不着,她肯定去岚了,你绕道截住她,将这东西交给她,跟她说我希望她能够安稳度日。”昂递了一只小孩的金镯子给亲信,顿了下,又道:“昨晚交待的事怎样了?”

    “主子放心,都已办妥了,再晚日落前,三界尽知。”

    无尽海的办事效率向来快速,野心也是快速增长。

    另一边。

    瑶被抱着下了凡世,到了一处山脚下的庄园外,这才解了法,被放了下来。

    惜园。

    朱漆的大门,门口两尊瑞兽石雕。园子不大,周围树木葱茏,青砖彻墙绿蔓攀延,古朴清幽中隐隐透着几分世外仙气。

    “你慢慢欣赏,我先走一步。”被放下,得了自由的瑶是意想回去。

    笑了笑,牵着瑶的手就推开了院门,对着院里是“爹、娘”地喊了起来。

    爹娘?

    瑶一脸震惊,她怀疑自己没睡醒。

    看着瑶的神色,压低了嗓门,再次语出惊人:“记着,这里是我家,我叫樊,你叫玉瑶,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是我师父玉衡真人的义女。”

    瑶一听,真是后悔吃了早上的饭菜,满心被讹诈的感觉,郁闷得难受。

    “是儿回来了?”

    房里走出了一中年妇人,衣着素净举止雍容,看得出年轻时应是位绝色佳人。妇人后面跟着一丫环,二十出头长相出众。

    见着的霎那,瑶对着这夫人是生出了似曾相似地感觉。

    压低着声音对瑶说道,“樊夫人,我娘,你的婆婆。

    樊夫人迎面而来,急忙迎了上去。

    “娘。”

    笑着搀扶你樊夫人,笑道:“儿子回来的准时吗?

    原来是掐着时间,怪不得对瑶动“粗”。

    “准时,刚刚三个月,你爹出门前,还一直念着,说你今天回来,让我做鱼给你吃,说你喜欢吃鱼。”樊夫人说着是拍了拍扶着的手,看着一侧素白衣衫风姿端丽的瑶,又道:“儿,这就是玉瑶?”眼神中藏不住的欢喜,夸道:“果真是人如其名,玉般的模样,真如儿你说的,不似凡尘人物。”

    言毕,樊夫人看着眼前两人是满眼的慈爱。尤其对瑶。

    瑶笑了笑,她是万般的不愿,可来都来了,总不能拆台子,便规规矩矩行起了礼,柔声道:“玉瑶见过伯母,伯母万福。”

    “好好好,玉儿不必多礼。”樊夫人是笑着拉住了瑶的手。

    一旁,看着如此乖巧规矩的神尊,在心里是不知道笑了多少遍,顿了一下,说道:“自已的娘亲不必拒束的。”

    娘亲两字,不无深意。

    瑶脸皮薄,听了不免脸红,尴尬得手足无措。

    老夫人倒是善解人意,忙道:“玉儿,来,随我进屋看看,儿说要带你过来住上一段时日,我前日就给你们收拾了两间房。”

    说着,樊夫人拉着瑶的手,带着进了屋。

    莫名其妙的一切,瑶是满脑子的稀里糊涂,随着樊夫人的言语言承着。

    樊夫人陪着瑶和在房里坐了一会儿,说了会话后,说是要给他们俩做饭去,交待好好陪着玉瑶,便也出了去。

    樊夫人一走,瑶就问起了原由:“你真的要住在这儿?还有,这爹娘又是怎么回事?”

    这回,她是真觉得被讹上了。

    笑着对瑶点了点头,道:“算是还一个人情了一段缘分。”

    “你还人情就把我搭在这儿。”瑶当即怼道。

    神界一天凡间数载,凡人的数十载岁月对神来说是转眼即逝,瑶不愿下凡世,是她见不得生老病死。

    无赖道:“那你早上还吃了人家的鱼呢!”

    “这里拿的?”

    “鱼是集市上买的,手艺是这里学的。”

    “你要还什么样的人情,竟然要做人家的儿子?”

    从一早开始,瑶就觉得自己处在了云里雾里,思忖着未必会说,便又道:“要是不愿说,你就自己留这儿吧。算我食言了。”

    稀里糊涂的冠上了未婚妻的名号,总得弄个明白吧。

    看样子,不说个理由是过不去了。皱了下眉头,半真半假地说道:“上次送你回岚,我来过凡世,与他们相遇,相聊甚欢便宿了几日,夫妇俩成婚多年却无子嗣,想着帮帮他们,却有碍着天规,今早下来又遇着他们。他们本是该有的,索性我就代劳了。”

    后面的话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你做你孝子,那把我拉下来做什么?”

    想着来时说的半日,瑶是郁闷的心塞。真要住上一年半载,那非得住出感情不可,倒时回去,少不了牵肠挂肚。

    笑了笑,“怕他俩口子给我找亲事,所以就委屈你一下了。”

    说这番话时,深情的眼眸是一刻都未离开瑶的脸。

    瑶是面无表情,“找就找呗,本来你也就该找了。虽然天规里不允许仙凡通婚,帝君要娶,谁敢说不行。”

    面对着瑶冰冷却有实在的言语,被呛得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稍等了一会儿,这才缓了过来,嘱咐瑶不要使用神法仙术,记得彻彻底底地做个凡人。免得惹灾上身。

    因为分离凡尘时,众神下过巫神咒,在凡间滥用神法仙术必遭天惩。

    瑶虽无奈也只好答应,心里纵还有些疑问,也懒得多问,只盼着早完事早走人。

    看着瑶应下亦不再多问,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说道:“这家主人姓樊名凡,是个夫子,人品正直,在这云泉城极负名望,夫妇二人为人和善,极好相处。你就安心住下,陪我还了这份人情债。”

    晚饭时分,在城里,云泉书院供职的樊凡回到了家中。

    领着瑶见过了樊凡,樊凡对着未来的“儿媳妇”是非常的满意,“一家子”其乐融融。

    瑶虽是被“逼迫”着就范,有点小不甘心,但对这樊凡夫妇倒是欢喜的很。也不知道因何缘故,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夜深人静,一抹月白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园子不远处的林子里。

    林子深处的人早已候了多时。

    “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不守时的时候。”对琰笑了笑,问道:“查清了。”

    琰笑着点了点头,“嗯。”

    “找到了,是个怎样的人物?”

    琰正色道:“身份尊贵,牵扯着云泉国的国运。落脚的地方不止一处,最近的就在城南十里外云泉山下的碧水菀。”说着,他是犹豫了下,随后便拿出了一卷画轴,言道:“他房里找到的。”

    接过,手指将画打开了一点,又收了回来,“瑶的画像?”

    琰点了点头,确定地说道:“明日他便会上门。”

    将画轴递还给了琰:“放回去吧。”

    “也好。” 琰接过画轴,慢条斯理地收好,说道:“我下过云泉湖,那里有打斗过的痕迹,由此推测,他是进入神道偶遇鹰妖后起了冲突,看现场留下迹象,鹰妖应是负了重伤,这才会出现瑶被叼走的后事,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就不用说了。”

    “叼走瑶应是取血续命,只是目的未遂,他的命是瑶所救,如此说来,鹰妖说瑶害死了他兄弟,这事也就说得通了。”

    “对,间接害死的。”琰皱了皱眉头,不无心地说道:“又添一笔债,怕是够她受的了。”

    没有言语,顿了一下,看着琰淡淡地问道:“琰,你当初为何要退隐?是不是……”

    “兄长多想了。当年以戈止戈,杀戮无数,事后想想不无感触,只是寻了个去处,清静去了而已。”

    深秋的夜,冷风穿过林子,寒意更甚。树梢后的那弯冷月拉过云被深藏了进去。

    “……”无言以对,“琰,我……”

    “对我兄长不必多说,倒是对瑶,兄长不觉得自己欠了点什么吗?”

    当年琰遇刺后,一直是瑶在照顾。

    琰的伤口在心口位置,两人的不避嫌,惹得是醋意大发,任性地对着两人说了一句“若不然我将瑶赐婚给你”。

    正因为的这句话,瑶和琰是故意地拉开了距离,彼些尊称。

    此事后,也是彻底地受到了瑶的“报复”。

    因为先前又对瑶说了自己怀疑琴音,两件事并在一起,瑶至此后是极少见他,除了九重天的朝会。到了后来,暮青跟在了的身边,瑶更是连朝会都是能不去就不去,全部推给了天玄,直接把晾了起来。

    帝君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任性皆因吃醋而起。这醋吃得也是太不划算了。

    相思难熬,是悔不当初。这位三界的至尊无奈之极,只得入夜后,背着所有人,入岚远远地瞧看上一眼,了了解相思。

    听了琰的话,有些木然。

    琰又道:“另外,让瑶住这在这儿的事,兄长不觉得欠妥吗?这樊凡夫妇俩像极了天帝夫妇,万一……”琰看着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兄长莫要忘了,天父是因为什么才沉封了瑶的记忆。”

    风吹云开,林子中沙沙作响,秃枝上,鸟巢中一阵悉悉索索。

    望了一眼,淡淡地说道:“造下的孽,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只是欠得太过巧合。或许这是天意,就让她在这里圆了儿时的梦也好。”说着,轻笑了一声,拍了拍琰的肩,道:“回吧,午后,把沛睿他们送到岚交给天玄。”

    “那兄长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事告诉瑶,总不能一直瞒着。”

    “等等再说。”

    琰不甘心瞒着瑶住在这里的真想。极其地想说服,又道:“这样的事谁也无法逆转,忍心也罢,不忍也罢,苏洛的死是注定的,瑶是迟早要接受。与其瞒着,还不如早让她知道,早有个准备。”

    还是沉默无语。

    兄弟俩做事风格,截然不同。

第二十三章 母慈子孝

    琰走后没有回惜园,穿过林子飞身来到一处峭壁,悬空对着崖壁挥了挥衣袖,立时陡壁上出现了一石洞。

    外看,洞内甚是宽敞,崖壁凹槽处摆放着一夜明珠以作灯火,只是石洞内寒雾缭绕,光芒有些幽暗迷离,朦胧中,隐约可见洞内悬浮着一张石床。

    石床下边,一白叟席地打坐。这就是口中的玉衡,原名知应,狐族被贬的天神。

    见着洞门突开,知应起身,对洞门口的施了一礼。

    翩然进洞。行止最深处,他看了看石床上沉睡之人青白的面色,便施法渡了些许仙气。那人青白的面色瞬间红润了许多。看着这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停留了片刻后,出洞回了惜园。

    樊家家境富裕,亦有一众丫环仆从。但几天来,老夫人对“玉瑶”的事却是样样亲力亲为。

    瑶是过意不去,次日天蒙蒙亮便起了床,梳洗完毕,寻思着去厨房学着做事,帮着搭把手。

    刚到门口,房里人英挺的身姿便落入了瑶的眼中。一头墨发随意地半披半束, 往日里一身玄衣的他,难得穿了一袭青色云纹宽袖长袍。想必是樊夫人亲自做的。

    从樊夫人手中拿过了淘米的箩子,“我来,您回去歇着。”

    “不用,娘欢喜给你们做。”

    樊夫人又将箩子拿了回去。

    “让我来,您在边上吩咐一声就行,不会的,指点一下就成。”

    “你回去,娘这儿用不着你。听话,再去歇歇。”

    “娘,以前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从今后,你就坐等着享儿子的福。”

    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说着,便拉着老夫人坐了下来,又道:“您呢,就好好坐着,别跟我争了。”

    “好好,娘不争了,再争,你爹和瑶儿就吃不上饭了。”樊夫人一脸欣慰。

    门里一番母慈子孝,弄的门外站着的瑶不知该不该进去。

    正犹豫着,里面的,倒是跟背后长了眼似的,头也不回地说道:“还不进来,杵在外面做什么?”

    “噢。”瑶是乖乖地进了屋,恭恭敬敬地对樊夫人行了礼:“伯母,早安。”

    “怎么起这么早。”樊夫人起身牵过了瑶的手,说道:“这儿有我和儿就行了。”

    “我是来跟伯母学艺的。”瑶轻声说道。

    “别学了,我会做就成了。”示意烧火的丫头走了开,指了指灶台,笑着使了个眼色:“过来,帮忙添个柴火。”

    “噢。”

    瑶点了点头,到了灶边,手忙脚乱地往灶里塞了一把柴火。

    帝君当起了厨子,神尊变成了烧丫头,真不知道这樊家是修了几世的福。

    看着瑶笨拙的样子,心里是一阵好笑,戏谑地问道:“会吗?不会就拜个师。”

    “我有哪么笨吗?”瑶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你一言我一句的,听得樊夫人是满心欢喜,为给两人腾地,坐了一会便和丫环悄悄地出去了。

    还真是做得帝君也当得厨子,清粥小菜外加面点,营养丰富外观诱人,一顿早餐,他是没过多久就搞定了。

    偏厅,樊家每日就餐的地方。

    樊凡看着桌上的吃食,指着的手有点颤抖,对言道:“你娘说,这全是你做的。”

    激动啊!

    这樊一出生就像个“木头人”,不哭不笑,眼腈除了闭上就是睁开,连眨都不会眨一下。

    孩子在十岁左右时,更是进了休眠状态。樊凡是寻遍了名医,个个是摇头叹息,后来机缘巧合下遇着了玉衡。玉衡说这孩子没有魂魄,过了十岁若不得仙气续命便会离世。

    樊凡便将樊交给了玉衡,玉衡在带走樊凡时说机缘到了樊自会回来,夫妻俩一等就是十年。

    能不激动么?

    “嗯。”

    看着樊凡,点着头笑了笑,“您尝尝,可还合您的口味。”

    “好好好!”说着,樊凡里每样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

    “那就好,您就多吃点。”边说着,边夹菜放到了樊凡和樊夫人的碗里。

    这儿子当得是相当地尽心尽责。

    “我和你娘亲也算是苦尽甘来。”樊凡看眼前的不无感叹,便对瑶说道:“玉瑶,等真人云游归来,此等大恩,我们夫妇俩定是要上门去拜谢的。还有,等他归来你们俩就速速成亲。”

    瑶一听心里是咯噔一下,忙道:“家父出门时没说确切时日,只说这一年半载是不回来了,三年五载的也说不定。”

    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心里是止不住地想提弄瑶,便道:“这事,师父倒跟我叮嘱过……”说了一半,他是故意地吊着,往瑶的碗里夹起了菜,顿了一下,又道:“说,让我早点……”

    吞吐含糊的一番话确实令人联想。

    言毕,看着瑶的一双眼眸是充满笑意,等着看她“落荒”的反应。

    知道想让自己出丑,瑶是暗笑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吃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见着只说了一半,樊凡连忙问道:“儿,你师父他怎说了?”

    出招的人,再怕的就是别人不接招,这样也就没了兴趣,幽幽地说道:“他老人家让我先立业后成家,这事不着急。”

    失了兴,看着眼前的食物是彻底失了兴趣。

    “这事,不着着急的。”察觉到樊异样,樊夫人急忙凑了一句。

    樊凡听后,对这事也未再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些心事。

    顿了一会儿,他就提起让考虑入职云泉书院一事,说昨日李蒙跟他说新调来的这位城主,看不惯几个老学究的老朽古板,想找几个年轻有为的学者,充盈一下学院的师资。

    犹豫了一下,笑着说考虑考虑。

    ……

    饭后,撒走残席,一家子坐着闲聊。

    没过多久。

    樊凡的书童,方允是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说道:“夫子,城主来了,已在前面正厅,说有要事特来拜访。同行而来的是书院里的李蒙夫子和靖王。”说着,方允是了一看瑶,说道:“另外……王爷说,他听人说公子回来了,他就顺道来看看。”

    “他的消息到是灵通。”樊凡说着,便对着樊夫人是叹了口气,看样子是极不愿见那靖王,顿了一下,又言道:“正是怕什么来什么,怕谁谁来。”

    靖王,慕容易。云泉国唯一个有着汗马功劳的王爷。

    少年时就文武全才出类拔萃,跟着皇帝南征北战开拓土。皇帝也极重视这个儿子。有意立为云泉国太子日后承继大统,奈何天不如人意,慕容易与皇权失之交臂。

    云泉国开国三百余年,国虽小,但一直风调雨顺国富民安。直至几十年前,天上突降了一条赤焰火龙。火龙所到之处万物成灰,云泉国满目疮夷,百姓流离,外族入侵国之将倾。

    这时,天降天神,收伏了火龙并将之封印在了一册名为“神界法卷”的修仙秘籍之中,赠给了国君以作镇国之用。

    传说这法卷还能使有缘人修仙成神。

    果不其然,云泉国从此是国运昌隆,转眼便成了周边国家中最强盛的一个。后来,国君年迈,想得长生便打开了法卷,不料火龙再次造祸,幸得玉衡收伏并封印了回去,并授了一道御龙口决。

    樊凡正直不善权谋,厌恶朝中纷争不愿为官,在太子登基后即回了故里。

    慕容易是个有能力也有野心的王爷,得知樊家与玉衡的关系是越发的贴了上来,心不言而喻。因为得天下易,想修仙也容易,不过总得有人能帮着收伏那赤焰火龙。

    王爷有女待嫁,樊家有子未娶,有心的王爷便打起这儿女联姻的美事,以此捆绑樊家。

    樊凡就是为此事而烦恼,催促这眼前的两人早些成亲。

    听了方允所说,樊凡是越发地不想见这位王爷,犹豫着不肯起身。

    樊夫人笑着看了一眼瑶,对着樊凡说道:“去吧,城主初次登门,你也不能不见。王爷所说的事,我们迟早也是要说明白的,他若提起,你就同他说,我们儿已有了中意之人,那郡主自然的也就会断了念头。”

    这樊夫人是想简单了。这次,这对父女是彻底地缠上他们家了。

    “但愿吧。”樊凡长叹了一声,起身而去。

    是眉头紧锁,他是满心的后悔,那日真不该拉那慕容卿一把。

    言罢,“ 父子”是无奈地走了出去,前往正厅会客。

    到了这里,瑶这才知道,是又招桃花了,怪不得他是硬让自己陪着下来。

    看樊凡犹豫踌躇不前的样子,瑶寻思着这靖王父女必定是个极难缠的主。想毕,不由得她好奇心满满,便问了起来,“伯母,这……”

    想问,她是又觉着不好意思。

    樊夫人看着瑶欲言又止,立时便明白她的心思,随即说道:“三个月前,儿回来时刚好王爷带着郡主来家,在院外的荷花池边遇上那郡主摘花落水,儿就顺手拉了一把。不过,瑶儿你放心,那只是郡主一厢情愿。那日王爷临走就暗示过,我也问了儿,儿说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与你的婚约之事,请我们应允他。这事,你就莫要往心里去了。”

    瑶笑了笑,应道:“伯母,无妨的。”心里猜测着会如何对付那靖王。

    ……

第二十四章 玉衡义女

    惜园的正厅里,三面墙上是挂满了字画,皆是云泉国大家所出,独独未挂樊凡自己的字画,樊凡的字画皆在众家之上更是千金难求,由此可见这樊夫子是个极低调虚心之人。

    此番新任城主云止陌,是云泉国国君宠妃云依陌的兄长,一个长相俊美,体格健硕,二十出头的少年郎。

    那云止陌墨发金冠,身着一袭朱砂黑边宽袖长袍,红艳极致却不妖娆。虽年轻,却比之一旁身着袍英武伟岸的靖王是更具霸气与老成。

    一袭青色长袍的李蒙夫子,对着每幅字画是津津乐道。

    云止陌和靖王是听得入神。

    樊凡和入厅后是各自抱拳致歉,厅中三位是各自回礼。

    樊凡言道:“各位久等,樊凡怠慢了。”

    云止陌看向“樊”的眼神中闪过丝丝疑惑。

    靖王笑容满面,言道:“樊老弟哪里的话,是我们讨挠了才是。”

    说话间,靖王的眼晴是止不住地往的身上打量,心想着,此等神仙般的人物,莫说云泉国没有,就算普天之下也难有一二,配了自家女儿,那也是赚了。

    “太傅客气。”云止陌是惜字如金。

    这樊凡曾是太子之师,太子登基后就回了老家云泉。

    李蒙与樊凡是老熟人,从来不来这些个虚的。

    寒暄过后,各自就坐,方允领着丫环再次奉上了香茗。

    云止陌说出了来意,说云泉国国君思念樊凡,登基后对恩师昔日教诲更是铭记于心。此番自己前来,便让他带了口信,要樊凡夫妇去京都小住,一来慰藉思念之苦,二来也可督促他勤勉冶国。

    皇帝邀约,推托不得,樊凡随即应下,说将书院之事交接一下便去京都。

    ……

    这一去就去了好久。

    瑶在房里也无事,樊夫人怕闷着她,就让一个叫忆珂的丫环陪着她出去走走。

    院子里无非是些花花草草。

    惜院依山傍水,外面的风景自然比院子里的好多了。这忆珂就带着瑶从偏门出了院子。

    出去时,院子外面荷花池中刚好有几个小孩正在挖藕。

    瑶过去了看了一会儿,看到最后也是来了兴致,脱了鞋袜,便想下池子去。

    忆珂是死活不让,两人僵持在了池塘边。

    这时,池子里其中一个挖藕的孩子看着脱了鞋的瑶,问道:“姐姐,也想吃糖藕吗?”

    瑶无非就觉着好玩,但瞧着小男孩认真的模样,她便配合地点了点头,“嗯,想。”

    孩子灿烂地一笑,言语道:“池水冰凉的,姐姐等着,我给你挖。”

    说着,小孩是伸手探进了淤泥里,摸了起来。

    “姑娘,天冷,把鞋子穿回去吧!”

    已是入秋,池水冰凉入骨,这忆珂是铁了心不让瑶下池子了。

    瑶是没辙了,为了抗议,索性就赤着双脚,坐在了池塘边,看着几个孩子在那儿挖。

    忆珂哭笑不得,只得提鞋站在了旁侧。

    没过多久,几个小孩就挖了不少的藕,堆放在了池子边的大路上。

    挺大的一堆。

    见着天色不早,几个孩子便上了岸,捡了几节细长的嫩藕,洗净了递给瑶。

    瑶是欢喜地接了过来,递了一节给忆珂后,不顾忆珂的阻拦,学着那些孩子的样,下口就吃了起来。

    瑶的心里一直就住着一个没有长大的自己,平常这个自己是隐藏了起来,在这些孩子面前,这个长不大的自己是自然地就显出了身形。

    和蔼可亲,如孩子般的女神,天生就有招人欢喜的魔力,几个孩子围着她,是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亦说个不停。

    场面是好比庙会、戏场,好不热闹。

    “谁放的。”

    一声娇媚的叱责声,瑶和孩子们是寻声齐齐地看了过去。

    只见藕堆边立着一粉色衣裙,满头珠钗,十七八岁左右的女郎。

    女郎俏脸上布满了阴云,指着忆珂,喝道,“你,给我过来。”

    忆珂胆怯地走了过去,看样子是认得那女郎。

    那女子什么也不说,伸手是一把夺走了忆珂手里的鞋子,不等人言语,鞋子就被她穿在了脚上。

    “这,跟你的换了。”女郎踢了踢换下来的那双沾了淤泥的鞋子,对着忆珂是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忆珂踌躇着欲言又止,“这……”回头看了看瑶。

    瑶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无事,换就换。

    忆珂不情愿地看了一眼女子脚上的鞋子,便蹲了下去,准备拾起那双沾了泥巴的鞋子。

    不知是否是忆珂拾鞋时瞬间的不甘心,惹怒了那女子,不等忆珂手碰到,那双被嫌弃的鞋子被它那蛮横的主子是一把踢飞到了池子里。

    又快又准,女子身手还是不错。

    连泥鞋子也没了,这下忆珂也不踌躇了,生气道:“郡主,您这也太过份了吧。”

    郡主慕容卿,靖王之女,号称云泉国第一美女。

    “过份,那谁把这堆脏东西搁这儿的,弄脏了本郡主的鞋,还说我过份。”被忆珂称为郡主的慕容卿蛮横地说道。

    “姐姐都好心换鞋了,你还这样。”

    “郡主就可以不讲理吗?”

    几个小孩也跟着吵了起来。

    “贱民!”慕容卿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的几个孩子,怒道:“谁让你们弄脏了我的鞋。”

    看着嚣张的慕容卿,一想到瑶还赤着脚,忆珂是气愤地怼了回去,“路这么宽,您走时不小心沾上,那是您自己的错,犯不着跟我们说理。”

    娇生惯养,唯我独尊,忆珂这话一出口,慕容卿是怒从中来。一声“贱婢。”她是张手就朝忆珂甩来了耳光。

    瑶本想着不多事,免得给樊家添麻烦,她是一言不发,以为这野蛮郡主说几句,出了气也就无事了。

    这动手打人,她是绝计不肯的,慕容卿甩手的当刻,瑶便闪身挡在了忆珂身前。

    慕容卿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手腕就被人握着,托举着是动弹不得。

    瑶的身形是速如电闪,一群孩子个个拍手叫好。

    手被禁锢得生疼,稍后,慕容卿才看清了眼前的这张脸。

    目若繁星,肤如凝脂,一张倾城绝世的脸,惊艳过后,回了神,慕容卿一双手是怎样也抽不出来,感到了羞辱的她顿时恼羞成怒,喝道:“……放手。”

    她心里是想说“哪儿来的野丫头”,可看着瑶冷冽的眼神,心里是禁不住地就生出了怯意,改口成了“放手。

    瑶冷冷地说道,“放手可以,方才你骂了谁,就跟谁道个歉。”

    这时,池子边早已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胆子小是窃窃私语,胆大的是喝倒彩。

    众多的目光,向来高高在上的慕容卿脸上是火辣辣地羞燥。

    虽是心里恼怒,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道理慕容卿还是懂得,便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对不起了!”

    瑶放开了握着的手。

    手一得自由,慕容卿就忘了刚才的教训,抬腿就踢向了瑶的膝盖,臆想着瑶跪下的样子。

    瑶是一声冷笑,转身揽着忆珂飘移到了旁侧。慕容青一脚落空,这下收不住脚,整个人是歪倒在了身旁的藕堆之上。

    这回是从头脏到了脚,泥巴成了胭脂水粉,沾得是满脸都是,整个人跟泥塘出来莲藕没什么两样。

    一众村民是哄然大笑。

    这边厅里正事言毕,接下来也就闲淡风月,品茗论道。

    靖王正盘算着如何开口,让这樊家应下婚事将这樊变成自己的乘龙快婿。只是未等他出口,庄子外边便传来一阵哄笑,吆喝声此起彼伏。

    自己家的宝贝女儿是一脸委屈地跑了进来,一身粉色衣裙满是淤泥,发髻凌乱珠钗歪斜,泥巴涂面,狼狈不堪。

    慕容卿是慕容易的宝贝女儿,长相秀美,身姿窈窕堪称是云泉第一美人。这老王爷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宠得不得了。

    见着宝贝女儿这番模样,心疼得老王爷是急匆匆地迎了出去,“卿儿,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卿是置若罔闻,伸手就抽走了靖王身边护卫的长刀,奔出了庭院。

    甚是眼尖,看到她脚上穿的那双绣着白碧桃花的鞋子,顿时联想到了些事体,跟着也就出了门。

    厅中的几位觉着蹊跷,亦随着出了门。

    慕容卿从小要风得风的,此番在一众“下等人”这里受了气,焉能不报。

    不由分说,她是来到了池子边,对着和孩子们玩在一块的瑶是举刀就砍。

    是眼疾手快,闪影上前指尖轻弹,那刀刃立时断成了一截截。

    慕容卿惊吓不少,刚欲出言喝叱,落入眼中的这张脸却让她张口结舌,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这般的神速与指法令得后面跟着的几位亦是惊讶不已。

    只道这玉衡真是个世外“仙人”传说不假,徒弟亦如此,那师父岂不更是了不得。

    目睹一切,一丝森冷在云止陌俊朗的脸上快速闪过。

    “一来到这里,你怎会变得如此贪玩。”盯着瑶的一双赤足,是皱了皱眉头。

    瑶立时意识自己失礼了,“你怎么出来了。”

    说着,瑶是红着脸提了提裙边,双足忸怩地缩了进去。看得心里是咯咯地发笑,嘴角上扬,眼眸中满是藏不住的爱意与宠溺。

    “我去给姑娘取双鞋。”忆珂这才想到要回去取鞋。

    远远立着的云止陌,目光瞬间锁定在了瑶的脸上,眸中亦有别样闪过……

    “不用了。”语出之时,是打横着就抱起了瑶,“不许动。”极其轻声的警告胁迫。

    这一句着实管用,瑶是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这脸红到了耳根子。

    见这一幕,一旁的几位是神色各异,樊凡是眉眼含笑,全当什么也没看见。

    靖王不无恼怒,一把拍掉了宝贝女儿手上的刀柄。这下慕容卿算是回过了神,柔媚地叫了一声,“樊哥哥……”

    侧身停了一下,冷冷的目光落在了慕容卿的脸上,言语道:“郡主,不知我的未婚妻是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要取她性命?”平和的语气清冷如霜,冷冽中蕴藏着杀气。

    “未婚妻。”

    慕容卿瞬时崩溃,怒道:“你拒我千里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妖女。”

    说着,慕容卿是伸出了手,意想把瑶从怀中拖拽下来。 可惜的是,她连块衣角都没沾上,眨眼间便向前飘了出去,没等她回神,便进了惜园。

    “王爷,郡主,犬子失礼了。”樊凡拱了拱手后,对慕容卿言道:“郡主衣衫也脏了,就请郡主屈驾到寒舍,换套干净的衣裙吧。”

    面对着慕容卿的蛮横,靖王两道浓眉早拧成了麻花结,羞愧道:“樊太傅,本王教女无方,惭愧惭愧啊!”说着,他是指了指前头,又是:“方才的姑娘是谁家的千金?等会,本王让卿儿给她赔理去。”

    不论事情前后是这样,方才可是慕容卿拿刀砍人家未过门的媳妇,怎么说也是他慕容家的不对。这点面上的客气总要给的。

    说起瑶,慕容卿是一脸的厌恶,唾弃道:“赔什么理,父王,她就是个妖女,您方才是没看到,她从池子边到我这儿是‘嗖’地一声就变过来了,您和樊伯伯可别被她给骗了。”

    听罢慕容卿所言,樊凡是爽朗地笑了起来,朗声说道:“王爷,我看郡主是误会了,玉瑶是儿的师妹,也是玉衡真人的义女,自小就随着真人修习奇门异术,若是方才有地方惊吓着了郡主,老夫就代拙媳致歉了。”

    好一句“代拙媳致歉”,樊凡是摆明了告诉慕容易,他是认定了玉瑶。

    语毕,樊凡还真对慕容卿拱手作了作辑,随后便对忆珂吩咐道:“忆珂,郡主受惊了,你扶她回去,让夫人拿套衣裙与郡主换上。”

    “是。”忆珂领命后,对慕容卿施了一礼,便言语道:“郡主,请随我来。”

    言毕,忆珂领先,慕容卿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卿儿。”

    靖王叫住了慕容卿,心里有了另外一番盘算的他,当即交待道:“等会,你去跟人家玉姑娘和你樊哥哥道个歉。”

第二十五章 请旨成婚

    抱着瑶进惜园后,瑶是想下来自己走,奈何就是不让她下地,便一路抱到了后院的住处。

    院里,丫头小厮都在。

    瑶是实在觉着难为情,轻声道:“人都看着呢,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好吗?”

    是权当没听见。

    “拿两条干的巾帕,送盆水到房里来。”

    对着看傻了的丫鬟言语了一声后,径自将瑶抱着进了卧房。

    进屋后,问起了方才之事,瑶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丫鬟动作相当的利索,没出一会便送来的洗脚水。当即打发丫鬟到了门外,从柜子里拿出了新鞋袜搁下后,蹲身就准备给瑶洗脚。

    见势,瑶缩了一下,伸手从手里抢洗脚布,言语道:“我自己来。”

    是紧拽着不放,手玩闹似地拍掉了瑶的手,四目相对,压低了声音言语道,“别动,不想让我惹上麻烦,就让我给你洗。”

    说得是做给别人看,天知道此时的心里里否存了些别的。

    如此蛮横的郡主确实个麻烦。

    这样一说,做惯了挡箭牌的瑶也实在无话可说。

    见瑶默许,是眉开眼笑,拿着巾帕给瑶洗起了脚。

    洗了一会,瑶是动了动脚,“好了吧!”

    “别动,冻了这么久,多泡一会儿,再说了,演戏总得让人看吧,等看戏的人来了再说。”别有心思地说道。

    瑶笑了笑,幸灾乐祸地说道:“她会放过你吗?我看这桃花你是招定了。”

    听及,是当即就抬起了头,深遂的双眸笑意盈盈,眉目间尽是撩拨的意思,捉狭道:“招不招桃花,那就得看你有多配合了,这事你该懂的。”言毕,更是对着瑶坏坏地笑了。

    这样子的,瑶何曾见过,看得她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看来这假媳妇还是不好当的。

    瑶是一阵傻愣。

    细碎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瑶条件反射地将双脚从木盘里缩了回去。

    “别动。”

    眼尖手快,一把拽住了往回缩的双脚,放在了自己蹲屈的膝上,拿过事先备下的干巾帕是轻柔地擦了起来。

    放才洗脚,那也是用巾帕擦洗,肌肤是并未直接上的接触。这会是直接上手,瑶立时羞涩,低着头,脸红到不行。

    驻足门口,慕容卿透过窗格看到了这一番的宠溺,惊得是膛目结舌,想嫁给霸占的心思是愈发的强烈。

    虽心里嫉恨瑶,不过这次,慕容卿倒是学乖了,变得聪明了。看过房中暧昧事后,她是不出声色地避到了一边,等到让房门外侯着的丫环将水盆子端了出来,这才移步到了门口。

    “樊哥哥,我是来向玉瑶姐姐赔礼道歉的。”慕容卿柔声说道。

    言轻语柔,十足的温婉佳人,若不是先现所见,任谁也不信她慕容卿是个嚣张跋扈的郡主。

    嗤之以鼻,冷笑了一声,“郡主真是好家教。夺人之物不够,还要取人性命,你这赔礼道歉我们受不起。请回吧!”

    后背对着门口,是连身子都曾未动一下。

    一番没有余地的言语,暮容卿尴尬地杵在了门口,进退不是。

    在樊的面前,她是断断不敢跋扈。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瑶悄悄地扯了一下的衣袖,见还是一副冷脸,急忙开口说道:“郡主不必如此,让郡主的鞋子脏了,我们也有错的,难怪郡主生气。”

    算是给了慕容卿一个台阶。

    “那玉瑶姐姐的意思是不计较了?”慕容卿显得非常的高兴,未待瑶回答,便入门内,接着道:“樊哥哥,伯母说可以用餐了,我们走吧。”说着,她便伸手去拉的手。

    适时地抬手,牵了瑶的手,笑道:“都这时辰了,你该饿坏了,走吧。”声轻语柔,与方才对慕容卿的语气是判若两人。

    天地之别。

    慕容卿愣了愣,伸出的手是不知如何缩回。

    面对的“做戏”,瑶是嫣然一笑,极力地配合:“嗯,还真饿了。”

    笑着扶起了坐在椅子上的瑶,冷冷地对慕容卿说了一句:“郡主,请便。”

    冷冷的言语,是连个正眼都未给慕容卿。在这凡世,他有了任性的资本,不是帝君,他不需要权术不需要平衡。

    面对的故意行为,瑶有些不忍,行之交错前对着慕容卿是友善地笑了笑。

    皱了皱眉头,牵着的手紧了紧,拉着瑶是快速地从慕容卿身边走了过去。

    慕容卿也是个敏感的。这小小的举动,她也看在了眼里。这下算是彻底地让她明白了,对她是有多么的厌恶。

    出门时,牵着的手换了换,一手握着瑶的手贴在了胸前,一手揽腰,迈过了门槛后,两人执手而去。

    慕容卿是看得清楚。

    “这樊公子尚未成婚,就宠妻如此,郡主若想嫁入樊家,怕是不能够了。那姑娘,也真是美的没话说。”

    云止陌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了门边,俊美的脸上浅笑安然。

    慕容卿与云止陌是相熟的。听后,慕容卿是没好气地甩了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云止陌嗤鼻一笑,“若不是先前答应了王爷,为你保媒,我才懒得管。”言毕,即往偏厅而去。

    樊家四个,来客四位,刚好凑成了一桌。新城主云止陌落坐在瑶的正对面。

    在席上对瑶也是宠溺满满,根本不忌讳旁人在场。

    这下靖王是彻底地开不了口。

    席间,李蒙出于好奇,便询问了玉衡的一些锁事。耐心极致有问必答,非常的恭歉有礼。

    这一餐饭,瑶吃得是非常辛苦,故意的殷勤,新城主云止陌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她脸上,她是极其的尴尬。

    散席后,樊夫人寻了个由头,让和瑶陪着回了后院。

    余下的众人又小叙了一会,云止陌离去后,靖王携女离去,临走时,说过几日便是自已寿辰要邀请樊家举家前往。樊凡不好推辞,只得应下。

    靖王走后,李蒙看着樊凡是连连摇头,言道:“老樊啊,你家樊这回是被他盯上了。”

    “这儿都有婚约了,他还能让他那宝贝女儿嫁给儿做小不成。”一提这事,樊凡就心烦的要命。

    李蒙笑道:“他临走时要我给你透个底,说他是瞧上你家小子了,要你给个答复。”

    “这娶妻之人是儿,要我答复做甚!”樊凡怒道。

    李蒙摇了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这主你作得。他还说你要愿意他就收玉瑶为义女留在王府,让两个孩子同时嫁入,两人不分大小。他说你不同意他就请旨下嫁。”

    “亏他想得出来。”

    樊凡嗤之以鼻。顿了一会,又道:“李老弟,你也看到了,这儿的眼里只有瑶儿,你说他能答应吗?”

    这靖王一直就有夺天下的心,他岂能与这样的人结亲家。

    “先不说你家小子肯不肯,这靖王和皇帝早已是参辰卯酉,老樊你也不想要这样的亲家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小子真有福气,这样的齐人之福,那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要不就从了?!”

    言毕,李蒙是幸灾乐祸地大笑了起来。笑毕,他是犹豫着顿了一下,看了看这满屋的字画,叹道:“老樊呐,你素来清高,不喜结交走动,虽有经纬之才却不善权术,易缺,回来当当夫子还真是走对了。寿宴那顿饭绝对是个坑,收玉瑶作义女是真的,但嫁的是谁就不一定了,他干得出来。”

    靖王慕容易还有一子,李蒙这话是意有所指。

    “你还知道些什么?”樊凡心惊不已,他心里已猜到了些许。

    “移花接木。”

    李蒙拿起茶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坊间一直不都在传,靖王府眷养了许多异士吗?有善易容者,有隐迹飞天者。啧啧啧……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官场之人,话说一半,点到就止。

    而事实确实如此,皇帝就是忌惮着靖王这背后的势力和悠悠众口,才放任到今天,对他是有求毕应。而靖王也忌惮着皇帝手中的“神界法卷”和那道御龙口决,隐忍多年。

    玉瑶身份特殊,樊身手他也见过,要是让玉瑶嫁给了她的儿子,硬是将女儿塞给了樊家。如此一来,那赤焰火龙对他来说也就不足为虑。到时,跟他家马厩里的良驹宝马也没什么多大区别了。

    寻思了一番,樊凡是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他是被李蒙说对了,他虽有经伟之才,但对这样的事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罢的他是一脸的厌烦,直言道:“我知道你有的是鬼主意,你说怎么办?”

    这李蒙外表正经敦厚,里子是一极滑头之人,不过心地不错也是个仗义的,与樊凡私交甚笃。

    李蒙笑道:“我只是个带话的,应不应是你的事,请不请旨是他的事。话带到了就行了,你家小子今晚成婚的话,我倒是还可以留下来喝喝喜酒的。”

    同样,话说一半,点到即止。

    心领神会,樊凡当即言道:“你的意思让儿他们提前……”

    李蒙点了点头:“对,不但提前,还要差人先他去请旨,即刻起程,不眠不休来回也就两日的工夫。老樊呐,越快越好。”

第二十六章 积善成孽

    傍晚时分。

    书院来人说,书院中出了些事要樊夫子去处理。方允外出,夜幕已降,不放心樊凡独去,遂陪着进了城。

    父子俩走后不久,一个小女孩跑来央求瑶去离庄园不远处的村里救救她的小伙伴。

    樊夫人应允后,瑶便带着忆珂随那女孩去了邻村。

    到了村子附近,远远的,瑶就听到了那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三儿,你怎么了,快起来看看娘亲啊……小三儿……”

    破旧的小院,挤满了乡亲邻里。拨开人群,瑶看到白日里给自己挖藕的孩子,面色苍白僵直地躺在妇人的怀里。

    “……唉……多好的娃,真是可惜了。”

    “可怜的孩子……唉……”

    邻里众人摇头叹息。两个稍大一点的女孩围在边上泣不成声,“弟弟……弟弟……”

    “这是怎么了?”忆珂看着妇人怀中的小三儿,问道:“这白日里不是活蹦乱跳还好端端的吗?”

    边上,一老者仔细地看了看瑶,言道:“三儿他娘,三儿有救了,你求求这姑娘,这姑娘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做娘的早己伤心地神魂离体,木头般地愣是没反应过来。

    两个孩子很是机灵,抬头看到来的是自己白日里见着的仙女似的姐姐,立马就围了上来,扯着瑶的袖子一个劲地央求:“弟弟刚刚摔了一跤,就这样了,姐姐,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嗯。”

    应声后,瑶蹲下了身子,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后摸了摸孩子头顶。

    “怎样?”老者急切地问道。

    瑶摸到的三儿,身子余温尚存,但已经没了鼻息,只是灵魂还未离体。

    碍于天规,瑶摇了摇头。

    老者愣了愣。

    一看瑶摇头,三儿娘刚止的哭声是又爆发了出来,几个孩子亦跟着哭喊了起来。

    孩儿寡母,哭天抢地是好不凄惨。邻里乡亲是跟着抽泣了起来,直道三儿娘她苦命。

    看着瑶,老者眸中精光一闪而隐,说道:“姑娘啊!我知道你是玉衡家的仙姑,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吧,求您救救这孩子吧。”

    话罢,老者是挥了挥手,这乡里乡邻是纷纷开口央求了起来。

    许是三儿她娘实是可怜,有几个年长的一点老头老太竟给瑶跪了下来。

    就这阵势,瑶是万般招架不住的,没过一会,便心软了下来。

    迟疑了一会后,瑶是彻底缴械投降,轻声言道:“三儿娘,把孩子给我吧,我兴许还能救他。”

    一听还能救活,哭瘫了的三儿娘,立马回了神,一双泪眼看着瑶是半信半疑。

    瑶点了点头,从三儿娘怀里抱起了小三儿,对着娘儿三个说道:“你们就留在外面,离远点,莫让人进屋。”

    言毕,瑶便急速地朝房里走了去。

    两个孩子扶着母亲,踉跄着退到了院子一角。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伙是个个屏气凝神,翘首以待。

    进了房中,瑶将三儿放在了床榻上,作法割破了手指后将血滴进了三儿微张的嘴中。随后手上结印将一道柔和的金光罩落在小三儿的身上。

    金光慢慢进入孩子的身躯,过了一会儿,三儿的手指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瑶看着活了过来的小三儿,笑着伸手摸了摸孩子小脸,轻声说道,“你叫什么,三儿吗?

    “我叫木心,三儿是排行老三。”

    木心看了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家里后,便道:“姐姐怎会在我家里?我是怎么了?”

    “你刚刚睡着了,姐姐来看看你。”瑶亲昵地摸了摸木心的小脑袋,说道:“起来,你娘亲和姐姐都在院子里等着你呢。姐姐也该走了。”

    “嗯。”木心一骨碌地从榻上爬了下来,随着瑶出了房门。

    见着木心出来,木心妈扑了过来,紧紧地搂着木心喜极而泣。

    院里一片欢呼。

    “果然活过来了,真是太神了。”

    “真是神仙啊!”

    “听说这姑娘是樊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对,对!在庄子外樊太傅亲口说的。”

    “人家本事可大了,长得又漂亮,这樊公子真是有福气。”

    “对对对,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赞叹声此起彼伏,被众人围着,瑶是尴尬不已,手足无措。

    “三儿好好的了,大家都散了吧!”方才的老者适时地发了话。

    众人应声陆续散去。

    老者言道:“木心妈,别只顾着高兴,还不快谢谢人家玉姑娘。”

    “对对,你看,我就是笨。”

    一听,木心妈抬手用袖管子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领着木心包双膝跪地,“咚咚”地叩起了响头,“谢谢,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老者提醒了木心妈后哼着小曲出了院,看着心情不错。方才领瑶前来的小女孩亦尾随而去。

    瑶牵起跪着的母子,“举手之劳无须客气的。你们早些休息,我也该回了。”言语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起身后的木心妈还是千恩万谢,拉着瑶坐了一会。

    瑶极其心善,见不得这孤儿寡母的穷困,便让忆珂给了些许银两,坐了一会后,起身告辞,便出了房门。

    木心妈礼数周全,带着孩子送出了门。

    出门后,瑶是回头婉拒,让木心妈带孩子们回去,脚在走,这眼是长在了背后,全然是没看到已走进了院子里,直直地站在了自己的前头。

    “姑娘,公子来了。”忆珂扯了扯瑶的衣袖。

    “谁来了?”

    听不惯公子两字,瑶硬是没反应过来,嘴里问着,转身是直直地撞进了的怀里。

    撞到肉墙,瑶是立马反应了过来,愣了愣后,做贼心虚的她,慌忙笑道,“回去吧!樊公子。”

    亦跟着笑了笑,言道:“忆珂,你先回,我和姑娘等会就回。”

    忆珂愣了愣后,应声施了一礼,便回了去。

    “瑶,这就是你救活的小孩?”看着木心,淡淡地问道。

    语气轻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瑶是了解的,越是这样,就越代表着他心里的不悦。

    “嗯。”

    瑶知道在怪她多事,插手了凡间的生死,怕对木心不利,她更是破天荒地拉了一次的衣袖,眨巴着双眼一脸讨好的笑,言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回家再说。”

    后面的那声回家再说,是细若蚊声,细到瑶自己都听不见在说什么。

    无奈地笑了笑,“好。”说着同时手中多一块小巧方形的青色玉佩,将玉佩挂在木心的颈上后,对着木说道:“玉佩切莫取下。”

    “嗯。我会牢牢记得。”木心非常乖巧。

    笑了笑,对木心娘说道:“你这孩子与我们有缘,这玉佩戴满日期后,自会有人来取回。”

    “好好好……”

    木心娘连连点头,现在,在她心里、眼里面前的这两位就是“天神”,她凡事都会听命。

    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事实就是。

    瑶看着木心胸前的青色玉佩,脑海中浮现了暮青的身影。

    九重天上,近身的仙侍,身上都有这青玉挂件。明白了的心思后,瑶一声轻叹,放开了拉着的衣袖。

    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告辞离去。木心娘千恩万谢,和几个孩子将两人送出了院子。

    一路走来,瑶是沉默了一路,是一路紧拽着她的手,她是几次抽手未遂。

    临近庄园时,首先开了口,“你是否在怪我夺了木心一家的人伦之乐。”

    瑶摇了摇头:“没有,我只觉得救他和不救没有区别,死去和上九重天,对于木心娘来说,他们母子一样是天人永隔。”说着,她硬是将手从的手里抽了出来,问道:“你是否准备在我们离开之时就将他带走?”

    “瑶……”犹豫了一会,说道:“你之前用同样的方法救过一个孩子,你可知道这孩子如今怎样了吗?”

    的一番话,瑶惊讶不已:“天玄,跟你说的,还是你真去查了?”

    没有言语,因为两者都是,他没有办法回答,怕瑶多心。

    瑶笑了笑,问道:“莫不是,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他?”

    点了点头。

    瑶看了看自己指尖上已结痂了的伤口,摇头言语道:“我知道,我不该插手凡间的生死,可我……我就是见不得这里的生离死别病痛灾难,这也就是我不来凡世的原因。”

    轻叹了一声,说道:“这件事,我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今晚你又犯天条救了木心,我就不得不说了,你素来善心,但你却不知道你这也是在造孽。”

    “……怎么会?”

    瑶不相信。

    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向庄园后面的深山中掠去。

    到了后山的悬壁,带着她进了安置樊的石洞。

    洞里寂静无声,玉衡亦不在里面。

    挥袖降下了悬浮的石床,对瑶说道:“这就是樊,你所救孩子的第三世。只因你用神血喂养了那孩子,使得他有了神力而长生不死,便可怜了樊凡夫妇两世无子,这一世幸得樊凡,却因元神还在前世身上,所以就一直沉睡。另外,鹰妖之事也应与此事有关,具体的事,你所救的那人应该非常清楚。”

    听这么一说,瑶是愣在了当场,过一了会,自责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我真是作孽啊!”

    看着躺在石床的樊,瑶总算是明白了说的“还债”,欠债的原来是自己。

    沉默了一会,瑶问道:“你怕木心会成为第二个他,所以才要带木心入神界?”

    轻声说道:“不全是,这孩子本身就有仙缘,提前赐了青玉令,是为了净化他的三魂七魄,除却魂魄游离在凡世的意识。”

    “幸好如此,若木心是普通的孩子,说不定我是又作孽了。”

    言毕,瑶细细地看了看石床上的樊,正欲开言。

    是抢先开了口,言道:“他长得像极了我,刚好我可以替你还上一分两分的。”

    三界霸主,堂堂帝君,下凡做了人家的孝子。

    瑶轻叹了一声,明白了原由的她,对是心生愧歉,“看来下凡世还是我连累的你,,委屈你了。”

    笑道:“不委屈,是我治下不严才让你频频地犯了这样的错,也该罚。”顿了一下,是眼看着瑶的手问道:“现在可以同我说说那事了吧?”

    事已至此,瑶知道苏洛的事是瞒不了,也不能瞒了,便言道:“云泉湖边上,有个叫陌上的村子,村里人善酿酒,世代以此为生却与世无争,每次送与琅的酒便是从这里拿的,那日天玄有事我便下来取酒。一进村,我就看到了一个被血洗了的村庄。那时的他也就六七岁左右,被长剑穿心钉在门板上,奄奄一息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救活他后,我便在村里住了几日,料理完村民的后事,看他孤身一人想着带他回岚……”

    其实当时瑶的心也是复杂的千般万般,但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善心,才救得苏洛。

    说着,瑶是低下了头,看样子是不想说了。

    “他拒绝了,你怕他再遭杀戮便传了法术?”补充道。

    “嗯。”

    瑶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樊,主动坦白道:“我还犯了一错,他毕竟是凡胎肉身,我怕他会饿着病着,于是便将我的血洒在了云泉湖中……”

    “因此这片湖也就成了神泉,喝下后有病治病无病健身。”淡淡地说道。

    “……”瑶无言以对,只是弱弱地看着,好似求原谅。

    看着眼前的人儿,心里是满满地无奈,心疼道:“偌大的湖,你是放了自己多少血。还真是下得了手。”

    “不多,就是有点晕,天玄不忍心就给了假酒迷糊着睡了几天,后来就……”

    被看得不好意思,瑶是又低了头,说着说着是几乎没声了。

    听了这前后,是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生气她不爱自己,心疼她心善至极。

    “就被叼了。”冷冷地说道。

    这下是全说完了。害得樊家如此凄惨,瑶亦是真的后悔,便道:“大错铸成,请帝君责罚,瑶定铭记于心,永不再犯。”

    言毕,瑶是跪下请罚,及时扶住了她,“你记着就好。”

    全村被屠,能感受到她见到当时那种血腥时的心境,他不想责罚,他本来也就没想过要责罚。

    罚人向来从不手软的。

    见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瑶望着的双眸是满满的疑问,硬是愣愣地问道:“不罚吗?”

    哪有人会讨罚的,就一傻丫头。寻思着,是摇了摇头,笑道:“罚,怎么不罚?”

    瑶愣了愣。

    神情戏谑地说道:“就罚你好好的做我这假儿子的未过门的儿媳妇,在此好好的孝顺樊凡夫妇,可好?”

    自从下到凡世,就抛却了自己帝君的身份,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自己,他想做心里的那个自己。

    一番话,瑶被逗得笑出了声,应了一声“好”,顿了一下,便问道:“你是否已有苏洛的线索了?”

    点了点头,“他在云泉湖边有一园子。”

    “,你若找到了他,会如何处置?”瑶不无担心。

    她怕对苏洛,会像对三界之众一样处置,扔到什么暗无天日的炼狱之中,又或者如堇沁那般……

    正色道:“我会给他一个公平,若上天选择了让樊消失,我便让他活着,但神力定是要收回的。”

    说着,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是看着瑶的眼睛,探问道:“瑶,若是这样,你我就要留下过完这凡尘一世,如凡人一般的一世,你可愿意?”

    过完一生,凡人一般的一世,意味着什么?成亲,生儿育女……这算什么,告白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瑶是傻傻地愣在原地,过一会才说道:“若真留下,便错过了暮青大婚之日,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要失约于她。”

    想问的,终是开不了口。

    如凡人一般的一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瑶给出的答案,他是心有不甘。便又道:“她大婚那日,你我现个身便好,一切事情就交由琰打点即可。至于你答应她的,来日补给便是。你说呢?”

    瑶笑了笑,亦不再言语,只是转身对着床上的樊渡了些许续命的仙气。

    对暮青的承诺对暮青的态度,她始终是难以释怀。

    “樊啊樊,真不知你这小子哪来的福气。”

    见瑶似有不悦,机智地茬开了话题,双手整着樊的衣衫,又道:“长得像我已经便宜你了,如今还得了姑姑如此的垂怜。”

    对着床上的樊连带着瑶,他是一块儿调侃了一番。

    其实清楚地知道樊缘何像他。因为下来后,他便找到了神君曜夜。曜夜告诉他,苏洛只是他自己沾染在噬神剑上的一丝神气,随着剑上的珠子下了凡尘托生为人。

    只知是逗趣,但说到樊凡夫妇,瑶心里就有种犯罪的感觉,是怎么也笑不出来。言语道::是我欠了他,欠了他父母。回吧,出来这么久了家里人会急的。”

    意识到自己踩了个冷门,亦不再多说什么,便顺着瑶的心思将石床重新悬浮了起来。

    随后,便回了惜园。

第二十七章 剪影成双

    正如瑶所说。

    樊夫人见两人迟迟未归,便差人去寻,寻人未果后,两口子是正急得上火。

    进门后,瑶随即便向樊凡夫妇请了罪,说是自己拉着,趁月色在外面走了一会儿,让他们担心实属不孝,请求责罚。

    樊夫人怎舍得责备,言说即便有错也是樊的错,是他思虑不周,亦说了几句樊的不是。

    随后,两老便支开了一众仆人,正式提起了二人婚事,亦连带着说了靖王之事。言说为免横生枝节,夫妇俩是决定不再等玉衡了,想在樊凡去京都前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时日就定在了三日之后。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和瑶是意外之极。

    只是靖王的事情摆在眼前,两人也不好推脱,便双双应了下来,说是但凭父母作主。

    见这俩欣然答应,樊凡夫妇是高兴不已,说了几句后,老俩口便回了房。丫鬟仆人早已支走,这会,厅中是只剩下了和瑶。

    这婚事来得太快太突然,大大超出了预料。做假夫妻容易,关了房门各睡各的就行了。但这拜堂行礼,那可是众目暌暌之下的事,是假不成的。

    对着天地,有媒又证,只要拜过堂行过礼,那便是真正的夫妻。

    樊凡夫妇一走,厅中的气氛立时便变得极端的微妙。

    瑶站在原地是低头不语。

    立在旁侧,虽表面仍是平静如水,实则内心是早已忐忑不已。从瑶应下之后,他就已是激动、欢喜、担忧各种参杂。

    虽然已知道姻缘石上的事,但是没想到这姻缘会来得这么快。

    瑶虽答应了樊凡夫妇,心想着还是要亲口问定这件事。樊凡夫妇问的算不得,因为瑶答应他们那是为了还债。

    心里想要的是瑶真正的答应,他要的是瑶的态度。

    凭着经验,知道三日后的成亲一事是不会成事的。但,若上天赐苏洛不死,他便替樊尽孝,那成亲便是迟早的事。所以他要知道瑶真实的心里。

    门外的风穿堂而过,灯架上的烛火是摇曳生姿,突明忽暗,地溅出了几次灯花。

    犹豫着开了口,“瑶……”

    “嗯。”

    看着身旁的瑶,是鼓足了勇气,轻声道:“有些话,我早想对你说的,只是我以前思虑太多。瑶,对暮青我从不曾爱过,有的只是兄妹之情,对她父母的托孤之义。这几万年来,我从未喜欢过一个女子。”说着,是顿了一下,定了定心,伸手拉过了瑶面对着自己,双眸是深情满溢,“瑶,你知道吗?那是因为我的心早就给了那个醉酒从白碧桃树上掉下来的人。”

    瑶就是那个醉得迷糊,从白碧桃树上掉下来砸进他怀里的人。那时,亦是第一次来岚。

    突如其来的告白,瑶愣了愣,随后便低下了头,也不言语。

    看着瑶的反应,的心是一阵发凉,嗫嚅着又叫了一声“瑶”。

    厅里是异常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瑶是终于开了口,“,若我们走后,你要变一个玉瑶给樊吗?”

    抬头时,瑶是星眸流光,不乏娇羞之色。

    羞于直面回应,瑶这是暗里告诉自己是真答应了。

    听罢,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是一把就将人揽进了怀中,笑道:“不给,那怕是变的假人,若他醒了,我就消了樊家所有人的记忆。回去后,你也别想回岚,就给我乖乖地住在长生宫,我们到时再成亲一次,好不好?”

    美梦成真,是别提有多高兴,言毕,搂着的双臂是越发的紧了一些。

    瑶轻笑了一声,“傻子!谁答应要嫁给帝君了。”

    说着,瑶双手十指是在的后背小心地攀爬了几步,随后便大方地缠了上去,埋怨道:“那你还要不要给我和琰赐婚?”

    翻起了旧帐。

    笑道:“对不起,那句混帐话我收回。”说着,双手在瑶的后背是轻轻地抚了抚,讨饶道:“这些年,你对我是爱理不理,我也是受够惩罚了,姑姑您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说话时眉梢眼角全是笑意,高兴得像个孩子。

    “去!谁是你姑姑。”

    房里的烛火冒着“兹兹”之声,灯花跳脱,窗外月色迷蒙,纸糊的窗格上剪影成双。

    良久。

    牵着瑶落座,两人隔着一个茶几, 瑶一手托腮,一只手被握着搁在了茶几上。

    两人是十指交缠。

    “今夜木心的事,我想听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从木心入手开始谈起了苏洛的事。

    “起先也没觉得,见了樊后,我总觉得这是在试探我。”

    一想到那个老者,瑶就觉得木心之事就是个局,再者便联想到了云止陌,晚饭时云止陌看她的眼神,她是怎么也忘不了。那眼神里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一个人初次见面的人,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

    笑了笑,“他今日来过,说书院有事无非就是为了支走我。你心里该知道他是谁了吧。”

    “今日见到时,就觉着眼神很是熟悉,这样说来定是他了。”

    提到苏洛,瑶的心里是隐隐难受,因为事情势在必行。

    不过有一点倒让瑶觉得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就算让苏洛离了旧体,那他毕竟还是他,只不过换了名字,换了个身体而已,活着就好,转念后,心里倒是放了下来。

    想罢,瑶对恳求道:“,这事你不要插手让我来解决好吗?”

    “不行。”毫不犹豫地拒绝。

    “……”

    对于瑶的请求,向来是有求必应,这一拒绝,瑶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该么办。

    “我怕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调笑了一句。

    虽是玩笑话,不过也难说,谁让这苏洛是个克隆物,会不会连心思也克隆了,天知道。

    瑶白了一眼,嗔怪道:“你就这毛病不好。”说着是抽回了手,给倒了一杯茶,言道:“要不我们今夜就去。”

    瑶心想着,若能说动苏洛弃了原身回到樊的身体里去,那自己也就可避了那成亲的事。虽然接受了的告白,但这也来得太快了,想着还是觉得尴尬。寻思着若能避得过还是避了的好。

    知道瑶此时的想法,轻叹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他现在牵着云泉国的国运,又顶着国舅的身份,要是硬不承认,你又能怎么办?你这岚的姑姑总不能仗势欺他吧。”说话间,他是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我还真渴了,你不会反悔吧!”

    左右不成,三日的时间,看来这堂是拜定了。想及,瑶是一脸的郁闷,虽然是答应了,但终归太突然,她多少还是有一点不适应。尤其是这成亲后便是真正的夫妻,她更怕的是会对她做点什么。

    说到底,是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沉默了一会,瑶嗫嚅着开了口:“不是反悔,成亲后,那我们……”

    话到嘴边,她是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瑶心里是想跟作个约定,就是成亲可以,但不能有夫妻之事。

    看着瑶的神色,心里是一目了然,笑着将杯里的茶喝了个净光后,重新牵过了瑶的手,言语道:“你放心,就算三日后,我们真成亲了,我也是不会逼你做些什么的。只是,日后你我若真要替樊尽孝,你不会一直让我做个挂名的夫君吧?”

    直白的言语,瑶立时是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言道:“你何时去找苏洛。”

    茬开了话题。

    傻傻地看着眼前害羞的人,言语道:“如果我猜测不假,这次靖王的事,还会牵扯到我们身边旁人的姻缘,不能阻了人家的姻缘,凡事我们只能顺之,留心就好。苏洛的事急不得,你就等着他来把你接走,到了那时,他自然会用真面目见你,也会承认自已。”

    “把我接走?”瑶一脸的狐疑,好奇道:“旁人的姻缘,谁的姻缘?”

    笑而未答,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下到凡世已经数日,身为帝君的他对靖王及云泉国,他是了然于胸。至于知道旁人的姻缘,那是因为在姻缘石上,他看到樊与玉瑶的姻缘时,还看到了另外两人的姻缘。

    岚。

    一袭月白长袍的琰如石像般屹立在神石洞中。

    周身散发着清冷的他,一双星眸盯着姻缘石是怔怔的出神。

    凡世篇章中樊与玉瑶的两个名字边上,还有一对,那是靖王家的慕容宸和侍女忆珂。

    许久之后,琰对着神石挥了挥衣袖,翻到了神界篇章。石上的名字不停地变换,熟悉的不熟悉的一一而过,五个当中独独只找到了琅的姻缘。

    目睹着姻缘石,琰的心是久久难以平静……

    时光倒退。

    岚的“前世”,天帝家小公主的瑾蔺宫外。

    瑶一早就坐在了宫门外的白碧桃树上。

    一道月白的身身影从远处飞了过来,轻巧地落在了树下。

    琛抬头望着树上的瑶:“瑶儿,你又上树做鸟儿了呀!”说着,人是敏捷地上了碧桃树,挨着瑶坐了下来。

    瑶两只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说道:“玄龙说我娘亲今天会回来,爹爹不许我见她,这样我老远就能看到她了。琛哥哥你怎么来了,我爹爹准许你出来玩了?”

    “没有,我是溜出来的?”琛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溜出来呀?”

    琛皱了皱眉头,“哥说,月影天妃要逼天父废后休妻。”

    听琛这一说,瑶的手越发得攥紧了衣角,伤心道:“那我娘亲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说着是低下了头,长睫上晶莹的泪落入了红裙。

    见着瑶哭,琛是立马凑到瑶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想去镇天石下看看那块姻缘石。”

    “……”

    闻言,瑶猛地抬头,灿若星辰的双眸越发得流光溢彩,挂满泪珠的小脸又惊又喜。

    她懂得琛的意思,只要姻缘石上父君的姻缘中仍有母亲的名字。那样就算父君休了母亲,母亲还是不会离开父君的,也就是说她的家还是完整的。

    只是天规戒律森严,除了天帝和神君曜夜,任何人都是不可去查看究竟的。因为所有的事都是不可直接逾越的,得随机缘顺天意。这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

    琛点了点头,用自己的袖子轻轻地擦去瑶脸上的眼泪,“等会我引开玄龙,你先进去在里面等我。”

    瑶用力地点了点头,“嗯。”高兴过后一转念,小脸上满是担忧,“琛哥哥,那要是被父君知道了,他肯定又要把你扔进炎龙谷了。”

    炎龙谷,火龙幻化之地,里面充满了无尽的神秘,一个流金烁石的修神炼狱。

    “进就进,你高兴就好。”琛眨巴着星眸,一脸的狡黠,“万一被逮了,你陪着我。”

    “好。不就是热几天么。”瑶仗义地说道。

    “义气!”

    一大一小两个小不点利索地下了白碧桃树……

    天玄进洞,见着琰在翻看姻缘石是愣了愣,意外之余有些纳闷:向来清心寡欲的圣尊怎会?

    寻思了一会,天玄笑了笑,“圣尊当年有无看到自己的姻缘?”

    被天玄这一问,琰是回了神,淡淡地说道:“若是那时你不是去而复返,本尊看真切了,估计现在早已儿孙满堂了。如今本尊落得个孤家寡人,说来还是你欠了我的。”

    天玄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无后悔地说道:“要早知后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您看个够,如今我也就省心了,不用耗费精力神力妄想去恢复它。”

    “怎么,你这才累睡了几次,你就想放弃?”

    琰语出惊人。

    “……”天玄愣了愣。这事连瑶都不知道,天玄怎么也想不通琰是如何知晓的。

    琰看着天玄笑了笑,转而心中若有所思,棱角分明的脸上立现温润,清冷散尽。

    “又是如何知晓的。”琰扔了一句后,便与天玄擦肩走出了洞外。

    天玄立在原地,一脸的错愕。

    是如何知晓的,琰便是如何知晓的。错愕过后,天玄心里是直呼难已相信,他断定,琰所谓失踪的这些年,其实一直就在岚。灯下黑,怨不得,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寻思及此,天玄看着琰离去的背影,不免是心惊肉跳。

    曜夜,天帝与天后,这场三角的纠缠在天玄的心头是磨之不灭。

第二十八章 彼此利用

    “…………啪……哐当……”

    云泉城中, 靖王府里。

    郡主房里是花瓶破碎声铜盆摔落声,一声盖过一声,不绝于耳。

    慕容卿今日本早早地起了床,美美地打扮了一番,想着去樊府走动走动。只是未等她出门,樊家就送来了一纸请柬,说是他家公子和玉瑶姑娘明日成婚请王爷郡主赏脸,婚事还是皇上亲定。

    一听到樊玉瑶明日就要成婚,慕容卿回屋后是心绪难平,怒从中来。满屋子的砸东西发泄,砸不动的就砍。吓得两个贴身的丫头是战战兢兢,远远地站到在了角落边,生怕被慕容卿的狂怒波及。

    这位娇横的郡主是越砸越来劲,越发的来气。房里早己一片狼藉。

    “滚,统统地都给我滚。”

    随着最后“”地一声,东西落地,顺手的拿得动的基本是砸光了。花瓶、玉件、琉璃古玩能碎的全成了渣子,椅子桌子统统劈成了烧火柴。

    东西没了,剩下的能出气的也就是角落里的丫头了。

    听到一声“滚”,两丫头是仓惶地出了房门。

    “王爷。”

    夺门而逃,见着主子,两丫头请了个礼后是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一侧。

    “嗯。”

    应了一声,靖王慢吞吞地踱步进了房,“郡主消气了没?”

    对这女儿的一切,靖王早已习已为常。

    “都咂完了。”慕容卿没好气地瞪了自己的老爹一眼,嗔怨道:“都怪你,磨磨蹭蹭的,早向皇兄请旨不就好了,还非要心想着把那臭丫头弄来给大哥做媳妇,现在倒好,弄得个两头落空,我不管,你得赔我。”

    “一口一个皇兄,卿儿,你别忘了谁才是你兄长。你甘心和人共侍一夫?有那丫头,樊不可能真心对你。”

    说着,慕容易是看了一眼被自已宠得已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翻捡着从地上拎了一把幸存,勉强能坐的椅子,惮了惮灰,坐了上去,又道:“你爹我戎马一生,如今倒成了个闲散王爷。别看他皇帝一口一个皇伯的叫,面上看着样样顺从,若不是,寻不出错处他怎会让我活到今日。卿儿啊!慕容狄他要动手了。”

    慕容易知道这云止陌来云泉城的目的。不过他自视甚高,没将他放在眼里。

    怨气难消,慕容卿斜了一眼她的那个爹,言道:“那父王为何不在皇爷爷驾崩后反了呢?省得如今在这日夜思念着兄长和母亲。”

    闻言,慕容易摇头笑了笑,言道:“说的轻巧,你皇爷爷他何其精明歹毒。临终前将我远调,将你哥和母亲接进了宫里,以你哥哥和母亲要挟我发誓此生不得对云泉国有非分之想。”

    说着,这位戎马一生的靖王是沉浸在了往事之中,眼中布满了不甘与怨恨。

    顿了一会儿,慕容易是幽幽地说出了内心的怨恨,“父皇驾崩后,我原以为,我一直的忍让能换来一家的团聚,谁曾想我这同父异母的兄弟更是狠辣,为了能让你口中的这位皇兄坐稳江山,临了,让你我回了故里,却又让你母亲和兄长去了那赤炼城这寸草不生之地,名为城主实则圈禁。卿儿啊!可怜你母亲兄长二十载未曾见过我们父女一面,你爹爹我恨啊!”

    赤炼城,云泉国边境的一个小城池,半沙漠地区,气候地理环境不是一般的恶劣。

    铁血戎马的靖王,亦是个深情之人。

    这慕容易与皇权失之交臂的原因就出在了这儿。他娶了不该娶女人,一个他老爹看上的女人。娶了就娶了,还专宠,不纳侧妃不收房。

    痴情专宠,对于一个帝皇来说这就是个致命的弱点。老皇帝左思右想觉得他这小儿子是难负重任了,便将皇位传给了大儿子慕容复。后来也就有了这慕容易口中所说的逼迫发誓,等等的一系列的事。谁让他实力太强了,皇帝老爹忌惮呀!

    不过这老皇帝也够狠的。

    只可惜这老皇帝的大儿子是个短命的,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现在的皇帝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而这慕容卿是慕容易被远调后,抑郁不得志时与人***迷下的产物,只是这女子没有福气,生下慕容卿后就病故了。

    想及往事种种,靖王是难免伤神,说了一番后,便怔在了当场。

    慕容卿虽是跋扈,却也是个孝女,见此,她是扯了扯她老爹的衣袖,言道:“爹爹莫要伤心了,女儿听你的便是。”

    乖巧的像只猫咪。

    靖王点了点头,“卿儿啊,你能听话就好,爹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可那玉瑶这么厉害,兄长离我们又有千里之遥,这事能成吗?”慕容卿问道。

    若将玉瑶弄进府中,府上是留不得,为了早成好事,也毕定要送至千里之外。慕容卿故有一问。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慕容易看着自己这宝贝女儿,笑了笑,“你只需听爹的就好了。”

    成王败寇,靖王是下定决心赌上这一把了。而这决定胜负的关键就在于能否成功的将“玉瑶”劫走。因事情的特殊性,他决计动用那些妖人去执行这一项艰巨的任务。

    妖人,李蒙口中的异士。神凡分离时遗下的种族,凡胎肉身却有着飞天遁地的本领,是仙凡结合的后代子孙。

    同日。

    同样,城主府也收到了樊府的请柬。云止陌坐盯着案上的请,半眯起了眼。

    日落时分,那日在木心家的老者李伯,匆匆地从外边而来进院进了书房,默默地立在云止陌的身旁。

    云止陌换了一下坐姿,淡淡地看了一眼李伯,问道:“怎样了?”

    “都妥了。那边暗哨已出去了,只要他们一回来,我们找准了这些个妖人的落脚处,主子就可以动手一锅端了。而这边只需先人一步将玉姑娘请来就好。”

    这些妖人是靖王秘密养,本领高加之行踪隐密,皇帝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都查不到。

    “这靖王这次是真糊涂了。”

    “利令智昏,皇帝亲赐的婚都敢搅,这欺君之罪靖王是坐定了。事情发展得如此之快,主子倒也省心不少。”

    “事成之后让那丫头机灵点,好自为之。皇帝说是祸不及子孙,可谁知道是真是假。”

    这云泉国皇帝虽然年少,可心计却颇为深沉。云止陌是相当了解。

    “老奴明白。慕容宸是个好人。这丫头遇上您也真是有福。”

    “君子故有成人之美。算是谢她照顾了我一阵子。”云止陌是心情大好。

    “老奴恭喜主子心愿得偿。”李伯笑道。

    云止陌和皇帝有着一笔交易,交易源于“神界法卷”。

    其实云泉国皇帝早就有心铲除靖王这一众势力,虽说这“神界法卷”可修仙,亦可除妖降魔。但因火龙在“神界法卷”之中,皇帝虽有御龙口诀,毕竟是神物,一来不敢轻易开启,二来,火龙现世所到之处万物无存定会殃及无辜。如此一来,皇帝对着这靖王这一众妖人后盾,一直是束手无策。

    一年前,皇帝碰巧亲眼看见苏洛飞天,从半空中接下了悬崖上掉落的忆珂。而这苏洛虽得了神血有了不死之身和神仙法术,但终归还是个凡胎。如此一来两人就达成了协议。皇帝给了个国舅云止陌的身份,只要他能铲除掉靖王养的妖人帮着拔了靖王的根基。自己就将那卷“神界法卷”相赠,但要将赤焰火龙封印到别处。

    三个月前樊回家,京城中的皇帝就已知晓。因为樊家和玉衡的关系,靖王告老回了故里就和樊家走动了起来。在见到樊后靖王便动了心思,意想招为东床。

    李蒙本就是皇帝按插在云泉的暗哨,此事也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于是就将这“大舅子”放到了云泉城,让云止陌捎带口信让樊凡上京都,一来是为了笼络,二来也是为挟持玉衡和樊凡。而这云止陌在看透靖王的心思后,让李蒙从中煽了一下加速了这事的发展。

第二十九章 再见屠杀

    因风俗之故,瑶在成亲的头天午后就被送到了邻村的一处宅子里待嫁。樊夫人指派了几个人照顾,忆珂贴身随侍。

    晚饭过后不久,忆珂端着一盘糕点和茶水推门进了房里。

    “什么时辰了?”瑶看着忆珂放下的茶水轻声问道。

    忆珂笑了笑,答道:“戌时一刻。姑娘吃些茶点就早些歇息吧。明日少不了要早起的。”

    瑶闻言轻笑了一声,说道:“我睡前从不吃点心的。”

    “那就喝点茶吧。”

    忆珂笑着倒了一杯茶水,给瑶递了过去。

    瑶接了过来,端着闻了闻,“好香。”笑着慢慢地将茶喝下去。

    看着瑶将茶水喝下后, 忆珂开心地从瑶手中接过了空杯子,“姑娘若是乏了就早些歇息。”

    忆珂在茶水里动了手脚,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她今儿个遇上的是真神仙,方才瑶喝茶只是个障眼法。

    面对忆珂的关心,瑶点了点头,言道:“那你也早些歇息。”

    忆珂笑了笑,给瑶弄好了床铺后出门而去。

    忆珂走后,一直隐身在傍侧的现出了身形,落坐到了瑶的对面,掀开桌上的茶杯盖,言语道:“姑姑,这醉仙茶味道可好?”

    是亲眼看着忆珂将提炼过的酒汗滴到了浓香的花茶中,故而将这茶起了个这么有趣的名。

    看来这苏洛也知道这瑶不能沾酒的毛病。

    瑶听罢“噗嗤”笑了一声,“那帝君要不要尝尝这醉仙茶。”一双眸子满是戏谑。

    笑了笑,轻声道:“来,本君带你去看看这凡间的易容术。”

    说话间,是一手牵起了瑶,一手结印,朝着床上的一只软枕弹了弹。转眼,铺着锦缎的大床上便出现一个“玉瑶”,红裙覆体胖瘦高矮分毫不差。

    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看得瑶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把,兴奋得跟捡着宝似的。

    模样甚是惹人爱怜。

    立时问道:“要不要亲一下?”

    说话时,深遂的眼眸狡黠电闪而过。

    瑶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眸子,“嗯,这主意不错。”说着,她还真准备俯身去亲床上自已的幻身。

    可没等她有进一步的动作,腰上一紧,身子猛地一倾,已进了的怀中。

    一阵温热的鼻息至上而下,柔软的吻印上了额头,鼻尖,晕眩感袭卷而来。在那份柔软准备移位时,瑶偏侧了一下,吻落在了耳边,温热的鼻息直入耳中,灌得异常麻痒。

    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味充斥着瑶整个鼻腔,熏得她有点飘忽,被搂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轻笑了一声,紧了紧双臂,在瑶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自己答应的,怎可耍赖?”

    “……”

    红晕布满了瑶精致的脸庞,双手抵在的胸前,无言以对。

    调皮地轻咬了一记瑶的耳根,“先欠着。”顿了一下,又小声说道:“冒充的来了。”说话间,他是带着瑶偏移到了一侧,二人隐去了身形。

    门被推开,一张绝世的容颜出现在两人的眼前,若是与瑶对站,那就是镜里镜外的两个人。

    一模一样的衣裙发饰,就连那金丝凤羽的红玉链子都仿得以假乱真。若不是瑶身上有着水居独有的绿萼梅的香味,怕是也会认错。

    看着这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想着等一会儿还有一个一模一样要过来,瑶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这凡尘真是才人辈出。

    忆珂移步到了床前,跪下对着床上的“玉瑶”叩了三叩,轻声说道:“姑娘,忆珂谢罪了。”说着跪着的腿朝床边挪进了一点,捉过“瑶”的手,握在手里接着道:“姑娘放心,主子不会对您怎样的,主子是个好人,他说等这事过了,他会让您回来的。”

    这忆珂本是罪臣之后,在慕容宸被软禁时就一直陪伴左右,是老皇帝给孙子找的一个玩伴。两人年龄相仿,忆珂连带负责照顾慕容宸的起居饮食,后又随着慕容宸去了赤炼城。

    长期的相处,彼此惺惺相惜,两人渐生情愫。而这靖王妃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忆珂,一年前偷偷将她卖给了一帮行脚商人。

    忆珂在逃跑时不慎跌落山崖,被出游在外的苏止陌救了下来,为报答救命之恩便一直随侍在了苏止陌身边。

    直至三个月前,皇帝收到了樊家的消息后要对靖王动手。忆珂把自己的事合盘托出,求苏止陌救慕容宸一命。

    苏止陌差人,提前将忆珂以孤女的身份买进了樊府做婢女,实则卧底。忆珂的稳重懂事很得樊夫人的欢心,很快便升任了樊夫人的贴身婢女。

    这件事上,云止陌是算准了一切,也利用了一切。

    院子里漆黑一片,不知是忆珂下得药,还是这些仆人真睡得早。

    片刻后,门外响起了三长两短的叩门声。

    忆珂起身开了房门。

    门外走进了一位老者,两人没有言语,忆珂施了一礼,老者点了点头。

    瑶认识,这就是那天晚上在木心家见到的老人。

    老者走近床前,抱起床上软枕变作的玉瑶出了房门后,轻轻松松就越出了墙院。

    功夫相当了得。

    老者将“玉瑶”放进了等在宅外的一辆马车里,便朝着云泉山疾驰而去。

    夜阴沉,月光亦显得森冷。

    假玉瑶被带走片刻后,靖王的妖人是随之而来。

    一顶四人抬着的青布小轿,背环玄月由远至近凌空而来,后面还跟了四个人,八个人玄色衣裤,清一色黑巾蒙面。

    轿子从空中落下后,便停在了宅子外靠墙处的角落里。

    一黑衣人上前掀开了轿帘子, 轿里下了一身形窈窕的女子,脸蒙着轻纱。

    移花接木,不用言说,这女子便是易了容的慕容卿。

    两人当即托着慕容卿飞进了院里,片刻后,两人又飞了出来,一个黑衣人肩头扛着忆珂易容的玉瑶,穿着方才慕容卿的衣物。

    玄衣人将忆珂送进轿子里后,轿子便又凌空而起,速度极快,瞬间就远去,没了踪影。

    看过了这偷人的大戏,和瑶是现出了身形。瑶望着轿子消失的方向,眸中是难掩失落。

    忆珂跟着瑶也就短短几日的工夫,虽是另有身份,但对她好倒是真的,就这样让几个人给抬走了,瑶是总觉着不妥,亦有担心。

    看出了她的心思,便笑着道:“你若担心,我们就送她过去。悄悄随后跟着就好。”

    “那苏洛那边?”

    笑了一声,说了一句“等着”,人是瞬间不见了踪影,眨眼是又出现在了瑶的前面。

    一去一回,凭空消失,又凭空而回。

    回来后,也没等瑶言语,说了一声“走了”,便拉着瑶的手,往刚才轿子远去的方向飞了出去。

    披星戴月,两人携手凌空飞行。

    “你方才做什么去了?”瑶好奇地问道。

    抿嘴笑道:“干坏事去了。”

    ……

    子夜的云泉山。

    谷中树影重重,银白的月光夹杂着夜的香气全数地酒落进了云泉湖,微风过处波光粼粼。

    湖中,男子披散着一头白发,闭目仰躺于湖面如叶落流水,衣衫半敞,胸口的疤瘌异常狰狞。

    一声长啸惊起了满山的栖鸦。

    苏洛睁开的双眸在这月光的折射中泛出了淡淡的冰蓝,唇角上扬一笑,跃出了湖面,飞身掠向了远处……

    云泉城向北二十里,阴森的山岙,密密麻麻的坟茔。山岙的上空布着一张巨大的金丝乌网。

    金丝乌网,刀剑不入。是苏洛循着自己的特点针对妖人飞天和其特别性设计的,皇帝命工部特制的一种金属网。

    锁妖威力强大不容小觑。

    乱坟间,杂草中,遍地断肢残臂,血淋林的躯干挂在墓碑之上,空气中布满了血腥味。

    月光下的苏洛白发翻飞,挚剑的手青筋暴起。坟下的妖人再次蜂涌而出,苏洛冰蓝的眼眸中杀意再现,挥剑,剑气凝结成一道道索命的冰蓝之光。蓝光触及之处,物体炸裂,一片血腥狼籍。

    幸存的几个妖人飞天而起。

    苏洛冷笑了一声,极速举剑向虚空划了几下,剑过处,冰蓝再现,收剑时那冰蓝以电闪之速漫天散开,布入了半空的金丝乌网,立时,网上烈火熊熊。

    哀嚎声起,山谷隐隐振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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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介绍:
岚岕神女,身怀天灵之力,血可润泽万物。 他,寻她千载,江山为聘。 他,爱她入骨,伴她,护她,更为她魂飞魄散…… 他,为爱而成魔,无奈情深缘浅。 他,万般隐忍,宠她入骨,只求长伴左右…… 身为神魔神的她本无姻缘? 恩怨情仇,所谓的姻缘,是缘?还是劫?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