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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全文阅读

作者:笔墨无声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txt下载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揪心的痛

    怎忍心伤他,面对的痴缠,瑶实在是无奈。顿了一下,柔声说道:“三界并不太平,你应比我清楚,你真的不应该……”

    “什么也比不过你和孩子,”不等瑶把话说完,言语着就伸手触摸起了瑶的脸,“这些事你不用管的。”

    瑶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将刀尖往他身上抵进了几分:“不要逼我!”

    “我数到三,你不动手,我就当你答应我了。”笑着说道。

    瑶垂眸未语。

    话到这份上,以为她是没了退路。看着她,此时的他如妖孽一般,邪魅笑道:“一……二……”

    微颤着握刀的手,一番思索后,瑶拿捏着分寸,狠着心真的扎了进去。

    神魔神弱处就是心脏,刀入,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疼痛瞬间全身蔓延,愣愣地看着瑶,心痛远远地超过了身上的疼痛,手亦停顿在了瑶的脸上。

    四目相对,瑶冷冷地看着他。貌似无情,冷若冰霜之下的心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干什么?你还真下得了手!”

    未等瑶收手,青鸾愤怒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寒潭洞的屏障早先已被作法破除,话音刚落,青鸾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闪身而上时借力猛推了瑶一把。

    被推失重,瑶顿时向后仰去。

    青鸾这一推,亦是始料未及。已来不及出手的他不露声色的弹指作法,护住了瑶的腹部。

    青鸾进来时,瑶的手还握着匕首,青鸾这一推看似怕瑶再伤到。其实嫉恨才是主要,借着由头,她恨不得这一把能推掉瑶肚子里的孩子。

    猛烈地撞击,一阵眩晕绊随着巨痛,瑶的上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被磕的后脑,血顺着长发和凹凸的石壁而下,待她缓缓坐起,长发上的血便如泼墨般沾染上了身上白衣。

    洞内,倾刻间飞满了两人鲜血所化的红蝶。

    青鸾斜了瑶一眼,意欲给疗伤。摇了摇头,她便站在了的身旁。

    “痛吗?”手捂着还扎着匕首的心口,看着瑶问道。

    问的并非是瑶身上之痛,是指她扎了他,她是否心痛。

    身上的痛减轻了心里的痛,心知话中意思,瑶浅笑道:“不爱了何来的痛?这一刀帝君满意了吧!若非三界离不了帝君,瑶还可以扎得更狠一点的。帝君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让孩子知道的。请你也记住。他的父亲是琰,是岐灵圣尊!”

    扎下这一刀,瑶想了很多,不单单就一个情字所能概括。

    琴音的术法修为和意取三界,她从梦境中就已知晓,神魔之争那是迟早的事。

    一旦开战,三界的势力就会重新洗牌,除了岐灵之外,神族名下其余的势力会不会倒戈那都是未知数。

    说到底,歧灵才是神族的根本。若想神族列于不败之地而福泽三界,那就得凝聚岐灵这股中坚之力。

    神族虽以为尊,但岐灵之众拥戴琰远超于。瑶这一刀更多的是为了三界,为了,她不想为了自己而失了岐灵。

    听罢,苦笑连连,看着瑶的双目渐渐地失去了往日的神色。

    不等再说些什么,这时,琰亦进了石洞,素堇随后而入。

    琰从后园回到房中,素堇亦在四处找瑶。荆楚得知,心知闯祸了的他急忙老实交待了自己的罪行。歧灵暗哨曾见着瑶和红鱼儿飞往妖界飞去,琰便寻到了寒潭洞。

    而青鸾呢,她是他人告之。

    见此,琰急忙将瑶扶在了怀里,看了一眼瑶身后的石壁,身经百战的他当即便推测出了瑶是如何受的伤。

    “明知她怀孕,还蛮力推她,青鸾,你好歹毒的心肠!”琰斥责道。

    见瑶温顺地靠在琰的怀里,冷冷地说道:“是你的女人行凶在前,怨不得她护夫心切。”

    “你……”

    琰还想说些什么,瑶轻唤了一声“琰”,在他怀里微微地摇了摇头,琰便顺从地住了口。

    “好一对恩爱夫妻!”

    冷笑着讽刺了一句,拔出匕首扔在了瑶的眼前,随后飞掠了出去。青鸾得意地看了瑶一眼,亦追了上去。

    眼看着离去,心痛迫使着瑶将扔下的匕首握进了手里,刀刃没入手心,血瞬时从指缝中渗透而出。

    见及,素堇急忙夺了她手中的匕首,取出丹药给敷了上去。

    琰一边动手给她处理着后脑的伤口,一边说道:“给你下药的事,荆楚都说了,你现在?”

    从催情丹发作到现在,前后已将近一个时辰,又经这一番折腾,瑶身上的情丹药效倒也是过去了。只是扎了一刀,揪心的痛。

    瑶垂首轻声说道:“无事了,他心里是向着你的,做这样的事也就一时糊涂,你别责他。”

    “无事就好……”

    看着眼前衣衫不整全身血迹斑斑的人,琰心头亦是难以言喻,处理完伤口后心疼地将人揽在了怀里。

    素堇默默地退去了洞外。

    瑶安静地窝在了琰的怀里。心里有过不去坎,这会的她只想蒙头睡大觉。巴不得睡死过去才好。

    心知她的脾性,琰脱下外袍裹在了她的身上,直到怀中人一动不动,貌似睡着了,他才抱着她掠出了石洞。

    ……

    三人回到瑾怡苑时已时丑时末,荆楚跪在院子里,紫茵正在数落他。

    垂头跪得笔直,荆楚一言不发,见着琰抱着瑶飞落了下来,急忙起身跑了上去。

    “娘娘……”一时糊涂犯了这样的错,面对瑶,荆楚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瑶被琰打横着抱回来,窝在他的怀里,她是睡了一路,这下听得荆楚叫唤,才迷迷糊糊地睁了眼。

    琰冷着脸瞅了荆楚一眼,边走边说道:“自己去司刑处领刑,领完后若还活着,就去火龙谷面壁思过。”

    听此,瑶扯着琰胸前的衣襟唤了一声“琰”,意想他饶了荆楚。

    “这事由不得你!”

    琰蹙眉看了怀中人一眼,说着闪身进了房。

    知道犯了重罪,荆楚无话可说,当即跪下领命,对着房里说道:“娘娘,荆楚犯浑,荆楚对不起您。领刑后,荆楚若还能活着,再来您这里领罚。”

    素堇嘱咐紫茵为瑶准备浴水后,看着他轻叹了一声,亦走进了房。

    房里,被琰放下后,瑶反手拽住了琰的手,柔声求道:“他意在为你,说到底这事是我不好,不要让他去司刑,我来罚他可好?”

    琰摇头说道:“这事没的商量。天亮后随我去九重天,你趁早再休息一会。”言毕,抽手就走。

    知道自己会禁不住瑶的软磨硬泡,琰这是想逃跑。

    瑶那里会由他逃走,随即便扯住了他的衣袖,“我现在不也没事?算了吧。”

    “有事就晚了,没的说。”说着话,琰拂开了她的手。

    瑶便如八脚章鱼般缠上了他,抱着他的胳膊,邪气地说道:“害得是我,我不整回来,我不甘心。你把人给我,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闻言,琰蹙着眉头,看着她一阵哭笑不得,但也未肯答应。

    “歧灵向来律条严明。若不严惩,难以服众。”

    “这不是没人知道么,就算知道了,行不行还不是你说了算。怎样?”看着琰,瑶开始拉下了脸,威胁道:“你不肯,我就去司刑处坐着,看谁敢动他。”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无赖到底

    瑶若存心要去司刑处阻拦,说真的,琰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荆楚为他,他亦是知道,只是这事不能姑息。再者,是荆楚下药才弄出了这石洞中的事。

    怕自己经不起瑶的言说,琰便假装着生气,说道:“去司刑处坐着,堂堂神尊……亏你想得出来!不可理喻!这事,你别想了。”

    “我不可理喻,你怎不说自己冷血无情?”见琰强硬,瑶亦是挑起了他的刺。

    “这事他该做吗?冷血无情?我若真冷血无情,他早就被我扔进九幽绝地做活死人去了!”

    “他是错了,他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也不能这么无情吧,让司刑来处置,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不是我要他的命,他拿这种药下你膳食里,亏得你现在没事,他这是要幻儿的命,要我的命!”

    “你……”瑶一时语塞,顿了一下说道:“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主子,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也没用……”

    ……

    一个不依不饶,一个就是不肯答应,针尖对麦芒,两人僵持在了房里。

    上回为了七色,这俩便闹得不可开交,见此,荆楚急忙说道:“娘娘,荆楚偷药算计娘娘是罪有余辜,娘娘莫要为荆楚为难圣尊了。圣尊和尊妃娘娘在上,荆楚就此拜别!”

    荆楚对琰的忠心没得说,为人亦是非常仗义,说事时他也没将仙医供出来,只道是自己去仙医处偷的。

    外头,荆楚拜别起身,往外而去。房里,琰轻叹了一声,转身背对着门口。

    其实,琰也是于心不忍。只是,荆楚是真的越矩了,没有规矩不成不方圆,越是亲近之人越是罚的狠,这样才能以正严明。

    不过,琰也思考过,论罪惩处后,以荆楚的底子保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让他去火龙谷,那是想让荆楚快速的修炼回来。

    眼睁睁地看着荆楚走远,不甘心,瑶是突生想法,随即,皱着眉头假装起了肚子疼。

    “琰,我……肚子痛……好痛……”说着,亦猫下了腰,手捂着腹部,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瑶被青鸾蛮力推倒过,见此,琰心里是咯噔了一下,伸手扶着瑶,脱口便朝外头连声喊道:“荆楚……荆楚……”意想让荆楚速去沉怡居找木心。

    “娘娘……”瑶演得逼真,素堇亦是吓得不轻。

    听得房里疾呼,荆楚闻声返回,急速进了房里。瑶趁着琰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当即将荆楚收进了七色玄铃。

    瑶这回是无赖到底了。

    荆楚一入七色玄铃,她的法宝,琰懂的也就是天玄曾教过的皮毛,只要她不放人,琰也便奈何不了荆楚。心想着等琰气消,自己再磨上几回嘴皮子,荆楚这一劫也就躲了过去了。

    荆楚进入玄铃,琰才知上当。知晓瑶作假,素堇倒是暗暗地舒了口气,憋着笑给瑶倒了一杯蜜糖水。

    看着瑶,琰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埋怨道:“无理不过就来这出,你这是要吓死我吗?”

    “谁让你不答应的!”瑶晃了晃腕上的七色玄铃,浅笑道,“怎样,圣尊这下没辙了吧。”

    难得她的笑,见此,琰的心一下子软到了底,顿了下说道:“是,没辙啦!我的尊妃娘娘。”

    闻言,瑶“噗嗤”笑了一声。

    玄铃里,荆楚听得琰妥协,高兴得在里头翻了几个跟斗,学着凡世戏文里的词,高呼了一声“谢主隆恩”。

    听此,琰看了一眼出声的紫铃,附在瑶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小子怕是早算准了你会为他求情。别轻饶了他,先关他几个月,之后就依你刚才说的做,加十倍的给他下。”

    加十倍的下,看来圣尊也是够坏的,荆楚这下是有得“幸福”了。

    听罢,瑶先是愣了那么一下,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声赞同道:“好,这事听你的。到时给他找个丑媳妇。”

    “找什么媳妇,憋死他……”

    “十倍啊,会不会真的憋死呀?”

    “试试不就知道了!”

    ……

    外头两人“密谋”着,紫铃铛里的荆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紫茵领着几个仙婢抬来了沐浴的水。琰嘱咐了素堇几句,便去了书房。

    ……

    沉怡居。

    回来后,由着木心给处理了伤口,换过衣袍便呆坐在了书房,脑中反复着石洞中的事。

    木心候在其身边。

    青鸾在书房外徘徊。回来时,她亦想给上药,被拒后便徘徊在了外头。

    不是看不明白她推瑶的心思,只是觉着愧谦才隐忍不说。离开石洞前的那句言语,那也只是说出来刺激瑶的。

    而青鸾却是会错了意,以为是将瑶恨上了,不知道这是帝君吃醋发狂的表现。

    天庭的传讯鸟再次鸣叫时,追着沛睿而去的领头暗卫飞落进了院中。

    “天妃万福!”

    见着青鸾,出于礼,暗卫拱手尊称了一声。青鸾微微颔首后意欲随他进房。

    看了木心一眼,木心会意,出门打发了青鸾,暗卫随即入了房中,木心守在了门口。

    房内,暗卫施下跪礼后,将沛睿的落脚处告诉了。

    沛睿落脚在无尽海边缘一处峡谷的洞府之中,这是当初的海王昂陆地上的一处私密府地。亦是知道。

    听罢,开口说道:“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叫他们不要惊动他,暂先留意着就行。本君另外有要事要你去办。”言罢,手上变出了一份归墟地形图。

    这份归墟地形图是无尽海之物。当年琴音破无尽海,十二天神随军作战,意外所得。

    当时,地图是连带着一份卷宗,一起送到的手上。卷宗里头记载着沛睿出世之事,以及归墟灵力之事。

    有了琛的记忆,再翻卷宗,亦便怀疑起了沛睿,是否是赫转世。

    暗卫从手中接过了地形图。

    交待道:“这是一份归墟地形图,你照着上面所画的去核实一下,三日后来九重天交与本君。另外,月狐族已有人进去,此次你就多带几人过去,顺道留意一下月王佩。三日时日迫切,你切记小心,暗中行事。”

    “遵命!帝君放心,此行定不辱使命,属下告退!”暗卫拱手肃敬道。

    归墟莫测,暗卫言罢,给了一瓶神血草炼制的丹药,给他们用于防备意外。随后又嘱咐了几句,要他们多注意安全。

    暗卫领命后,出门而去。

    眼瞅着快要天亮,木心便动手收拾起了养在缸里的鱼。

    木心这边刚收拾妥当,便如看见了一般,起身出了房门,进厨房给瑾怡苑里的人做起了早膳。

    青鸾本以为经过寒潭洞里的事,会从此与瑶断绝。见此,本就忌恨瑶入骨的她不由得恶胆边生。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双目失明

    青鸾去寒潭洞是雷霖告之。

    琴音的幻海有岐灵的暗探,岐灵同样也有琴音的眼线。

    雷霖传讯给她时,亦指点了她灵根一事,要她去司刑处将刺揪精的灵根据为己有。

    起初,她觉得自己难得得到了的垂怜,为求因怜而亲近,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刺揪精的灵根。这下,她是打定了主意。

    偷了木心的青玉令,趁着天色未亮,青鸾便去了司刑处。

    一夜的当值,此时的司刑处,几个当值的小仙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青鸾叫醒了他们,打着帝君要问话的幌子,见到了刺揪精。

    借口要问之事机密,青鸾支退了几个当值的小仙后,将来意告诉了刺揪精,作为条件,青鸾言说自己会保他一命。

    刺揪精本已走投无路,听罢,便选择了相信青鸾,把自己的灵根过渡给了她。

    ……

    一夜就这么折腾了过去,歧灵迎来了晨雾浓浓的清早。

    给瑶备好早膳,吩咐木心送去瑾怡苑,便去了九重天。青鸾亦跟着回了去。

    木心将早膳送去时,琰带着紫茵已去蔚时处接念儿,留素堇陪在房里,瑶尚未起床。

    素堇接过膳食后,木心随着进屋,在外室往里悄悄地看了一眼,见瑶横在外头的右手缠着棉纱,转身便问起了长短。

    “姑姑的手怎了?”木心压低着声音,迫不及待地问道。

    瑶自从怀孕后,睡眠很浅。怕吵醒她,素堇作了个禁声的手势,放下食盒,拉着木心走了出去,带上房门后偏到了一旁的客房门口,才开了口。

    “帝君有无告诉你昨夜之事?”

    木心点头道:“别的没说,只说是姑姑扎得。这跟姑姑的手有关系吗?素堇姐,你倒是快说呀!急死我了。”

    素堇轻叹了一声,将青鸾将瑶推倒,以及走后瑶拿匕首伤了自己的事告诉了木心。

    无论在凡世,还是在这神界,瑶对木心都是极好,听罢,木心亦是心疼她心疼得不了。

    “好歹毒,那姑姑有无伤到?你可看仔细了?有无找仙医看过?”

    “圣尊说找仙医,娘娘不肯。后脑的伤用了神血草,倒也无事了。不过,后背全是淤青,方才翻身也是皱着眉头。等会醒了,你再问问,把把看还有没伤着的。”

    “嗯,小心点也好。”

    木心点头应罢,素堇看了看左右,问起了昨夜红鱼儿看到青鸾衣衫不整的事。

    看了昨夜瑶握刀进手的神情,素堇知道自己撮合瑶和琰是撮合错了。这下便关心起了对青鸾的态度。

    乍听素堇之言,木心呆怔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连声言说这事绝不可能,反问素堇怎会相信这事。

    借鉴于青鸾在石洞中的行事,两人一合计,也便知道了是青鸾心机折腾出来的事。

    这边说着话,房里的瑶睡醒了过来,头痛的她连眼睛都睁不了。

    青鸾推得这一把,睡下时候,她也没觉得有多痛,这会睡醒后却是全身都疼,稍一动,上半身的骨头就跟散架了一样。血淤不通,四肢麻痹,连转个身都困难。于其说睡醒,那还不如说是疼醒的。

    闭着眼,忍痛坐了起来,睁眼的霎那,瑶发现自己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明明是睁着眼,不敢相信,她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睁着的双眼,确定后,她才确信自己是双目失明了。

    在床上呆坐了一会,瑶苦涩地笑了笑,轻喃了一句“看不见了也好”,便摸着下了床。

    瑶睡不安稳,素堇坐在床前陪了一夜,木心进来后,素堇也便忘了拿掉床前的凳子。

    这下,看不见的人一起身,便被凳子绊脚,摔倒在了地上。

    “娘娘,你怎么了?”七色玄铃里的荆楚听到了凳子翻倒的声响,急忙问道。

    瑶轻声说道:“是凳子倒了。”

    “噢,”被骗,不知情的荆楚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您摔着了呢。”

    “怎会!”

    看不见,怕再摔着自己,坐起身后,瑶双手摸索寻找起了支撑物。

    同刻,外头的两人听着房里的声音,亦飞似地进了屋。

    见此,两人心惊不已,急忙将瑶扶了起来。

    “您的眼睛怎么了?有无摔到哪了?”扶着瑶入坐后,素堇和木心异口同声问道。

    说着话,木心便给瑶察看了眼睛,把起了脉。瑶只是单薄的就寝衣衫,素堇拿着披风裹在了她身上。

    “真摔了,娘娘,您伤着没?”听着两人的言语,荆楚亦是出声询问。

    “都是你害的!”素堇没好气地怼他。

    瑶苦笑道:“无事的,我结实着呢。”

    “娘娘……”荆楚在紫铃里内疚。

    木心把着脉,询问道:“娘娘有无头痛?”

    瑶微微点了点头,“是有些头痛。”怕他们担心,瑶捡轻了说。

    木心收了把脉的手,手上变出了十数根银针,作法施入了瑶的后脑。

    入针尖刺的感觉,随后,瑶便觉疼痛渐渐消失,人亦清明了不少。

    稍刻后,木心便收了银针。

    素堇急忙问道:“娘娘你看得见了吗?”心里紧张,声音有些发颤。

    瑶摇了摇头。

    木心笑道:“双目无异,后脑是眼目之源,怕是昨夜伤着了。清了淤血,过几天就会好的。”

    瑶点了点头,素堇言语了一声“那就好”,随后便去了外头,吩咐几个仙婢去给瑶备洗漱用水。

    听罢几人言语,荆楚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这会心里是内疚后悔的想死。

    “娘娘……荆楚该死,都是荆楚害的,对不起……”奈不过抱歉的心,一边言语着,荆楚一边扇起了自己巴掌。

    “都过了,我又没事。”瑶安慰道,“你别这样了……”

    素堇从院里转身回屋,木心起身告辞。

    瑶叫住了他,想问问的伤势,又怕木心多嘴说与,白费了昨夜的狠心,犹豫了一番,最终没有说出口。

    木心知其所思,笑道:“伤口在心尖边上,帝君恢复得很快,十数日也就差不多了。”

    瑶点了点头,木心笑着出门而去。

    “娘娘,我错了……啪啪啪……”

    “啪啪啪……娘娘,荆楚对不起您……”

    玄铃里的荆楚一直喋喋不休,房中满是他忏悔和扇嘴巴子的声音。

    瑶安慰了好几次,怎奈荆楚是内疚的“狠”。

    无奈,瑶扶额无语。

    怕他影响瑶的心情,素堇阴着脸喝叱道:“好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有着心,你还不如留着日后尽心。别扇了,听着就烦!”

    闻言,心想也是,荆楚这才停了下来,亦闭了嘴。

    待瑶收拾停当,吃罢早膳,念儿亦跟着琰回了瑾怡苑。

    “娘亲!”刚进院,念儿便朝屋里喊了起来,“娘亲!娘亲!念儿回来啦!”

    小家伙懒得走,是紫茵抱着回来的。许久不见,他是长高了不少。只是,瑶这会是什么也看不见。

    闻声,素堇扶着瑶起身到了门口。

    见瑶出来,念儿从紫茵怀里蹦了下来,一跃就扑向了瑶。

    “念儿,你小心着点……”念儿飞扑的架势,吓着了素堇。

    话未落尽,小家伙带风而到,忍着身上痛楚,瑶笑着将他抱在了怀里。

第一百六十八章 特设广宴

    念儿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娘亲好香!”

    “方才,我怎说来着?”琰笑着将他从瑶的怀里“抠”了出来,抱在了自己怀里。

    勾着琰的脖子,念儿吐了吐舌头,“圣尊爹爹说,娘亲肚子里有小宝宝,不准让娘亲抱。”

    “那你怎就忘了?以前不是记性很好么?”看着念儿胖的圆嘟嘟的脸,琰逗趣道。

    “唉……”

    小家伙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道:“圣尊爹爹真笨,念儿记性不好,那是因为蔚时和神君把念儿给养笨了呗!”

    闻言,一众扑哧哈哈笑出了声。琰抱着念儿径自坐在了外室的红松木椅中,亦未发现瑶眼睛异样。

    两把红松木椅,中间隔着一茶几。素堇搀扶着瑶坐入了琰的旁侧。

    入坐时,瑶下意识地扶了茶几一把。琰这才发现了她眼睛不对劲,怔了怔,慌忙将念儿放下了地。

    “你的眼睛怎么了。”

    提心吊胆问罢,不敢相信的他一只手还在瑶的眼前微微地晃了一下。

    感觉到了他的举动,瑶抬手拍掉了他的手,笑道:“暂时失明,不碍事的。”

    闻言,琰舒了一口气,问道:“是否是昨夜伤着之故?暂时失明,让仙医看过了?”

    “嗯”瑶点头浅笑道:“放心吧!”

    怕瑶不讲实话,琰又问了素堇,素堇证实后,这才真真地放了心。

    随后,两人便在房中逗弄起了念儿,等着天庭传讯。

    归墟事出,天后身份特殊,无法如对待他人一般对待,和琰只能设计,意想她能够知难而退。

    没过多久,天庭便派来了信使。

    言说帝君回归天庭,即日起重新执掌神族,今日进行交接事宜,要求神族大大小小的主事统统前往天庭,例行朝会。同时,帝君为答谢神君多年的代掌操劳,特设广宴三日,命众神携带家眷同庆。因此,兹邀圣尊携王妃与万念少主前往。

    信使言罢,便回了九重天。

    琰在前院正厅点名吩咐歧灵一众德高望重的主事之神陆续地奔赴天庭。随后,才与瑶带着念儿动身前往。

    临行前,琰逼着瑶,用神血草医好了受伤的右手。

    因要留宿,素堇与紫茵准备了衣物,亦相随而去。

    ……

    一家三口到重天时,神族一众早已齐聚在凌殿。

    别处,是早早下的诏书,岐灵是最后一个。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让瑶多休息一会。

    入殿叩见后,瑶便领着念儿去了天后的紫宸宫请安。

    天后醉酒夜宿摘星楼,瑶去的时候,她亦是刚从曜夜处回来,众侍女服侍着在香池殿沐浴。

    得知,瑶便将念儿交给了紫茵,素堇扶着她去了天后沐浴的香池殿。

    香池殿位于紫宸宫的后花园,是一座用白玉和翡翠砌成的精致玲珑型宫殿。

    里头有一沐浴的汤池,水是九重天的天来之水,即祥云所化,经暗渠而入汤池。因这天来之水有着淡淡的莲花清香,因此便称作了香池殿。

    紫宸宫,原本是为瑶而建,作为她在清肃战时的赏赐。只是瑶拒绝了他的封赏,依然住在了岚。

    建这紫宸宫,不得不说是别有用心。他是早就想将人拐带上九重天,只是事不遂愿。

    经过通传,瑶和素堇进了香池殿。

    进去时,天后泡在池子里闭目养神,几个侍女跪在汤池边候命。

    “娘娘,公主来了?”见着瑶,她身边的仙婢轻声说道。

    天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眸,轻笑道:“来了!”

    “嗯”瑶微微点头,素堇搀扶着她跪坐在了天后身边。

    见瑶貌似看不见,天后微微一怔后,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暂时失明,无妨的。”瑶轻声说罢,跟旁边的仙婢要了巾帕,欲给天后擦洗。

    天后轻叹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转过了身子,“摔了一跤……瑶儿啊,你真当你娘亲是傻的吗?素堇,你说。”

    “是青鸾天妃推了娘娘,娘娘伤着了才失明的,好在只是暂时。”素堇如实说道。

    天后冷哼了一声,“她今日是随着回来的,我就知道是她。瑶儿,你知道神君为何如此帮着青鸾吗?”

    “为何?”这事正是瑶想不明白之处。

    天后淡然地说道:“青鸾是他凡世故友之女,自幼父母双亡,被李伯收养亦是他一手安排。更重要的是青鸾曾有恩于他,青鸾的前世是神界的青鸾神鸟,曾救过他于危难之中。”

    青鸾前世是神界的青鸾神鸟不假,但事情,天后只说了一半。

    青鸾同金凤一样,出生于幻海之滨,是天帝的传讯神鸟。只是它们的能力较弱,后被天帝弃用。

    因此,玉瑶也不知道它们的存在。相关之下,对这事,有了玉瑶记忆的瑶也便一无所知。

    天帝时期的清肃之战,曜夜是核心的领军人物之一。有一次,他受伤困于敌营,是青鸾冒死突围帮他传讯给了琛,他才得以脱困。

    脱困后,曜夜允诺青鸾要还她人情。青鸾对琛一见钟情。曜夜便答应她,等她修成人身,为她保媒。

    青鸾当时只是一只鸟,一只鸟暗恋琛,琛自是一无所知。

    青鸾修出人身时,琛已经幻灭,青鸾便效力在了曜夜手下。

    人有旦夕祸福,神仙也有劫难,跟随了曜夜多年后,青鸾因历劫坠落凡胎……因此,也便有了后来的事。

    归根到底,曜夜将青鸾硬塞给,也就是报恩之举。

    听罢,瑶亦是轻叹了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世伯样样帮衬着她。”

    天后浅笑,起身出了汤池。素堇扶着瑶退至了一旁。

    众仙婢侍候着天后穿戴整齐后,母女俩出了香池殿。

    闲谈至午膳时分,天后想留瑶在紫宸宫用膳,瑶正为难着不好推脱。木心领着仙婢送来了膳食。

    木心送膳,天后自是知道其中意思,心里不免生气了一番。

    食毕,瑶陪着天后又坐了一会,才起身回了琰在九重天的住处,有水榭花阁之称的瑾澜别苑。

    瑾澜别苑紧挨在长生宫之后,原是长宫后的后花园。里头有一弯瑾澜湖,湖水离地兜在七彩祥云之中,水色青碧如玉,湖中央的几处水榭更精美绝伦,清一色岐灵白玉彻成,形状犹若出水芙蕖。

    除此之外,苑内便是众多的奇花异木,一座依水而建类似凡间的农家小院,门前屋后是一大片的花海。

    给琰原本的住处是曜夜现住的摘星楼。琰不喜,挑遍九重天的各处宫苑,他是偏偏相中了的这处后花园。

    无奈,便割爱给了他,将之辟了出来,赐名瑾澜别苑,送给了琰。

    回到别苑,瑶已是犯困至极,紫茵领着念儿去了水榭游玩后,她也便爬上床入梦而去。

    ……

    天后这边,瑶走后不久,曜夜便走进了紫宸宫。

    无事一身轻松,交接完事宜,曜夜只觉自己是神清气爽。

    天后给他沏了一杯茶,笑道:“完事了?”

    “嗯,完事了!”喝着茶,曜夜笑了笑,“瑶儿来过了没?”

第一百六十九章 琰的由来

    “刚走一会,”隔着茶几,天后坐下后柔声问道:“你找她有事?”

    “嗯,有些事想问问她。”

    言罢,曜夜放下了手中茶杯,面色沉闷而有复杂。

    看着是心事颇多。

    见此,天后将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以示安慰。懂其意,曜夜看着她是浅浅一笑,目光亦是轻柔似水。

    “是琛儿的事吗?”

    “嗯……”

    没有言语,曜夜点了点头,便陷入了沉默。

    曜夜是想问瑶梦境里的事,他想要知道,琰究竟知道了多少。

    琰的身世,曜夜本来是打算隐瞒一辈子的。那日拿出血灵玉,他照样也没想过要与琰相认。

    只是世事难料,昨夜,天后突然的馈赠刺激到了他。

    天后与妩相貌相似,脾性亦是相似。曜夜深爱天后亦深爱亡妻,这一夜柔情是越发地勾起了他对妩的思恋。

    早起一番深思,曜夜便生出了让琰认祖归宗的想法,心想着给幻灭的妩一个宽慰。

    琰自小与曜夜亲近如父子,对于这父子相认,曜夜倒也没觉着会有多大阻碍,心里亦认为这是水到渠成之事。

    偏是,今日曜夜与琰在朝堂上相见,琰总是刻意地回避着他,那怕眼眸上的接触,琰亦在躲闪。这样一来,曜夜便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与其言说。

    思来想去后,曜夜便想到了瑶,想要从瑶这里探听一二。

    若问瑶梦中之事,曜夜心里亦是有些担扰。他生怕瑶会起疑,更怕瑶拥有了玉瑶的记忆。

    事情就是这样好笑。以前……甚至是那日拿出血灵玉时,他都是盼望着瑶能够记起自己的前世。因为琰拥有琛的相貌,这样,她就会多爱琰一点。

    而此刻的曜夜,他是巴不得瑶永远都不要记起琛。

    琰拥有琛的相貌,纯粹是天意使然。

    当年,琛元神修复入玉重生,起初是谁也不知道的。直到那块灵石光芒大作,石中隐显出婴孩,众神才关注上了这块生在岚深山老林中的玉石。

    知道有天神要现世,神族众议派人守护灵石,曜夜当时天天面对着天帝与天后的恩爱,亦想避开。因此,便自荐去守护灵石。

    天帝应允后,曜夜便日夜守在了玉石边。

    琰的来由和经历,与天帝在梦中暗示的一般无二,本名单字琛。

    长夜漫漫,独自守着灵石,曜夜就对着玉石和琛的命丹言语,日复日年复年,长期如此。

    心里珍藏着对亡妻爱子的思念,守了整整三百年后的某一夜,敌不过心痛,怀抱着琛的命丹,曜夜是醉卧在了灵石旁边。

    心痛之人入梦亦是心痛往事,酒醒后,难抑悲痛的他当场便吐了一口鲜血在灵石之上。

    鲜血掺混着他睡梦时流的眼泪渗入了灵石。许是苍天感动于曜夜的深情,又或许是琛命里就是如此。灵石在吸入曜夜血泪的同时,竟将琛的命丹一同吸入了进去。

    事发突然,曜夜起初亦是心慌不已,想作法取回儿子的命丹。

    也就是眨眼的工夫,不等他动手,灵石中的婴孩突然就一分为二。更神奇的是,婴孩分身之时,琛的命丹是迅速地与其中一个融在了一起。

    见此,曜夜便作法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下了个印记。

    七百年之后,和琰相继而出,众神见着这两人相貌和身上所带的先天灵气,才知道了是琛重生。

    琛幻灭后,擎天剑自动归隐。后来,琰在巧合之下得到了擎天剑。

    灵器认主,和琰是分身,两人自然都能撑控。

    曜夜心知这一点。在琰得到擎天剑的当夜,便拿琰的血偷偷地祭了擎天剑的龙骨原形。血气相通,擎天剑便成了琰的专属之物。

    心头满装着陈年往事,沉默了一会后,曜夜是叹气连连。

    见曜夜如此,天后亦是猜到了些许,遂问道:“今日朝堂上,琰是不是有意的回避你,所以你才想从瑶儿那里探探口风。”

    被说中,曜夜又是一声长叹。天后给他续了一杯茶水。

    “阿诺,你说我该不该认?”

    “他是妩拿命换来的,你该让他知道的。”天后柔声说道。

    曜夜点头,顿了一会言语道:“原先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今日看着他的反应,我……”

    琰在朝堂的反应多多少少是伤到了他。言到此处,曜夜哽咽着住了口。

    曜夜向来风淡云清。见此,天后亦不乏心疼起了他。浅笑着宽慰道:“先问问瑶儿也好。这种事,琛儿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你别太往心里去。”

    “想着也是……”听罢天后之言,曜夜心里是舒坦了不少,言语着喝了一口茶水后,接着道:“那我现在就去一趟瑾澜别苑,你随我一起去。”

    言罢,搁下茶杯便欲起身。

    “先别去!”

    “怎了?”

    天后笑道,“瑶儿走时说自己犯困,这会,想必是憩了,要问就等开宴吧,到时我让她与我们同席,你也好问个够。”

    “也好,听你的。”曜夜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门外后,问道:“有吃的吗?”

    难得曜夜讨食,天后随即吩咐着仙婢拿了些仙果和糕点。

    曜夜捡了个柑橘,天后从他手里拿了过去,剥了皮后递给了他。

    曜夜接过后,天后看似闲聊地说道:“我今日算是睡糊涂了。回来便已近午,你也不叫醒我,我连是何时回来的都不知道。身体刚好,他便这么急着回来,也不知道再将养些时日。”

    南天门已有天后眼线,天后知道是一早回来。如此言语,是在试探曜夜。

    归墟之事迫在眉睫,突返天庭,自然会招天后生疑。

    只是,是何等人?

    他是早料这一点,与琰在临风阁商定后,便已差人来支会过曜夜,以及今日的计划。

    天后只知道自己是酒后沉睡,却不知道是岐灵来人时,曜夜给在睡梦中的她下了沉睡咒。

    心知天后心思,曜夜笑道:“一早便回来了,是我差青鸾去叫的。等这三日宴毕,我便去凡世。”

    得到归墟灵力,对天后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这只会让深陷在仇恨魔障里的她变得更加疯狂。到头来,只会害了她。

    天后的心已被仇恨蒙蔽,言语劝说已是无用。听过了和琰的计划后,曜夜便选择了站在的这一边。

    因此,一早便配合着的暗卫偷走了香毒,变了个假菱钥将真菱钥给了换出去。

    偷走香毒是为了配制出解药,带走菱钥,和琰是想把菱钥扶上月狐王的位置。

    听了曜夜言语,天后疑心渐消。俩人便闲聊起了别的。

    ……

    紫宸宫里,曜夜陪着天后淡天说地。

    这边,瑾澜别苑里的瑶小憩了一会后,便被传唤着去了凌殿。

第一百七十章 尔虞我诈 上

    素堇一路搀扶着瑶,随着木心到了凌殿门口,便候在了外头。

    木心牵引着瑶入了大殿。

    先前叩见时,琰是一手牵着瑶一手牵着念儿入的殿内,众神只当这圣尊夫妇恩爱,也没有发现瑶是眼睛看不见。

    这下,见着木心抬臂托引着瑶进来,便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了起来。

    已从木心口中得知此事。这会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心里亦是少不了疼痛,直怨自己在石洞中行事鲁莽,害得她遭这无妄之罪。

    听着众神的嘀咕,瑶随木心浅笑着走近了。

    礼毕,琰带她站在了自己身边。怕其久站不稳,细心的他,将手轻揽在了她的后背,以作依托。

    看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吩咐着木心给瑶拿了一把座椅。

    入座后,白芙山的子和上云便小声询问起了瑶眼睛之事。

    瑶告之二人是自己修炼时不小心所伤,几日便可无恙。众人得知,窃窃私语消停了下来。

    全场肃静后一会,天玄领着一老一少两个月狐族之人走了进来。隔着一步之遥,菱钥随在三人之后。

    瑶没来之前,已经说了菱钥之事。月狐王身带赤狐印记,眼下进来,是去了偏殿查验正身。

    曜夜去天后处,亦是为了这事。

    天后在九重天安插了不少的眼线,曜夜坐镇紫宸宫,就是为了切断这些眼线与天后的联系,省得天后坏事。

    事毕,只要菱钥月狐王的身份被证实,天后再想将她带回紫宸宫,那便是不可能的事了。

    各怀心思,尔虞我诈的三日之宴是刚刚开始。

    一众入殿,众神是纷纷投去了目光。

    随在天玄身侧的老者是月狐族的长老延年,天帝时期幸存下来的旧臣。当年,天玄追踪沛睿时,在归墟里遇见的。后面的妙龄女子,是月狐长老带来查验菱钥真身的医女。

    天地分崩后,月狐族幸存不多,皆在归墟之内。因月影之前事,一众选择了避隐。

    经过这十几万年的繁衍生息,如今,这一族算得上是人丁兴旺。但因一族无主,族内亦是纷争不断,于几万年前已分裂成了两股势力。

    延年属于守旧的保王派,入归墟的是另一股势力。

    得知天后之事,便差天玄将延年带来了九重天,以证菱钥之身份,借此回到月狐族去。

    菱钥穿着一袭白色衣裙。好事将近,心情愉悦的她今日是格外地明媚动人。

    行至琰的身边,她含情脉脉地看了琰一眼。琰轻蹙着眉头,心里只想着为何要传唤瑶来凌殿,亦没注意到菱钥看他的眼神。

    到了的很前,天玄率先施了一礼后,便退在了瑶的下侧。

    在殿外,素堇已将瑶失明的事告诉了他。这会看着瑶,天玄苦着一张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十几万年的相处,瑶对天玄的脾性早已了若指掌,看不见,她照样知道他现在会是个什么表情。

    伸手暗暗地扯了扯天玄的衣袍,瑶给了他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现在……我吃饭都是你媳妇喂的,不用自己动手,我高兴还不及呢!你苦兮兮的做什么!”

    苦中作乐,心疼别人永远不知道心疼自己。

    听罢,天玄是轻叹了一声,摇头无声苦笑。

    月狐族一众行罢礼后,长老延年便开了口,“帝君能帮我月狐族寻到尊主,小神实在是感激不尽。今后,我月狐族愿归顺神族,听凭帝君差遣。”

    言罢,三人对行起了君臣之礼。

    抬手道:“诸位请起!”

    行罢君臣之礼,延年又开口道:“帝君先前言语圣尊已得魅族王佩。小神斗胆,能否恳请尊妃娘娘将血灵玉赐与小神一看?”

    讲出菱钥一事时,便说了月狐、魅妖俩族之事,提及归墟灵力,他亦言明了血灵玉就在琰的手中。

    此番殿议,除了神族之众,亦有魔妖两族的使者。

    剖白了归墟灵力之事,用意不但在于将天后踢出局,更在于宣誓主权。

    而明令神族之众携带家眷。此举,亦有深意。

    其一,是想从各家族选拔一批青年才俊,编入岐灵。

    其二,就是以联姻来巩固神族,将各族紧捆在一起,荣辱与共,自然就不会心生外向。

    岐灵奔赴九重天而来的,皆是琰点名而来,没有家室却德高望重的岐灵主事。如此作派,帝君表明了是有心做媒,给众神赐婚之意。

    “此事好说!”听罢延年之言,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瑶拿出真血灵玉,延年看了一眼后,说道:“果真是魅族之物。帝君,小神有个不情之请。”

    “长老但说无妨!”笑着说道。

    延年看了一眼身边的菱钥,不紧不慢地说道:“小神听说,帝君今日打算给歧灵众神赐婚。我看我家尊主也已到婚嫁之龄,便动了心思,心想帝君亦能赐她一桩美满姻缘,于是就询问了尊主。尊主说,她曾在天帝的梦境中已与圣尊成亲,此生便不再另嫁他人。因此,小神就斗胆请求帝君赐婚了。”

    琰方才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要让瑶来凌殿,延年言语一出,他这才醒悟了过来。这是要算计自己,怕自己不肯应允而撕脸,便让瑶来坐镇。

    此事,与曜夜去紫宸宫稳住天后,用意大相径庭。

    知晓了的意图,琰这会心里还真有撕脸的想法,琢磨着如何言语。

    梦中之事,谁知谁晓?他若不认帐,也拿他无法。

    只是,不等他言语,已抢先开了口:“此事,圣尊说过,本君略有耳闻。成人之美是一桩好事。本君焉有不答应之理。只是……”

    知已知彼,一句“此事略有耳闻”,是堵死了琰的后路。说话间,他亦是看了琰一眼。

    本来的计划也就是将菱钥捧上月狐王的位置。琰再出兵助其消灭月狐族的另一支脉让她坐稳王位,再给予解毒丹药来换取月狐王佩。而临时变卦,授意延年提出此事,他是被瑶扎的那一刀给改变的心意。

    瑶扎他的这一刀是真的伤了他,对瑶,他现在是又爱又恨。

    琰冷冷地回了一眼,下垂的双手攥紧拳头,关节吱声作响。

    双目失明,耳朵是特别的好使,瑶怕琰会管不住自己的心性,轻唤了一声名字后,便握住了他的手。

    双手触碰,琰当即将瑶的手握进了手心。

    离得近,俩人须臾之间的小动作,亦是看得清清楚楚。

    轻笑了一声,接着言语道:“只是圣尊已有尊妃,你家尊主只能屈居侧妃之位。本君怕委屈了月狐族。”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尔虞我诈 中

    闻言,延年心中暗叹,躬身道:“此事尊主亦是说过,全凭帝君与圣尊之意。只是……”

    话到此处,延年犹豫着住了口。

    犹豫是因为延年清楚前事以及琰对菱钥的态度。怕菱钥步月影后尘,通过天玄授意时,他劝过菱钥,只是菱钥执意,他也无法。眼看着事定,不免犹豫了起来。

    “帝君!”

    菱钥见延年言语犹豫,生怕他会坏了自己好事,顾不得矜持,急忙说道:“菱钥是受尊妃娘娘之恩,才得以修炼成人身。莫说侧妃,就算是侍妾,菱钥亦是甘愿。请帝君成全。”言罢,便下跪在了地上。

    为了嫁给琰,菱钥可算得上是卑微至极。

    看到此处,众神是一片赞叹。岐灵一族更是高声直言,他们的圣尊这回是又得良人。

    面对眼前的大戏,琰这个没有言语权的主角是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手越发地握紧了手心里的手。

    “琰,对不起,这应该都是我的错,你别怪他。”感受着琰手上的力度,心知肚明为什么变卦,瑶极小声地说了一句。

    “无妨,让他塞好了!反正,也就是给个虚名。”

    言罢,琰硬挤了一抹笑容,那怕瑶是看不见,他也要让她感受到。而面对眼前的戏文,他是保持着冷脸,一言不发。

    有心把菱钥塞给琰,作为臣子的他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如今的菱钥是月狐王,关系着归墟灵力,岐灵一众同样也是巴不得他娶了菱钥。说来说去,琰是逃不出的“魔爪”。

    与其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不说。再说,他也是懒得说,就只当帝君是赐了件摆设。

    听罢菱钥言语,笑了笑,朗声说道:“那好,此事就这样定了,择日不如撞日,趁着大伙都在,本君现在就为你们主婚,朝堂上即时完婚,可好?”

    赐婚拒绝不了,这拜堂成亲还要让你牵鼻子走。想想,琰也是实在受不了这口气。

    忍无可忍,也便开了口:“不劳帝君费心了!如帝君所言,我既与她已在天父梦境中成亲,此事就不用重复了。”

    冷冷的言语,禁不住稍稍愣了那么一下。心里亦不免担忧,生怕瑶这根定海神针会定不住琰这一腔的滔天怒浪。

    做了坏事,帝君也难免心虚的。更何况,他肚子里头还窝着一滩“祸水”,正等着时机下手。

    不等开口反驳,这边,琰已到了菱钥身侧,看似温润地问道:“菱钥,你说是吗?”面色温和,言语却满是胁迫的味道。

    梦境中,礼行一半便被瑶制止了,亲事可算可不算,为了落实,菱钥心底是想着再行一次的。但,为了博取琰的欢心,她还是强迫着自己,点了点头。

    毕竟来日方长嘛!不急的。

    “出嫁从夫……”粉面含羞,菱钥柔柔地说道:“菱钥一切随夫君之意。”

    听得夫君两字,琰绷不住是皱起了眉头,冷冷说道:“你是侧妃,并非正妻,夫君两字就免了。还有,既想入我岐灵,那你就要为自己在梦境中所做的事负责,先过司刑,明白了吗?”言罢,眸中神色是越发地冰冷。

    在临风阁,琰便对说过,若要逼迫他接纳菱钥,菱钥就要过司刑这一关。

    天玄授意时也跟菱钥提过,只是她当时是高兴过了头,想都没想便应承了。这会见着琰冰冷的眼神,不免有些心惊胆怯,一时竟忘了言语。

    看似无意地轻咳了一声。

    “尊主……”收到暗示,菱钥快速地定了定心神,柔声说道:“此事,菱钥想过,归墟事毕,我会自行到司刑处领罪。只是,我守诺后,尊主也别忘了依礼相待。”

    这番话,前半句是天玄教她的。把菱钥塞给琰,天玄和自然是想好了前后应对。而后半句呢,是菱钥口快而出。因为青鸾就是个例子,她才不想当摆设。

    所谓依礼相待,其实就是要求琰尽夫妻之责。

    听罢,琰鼻中轻嗤了一声,并未言语,转身回原处将瑶从椅子子上扶了起来。

    殿议已毕,看样子是要先行离殿了。

    见此,延年鼓足了勇气,抢在俩人告退前说道:“帝君可还记得天后与天妃之事?”

    正准备让人挑起这事,闻言,是心下暗喜。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已站立起身的瑶,悠悠说道:“记得,长老要说得可是天妃下在尊妃身上的巫神咒?”

    “正是此事。”延年轻叹了一声,“既然帝君记得,那小神就直言了。”话到此处,延年转身对琰拱手作了一礼,“圣尊得罪了。”

    “长老何事要得罪于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琰当即冷下了脸,“既然知道,何必……”

    琰想说的是何必要说。

    听此,轻笑了一声,当即打断了他的言语:“既然知道,何必避而不谈?”言语双关,暗指琰明知一切,却对三人之事避而不谈。

    话头被抢,琰也知道了还有把戏,扶着瑶坐回了原处后,他是阴着脸看向了正看着瑶的。

    眼神杀,琰意想退让上了那么一步。

    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不嫌事大地说道:“事关尊妃安危,圣尊自然不会计较,延年你但说无妨!”

    闻言,延年看了一眼身边的菱钥。菱钥对着他暗暗地摇了摇头,意想延年不要言语。

    延年双目微合着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后,言语道:“当年天帝独宠天后,天妃是因爱生恨才做出了有违天道之事。方才,小神看圣尊对尊妃娘娘的无微不至与当年的天帝那是一模一个样。巫神咒向来灵验,小神实在担忧……事关尊妃娘娘安危,应及早想个法子才是。”

    琰对菱钥的神情言语,别人离得远或许看不见听不出,延年却是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借着巫神咒,他是要为菱钥铺路。

    自从天后回归后,上古旧事跟着也一一浮出水面,眼下,知道月影给瑶下过巫神咒的亦是大有人在。

    话头一开,各人也便不再假装着不知道,附声言语了起来。

    “是啊!此事是该早作防备,事关神尊安慰,须慎重再慎重呐!”

    “说得轻松,人心千变万化,法术更玄,这种事要如何个防备法?”

    “朝夕相处,很多事都是难免的……这事还真不好防备。再说了,这事是防不胜防的。”

    一两个言罢,殿内三三两两的也纷纷开了口,小声言语了起来。

    殿角,一老者捏着胡须,沉默了一会,压低着声音说道:“这事也不是无法,方才延年不是说了么,当年的天妃是如何反目的……”

    “嗯……有道理。”前头闻言者点头道:“这事只要圣尊不偏不依,雨露均占就行。”

    旁侧的搭腔道:“理是这个理,不过……”说着偷瞄了一眼位于他上方几步的琰,后退了几步,转身细若蚊声地对那老者说道:“我看圣尊方才对狐尊的神情,你说的事八成是不可能的。”

    老者沉默着未曾说话,他边上的胖子开了口:“这种事,谁说得清楚,延年不是说了吗,圣尊和狐尊是在天帝梦中成的亲,既已成亲,那也应该是……男女间的事不好定论的,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尊妃娘娘是世上无双,那狐尊也是个绝美的,你怎知,圣尊就不会雨露均占?”

    “诶诶诶……打住打住,说偏了,这种事不好议论的。”老者提醒道。

    “没偏,事就是这个事。”

    胖子斜了老者一眼,老者小声怼道:“还没偏?言语轻薄,小心圣尊听见,割了你的舌头。”

    被训,胖子吐了吐舌头,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巫神咒既是月狐族法术,月狐长老既然说起,想必是已有高见,倒不妨说来听听?”殿中有人高声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尔虞我诈 下

    言语之人是前不久被玘召回天庭,掌管三千凡世风雪雨水之事的夅霙。

    夅霙这一问,凌雲殿中顿时鸦雀无声,准备听听这月狐族长老有何高见。

    月狐族的巫神咒无解,谁都知道,能有什么高见?为求心宽,无非就是将人圈起来日夜守护,能避则避。

    曜夜还政,玘不可能再住岐灵。他本来就盘算着要将瑶弄上天庭,禁锢在自己身边。延年此举,刚好是称了他的心意。

    想借着延年之口说出,玘笑着说道: “是啊!长老可有高见?”

    延年稍稍犹豫了一下,言语道:“小神惭愧,此事无解,却不知道何时发生,又以何种方式而发生。想来想去也就一个笨办法。”

    “笨办法那也是办法,说来听听!”玘浅笑如旧。

    延年躬身,言语道:“日后之事谁也难料,为防万一,小神认为,帝君应赐我家尊主与尊妃娘娘两地而居。然后,再对尊妃娘娘加以守护……”

    不等延年说完,琰爽朗笑道:“帝君,他这法子,确实不是什么聪明的法子……”

    听了延年这所谓的法子,结合玘眼下的神情,琰是猜出了玘的心思。他知道,玘这是要动**人了。

    为了避免再次被牵着鼻子走,顾不得君臣之仪,这回,他是抢先开了口,接着话锋急转道:“但也可行,算是无法中的法子。那事情就这样定了吧!岐灵刚好有一处清幽之地,亦适合菱钥日后修炼。回头,臣弟让人打扫打扫,添置些物件,即可入住。”

    琰所说的清幽之地是他早年坐修过的一方石洞,位于岐灵城最北面的一处山岙,洞里滴水成冰又暗无天日,压根不是什么住人的地方。

    菱钥在岐灵住了几百年,对岐灵与琰的过往,她是相当的熟悉。

    知道琰说的是哪儿,不由得鼻子一酸,皱着眉头轻声理怨起了延年:“长老,你害死我了,那不光离庄子几百里地,还不是人住的地方。”

    琰冷着一张脸,鼻中轻嗤了一声。

    延年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会被琰利用,听此是怔了怔,心里立马寻思起了如何应对。

    这时,玘看着琰浅笑道:“你既然觉可行,那便这样吧。只是,你们新婚燕尔的,住远了不合适。尊妃有孕在身,天后常念着不放心,想接来天宫。既是这样,我看,还是让她留在瑾澜别苑好了,也省得你新欢远居,两头难顾。众卿觉得,本君言语得可是?”

    “帝君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事情有了转机,延年急忙附声称是。

    随后,殿内一众亦是开了口。

    这个说:“遂了天后心意,又能面面俱到,帝君言语得甚是!”

    那个又道:“帝君言语得极是。尊妃本是天帝之后,瑾澜别苑又是圣尊居所,真要将两位娘娘分两地而居,尊妃娘娘理应居于天宫。”

    “嗯……确实是这个理,圣尊言语的,我看还是帝君所说的比较可行。”

    “对……帝君言语在理呐!”

    ……

    众神一片赞同之声,琰压根就没了反对的机会,不由得心里直怨自己,不该顺了那延年的话。

    人没送成,却把自己给带进了阴沟里。想想,也是悲哀!心情可想而知。

    听着底下的言语,玘这会是眉目含笑地看着琰:“既然都赞同,那就这样定了吧!月狐菱钥贵为一族之尊,今甘愿嫁入岐灵为圣尊侧妃,其心可鉴,其行可嘉。念此,本君特赐其月妃之称,入住瑾怡苑,待遇等同尊妃。另外,两人新婚燕尔,圣尊可免朝事一年……”

    瑶这一刀,扎得玘是彻底的“失心疯”。仗着帝君的身份,他这回是铁了心要把“坏事”做绝。

    从瑾怡苑里抢了人,又往瑾怡苑里塞人,可免朝事一年,他更是明明白白地把琰先分给了菱钥。

    论才干,琰不输玘分毫,论疯狂,论腹黑,琰是望尘莫及。强迫的事,样样都是超出了琰的底线。

    听罢,琰是铁青着脸,恨不得上前狂扁他一顿。顾忌着瑶,他是忍了又忍。

    玘言语间歇,殿中众神又是纷纷称是。总之,帝君金口玉言,话已出口,作为臣子的琰显然是没了话语权。

    菱钥偷偷地看了琰一眼,心中窃喜狂欢。

    看着琰因生怒而发青的脸,玘接着又说道:“朝事已毕,时辰不早,都散了吧!本君先前已吩咐过司礼,给圣尊和月妃在神君的摘星楼别殿收拾了新房。今夜晚宴后,众卿可去那边热闹热闹。”设新房与摘星楼,玘是有意为之。

    为了不给琰强言反转的机会,言罢,玘便起身离了王座,径自往侧边的专用通道而去。

    众神齐声躬送。

    琰眼看着玘起身离座,忍无可忍的他上前了几步,意欲出言阻拦。

    延年在他身后,压低着声音开了口:“众目睽睽的,小神觉得,圣尊勿必要以大局为重。如众神所说,瑾澜别苑本就是圣尊居所,娘娘居此,怎说也没有不妥。”

    延年言语之时,启颜与两个岐灵主事亦不约而同地闪身到了琰的身边。目的相同,他们亦是怕琰冲动。

    别人看不明白,只道帝君是为了巫神咒,赐尊妃长居天宫。而岐灵一众心里是明白得很,帝君这是在扣押、圈禁尊妃。

    这三人的关系,岐灵一众重臣是非常的清楚,他们只是看破而不言破而已。

    三人看似随意的散落在琰的身侧,其实,呈三角半包围着琰。延年隔着几步的距离,躬身在琰身后。

    被兜拦,琰强忍着怒火,顿在了原地。

    站在琰面前的主事,垂首以只有琰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圣尊,千万要以大局为重,凡事可等拿到月王佩之后,台面下解决。”

    玘原本是想琰去取了归墟灵力。只是归墟莫测,取了灵力,不知道会不会对归墟有所影响。到再后,两人计划也只是要聚齐月王佩和血灵玉,再由玘用天帝封印归墟入口的密法,去封印归墟灵力。

    玘是天帝正统嫡传,归墟的封印密法他自是知晓。

    主事言罢,肩并着肩,启颜又在琰耳边轻声说道,“看样子,帝君是铁了心要抢人。事已成定局,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归墟事毕,你日夜赖在九重天便是。”

    听罢,琰苦笑了一声。

    延年躬身赔笑道:“一切皆是造化弄人,若是圣尊与我家尊主没有成亲……又或者,圣尊待我家尊主能有您待尊妃娘娘一半的好,小神也没必要出这么个馊主意。延年知道您与娘娘情深不舍分离,只是前事犹在眼前。延年还请圣尊多多担待!”

    延年只当是帝君接纳了他的主意,干了缺德事,心下不无歉意。不过,上述言语,多数还是在责备琰不该对菱钥置之不理。

    琰冷哼了一声,转身,冷冷说道:“你这是在说本尊不该冷落了你家主子,是本尊咎由自取。那你不妨问问,你家主子都做了什么?强人所难了没?”

    言罢,琰是极为生厌地看了菱钥一眼。菱钥当即低下了头。

    见此,延年便想为菱钥讲上几句。只是不等他开口,殿内的神仙是三三两两的过来跟琰打起了招呼。

    延年作罢了心思。琰被迫地虚礼客套着。

    一边,天玄伸手意欲扶瑶起身,瑶恼怒地拂了他的手:“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也有份吧?!”

    天玄默认。

    瑶再无言语,端坐在椅中的她面无表情,置于双膝掩在云袖底下的双手交握着微微发颤。

    瑶知道,借着巫神咒,玘将她圈禁在九重天,目的就是要逼她就范,到时再昭告以真相。

    圣尊的王妃,肚子里怀的却是帝君的骨肉……事情一旦捅破,琰必成三界的笑柄,歧灵颜面无存,众神亦会怒而生变。

    天玄只知道傻帮着玘,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将瑶推进了火坑。

    众神只知道巫神咒一事,以为将瑶留在九重天守护,便可预防。

    而事实恰恰相反,当年若非天帝吃醋猜忌,哪会有后来之事。

    眼下的一切,与当年何其相似,又有巫神咒,瑶隐隐觉着自己是死劫难逃了。但比起这点,她更怕的是玘和琰反目成仇,到时便会验证了巫神咒中,神族凋敝一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全盘算计

    紫宸宫。

    仙婢通传魔界使者求见天后。

    曜夜心知是事定下朝,为避开天后得知后的那番狂怒,就以使者求见,自己在场多有不便为借口,言语要回摘星楼,等魔使走了再回。

    此次的魔使是琴音身边的近臣伊炤,二千年前因历劫被琴音所救,后来便效力在了幻海。此人不但足智多谋,术法和修为亦是相当的高深,在幻海神山是深得琴音器重。

    曜夜将血灵玉给了瑶,天后正愁无法下手。因此,也便有了想请教伊炤的想法。曜夜提出回避,天后便顺水推舟让曜夜回了摘星楼。

    伊炤求见后,天后知晓了菱钥一事。

    同刻,去外头探风的仙婢芝兰又来奏报,言语安插的眼线因为想通报此事而露出马脚,因此,还牵连了所有卧底,被仙卫顺藤摸瓜连根拔除。

    玘重新撑权,天后想再安插人手那是绝无可能。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没了羽翼,从此后的她也就只剩了一个天后的虚名。

    才第一个回合,天后就输了个精光。

    听罢,控制不住脾气的她当场就掀翻了茶几上的所有物件,滚烫的茶水亦燙伤了她的手。

    从未见过天后如此发怒,芝兰吓得是连呼“娘娘息怒”,与守在门外闻声而来的几个仙婢一道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娘娘莫急!”伊炤躬身言语道:“事情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闻言,天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伊炤抬手示意着众仙婢起了身。

    兰芝给天后敷上了烫伤的药,另外几个则是麻利地收拾起了地上的狼藉,随后又重新奉上了一模一样的茶点。

    天后揉了揉被气得生疼的脑袋,示意着伊炤坐下后,问道:“有何高见?”

    “血灵玉不是在公主的身上么?”伊炤提了个醒后,犹豫仙婢在场是笑而不言。

    天后扫视了一眼,言语道:“这几个都是本宫从暮幽宫带过来的,你直言无妨。就这事,本宫也正想请教你,你可有法子?”

    伊炤笑道:“公主是娘娘至亲,娘娘难免为难。若是换成别人去跟公主索要,那就不一样了。”

    “换成别人?”天后轻蹙着眉头,不解道,“换成谁?”

    “窅燚一直在找寻妖神的下落。据卑职收到的消息,这三日,妖神侧妃锦瑟会携子前来天宫。娘娘不妨让人在半道拦劫,到时就用这母子俩跟公主换取血灵玉。”伊炤不紧不慢地说道。

    “窅燚一直在找琅玕……”天后微微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劫了人后,借窅燚的名义去跟瑶儿索要。”

    “正是!”伊炤点头笑答:“有了这两张王牌,娘娘不但可以跟公主换取血灵玉,同样也可换得月王佩。”

    天后点了点头:“此法甚好,只是……”

    法子是好法子,不过,天后也有担心,担心被琴音知道了这件事。

    天后是不知道琴音已跟窅燚有了交易,还以为琴音是当年的那个琴音。

    伊炤像是早料到天后会这样,低头浅浅一笑后,说道:“魔君心系天下,却一直受缚于恩怨,而迟迟不肯动手。妖神的存在,将来势必成为魔君大业的阻碍。妖神五百年前重伤,至今迟迟未出,必是伤势未愈。伊炤曾蒙魔君深恩,魔君既然下不了手,趁此机会,伊炤想代劳一二。娘娘只要借伊炤紫晶瓶就行,三日之后奉上血灵玉。其余的,就交给伊炤好了。魔君绝不会知道。”

    紫晶瓶是件法器,类同琰送个千寻的玉葫芦,只是没有玉葫芦这般神奇。

    琴音和天后手中各有一只,在梦境中,琰就是被琴音关在紫晶瓶中下的忘心咒。

    为了魔族能一统三界,天后心里自然也想除掉琅玕。听罢伊炤的言语,也就不再犹豫,变出紫晶瓶交给了伊炤,一并授了口决。

    事毕,伊炤劝说天后趁此回幻海神山。

    曜夜一走,她在九重天便是孤身一人,留在这里,确实也没了意义。

    闻言后,天后点了点头,顿了一会,缓缓说道:“回去是必然的,只是还有些事情未了,暂时不能走。伊炤,三日之宴,司礼是否给你们安置了住处。”

    事情未了,天后所指的事情是天帝和归墟密法。

    琴音已告诉过她梦境里发生的事,她深信天帝还活着,曜夜是知道天帝下落的,只是不肯告诉她罢了,她要从曜夜口中得到她想要的。

    问是否安置了住处,天后是婉转地下了逐客令。言语至了伤心处,她也是无心再留伊炤言语,再者,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伊炤心知天后心思,听罢,也便告退而去。

    天后拿着那块刻着“至爱”两字的青玉,呆坐在了房中。

    ……

    摘星楼这边,曜夜回去时,别殿已被打理成了新房。

    宫里宫外大红披挂,张灯结彩,排场完全是正妃入门的规格。

    布置新房的司礼已走,曜夜宫里的几个侍童、仙婢散落在院中各处。领头的侍童明月背靠着檐廊的扶手,捧个碟子在那里嗑瓜子。

    曜夜随性,生性不喜拘束,宫里的侍童仙婢也是活得比较自在。

    满眼的披红挂彩,乍见,曜夜不免愣了一下。心想:不会是昨夜兰诺留宿,这几个自主张搞了这花头?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们不敢。

    “您回来了!”

    见着曜夜,明月急忙收了手中的吃食,说着话闪到了曜夜跟前。

    曜夜指了指这随处可见的大红布帛,纳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奇了怪了!”满脸狐疑,明月挠了挠头:“神君不知道?”

    “知道什么?”曜夜白了他一眼,“简单明了的,快说!”

    明月眨了眨眼眸,正色道:“不是我们干的,是帝君让司礼处过来布置的,说是借地三日,给圣尊与狐尊月侧妃娘娘布置的新房。他们说,您知道的,所以就这样了。”

    明月是个机灵鬼,知道曜夜把瑶看得很重,便在月妃中间加了个侧字。

    “狐尊月侧妃……天后身边的菱钥?”明知道就是,曜夜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嗯,帝君特赐月妃之称,待遇等同尊妃娘娘,所以,用的都是正妃才能用的大红色。还有……”说着,明月突然住了口,不解地看着曜夜,“您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您不是在朝堂上吗?”

    “少废话!”曜夜怒喝了一声,脸色亦非常的难看。

    玘算计了琰,同样也算计了曜夜。曜夜若不去坐镇紫宸宫,菱钥绝对成不了月妃,护犊的他第一个就会反对。

    被忽悠着去当了定海神针,曜夜是难免有气,听得明月这样问,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还有什么?快说!”

    “还有……还有就……就……是……”

    曜夜从没对明月发怒过,明月被吓得成了结巴。

    “就……是……就……”

    到再后,根本是说不成话。

    曜夜沉闷地呼出了一口气,抬手对明月轻弹食指,下了一道开口咒。

    开口咒对凡人和道行浅的小仙非常管用。

    淡紫柔光从口鼻而入,明月的嘴巴便随心所想,不由主地说了起来:“还有就是尊妃娘娘的事,这事是两个司礼私下说的,说是帝君下令让尊妃娘娘长住瑾澜别苑。他们还说帝君对尊妃娘娘余情未了,有别的心思,才会让娘娘住在瑾澜别苑。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

    被下咒,嘴巴没了把门的,明月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的都说了出口。

    言毕,咒语失效,吓得他是急忙捂了的嘴,心里直啐自己不顶事。

    曜夜摆了摆手,明月如得特赦,失口乱言的他是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原定的只是扶持菱钥摆脱天后,从而得到月王佩。弄到到现在,菱钥不但成了狐尊,还变成了琰的侧妃。九重天都得是殿宇,新房却偏偏设在了摘星楼。

    曜夜何等精明,几件事合在一起,略一思索,他也便知道了玘安了什么心思。

    “妩啊!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该不该认回我们的孩子……”

    喃喃自语,站在别殿门口,曜夜是闭目长叹,忍不住亦是落下了双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

    凌雲殿。

    众神散尽,琰转身回了瑶的身边,直接将瑶从座椅上捞出,横抱着飞掠而去。

    天玄亦跟了上去。

    菱钥眼睁睁地看着琰抱人离去,脸上写满了嫉妒。

    强扭的瓜不甜,奈何这主子就是不明白,延年看了她一眼,摇头长叹连连。

    ……

    稍刻,瑶被琰抱着飞掠回了瑾澜别苑。

    闻到花香,瑶才知道琰是带着自己回了瑾澜别苑。

    按原计划,菱钥成月狐王后,为了安抚天后,她这会是要去紫宸宫“送”血灵玉的。当然,也是假血灵玉。

    “怎不带我去紫宸宫?”

    “不急,等会再给也不迟。”

    言语间,琰抱着瑶飞掠进了卧房,将人放在了床上。

    外头,前后的工夫,天玄和素堇亦双双进了瑾澜别苑。

    门里门外,一墙之隔。外面,碧雾蒙蒙,金玉宫殿。里头却是红尘花海,别致农家庭院。

    一道结界两重天地。被七色云彩兜着的瑾澜湖更是美得不像话——初看澄清湛蓝如若天幕。再看,微风轻拂,波光粼粼,衬着兜底的七彩祥云转眼便折射出了七色的霞光,美的令人窒息。

    天玄是第一次进瑾澜别苑,见此,不免感慨了一番,拉着素堇在门前屋转悠了起来。

    房里。

    瑶被琰放在床上后是顿感不安。果然,没等她说些什么,琰便欺身而上,将她压在了身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围魏救赵

    肢体的接触,两眼一抹黑的瑶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将琰推开后,坐抱进了床角落,低着头差不多把自己缩成了球。

    被推开,琰愣了一下。

    许是怕伤了琰的心,顿了一会,瑶抬头弱弱地说道:“琰,再等等吧,这样对孩子不好。”

    玘的所作所为刺激到了琰,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和瑶做了那真夫妻。

    闻言,为了安抚她的慌乱,他抬手轻柔地抚上了她的侧脸:“别怕,荆楚说,给你下药他是先前就探问过仙医的,仙医说小心点就不会有事的。”

    提到这事,想到荆楚还在七色玄铃里的他言语着便给玄铃施了隔音的屏障。紧接着是动手抱人。

    “琰……”

    对于琰的动手动脚,瑶双手下意识就抵在了他的胸前,“你不是说……要等我红蝶褪尽的吗?”脱口搬出了他说过的话。

    “我想要你!我收回我的话。茜瑶点头答应过会给我生宝宝的,我不想再等了。”鼻尖萦绕着眼前人特有的香气,琰第一次这么直白,说着是小心翼翼地掰开了瑶抵着自己的手,将人放平在了床上。

    言犹在耳,往事历历。夫妻之间,这种话,抵赖了,还真是没有办法,也不能指责。更何况又愧歉着对方。

    拒不得,瑶眨了眨那双还看不见的美眸,全身僵硬着如同木雕,心里一阵阵的生疼。左右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瑶的不情不愿,琰一阵心痛:“瑶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

    玘明摆着要抢人,自己又要远离,对于在这场婚姻中本来就不自信的琰来说,那绝对是一种极度的不安。

    只有把这假夫妻做实了,他才能心安。

    言语停顿了一会,琰接着说道:“我的心有多痛,就证明着我有多爱你……”说着,他拉着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你摸摸看,它会告诉你,没有你,我是活不下去的。”

    爱的最初是自私的,深爱更是难抑本性。琰一直是强性地克制着自己,这次,玘的自私是彻底让他失去这种后天的自制力,暴发了这原始本性。

    言罢,不顾瑶的身体是如何的拒绝,拘着她的手,琰便吻了下去。

    出于愧对,瑶强迫着自己承受着。琰贪婪的吻着,一边弹指给庭院落了一道结界。

    院落金光乍现,徜徉在花海中的天玄夫妇看到后愣了愣。

    “赤金护界?这……这是怎么了?”素堇一脸的不明白。

    “不好了,快走!”同样是男人,天玄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拉着素堇电闪地飞落在了院外。

    “帝君做的过份,怕人被抢,圣尊他这是要……”落地后,素堇才明白了过来,心惊不已,“天呐……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顾不得言语,天玄点了点头,意欲破结而入。

    素堇慌忙拦住了他:“先不说破不破得了这个结,圣尊是娘娘名正言顺的夫君,你这样不可以的。”

    赤金护界,是结界中的最高层次,其结界的牢固度,取决于施法人的术法和修为的双重造诣。像琰这样级别的天神,天玄肯定是破不了的。

    “那该怎办?里头若真成了事,帝君做得就都白费了。”天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念儿的笑声从瑾澜湖传了过来。夫妻俩双眼一亮,心窍顿开。天玄疾风而去,从紫茵怀里夺了念儿便飞出了别苑,转眼进了长生宫。

    天玄这招是围魏救赵,电闪般的速度,紫茵是根本没反应过来。只知道手上一轻,念儿便不见了踪影。

    吓得她是哭喊着飞出了水榭:“念儿!念儿……来人啊!救命啊……念儿!”

    夫唱妇随,两头配合。

    紫茵哭喊声起,素堇这边瞬间隐身,动手破起了结界。怕里面的人听不见,她还连带着模仿起了紫茵的哭喊。

    结界是破不了的,她这几下也就是想要个敲门的作用。

    久经人事的她非常明白,男人在这种事上的反应,不是着火、抢劫、事关人命之类,只怕都会不屑一顾。更何况,里面的男人还在气头上。

    此时,房里的瑶亦是衣衫不整,闻声,她是一把推开了琰。琰拧着眉头,电闪出了房门。

    结界自动消散时,隐身的素堇机智地掠进了长生宫。

    干了这天大的缺德事,自然是要找个大人物背锅的。顺便也领个赏。

    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夫妇俩也真是绝配。

    天玄夫妇是高速行动,前后须臾之间,慌了手脚的紫茵连飞都没飞出瑾澜别苑。

    ……

    长生宫,正殿。

    玘正在查阅着十二天神送来的,记着上古旧事的公文。木心在边上打着下手。

    天玄进去后,一把将念儿塞在了玘的怀里:“抱着,我帮了帝君个大忙,这个锅,帝君背吧!”

    突来送来个活物大元宝,玘禁不住也是愣了那么一下。

    没等他开口,念儿便甜甜糯糯地唤了一声“帝君爹爹”!

    “哎!”

    满口应下,扔了手中的文书,玘摸着念儿的脑袋,往他小嘴里塞了颗蜜糖,笑道:“念儿真乖!帝君爹爹奖颗糖。”

    随后,玘将人递给了木心。木心捧宝似地捂在了怀里。

    天玄神色焦灼地往外头看了几眼。

    玘看了他一眼后瞅着案上的文书,心不在焉地说道:“得罪谁了,帮了我什么忙?本君凭什么要给你背锅!”

    “木心,你带念儿先出去一会。”言语小儿不宜,言罢,天玄对着木心做了个让他快走的手势。

    “帝君爹爹,天玄老爷爷再见!”念儿乖巧的道了别。

    抱着念儿,木心随即就走了出去。外头,素堇迎面而来,一大一小两个家伙是异口同声唤了一声“素堇姐姐”,打了个招呼。

    两公婆,同样风华正茂,一个是姐,一个却被叫成老爷爷。念儿是被七色教唆的,暗喻天玄老牛吃嫩草。

    这事沉怡居和瑾怡苑的一众都是知道的。再次听得,玘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天玄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进门后,素堇福身施了一礼,“帝君万福!”

    今天算计全赢,事事顺心,玘的心情是相当的不错。

    见此,便调侃道:“夫妻双双而来,天玄老爷爷,看来你这锅还是挺大的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出尽风头

    一报还一报,遭戏弄,天玄故意支支唔唔地将瑾澜别苑的事说了一遍。

    同样的言语,不一样的说法,那是绝对具有诱导性的。

    听罢,玘只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有伤在身的他“噗”一声就吐了一口鲜血,紧跟着就向门外掠去。

    “帝君等等!”

    说着,天玄急忙拦住了他,接着道:“不是说帮了您大忙么,那肯定就是没事的了,不然还让您背什么锅!”

    本就是闹着玩,不曾想弄成了这样,天玄也是愧疚不已,言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丹药瓶子。

    “不用,无碍的。”玘摆了摆手,惊魂未定的他手捂着胸口坐回了椅中。

    “看你把这事弄的!”素堇瞪了天玄一眼,言语道:“帝君放心,素堇敢保证姑姑绝对安然无恙。”

    玘舒了一口气,点头言语了一句“有劳了”。

    弄得玘吐了一口血有点内疚,但报复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天玄憋着笑问道:“怎样,这个锅,帝君背不背?”

    “背,肯定背。”

    玘浅笑着接下了大黑锅,抹了念儿脑中被天玄抱来的记忆,陏后,吩咐着木心将人送回了瑾澜别苑。

    事情是帝君故意让仙卫劫的人,原因是为了测试紫茵能不能够胜任掌管瑾澜别苑。

    当然,测试是不合格的。借此为由,玘便将一众仙婢安排进了瑾澜别苑。

    这下,瑶算是彻底地被监禁了。

    ……

    夜幕降临,华宴笙歌,整个九重天沉浸在了觥筹交错之中。

    瑾澜别苑。

    紫茵因念儿之事吓得生了病,素堇和念儿早早就被天玄就带去了凌雲殿。没了孩子嬉闹声的院子,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院内正房的房门关着,新来的几个仙婢手捧着喜袍、金冠候在门外,顺带竖着耳朵听着房里的动静。

    衣袍礼冠是司礼处送来给琰的,当然这也都是玘的意思。

    宴席散后,就要被逼迫着去摘星楼,琰坐在房中是迟迟不肯穿衣,不肯前往凌雲殿赴宴。

    司礼奉命过来已催了四五回。瑶也已经劝了小半个时辰,奈何,琰就是不言不语,不肯动身。

    无奈,心知琰所虑的她是动手解起了自己的束腰。

    琰愣了愣,急忙握住了她的手:“别这样,下午是我犯浑,是我不好。你不愿,我能等的。”好不容易定的心,他是绝不允许自己再犯糊涂。

    “明知你被锁情咒折磨了这么多年,我却什么也没能给你,我知道,我自私我很无情。”心里苦涩难言,说着瑶是低下了头,“到如今,又害得你连自己的主都作不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害苦了你。”

    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地步,任谁也受不了。闻言,琰沉默了一会。

    随后才说道:“你又没有逼着我爱上你,锁情咒是被神君害的,与你无关。玘生性善妒,你我都知道,要说是你害了我,那更与你无关,错在我救了菱钥。一时善心之举,错变成了今日的麻烦。”

    言罢,琰轻叹了一声。

    看不见眼前人,瑶的手第一次抚上了他的脸,柔声道:“你走后,不管玘答不答应,我都会去岚岕。琰,去吧!不管日后如何,这两日的面子你总要给得。”

    三日广宴本来就是场盘算,兵归神速,要帮月狐族平定内乱,琰只会留宿两晚。

    九重天酣歌恒舞,歧灵没被点名的一众干将,其实早已去了白芙山边境。

    担心的就是瑶留在这里“出事”,闻言后琰忍不住问道:“那他要是强留你怎么办?”

    “腿长在我身上,他还能管得了我。”

    “这么多人盯着,你能走得了?”

    “你怎变傻了。”瑶浅浅一笑,怕被外头的几个听到,小声说道:“只要眼睛看得见了,我照着外头几个的样变一下,溜了不就成了。”

    琰扑哧笑了一声,“你不怕天玄把你送回来?念儿肯定是他劫的,玘只是个背锅的。”

    天玄把人送回来的可能性很小,琰怕玘会死皮赖脸追去岚岕。

    “会把我送回来?不至于吧?”瑶轻蹙着眉头,顿了一下,“那……要不我跟你走吧。”

    瑶愿意跟着他,琰自然高兴,也想带。 只是此行凶险,加上瑶已无自保能力。

    他绝对不能这样做:“不行,我要去归墟,留你在外头太危险了。回岐灵吧,启颜此次不走,你去住他那儿。”

    “嗯,依你!””

    两人小声说罢,琰不舍的将人搂在了怀里。

    “走吧!”

    “再过一会吧,就一会……”

    琰要的就是瑶的态度,至此,亦是宽心了不少。

    稍刻,外头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后,便又传来了催促的声音。

    “圣尊,尊妃娘娘,帝君差人来了,说神君与天后都已经去了,问两位何时动身。晚了怕是不敬,两位回彩薇一句话,彩薇去说一声。”

    言语的是玘送来的五个仙婢中,年龄再长的彩薇。曾随暮青在长生宫当值过。其余的,分别是在沉怡居和知应身边当值过的几个上仙。

    人是玘亲自选的。在知应身边当值的两个仙婢不但精通医理,术法亦是相当的不错。

    选人玘是考虑过方方面面的,不但要监视,他还要确保瑶能平平安安地把他们的孩给生下来。

    听着外头言罢,瑶挥袖打开了房门。彩薇领头,几个仙婢捧着衣袍、金冠鱼贯而入。

    入内后,仙婢意欲侍候琰穿衣戴冠。为了报复、打击玘,琰以不喜别人碰他身子为由,故意将衣物递给了瑶。

    琰是从来不会让别人侍候着穿衣的。

    懂其意,瑶配合着给他穿戴了起来。看不见,一双纤手难免在琰的身上是来来回回地抚摸。

    穿戴整齐后,琰当着几人的面,搂着瑶又是故意地亲了下去。

    彩薇来时,木心便已对她说得明明白白。知道内情的她,这会眼睁睁的看着,脸上神色也是一言难尽。

    ……

    良辰美景好时光,再适人约黄昏后。

    广宴人数众多,宴席从凌雲殿中延伸至了外头。

    为了快速配对,司礼将尚未婚配的男女大神小仙统统地安排在了外头的露天宴。由着他们咏月吟风,凑成一对是一对。

    这样一来,凌雲殿中也便都是些上了年纪或有家眷的一众。比之外头,里头的气氛是沉闷了许多。

    殿里,玘难得的一袭暗紫长袍,落坐在宽大的龙凤金椅上,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品和鲜果,念儿坐在他的怀里,两人小声的言语着。

    青鸾一袭青色及地长裙,端坐他右侧下方。天庭等级森严,座次非常讲究。天妃不是正妻,不能与玘同椅而坐,司礼便将桌椅添置在了下侧。

    三人共桌,十二天神顺位在青鸾下侧,天玄和素堇落坐在十二天神身后。

    青鸾位置对等左侧的位置,坐着一袭金色华服的天后,曜夜落坐在她的身侧,两人亦是小声言语着。

    依次下侧的位置便是雲鬓华髺的菱钥,穿着与司礼处给琰送去的同款大红衣裙,在殿里灯光的掩映下亦是美艳无比。

    众神已是全部到齐坐定,这会也就是等着瑾澜别苑的到来开席。

    闲坐论风月,今日菱钥是个角,一众攀谈了几句后,也便窃窃私语,议论起了她的前事和美貌。

    言语也都是赞美之词。

    延年就落在菱钥身后一排,听着这些话,心里舒畅,脸上是绽开了花。

    不一会,琰带着瑶飞落而下。

    素堇临走给瑶梳妆时,琰为了报复玘,也是特意给让启颜给瑶弄来了一袭红裙盛装。金丝绣凤衣,赤金流苏缀红裙,华美的程度是远远地超过了菱钥身上的这一套。

    瑶眼睛看不见,素堇不知道瑶答应过玘红衣之事,就这样这套华服便穿在了她身上。因这衣裙,素堇还特意给瑶梳了这雍容华贵的贵妃宝鬓,配着连带八支步摇的赤金凤钗。

    瑶本就是倾城绝世,夺人心魄之貌,就算粗布衣衫也难掩其耀眼之辉。

    这一番精心盛装,那便已无法用言语言之。落定凌雲殿门口,殿里殿外倾刻是一片惊羡之声。

    尤其是殿外,一众未见过瑶的小辈,男男女女几乎是高声惊呼,议论。

    “这就是姑姑吗?天呐,姑姑怎能美成这个样子!”

    “只道画像中的姑姑绝美无双,如今见着,画像是难及真人一二啊!”

    “圣尊真是好福气呐,我怎不早生个万儿千年的。”

    “就你,你早生个十万年也没用!你呀,就对姑姑画像多拜拜,让姑姑保佑你在这里找一个就得了。”

    “天啊,不能再看了,再看我就呼吸不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唉……”

    ……

    听言语,也不只是议论瑶,三界对琰犯花痴的女仙,也是多的是。只是女子矜持,声音小,被掩盖了。

    步入殿,尚未来得及行礼。

    念儿便飞落到了两人跟前,开了口:“娘亲!娘亲!帝君爹爹说,您今日不能与圣尊爹爹同坐。”

    听着念儿软糯的言语,上座的玘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为什么呀?”乍来之言,瑶禁不住脱口问道。

    “帝君爹爹说,今晚月妃娘娘她才是主角,一生只有一次,您不能夺了她的风头。”

    琰微微一怔,狐疑地看向了玘。玘对他是清浅一笑。

    听罢念儿的话,瑶摇头貌似无奈地逗趣道:“那娘亲要去坐那儿呢?念儿带娘亲去可好?”

    “好!坐那儿!”说着念儿指向了玘的龙凤金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戳中痛处

    这一指,殿里瞬间没了声音,个个瞪大着眼睛看向了上座的玘。

    玘自顾自地喝着茶,也没做什么反应。

    殿中的气氛因他态度开始变得怪异了起来。

    看不见,瑶是什么也不知道,接着念儿的话便说道:“坐哪儿都好,念儿带娘亲过去就行。”

    “嗯……”念儿点头,一边牵起了瑶的手。

    这一天,玘的花样是层出不穷,接二连三的让人防不胜防。

    见此,琰连忙将念儿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责道:“不得无礼,那是未来帝后娘娘的位置。”接着又对玘说道:“孩童之言,帝君莫怪。”

    玘扫了殿中众神一眼,笑道:“童言无忌,怎会责怪!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我的意思。本君说过,月妃待遇等同正妃,所以,今夜尊妃还是要让让的。天帝待我如同己出,本君与尊妃自小便情同手足。这位置空着也是空着,兄长与妹妹同坐有何不可!木心,你去扶一下尊妃。”

    下午天玄说的事刺激到了玘,现在又见瑶一袭红裙,原本想慢慢来的他忍不住是又作妖了。

    当然,作妖跟他拥有了神魔神灵根也是有一定关联的。如今的他脾性与以前是大不相同。

    言罢,玘貌似无意地看向了曜夜。两人目光接触,曜夜浅笑安然,完全是一副任由他折腾的样。

    天后极轻声地对曜夜说道:“大庭广众的,他这是要干什么?要不要我说一句?”意指让瑶来自己的身边。

    “不用了!”曜夜轻叹道:“他应该是有了记忆了。说是谢我多年操劳,其实鸿门宴罢了。阿诺,瑶肚子里的孩子是玘的,你是早就知晓,对吧!”言语至此,曜夜又叹了一声,接着道:“无论玘怎样,后事如何,这孩子他只能是琰的。若不然……就只有舍弃瑶儿来维护一切了。”

    曜夜已经知道了一切,如此言语,他只是想天后收敛。他怕事到再后,天后会利用这孩子掀起神族内乱。

    今日下午,曜夜在新房门口呆坐了一会后便回了紫宸宫。进门的他无意间听到了两婢女的闲聊,才知道了青鸾出手致瑶失明的事情。

    随后,曜夜便怒气冲冲地去责问青鸾。青鸾为了自保,说出了瑶怀孕的前后实情。如此,在追根究底下,曜夜知道了天后给瑶下药,以及一直拿瑶当棋子试图让玘和琰反目之事。

    瑶和琰的婚事,天后没说什么,曜夜一直以为那是天后心里有自己的原因。

    这会的曜夜,他是什么都明白了,也想明白了。

    父子同病相怜,爱而不得,何其痛苦。

    为了帮琰留住瑶,他决定永远守着琰身世之密。而对于玘盘算的想让他父子相认,老谋深算的他是早有了打算。

    闻言,天后沉默不语。曜夜苦涩地笑了笑,亦未再说什么。

    同刻,斜对面的十二天神在听了玘的言语后暗惊不已,一个两个的冲着木心暗示性地直摇头。

    圈人前,玘便已告诉了他们瑶怀孕以及灵根的实情。为了不让事情再错下去,他们也是一致同意玘的决定,要将事情合理地公之与众。

    只是,说好的是等归墟事毕再慢慢来,玘突然的抽风,十二个难免惊吓不少。

    “帝君这合适吗?您是不是太急了?”木心拖拉着不肯去,小声说道。

    玘斜了他一眼,“怎么?你是要本君亲自下去吗?”

    “木心不敢,”木心言语着无奈地看向了十二天神,“您消气,木心这就去扶……”

    宴席不比朝会,兄妹同坐是无可厚非。只是,这有着前尘旧事的假兄妹就难免让人诽腹了。

    瑶在水雲居沉睡的三千年,众神是心知肚明。眼下如此,那就更不用说了。

    个个口不言语,殿中静得出奇,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看着木心下来,憋屈了一天的琰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作法将念儿送去了素堇身边,紧跟着便想发作。

    心有所知,瑶偷偷地拽住了他的衣袍,轻声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琴音酒后曾言语过菱钥会慑心术,今年你当心一点。”

    乍听,琰愣了愣,随后,看着瑶是难掩欣喜。

    一直以来,瑶是磨破了嘴皮子要塞人给他,这会听得她要求他不要碰菱钥,这证明了什么?

    琰心里的高兴那也是可想而知。怨气瞬间全消。

    这时,木心已到了瑶的跟前,忌惮着玘的他口中嗫嚅了一声:“姑姑……”

    瑶微微点了点头,浅笑着言语道:“瑶谢过帝君好意,只是瑶双目失明,在此也多有不便。再者,来时便觉身体抱恙,也实在不宜在此久留。请帝君恕瑶无礼,先行告退了。”

    怕玘言语强留,言毕她是转身便飞出了凌雲殿。

    “木心,快跟上去!”

    害怕她磕着碰着,玘和琰异口同声让木心跟了上去。

    瑶一走,凌雲殿从怪异的气氛中脱离中来。

    宴席开始,琰面无表情地落坐在了菱钥的身侧。

    如心所愿,菱钥是盈盈浅笑,富有心机的她在席间也是极尽的表现自己,想以此博得岐灵众神的青眼相加。

    席散后,两人便被众人簇拥着去了摘星楼的新房。

    人前,琰是不冷不热地配合着做戏。人后,他就把菱钥晾在了一边。

    有了瑶先前的提醒,菱钥用慑心术是几次下手未成,临了还被琰施了沉睡咒,昏睡了过去。

    随后,琰便出了房门,作法迷晕了几个守夜的小仙后,意欲回瑾澜别苑。

    曜夜好像早知道他会这么干,拿着两酒葫芦,跷个二郎腿坐等在了院子里。

    见着人的他笑了笑:“别回去了,你一回去,明儿个,玘又不知道要怎样整你和瑶儿了。不如就坐这儿陪我说说话,喝点酒吧!”说着扔了一葫芦酒给琰。

    “酒后容易胡言乱语,免了吧!”琰将接下的酒放回了他身边。

    曜夜轻哼了一声,“你现在若回去,我敢保证,瑶儿一准会被他囚去生长宫。”

    “他敢!”

    一想到今日的种种,琰就一肚子的火。要不是瑶的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怕是早跟玘翻脸了。

    “他有什么不敢的?”曜夜喝着酒,悠悠说道:“你别忘了,他现在是个神魔神。瑶儿的善良只是个意外。”

    琰怔了怔。

    曜夜又道:“十二天神在手,真动手,跟你岐灵也是不想上下。假如孩子是你的,你甘心你的孩子叫别人爹爹吗?”

    “你什么都知道了?!”琰的语气极不友善。

    曜夜瞟了他一眼,答非所问:“三界多的是女子,你就非瑶儿不可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曜夜心里也是不好受,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后悔当初真不应该逆天,在姻缘石上留下琰的名字。

    还过,这话也就只是说说。知子莫若父,他知道琰已是放不下了。更何况,他也不忍心琰被锁情咒折磨。

    “某人何尝不是?”琰立马怒怼,讽刺道:“繁星点点只取其一,揽星楼变成了摘星楼,某人真可谓用情致深!”

    戳中痛处,曜夜长叹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房里太闷

    如曜夜所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琰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后,便拿着方才的酒葫芦,坐在一旁往嘴里猛灌了起来。

    酒解千愁。今晚,琰是决定在这儿坐至天明了。

    曜夜看了他一眼,同样也是喝起了闷酒。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繁星满天,月光如洗,九重天的夜格外的明亮。风起,院中一角的巨树一阵沙沙作响,三三两两被吹落的树叶落在了两人中间的青石桌之上。

    曜夜看似不经意地看了那些落叶一眼后,弹指变出了两葫芦的烈酒,重重地落在了石桌上。

    一切看似自然,两只酒葫芦一只落在了琰的身侧,另一只不偏不倚地压在了其中的一片落叶之上。

    一通猛灌后的琰晃了晃手中的空葫芦,将近身的酒葫芦捞了过去,仍如方才般往嘴里灌了起来。

    曜夜似笑非笑地斜了桌面一眼,跟着默默地喝起了酒。

    压在葫芦底下的落叶是十二天神中最善幻化术的殷予幻化。

    无人知晓曜夜与妩的事。对于曜夜拥有血灵玉和赠玉之事,十二天神虽有怀疑却也无从下手,玘将新房安在此处,殷予便干起了这偷听的勾当。

    殷予幻术高明,若非曜夜深知其道,混在这些落叶中还真是看不出来。

    琰喝着酒貌似没有注意到“落叶”。

    过了一会,在酒精的作用下的他看着曜夜支支唔唔地开了口:“那个……那个血灵玉……真是你友人……”

    始终是没有勇气去直面,言语至此琰便又低下了头,不再作声。

    “友人赠与……”曜夜摇头苦笑,顿了一下后说道:“我不知道煜在梦里都跟你说了什么……血灵玉确实不是什么友人赠与,它是我亡妻妩的遗物。但你并非是它的主子。是玘,玘他才是我和妩的孩子……”

    听此,琰猛地抬头,看着曜夜的双眸是布满了疑惑。

    看着他,曜夜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出了当年的事。

    事情从烜赫以江山为聘求娶玉瑶开始,到璟琛入噬神剑,再到琰的命丹入玉,述说的内容完全真实。

    矅夜只是将玘和琰的身份掉了个包。言罢,满心负罪的他心虚地向了别处。

    琰紧握着手中的葫芦,沉默无语。

    过了一会,曜夜笑着问道:“瑶儿她应该记起你了吧?”

    得知孩子的身世后,曜夜料定瑶是已有了记忆。

    琰如木偶般地点了点头:“我也同样,只是不是很全。”

    意料之外的事,曜夜怔了怔,暗惊、暗喜不已。

    琰仰头喝了一口酒,问道:“孩子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拉你出梦境的那夜,我从岐灵回来后,在阿诺的法坛上见着玘将瑶儿带去了惜园,才知道了孩子的事。因此,我才借口将血灵玉给了瑶儿……”言及此处,曜夜轻叹了一声,不无伤心地说道:“我愧歉了玘很多,就算是一种弥补吧!”

    孩子的事,曜夜是今日才知晓。玘偷人去惜园是天后在散席后跟他说的。

    玘失智夺了瑶的清白,菱钥这个天后的爪牙功不可没。曜夜问天后是否早知孩子身世,天后为了自证“清白”,便将此事告诉了曜夜。

    而曜夜为了圆谎,他是不得不撒谎。

    听罢,琰没有言语,心乱如麻的他伸手拿走了再后的一葫芦酒。

    曜夜闷头喝了几口酒后,看着他说道:“命丹入玉后,怕出错,那时我还用琛字在你左手手心下了个记号。你看看!”

    言罢,曜夜抬手对着琰的左手弹出了一道赤金的柔光。

    金光从指缝而入,琰摊开的手掌心,立时便隐现出了一个“琛”字印记。

    琛,璟琛,一字之差。能利用的,矅夜算是都用上了。

    ……

    长生宫。

    成了神魔神的玘疯狂的程度是远远地超出了曜夜的想象。

    散席后,玘就去了瑾澜别苑,作法迫使着已歇息的瑶沉睡了过去后,便将人抱回了长生宫。

    软玉生香,久违的感觉,将人置在床上后,玘贪婪地将人圈在了怀里。

    厚重的垂幔隔开了外头亮堂的月色,夜变得暧昧了起来。

    夜明珠淡淡的清辉下,怀里的人吐气如兰,秀发如丝散落,梦幻般的容颜长睫如蝶翼轻覆,小巧坚挺的鼻子,蜜色的红唇充满了诱惑。纤白的颈,线条分明的锁骨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隐约可见的旖旎秀色……

    肢体的接触,痴爱的本能,玘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就这样睁着眼圈着人躺了个把时辰后,这会看着怀中沉睡的人,心里是克制不住的生出了歪念。

    食色性也,冷情的帝君也不列外。只是,他只对眼前人有这样的冲动。

    愣愣地看了一会,怕身体的想法会彻底地击败自己的理智,玘偷亲了一下后便起身出了房门。来回地在廊道上反复踱步,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就将人送回去。想想又是舍不得。

    听到声响,住在一旁偏殿里的木心打着哈欠从房里走了出来。

    “您怎……还没睡呢?是不是睡不着了?”

    已知道瑶在他的房里,木心言语是话里有话。

    “嗯……”心不在焉,玘机械式地点了点头,掩饰道:“房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木心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房里太闷出来透气?谁信!您要是因为姑姑呢,那您大可放心的。只要您身上的伤不碍事就行。”

    犯着困,木心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一点也不含糊。

    木心的直白,玘禁不住一阵脸红:“你瞎说什么呢?本君是这种趁火打劫的人吗?”

    趁火打劫意指瑶沉睡人事不醒。

    “趁火打劫,嘿,这词用的好。”半眯眼,靠着门框,木心坏笑道:“咱先不说这“火”是谁放的。就说姑姑现在对您的态度,您要不趁火打劫,我看您是没机会了!凡间有句老话**头吵架床尾合,您该懂的。”

    “真是胆肥了,明日去司刑领‘赏’去!”见他没完没了,玘吓唬道。

    “领就领!我就不信您不想趁火打劫。要不然,您放‘火’干吗?您劫人干吗?”

    “你……”

    木心句句是事实,玘顿时无话,顿了一下后没好气地说道:“去,睡你的觉去!”

    木心咧嘴笑了笑:“良辰美景莫负,您也早点进去!”

    “油腔滑调,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

    被一个小辈如此调侃,帝君的面子也实在是不好搁,言语着转身回了房。

    木心笑了笑,帮着关了房门。

    进房后的玘在床前站一会后,便作法给瑶渡起了修为。

    只是事不如愿,入注的修为统统地被瑶身上的天灵之力给反弹了回来。反复几次,无一例外。

    无奈,玘只得放弃,神色疲惫地坐在了床上,看着熟睡的人心里一阵阵的生疼。

    外头,殷予和蔚时急速飞落,转眼到了长生殿前。

    “神尊万福!”木心闻声而出,打了声招呼。

    见玘房里亮着灯,两人是不等木心通传便急匆匆地推开了房门。

    玘的房里向来没有女眷,这些老神仙也是直来直去惯了。

    耳闻目及,玘急速的反应,挥袖放下了隔室后的厚重垂幔,闪身出了内室。

    隐约见着内室床上有人,蔚时和殷予也是尴尬不已,双双躬身说道:“臣等没想到天妃在此,帝君恕罪……”

    见这俩没看清,跟着进门的木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要将这错乱的姻缘拔正,十二天神的倒向非常的重要。玘如此心急,木心生怕十二天神会反感。

    “不知者无罪,但下不为例。”

    言罢,玘笑了笑,示意着两人入了坐。木心给倒上了茶水。

    “大晚上的不睡觉,两位是何急事要找本君。”人在内室,玘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

    知其意,殷予轻声地将摘星楼里听到的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满室生香

    在摘星楼设置新房,是天玄出的主意。

    今早,玘告诉天玄自己要将瑶留在九重天。不料,天玄极力反对,直言玘行事过激,不分轻重缓急。

    玘为了说服天玄,便将自己拥有璟琛的记忆,以及沛睿可能是烜赫的事情告诉了他,言语自己不放心把瑶独自留在歧灵。天玄这才答应了他,两人合谋着干下了这些“坏事”。

    知道玘有着璟琛的记忆,天玄亦联想到了《曌月记事》。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他便将梦境中的事情和天帝在九幽绝地的事实全盘托出,告之了玘。

    两人分身而出,擎天剑认琰为主。玘虽知道了一切,但也无法证明自己就是璟琛。天玄便想了这么个主意,意想帮玘正身。想曜夜认了琰,刺激琰,以此助力瑶回到玘的身边。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曜夜知道了孩子的身世,怕琰失去瑶,他是彻底地打消了认子的念头。

    谋事不成,反被曜夜利用着反套成了儿子。

    听罢,喝着茶的玘禁不住是摇头连连苦笑,对于曜夜的护犊情深,更是感慨万千。

    曜夜德高望重,他的言语自然就有人相信,更何况是这背后之言。玘这孝子是要当定了。

    殷予喝了一口茶,又道:“老臣是回了琼台仙阁再来的这里,事情晅日他们都已知晓,就此事也是各有说法。圣尊既是璟琛转世,公主亦有玉瑶神尊的记忆。两人前世本就情义深重,眼下,臣等也就怕公主她不肯回心……若真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帝君看如何是好?”

    听着殷予言罢,一直闷头喝茶的蔚时,放下茶杯后轻叹了一声。

    殷予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信服于玘的他是在告诉玘,十二天神中已有人开始动摇了。

    玘笑了笑,说道:“这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们不反对就成。”

    殷予点了点头,再无言语。茶水已尽,木心给几人重新沏了一壶。

    看着玘,蔚时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神君的事,帝君可有打算?”

    突然冒出个爹,任谁也不好接受,更别说还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爹。蔚时言语之前也是想了又想,才问出了口。

    未料,玘却是浅笑安然,搁了手中杯,言语轻柔地说道:“天地为大,师亲为尊,本君自然要认。只是,你们这是偷听的,本君要如何去相认!”

    “此事不可贸然。”殷予插了一句。

    蔚时点头说道:“也是,此事神君这么多年只字不提,想必也是伤心难言。帝君要是贸然相认,确实不妥。依我看,明日老臣就约神君喝个茶,先探探口风再说。”

    “此法甚好,那就有劳蔚时了。”玘笑着说罢,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又道:“时辰不早,二位早些歇息。木心,送送两位神尊。”

    木心点头应了一声。

    见玘下逐客令,蔚时和殷予双双站了起来。

    蔚时打趣着说道:“良辰苦短,那老臣就不打扰了!”

    这时,内室亦是传出了瑶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呓语:“玘……玘……对不起……”

    蔚时笑了笑,以为是青鸾的他当即随着木心走了出去。殷予迟疑地看了一眼垂着厚幔的内室后,看向了玘。

    知道殷予是听出了瑶的声音,玘也不避忌,冲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殷予自嘲地笑了笑,紧跟着出门而去。

    挥袖关了房门,玘电闪到了床前。

    此时的内室已是满室生香。檀木床上的瑶满头大汗,身子隐隐泛着红光,衣衫湿透,嘴里不停地胡言乱语着。

    “玘……对不起,对不起……你是谁?你骗人……不是的,你胡说……不是的……好痛,我的头好痛……”

    见状,玘立马便收了下在她身上的沉睡咒,叫唤道:“瑶,醒醒!醒醒!你做噩梦了,醒醒……”

    “瑶,你醒醒,醒醒……”

    “别吓我了,听话,醒醒好吗……”

    玘也不知道自己唤了多少遍,床上的人终于醒了过来,笑着柔柔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檀木床的香气,身上因出汗而变得浓郁的花香,掩盖了玘身上的青草香味,瑶将他当成了琰。

    细语柔声,灿笑如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玘愣了愣,反应过来的他心里一阵醋意翻滚,欺身吻了下去。

    肢体、唇齿的接触,瑶这才反应了过来,双手慌乱地推打着覆身而上的人。

    你的温柔你的笑,怎可以属于别人?

    短短的几天,经历的种种,尤其是替天玄背锅之后,玘憋屈着一肚子的火早就到了爆发的点。

    又爱又恨,没有言语的他单手一把就反扣了行凶阻挠的双手,另一只手跟着就卸走了七色玄铃。

    吃一堑长一智,他是绝不再给她逃脱和伤害自己的机会。三人的姻缘是个解不开的死结,木心的话,帝君是听进去了。

    没有片刻的迟疑,卸走玄铃的手毫不犹豫地探进了身下人的寝衣,肆欲而又婪贪地留恋在了那高耸丰盈的软玉之上……

    “玘,不要,求你……”受制,成了废神的瑶只能求饶。

    玘仍是没有言语,铁了心的他施法卸去了彼此的衣衫。看不见又遭桎梏,瑶被逼得在他肩头咬了下去。

    “哼”

    鼻中轻嗤,玘虚压着她的腹部报复地挺身而入。被硬生生地一贯到底,吃疼的人“啊”地一声松了口。

    “还咬么?这已是第二次了……”玘邪魅地笑了笑,言语着含 住了她的唇……

    十几万载的痴爱尽在此刻的缱绻旖旎,冷情的帝君是沉醉痴迷得欲罢不能,顾忌着她肚子的孩子,克制着轻柔了事后,将人搂在了怀里。

    从噩梦中惊醒,又遭此“大劫”,脑中空白的人呆怔着一动不动。

    “还疼吗?”贴着她的额头,得成的人柔声问道。

    那报复性地的动作,他是事后就后悔了。

    瑶呆傻着没有言语。

    “青鸾在我房里的事,木心都跟我说了,你看到她衣衫不整,是她自己弄的。给了名份,我跟她不可能会有什么的。她推你,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护着她,我是存了心想气你,你的心怎么能够这么狠?”

    抚着怀中人如丝绸般光滑的肩,玘在她耳边喃喃地说着。

    “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前世如此,今世亦是如此。初次见你,躺在花海中的你满身是血,手里抓着一条半死的炽阳蛇,要是没有哪条炽阳蛇拿自己的血喂你,你怕是早就没命了……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对一个孩子下手……”

    璟琛初次见到玉瑶是在白芙山边境的大峡谷中,近魅妖族的领地。玉瑶是后脑受伤,失血过多的她当时就已经奄奄一息……

    瑶方才的噩梦就是此事,璟琛带玉瑶回去后,她一做噩梦就言语着头好痛,你是谁之类的言语。

    有了记忆,玘也是不知不觉地就说了这些事。可惜,脑袋放空的人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言语至此,玘是心疼地抱紧了她。坦诚相见,贴身的触感,本就没吃饱的人禁不住又是心火难抑,手不自觉就放肆了起来。

    瑶如避瘟神般地逃离了他的怀抱,紧裹着被子缩在了床角。

    见此,玘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作法给彼此穿上了衣衫后,强势地将人揽回了怀里。

    彼此无言。

    拂晓,玘将人送回了瑾澜别苑。

    星月消褪,拂晓之时是九重天日夜交替时最昏暗的一刻。奈不住一夜未眠的疲乏,回来后,玘倒头便沉睡了过去。

    勤于政务的他一惯早起,九重天的司职们每日亦是早早就来禀报。为了让玘多睡一会,木心便守在了宫门外。

    没过多久,青鸾就来了长生宫,黑着一张脸。随行的小仙婢手里拎着个食盒,诚惶诚恐地跟在她身后。

    这小仙婢,木心认得,是原先在沉怡居供职的打扫仙婢,落璃。

    玘苏醒的那日,抱着被褥跌倒的就是她。

    十二天神的住宿被安排在与肃清院相邻的琼台仙阁。青鸾为博十二天神青眼,大清早的就送去了膳食,听着蔚时与他人言语,才知道他们把别人当成了自己。

    玘不近女色,她肯定这人就是瑶,醋意大发的她,这会过来是来抓现形的,意在羞辱瑶。

    在石洞中伤了瑶,玘以一句“护夫心切”怼了琰护着她。瑶双目失明,玘亦没有说她一句。这会,她是真把自己当成天妃了。

    提着食盒到了檐廊下,青鸾厌恶地看了木心一眼,走上了台阶。

    木心是瑶的小迷弟,青鸾是早看他不顺眼。一得“宠”,她自然就不需要再装了。

    木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拦住了她:“帝君还没起呢,把东西给我,等会我帮你给。”

    “走开!”青鸾没好气地说道:“好狗不挡道。”

    “嘿,何时狗也会说话了!”一贯的温和,木心笑盈盈地回击了回去。

    “赖得跟你费话,滚开!”言语到最后,青鸾伸手蛮横地推向了挡道的木心。

    木心作弄地往后一闪。失重的她顿时趴在了台阶上,着地的双手当即就蹭破了皮,见了血。

    “娘娘……”

    落璃慌忙地放了手中的食盒,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红肿出血的手,劝道:“手都受伤了,娘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死开!”

    气不打一处来,青鸾言语着恶狠狠地瞪了落璃一眼,身影突闪,纤手猛地扇向了木心的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知之明

    始料未及,站在廊柱边上的木心本能地扣住了她快要到耳边的手。

    有了刺揪精的灵根,青鸾的功力是前所未有的增进,只是善医的人岂是她的对手。

    只听得青鸾冷哼了一声,木心的手便已被她反扣着猛击在了廊柱之上,紧跟着就是“咔——嚓”一声,清脆却令人不寒而粟的骨折声。

    十指连心,木心只觉着眼前一黑,身子亦是打晃了一下。

    青鸾阴邪一笑,没打算放过木心的她口中默念着妖法口诀,配合着手上暗暗地使了一把力。弹指转眼,木心的手瞬间便爆出了一节节的骨头,皮开肉绽,骨头交错如根茎般疯长,嵌在了玉石鎏金的廊柱之上,血顺柱而下。

    错骨的疼痛,木心顿时脸色惨白:“李青鸾,你好歹毒,你忘了云姬的下场了吗?毒妇。”

    两人自小一块长大,就算青鸾成了天妃,私下里木心还是直呼其名的,这回疼急了,便是连名带姓地叫骂了出口。

    “毒妇,云姬……你的意思是,瑶也会给你出头,对吧。”

    扯着嘴角,青鸾得意地笑道:“只可惜啊,如今的她是自身难保!你就是个欠收拾的,毒妇给你个教训,让你这只瞎了眼的坏狗,好好的长长记性,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娘娘!”

    怕青鸾毁了木心的手,一旁的落璃急忙央求道:“娘娘放过仙长吧,您本就在禁足期,若再出事,帝君铁定会收了这三日特赦,到时,娘娘可如何是好?”

    神族广宴,众神携带家眷而来,青鸾身为天妃,这些家眷少不了要拜见这位天妃。为了她的颜面,玘特赦了她三日。

    不提禁足还好,一提,青鸾是更来气,脱口便骂了一声:“贱蹄子!”

    “娘娘,放了仙长吧。”

    为了木心,为了青鸾好,落璃卑微地又求了一声。

    青鸾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没你说话的份!拿上东西,给我滚一边去!”

    “娘娘……”

    迫于青鸾的淫 威,落璃提起了置在地上的食盒,看着木心痛苦的表情,善心的她是稍稍犹豫了一下。

    见此,青鸾甩手就赏了她一巴掌。

    莺歌之事后,她是再也没给过这些婢子好脸色过,有的只是迁怒和防备。

    落璃红着双眼,战战兢兢地靠去了一边,脸上**辣的疼,硬是连揉都不敢揉一下。

    青鸾冷哼了一声,眉眼含笑地对木心说道:“师弟,师姐还真是小瞧了你,招人喜,桃花挺多的嘛,要不要师姐把她赏你?”

    木心医学精湛,且乐善。在岐灵时,这些小仙婢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他总是乐于相助,人缘不是一般的好。只是,在青鸾的眼里,这些就变了味。

    忍着痛,木心冷笑道:“多谢师姐好心,木心消受不起。师姐别把我这只坏狗给逼急了,逼急了,狗是会咬你的,比如,前儿个晚上的白芍蜂蜜糕……”

    那夜,玘没吃那糕点就去了空灵谷,木心将糕点还给青鸾时一时馋嘴捡了一块,吃了之后才知道她在里头下了药。念及儿时过往,木心警告了她一番后就将事情烂在了肚子里。

    青鸾怔了怔,阴着脸说道:“你说好了,我认,到时我便说,你吃了后兽性大发,跑到我屋里非礼我。哼,弄死我,你也别想活。”

    死猪不怕开水烫,青鸾是豁出去了。

    跑到她屋里,木心只是警告,出门后,他便将自己泡进了冷水桶,直到玘回沉怡居的前一刻,才解了药性。

    好心喂了狗!

    听着她说罢,木心是狠不能一巴掌扇了过去:“无耻,你觉得帝君会信你的?”

    “师弟真是健忘。”一阵银铃娇笑,青鸾凑近了木心的耳朵:“你身上的红胎记,应该还在吧?”

    当年,木心跟知应学医修炼,年少贪玩的他时常落了功课,知应对此向来严苟,在木心屡教不改后便体罚了他,揍了他一顿屁股。玘给其上药,青鸾途经窗口,无意中瞧见了这私密处的胎记。

    多少年前的事,木心自己都差不多忘了,今儿个倒变成了罪证。

    这会看着青鸾,他是恨不得掐死她,气道:“李青鸾,你好不要脸呀你……”

    疼痛加身,言罢,气极的木心止不住地全身发抖。

    青鸾拍了拍他的脸,不屑道:“我不要脸,我再不要脸也没你那玉瑶姐不要脸。圣尊前脚去了摘星楼,她怕是后脚就来了长生宫吧!”

    青鸾这是在套话。木心冷笑了一声,未置一词。

    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见此,青鸾更是怒从中来,抬手就朝他被迫长在柱子的手猛拍了一掌。

    木心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看似文弱的他,其实是个死硬骨头。

    “不吭一声,你够有种的哈。”说着,青鸾对木心竖了竖姆指,已气得七窍生烟的她看着他是眯起了双眼,顿了一下,说道:“师弟啊,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你家三代单传,老爹又死得早,你说说看,你娘亲当初苦苦求你,叫你留个后,你死活不肯,你心里放着谁呢?你敢说吗?”

    留个后死活不肯,心里放着谁?敢说吗?嘴皮子一动,青鸾是连戳木心三大隐痛。

    木心是个至孝之人,不肯留后,是他唯一一件忤逆之事。

    触及伤痛,青鸾的言语犹如予戟,气极攻心的他是“噗”一声,喷了一口鲜血。

    青鸾妖娆媚笑。落璃不忍直视,背过了身子。

    “你……”嘴角含血,木心的眼中已然布满了迷雾。这些年,他是怎么也忘不掉,被他拒绝后,他娘亲那失落的眼神。

    “你什么你,师兄沉睡的五百年,你是样样防着我,我想给换件衣袍你都不让,跟七色是一个鼻孔出气。哼,可惜呀,我还是成了师兄的枕边人!你能奈我何?”

    言罢,青鸾挑衅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木心。

    看着她,木心失望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一番折腾,天色已大亮,临近亦传来了人声。怕被人瞧见,青鸾这才撤了布在木心手上的妖法。

    一道紫雾布入,木心眼看着廊柱上的血迹消失,手转眼恢复如初。怔了怔的他质疑地看向了青鸾。

    两人师出同门,青鸾使得却是妖术,想不怀疑都难。

    青鸾当即剜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师父没教你的多了去了,没让你残废,便宜你了!”言语着袅袅婷婷地走进了长生宫。

    落璃冲着木心福了福身子后,慌忙地跟了进去。木心抹了嘴角的残血,亦追了上去。三人前后,到了长生殿门口。

    玘已经起床,听见脚步声的他说了一句:“都进来吧!”

    闻言,木心推门走了进去。

    青鸾斜了一眼落璃红肿的脸,拎过了她手上食盒,跟着走了进去。

    落璃垂首,候在了门外。

    房里,厚幔垂挡着内室,玘已经穿戴整齐,落坐在外室的书案前,翻阅着宗卷。

    进屋后,青鸾仪态万方地请了个安,将食盒里的小米山药粥摆放在了书案上。

    笑道:“帝君昨夜睡得可好,这是我一早起来给蔚老他们做的清粥,帝君也尝尝吧。”

    一番话,青鸾暴露了自己的来意。

    玘看了她一眼,“这种事,你不用做的,交由婢子即可。”

    出于内疚,玘对青鸾的态度比往日柔和了不少。言罢,吩咐着木心将从白芙山取的驻颜丹给了她。

    青鸾欢天喜地接了过去,笑道:“不碍事的,闲着也是闲着,只要帝君欢喜,青鸾日日可送。”

    玘笑了笑没有言语,早知她来意的他暗中施法,在内室的床上变出了一个身形相貌与瑶极为相似的假人。

    收了驻颜丹,青鸾的手上当即就变出了一个木汤匙,轻着手搁在了玘面前的粥碗里。

    “帝君可还记得这木汤匙?”声娇语柔,这会的青鸾与方才在门外的凶神恶鬼样,那绝对是两个人。

    木心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九重天用的都是金玉汤匙,木汤匙是惜园的。以为瑶在内室,青鸾这是有意为之,意想给瑶添堵。她要变着法的羞辱她。

    玘认得这只汤匙,因为汤匙上刻有一幅“抱子图”。

    樊玘终生未娶,其间,年迈的樊凡夫妇亦不乏有要抱孙子的想法,便想让樊玘娶了青鸾。但碍于樊玘真正的来历,他们也不好开口。老俩口便想出了这招汤匙上刻画,让青鸾端了一碗百合莲子汤带着这汤匙半夜送给樊玘,暗示樊玘,他们想要抱孙子。

    往事如烟,见着这汤匙,玘禁不住轻叹了一声。

    青鸾趁机接着往下说道:“见着这汤匙上的抱子图,青鸾便想起了往日时光,想起了夫子和老夫人。当年,老夫人是变着法地想要抱孙子,日夜的念叨,只可惜青鸾与帝君的缘份来得太晚。要不然,老夫人应是如愿了!”

    言语非常的具有诱导性。

    听着她的话,垂首一旁的木心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幸亏瑶早走了,要不然,铁定又得误会。

    玘没有支声,伸手将那汤匙捡在手里看了起来。

    青鸾装傻充愣地接着说道:“昨夜,那些个人起哄着去摘星楼闹新房,被撇下的夫人们就去了我那儿,几人言语着提起了尊妃的美貌,说是她们见了都要动心,想把人带回去金屋藏娇,莫说那些个男人了……怨不得魔君当年会一怒为红颜毁了他人双目,后来又……”将人藏在了幻海神山。

    “她们说的也太夸张了。”玘插了一句。意想青鸾有自知之明,闭上嘴。

    可惜的是,青鸾却没有这个醒悟。见玘貌似没有不高兴,她是越发的大了胆。

    “哪有夸张,子忬夫人还说她今儿个要去瑾澜别苑坐上一整天,以慰相思呢。”

    玘鼻中轻笑了一声,并未言语。

    青鸾又道:“她们呀,言语圣尊是好福气,好奇他们的孩子生下来会是怎样一个俊美无俦的人物。在凡间的时候,那些老人常说,孩子跟父母也是有缘份的,时候不到是想不来的,圣尊他们是五百年也不曾有动静,前些日子刚被子忬和蔚老听见了尴尬事,转眼也便有了孩子,到今日,青鸾算是信了这句话了。”

    一番话,青鸾是使劲地往瑶身上泼脏水,从头至尾把往事给兜了遍。金屋藏娇更是暗指玘作风不端。

    听罢,玘亦没言语,示意着木心把东西放回了食盒后,才说道:“木心,你去外头,禀事的几个若是来了,你让他们去凌雲殿。告诉他们,日后没有本君的特允,任何人不得入长生宫。明白了吗?”

    玘知道青鸾言语中的心思,内疚的他只是不想戳破,给她留了颜面。

    “是!木心明白。”

    木心应声而去后,玘挥袖掀开了内室的厚幔。(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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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介绍:
岚岕神女,身怀天灵之力,血可润泽万物。 他,寻她千载,江山为聘。 他,爱她入骨,伴她,护她,更为她魂飞魄散…… 他,为爱而成魔,无奈情深缘浅。 他,万般隐忍,宠她入骨,只求长伴左右…… 身为神魔神的她本无姻缘? 恩怨情仇,所谓的姻缘,是缘?还是劫?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