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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全文阅读

作者:笔墨无声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txt下载     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要脸了

    茜瑶冷冷地看着他,“你可会守诺?”

    抹下嘴角的血,琴音笑道:“放心,等到孩子出世,我就放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茜瑶还是冷冷地看着琴音。

    月谷自离箫后便不大过问三界之事,萧轶向来做事有度,不该有仇家,她觉得眼前人就是为了自己的神血,是自己害得萧轶。

    琴音浅笑道:“自然是喜欢你,想你做我的女人。琉璃就是我,与你日日相伴,这点,你应该知道的。”

    要人要神血,横竖都是自己害得萧轶,心兀自一痛,茜瑶冷笑道:“喜欢?你是喜欢我的神血吧。”

    琴音是要血,他想要的是他俩孩子的血,他想要“月夜星晨”回到天音琴。只要“月夜星晨”回到天音琴,现在的他就有能力让归墟大门重开。

    这样一来,他也便可以如在这梦境中一般,将幻海神山移入归墟。

    当然,“月夜星晨” 回归天音琴,好处还不止这些。

    她的血,他倒没想要,听后,琴音轻叹了一声,说道:“你想差了,不过,随你怎样想,你没得选。”

    萧轶在他手上,自己又是个废神,连这里是个啥地方都不知道,她确实没得选。

    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琴音,茜瑶麻木地说道:“你可否再应我一事。”

    “千万事我都依你。”应下婚事,看着她,琴音不自觉地面露宠溺之色。

    茜瑶面无表情,顿了一下说道:“帮我杀了送我玄铃之人。”

    灵毓国的记载并无天机来历,虽不知自己幻灭后,三界发生了什么,有着七色玄铃,茜瑶断定了天机就是天帝煜。

    上一世为了大局,她只能忍着,忍到痛苦无以复加,怕自己成魔,重创天帝,泄恨后自我毁灭。这一次,天机只是天机,拥有了记忆的她怎会轻饶?

    言及此处,承载着对琛的记忆,说毕,茜瑶是呆怔在了贵妃榻上。

    琴音乍听是愣了愣,随后是瞬间明白,知道茜瑶是记起了自己的前世。

    看着她,他是心疼地将人搂紧在了怀里,说道:“你要杀他,我便帮你,你高兴就好。”

    这次,琴音是算尽了前后事,本就想让天帝食尽恶果,痛不欲生的。茜瑶有了玉瑶的记忆,他也不嫌多一颗棋子。

    忍着反感,茜瑶皱眉道:“三界都知道我会是天机传人,你怎不问问,我为何要杀他?”

    琴音凤眼含笑,松手顺势托住了她的下巴,柔声道:“我不问,只要你喜欢,我就依着你!”

    一阵头皮发麻,茜瑶起身到了天音琴边,手指抚着琴身,说道:“我要自己动手,我什么都不会,你可有速成之法?”

    此举,茜瑶别有打算。

    琴音看了一眼抚琴的手,起身到了她身后,揽上纤腰,轻声细语道:“有,成亲后,我教你,可好?”

    忍字当头,茜瑶转身清浅地看着他,吐了个“好”字。琴音轻啄了一下她的脸,当即将人捞了起来,横抱在怀。

    压抑着反感,茜瑶一身僵硬,看着天音琴说道:“我要看看他。”

    “先拜堂!”

    吐了三字,琴音抱着她就走向了外头,门口罗列的几十个婢女亦鱼贯随行。

    走了几步,被抱得全身起了鸡皮,茜瑶奈不住低吼了一声:“放我下来!”

    琴音斜了她一眼,言语道:“新娘子脚不沾地!”

    这时,后头一美艳仙婢亦随声附和道:“娘娘,这是规矩。”

    茜瑶当即歪头瞪眼,骂了一声“屁精”,听得琴音“噗嗤”笑出了声。

    ……

    喜堂设在暮幽宫议事大厅,里头的陈设亦是奢华之极。

    金玉华堂,琉璃星灯,婢女林立,满目红锦披挂,中堂设有香案,两侧端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男子一身暗紫长袍,麦色的肌肤,三缕长髯剑眉朗目,英姿伟岸。女子同色暗紫衣衫,墨发华髻,体态丰盈,长眉入鬓,凤目樱唇白肤如玉,虽至中年亦是极致之美。

    这是琴音凭着记忆用木偶幻化的父母,他觉得若他们还活着,应该,就是这般模样。

    雷霖候在门口,茜瑶被琴音一路抱着走进了喜堂,直到了“父母”跟前,琴音这才放下了她,唤了声“爹娘”后,言道:“父君,母后,孩儿今日……要跟瑶儿成亲了。你们就放心吧!”

    俩木偶人笑着点了点头。

    魔头也会害羞,言罢是不好意思地拉了一下茜瑶的手,言语道:“叫爹娘呀!”

    “噢……”被逼,茜瑶亦是叫了“爹娘”。

    仙婢送上红纱盖头喜帕,琴音接手给盖在了茜瑶头上,随后,拜天地,拜父母,夫妻交拜,依着魔界之礼在堂中完成了成亲之礼。

    礼毕,琴音与雷霖耳语了几句后,又将茜瑶抱回了寝殿。

    两人入坐后,琴音伸手欲揭盖头,茜瑶先他自行揭下了来,琴音无趣地收了手。随后,起身给自己和茜瑶的了一杯酒。

    茜瑶接过,依着琴音的意思,喝罢了交杯酒。四目相对,一个是满目深情,一个是面无表情。

    看着眼前日夜思寐的脸,琴音呆怔了一会后是覆唇而上。茜瑶如木头疙瘩般一动不动,脑中,仲景的“歪理邪说”是电闪而过。

    当初,仲景为了“勾 引”她,他是没少说些不正经的事,诓她去人间看“戏文”。尤其是皇宫大院里的宫斗,从明的到暗的,再到见不得人的,那个妃子能不能得宠,仲景是一看一个准。常常举例说怎样的男人喜欢怎样的女人,而怎样的女人会让男人倒尽胃口……

    这回,要想保住清白,她就得不要脸的试上一试了。酒壮怂人胆,沉下心,茜瑶是酝酿着接下来的事。

    见毫无反应,琴音在红唇上轻啜了一下后,便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那日……那几个仙婢拿过来的书,你看了吗?”

    言语停顿,微微腼腆,痴情的魔君亦是羞涩。

    茜瑶漫不经心地说道:“看了!她们还讲解了。”说着她是凑近了琴音,在他耳边笑道:“你算计错了,我们合谋的次日,你上我那儿,绿旋拦你在院里,我赖床不肯起,那是因为哥哥就在我房里。”

    言毕,她是千娇百媚地笑了笑,丢了一句“我要看他”便起身走出了内室,留着琴音在那儿风中凌乱。

    在里头发了一会呆,琴音亦走了出来,站在茜瑶跟前,淡定地说道:“我进去时房里就你一人,你说,我会信你吗?”

    茜瑶艳媚一笑,言语道:“他倒是想让你见着,说你害得他夜夜孤枕难眠,我怕你罚我抄书,就让跳窗走了。你也不想想,我们自小就吃睡在一起,又有婚约,成人后……这种事还用的着说?你太纯情了,那日还落荒而逃!”

    琴音脸色发白,“这么说,你们早就……”

    不等他说完,茜瑶是点了点头,继续抹黑自己,“你想得没错,误食无妄果的第二天,哥哥就如愿了。怎样,魔君还要我这残花败柳吗?”

    琴音凤眸一黯,死撑道:“我不信!”

    茜瑶“咯咯咯”娇笑了一番,目含春色,故作浪声道:“那好办呀,魔君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也好奇,魔君的身子,是不是同魔君的脸一样让人迷恋呢!”

    为了保住清白,她也是拼了!

    妖冶的眼前人,轻佻的言语,若不是亲眼所见,琴音是打死也不相信她会这般模样。

    微眯着凤眸,琴音是探究地看向了她。

    茜瑶继续下“料”,站起身,伸手轻飘飘地拽住了琴音的前襟,探了进去,轻佻道:“你是先让我看看轶,还是先试试,我随你选。你如此美艳无双,他日灵毓国君妃之位,我会给你的。到时,轶为后,你为妃,如何?”

    嘛?一女二夫?!

    一听,琴音是差点吐血。茜瑶艳媚一笑,叫了声“音儿娘娘”,身子紧贴了上去。

    两人眼对眼,鼻尖对鼻尖,沉默了会。

    琴音强装着镇定,言语了一句“你别后悔”,他是顺势将人推在了贵妃榻上,一只手试探性地伸向了她的胸前。

    茜瑶邪魅一笑,抓着琴音的手便捂向了自己胸口,另一只手是一把扯掉了他那镶珠饰玉的束腰绲带。

    如此这般的茜瑶,琴音是做梦也没想到,触及那绵软,他是电闪抽手而逃,站在一旁一脸的震惊。

    言语调 戏那都有可能作假,这动真格的,琴音是不信也信了。

    他自认自己是了解茜瑶的,眼前这样的反差,无论真假,他是绝对受不了的。

    指尖勾着绲带晃悠,茜瑶懒懒地斜了他一眼,娇笑道:“真是无趣,魔君不会没碰过女人吧!若是,那就先找几个婢女练练,来人呐!”

    听着呼唤,几个仙婢随即推门而入,其中就有那个“拍马屁”的美艳婢子。

    见着,茜瑶是立马窜到了她身前,不等人反应,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将她扒了个里外不剩。

    那婢子“啊”了一声,慌乱地躲到了别人身后,余下的几个,看着茜瑶是目露怯色。

    茜瑶立马怒道:“躲什么躲,侍候好了,本妃就允你入房,充填后宫。”言毕就欲去拽那婢女。

    “君妃娘娘。”扯着旁人的衣衫遮挡,美艳婢求饶道:“君妃娘娘,求您,求您饶了奴婢吧!”

    “夫君,她貌似不乐意呐,那……要不就这个……”

    茜瑶当即将“魔爪”伸向了另一个。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面兽性

    这一出接一出意想不到的刺激,琴音冷下了脸,背对着几个仙婢喝道:“死人吗,还不出去?!滚!”

    琴音生怒,那美艳婢看了他后背一眼,眸中似有失落之色。

    另几个婢子手忙脚乱地捡起了地上衣物,裹着那美艳婢子落荒而去。

    茜瑶笑道:“夫君不喜欢吗?那就再换,轶都有兔兔,我也不能亏待了你。”

    “够了!”

    琴音阴沉着脸,言罢,作法让茜瑶看了一眼琴中背影。

    琰与萧轶相貌不一,他自然不敢给茜瑶看正脸。

    相貌不同,两人身姿背影那是一样无二。看罢,茜瑶总算是放心了,不再多言,将手里的绲带扔给了琴音后,便自顾自地去了内室歇息。

    果不出她所料。被刺激后,这一晚,琴音歇在了外室的贵妃榻上。

    一出戏,莫说琴音受到惊吓,天音琴中的琰亦是惊吓不小。听到茜瑶说“试试”时,他是只差晕了过去,刺激的他想死的心都有,怕琴音真试,这丫头是自寻死路。

    这会听得茜瑶脚步声远去,琴音衣衫悉索貌似歇在了外头,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安下了心。

    不过,冷静后回想茜瑶的言语,加以幻想的场面,琰亦是一阵目瞪口呆,心头难以言喻的那个难受劲,那是一点也不输给贵妃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琴音。

    成功躲过,躲的一夜是一夜。歇下后,心大的茜瑶亦便不再多想,一夜好眠。

    琴音在外头整夜难以入睡,直到天明时分,他才觉得自己是被这丫头给整了,想罢,才昏沉地睡了过去。

    一早,茜瑶便下了床,走到琴音身边,她是抬脚踹了踹琴音。

    “起来,教本公主那速成法。”

    被踹醒,琴音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后,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边,邪笑道:“先办正事。”

    “办什么正事,我饿了!”

    甩开琴音的手,茜瑶是连忙逃向了门口,琴音勾了勾手指,她便是脚不听使唤地倒退了回去,坐入贵妃榻后,便被琴音定住了身形。

    动不得,怕琴音不轨,茜瑶是立马花容失色,“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无妨,这样看得更清楚!”

    说罢,眉眼含笑看了天音琴一眼,琴音便将茜瑶抱进了内室。

    听得言语,琴中的琰是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即作法,全力地猛击向了自己四周,意图破琴而出。

    天音琴本就是极致神器,加之琴音滴血封印,琰想出来,那也是不容易的。拼尽全力地猛击,也只震得天音琴铮鸣了几声。

    听得背后身响,琴音是极致愉悦。这会,他也并非真要对茜瑶怎样,昨夜被戏耍,斗不过茜瑶,这句话无非就是折磨折磨琰,出出这积了一夜的闷气。

    抱着走进了内室,琴音便将茜瑶扔在了床上。

    动不得,被扔个头朝里脚朝外,茜瑶便像树干一硬邦邦地躺在了床上。

    琴音搬了一张凳子,正儿八经地坐了下来。

    知道琴音并无歹意,茜瑶便大着胆子吼了一声 :“放开我!”

    琴音笑了笑,怕琰听不见,他是挥袖将天音琴移到了内室门口,随后,邪里邪气地唤了茜瑶一声“宝贝儿”,便伸手脱起了她的鞋袜。

    一声“宝贝儿”,茜瑶是一阵惊悚,光脚被拽着,更不由得汗毛倒立,结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瞄了一眼茜瑶惊恐的脸,琴音边拿捏着她双脚,边轻飘飘地说道:“爱妃昨夜不是兴致很高么?轶为后,我为妃,还真是会玩呢,既然爱妃如此喜欢,那本君就成全了!”

    听罢,茜瑶当即吓白了脸,昨夜那是借着酒劲,这会儿,睁着双眼,愣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琴音邪魅一笑,双手贴着脚底,猛地将掌中催化而出的真气推入了她的脚底。

    茜瑶身体里已有七色灵珠,但因茜瑶尚无修为,灵珠无法发挥最佳的功效。琴音此举意在助茜瑶催动灵珠,增强修复她那过弱的灵根。

    进入的真气由下至上,逆流而上,全身经脉便如车裂般疼痛。

    毫无防备,突如的剧痛,茜瑶“啊”的惨叫了一声。

    “乖,以后就不疼了……”

    琴音不紧不慢地配合道,作法用丝帕堵了茜瑶的嘴。

    怕她一直呼疼,琴音是要制造假像。

    果不其然,嘴巴被堵,茜瑶疼得是直喘粗气,外带,偶尔还来那么几声怪音怪调。

    琴中,琰听及此,看不见外头发生了什么,以为茜瑶已被强行玷 辱,气急攻心,当场便喷了一口鲜血,随后是越发地攻击起了天音琴。

    天音琴琴声铮鸣不断,一声比一声来得激昂,琴音脸上是乐开了花。

    这几百年来的恶气,今日,他算是出舒坦了。

    一柱香后,琴音收了手,解了茜瑶的定身法,取了口中丝帕。

    痛得全身发颤,嗓子眼发干冒火,这会解了定身,茜瑶亦是动弹不了。

    琴音起身踢开了坐过的凳子,俯身在了她的眼前,坏笑道:“怎样?为夫功夫不错吧,舒服吗?”

    舒服吗?疼的死去活来,还舒服吗?

    “你个死变态!”

    稍稍缓过劲,茜瑶是一把掌,扇向了眼前妖孽的脸。

    琴音随即扣住了她的手,坏笑道:“下回我温柔点!包你满意!”

    被钳制,茜瑶是怎样也抽不回手,“你个死变态,你放开我!”

    琴音笑笑,一手拽着她的手,一手上了衣袖,在她白玉般的纤臂上点了一点朱砂。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臂出现了一颗“红豆”,不明就理,茜瑶愣了愣后,怒道:“你还想干什么?”

    “好美的一点红!”眉眼含笑,琴音不紧不慢地拉下她的衣袖,顺便亦卸走了七色玄铃,附耳细若蚊声地说道:“这叫守宫砂,凡间未出嫁的女子身上就有,有了夫君后便没了。知道了么?”

    言毕,他是顺势就在红唇上亲了一口,随后,拿着七色玄铃在茜瑶眼前晃了晃,便收入了墟鼎。

    卸走七色玄铃,琴音是怕她有了修为后会动用七色玄铃。

    被抢,被揩了油,恨得牙痒痒!茜瑶当即朝他啐了一口吐沫,吼道:“还给我!”

    琴音也不生气,扯着她的袖子给自己一边擦一边说道,“不给,等我们有了孩子,‘月夜’和‘星晨’回了天音琴,便还你。”言罢是转身而去。

    “月夜?星晨?回天音琴……”

    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番琴音的话,茜瑶是愣了愣,某些记忆突闪而过。

    外室。

    听着房内动静,候在外头的婢女叩门后鱼贯而入,礼毕,领头的言道:“主君,早膳已备下,主君和君妃是在这儿用膳,还是去‘消香苑’。”

    消香苑住着琴音用木偶幻化的父母。

    琴音看了一眼还在不断震动的天音琴,悠悠然地吩咐道:“先备水给君妃沐浴,随后去‘消香苑’。”

    “是!”

    领命后,婢女各自分工而去,稍刻便置备上了香汤沐浴。琴音携带着天音琴起身出门,入了邻近的置书阁。

    进门,置琴后,琴音便落坐在了天音琴前,伸手抚过琴身,琰的身影便显现在了天音琴上。

    此时的琰,历经刚才过度的消耗,亦是疲惫不堪。见得琴音,他是破口大骂:“琴音,你个畜生,你个人面兽性的无耻之徒……”

    “骂骂骂……琰,你尽管骂好了!你现在的心情,我还是很理解的。”

    琴音笑着说罢,抬手拔动起了琴弦,琴声流出,置书阁内顿时满室生香,紫雾缭绕。

    琴中,琰的眼前亦渐渐地浮现出了一片幻境

    天地分崩前的岚,琴音接瑶去幻海神山,琰满心不舍地将她送出岚……

    没有言语的送别,当时的心情,琰记忆犹新,看着眼前的画面,他是没忍住呆怔了那么一小会。

    瑶是琰的致命弱点,琴音深知其中之道,幻化景像,他要的就是他心神不一,分神的霎那。

    嘴角含笑,琴音手上暗聚的灵力通过拔动的琴弦猛地灌向了分神的琰。

    琴中,瞬感后背疾风而至,意识中计,琰亦是电闪偏离。

    琴音岂会给他机会,冷哼一声,十指瞬间电闪翻飞,室内的紫雾倾刻贯琴而入……

    外头,天音琴琴声雄浑高亢犹若江海翻腾,琴内,紫雾便如燃烧的烈焰,滔天四起,瞬间将琰淹没在了其中。

    稍刻,被算计了的琰便被紫雾入体,中魔而迷失了心智,呆坐在了琴内结界之中,进入了自己记忆的世界。

    看着琴中的琰,琴音亦是犹豫了一会,随后手中变出了一只紫晶瓶,作法将琰收在了里头,施下忘心咒,加上封印,搁置在了书案上。

    忘心咒,魔族独门秘法,亦是禁术。

    此法阴狠毒辣,施咒后,魔咒会逐渐噬血腐心。一年之后,受诅之人将永失记忆,而这咒语的最绝妙之处,就是受法之人失去记忆后,醒来第一眼见到谁,这一辈子,他就认定了这个人。

    作为交换条件,菱钥协助琴音,琴音答应过给她一个心里眼里只有她的圣尊。

    事毕,琴音轻叹了一声,作法将一木偶幻成了萧轶的模样,囚禁在天音琴中,收琴后走出了书阁。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血染星辰

    梦境外。

    水居中,从恶梦中惊醒了过来。

    梦境突止于琛入噬神剑,赫毁其真身的霎那。梦里,是代入角色,梦境太过真实,他亦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从得知瑶怀孕后,介于月影的巫神咒,是夜夜噩梦缠身,梦中满是瑶形同于天后惨死的画面。这次是他自己,倒是让他意外。

    “我是谁?琰又是谁?曜夜的话是真的吗?”

    喃喃自语,回想着梦中之事,亦想起了那日曜夜让他成全之事。捂着生疼的心口,在床上坐了一会,他便下了床。

    听着动静,隔壁尚未入睡的木心唤了一声“帝君”后,推门进了房中,问道:“帝君是否又做噩梦了?”

    夜夜噩梦,被惊醒前都是高声疾呼瑶的名字,作为随侍的他自然知晓。

    沉默了一会,见木心已是薄衣单袍,便说道:“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木心摇了摇头:“没有,本就没睡。”

    轻咳了一声,问道:“几时了,你怎未歇着?”

    “丑时末,天亮尚早,您也只歇了一个时辰不到。”

    说着,木心近身给披上了一件衣袍,又道:“坐会,您就再歇会吧。”

    轻叹了一声,“去睡吧,我出去走走。”言罢是穿起了衣袍。

    侍候着穿戴整齐,木心忍不住问道:“帝君是否又梦见姑姑了?”

    月影巫咒之事,这些年,知应前前后后的说过一些,木心亦是知道。梦中惊呼瑶的名字,木心便猜到了内里,想着瑶没了灵根,他亦是担心。

    摇了摇头,顿了一下,道:“你明日去一趟岐灵,去看看她身子是否好些了。”

    “是,天亮了,我就去。”应罢,木心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

    看在了眼里,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看着他,木心犹豫了一会,随后说了句“没什么”,便整理起了床铺。

    木心的不自然,生起了疑心,随即便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心里有鬼,乍听,木心愣了愣,忙道:“哪有瞒您的事,该知道的,您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意指瑶怀孕之事。

    看着木心的后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淡淡地说道:“我说得不是瑶,我说得是我身上灵根之事。”

    神魔神灵根一事,知应的一番谎话编得是相当的精细。

    醒来后就被告之与青鸾做了不堪之事,心烦意乱之下,他亦是信了。后来又得知瑶怀孕,心思郁结,心神混乱的他一直也未曾多想。

    今晚这一梦惊醒,心神倒是清明了不少。瞧着木心的神色,他是断定了心里所想。

    闻言,木心在床前顿了一会,随后转过身子看着,又是一阵发愣。

    见这样,是什么都明白了,说了句“你好糊涂啊”,便起身出了房门。

    木心急忙跟了出去,“您去哪里?”

    “岐灵!跟上!”头也不回,急驰而去。

    一阵冷风,木心打了个喷嚏,顾不得身上衣衫单薄,亦慌里慌张地跟上去。

    ……

    梦外片刻,梦中已是半年有余。

    月谷,有几个木偶假人顶替,菱钥坐镇,一众是毫无察觉。在九幽仙境大婚,住满七日后,假茜瑶假萧轶便回了月谷。

    琰脱离了萧轶真身,菱钥对他自然也就没了兴趣。断了对萧轶的非份之想,几月下来,菱钥的细心勤快,也便看在了萧老夫人的眼里,加之她像惜言,萧老夫亦对她好了起来。

    ……

    暮幽宫里,这一段时日,琴音是手把手的教茜瑶魔界术法。

    茜瑶天赋异禀,外加七彩灵珠的辅助,修炼进度是相当神速。几个月下来,不光法术精湛,天音琴亦玩得心应手。

    日落渐近黄昏,天色赤红微金,座落在归墟花海中的暮幽宫披上了一层迷朦的金色。

    宫外不远,花海中,茜瑶悬琴浮坐,琴声悦耳悠扬。

    琴音在宫门外站了一会,雷霖凭空现身在了琴音身侧。

    “主君!”

    “说好了?”看着花海中的人,琴音淡淡地问道。

    “是的。”雷霖躬身说道:“他说,只要主君不插手他与神主的恩怨,到时,他自会将玉瑶的真身送到暮幽宫。”

    “玉瑶是你叫的吗?”琴音冷声说道。

    雷霖急忙跪了下去,“主君,雷霖知错。”

    琴音侧目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雷霖递了琴音几枝白碧桃花,言语道:“这是您要的,属下给带来了,属下告退……”

    “去吧!”

    “是!”

    言罢,雷霖同先前一般凭空消失。

    看着手中的白碧桃花,琴音皱起了眉头,随后,用其中一枝白碧桃花变幻了一个自己,紧跟着,元神便入了其中。

    看着远处的茜瑶,他是低喃道:“瑶儿啊!希望你能守诺,我真的不想这样对你的。”

    成亲的第二个晚上,琴音要爬床,茜瑶走头无路以死相逼,琴音以萧轶威胁,两人各执一手,随后各退一步。约定琴音教会她所有所学,茜瑶便答应琴音所求。依先前的约定,琴音再放萧轶。

    此后,琴音便依照约定,白日里教她术法,夜晚歇在了置书阁。

    日日相伴,夜夜却是孤枕独眠,半年下来,琴音亦是忍到了极点。今日是他讲解术法的最后一课,今夜,他是再也不想忍了。

    痴痴地看了一会,琴音飞落到了茜瑶身边。

    茜瑶对他笑了笑,琴音伸手拨了一下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柔声道:“我是什么都教了,你说过的话可算?”

    茜瑶浅笑着“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多少内里。

    看着茜瑶应下,琴音亦不再嗦,随即起决结印,将驱使天音琴的最后一道法门展示给了茜瑶,随后飞身坐在了半空凭空而长的花藤上。

    有了玉瑶的记忆,茜瑶的领悟力高得无法想像。不到杯茶的功夫,她便已练至炉火纯青。

    眼看着茜瑶练罢,琴音拍了拍手,飘落了下来,近身后言语道:“接下来就是试练了,刀剑离你三指之距,你若能接下,就可以出师了!”

    茜瑶没有言语,眉眼含笑地看他了一眼。

    琴音笑了笑,给天琴音下了一道护结,以防她万一接不下时备用。随后,人便疾速退了出去,手上聚起的冷光铺天盖地地劈向了茜瑶。

    狂风骤然,霎时刀剑如雨,森森冷光,三百六十度密密麻麻。

    茜瑶浅笑嫣然,双目直视即将近身的千万利刃,十指瞬间翻飞,琴声突破时,琴上的七色弦丝立马迸出了七色华光,环结成圈,利刃在触及时纷纷坠毁。

    也就同刻,本该停手的茜瑶,指尖琴声再起,花海中的花草立时幻变成了刀剑,蜂涌袭卷向了琴音。

    见此,琴音眸色一沉,云袖翻飞而转,手上急聚的光球暴裂而散,触之,近身的刀剑立马成了飞灰。

    避过后,离着不远的距离,琴音看着她是不悦之极,“你要谋杀亲夫吗?”

    “怎舍得!”

    茜瑶皮笑肉不笑,毫无罢手的意思,话语一落,手指寒光猛闪,利索地切断了一根琴弦,幻出的长剑,连人带剑是突飞猛闪,直刺琴音心脏。

    心下一痛,琴音眸中渐冷,当即便扯下了半空的花藤,反手脱手而出,甩落了她手中长剑,紧跟着便将人捆绑到了跟前。

    茜瑶眉眼含笑,身上赤焰突闪,缠绕着的花藤瞬间成灰时,手指亦拔下发间“星辰”迅猛地扎向了琴音胸口。

    琴音元神突离,被刺中心脏,幻化的假人闷“哼”了一声,扣着茜瑶的手,言语道:“你……你好狠的心肠啊!”

    魔毒沾身见血,必死无疑,琴音是“掏心掏肺”什么都教给了她。

    目睹着血染红“星辰”,茜瑶盈盈笑道:“出师就得过全套,看来我是可以出师的了,簪子上涂了点魔毒,夫君自己上点药?”说着,不等假琴音回话,便将带血的“星辰”拔出,收了回去。

    匿隐在旁侧,看罢的琴音心头是车裂般的疼痛。

    簪子拔走,墨蓝色的血一下子井喷而出,染尽了胸前,假琴音缓缓地倒向下了花海。

    茜瑶斜了一眼,抱着天音琴飞回了暮幽宫。

    出手致命,半年多的呵护备至,茜瑶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心痛到窒息,琴音眼看着茜瑶飞远……

    归于平静,夕阳下的一切仍是那般美好。只是,琴音的心已被撕成了碎片……

    沾染魔毒,倒地后变回来的白碧桃花正在慢慢地变化成精。

    麻木了片刻,似有感觉,琴音看了一眼那花枝,作法将其焚烧成了灰尽,随风而散。

    随后,琴音亦飞回了暮幽宫。

    从逼迫茜瑶成亲的那晚开始,他就知道茜瑶会这样对自己,只是他心存幻想。

    这会,他是死心了。

    茜瑶带走带血的“星辰”,琴音亦知道她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在他进屋时,茜瑶正用“星辰”上残留的血开启封印。

    乍见琴音,茜瑶是愣了愣,紧跟着便出手猛击,仍是簪子直刺心口。

    琴音稍稍地偏侧了一下,扣住了她的手,“我还没死呢,你这就想私奔?”

    “私奔?你怎不说你强娶**!”说着,茜瑶便电闪抽手,反掌拍向了他的胸口。

    近距离之下,琴音躲闪已无可能,只听得他冷哼了一声,身子遁形突现,便到了天音琴边。

    茜瑶一怔,怕她出手伤害萧轶,随即又扑了上去,指尖寒光冷冽,疾速地扫向了琴音。

    有了玉瑶记忆,茜瑶虽修为造诣不及琴音,但狠辣是远远在其之上,琴音出手有所顾忌,她是招招致他于死地。

    飞悬险避,在殿内缠斗了几招后,琴音便挥袖抽出了天音琴中的假萧轶。

    木偶人落地出声,茜瑶这明白过来自己是上了当。看着木偶人呆怔的霎那,琴音亦给了一记教训,狠狠地将她掀在了贵妃榻上。

    被摔疼,回过神,茜瑶当即又击出了一掌。琴音仍是遁形避过,跟着便作法催动了七彩灵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其中端倪

    这边咒语一出,茜瑶立时是心痛如刀绞,两眼一黑便晕死了过去。

    琴音闪身接住了她快要倒地的身子,冷着脸,手指在她脸上轻抚了一下,便将人抱入了内室,安置在床后走了出来。

    利弊相加,茜瑶身上的七彩灵珠成了琴音牵制她的法宝。

    出内室后,琴音便作法唤出了雷霖,命雷霖去月谷请菱钥。

    雷霖领命而去,约摸着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菱钥受邀而来,雷霖领人进来后,便退了出去。

    菱钥欠身施礼,笑道:“公主提前学成,菱钥恭喜魔君,今夜心想事成。”

    “雷霖是不是多嘴了!”琴音轻声说道。

    菱钥浅笑道:“路上闲聊,菱钥多嘴问了几句。”

    琴音点头笑道:“同喜,本君恭祝仙子与圣尊永结同心。”

    “菱钥承魔君金玉良言。”菱钥红着脸,顿了一下后问道:“魔君上次说法咒需一年之时,如今提前,会不会不妥?”

    本来,以琴音的预算,茜瑶一年间习完魔界术法,他下在琰身上的忘心咒也是这个时候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只是茜瑶的天赋和发挥实力超乎了他想像,拖延时日后果难料。

    加之今日“弑夫”事出,他也便再无兴趣待在梦境之中。心想着提前完事,将瑶的元神从梦境中带回幻海神山。

    琴音看了一眼镂花屏风后的内室,淡淡说道:“无妨的,本君就废点修为,再给你夫君加注一道就好了。”

    对于自己如今的造诣,琴音是颇为自负。

    菱钥笑道:“那就仰仗魔君了,魔君,琰……圣尊呢?”

    名字说了出口,又吞了回去,费心交易而得的一切,如情侣般直呼名讳,在琴音面前,菱钥终是底气不足。尽管在心里已经唤过了千万遍。

    琴音睨了她一眼,眼眸看向了门外,说道:“他不是琰,亦不是圣尊,你记着,天机杀了他和他一族,我算是他的旧交,救下了他的元神,他叫琛。”

    去除记忆后易名,再杜撰个假故事,琴音要利用琰去刺探天帝。

    当年,赫幻灭之后,天帝怕赫一族东山再起,便与当时的幻海魔君琴音的祖父,翁婿俩人合力,用神魔两族之法先后给归墟下了封印。至此,归墟无门,凭修为与意念而入。

    这回,琴音是人要,江山亦要。

    三界三足鼎立,各族人才济济,实力并无悬殊。要造反,就得有大本营蓄势勃发。归墟无尽隐秘,进退皆可,是上佳之选。

    身为魔君,封印密法,琴音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要利用琰回去萧轶身上,去云梦山套出天帝的秘法。随后,他再手刃仇人。

    琴音也曾想过自己入萧轶之身去套取,只是天帝眼毒,他不敢尝试。那日云梦山之行,怕被看出,亦是匆匆便回。

    听罢琴音所言,菱钥说道:“魔君放心,菱钥会谨记魔君之言。”

    “嗯,这就好。”琴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幽幽道:“仙子今夜就在我暮幽宫成亲,你无父无母的,本君就为你操持一场,算是酬你待我心诚。明日去云梦山,仙子就暂留我暮幽宫,事成后,本君放你们出梦境,远走高飞。”

    菱钥欠身说道:“魔君放心,菱钥只求与他双宿双栖,出梦后,定会带他匿隐山林,从此,三界再无圣尊。”

    见她欣然应下,琴音随即便将事情吩咐给了门外仙婢。

    菱钥客套地再次谢过,跟着几个仙婢去了琴音点名的香消苑。

    琴音独自在殿内又坐了一会,随后吩咐几个仙婢给昏迷的茜瑶沐浴更衣后,自己便起身到了置书阁。

    坐入书案,挥袖取过紫晶瓶,琴音喃喃说道:“琰啊……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我是为了你好,你不是被曜夜下了锁情咒吗,没了记忆,岂不是更好,忘了也就不爱了,不疼了。失了一切,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活着,忘心咒噬血腐心,过不了多久,你也就会解脱了……”

    菱钥想得太天真了,欲取三界,琴音怎会放过琰?

    作为情敌,作为对手,为防后患,琴音都不可能留下琰。

    看了一会,琴音作法放出了沉睡的琰,蒙了他的双眼,又给他了下了一道忘心咒,随后让魔卫扛着去了香消苑。

    ……

    菱钥千盼万盼,在这梦幻中算是盼来了心中所盼。

    而月谷中的兔兔,在菱钥的元神离开后,身体便逐渐地进入了半透明的状态。

    仙婢进屋发现怪异,便禀告了萧老夫人。萧老夫人亲自来到了兔兔房中,见多识广的她当即便看出了其中端倪,作法放出了兔兔的元神。

    摆脱桎梏,醒来的兔兔喊了一声“娘亲”,便伏跪在了萧老夫人跟前,哭泣道:“娘亲,孩儿不孝,多年来,您受苦了。”

    萧老夫人震惊不已,手微颤着扶起了跪伏的兔兔,问道:“你……你真的是言儿?”

    兔兔点头应道:“娘亲,是我。”

    萧老夫人喜极而泣,激动地将惜言紧拥在了怀中,喊道:“夫君啊!我们的言儿回来了……回来了!”

    言罢,想及往事,萧老夫人禁不住是失声痛哭了起来。惜言亦是,母女俩抱头哭作一团。

    惜言与殇璃的悲剧,月谷中无人不知,见罢此番情景,一众仙婢亦是跟着抹起了眼泪。

    哭了一会儿,怕萧老夫人伤了身体,贴身的侍婢芸豆劝慰了几句,母女俩才哭声渐止。

    随后,萧老夫人便问起了事由。

    当年,惜言命在旦夕,离箫将之元神封在命丹之中,投湖的惜言也因此逃过一劫。

    不幸与幸运并存,投湖后,惜言真身幻灭,带着元神的命丹却游离在了月牙湖。兔兔母女历劫,她机缘巧合下进了兔兔的身体。

    兔兔年幼遇劫,仙根重创,加之资质不高,惜言在命丹中的元神亦是神识混沌,便也久久未修出人形,亦不知道自己是谁。

    身体被菱钥霸占后,借着茜瑶神血,兔兔幻出人身,惜言的命丹亦是得益不少。

    后经神鞭,药泉等等刺激,神识才渐渐清明,厚积薄发,菱钥一离身体,便有这了母女团聚。

    听罢惜言所言,萧老夫人是又抹了几把眼泪,随后命人唤来了萧轶与茜瑶。

    萧老夫人言述后,假萧轶与惜言母子相认。

    惜言被菱钥封印,元神同存于兔兔身上,按理惜言应知菱钥所做之事。但因前期神识混沌,便也记不起多少。

    后因言说附身之事,萧老夫人亦说到了萧轶遇袭。

    听得是兔兔将萧轶带回,惜言便生出了疑心,前后细想越发觉着不对劲,便差人约了殇璃。

    玉兔东悬,夫妻俩重聚月牙湖,两人是喜极落泪,心境如何自不必多言。

    殇璃道出了当年因殇雪旧伤复发而延误之事。不管殇雪是否有意为之,大度的惜言概未追究,言说自己任性小气才造成了这一场本不该有的悲剧。

    当年,殇雪确实是为了拆散两人而故意拖延着殇璃,只是,她未想到惜言会如此刚烈,投湖自尽。

    这事,殇璃事后亦是知晓,只是错已铸成人死不能复生,又内疚于殇雪为自己而落下病根,便独自承下了所有苦痛。亦没有戳穿她。

    听罢惜言所说,对于惜言的善良与大度,殇璃是内疚万分,言说自己事后明知殇雪故意,却不曾了断与她的兄妹情分,不配为人夫、人父。

    惜言劝慰,说殇雪曾为她转受过分娩之痛,又是为殇璃落下的隐疾,殇璃此举亦是情理之中。

    夫妻俩话语至此,尾随的殇雪顿时羞愧难当,上前认下了当年之事,求惜言原谅。

    惜言非但没有计较,还劝殇璃给殇雪个名份,言说自己愿与殇雪共侍一夫。

    殇璃为难,殇雪婉拒,给惜言叩拜谢罪后,匿迹而去。

    夫妻重归于好,惜言说出了自己怀疑之事。

    ……

    无独有偶,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琴音封印在云梦山附近,石洞里的一众亦是苏醒了过来。

    封印时,被琴音随手扔下,三人睡姿亦是不伦而有怪异。

    司淇在石洞角落,双**叉菱形,后脖子枕着一块凸石,头向下倒仰,惯性作用下嘴巴微张着,整个样子十分诡异。

    绿旋倒在启颜身侧,身子半边着地,半边伏贴着启颜,手脚亦甩在他身上,亦是唐突不雅。

    被压得半边身子发麻,启颜睁眼最先看到的便是绿旋搭在胸前的手。

    同刻,绿旋亦是醒了过来,乍一见自己半趴在启颜身上,便慌里慌张地翻身坐起,起身后,是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子。

    “绿旋无礼了,尊神勿怪。”男女授受不亲,如此紧贴着一个男子,绿旋亦是一阵脸红。

    启颜笑了笑,道了一声“无妨的”。

    不等绿旋说些什么,一边,受伤的司淇是嗯哼着出了声,“疼……疼死我了!”

    听着司淇唤痛,两人急忙将他扶了起来,司淇捂着后脖子揉捏了几下,惊道:“这是哪儿?少主呢?”

    “问你呢,你们出什么事?”绿旋反问道。

    司淇拍了拍脑袋,他是怎么也记不起后来的事,他只记得萧轶将与自己厮杀的妖孽击倒,后面便是一片空白。

    启颜看了一眼洞口的封印,叹气道:“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先出去再说。”

    司淇一脸疑惑地看向了绿旋。绿旋亦是轻叹了一声,随后简单地叙说了被算计之事。

    言罢,三人是合力破起了结界。

    ……

    夜幕降临,暮幽宫中华灯璀璨。

    在琴音的授意下,香消苑这边是神速打点就绪,披红挂彩,喜气盈盈。

    菱钥一袭新娘喜服,亦是美艳无双。

    琰已经醒过来,身着喜袍的他坐在菱钥身侧,看着她是一脸的宠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君妃自重

    他醒过来时,菱钥依着琴音的意思,给琰灌输了一段莫须有的往事。

    杜撰出的虚假身世,琰变成了琛,灵毓国前朝国君之子。

    菱钥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两人大婚当日,天机与灵毓国老国君合谋窃国,杀了他和全族之人,后幸得魔君出手,夫妻二人的元神才得以侥幸。

    逃过一劫,两人元神却受到了重创,昏迷至今,今日方得醒转,魔君便为他们补办了婚礼。

    听罢,记忆失落了的琰是深信不疑,直言要复仇。

    菱钥便又告诉他,魔君亦要助他复国,安排好了一切,月谷少主便是他日后的身份,待时机一到,一举歼灭灵毓国。

    但魔君的忙也不是白帮的,条件就是,琛要帮他去云梦山窃取天机的一道神族秘法。到时,君妃茜瑶会以少主夫人的身份陪同前去。

    而关于茜瑶、琴音与月谷和天机之间的事,琴音亦针对性地编了一套说辞。

    说是,魔君琴音与天机亦有覆族血海深仇。茜瑶是灵毓国国君昊泽之女,亦是月谷少主萧轶之妻,两人大婚当日,被魔君掳掠至此,以萧轶的元神逼着她做了自己的君妃。原因是,因为茜瑶原本就是魔君所爱转世。上一世的她,只因身怀异禀,被神族觊觎,天机强抢了她的元神托胎在了天后腹中,配对给了萧轶。

    比较起给琰编排的故事,茜瑶的事情是有依据多了。

    无论戏文编得怎样,没了记忆,对菱钥魔怔般着迷的琰是什么都信了,为复仇,亦便答应了去云梦山窃取秘法。

    看着琰宠溺的眼神,菱钥是满心欢喜,亦不禁脸红心跳,“夫君,莫要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

    琰笑道:“都叫夫君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言毕,拉过手便亲了一口。

    “讨厌。”菱钥笑着将手缩了回去,娇嗔道:“门口还有人呢,你也不害臊!”

    看了一眼门口的侍女,琰故意又亲了她一下,羞得菱钥满脸通红。

    ……

    光华殿中,仙婢回禀琴音,言说香消苑喜堂设毕。

    琴音点头打发了婢女后,转身进了内室。

    此时的茜瑶早已被装扮妥当,木偶般地端坐在床。云髻轻挽,髻边点缀着星辰和几朵白碧桃花,一袭与琴音身上同色的冰蓝广袖织锦及地长裙,未施粉黛的脸胜却出水芙蓉,微敞后倾的领口小露着香肩,莹白纤长的玉颈下锁骨戏条分明,纤腰盈盈一握,整个人迷一般的美。

    在茜瑶面前傻站了一会后,琴音作法唤醒了她。

    恢复意识,见着琴音,茜瑶言语了一声“还我哥哥”,举掌便劈向了他。

    琴音冷笑了一声,口出咒语,茜瑶当即受制,疼得瘫在了床上。

    居高临下,看着茜瑶,琴音冷冷地言语道:“不想让他死,不想我抹了你的记忆,你再好别惹我生气!”

    逼不得已,茜瑶只能示弱,捂着胸口说道:“我要见他,你放了他,你要什么都答应你。”

    “早该如此!”琴音笑着将人扶了起来,接着说道:“我一友人借地在此成亲,你现在随我去观礼,亦顺便认识一下,明日,你随他去一趟云梦山,事成后,我就放了萧轶。”言罢,捏着茜瑶的下巴,看着她娇嫩的红唇,他是蠢蠢欲动。

    茜瑶急忙转了头,手上落空,琴音浅笑着收了手。

    离得太近,怕他趁机不轨,茜瑶起身后问道:“你是谁,你与天机究竟有何仇怨?”

    左右交错背对,琴音阴沉着脸,冷声说道:“我与他有灭门覆族之恨,你别过问。观礼后,我会告诉你明日之事,事成后,我放人就是。你也别太恨我,我是真心对你的,不然也不会依你到今日。萧轶的真身还在,明日你便可见到。”

    萧轶的真身中留有琴音的几分神识,琰要入其身,琴音便可作法招他前来。他是早预备好了一切。

    受逼迫,茜瑶随着琴音去了香消苑。

    这半年来,香消苑,琴音带着她来过无数次,茜瑶总觉得这里阴气沉沉,尤其是院中一株白碧桃树前的碑文花落香亦消,别聚再无期。

    入院时,想及琴音言语的灭门之恨,茜瑶是怔了怔,忍不住问道:“爹和娘呢?”

    半年来,带她来这里,见着木偶人除了被迫的请安,茜瑶从不多言一句。

    琴音知道是方才的话说漏了,扯了一笑,亦不再掩饰:“歇着了,歇在那棵白碧桃树下。”言罢满目凄楚。

    触及他的眼眸,茜瑶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那一闪而逝的怜悯,没能逃得过琴音的眼眸,激动他当即就揽人入了怀中。

    过了一会,琴音握着她的双肩,灿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此时的琴音,看着她,眼眸中的笑,透露出的是孩子般的纯真。

    似曾熟悉的感觉,茜瑶亦是愣了一愣。

    瑶入梦是云梦山的瑶草,天帝那时便给她的记忆加了封印,她是绝对记不起琴音的。只是,血脉中的有些天性真的很难言说,它是自然就会流露。

    为避开自己怪异的情绪,茜瑶拂了琴音的手,转身进了香消苑。

    琴音在她背后言道:“带你来此,一是让你们认识一下,二是,给你时间考虑,今夜,我不会再去置书阁。”

    闻言,茜瑶身形顿了一下,手是拽紧了垂下的衣袖。琴音看了她一眼,便走了过去。

    进去时,远远便见着了正堂里的俩人,琰背对着门口,菱钥正嬉闹着给他盖上了红盖头。

    见着自家主子,罗列在门外的仙婢急忙躬身施礼,未曾开言,琴音摆手,一众便退回了原位。

    菱钥抬眸见着,随即起身,远远地施了一礼。

    茜瑶没有瑶的记忆自是不认识菱钥,跟在琴音身侧,见其施礼,也便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入了堂中一侧坐位,依着琴音的意思等着观礼两人拜堂成亲。

    琴音挨着她坐在了上一椅子。

    两人进门脚步甚轻,盖着红盖头,琰是没听着。

    菱钥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提醒道:“夫君,魔君与君妃到了!”

    “噢,是么!”琰说着揭开了盖头,“钥儿,那我们得先好好谢谢人家,再行礼。”

    “也好!”菱钥笑着应道。

    盖头揭下,琰转身的霎那,茜瑶当即呆怔在了椅子上。

    茜瑶大部分时间都是面无表情,琴音亦未在意,客气道:“举手之劳,少主不必客气。”

    琰作辑谢过,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后便进入了婚礼环节。

    琰如琛般的模样,猛烈地刺激着茜瑶身体里的每根神经,呆傻地看着两人拜了天地,拜了虚设的高堂,到了最后的夫妻交拜,她是猛地甩袖掀开了菱钥,叫了一声“哥哥”便将琰拖出了香消苑。

    茜瑶之所以叫哥哥,那是她记得萧轶要她承诺生孩子时的那番言语,言说若是自己变了模样,问她还会不会认他。

    如此的巧合,茜瑶断定了他就是萧轶。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既是萧轶又是琛。这一点,对有了玉瑶记忆的茜瑶来说,那比什么都重要。

    琴音千算万算,还是算差了这一点,不知道琰长就了一张琛的脸。

    他本打算,礼毕后,茜瑶要是不同意圆房,他便让她永失记忆,明日事成复仇后,就带其元神离开梦境,等夺得玉瑶真身,再将元神放入。

    一切若能如他所愿,他便能得人又得三界。

    突来的一出,琴音与菱钥双双愣了愣,随后追了出来,琴音疾速地掠至两人前头。

    见势,外头的魔卫们亦是将他们围了起来。

    没来由的被拖拽出来,琰亦是呆傻了一把,随后是狠狠地甩开了茜瑶的手。

    “哥哥!”

    遭人团团围住,自己身上又有任人可控之物,意想带着萧轶逃离的茜瑶是心急如焚,“哥哥,我是你的瑶儿啊,你怎么了?”

    “君妃自重!”

    琰冷冷地说了一句后,闪身回了菱钥身边。菱钥媚笑嫣然,牵起他的手便欲往里而去。

    茜瑶一阵呆怔,脱口便唤了一声“琛”!

    似曾熟悉的名字,转身后的琰看着茜瑶亦是愣了一会。

    听罢,琴音瞬间大悟,冷冷一笑,挥袖示意魔卫们退了下去后,对琰致歉道:“见笑,内子失礼了!”

    琰尴尬地笑了笑。

    “夫君……”

    菱钥轻唤了一声,琰点头往里而去,茜瑶看着他的背影是一脸茫然。

    琴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别耍性子了,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抱你回去?”说着便伸出了手,意欲带人回去。

    “你对他做什么?”

    缓过神,茜瑶明白了这是琴音做了手脚了,不等他触碰到自己,身子便电闪地移向了要入院而去的琰。

    琴音疾速而至,挡去了她的去路。

    茜瑶反复的异常举动,引得琰顿足在了门口。

    琴音还要利用琰去对付天帝,为免他疑心是不便出手强制茜瑶,便看了菱钥一眼。

    懂其意,菱钥当即轻声言语道:“夫君,我们进去吧,君妃是记忆混乱,癫狂又犯,我们在这也不好,就让魔君他自己处理吧。”

    琰点头,看了一眼茜瑶,意随菱钥而去。

    茜瑶对他浅然一笑,电闪抬手,拔下星辰便扎进了自己胸口,血液瞬间汹涌而出,染红了衣衫,染红了星辰。

    突然之举,琴音阻止已晚,眼看着茜瑶的心血落地生花。

    剧烈的疼痛,茜瑶的身体轻微地了一下。触目惊心,琰全身一怔,下意识地便想靠近茜瑶。

    菱钥急忙扯住了他的衣袖:“夫君不可,她是君妃!”

    琴音近身伸手时,茜瑶迅速地偏离了出去,她已不相信琴音会放了萧轶。

    事实也正是如此。

    琴音本就想要琰的命,如今知道他长了一张琛的脸,他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看着琴音,茜瑶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琴音一步一步地逼进,“听话,跟我回去,我一切都依你。”

第一百四十章 明珠归位

    神魔神致命点就是心脏,琴音亦不敢妄动。

    茜瑶含泪,又看了琰一眼,冷冷道:“把七色玄铃还我!”

    七色灵珠被琴音用法术置在体内,茜瑶修为不及琴音,无法将它移出体外只能任其摆布,用星辰扎进心口,她要赌得就是琴音对她的不忍心。

    半年来,琴音对她的好,她心里清楚,但她不可能原谅一个仇人。

    心血不停涌出,很快便染尽了衣衫。

    眼看着她满身是血,琴音不乏心惊胆颤,哄道:“先疗伤,我什么都依你。”

    七色玄铃玄妙难测,琴音心里是不想还她。

    见琴音无意还自己玄铃,茜瑶狠着心又将簪子扎进了几分,口中亦是溢出了猩红, 继续着方才的言语道:“还我七色玄铃!”

    见此,琴音当即吓白了脸,变出了七色玄铃,“给你,我们先回去疗伤,好吗?你放心,我什么都依你。”说着,他是慢慢地靠了近去。

    茜瑶抬手吸走了七色玄铃,又往后退了去,脸上渐渐苍白,滴下的血,一步成一花丛,眨眼后,亦成了一片花海。

    数丈之遥,持续的血腥刺激,炫目的神血奇花,琰是突发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紧跟着,脑中失落的记忆是翻滚而至。

    事欲速而不达,忘心咒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记忆回归,甩开菱钥,琰当即便闪向了茜瑶。

    见得旁侧身影,琴音眼疾手快,急聚雷电翻手就朝琰劈了一掌,身子闪向了茜瑶身后,扣制住了茜瑶。

    琰一心在茜瑶身上,琴音突袭之举,他是根本避之不及。

    后侧的菱钥飞扑至前,一声闷哼,硬生生地替他挡下了这雷电之击,昏死在了琰的怀里。

    琰随即将人放在了墙角,同刻飞扑向琴音,意欲救茜瑶脱离。

    琴音一声长啸,魔卫纷拥而至,黑压压地一片,将琰团团围住,困在了里头。

    茜瑶眼看着萧轶被困,被扣制的她是猛地拔出了星辰,反手扎向琴音……

    触目,琴音电闪松手,偏侧后,举掌拍入了茜瑶后颈。

    一击即中,茜瑶当时昏死了过去。

    接下她倾倒的身子,琴音随即给敷上了灵药和神血草。

    这时,琰已被魔卫交缠着打斗去了宫外。

    琴音飞身将茜瑶送回了光华殿,返回后便取出了天音琴。

    看着被魔卫死缠的琰,他是冷笑着拔动起了天音琴。

    悬空而坐,魔音声起,草木皆兵,暮幽宫外的花海便是千军万马,根本就不用他琴音出手。

    琴声迸发,瞬时,魔兵从天而降,纷涌而至。双手难敌四拳,琰亦是作法分身无数,擎天剑如若入海蛟龙,横扫千军。

    术法相斗,雷电交加,从宫中上空打到宫外花海,一批批的魔兵杀之不断,断臂残肢,满天血腥,天边玄月,亦是渐渐蒙上了血色。

    此时的琴音无论从修为与术法,已非琰能所及。激战了近个把时辰左右,琰是明显处在了下风,若持续久战,必会葬身于此。

    见此,清醒过来的菱钥趁着混乱,疾速地潜去了光华殿。菱钥知道,现在能救琰的只有瑶,她打算去告诉瑶入梦之事。

    这边厮杀得血雨腥风,光华殿中,昏迷的茜瑶沦陷在七色的梦境之中,面里的事,无一不在刺激着她记忆的神经。

    菱钥因是琴音的座上宾,进光华殿,守门仙婢也没敢拦她,只是随着她进了里头。

    一入内室,菱钥便打晕了仙婢,作法换醒了茜瑶,将入梦之事告诉了茜瑶。

    ……

    亦是凑巧。

    这边,菱钥告诉茜瑶的同刻,殇璃夫妇亦将假萧轶、假茜瑶骗至了云梦山。

    天帝心知事情不妙,当机立断,作法解开了给瑶下得记忆封印,随后,借着萧轶的真身隔空作法施咒,意图将琰拉回真身之内。

    ……

    那边封印一除,归墟,暮幽宫里的茜瑶便立马拥有了瑶的记忆。

    三段记忆重叠,想及琰,瑶是心痛得不能呼吸,看了一眼眼前的菱钥,随即便掠去了宫外花海。

    血腥,此时的花海已成一片荒野,断肢残躯,尸堆如山。

    赤月,浓云阴沉,空气中的血腥令人作呕,死一般的沉寂。

    琰悬着尸堆之上,一身红色的喜袍残破不堪,裸 露的肩头,肌肤已被削去了一半,血染着衬里的白衫,顺臂而下。

    收了魔琴,琴音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琰,悠悠道:“念在多年的情份,我本想让你多活几年,留个后。无奈啊,天不助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事已至此,琰便已失去了利用价值,琴音是一刻也不想留他。

    “情分已断,无话可说!”琰冷冷说道。

    琴音扯了扯嘴角,手上亦幻出了长剑,“没有了,我便送你上路!”

    琰冷笑了一声,“你别得意,就算死,我也会拉你当个垫背。”

    言罢,琰当即执剑飞升,剑上聚起的万丈雷电,猛扫而下。

    琴音突闪,旋身飞离,手上剑光同刻逼向了琰。

    琰的实力本就不容小觑,这回抱着必死之心,亦便是只攻不守,招招生猛,力拔山河,锐不可挡。

    心知琰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琴音是招招提防他诱自己深入。

    两人从花海打了半空,又从半空打回了花海,几百招下来,琴音硬是没捞到便宜。

    飞身而到,茜瑶当即便猛击向了琴音,拿着琴音授教的术法,与琰前后夹击。

    琴音怒不可抑,悬琴再起,尸堆的魔卫倾刻复活……

    魔卫杀之不尽,见势,琰亦是幻出了数十分身。

    琴音冷笑一声,口出诅咒牵制起了茜瑶体内七色灵珠。剧烈的疼痛,茜瑶身子一,便从空中直坠而下。

    目及,琰唤了一声“瑶儿”随着飞扑而下,单手揽住了茜瑶。

    不想再拖泥水,一招试探,琴音看准了真身,魔琴幻剑,连人带剑电闪而至,刺向了琰胸口。

    快、准、狠,一剑疾速,琴音是要定了琰的性命。

    根本无法躲闪,利剑带风而到,目及,亦是容不得琰思考。

    千钧一发,茜瑶电闪反身,背向着琴音猛地推开了琰,双手结印,七色玄铃极光突现当即将归墟劈出了一道裂缝。

    同刻,魔琴幻化的利剑亦是刺穿了她的身体。

    触目惊心,琰呆怔的霎那,菱钥是电闪而上,带着他穿越了裂缝。

    茜瑶只听得耳边,琴音如野兽般咆哮了一声,双目一黑,身子便倒在了琴音怀里。

    怀抱着茜瑶,琴音被她的血是瞬间浸透了衣袍,周身亦是蔓延出了一片瑶草花海。

    眼睁睁地看着茜瑶的身体消失在了怀中,独留星辰在手上的琴音,仰天凄厉长啸……

    茜瑶一消失,幻剑的天音琴当即便变回了原样。沾了两人的心血,留下的星辰和琴音身上的月夜,在发出一道耀眼的亮光后便回归了天音琴上。

    ……

    受了琴音索命的一剑,瑶睁眼时,发现自己已在了惜园,木心正搭着她的手在把脉。

    坐在床前,眉眼含笑,傻呵呵地看着她。

    梦中惊醒,瑶呆傻地看了木心一眼,急忙缩了手,“我怎会在这里,紫茵呢?”

    收手,木心说道:“帝君,是一个,日子绝对没错,就是那日。”

    “一个?什么一个?木心,你说什么?”

    看着木心,瑶眨了眨眼眸,也没搞清他在说些什么。

    笑看着她,对木心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走远点!”

    知道灵根是瑶的,对那夜的事便有了猜想。虽是失智迷糊下做的事,但记忆深处有些感觉上的东西,那是深入骨髓的。

    他确定,那夜自己对瑶是做了不轨之事。

    带着木心赶到歧灵时,他是二话没说便进了瑾怡苑,堂堂帝君做了一回入室盗贼,作法让紫茵沉睡后,便将人偷到了惜园。

    让木心走远点,心里是有些歪心思。木心心下暗笑,收了诊垫,便退了出去。

    听得木心带上门,坐上了床,柔声说道:“我带你来的。”

    瑶愣了愣,“你带我来这里的?紫茵呢,紫茵……紫茵……”

    连着叫了几声的紫茵,她是没有理会,绕过他便下了床。

    床前没有鞋子,索性便打了赤脚。

    当即握住了她的手臂,起身将她抱回了床上,强忍着想去触摸腹部的冲动,言语道:“你怀孕了,你知道吗?”言毕,他是细心地用手抹了抹瑶踩脏了脚底。

    断定,瑶是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琰作法作假,木心和仙医才会号脉号出了双生胎。

    果不其然,听到他说她怀孕了,瑶是立马笑道:“假的,我们正愁着要找孩子糊弄呢!你给我一双鞋,我要回去了。”

    有了玉瑶记忆,她这会儿是心急如焚要回岐灵,也懒得问问,为什么会把她弄来这里?

    以前虽知道琰像琛,但因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也便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如今记起了,便不能不顾琰的感受了。

    这会儿,琰就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对她来说,那都是已经过去了,尽管心里还爱着,她也会强迫自己把他给忘了。

    “不是假的!”怕瑶不承认,是单刀直入道:“你真的怀孕了!我是说我们的孩子。”

    一语震惊,瑶的手下意识地摸在了自己腹部,神色惊恐复杂,蹙眉低声道:“……怎么可能?”

    瑶这会儿无意识的反应,明摆着就是那夜是真有事了。

    当即心花怒放,喜滋滋地说道:“一沾就怀上的多了去了,怎么不可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心里反复地重复着方才的言语,瑶是一万个觉得对不起琰,失了身不说,如今还要给他当个便宜爹。

    这会,她是真想把自己掐死算了。

    见她惊恐难安,当即便将人揽进了怀里,安慰道:“别怕,你就在这里安心养胎,琰那里,我去说。放心,我会给他们一个交待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还想害谁

    所指的交待,是指给歧灵,给神族一个交待。他决定公开所有的事,然后引咎自处,让出帝君之位给琰。

    瑶本来就不喜他被高位束缚,心想着,正好遂了她的心意。

    帝君盘算的挺好,可惜的是,瑶还没言语承认,门外便传来了木心唤“圣尊”的声音。

    琰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房里,没来得及将人放开。

    有了梦中事,瑶这会倒是非常灵敏,猛地一把推开了,低着头是不敢看琰一眼。

    被推,呆怔了那么一下,起身看着琰说道:“琰,我有话跟你说……”

    不等说出口,琰便打断了他的话,“帝君不用说了!前事都已过去,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掳人致此,可有想过我的感受。瑶有孕在身,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帝君负不了责!”

    琰知道瑶有身孕,那是曜夜的一句双胞胎点醒了他。

    带着瑶来惜园后,曜夜亦被荆楚请到歧灵。

    启颜一声不响地入梦而去,荆楚便觉着里头是出了事。

    而进梦中的启颜因出不来梦境,被囚前亦是作法将梦中的景像,断断续续地传回了筑梦室求救。

    几次三番后,荆楚便上了九重天,将事情告诉了曜夜,向其求救。

    曜夜问起原因,荆楚谎称琰和瑶吵架呕气分居,意想两人和好,他和启颜才出了这馊主意。

    在梦境中,琰愣神被菱钥带出归墟后,便被天帝召回到了萧轶身上。

    曜夜赶到,作法破开了琴音的结界。

    结界去除,启颜下在筑梦室的法术便引入了天帝的梦境画面,里头正上映着天帝想让萧轶“认祖归宗”的精彩戏码。

    荆楚作陪,曜夜未置一言,阴着脸,神速作法,将众人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琰醒后,曜夜是狠狠地责备了他一通,言说琰一点都不懂迁就,瑶身怀双胎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一个大男人的也不知道让着点。

    听罢,回想起那夜瑶的神色、反应,琰是什么都明白了。

    回到瑾怡苑,见着紫茵被人下了沉睡咒,他便猜到了是知晓了灵根之事。一番细想后,猜会带人来此的他,亦便急匆匆地赶来了惜园。

    刚到门口,他便听到了要瑶在这里养胎的言语,心里压不住是一阵火气。

    听罢琰的话语,瑶嗫嚅着唤了一声“琰……”,人跟着走到了琰的跟前,意欲说些什么。

    琰没给机会,瞅了一眼她光着的脚,当即拉她坐入了一侧坐椅,责备道:“都要当娘亲的人了,怎还这样不让人省心?”

    慌忙从旁侧的柜子里取了双绣花鞋,言语道:“琰,我就是想说这事?”一边说着,一边亦是想给瑶穿鞋。

    琰一把夺了他手中的鞋,语带双关道:“不劳烦心!”言罢便给瑶穿起了鞋子。

    此情此景,瑶愣在椅子上是一句也不敢言语,心里更是乱作了一团麻。

    尴尬地缩了手,看着琰给瑶穿上了鞋子后,低声下气地说道:“琰,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低声下气不算什么,给人戴了绿帽子,毕竟是自己的错,这会,琰若要揍他一顿,他亦会开心接受。

    琰起身后笑了笑,言语道:“渡你灵根的那日是聚仙节,我和瑶在温泉湖已经圆了房。我们觉着对不起你,我把天父赠我的修为全部转赠给了你,之后,瑶又给了你灵根与修为,当时我就在房中,你是突发颠狂,抽走了瑶剩下的修为,亦想……亦想轻薄于她,是我打晕了你,后来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至于我们隐瞒你,那是怕你内疚,仅此而已。”

    听罢,亦是笑了笑,说道“琰,你让瑶自己说!”

    琰赠了天帝修为,每个人的修为不同,所呈现得也就不同,能感觉出来。

    至于琰说得圆房,知道是假的。知道了这灵根的出处,他心里亦就明白了那日被褥中何以会冒出红蝶。由此,亦便确定了瑶腹中孩子的身份。

    有了那夜的事,这件事便连带上了两人为何争吵后,瑶置琰与淘梦小筑于不顾的原因。知晓瑶心性与脾气,知道,那是瑶有心要借机疏离琰。

    知道灵根的出处,前后事就可以互相求证。是推理对了一切。

    听得要瑶自己说,琰立马翻了脸,冷声道:“你已祸害了青鸾,还想害谁?”

    “琰……我……”

    青鸾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是污点,亦是他心头的痛。琰这一说,他一时间还真是无言以对,亦有羞愧难当的感觉。

    见此,站在门里的木心,使劲的朝他挤了挤眼。意想让开口力争。

    琰斜了木心一眼,木心低着头退去了门外。

    看着眼前的两人,瑶坐在椅子上是目定口呆,惊讶于琰是如何知晓,更惊呆于他对此事的态度,心头乱成了一团麻。

    哑口无声后,琰浅笑着对瑶柔声说道:“回家吧,来时我让紫茵做了芙蕖花粥,去晚了,凉了再加热就不好吃了。”

    芙蕖花粥是梦境中的茜瑶在月谷时的常食之物。

    启颜善造梦境,自己是吃了荆楚送来的丹药后昏沉入睡,听罢,瑶也便明白了这噩梦是怎么一回事。

    默默地点了点头,瑶是起身欲回。拽住了她手,看着她,心想着她能认了那夜的事。

    瑶呆愣了一会,随后拂了他的手,与琰走出了去。

    跟出房门,目睹着两人飞走后,扶额坐在了窗前的白碧桃树下。

    历经几千年,两棵白碧桃花已长成了参天巨木。

    木心走了过去,不悦道:“圣尊说得分明就是假话,帝君怎就由着姑姑走了?”

    叹气道:“她不承认,我怎留她?你怎么不在门口看着点,偏偏这个时候让琰闯进了来。”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木心给噎死!

    他是想都没想,实话回道:“我不看着点?是您对姑姑心存邪……”说了一半,木心才发觉自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心存……邪 念,不让……我在门口的好吧?”硬着头皮说完,声音是越来越少。

    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便飞上了树梢头。

    没说,因为这是事实。三界这会是天刚亮,而这里已是将近黄昏,本来么,他是心想着瑶认了,今夜他便住这里了。

    见无话,木心亦便跟了上去,问道:“您打算怎办?”

    看了看这满树的繁花,是掩饰不了的失落,说道:“还能怎办?琰在气头上,就先等等再说。”

    本来,这就是一件棘手的事,原本心想着瑶认下,只要自己不怕被人指责、唾骂,将所有的错与罪过都担下,琰配合了,事情也就好办了。

    “还要等啊?这肚子一天天的显怀,如今不归正,怕到时归正了,也会流言蜚语。”木心纳闷道:“这圣尊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他明知道……唉……”

    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何止他变了,她也变了……”

    “姑姑也变了?”木心一脸的不解。

    细中的感觉,只有事中之人自己知晓,瑶方才推他,拂他手的霎那,那种疏离,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瑶对他的变化。

    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木心蹙眉沉思了一会,说道:“想想也是,方才姑姑看圣尊的眼神,还真是不同往日了。”说着,他亦是急上了,也便没了规矩,埋怨道:“您看看您!这回您是傲娇过头了吧,谁让您把姑姑往别人怀里推来着!看这情形,这要是假戏真做了,那可怎么办?”

    木心一句“假戏真做”,不由得一阵心悸,忙道:“你去一趟岚,把这事跟天玄说一声,让素堇过来照顾她。我们住回岐灵,快去!”

    眼下,琰这个态度,想从琰这里入手是不可能的了。怕这两人假戏真做,只能借助天玄与素堇了。

    天道捉弄,几人之间迷障般的关系,一个是另一个永远的劫,彼此走不出对方的魔障。

    四个字,欲哭无泪!

    ……

    琰带着瑶回到岐灵时,天已大亮。

    菱钥跪在两人的卧房门外,紫茵正劝着让她起身。

    “娘娘……”

    见着琰和瑶入院,紫茵边叫着边跑了过去,眼眸飞速地上下打量了瑶一番,带着哭腔说道:“娘娘,您没事吧?”

    瑶笑道:“我还能有什么事?醒来睡醒不着,就回了岚一趟,怕你唠叨,便给你下了沉睡咒。瞧把你吓得!”

    为了和琰的颜面,瑶不得已,便说了谎。

    “这就好!这就好!”紫茵破涕为笑,“紫茵还怕娘娘是被人掳走了呢!”

    瑶笑骂道:“傻丫头!有你家圣尊在,谁敢掳我?”说着亦对琰笑了笑。

    “外头风大,进去吧!”琰柔声说道。

    见此,菱钥亦走了过来,跪在了两人面前,“圣尊,尊妃娘娘,罪狐菱钥请求两位恕罪。”

    “琰……” 瑶欲言又止。

    来时路上,两人已说开了一切。琰亦说了梦中之事。这会儿,瑶是内疚于自己**又带了个“球”,意想让琰收菱钥入房。只是怕琰生气,又怕琰直接拒绝,菱钥不好下台,便又止住了话语。

    不等她再开口,琰便抢了先:“回头再说,你先进去,莫让自己累着了。紫茵扶娘娘进去!”

    “是!”

    小丫头开心地应了一声,毛手毛脚地扶住了瑶。

    琰当即黑脸,道:“你慢着点!磕碰着你家娘娘,小心我把你贬回去!”

    紫茵吓得怔了怔,瑶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别听他的,贬不贬,我说了算!”

    “嗯嗯嗯……紫茵都听娘娘的!”

    紫茵搀扶着瑶进去后,菱钥抬头唤了一声“夫君”。

    喜服穿了,夫君亦是叫过,不过,堂礼未成,这声夫君便是虚的了。

    一句话,不作数!

    琰鼻中轻嗤,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便作法唤来了荆楚。

    在房里睡着回笼觉,这冷不丁地就被人作法拎了出来,揉着眼,抹着哈喇子,荆楚是不长脑子地一阵骂骂咧咧,“谁呀谁呀!要死呀!不知道小爷在睡觉吗?真他娘的欠揍!”

    嗓门挺大,几句糙话,听得房里的瑶和紫茵一个劲地憋笑。

    骂罢,荆楚闭着眼靠在了墙上,打起了呼噜……

    琰凉凉地说道:“小爷睡醒了吗?本尊扰了您老清梦,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听着琰的声音,荆楚吓得是全身一阵哆嗦,睡意全无,睁着俩大眼,诌媚道:“醒了醒了!小爷还请大爷吩咐!”

    看着他那谄笑样,琰心里头一阵好笑,掩着口鼻轻咳了几声后,说道:“月狐菱钥,勾结外人,谋害尊妃,意欲媚惑主上,你带他去司刑处领四十九道雷刑,随后,送她回天后处。”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得不服

    “呵呵呵……圣尊这是要给谁动天雷之刑啊!火气这么大?”

    琰这边刚下令,天后便言语着走进了院中,后头跟着俩个婢子,各人手里拎着个食盒。

    琰连忙施礼道:“天后万福!”

    “天后娘娘万福!”

    荆楚、菱钥亦跟着施了一礼。

    天后笑道:“罢了!”

    闻声,紫茵扶着瑶从房里走了出来。

    紫茵给天后行了一礼,瑶欠身请安时,天后连忙用手扶住了她,“免了免了!如今不比往常,你小心着点。”

    “无妨的!”瑶浅笑着行过了礼,接着说道:“娘亲怎有空来我这里?”

    看了一眼瑶仍是平坦的小腹,天后平静地说道:“给你带了些凡间的吃食,顺便跟你夫君讨要个人情!”言毕,便笑着看向了琰,问道:“贤婿,可否给我这岳母一个薄面呢?”

    “母后说得可是菱钥?”琰直说道。

    天后点了点头,伸手去扶菱钥。菱钥看了琰一眼,未有起身的意思。

    天后罢了手,言语道:“正是,她做的事我已有耳闻,只是那毕竟是梦中之事,怎可就现实而论,我看呢,雷刑就免了吧,让她随我回去,我来责罚。”

    入梦之事就几个当事人知晓,说自己已有耳闻,天后是毫不避讳自己是从琴音那里知晓。

    瑶笑问道:“娘亲是从幻海神山过来的?”

    “是的,对于梦中之事,音儿他也是后悔不已,我今儿来是替他道歉的。”天后缓缓说道。

    瑶笑了笑,没有言语。

    天后又道:“琰,我方才说得可行吗?”

    天后言之在理,名份亦是长辈,琰不可能绝拒。便正色说道:“梦中之事,确实不能就事实而论,此事就随您的意思吧!”

    既然不能拒绝,琰也便借着天后的言语否定了梦中亲过菱钥的事实。

    听得此言,菱钥失落地看了琰一眼。

    男女授受不亲,堂没拜成,菱钥本来就指望这亲了小手的事。一番话,她是彻底没戏了。

    天后笑了笑,斜了菱钥一眼,微嗔道:“还不谢恩!”

    菱钥拜谢道:“罪狐菱钥拜谢圣尊不责之恩!”

    “不必谢我,救你的是天后。”

    琰冷冷地说罢,随后便吩咐荆楚去备茶点招待天后。

    荆楚应声而去。

    菱钥识趣却有无奈地起身后,退去了自己的房中,收拾包囊。

    天后笑着言道:“贤婿不必这么客气的,我跟瑶儿说会话就走。你若有事,就先忙吧!”

    下“驱逐令”?!

    琰暗笑,心想着,我才不管呢!便道:“最近神族是挺多事的,但也不急这一会半会的,母后难得来一趟,我理应陪着的。”

    知道天后是为琴音而来,琰怕她使坏,不想走。

    天后皮笑肉不笑,看似玩笑地说道:“怎么?圣尊是怕我欺负了尊妃娘娘?”

    琰温吞地说道“母后哪里来的话!瑶儿是母后亲生,自然是疼爱都来不及。”

    天后伸手摸了一下瑶的肚子,“瑶儿是第一胎什么都不懂,她要注意的事多着呢,你在,有些女人家私下里的言语我怎说得?”

    端着笑,赶走琰,天后说话是毫不含糊。

    这句话生猛,不得不服!

    听罢,琰是眉头轻锁,双眸犹豫地看向了瑶。

    瑶点头笑道:“去吧!你不用担心的,有什么事,我吩咐紫茵!”

    被逼无奈,琰只能认了,“那我就去了,紫茵,好生照看着娘娘。”

    “是!”

    明白其意,紫茵朗声应下。随后,琰便去了外头。

    天后随着瑶进了房中,随行的两个婢子将手中食盒搁下后便退去了门外。

    天后吩咐着紫茵将里头的吃食摆在了桌上。

    七八样风味小食,全是瑶小时爱食之物。看罢,瑶禁不住心酸了一把。

    这时,荆楚亦将吃食送了进来,三四个婢子抬了只五尺来宽三层大食盒。

    乍见这巨无霸食盒,紫茵睁眼一阵呆愣。荆楚怼了一声“傻样”!

    一阵盆碟轻微作响,几人是麻利摆上了桌。

    圆形精致的红松木桌,本就不大,连带着天后带来的,盆碟便堆叠成了“一座小山”。

    天后将一碟桃花糕换到了瑶的面前,柔声道:“小时你最爱的就是这白碧桃花做的糕点,说它有娘亲的味道,香香甜甜的。你尝尝看,看看它是否还是小时的味道。”

    “好……”

    瑶应声后,拿着一块桃花糕闻了闻便放了回去。笑道:“还是那个味道,看来,娘亲的手艺是丝毫未变。”

    天后给她下过迷香之后,瑶便起了防备之心,如今又有了孩子,她是更加,不得不防。

    天后轻叹了一声,“手艺未变,你对我却是变了!”说着是苦笑了一声,转口道:“这都怪我,对你做了那些不堪的事。”

    瑶低头未语。

    天后言罢,将瑶放回去的那块桃花糕一分为二,递了瑶一半后,将剩下的吃进了嘴里。

    见此,瑶禁不住便心疼了起来。这身体是她给的,她是无法摆脱这种天性。

    默默地将糕点吃了下去,瑶细声说道:“娘亲的好,瑶儿始终记得,只是有些事,娘亲还是不要管得好!”

    瑶知道接下来天后要说些什么,想想便先开了口。

    “你这是在堵娘亲的嘴啊!”天后苦涩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好,那废话就不说了,就说说琰吧!”

    瑶微微一怔,道:“琰有什么好说的?”言罢,心想着琰在梦里失忆的事,不由得心惊不已。

    天后笑而未答,过了一会才说道:“是啊,也什么没好说的,琰对你好吗?”

    瑶柔声应道:“都挺好的。”

    “那就好!”

    天后故意吊着话,瑶知道她是想让自己支走紫茵,便道:“紫茵,早上圣尊吩咐你做的芙蕖花粥呢?我怎没见到。”

    紫茵愣了愣,“娘娘这会要吃?”

    “嗯,”瑶点头道:“想吃了!”

    琰走后,菱钥就来了,芙蕖花粥的事,她还真给忘了。瑶这会一讨要,紫茵心里是自责不已。连忙说道:“奴婢把这事给忘了,娘娘稍等一会,奴婢这就让人做去。”

    “好!你去吧,我等着。”

    瑶言毕,紫茵便去了厨房,少不经事的她,将正事是忘了一干二净。

    天后笑了笑,柔声言语道:“你应该记得梦里之事吧,他因何会娶了菱钥?”

    心知不妙,瑶恹恹地问道,“他对琰做了什么?”

    天后轻叹了一声,貌似心疼地说道:“他中了‘忘心咒’,此咒噬血腐心,是魔界的阴毒术,只有历代魔君会使。音儿说,他已教了你魔界术法。瑶儿,此法怎样,你应该知道的……”

    琴音没教但提过,瑶算是知道。

    担心成真,心被割剜一样生疼,瑶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只是一个梦,怎么可能……”

    天后轻声说道:“琰是元神中咒,不像茜瑶身带七色灵珠,没了躯体就可以摆脱。你若不信,我走后,你暗里去看看他便知。”

    瑶不是不信,而是不肯相信。听罢,垂眸求道:“娘亲可否告诉我解救之法?”

    天后摇头道:“此法无解,唯有用天机石换心。而琰是元神中咒,这法子怕是行不通的。眼下能救他的,就只有音儿身上的七色灵珠了。”

    元神中咒,根本摆脱不了。梦境中忘心咒失效,琰记忆回归,欲速而不达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那是因为他真身在梦境之外。

    记忆是侥幸回归了,但下的魔咒,那还是存在的。

    沉声叹气,过了一会后,瑶面无表情地问道:“他有何要求?”

    “没说,只让我转告你,今夜子时去空灵湖等他。”

    言罢,天后亦是叹气。对这事,她若早知道,介于曜夜的原因,她肯定会阻止琴音。只是事已至此,也便选择站在了琴音这边。

    房里静默了一会,天后问道:“你去吗?”

    “我去……”

    受制,瑶只能应下。

    过了一会,紫茵端着芙蕖花粥回到了房里。天后与其说了几句要她好生照顾之类的言语,便动身回了九重天。

    菱钥亦跟着回了去,临走时是一步三回头,好生不舍。

    天后走后,瑶从荆楚嘴里知晓了琰在启颜那儿,心里记挂,当即便去了淘梦小筑。

    去时,启颜正在收拾行装,意要离开歧灵。琰在一旁劝说挽留。

    入梦是启颜的主意,在梦中出了那么多事,他亦是自责,自觉无颜留下。

    琰再三言明,错不在他,无奈他还是深觉愧对。

    瑶站在门外看了一会。房里的两人一个忙着整理,一个忙着放回去,均未发现她。

    “一个拿一个放,你们玩过家家么?”

    声到人入,瑶进门后,琰和启颜是同时转过了身子,启颜当即给她行了一礼。

    琰笑道:“你怎过来了?天后走了?”

    琰不习惯称天后为母后,私底下,一贯地称其为她天后。

    “嗯……走了!”

    应罢,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包囊,瑶轻笑了一声,又道:“启颜,你这是不回来了吗?”

    启颜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娘娘,启颜真是惭愧,娘娘受苦了。”

    梦里之事,启颜是全部知晓了。他问琰,琰没多想,直肠直肚的都跟他说了,这会是后悔死了。

    瑶“扑嗤”笑了一声,“哪有受苦!我只不过睡了一觉,做了个梦而已,没你说得这么严重!”

    启颜垂头,抬手于顶作福道: “娘娘如此海涵,启颜真是惭愧不已啊!”

    垂头抬手于顶,启颜举手投足间的恭谦卑微,真实地表明了他此时内心的歉疚。

    谦疚无比,不是一般,心病三言两语是解决不了的。

    瑶笑了笑,说道:“你决心要走,我也不留你。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娘娘请说!”有了“赎罪”的机会,启颜自然高兴,连忙说道:“只要不是让我留下,启颜能做到的,决不推迟。”

第一百四十三章 狗仗人势

    见他应下,瑶立马说道:“早上琰跟我说,你们出来后,梦境就不见了。我还有些未了之事,我想你能不能用你的集梦术帮我把它给找回来。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和琰可以另想办法的。”

    作法寻梦离不开筑梦室,不说让人留下,变相取巧让启颜帮着自己寻梦,瑶这回是想好了算计启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莫说话出了口,就算未曾应下,启颜亦是拒绝不了瑶的这个请求。

    被将了一军,启颜苦笑着摇了摇头,言语道:“圣尊常说娘娘小时鬼点子特别多,启颜初时还真不信。”

    瑶灿笑道:“这会你信了吧!”

    必不得已,启颜也只能认了,正色说道:“梦境飘渺难觅,娘娘可要作好找不着的准备,免得到时失落。”

    “嗯,”瑶点头笑道:“放心吧!”

    梦境飘渺难觅,要随机缘,何时能找到那是不一定事,时间一长,心念转过弯,启颜就有可能不走了。

    看罢,听罢,琰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拉着瑶的一只手指,指了指地上的大包小包说道:“你自己整整,我们走了!”

    刚才还殷勤的很,转眼的工夫什么都不管了!

    心里落差大太,启傻立马说道:“你不帮我,这一堆的东西,我要整到啥时候?!”

    琰扯了一笑,“那是你的事!”言罢,揽着瑶故作流里流气地说道:“媳妇儿,你说是吗?”

    瑶“噗嗤”笑出了声,言语了一句“就是”,俩人在启颜的连环白眼下走出了房门。

    出淘梦小筑后,瑶一路留心着琰的神色,其间有意无意地提及他在梦中失忆之事。

    琰非常敏感,为了不让她看出端倪,忍着心痛,神色自若,言说自己现在好好的,让她别疑神疑鬼地瞎想。

    回瑾怡苑后,坐了一会,琰推说有事便去了庄中的临风阁。

    瑶尾随而去,只见琰进去不久后,荆楚便领着琰的心腹仙医走了进去。

    临风阁门禁非常森严,是岐灵的军机密库,亦是众神议事之处。

    瑶已成废神,进入临风阁,若不想被人发现那是绝无可能,无奈的她也便等在了外头的阴暗处。

    半个时辰后。

    仙医独自从临风阁出来,瑶尾随其行,远离了临风阁后,便叫住了仙医。

    有了琰的交侍,仙医起初是什么也不肯说。后来,禁不住瑶的好说歹说,也便将实情说了出来。

    琰本就有心伤旧疾,中曜夜锁情咒后,心痛之症便已频发。如今加上忘心咒,心疾便已到了不可修复的程度,每日要承受万千虫蚁噬心的疼痛。

    听罢,瑶沉默了一会,心痛自不必多说。

    见瑶无语,仙医抬头看了一眼瑶,躬身道:“娘娘若无事了,小仙便告退了。”

    “你博学多识,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明知已无法,瑶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仙医摇了摇头:“若圣尊中咒的不是元神,寻得天机石便可。虽说天机石难寻,那起码也个盼头……小仙惭愧啊!”言罢长叹了一声。

    瑶又问道:“方才进去,你是如何处理的?”

    仙医答道:“元神中咒,眼下之法,也就减轻疼痛,再配以灵药廷长心脏被腐噬的时间。”

    心痛过头,瑶已没了感觉,听罢,点了点头后便如石塑般呆怔在了原地。

    “祸福双依,娘娘要往好处想,说不定……”仙医亦是不忍心,便胡诌宽慰:“说不定……它自己就莫名其妙地好了!”

    领情,瑶轻声说道:“我有法子,圣尊会没事的,你回吧,此事切莫声张。”

    听得有法子,仙医不由得愣了愣,随后兴奋道:“娘娘有何法,可否告之小仙。”

    学海无尽,每每到了短浅之处,人必想求知钻研,行医者更甚。因为他们要救得是人命。

    觉着说漏了嘴,瑶苦笑道:“回吧,等日后圣尊好了,我再告你你。”

    仙医点了点头,“那也好,娘娘精神欠佳,要不要小仙送您回去?”

    不想再说,瑶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仙医不放心,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后,他才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荆楚出临天阁,眼尖的他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俩人的身影。当即便追上了仙医盘问,仙医见瞒不过,便如实地告诉了荆楚,亦将瑶的原话说了一遍。

    荆楚心下生疑,便将此事告诉了琰。

    ……

    时已值正午。

    瑶如游魂般的回到了瑾怡苑,未进门便听到了墙角紫茵抽泣的声音。

    狐疑地绕向出声处,远远地还真的见着紫茵蹲在墙根底下,抱着双膝埋头在哪里小声啜泣。

    瑶走了近去,见着,紫茵慌忙地抹了眼泪,脏兮兮地花着脸,起身唤了一声“娘娘”。

    “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瑶柔声问道。

    紫茵犹豫了一会,抬手露出了全部淤青的上臂。

    见着,瑶心疼不已,忙道:“怎弄成这样了,蹲这里干嘛,快点去上药!”说着话,她是转身就走。

    紫茵在背后欲言又止,眼泪在两眼眶里直打转,默默地跟着瑶走到了门口,一个没忍住,亦便泣涕出了声。

    见状,瑶是起了疑心,“有人欺负你了?”心里一万个不敢相信。

    心想着:瑾怡苑人少,除了紫茵就是四五个打杂的仙婢,那几个性情温顺,平日亦是忌惮紫茵,若说外头,外头也没人会这么胆肥吧?

    这一问,紫茵抬头看着瑶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跟着又慌里慌张地摇了摇头。

    真是被欺负了!

    瑶鼻中轻嗤自嘲后,问道:“谁干得?”

    不等紫茵应答,沉怡居方向便传来了青鸾的一声“尊妃”。

    去了娘娘两字,单言“尊妃”,青鸾把自己放在了高位。

    紫茵下意识地往瑶身后靠了些,她这无意识地举动,瑶不由得一阵心痛。

    抬头间,青鸾已至眼前,后头跟着一样貌俏丽的婢子。

    天妃是帝君之妃,依礼,身份在瑶之上。不等那婢子施礼,紫茵便规矩地给青鸾福了福身子。

    随后,青鸾的婢子亦给瑶施了一礼,行礼时,那婢子抬眸偷偷地打量了瑶一眼。

    两个丫头礼毕,青鸾先开口客套了一句“尊妃近日安好”,等着瑶给其行礼。

    三界只有别人给瑶行礼,想瑶给她行礼,青鸾是想多了。

    果然,瑶浅笑着回了一句“劳烦记挂了”,连一句天妃都懒得给。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青鸾傻眼了一会,笑道:“紫茵,你没事吧?”

    这一问,瑶算是明白了,不悦道:“紫茵手上的淤青是你身边人掐的?”

    青鸾斜了一眼那仙婢,淡淡地说道:“莺歌,还不给尊妃娘娘赔礼道歉!”

    莺歌是今年的新晋小仙。神族每年都有从下界上来的晋级小仙,青鸾意欲培养亲信,便从里头选了一批,她是其中之一。

    青鸾言罢,那仙婢从她身后走了出来,挺着背言语道:“尊妃娘娘,刚刚奴婢与紫茵妹妹发生了点小误会,情急恼怒之下便拧了她几下。还望尊妃娘娘海涵,饶恕!”

    莺歌说得挺客气,但态度语气就不怎样了,性子是随了她主子了。

    不说一丘之貉,仗势欺人,她是颇有狗仗人势的味道。

    瑶冷声说道:“别急着道歉,你拧得又不是本尊。紫茵,你把事情说出来我听听!”

    紫茵看了看青鸾,看着瑶仍是欲言又止。

    瑶轻叹了一声,“进去说吧,我有点累了!”心想着,这小丫头这么犹豫,这受欺负肯定是与自己有关了。

    进门,落坐于院内白玉桌,仙婢送上香茗。

    紫茵在瑶的再三催促下,跪在瑶的跟前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瑶出去后不久,木心便来沉怡居了,紫茵路过遇着他,木心告诉她说帝君今夜就要搬回来住,小丫头心热,见木心忙着,便搭了把手。

    房间归置好后,木心说要回水居取落下的物件,紫茵从未去过,一时好奇也便跟了去,回来时从水居带回了十几枝梅花,心想着给瑶熬粥,泡茶什么的。

    回来的路上,紫茵遇上了昔日一起修行的小姐妹,担搁着聊了几句。木心带着那些花先回了岐灵。

    不知其意,木心便将那花养在了的房里。

    紫茵回到岐灵便去跟木心要花,凑巧的是木心不在。

    远远见着帝君卧房窗台上的梅花,紫茵便将花带着瓶子端了出来,心想着等会跟木心支会一声就是了。

    出门时,青鸾带着莺歌刚好进院。不等紫茵说些什么,莺歌上来便夺走了手中的花,凶神恶煞地骂了她一声“贼骨头”。

    乍来一手,紫茵亦是吓到了,竟忘了给青鸾请安。这时,莺歌出手便扇了她一巴掌,摁着她跪在了地上,手顺带着狠掐了几十下。

    请过安,紫茵亦是委屈的不得了,便向青鸾解释,青鸾让莺歌把花还给了她,亦未多说什么。

    几百年来,瑶和琰是一句重话都未说过她。这番受了如此委屈,她把梅花送去了厨房后,便一个人偷偷地躲去墙根抹起了眼泪……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伤天害理

    “你看你,这事闹的!还不给人赔理去!”

    紫茵言语刚尽,青鸾便眼瞪着莺歌,抢先开了口。

    莺歌亦假惺惺地跪在了地上,心想着有天妃撑腰怕什么。

    她觉得,瑶最多也就责罚几句了事。

    唾骂,打耳光,掐胳膊,简简单单一句言语了事,你想得美!

    “不急!”轻叱,瑶睨了青鸾一眼,伸手扶起了紫茵,淡淡地说道:“折水居的花给我熬粥泡茶……傻丫头,是本尊连累了你呀!五百多年,歧灵上上下下是没人敢动你分毫,今儿个倒叫外人打了去。打的是左脸还是右脸呢?擦干净了,连着手臂上的给天妃娘娘瞧瞧!让她还你一个公道。我看日后谁还敢欺负你们?!”

    瑶话里有话,意指青鸾借机泄愤。

    青鸾不傻,尴尬地笑了笑,“也是……也是该罚!”

    瑶言语落地,瑾怡苑的几个仙婢七手入脚将紫茵的脸捣腾了干净。

    果然不出瑶所料,擦干净了,小丫头脸上四根手指印红白相加,分明的“狠”。

    托着紫茵的下巴,瑶摇头“啧啧”了几声,言语道:“本尊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天妃也别罚狠了,就照着这丫头身上的千倍的罚回来就可以了?”

    千倍?千倍……

    一听,青鸾心惊不已,连忙说道:“千倍?这……这……是不是太多了?”

    青鸾本以为瑶再狠,顶多也就是双倍十倍的,到时自己佯装打几下就好了。

    她是实在没想到瑶会翻脸,这下是有些傻眼了。

    瑶不屑地笑了笑,悠悠说道:“当年,无尽海的大将平畴说错了一句话,本尊便要了他的灵根,海王是未置一词。天妃,你这小小婢子何德何能呢?今儿个我还是看在了你的颜面,不然,她就是挫骨扬灰的下场。”

    言罢,端着茶,她是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几个仙婢捶背捏胳膊,神之配合。

    听此,跪着的莺歌双腿一软半瘫在了地上,没了方才的神气劲,“奴婢知错,娘娘饶了奴婢吧……”

    “尊妃,你看……”隔着白玉桌,青鸾说着看向了瑶。

    瑶阴沉着脸,自顾自地喝着茶,“怎么了?”

    青鸾陪笑道:“这千倍,一千个巴掌下来,女孩子的脸岂不是毁了,你看能不能让她分批领罚,就当给个面子,可好?”

    “给谁面子?”瑶冷冷地说道,看了一眼她,又道:“你吗?”

    青鸾尴尬道:“就……就算买帝君一个面子!”

    “若是帝君知晓,她恐怕早就没命了。”瑶轻声说道:“你也脱不了责罚。”

    “瑶,你别太过份了!”戳到了痛处,见瑶横竖不肯 ,青鸾也便撕破了脸,直呼名讳言语道:“你别太过份了!怎么说,我也是天妃,她是我的奴婢,怎样也论不到你来你主!”

    火一点就着,这青鸾就是个愣头青。

    瑶淡淡一笑,随后又轻叹了一声,扬声道:“看来天妃是下不了手啊!行了也甭一千倍了!”

    青鸾眸中笑意一闪而过,她以为瑶会放过莺歌。

    只是没等到她开口,瑶腕上的玄铃一阵轻鸣后,院里便凭空出现了两个身形彪悍的司刑官。

    青鸾愣了愣,“尊妃,你这是要干什么?”

    瑶没有言语,一味地喝着茶。

    两司刑官给躬身施礼后,其中一个言语道:“娘娘唤卑职前来,可有吩咐?”

    瑶置了手中茶杯,说道:“一个新晋的下仙,欺辱虐打上仙,司刑处该如何处置?”

    司刑毕恭毕敬的言语道:“娘娘,神族最讲究的是功勋与辈位,若下仙功勋着著,那就是去仙骨,贬为凡人,永不入仙籍。若此仙无功在身,此等恶劣行径,那就是死罪一条!”

    听得死路一条,莺歌这会是全身发颤,眼睛不由自主瞄向了青鸾。青鸾白了她一眼,意指她没出息。

    两人举动,瑶是看在了眼里,心下暗笑,浅笑道:“原来这样啊,那好,你们把这叫莺歌的带去司刑处吧,今日上午她当着天妃的面虐打紫茵,还辱其是贼性入骨的贼骨头。天妃的奴婢你们管得吗?”

    明白瑶言语的意思,司刑看了一眼青鸾,朗声言语道:“岐灵司刑本就是帝君之意,上至天神下至下界妖孽,但凡作奸犯科者,皆由歧灵司刑惩处。娘娘,岐灵自然管得。”

    司刑官一番话掷地有声,青鸾顿时哑口无言。

    瑶笑道:“那就好,去吧!”

    “遵命!卑职告退!”

    两司刑官躬身领命后,一人拎着一只胳膊将莺歌从地上拎了起来,跟拎小鸡似地往外头走去。

    到了司刑处那就是毕死无异,脚拖着地,莺歌向青鸾求救,“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帝君不理您,奴婢这是在给您出气啊!”

    一吓真话就出来了。

    事实正如瑶所想,这主仆俩是借题发挥,虐打紫茵泄愤。事后道歉是走走过场,亦想告诉瑶,现在她才是神族的主子,打你奴婢你又能怎样?

    “你这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青鸾本来还想给她说上几句,一听她把自己也扯了出来,当即便翻了脸,“你当真是死有余辜!”

    闻言,听得里头有“文章”,两司刑官将她扔回了原处。

    瑶笑着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见青鸾翻脸无情,莺歌也就咬住了她,想将功抵罪,接着说道: “娘娘,你怎可如此薄情,莺歌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您,莺歌为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为你买命,你怎可弃我如敝履……”

    青鸾被雷霖取走灵根后,便一直在衰老,无法之下她便开始偷炼起了邪术,吸用凡间少女的精气来驻就自己的容颜。

    莺歌便为其去偷去这此少女的精气,精气被偷,这些少女很快便会哀老。

    莺歌越说越多,怕她把自己老底都掀出来,青鸾急忙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骂道:“贼婢,你自己作死,你还想拉上我不成!”说着是“啪啪啪……”又连着甩起了大嘴巴子,看样子是狠不得打死莺歌。

    男女授受不亲,青鸾又是天妃,司刑也不好出手,两人便看向了瑶。

    瑶看着他俩笑了笑,也不急着出手。

    一会后,青鸾打累了,停下了手。莺歌的脸也被打得像个大红寿桃,肿得连话也说不清了。

    瑶才缓缓说道:“天妃貌似不想让莺歌说话,紫茵,你去看看帝君来了么,让帝君过来问问,莺歌说不定还知道些什么?”

    紫茵应声领命。

    青鸾怔了怔,拦住了她,怒声道:“尊妃你这是干什么?为一个婢子惊动帝君?”

    “你这又是干什么?”

    声到人到,琰手里拎着个食盒,阴沉着脸站在了众人面前,荆楚跟在一旁。

    “琰,你回来了!”

    见着琰,瑶一扫方才的冷意,凑上前,高兴地像个孩子。

    琰柔声说道:“都这时辰了,饿了吧!”

    “嗯,还真饿了。”瑶点了点头。

    琰将手上的食盒递给了紫茵,心疼道:“你呀,都要做娘亲的人了,怎还这样由着自己的性子。紫茵,扶娘娘进屋!”

    瑶看了一眼地上面目全非的莺歌,“那……这……她欺负了紫茵……”

    这口气还没出舒坦,她是十万个不想进去。

    这会儿的瑶像极了孩子。

    琰当即哄道:“听话,你跟紫茵进去,我来处理,别吓着了孩子。”

    这边瑶还没答进去,亦走了进来,木心跟在后头,手里亦提着个食盒。

    见此,青鸾歹毒地看了一眼瑶的腹部。

    瑶怀孕众所周知,突来要住回岐灵,青鸾隐隐地已猜到了内里。

    乍见院内这阵势,是不由自主地就皱起了眉头,“怎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也一样

    木心悄悄地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紫茵。

    众人行礼后,俩司刑官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知晓了事情,木心往莺歌嘴里塞了一颗丹药,莺歌言语自如后,便盘问起了里子。

    青鸾意欲阻挠,被一个冷眼给怔傻在了原地。

    为求保命,莺歌便将青鸾修炼驻颜邪术的事给抖了出来,亦说了青鸾又多么多么地恨恶尊妃。

    一语震惊了所有人,瑶亦未想到会问出这样的事,当时,她也只觉着青鸾有可能预谋聚集党羽,让紫茵支会来盘问,趁早灭了她的邪 念。

    青鸾怒斥莺歌血口喷人,意欲抵赖。莺歌拿出了一瓶收集的少女精气,言说其寝殿中还有剩余的,若不信,一搜便知。

    见纸包不住火,青鸾也便不再抵赖,痛哭流涕地求饶恕,言说自己被毁了灵根后,身体便开始衰老。

    跪在的跟前,青鸾放下青丝,众人见着了她掩藏在发髻里的大片白发。

    见此,瑶呆怔了一会,便与紫茵回了房里。

    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她远去的背影,目光落回了青鸾身上,顿了一会,说道:“起来吧!”

    青鸾愣了愣,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地就原谅了她,抬头亦是怔了一会,才起了身。

    心存内疚,难得地扶了她一把,“木心,你送天妃回九重天,告诉知应,天妃禁足肃清苑一年。”

    木心应声后,青鸾看着,心有不舍地走出了瑾怡苑。

    见并未怎样惩罚青鸾,司刑亦没了主意,躬声问道:”帝君,那……此女怎样发落?”

    轻叹了一声,“让她把那些受害少女的名字记下,叫仙医配以返老还童的丹药分发下去。下界之事了却后免她死罪,削骨贬入凡间轮回,永不入仙籍。”

    “奴婢叩谢帝君不杀之恩!”听得死罪赦免,莺歌实心地叩拜了一次。

    司刑带人走后,琰便打发了院中仙婢,意欲回房。

    厚着脸皮,亦想跟着他进房,琰是不客气地将他轰了出来。

    ……

    九重天。

    青鸾回去后便被知应禁足在了肃清苑。

    而上午随着天后回来的菱钥呢,一回来便被天后罚跪在了紫宸宫正殿门口。

    直到近傍晚时分,天后才赦免,让她进了门。

    进门后,菱钥便跪在了天后跟前。

    天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开口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菱钥伏地言道:“菱钥知错,菱钥不次绝不再欺瞒天后。”

    天后冷哼了一声,“若不是音儿说出,本后还真被你这狐媚子蒙在了鼓里,以为你只是花痴了点。怎样,本后由着你去见了情郎,这会你是死心了吧?”

    今早,天刚放亮,天后便去了幻海,到暮幽宫时,琴音和菱钥亦已从梦中醒来。琴音正动手要杀菱钥,天后出手将其拦了下来。

    琰逃脱,梦境又无端消散,琴音猜想梦中之事定已有人知晓,为免事出差池,便将梦中之事全部告诉了天后。

    天后这才知晓了菱钥喜欢琰,已经到了不受她控制的地步。

    听罢天后言语,菱钥并未支声,跪拜贴在地上的双手是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天后挑了挑眉毛,扬声道:“看来,你是还不甘心啊!”

    细小的动作,没能逃得过天后法眼。

    既被看穿,菱钥也便不再隐藏,“菱钥是不甘心,我还没开口相求,娘娘怎知他就会不要我!”

    想着琰失忆后对她的好,菱钥是真的很不甘心。

    看着她,天后摇了摇头,言语道:“你呀也就小聪明。你以为你让瑶和成了好事,琰就是你的了吗?那你还真的别不甘心,瑶她真的怀孕了,琰也知道了,昨夜将瑶偷去了惜园,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他是怒气冲天地将人带回岐灵,硬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相比之下,你真的很可怜!”言罢是“啧啧啧”几声,极尽嘲讽。

    偷人之事,天后是用瑶草作法成像,知晓。

    瑶草是瑶的鲜血所化,与瑶气息相通,母子连心,天后加以自己的鲜血,配以魔界秘法便显示出了瑶身边的景像。这事,菱钥亦是见识过。

    乍听天后言语,菱钥是呆怔了一会,亦是不相信,后想着琰告诫紫茵的那番话,她是突来明白了过来。

    心被撕裂般地疼痛,菱钥木木问道:“孩子真是帝君的吗?他怎会这样爱他?她不是心里只有帝君的吗,这会怎变了?”

    失智夺了瑶的清白,菱钥算得上是帮凶。如天后所言,明面上她是打着帮天后谋事,实则亦有自己的小算盘,她认为只要这俩一成事,琰和瑶就做不成真夫妻了。

    天后“扑嗤”笑了一声,“不是他的,是谁的呀!这点你比我清楚。怎样,你这会甘心了吗?甘心了,我们就谈谈正事。”

    菱钥摇头木纳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俩人一定是还活在梦里……”

    本想着去梦里分羹,费尽心机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脑中充斥着瑾怡苑中瑶和琰两人温馨的画面,菱钥这会是临近崩溃,根本就听不进天后在说些什么。

    听着菱钥喃喃地自言自语,天后淡淡地笑了笑,口中默念了几句。

    转眼,菱钥的脸便变成了黑紫色,全身如蛇噬咬,喉咙亦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回过神,菱钥圆睁着双目,从牙缝中断断续续地挤出了一句,“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后若无其事地说道:“解你锢灵术后,本后就给你下了迷香毒,跟在我身边多年,每日的熏香,你早已身中剧毒。狐性狡诈,现在看来,本后是做对了。”

    本就被月狐所害,天后内心是狠极月狐,留菱钥在身边,无非就是利用,阻止琴声杀她只因她的价值还在后头。

    “你……好卑鄙,这些年……你……演得可真好……神君……他知道吗?”

    没有言语,天后冷哼了一声,作法加重了她身上反应。

    无法承受,菱钥手不停地扒拉着自己的脖子,身子倦缩成了团状。

    见此,天后稍稍地给她喘了一口气。

    “你真的好毒,要干什么?”

    天后不屑道:“你也一样!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知道了菱钥对自己不可能会忠心,天后彻底地卸去了假面。

    性命攥着别人手里,菱钥不得不服软,听罢点了点头,心想着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天后笑道:“再不听话,可就没有下次了!”言毕,往菱钥的嘴里扔了一颗丹药。

    吞下丹药,菱钥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后睨了她一眼,问道:“刚才的滋味,好受吗?”

    喉咙生疼得历害,菱钥摇了摇头。

    天后起身走到了书案旁边,提笔画了一块玉佩的图案,递给了菱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奸巨猾

    图上的玉佩与菱钥身上的玉佩一样,只是流苏上垂的是一轮满月。

    “月王佩!”菱钥脱口而出。

    月王佩,是月狐王的信物,亦是一件法器。琴音想开归墟大门,想法与天后不谋而合,只是琴音不知道归墟里还隐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相传,归墟是魅妖的起源地,魅妖的诞生和永生的灵力就是来源于这股神秘的力量。

    月狐族先祖的发源地亦是归墟,与魅妖亦属同源,先后不久而诞生。

    两族在归墟中自各繁衍壮大,同一资源的明争暗抢,长期各种利益的摩擦,后来自然便演变成了一山难容二虎。

    事态到了顶点,予盾一触即发,两族迅速地进入争战状态。

    然而,势均力敌的争斗,注定是两败俱伤。大大小小战役过后,两族合议休战,用月王佩和魅妖族的血灵玉沉封了这股神秘力量,双方各自退出了归墟。

    月王佩是开启这个封印的关键法器之一,历来由月狐族最高统治者月狐王持有。

    同魅妖一样,月狐族天生亦是寿命长久,替代更换,新出生的新一任月狐王便是一个月王佩持有者。

    当年月影就是,天帝娶她亦是为了此事。只是没找到魅妖族的血灵玉,月影便死在了天帝剑下。

    月影幻灭后,月王佩自动匿迹,没了踪影。

    每代月狐王身上天生就有印记,左肩腋下处有一赤红月狐状胎记。菱钥跟了天后不久,天后便发现了她身上的这个印记。而菱钥因自小便没了父母,又遭族人排挤,流落在外的她对于自己是月狐王之事是一无所知。

    看到后,已知道了血灵玉下落的天后,亦是想将这股神秘力量归自己所有。

    欲取先予,这些年,天后对菱钥确实是好,甚至是超越了瑶。无奈菱钥是只养不熟的披着狐皮的狼。若不然,她未必会翻脸。

    见菱钥认出了月王佩,天后接着说道:“对,这就是你们月狐族的月王佩。”

    “娘娘是想要此物?”菱钥抬首问道。

    “正是。”天后俯身看着她,言语道:“只要帮我把它找着了,说放了你,我是绝不食言。”

    月王佩,月狐族人人认得,亦知其用。

    见过后,菱钥心里透亮得很,知道天后想要这东西干什么用。

    顿了一会,她是故意问道:“族里人说过,月王佩和魅妖族的血灵石一起,方可开启归墟里的神秘力量,娘娘要这一样有什么用?”

    天后淡然地说道:“神族的天月影,是你月狐族的继位之王,月王佩是她的,本后想替找回来。”

    天后奸诈得很,怎能不知菱钥在探听血灵石的下落。想从她嘴里套话,菱钥是太天真了。

    “月王佩已失落多年,神器又有灵性,想找谈何容易?”菱钥皱眉装傻道:“要不,我们还是先找血灵玉。”

    天后立马应道:“我要那干么?“稍稍一顿,天后单手将菱钥从地上扶了起来,接着说道:“一个月前,你的族人已落续回了归墟。这些年他们一直消声匿迹,突来集聚,想必与此与关,你不妨去那儿看着。”

    面对老奸巨猾的天后,菱钥注定是一点便宜也讨不到。

    ……

    岐灵。

    被琰轰出来后,便一直徘徊在沉怡居和瑾怡苑之间,直到天玄和素堇来了,他这才回了自己的沉怡居。

    一早木心便去过了岚,回来后,也便知道了天帝造梦之事。瑶和琰俩人在梦里的事,同样,他亦是多多少少地知道了点。

    这回,天玄夫妻俩一个来照顾,一个是借机来做说客的。

    人回了沉怡居,的心却落在了瑾怡苑,回房后,仍旧是坐立难安,差使着刚从九重天回来的木心,两头来来回回地跑了不下十几趟。

    一会让他去给瑶送糖水,一会又差着他去送糕点,一会又送瓜果,总之是送不完的东西,回来后,更是问不完的话。

    这趟送的是鱼汤,木心刚回来,气都没来及喘上几口。

    便又开始喊上了,“木心,你去看看,刚送去的鱼汤,她喝了没有?”

    “喝了,我是看着姑姑喝了才回的。”木心瞎说道。

    那鱼汤门没都进就让琰赏给紫茵喝了。

    激动道:“真喝了?”

    上两趟的东西,瑶连看都没看,这会确实该他激动的。

    “嗯,真喝了,姑姑还说味道挺好的。”

    腿都要跑“断”了,木心这次说什么也不想去了,糊弄了过去后,便拿着个大药罐子假装着在院子里捣起了仙草。

    “噢……那就好!那就好!”

    在房里稍稍地安静了一会,随后便到了外头廊道上,走来走去地往大门外张望了起来。

    木心怕他再差使自己,便一直拿背对他 ,故意使劲地捣腾着罐子里的药草。

    怎么躲也没用,杯茶的工夫,迟迟未见天玄回信,便有开始焦心上了。

    “木心,你再去看看,圣尊有没有答应让素堇照顾?”

    “哎呀呀!这是怎么折腾的,怎么将两种药草混搭了呢?”

    说话的声音不大,木心索性自言自语地假装没听到。心想着,反正是能拖着少跑一趟就是赚了一趟!

    拧着眉头看了他一会,犹豫着要不要再开口。

    他心里也明白,这反复地差使木心过去,自己也是太不正常了,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没了声响,突然转性,木心是斜眼偷瞄了起来。

    运气不好,刚对上盯着自己的双眼,捣药锤子便一把捣在了手指上,疼得他是一蹦三尺来高,“哎呦~爹呀妈呀”哭爹喊娘地直甩手。

    “扑哧”一声,幸灾乐祸地差点没把肠子笑断,弯着腰喘气道:“活该!还不如扔了给我跑腿呢?”

    “你才活该呢!早知今日魂跟丢了似的,何必当初把姑姑一个劲地往外推……”

    手指钻心地疼,气愤还过,木心嘴里是小声地嘀嘀咕咕了起来。

    耳朵尖得不得了,当即摆起了帝君架子,怪声怪气地说道:“真是胆肥了

    哈!偷懒耍滑不说,还嘀咕起了本君的不是?!快去!不去,本君再咒你捶到手指。”

    天呐……天呐!天呐!

    心里止不住地呐喊,木心是转身低头往外而去,边走着边闭着眼直翻白眼,心想,这回你总不知道了吧?

    碰巧,天玄迎面而来,一个没刹住,一个闭着眼,霎那是撞了个满怀。

    等不及他睁眼,天玄屈着两手指是“扑”一声敲在了他脑门上,教训道:“走路你闭什么眼啊!”

    “呵呵”笑了两声,摇头说道:“闭着眼翻人白眼,木心,活该你要倒霉的!”

    见素堇未跟在天玄身边,猜想琰是答应了让素堇照顾的事。心里是美滋滋地。

    木心扁了扁嘴,一副委屈心酸样。

    天玄笑着添堵道:“来来回回十几趟的,换我,我也翻白眼!”

    这样都能知道?!

    听罢两人言语,木心睁着眼是欲哭无泪,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地回去捣腾起了剩下的药草。

    玩笑过后,天玄随着走进了屋里复命。

    拜托他的并非一事,知道了瑶怀了的孩子后,天玄这回是卯足了劲,去做了一回说客。

    “怎样?琰答应了吗?”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真是孽缘

    天玄摇头道:“避着瑶,我说了一堆,圣尊什么也没说,只是说瑶今夜会出去,而他刚好有事外出,让您暗中跟着她。我想……有可能是想看看瑶的意思。”言毕是长叹了一声。

    点了点头,心里是越发地惴惴不安。

    隔着一张茶几,两人是左右而坐,天玄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想说,就说吧!”知道他想说什么。

    天玄顿了一会,说道:“此事……先不说圣尊怎样、曜夜和岐灵那关就不好过,更别说后果会怎样。一但公开,帝君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天玄说的,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琰肯成全,这事一个障眼法就可以解决,只是他不想委屈了瑶。

    轻叹了一声,道:“想把此事公之于众,作法确实不妥,但这是唯一一个能让瑶光明正大地回到我身边的办法。虽会遭人言语,但总比日后,让她见不得光要好。”

    天玄点了点头。

    又说道:“这件事,我对不起的是琰,对于别人,我不想说什么。眼下,怕的是……是瑶她不愿意回来。”

    瑶对琰态度变化是非常明显,进得瑾瑜苑,天玄便感觉到了。

    天玄皱眉顿了一下,问道:“那……那万一瑶真是这样,您打算怎办?

    闻言,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若瑶不似从前,他还真不知道要怎办。他只记得自己说过:若要了,便不再放手。

    更何况,现在还有了孩子。

    他不可能会放手,那怕绑,他也要把她绑回自己身边。

    琰深爱着瑶,知道,他亦知道,这场从被逼迫开始的婚姻中,琰是受伤害是最深的那个。

    只是,只是瑶给了他灵根,给了他一切,又有孩子,他是真的,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沉默了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有去偷,去抢,然后带着她消失不见。”言毕,便怔坐在了位置上。

    “唉……”天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话到此处,除了叹气,天玄还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今早,木心去找他,告诉他瑶已有了的骨肉时,他亦是惊吓不少。

    对瑶的心,天玄明白的很,而琰对瑶做的一切,天玄亦是看在眼里。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来岐灵。

    无奈的是,瑶已怀上了的骨肉。这场婚姻,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注定是要受到伤害的。既然如此,天玄亦便选择了帮孩子的亲生父亲。

    两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后,便寻问起了天帝相关的事和行踪。

    曜夜在筑梦室作法,天玄亦是霎那便回了现实,想跟天帝说句话都不及。但根椐天帝以前所述,他是知道天帝的真身沉睡在九幽绝地的。

    不过,天帝纠结于前事,对天玄早已有过交待,命天玄出梦后只得言说梦境,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讯息和他说过的一些事。

    因此,天玄也便瞒下了所有事,只将他们因何入梦,入梦后才知道是进了天帝梦境,天帝想在梦境里帮瑶破除月影毒咒之事告诉了。

    两人话罢已是天黑,天玄在瑾怡苑用过晚膳后,便回了岚。

    天玄走后不久,琰嘱咐了瑶几句,便去了临风阁。临走时还故意告诉瑶,自己今夜可能会夜宿临风阁。

    ……

    子夜时分。

    瑶避开巡逻的仙卫,悄悄地出了岐灵。从晚膳后便一直盯梢瑾怡苑,见此,便远远地尾随了去。

    两人前后不远的距离,瑶的警觉性非常高,似有感觉的她在空灵湖附近兜兜转转了几回,直到远离了一点,她才落下了云头。

    浓云,月黑之夜,空灵湖泛着阴森的气息。

    琴音已等在了湖边,一袭素白长袍,见着瑶的他只是微微一笑,亦未言语。

    “说吧,你想怎样?”面对着他,瑶保持着一定安全的距离。

    见此,琴音心中亦是生痛,“不想怎样,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走近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次,琴音心里是真的这样想的,梦境里,茜瑶死在他怀里的那种痛,他不想再承受一遍。

    “你的话,我能信吗?”看着他,瑶的眸中是写满了不相信,“说吧,我要怎样,你才肯把七色灵珠给我。”

    琴音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要的,你给不了,所以,我什么都不要。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等会,我就把七色灵珠给你。”

    看着他,瑶犹豫了一会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近去。

    看到这一幕,隐藏在不远处的是心惊不已,当即又往前近了去。

    琴音盯着瑶看了一会,随后眼眸便扫向她的腹部,言语道:“姑姑说,你怀孕了,是的,是真的吗?”

    “不关你的事,七色灵珠呢?”琴音性情多变,瑶只想早点走。

    “还真是孽缘啊!”摇着头言罢,琴音从心口取出了七色灵珠,托在了手上。

    看样子,是等着瑶自己伸手去拿。

    看着他,瑶犹疑地伸了手,将七色灵珠握紧在了手里。

    只是,拿到珠子还没来得及缩手,琴音是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心中一怔,瑶本能地狠踩了他一脚,意想着他放开自己。

    琴音只是皱了皱眉头,双臂丝毫未曾松动,言语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放开我!”瑶暗暗地将腕上的七色玄铃幻成了匕首。

    琴音如琉璃般地喃喃道:“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你知不知道,看着你死在我怀里,我是有多么的恐惧……幸好,那只是个梦。我是再也不敢了……”

    感觉到他并无恶意,瑶犹豫着将匕首变回了七色玄铃。

    琴音开心地笑了笑,忍不住是轻拂了一下给的后背。

    这时,远处的是忍不住了,身形一闪,疾风般到了琴音后背。

    未等出手,琴音是急速地将瑶带了出去,放开后说道:“帝君怎做起了这种偷摸跟踪的小人行径?”

    几步的距离,瑶看着愣了愣,“你一直跟着我?”

    “他跟了你很久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红蝶罪证

    琴音话落的同时,手上霎那间聚起电光如利箭般射向了瑶身后侧的树干。同刻,亦挥袖急速卷起了树木的枝叶甩向了同一个地方。

    电光同枝叶同时而到,只听得一声闷哼,树干显身成一条十几丈的黑色巨蛇,蛇尾电闪地在瑶的身侧拍打了一下。

    猛烈的振动,空灵湖一阵地动山摇,众人摇晃时,巨蛇窜入空灵湖后腾空而去。

    蛇尾离地的刹那,瑶就见着了它留下的一片龙鳞,捡在了手里。

    琴音急速地追了上去,将瑶带到了一侧的山涧,担心道:“刚刚没摔着哪吧?”

    地动时,瑶只是晃了晃,手着地是在捡龙鳞,错以为她是没站稳,手着了地。

    “没有。”瑶言语后,便与他拉开了距离。

    追上去的琴音,瞬间便与半空的巨蛇缠斗着进入了云层之中。

    云遮月蔽,几道电闪雷鸣之后,巨蛇疾速地甩开琴音,甩尾入空灵湖向半空掀了一把巨浪。

    大雨倾盆,趁着琴音作法挡雨的刹那,巨蛇遁逃。意欲追击,瑶故意崴了一下脚。

    闪身扶着人,打消了念头,“伤着脚了没?让我看看?”

    “没有,只是崴了一下。”目的达到,瑶便不装了,拂了的手,便大步走出了山涧。

    龙鳞是巨蛇留下,瑶认得那是沛睿的紫金龙鳞,便帮了巨蛇。

    方才在空灵湖上方兜兜转转,瑶便觉察到了有人跟着自己,她确定那个人是沛睿。

    “你慢着点……”

    见她行动如飞,急忙跟了上去。转眼,琴音便飞落在了瑶前面,他是紧张地将她挡在了身后。

    瑶不耐烦地绕过了他,无奈,只得跟在了她身后。

    琴音嘲讽着看了他一眼,对瑶说道:“灵珠的治疗运用之法,类同修炼用法,回去试过,你便会晓得。还有,你若信我,每日给琰治疗完毕,你自己亦可借它修炼,天灵之力虽与灵根不一样,但归根都是灵力的来源。没准那天能让它变性呢!”

    听及此言,瑶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

    梦境里自己就是受制于七色灵珠,她可不想再重来一遍。

    “随你,你若不信,便罢了。”琴音如平常般说道。

    想及自己受制一事,瑶亦怀疑起了七色灵珠解忘心咒一事。

    稍稍思索后,便说道:“医仙都说元神忘心咒无解,我怎知你说得是真是假,我可不想琰成为第二个茜瑶?”

    “没有试过,琰也是第一个。”看着瑶,琴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只听说仲景用药丹试过,七色灵珠是他的药丹加以神兰练就。这种事你应问问蔚时。”

    瑶轻叹了一声,“解了之后,我让人给送回。”

    提及仲景,她想到了被封印在撷月殿秘境中的自己。

    琴音笑了笑:“不急的,你若喜欢亦可留下。”

    言毕,琴音便飞身而去。瑶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沉默了一会。

    知道琰中忘心咒,亦是心痛。走了上前,轻声问道:“是梦境中的事?”

    “我本以为这是梦,会没事……谁知……”瑶忧心仲忡。

    看着瑶,是满目的心疼:“他给的东西,要小心点,明日,我找知应,蔚时他们看看。”

    “嗯……”瑶不敢看她,微微点头后眼眸便看向了别处,“回吧!”言毕是转身就走。

    “等等……”

    闻声,瑶收走了脚步,闪身到了她前头,彼此看着,沉默了一会。

    “瑶……”

    “……”

    两人是同时开了口,又同时住了嘴,看着对方又是一阵无言。

    “我先说吧!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心还是会痛,瑶不想再给他言语“勾引”自己的机会。

    点了点头,不安感由然而生,跟着瑶到了温泉湖边的石洞。

    洞内的布置并未动过,一切如当日那般。

    见着洞内的满目红色,的脑海里止不住地涌出了琛的记忆,心兀自一痛。

    “这是……”

    因为曜夜告诉过他,琰就是琛,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瑶,自己亦有着琛的记忆。

    “这是我和琰在温泉湖的住处。”

    没等说出口,瑶便说出了口,“我不喜瑾怡苑的温泉,琰便会陪我来这里。,孩子真的不是你的,我跟琰早有了夫妻之实。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琛和玉瑶的事,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起我,我是什么多想起了。,对不起,我们从前不可能回来了。”

    言毕,便大步出了石洞。

    “不可能,你在说谎!”转身拽住了她胳膊,“那日,仙婢收拾的被褥中飞出了红蝶,不是你的,是谁的?!”

    暗自一愣,瑶抬手在拽着自己胳膊的手上划了一小口子,不出瑶所料,他手上滴落的血落地亦出生了神血草。

    “谁知道,会不会是你自己的,变出这些,你又不是没干过?”瑶诱导道。

    恰恰相反,瑶这句话无形中是刺激到了记忆的要点。他清楚地记起了自己的“红蝶罪证”。

    小露香肩的衣领,瑶亦是右肩侧背对着他,刚好给了他便利。

    没有言语,伸手便将她的衣领拉至了双臂下。

    “啊……”双肩一冷,吓得瑶本能地捂紧了胸前的衣服。

    右肩胛的红蝶是赫然在目,不由分说,不容置喙,没有什么能比眼前的“罪证”来得更具证明。

    见着,当即将衣领给提了上去,瑶默默地将衣衫归整了一下。

    “你还想赖吗?”说着,便将她揽在了胸前。

    背贴宽阔的胸膛,瑶微颤着身子。

    垂首贪婪地埋进了她披垂着青丝的颈项,良久后,呢喃道:“跟我回惜园,好吗?”

    瑶微微摇头,“回不去了,你放了我吧!”

    “只要你想,没有什么回不去的。”怕她逃走,越发地揽紧了她,“若是因为琰身上的锁情咒和忘心咒,我可以想办法的。我是你骨肉的父亲,你不可以遗弃我的。”

    “,我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我在梦里已经死过一回,你就当我死了吧。”

    瑶的言语冷冷的,不想再痴缠,言毕,她是随即便挣脱了出去。

    自然由不得她,身形一闪,便又堵了她的路,“我说过,我要了便不会放手,更别说,我们还有了孩子。这事,你说了不算。我是怎样想的,昨天,天玄已经琰说了。琰若一直不表态,我便做个劫匪!”

    好女怕缠郎,是摆明了誓不罢休,外加硬来。

    “你……”路被堵,瑶亦是无可奈何,口不择言,“我不爱你了,行不行?”

    “扑哧”笑道:“你说得不算,你后背的血蝶说了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岐灵密探

    说话间,逼着她退到了角落里。

    后背抵着石壁,瑶是无奈之极:“,到此为至吧!”

    “不可能,除非你跟我回去。惜园还是水居,任你选!九重天也行。”死皮赖脸,笑嘻嘻地看着她。

    离得太近,看着他的眼眸,她就会沉沦。瑶低着头说道:“我哪儿也不去,求你不要这样。一直以来,你真的很自私,你想怎样就这样……”

    埋怨起了自己,听着好像有门,急忙打断了她言语,说道:“瑶,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把你推给别人的。”

    “……”不敢抬头,瑶摇了摇头,“晚了,我该回了。”

    怕她逃走,双手支着石壁,将人圈在了里头,痴傻地看着她:“不答应,你别想走,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你别这样,”瑶抬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无奈的她耍起了心眼:“岐灵多的是暗哨,你知道的。放我走吧,谁知道这会他们会不会在盯着,就算给琰留点颜面,你让我走吧。”

    不这样说还好,一说,索性就“成全”了,手当即便抬起了她尖俏的下巴,吻了上去,手亦是不老实地从衣领处探了进去。

    瑶愕然霎那,顿时满心的负罪感,狠咬了他一口,将人推了出去,捂着胸口慌忙夺路。

    只是,一个闪身,她便被带回了原处。

    “瑶,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

    “你要置琰于何地,我们就到此结束,我亦求你了!”

    “一个个的,都让我成全,何时在乎过我的感受?我犯傻过,我成全过,他们知道我的心在滴血吗? 若说自私,天底下,那个人愿意自己心爱的人带着自己的骨肉嫁于他人的?”面对瑶这样的反应,亦是痛苦万分。

    他知道对不起琰,知道会伤害琰。但,这不是买卖不是货物……他没有选择余地!亦不选择!

    瑶沉默无语,心同样在滴血。

    又道:“瑶,千万事,那怕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事,我由不得你。是该结束了,唾骂也罢,风言风语也罢,一切都会过去的……”

    “……别逼我……”

    瑶几近哀求,良久后,眸中神色渐入冰冷。

    ……

    夜,如深邃的眼眸,总将一切深藏着幽黑之中。

    谁的心痛,谁又能知道?

    临风阁,顶层的阁楼中,琰从瑶和出去的那会起,便一直站在窗前,凝目山庄之外。

    楚陪在他旁边,面露急色。

    正如瑶所说,歧灵暗哨遍布。为防琴音对瑶不利,琰早在各处布下了重岗。

    瑶和入石洞后,暗哨曾回报了一次。从这会算起,前后已有一两刻时。

    暗哨怕惊动帝君,亦有琰不得惊扰的命令,不敢靠近,不知道里头的情况。

    这么长时间,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心疼着自家主子,荆楚自然焦急的不得了。

    “主子,您真的不去瞧瞧?”荆楚忍不住问道。

    琰没有言语,看着庄子外头的他闭上了眼眸。

    荆楚轻叹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侍候了这么多年,琰的索性,他是明白的很,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眼睁睁地看着茜瑶为自己挡下一剑,从梦境中回来,琰便想清楚了。

    瑶若记着身为茜瑶时的诺言,在她生下孩子后,他便带她归隐,把孩子留给。

    若瑶愿意与去惜园,那他便留她在自己身边,等孩子出生,再送她去惜园,不过,这个孩子,他是要定了。

    心里的痛,琰一直深藏。这次是狠下心下定决定。定了的事,也便不再彷徨,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起初,暗哨来报,荆楚便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就摇头说过不去,言说瑶心若在这里,自然会回来。

    荆楚再问,亦便不再回答。

    天幕中,不同的方向,三个细小的身影由远至近,陆续地由云端落进临风阁。

    来的三人,清一色深灰色紧袖长袍,是岐灵分别潜伏在三界各处的密探主事,云逐、云歧、云殳三兄弟。

    三人皆是随琰征战过无尽海时期战役的真神,亦是他一手教导扶植之人,神法修为非比一般。

    “圣尊。”先开口的长兄,眉目俊朗的云逐,负责幻海至白芙山一带的密探事宜。

    琰点了点头,转身问道:“事情进行得怎样?”

    云逐说道:“一切都在布置之中。天后昨日卯时一刻进幻海神山,一刻后,其婢菱钥独自而出,天后转道去无尽海后才回天宫。上月归墟异动应与传说的月王佩有关,月狐之人现已陆续前去,其族十三位长老,七日后齐聚归墟。近日行踪非常隐密,今亥时一刻,他身边的灵蛇出现在幻海多次,随后没了踪迹。另外,神君和知应真神近日亦去过归墟,两人各自而去并非同道。属下前几日进过归墟,里头不似往常,似蕴藏着灵力。属下大胆猜测此事应与月王佩有关,还有,近日,失踪的魅妖族亦开始有所踪迹。”

    听罢,琰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

    紧接着,云岐、云殳亦各自回禀了他们所处之地的近来之事。

    琰一一听罢,对他们的不足与欠缺之处,亦进行了指点和分析。

    临走前,云逐又拿出了几本折子,呈给了琰,言道:“这里头其中一本是这个月的枝末详情,圣尊看看,说不定还是有用的。另外的几本,是帝君要的白芙山边境,及无尽海周边山谷的地形图。”

    “帝君何时要的?”琰问道。

    云逐答道:“十几日前,帝君知会天庭的司职跟属下要的。”

    “?他素管三千凡世风雪雨水之事,帝君怎让他管起了这事?”荆楚忍不住问道。

    琰抿嘴笑道:“召回,帝君用意在云逐方才的言语之中。”

    “……”荆楚挠了挠脑袋,一脸的不明白,“云逐,是吗?”

    云逐点了点头,“帝君心思缜密,处事深沉,我也只猜到一半,不过,过不了多久,也会明白的。”

    “一笨毁所有啊!”荆楚摇头叹息是,“唉……看来,我这笨鸟只能在这打杂了。”

    一句话,三兄弟均“扑哧”一笑。琰笑着摇了摇头,心情看似爽朗了许多。

    “这是你的福气!”长相俊美的云殳嫉妒道:“我还想回来呢!圣尊就是不肯,你这笨鸟真是好福气!”言毕,顺带着作嫉妒状地剜了荆楚一眼。

    见此,朝气阳刚的云岐是翻了白眼,拍了拍云殳的肩膀,“走啦!各有各命,你是羡慕不来的。”

    “好了,该走了!”老大云逐催促了一句。

    琰笑道:“都辛苦了!等这事过去,本尊放你们,三兄弟好好聚聚!”

    “真的,圣尊可要说话算数!”云岐笑道。

    琰哈哈笑道:“你这人,说得本尊好像什么时候赖过你似的,放心吧,算数!到时,本尊也跟着你们去潇洒一回。”

    众人相视,各自一阵爽朗大笑。

    琰看了一眼窗外后,说道:“云逐,回去后,密切关注的举动。方才暗哨来报,灵蛇就在岐灵附近。回去顺道之处,你多留意一下,自己亦小心点。”

    “属下明白!”云启躬身应道。

    三兄弟飞出临风阁,消失进了夜色之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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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奇缘之姻缘劫介绍:
岚岕神女,身怀天灵之力,血可润泽万物。 他,寻她千载,江山为聘。 他,爱她入骨,伴她,护她,更为她魂飞魄散…… 他,为爱而成魔,无奈情深缘浅。 他,万般隐忍,宠她入骨,只求长伴左右…… 身为神魔神的她本无姻缘? 恩怨情仇,所谓的姻缘,是缘?还是劫?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玉奇缘之姻缘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玉奇缘之姻缘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