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心理底价
李宪琢磨了一会儿,“你是说,上次徐汇那个案子(见一百八十章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对,那个案子里徐汇曾经提到过一个‘神秘人’,徐汇是在那个神秘人的指引下避开了所有监控摄像头,潜入那两位死者家里杀了人,咱们也一直没有找到这个神秘人。而这个案子里,汪洪圭也是在一个神秘电话的指挥下,避开了监控摄像头的同时,逃离了你们警方的监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弄上了几万米的高空。”
“对,我们查了汪洪圭的通话记录,前天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是一个老式公用电话亭打出的电话,那个地方同样没有监控摄像头。”
杜林说道::“能够如此精准的避开现在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不是随便某个人就能做到的,这需要对中湖市成千上万个室外监控摄像头的位置都十分熟悉才行。”
“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我们警方的人,而且还只可能是了解监控摄像头分布情况的少数一些人,你是怀疑,这个人是个警察?”李宪面色凝重。
“本来我只是怀疑,但刚才你和我说,那个黄铜手铐是真正的警用手铐,所以我觉得,这个神秘人很有可能是一名警察!”杜林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这个问题就严重了,我得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市局领导,而且我估计,这件事恐怕会惊动省厅的督察处。”李宪严肃的说道。
“那是你们警察内部的事情,我不好多说,你是刑警队长,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嫌疑人汪洪圭被杀,邓婷坠楼案算是告一段落。
但汪洪圭是谁杀的?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
李宪他们虽然正在查,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进展,这个神秘的凶手把自己隐藏的非常深,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警方除了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其它的一无所知。
杜林安安稳稳的在诊所里当了几天坐堂医生,庄珀石学习中医也很认真,每天除了看病就是背中医的药歌方诀,对中医算是初窥门庭了,也对中医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虽然有的时候还是对一些中医的术语有所迷惑,但基本上算是接受了中医的理论。
谷阿妹(其实是施允文)对这个徒弟很满意,相信以他的聪明,过不了多久,就能在中医上小有成就。
这天快下班时,杜林接到了四哥何文远的电话,说他那一批字画和首饰明天就要在拍卖行拍卖了,作为拍品的主人,他应该去现场看一看。
杜林想了想便答应了,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千万富翁了,也是这一千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有钱,但可以亲眼见证自己的东西被一群有钱人争相购买,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这是位于省会洪州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座沿街商铺,一楼是典当行,二楼是拍卖行,三楼则是办公室。
此时,杜林正与四哥何文远在三楼经理室里,坐着喝茶聊天,而这间办公室本来的主人,也就是这家典当拍卖行的经理,正在一旁垂手恭立,时不时给两人续上茶水。
虽然他是经理,但面前坐着的,一个是集团董事长的亲孙子,兼分管山河实业金融服务领域的董事,一个是董事长的干孙子,兼今天晚上拍卖会拍品的主人,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
“小五,你今天晚上这几件拍品,心里有没有一个底价?跟四哥我透个底,到时候万一没有拍到你满意的价格,我就找人往上抬价,实在不行就报个高价拍回来,炒作一段时间之后,等市场预期价格上去了再拍一次。”
“还可以这么操作?这不算违规吗?”杜林奇道。
“当然不算,这只是在规则允许范围内的常规操作,再正常不过了,是吧,钱经理?”何文远端起手里的茶杯,将剩余的茶汤一饮而尽。
那位被叫
做钱经理的人,一边给何文远的茶杯续水,一边点头答道:“是是是,何董事说的没错,杜少您就放心吧,这样做一点都不违规,一会儿您把今天晚上这五件拍品的心理价位告诉我,我去安排人。”
杜林一摆手,“我哪懂的,这些这些东西应该值多少钱?我心里是一点谱都没有,钱经理您是行家,帮我估一个价就可以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钱经理心里直骂娘,心想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喜欢难为我们这些打工仔,这价格让我怎么定?定低了,这位杜少肯定不乐意,定高了,万一真达不到那个价位,就得让自己人高价拍回来。
不过,这么干不但拍卖行拿不到手续费,还得按照喊出的金额上缴交易税,别看是假交易,钱可以不掏,但给国家的税可一分不能少,那可是什么也没得着,就白白掏出去的钱,直接和自己的业绩挂钩的,年底各公司经理业绩考核的时候,他四少爷可不会记得还有这么回事儿。
牢骚归牢骚,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钱经理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今天晚上拍卖会的宣传页,在上面找到杜林的五件拍品,思忖片刻,便在宣传页上写下了几组数字,
“杜少,您看这样可以吗?”
杜林接过来,看也不看,转手又给了何文远,
“四哥,我不懂,你帮我把把关。”
“嗯,我看看,”何文远接过那张宣传页,一边看一边心里计算着这些字画的价值,他虽然不怎么玩收藏,但他分管的业务里有这一块,多少也对收藏品市场的行情有所了解,“这个元代高俭的《云峰秀岭图》幅面不小,而且高俭也是元代山水画的大师,他的一幅《归居图》还没有这幅大,前年在港岛拍出了一千四百万港币,折合华夏币也差不多一千二三百万了,这一幅定一千万有点低了,定到一千四百万华夏币吧。”
“好好,我改一下。”钱经理马上找了个小本子记下。
第三百零二章 多了一件
“还有这幅赵孟頫的《劝学帖》你定了一个二千五百万,这倒是和赵孟頫的其它作品价值相当,但这《劝学帖》是在史上有记载的作品,一直没有真迹出现,市面上偶有出现也都早就证实是赝品,这一幅已经证实了是真迹,那它的价值就要比市场价要高一些了,定到二千八百万吧。”
“是,二千八百万,记下了。”钱经理一脑门子汗,心说我这都是按溢价估出的数字,你还嫌少?
“行了,别的都差不多了,就这样吧。”何文远看钱经理都冒汗了,也就不再难为他,反正他也觉得这些书画作品都是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珍品,只要稍微识货一点的,就不会经轻易放过。
“四哥,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下去吧。”杜林也坐烦了,想快点下去见识一下拍卖会。
“是啊,何董事,马上就到开场的时间了,咱们入场吧。”钱经理也连忙提议道。
“好,咱们下去。”何文远一拍沙发扶手,起身离座。
钱经理赶紧抢先一步拉开办公室的门,之后三人一起下楼。
钱经理叫来一个职员,把五件拍品的“心理底价”交代了下去,不用多说,那职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到了包厢的门口,杜林停下脚步,“四哥,你去包厢里坐吧,我想在大厅里近距离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拍卖的,见识一下,在包厢里没有那种感觉。”
“好吧,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今天也不光是拍卖你那几个物件,要是看到别的好东西,你就举牌拍下来,别心疼钱,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亿万富翁了,玩得开心点儿。”何文远拍了拍杜林肩膀笑道。
“嗯,如果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会出手的。”
拍卖行的拍卖大厅不小,足有三四百平米,装饰得金壁辉煌,连座椅都刷成了金色的,十分的奢华,大厅的一边是一个很大的高
台,一侧放着一张高桌,上面摆着一把金色的木槌。
大厅里三三两两一桌,已经差不多坐了几十人,杜林在靠后的位置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桌上摆着几盘糕点水果,还有两瓶红酒,标签上全是法文,杜林对红酒没什么研究,更不会法文,但度数还是会看的,酒瓶上标注的酒精度竟然是二十二度,这个度数可不低了。
杜林想了想,就明白了拍卖行为什么要在桌上摆一瓶度数这么高的红酒,人喝了酒之后,在酒精的刺激下,会血液流速加快,大脑活动更加亢奋,这个时候人往往无法冷静的思考问题,在拍卖行这种场合,恰恰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人一旦不冷静就会在有人和他抢某件拍品时疯狂的抬价,拍卖行当然希望这样的冤大头越多越好了。
不过杜林很是恶趣味的想,如果是我,我就换成六十度的二锅头……
桌上放着一本装帧精美的拍卖手册,上面是今天晚上要上拍的物品,杜林拿在手里,发现这本厚厚的手册是用铜版纸全彩色印刷的,光是这本拍卖手册的成本就得近百元,放眼看了看,三十多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两本,再加上糕点水果和红酒,光是这桌子上摆的东西,拍卖行恐怕就要投入十几万的成本了,看来这拍卖行还真是财大气粗。
也对,按照行规拍卖行每拍出一件拍品类就要从成交额里抽取百分之四的手续费,想象一下,一千万的成交额拍卖价就可以抽四十万,这就足够这一次拍卖的成本了,剩下拍出多少都是纯利润,可见这拍卖行该有多赚钱了。
来参加拍卖的都是东江省或者周边几个省份有头有脸的收藏大家,其中不乏身家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大企业家,这也是他们互相结交洽谈生意的一个好机会。所以,虽然拍卖会还没有开始,但现场还是很热闹的,时不时有大腹便便的老板端着酒杯四处找人聊天。
除了老板,还有几个穿
着对襟唐装的老人也在聊天,只不过他们手里就不是酒杯了,而是拿着紫砂茶壶、玉器、蜜蜡等等小物件,一边把玩一边交流着收藏心得。
还有一个小圈子,都是些公子哥模样的人,这些人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搂着身边的美女佳人大声谈笑,说的也都是些绯闻花边、风月之事,上不得什么大台面。
杜林在这其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不过他也不孤单,和他一样独自一桌坐在后排的还有一位,这个人穿着普通,个子不高,相貌平平,属于那种扔到人堆儿里绝对找不出来的那种人,不过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白!
这个人的白,不是天生的白净,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白。而且在这个人身上,杜林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这时,一位中年男人快步走上拍卖台,拿起木槌轻轻敲了几下。
“各位尊贵的来宾,欢迎参加山河拍卖行东江分行的秋季拍卖会,我是今天的拍卖师高天宇。”
下面的聊天声小了下去,各人也都回到各自的座位坐好。
这位拍卖师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脚踏一双光可鉴人的黑皮鞋,顶着一丝不苟油光锃亮的大背头,留着一副小胡子,显得相当的煞有介事,甚至有些滑稽。
“今天共有八件拍品,拍品的具体情况已经提前邮寄给了各位贵宾,桌上的拍卖手册里也都描述的十分清楚,小高我就不多废话了,时间紧、任务重,咱们这就进入正题。”高天宇声音十分洪亮,没有拿麦克风,就算杜林坐在后排,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的送起了杜林耳边。
杜林又翻了翻手里的拍卖手册,他记得刚才的宣传页和手册里都说的是七件拍品,怎么这个拍卖师说是八件?
“下面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品,这件拍品是临时加进来的,所以拍卖手册里没有,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上台来掌掌眼。”
第三百零三章 熟悉的味道
那几位老者便起身上了台,他们一边看,高天宇一边接着介绍着:
“这是一件西周末期的青铜器,据考证,应该是周宣王赏赐给一位大臣的酒器——青铜觥一个。成语讲‘觥筹交错’,宋代大文豪欧阳修在《醉翁亭记》中说:‘射者中,奕者胜,觥筹交错,起坐喧哗者,众宾欢也’,这‘筹’是用来记喝了多少酒的,这‘觥’是酒杯的一种,也就是这件拍品。”
几位老者看了一会儿,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看起来心里各有想法。
高天宇的嘴还是不闲着:
“如各位所看,这个觥整体为兽形,大肚有尾,下有四足,顶有兽头形的盖子,肚大而圆润,足短而粗壮,盖厚而精美,虽表面有绿色铜锈的痕迹,但各位也都是行家,哪有青铜器历经百年还能保持其金黄本色的?那不是西周的,那是上周的。”
台下一片哄笑,那几位老者也回到了座位坐下。
高天宇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说道:
“这个青铜觥的原主人遇了上些麻烦事儿,急需用钱,不然也不会把这么珍贵的青铜器拿出来拍卖,所以价格不高,对各位来说,只是小钱儿,下面我宣布,这只青铜觥的底价是一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五万,有意向的贵宾请出价。”
本来那几个起身去掌眼的老先生里,有两个欠了欠身子想出手,但一听底价只有一百万,便又把身体坐回了椅子里。刚才那两个摇头的微微一笑,而那两个想出手的,不禁暗骂看走眼了,原来是个假货。
开什么玩笑,真正的青铜器那是商周时期盛行的器物,个个都有几千年的历史,随便哪一个放到市面上不是千万起步,在任何一场拍卖会上都得是压轴出场的,拍卖行把它放在第一个开拍本身就很奇怪。
和剧场里说相声、唱戏一样,头一个上台的都是些水平一般的演员,这叫“垫场”,甚至早年间有些戏园子里会找一些业余的“
票友”来唱“垫场戏”,因为不用花钱。
拍卖行也沿用了这种规矩,所以第一个上场拍卖的往往都是整场拍卖中价值最低,流拍了也不心疼的那种拍品。
这件青铜器被那个高天宇一通引经据典,吹得天花乱坠,无非也是怕大家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导致流拍。其实真正的好东西哪用得着让他这么卖力的吹嘘?他越强调这东西有多么珍贵,越显得心虚。
底下坐着的哪有傻子?不是企业家就是收藏界的老油条,就算有几个不太懂行的公子哥,但他们可知道看别人的脸色,看那些懂行的都不出手,他们自然也就乐得继续小声和身边的美女**去了。
“各位贵宾,这么精美的青铜器市面上可是绝无仅有了,错过这一次,后悔一辈子,而且底价才一百万,这可是白菜价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各位千万不要错过啊。”高天宇见没人出价,便打算再努一把力。
“行了小高,别整没用的了,我看啊,就像你说的,它就是上周的,一个假玩意就别拿出来丢人了,赶紧进行下一个。”
“吴老,您别着急啊,别看它出价低,但我不也说了嘛,原主人急于脱手,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便宜。”说话的应该是位常客,那位拍卖师明显认识他。
“是吗?那你自己怎么不拍下来?别告诉我你干了这么多年拍卖师,手里连一百万也没有?”那位被叫做吴老的笑着挤兑着高天宇。
“吴老就是爱开玩笑。”高天宇有些尴尬,他当然不可能自己掏钱买了,这东西是前一天钱经理交代临时插进来的,根本没经过鉴定,十有八`九是个西贝货。
“一百万!”台下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而且出声的位置还是后排,高天宇和前排的客人纷纷向声音的位置看去,当然他们只是想看看是哪个傻子在喊价。
杜林也侧头看去,是那个长得很白的男人。杜林心想,他为什么要喊价呢?
见有人喊价,高天宇马上进入了拍卖师的状态,
“好,这位坐在二十六号桌的先生出价一百万,还有没有比这个价格要高的了?还有没有?一百万一次!”
“嗐,你就快点吧,赶紧落槌,人家也是真喜欢,成全人家得了。”一个大老板模样的人喊道。
“牛老板别着急,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完的,一百万……二次!”高天宇陪着笑脸,不过还是很尽职的履行着拍卖师的使命。
“一百万……三……”高天宇还没说完,只听后排又传来一声。
“一百零五万!”杜林喊价了。
前排的所有人都回头,想看看这是哪又来了一个二傻子。
何文远在包厢里正在喝茶,听到杜林喊价,喊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他不明白,这个小五是要干什么?他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那个所谓的青铜觥肯定是个假货,以杜林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杜林为什么还要喊价呢?
杜林喊价自然有他的理由,他不懂鉴赏古董,当然看不出这个绿了巴唧的玩意儿是真是假,但他会看人。
杜林刚才研究了一下拍卖手册最后一页上的《拍卖需知》,他知道如果流拍,原主人交的保证金就打了水漂,如果有人拍下后,原主人反悔不卖了,那保证金也是打水漂,只不过拍卖行要把保证金分一半赔给买家。
所以很大一部分即将流拍的拍品,原主人都会喊一个底价,把自己东西拍下来,然后自己作为卖家再反悔不卖,作为买家的自己可以收回一半的保证金。这件青铜觥所有人都认为有假,眼看就要流拍,那谁会在这个时候喊价呢?毫无疑问就是它的原主人!
拍卖之前,杜林就注意到了那个长得很白的男人,那人身上有股土腥气,那是常年与泥土打交道人的身上才有的味道,杜林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朱老七(见第二百零一章曾经那个少年)。
第三百零四章 《般若经》
朱老七是个盗墓贼,白天睡觉晚上挖盗洞,所以常年不见阳光,如果不是脸上被尸毒所伤,他也应该是一副惨白的脸色。
喊价的那个男人就是那种惨白脸色,再加上他身上也有和朱老七一样的土腥味儿,这就说明他和朱老七是同行,也是个盗墓贼!
如此说来,青铜觥的原主人是个盗墓贼!盗墓贼卖的东西,当然应该是真的了。
所以,杜林决定,一定要把这一件青铜觥拿下来。
那个白脸男人刚才除了抱着省一半保证金的打算之外,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激起哪个土豪的兴趣。
他心想,只要有人接盘,就马上放弃出价,哪怕少赚点,也比流拍了砸在手里强。
但人性总是贪婪的,当他看到杜林跟了价,但只加了五万时,他有些不甘心。
“一百一十万!”白脸男人自己又添了五万。
杜林看了那白脸男人一眼,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这个人的小心思。
“一百一十五万!”杜林举手喊价。
“一百二十万!”白脸男人再次加价。
“一百三十万!”杜林。
“一百四十万!”白脸男人。
……
当经过几次竞价,白脸男人把价格加到一百六十万时,杜林一笑,突然不说话了。过了两秒,杜林对拍卖师说道,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开始读秒了吗?高先生?”
拍卖师高天宇像看两个傻子一样,看着杜林和白脸男人为了一个“假货”来回竞价,都忘了自己的职责,杜林一提醒马上反应过来。
“一百六十万,一次!”
白脸男人慌了,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杜林,希望他能再喊一次价,心想,你喊啊,再喊一次,只要你再喊一次我肯定不会再抬价了,你tm倒是喊哪!
而杜林却对白脸男人的期盼视而不见,微笑着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吃了起来。
“一百六十万第二次!”高天宇也看出来,后排这两个人是在耍心眼儿,读秒的速度也略微慢了几分,前排这些人也不着急了,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个“傻缺”为了一个假货勾心斗角,只当是正式开场前的小节目。
那个白脸男人急得满身大汗,顾不得拍卖行里“开拍后宾客不得随意走动串联”的规定,走到杜林身边。
“这位先生,看样子您是真喜欢这个物件,我忍痛割爱,把一百六十万的报价撤回来,您用一百五十万拿下吧
。”白脸男人弯腰躬身在杜林耳边说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如果也喜欢,就尽管买了好了,我不和你争了。”杜林又吃了一口荔枝。
那白脸男人快哭了,“先生我错了,我不和您争了,我拿不出一百六十万的。”
“拿不出你还竞价?”杜林斜眼看着他。
“我……我……我就是……”那个白脸男人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能说什么?难道告诉杜林,我就是这个青铜觥的主人,我只是在恶意抬价想多赚点?原主人参与竞拍本身就是违规的,就算想抬价也要找别人去抬,哪有亲自上阵的?
“行了,你不用说了,你那点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就是给你个教训,我再报一个价,但我只会给你一百万,明白吗?”
“可……”白脸男人还是有些不甘心,但见杜林冲自己一瞪眼,他就秒怂了,“好吧,可是拍卖行这边……”
“那你不用管。还有,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有了这一百万,不大手大脚的话,够你下半辈子温饱了,找个正经营生过日子,以后不许再干‘那行’了,知道吗?否则,我会把你亲手送进去。”说完杜林把一个黑色封皮的证件拍在桌上,上面是一个银光闪闪的警`徽,把那个白脸男人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多谢警官高抬贵手。”白脸男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扭头就走,走得太急,还被一张椅子绊了一跤。
其实如果白脸男人把那个证件打开看一眼就会发现,这就是一个公安局发的“特聘专家证”。这是上次去半月湖栈桥现场被民警拦住后,李宪特意请示局领导给杜林办的,除了出入公安局和各个案发现场方便些,连个屁的执法权都没有。
见两人不再商量了,高天宇问道:“二位贵宾,您们看……”
“一百七十万!落槌吧。”
前排那些人也都差不多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觉得挺有意思,出了高价的人还得求对手再出一个更高的价,而且还得是低三下四的求。
“好,恭喜这位二十九桌的先生,以一百七十万元,拍得西周末年青铜觥一个!”
“咚!”拍卖槌重重落下,确定了这个青铜觥的归属,而这一下就好像砸在了那个白脸男人的心上,砸出血来……
“好了,下面是今晚的第二件拍品,也是拍卖手册上的第一件拍品,清初著名高僧云台法师亲笔书写的‘般若经文’一册。云台法
师是清顺治至康熙年间东江省光华寺的住持高僧,佛法高深,开坛**时常有上千信众执香静听,而且云台法师的书法也是一绝。
他所书写的《金刚经》在顺治十四年曾被地方官员作为贡品献给孝庄太后,孝庄太后将此经文做为字帖,让后宫妃嫔临摹抄写,可见这位法师的书法水平之高。
这部《般若经》是康熙年间云台法师八十高龄时所书,笔锋柔和圆润,笔划间暗藏佛理、浸染禅机,是手写经文中不可多得的珍品,也是孤本,各位贵宾可以上来亲眼看一看。”
还是那几位老者,围着一本线装古籍转了两圈,一位满头白发,手里握着一串“满天星”手串的老者,手戴白手套翻阅了几张经文,连连点头,最后还双手合什,对着经文深施一礼,这才回到座位。
杜林看着那老头,回头对着一个拍卖行的职员招了招手,那职员正是刚才钱经理交代事情那一个,知道杜林与老板和“老板的老板”关系匪浅,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过来。
“先生有什么需要?”
“刚才那个对着经文行礼的老者是什么人?”
那职员抬头看了看,又在手里的一个平板电脑上查了查,说道:
“他叫郭怀明,是东江省佛教协会的理事长,华夏佛教协会的常务理事,也是东江收藏家协会的副会长,对与佛教相关的古董十分喜爱,是咱们拍卖行的常客。”
杜林点点头,“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这个……”这种大客户的联系方式是不能随便透露的,他又不想得罪杜林,所以那职员有些为难。
“不方便就算了,一会儿结束的时候,你帮我给他带个话,就说我手里有一部古梵文经书,问他是否有兴趣。”杜林也猜到了他的难处。
“多谢先生理解,您的话我一定带到,一会儿我给您准备一个会客厅,如果郭老先生有意,我就带他去会客厅找您,您看可以吗?”
“那样最好,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我这就去安排。”
职员转身离开,这会功夫会场上已经开始了这本经文的拍卖,杜林没听到高天宇说的底价是多少,只知道现在已经叫到了二百一十万元。
“二百一十万两次……二百一十万三次,好,恭喜五号桌的郭老,拍得清初光华寺云台法师在康熙年间亲笔手书的《般若经》一本。”
台下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掌声,郭怀明起身,双手合什,对周围的人报以感谢。
第三百零五章 郭怀明
之后的一件拍品也不是杜林的,杜林觉得无趣,便起身走出拍卖厅,在拍卖厅外面的走廊里透了透气,等他回来时却发现拍卖大厅里很是热闹。
现在正在拍卖的正是杜林的那一件《云峰秀岭图》,一位老者正与一位企业老板因为这幅作品的真伪吵得不可开交。
一位老者说道:“高俭现存的几幅作品几乎都在各大国家级博物馆收藏,民间散存的作品极少,而且这幅所谓的《云峰秀岭图》,史料根本没有记载,这种无根无源,没有出处的作品,我认为多半都是后人伪作。”
“董老此言差矣,您刚才说了,高俭的作品民间散存极少,齐某人不才,家中恰好就有这么一幅高俭的真迹,齐某闲来无事便会拿出来瞻仰一番,所以我对高俭的画风十分熟悉,这一幅《云峰秀岭图》无论从风格、意境、构图,包括用墨,都与高俭中后期的作品一般无二,我敢肯定,这就是高俭的真迹无疑。”
“那为什么没有记载?”那位董老还是不相信。
“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名画有很多,再多一个也不稀奇嘛。”齐老板反驳道。
董老又问:“好,就算这是一幅没有记载的画作,但你们不觉得这幅画的品相有些太好了吗?一点都不像历经近千年的画作,试问历经元明清等数个朝代的战乱,怎么可能还保存的如此完好?”
高天宇忙道:“这个我可以说明一下,据这幅画作的原主人所说,这幅画一直保存在海外一个隐秘的宝库里,历经数百年未见天日,宝库里通风干燥,没有虫蛀鼠咬,所以保存完好。”
“胡扯,听着就玄乎,元代高俭的画作怎么会在数百年前跑到海外去?简直是无稽之谈!”董老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
“咳咳,这位老先生也不必贸然下结论,我就是这幅画的原主人,也是我从尼泊尔的一处隐秘宝库里取出来的,具体的经过你可以问我。”杜林在后排说道。
刚刚说是“无稽之谈”,结果本主就出现了,董老也多少有些尴尬,但他依然不相信这种说法。
“这位小哥贵姓,怎么称呼?”
“免贵姓杜,是一位医生。”
“哦,杜医生,那就请杜医生讲一讲这幅画作的来历吧。”
在古董界,讲究“传承有序”,每一件古董从哪里来,经过哪些人的手,背后都有一个个故事,有些时候,这些故事的意义也是古董价值的一部分。
杜林便将他的“先祖”掩护朱允炆出逃海外,朱允炆为求复辟聚敛财富,又因为复辟无望,将财宝转赠恩人后代等等一系列事情,拣主要的、能说的,说给了在场的人听。
“除了这件《云峰秀岭图》,后面的另外四件拍品也都出自这个宝库里。”杜林最后说道。
“杜医生所讲述的这几件拍品的来历,当真是曲折离奇,老齐我就算今天空手而归也是不虚此行啊。”
“齐老板客气了,齐老板为我的《云峰秀岭图》仗义执言,杜林十分感谢,希望以后咱们多联系。”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上。
齐老板也双手接过,也把自己的名片交换给了杜林,杜林接过一看,名片上用烫金的字体写着“东江省东药集团董事长齐润年”。
那位董老先生在一边说道,“朱允炆的下落一直是历史上一宗迷案,没想到今天在杜医生口中竟然解开了这宗迷案的真相,老董我也是受教了。”
杜林说道:“董老先生言重了,我也是借祖上福荫才得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也无意中搞清了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运气好罢了。”
高天宇看了看时间,这都晚上九点多了,再不赶紧进行拍卖,搞不好这场拍卖会就得开到后半夜去了,便提醒道:“各位贵宾,咱们还是先拍卖这几件拍品吧?”
“好,我对这些拍品的来历没有异议了,快开始吧。”董老又对杜林说道:“杜小友,咱们稍后再聊。”
此后的拍卖十分顺利,杜林的几件拍品都相继拍出了很高的价格,不为别的,光是“建文帝海外宝藏”这一个噱头,就足以让这些拍品的价值再上一个台阶了。
晚上十一点多,这场拍卖会终于圆满结束,杜林的几件拍品共计拍出了一亿七千多万的高价,除去给拍卖行百分之四的手续费,杜林这一夜净赚一亿六千多万,外加白菜价拿到手的一个西周青铜觥。
杜林与众位买家还有那些有意购买,但财力不够没有买到手的“潜在买家”都交换了名片,以后就可以私下交易了(关键是布丁实在不愿意再写这种拍卖的情节了,太难了)。
在拍卖行的一个会客厅里,杜林等到了那位郭怀明郭老。
“郭老,您好,快请坐。”杜林笑呵呵的把郭怀明迎进了会客厅。
“杜医生,把老头子我单独约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啊?天很晚了,老头子我的精神头
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呐。”
看得出来,这位郭老先生心情不怎么好,他今晚虽然得到了一本云台法师的手写经文,但后面还有杜林的一幅宋代《礼佛图》没有拍到手,不由得心中不快。
杜林把郭怀明让到沙发上坐下:“那我就长话短说,不知道郭老对《阿弥陀经》了解多少?”
“《阿弥陀经》?就是《小无量寿经》嘛,我知道,鸠摩罗什和玄奘法师两位贤者翻译的版本我都读过,虽然有些出入,但都是博大精深的佛学名著,怎么杜医生对佛法也有兴趣。”一谈到佛法,郭怀明立马来了精神。
“那倒谈不上,只是当才我在拍卖会上并没有把宝藏的全部内容都说出来,现在想告诉您一件我没提到的宝物。”
“那不成是与《阿弥陀经》有关的?”郭怀明自然而然的把宝藏和《阿弥陀经》联系到了一起。
“不错,那座宝藏里还有两样东西一定是您会感兴趣的,一样是古梵文原版的《阿弥陀经》,另一样,是朱允炆翻译的华夏文版《阿弥陀经》。”
话音刚落,只见郭怀明手捂心口,呼吸急促,眼看就要晕倒。
杜林马上知道这是郭怀明因为心情过于激动,心脏病发作了。
一般心脏病人身上都会备药,杜林在郭怀明身上一通乱摸,果然在上对襟唐装的下摆兜里摸到了一瓶速效救心丸,倒出几粒塞进郭怀明的嘴里。
然后,伸手同时在郭怀明的左右腕诊脉,这也是杜林很少使用的“一心二用脉法”,在病情危急时,同时诊左右两手的脉象,既可以全面了解病情,又节省时间。
诊完双手脉后,杜林又掏出银针,在少冲、内关、合谷三个穴位刺入,很快郭怀明便平静了下来。
“杜医生果然医术高明,老朽这大半辈子,也见过了不少中医,双手同时诊脉可是头一回见到。”
“应急之策罢了,不算什么,不过郭老您这个‘心漏之症’可是真的该治治了。”杜林收起银针,说道。
“哦?”郭怀明很惊讶,他这个病可是看了好多医生才确诊的,没想到杜林只是诊了一会儿脉便知道了,“杜医生有什么好办法吗?”
“有是有,不过有些麻烦,这个可以以后再说。”
“对对对,先说《阿弥陀经》的事儿,你刚才说,你手上有古梵文原版的《阿弥陀经》?”
杜林点点头。
第三百零六章 僧医
“还有朱允炆翻译的译本?”
杜林微笑着又点点头。
郭怀明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杜医生真是佛缘深厚,让人好生羡慕。”
杜林笑道,“郭老虽不是出家人,但参悟佛法多年,难道还看不透这一个‘缘’字吗?世间万物,得之谓‘有缘’,难道不得便谓‘无缘’吗?”
郭怀明一愣,心里想了想,作为一个研习佛法多年,非出家之人却能当上一省佛教协会理事长的人,自然是禅心聪慧,他马上便明白了杜林这句话的意思。
“杜医生此话深藏禅理,老朽惭愧,您与这《阿弥陀经》有缘,我虽无缘,但与杜医生您有一面之缘,这便是我的佛缘,”郭怀明叹了口气,“这《阿弥陀经》自引入华夏以来,因为鸠摩罗什和玄奘法师二人翻译的版本有很多不同,有此地方甚至是大相径庭,在佛教界一直都是纷争不断,这次如果古梵文原版的《阿弥陀经》和朱允炆版的华夏文译本现世,便可以结束两派的分歧。杜医生,你可是为了华夏佛教界的和谐团结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杜林客气了两句,心说,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可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要把这两样东西无偿的公之于众,你现在就把高帽给我戴上了,这是逼着我不公布都不行了。
本来杜林是想用这东西换点钱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的,现在让这郭老头上纲上线这么一说,如果要是再开口要点啥,好像就不太合适了。
不过也罢,他也说了,这么做好事儿,肯定会有功德的,“功德无量”这句话郭怀明说得可能就和一般人说“财源广进”一样,都属于好听,但没什么实质作用的恭维话。
但杜林知道,功德这种东西肯定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很有用,这次如果真的能解除佛教界的一个延续多年的分歧,杜林的功德恐怕又要涨一大截儿了。
“那这件事儿就托付给郭老您了,回头找个时间来我家一趟,我把这两样东西请走。”
“阿弥陀佛,”郭怀明又宣了一声佛号,然后小声说道,“杜医生,您放心,我们决不会亏待您的,具体怎样感谢您,我们会商量出一个办法。”
“这个倒不用,”杜林嘴上说着不用,但心里却很好奇这些人会给自己什么好处。
天后,东江省乃至华夏的佛教界知名人士齐聚中湖,华夏佛教界几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缓步从杜林家院子里走出,后面跟着八位身着各色僧衣的壮年和尚,肩膀上扛着一个金光灿灿的巨大佛龛,里面正是杜林在朱允炆宝藏里发现的《阿弥陀经》和朱允炆版的华夏文译本。
从杜林家门口到湖间星苑小区的大门口,这条路的两侧,三步一位高僧,五步一位住持,都在默默诵读经文,道路上撒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鲜花花瓣,高僧和抬佛龛的和尚们踩在花瓣之上,嘎吱作响。
在小区门外,闻讯而来的十几万信众将附近的几条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几乎每个人都手举香火,或捧于胸前,或顶在头上,口中都念念有辞,虔诚无比。
在这种气氛的影响下,杜林也不禁感到了佛法的伟大。其实佛法与医术颇有互通之处,医术的目的是医治人的身体,解除人**的上痛苦,而佛法则是涤荡人的灵魂,解除心灵上迷茫。
不过有很历史上有很多高僧认为,出家人不但要用佛法普渡众生,更要用医术为众生解除疾苦,所谓既要“医心”也要“医身”。所以有很多高僧都精通医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南宋时的高僧,道济和尚李修缘,说这个名字大家可能不熟悉,他还有一个别称——“活佛济公”。
其实他这个活佛之名,多半也是因为李修缘的医术高超。李修缘虽然出身官宦之家,自小饱读诗书,但却不想做官,而是对于佛法和医学十分着迷。
出家之后他没有在寺庙修行,而是在各地四处云游,因为他医术极为高超,经常在深山之中采集草药,以备不时之需,云游的几十年间,他救助了无数家境贫苦看不起病的百姓,许多疑难杂症在他手中药到病除。
他各地行善、治病救人、惩恶扬善,受他周济的百姓越来越多,都称呼他“活佛”,因为他法号道济,久而久之“济公”之名响彻南北。
虽然济公李修缘是“僧医”的代表,但僧医做为中医的一个独特的流派却是早就存在的。
华夏的医生,不论中医西医,经常会给刚刚生过孩子的产妇开一种叫“新生化颗粒”的中成药,主要成分是当归、川芎、桃仁、炙甘草、干姜、益母草、红花,主治产后“恶露不行”。
这个新生化颗粒其实源自中药里的“生化汤”,但生化汤在五代之前的中医
古籍里是没有的,原因就是这剂生化汤是五代时“萧山竹林寺女科”的僧医们创制的秘方。
所谓“竹林寺女科”,其实就是在寺庙里设立的妇科诊所,诊所的医生都是和尚,这也是一般来说公认的最早的“僧医”。
僧医自成一派,诊断方式与一般中医大致相同,但也有个别僧医存在“以玄入医”的现象,比如有些僧医除了会医术,还研习《达摩一掌经》。
这个《达摩一掌经》,虽有达摩之名但却并非达摩祖师所著,真正的作者是唐代的一行禅师,里面讲的,不是佛学,是玄学命门之术,根据人的出生年月,推断人的贫富夭寿,颇为灵验,被一些算命的江湖术士所推崇。
不过这位一行禅师最大的成就却并不是算命,而是历法。目前咱们华夏依然在使用的“农历”,便是由这位高僧大能所修订的。
再说回僧医,有个别僧医把打卦算命和中医揉为一体,在看病的同时还给人批八字算命,这就有些离谱了。直到今天有些江湖游医还在打着中医治病的旗号行算命看相之实,问诊之前先问八字,把患者的流年运道先说个七七八八,以取得患者的信任,然后再看病,这种“以玄入医”的现象,严重损害了中医的形象。
不过绝大部分僧医还是以慈悲为怀的,比方说前些年西南大地震,
华夏大地遭到来自大自然的浩劫,华夏千古一殇,灾区一遍悲声。
少林寺派出十名僧医组成了一支特殊的救护队,他们除了医术高超,精通外伤处置、接骨正骨外,还个个武艺高强,精力充沛,他们一路深入重灾区,到那些救援人员无法到达的地方去救治伤员。
主管少林寺药局的监院和尚释延琳还亲自将两箱少林寺药局制作的秘制伤药“少林创伤灵”送到了执行抢险任务的部队手中。
除了僧医和僧医创制的药方、成药,僧医流派还充实了中药学的宝库。最典型的,便是“密陀僧”这一味药的来由。
药歌《十九畏》中有:“水银莫与砒`霜见,狼毒最怕密陀僧”这一句,密陀僧,是方铅类矿石在提炼银、铅时沉积的炉底,也可以用铁棒蘸取熔融的铅水来获得,所以这种药里含有大量的铅,可以治疗口疮,湿疹,疥癣,狐臭,汗斑和烧烫伤。
但是,这味“密陀僧”,最早却并不在中医药的系统当中。
第三百零七章 不好惹的杜林
传说有一樵夫,在山上砍柴,偶遇恶狼惊吓,惊阙过度以致失音口不能言。刚好有一个僧人从这里经过,“取出一物,似铜非铜,似金非金,研末令服。失音症状,随即消失”。樵夫能说话了,便问那僧人这味药名,僧人不答,只是反复念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僧人的本意是教他念阿弥陀佛,劝他信仰佛教。但樵夫不懂,还在问药名。后来也有人患类似的病,樵夫也用该药给其他人治病,也很有效果。别人问樵夫药名,樵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起那个僧人一直念阿弥陀佛,所以他就答:“这个药叫密陀僧”。
不光是这一味药,像是麝香、荜茇、胡椒、阿魏、刺蜜、天竺桂、沉香、苏合香、牛黄、丁香、龙脑、木香、白豆蔻、**、没药、郁金、诃黎勒、返魂香等单味药,还有耆婆万病丸、黑锡丹、片仔癀、九味沉香散、九味牛黄丸等一些复方,或是从印度随着佛教一起传入华夏,或是由寺庙的医科传入民间,也让僧医这个中医派系发扬光大。
话扯远了。
目光再回到佛教界人士迎接《阿弥陀经》的现场,杜林跟在迎接经文的队伍后面,也一起出了小区,小区外的道路两旁已经拉好了警戒线,并有警察执勤,防止信众冲进迎经队伍。
小区外,十几万信众挤在周边的路旁,为了亲眼目睹《阿弥陀经》的真身,一个个把脖子伸得老长,翘首以待送经队伍的到来。
等送经队伍出现在视野中时,信众中爆发出了一阵嘈杂而虔诚的佛号:“阿弥陀佛!”
大片大片的信众跪了下去,手捧香火顶礼膜拜(这个一点都不夸张,大家可以去网上找一些寺庙迎接佛骨舍利的场景)。
折腾了大半天,外面终于回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几个记者还守在门外,想采访一下杜林这位《阿弥陀经》原主人,捐出这部价值连城的宝物之后有什么感想。
杜林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他打算最近几天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等这条新闻的热乎劲儿过去了再说。
看着日渐变得空旷的地下室,杜林有些感慨,朱允炆留下的财宝太多了,杜林甚至怀疑朱允炆给自己留下这么多东西,到底是想报答恩情还是恩将仇报。
因为杜林觉得,自从得到了这笔财宝,自己去诊所上班的劲头都不如以前了,可能是因
为有了钱,人就变得懒惰了吧。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成,做为一个医生,怎么能因为有了钱就把患者放在一边了呢?这可不是医者所为,杜林的第一任师父孙思邈曾说过“大医精诚,无欲无求,人命至重,有贵千金。”
杜林打起了精神,把地下室里还剩下的那些古玩字画整理了一下,每一样都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微信群里。
这个微信群是杜林在拍卖会结束后发起的,里面的群友都是在拍卖会上拍得了杜林的拍品和想拍却没拍着的那些“潜在客户”们,一共有二十几个人。
杜林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这个群,把手里剩下这些东西抓紧出手,如果等拍卖行一批一批的往出卖,确实可以多赚一些钱,但杜林觉得那样太牵扯精力,每次开拍卖会,来的买主都不一样,自己可不是每次都有时间去给他们讲一遍故事。
杜林把照片上传之后,针对每一件古董又发了一条“接龙贴”,让有意购买的人在每一条接龙贴里留言报价,下面一条留言里的报价一定要比上一条留言高,否则便视为无效。
而杜林要做的,就是明天这个时候再看一眼这些接龙贴,找到最后一条留言,也就是出价最高的那个人,和他私下交易就行了。
这种做法虽然简单方便,而且没有拍卖行从中抽成,买卖双方都受益,只是对拍卖行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不知道钱经理知道了,会不会提着四十米长的大刀来找杜林拼命。
好不容易把这些记者给熬走了,杜林终于松了一气,突然接到了中央保健专家组秦汉武组长的电话,看着来电显示,杜林才想起来,自己那一大堆身份里,还有一个“中央保健专家组编外特别成员”呢!
杜林连忙把电话接起来。
“秦组长您好。”
“小杜,时间紧急,我不和你多说了,马上会有人去你家接你,你准备一下,跟他们走,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你。”
秦汉武只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搞得杜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紧,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完?
紧接着,杜林就听到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引擎声,这种声音他已经很熟悉了,最近一段时间总能听到——直升飞机。
一分钟后,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杜林家别墅的后院,杜林刚要提起自己准备的包,却见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夹了上来,一人一只手扶着杜林的胳
膊,顺便还帮杜林提着包,不由分说便往直升机的方向走去。
“同志,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走。”
那两个士兵没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杜林一眼,依然是把杜林一路夹着,“塞”到了直升飞机里,直升机旋即起飞。
机舱里一个中校军官问道:“是杜林杜医生吗?”
杜林不禁笑了,“都给我扔上飞机了才验明身份,你们不觉得晚了点吗?”
那中校脸一沉,“严肃点!请回答问题!”
杜林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见这些人作风这么霸道,他有些生气,“如果我不是,你们是不是要把我直接扔出去?”此时直升机已经爬升到了数百米的高度。
“我再说一遍,请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杜林医生?”那个中校瞪着眼睛吼着,作为禁卫部队的军官,他走到哪里都是说一不二的,别说一个小小的医生,就算是地级市的书记、市长也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无可奉告!”杜林把手提包往怀里一抱,心想有能耐你就把我扔下去,不过你们放心,老子下去之前,肯定把你这个破飞机也弄下去。
那个中校从一个文件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对着杜林的脸看了一眼,点点头,对着通话器说道,
“验明正身,出发!”
“唉!你说出发就出发?你问过我了吗?放我下去!老子不去了!”杜林还是有些气不过,解好安全带,在机舱里站起身子,伸手就要去拉舱门。
恰在此时,得到了出发命令的飞行员一拉操纵杆,飞机开始转向,杜林一个站立不稳,便直接扑倒在了那个中校的身上。
其他两名士兵连忙把杜林拉回到座位上坐好,把安全带扣好,并且死死的按住安全带的卡扣,防止杜林再次站起来。
那名中校整了整被杜林撞歪了的军帽,气道,“杜医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任务,如果您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说完那名中校手一摸枪套,打算用手枪来吓唬一下杜林,却发现枪套里的手枪不见了,这不禁让他大惊失色,和平年代里,军人能犯的最大错误恐怕就是失密和丢枪了。
他连忙在座椅和周围的机舱地面上寻找了起来,看着这个中校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四处找枪的狼狈样子,杜林心情大好,决定再给他一个教训。
“你是在找这个?”杜林笑吟吟的拿着一把军用制式手枪。
第三百零八章 水杯治伤
“还给我!”那中校大惊,向前一扑,想要抢回手枪。
杜林手腕一翻,向后一甩,手枪便从飞行员那一边开着的窗户里飞了出去。飞行员也没注意,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但还是慢了一步。
“不要!”那中校想阻止,但杜林动作太快,他还没怎么看清是怎么回事,杜林手里的手枪便没影了。
此时飞机下面正是中湖市区,如果手枪掉下去之后砸到人怎么办?
就算砸不到人,被不法分子捡到,拿去作奸犯科怎么办?
就算没有被不法分子捡到,自己丢枪这一件事也足以让自己扒了军装滚回老家了。
那中校猛的一转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杜林,
“都是你干的好事!”
“你要是客客气气的,我也不至于这样针对你,我是去执行医疗保健任务的专家组成员,不是你的犯人,还好我是专家组里最年轻的一个,如果换了其他那些白胡子老头,让你们这么折腾一通,是不是半条老命就没了?”杜林坐在座椅上,用通话器说道。
“好,我承认我态度有问题,我的手下动作也是粗暴了一些,我向您道歉。可是,那你也不能把我的枪扔了啊,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你把我枪扔了,我的军人生涯也就到头了。”那个中校沮丧的说道。
“知道是军人的第二生命,那以后就保护好它,别再让人轻易偷走了。”杜林说完便从背后掏出那把本来应该被扔出窗外的手枪,扔给那个中校。
“这,这是?”那中校又惊又喜,他是亲眼看着杜林把手里的手枪扔出窗外的,那手里这把又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刚才看到的是我包里的一个黑色茶杯套,只是我的动作太快,你们没看清罢了。”说完杜林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杯,敲了敲杯子发出“当当”的响声,示意这里本来是应该有个套子的。
“谢谢,谢谢杜医生,刚才是我们态度不好,您请原
谅。哦对了,我叫沈晓冬,是禁卫部队的,回头我再给您买个新杯子。”那个中校小心翼翼地把失得复得的手枪装回枪套,扣好扣子。
“那倒不用,一个杯子套而已,有它不多没它不少,不过你右手臂的伤可是该治了,再硬挺下去,可能会影响你一辈子的。”杜林拧开水杯的盖子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道。
那位中校震惊更甚,他的右手前臂在两个月前的一次训练中扭了一下,虽然当时为了不耽误训练,马上让军医进行了快速治疗,错位的臂骨也复了位,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特别是这两个月来,只要他前臂一用力,就会有一种无法控制力量大小的感觉。
前几天,因为关车门时没控制好力气,用力过猛,车门被他“哐”的一声重重关上,把刚上车的首长吓了一跳,好在首长没有计较,但他自己却是十分困扰。
害怕让别人知道右手的伤情,会影响自己继续在禁卫部队服役,他便一直没有声张,遇事也尽量不用右手,以免被人看出破绽,可没想到今天被杜林一眼看了出来。好在他们两个的对话都是通过通话器的单独频道,其他两个士兵没有听到。
“杜医生,您有什么办法吗?”沈中校问道。
“你帮我拿着包。”杜林把放在座椅后面的包递给沈晓冬,沈晓冬伸出左手接过,
“再帮我拿一下水杯。”杜林把水杯的盖子盖上拧了一下,然后递给沈晓冬。
沈晓冬以为杜林是要空出手来去包里掏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右手去接水杯,但就在接过杯子的一瞬间,杜林的手飞速一转,把水杯掉了个个儿,杯盖儿冲下塞到了沈晓冬手里,因为杯盖没有盖严实,里面的热水马上流了出来。
沈晓冬左手拿着包,没法用左手去帮右手翻转水杯,只好用右手反手猛地一拧,握住水杯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让水杯口冲上,里面的热水也不再流出了。
“杜医生快接一下,我要
拿不住了!”沈晓冬咬着牙道,他右手的伤势让他这样反手拿杯子很困难。
“再坚持一下,五秒钟。”
杜林没有动,只是看着表。
“五、四、三、二、一!”倒数完成之后,杜林马上接过沈晓冬手里的水杯,拧严了盖子放在一边,紧接着又握住他的右手手腕,快速地正反各拧了几下。
“活动一下,看看是不是好多了。”杜林把沈晓冬另一只手里的包也接了过来,还是放在座位后面,又拿起水杯喝起了水。
沈晓冬疑惑地活动着右手的手臂,突然发现,之前那种对肌肉失去控制的感觉没有了!困扰他两个多月的伤势,竟然在杜林的手里不到一分钟就痊愈了!
“杜医生!我,好了!完全好了!”沈晓冬激动的说道。
“嗯,之前你手臂扭伤时没有好好调理,以致经络淤阻,落下了病根儿,使你的右臂不能自控力道,刚才我给你重新梳理了经络,晚上睡觉之前用热毛巾再敷一下就可以了。”
“多谢杜医生,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沈晓冬的地方,只要不违反纪律,杜医生您尽管吩咐。”沈晓冬对杜林一拱手。
“哦,那我现在就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杜林坏坏一笑。
“杜医生是想问,这次这么急接您过去,是给谁看病吧?”沈晓冬能在禁卫部队做到中校的位置,自然也不笨,马上就看出了杜林的心思,“实在不好意思,这件事是ji密,我如果告诉您,就是违反纪律,对不住。”
“那就算了,不为难你。”杜林也就是随便一问,并没有指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沈晓冬再次检查了一下通话器,确定现在是和杜林单独通话的频率,“我可以告诉您的是,这次患病的人身份极为特殊,而且他下周就要出国参加一项非常重要的外事活动,三天之内如果不能彻底把他治好,那咱们华夏就要在国际上丢一个很大的面子了。”
第三百零九章 胃气不畅食不下行
第三百零九章 胃气不畅食不下行
“这么急,怪不得你们要用直升机把我直接家里接出来呢。”杜林向座椅一上靠,摆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没事了,我休息一会儿,到地方叫我。”
说完杜林便闭上了眼睛,他当然是不需要睡觉的,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捋一捋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送走《阿弥陀经》的第三天,杜林便治好了郭怀明的“心漏之症”,治疗的方法很简单,每天以站姿,用毛笔抄写朱允炆翻译的《阿弥陀经》一小时,中间可以休息两三次。
郭怀明的心漏之症,用西医的话讲,就是心脏瓣膜发育不全。这种病是先天性的,从小就会发病,而且大多数患者都活不过二十岁,因为这种病最怕剧烈运动,情绪激动,血流加快。试想,哪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不喜欢跑跑跳跳,就算不运动,看到哪个漂亮妹子,那小心脏还不跳几下?
可有这种病的人,就怕这些,郭怀明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因为他小的时候遇到了一位高明的僧医,让他的父母带着郭怀明从小学佛,通过研习佛法修炼心境,使他的心境安静平和,性格洒脱淡然,不致于因为一些事情而激动导致发病。
杜林让他每天以站姿写字,也是为了缓解他心脏的压力。人在站立时,血液在重力作用下,会集中在腰腹以下的部分,这种情况下,不会因为血液上行而加重心脏的负担。至于为什么要写毛笔字,其实和学佛的目的差不多,通过写毛笔字来修身养性是古人总结的一项有效经验。
写毛笔字时需要正立在桌前,悬肘写字,时间长了,会感到疲劳,但只要坚持下去,就会觉得体力上有所增长,对身体是一种锻炼,对于郭怀明这种不能进行体育锻炼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了。而且毛笔轻软,不易控制,写字的时候,精神要完全地集中在纸笔之上,排除一切杂念,有益于修养心性。
杜林给出
了治疗郭怀明心漏之症的方法,而郭怀明也给杜林带来了好消息。华夏佛教协会已经发下通知,将杜林确定为华夏佛学界尊贵的贵客,今后杜林无论遇上何种麻烦,华夏所有寺庙必须无条件予以关照。
说白了,哪怕杜林杀了人,只要他往庙里一躲,寺庙的僧人就必须对他进行保护。
这项特权的用处并不大,以杜林的本事,好像也不太可能被人逼到需要让寺庙里的僧人来帮忙的地步。不过有点优待也总比把经文白送了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真需要和尚们帮忙的时候呢?
真是看出来着急了,直升飞机中间有一次加油,都采用了空中加油的方式,可见他们是一秒钟都不想耽搁。这让杜林不禁想到,刚刚可是先起飞,后验明身份,如果真的接错了人,恐怕他们真的会给那人套上个伞包一脚踹下飞机吧?
军用直升机的速度虽比不上固定`翼飞机,但也是不慢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便从中湖飞到了六百多公里外的中京。
上次来中这次降落的地点是京郊的一个军用机场,这次连机场都没去,直接降落在了一家军队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上,楼顶上立着几个大字“541医院”。
在沈晓冬的带领下,杜林直接来到了医院的一间会议室,和上次给丁老看病一样,会议室里仍然是一大群各地来支援的医生,有很多还是上次见过面的熟面孔,孔老也在坐其列。
与上次这些人的轻视不同,杜林的名字在这些人中已经是如雷贯耳,再次见到杜林,那些各地来支援的医生们纷纷过来打招呼。
沈晓冬强硬又不失礼貌的把这些人“请”开,让杜林有时间能查阅一下这次要治疗患者的各项检查记录。
杜林草草翻了一下,这些都是西医的检查结果,没什么特别的,只说是“间断性胃胀”、“功能性消化不良”,要真是这么简单也不可能这么大张旗
鼓的把这么多人找来,所以便来到孔维年老先生身边。
“孔老,您肯定已经看过病人的情况了,您怎么看?”杜林不想在这些检查结果上浪费时间,想直接问问孔老的意见。
“胃气不畅,食不下行。”孔老说完这两句话之后,便端起茶杯,站起身,带着杜林来到会议室的窗边。
窗台上放着一小盆绿萝,孔老拿起一瓶纯净水开始往花盆里倒水,没等倒完,便有一股掺着泥土的泥水从花盆底部流出来。
“你看,这是正常人的胃,食物进来之后,经过初步的消化,就会进入下一个器官也就是十二指肠。但患者现在情况是这样的。”
孔老又拿起水瓶往他的茶杯里倒水,但茶杯里已经有了大半杯水,刚倒了一点水便溢了出来。
“患者的胃部已经满了,但因为胃气不畅,食不下行,导致食物积存在胃里,**发胀,这时候无论给他喝什么药都无法吸收,所以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旁边几位医生也听到了孔老的讲解,纷纷点头,认为孔老的比喻又形象又贴切,不愧是四大名医后人,切症准确,辨证合理,一语中的。
杜林心里也有了数,心里想着这个病确实难办。
“沈中校,带我去看看患者吧。”
十分钟后,杜林从病房出来,眉头紧锁,患者的情况很不好,如果慢慢治,杜林有办法通过调理饮食让病情缓解,但时间会很长,至少要一周。
可沈晓冬也说了,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必须让这位患者出现在外事活动的现场,这就很难了。
“带我去找秦组长。”杜林说道。
秦汉武正在一间临时安排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也很着急,保健委员会给他的最后期限是后天,后天中午之前,必须让这个患者出院,离最后期限不到四十八小时了,可这位患者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这让他心急如焚。
第三百一十章 军事“演戏”
敲门声响起,“进来。”
“秦组长,我来了。”杜林推门进了办公室。
“小杜医生来了,快坐,一路辛苦了。”秦汉武还是很看重杜林的,他甚至心里隐隐觉得如果杜林也没办法,那这个任务很可能就真的没办法完成了。
“秦组长,我需要详细了解一下这个患者的情况,包括他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和过几天要参加的外事活动的情况。”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这些都涉及到了国家j密,不能随便透露的。”秦汉武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些信息对于治疗很重要,如果我不搞清楚,恐怕没法下药。”杜林很认真的说道。
“我需要请示上级。”秦汉武想了想,没有完全拒绝。
“如果上级领导不能信任我的话,我想我有办法让他们相信我。”杜林掏出了那部灵协配发的专用电话。
在玉昆仑的保证下,那位“上级领导”同意了杜林的请求,授权秦汉武将患者的具体情况透露给杜林。
患者是一位参谋部的一位少将参谋,叫苏军民,四十八岁,他这段时间受命制定了一个军事演习的作战计划,并将于三天后与一个特种作战旅一同启程,带着这份作战计划去毛熊国参加一场大规模的国际联合军事演习,这次演习关系到华夏的国家形象和国家地位,所以无比重要。而且因为他是这份计划的直接制定者,如果让别人代替,很可能无法应对一些突发的变化,所以他非去不可。
杜林点点头,心里便有了计较,
“秦组长,我需要有人配合我演一场戏,这场戏演好了,这位患者就可以马上治愈。”
“啊?演戏?”秦汉武有些纳闷。
“苏军民同志,我代表军委通知您,三天后的国际联合军事演习因为毛熊国方面请求,推迟到明年的年初进行,目前您最重要的任务是养好身体,等康复以后,进一步对参演方案进行完善。”
一位大校军官拿着一个文件夹来到这位叫做苏军民的患
者病床前,向他宣读一份命令,然后不等对方细问便转身就走。
病床上的苏军民本来被胃部的胀痛折磨得奄奄一息,一听这个消息马上就震惊的忘了疼痛。
他连忙问在病房里的秦汉武:
“秦组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演习推迟了。”
秦汉武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条新闻,拿给苏军民看。
“你看看这个,我觉得可能与这条消息有关。”
苏军民拿过手机,只见上面写着:“最新消息,据一位毛熊国国防部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透露,毛熊国国防部一名重要参谋人员突然失踪,不排除潜逃米国的可能,与这位参谋人员相关的一切军事计划将暂时停止……”
“怎么会有这种事儿?”苏军民拿着手机有些发懵,不过马上就释然了,“那敢情好,我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行了,既然暂时没事了,咱们就先把身体治好吧,来,把这碗药喝了。”杜林适时的把一碗煎好的汤药端到了苏参谋的手边。
苏参谋接过来,苦笑着说道。“希望这碗药我不会再吐了吧。”
之前也有西医和中医给他开过各种助消化的西药及行气消胀的中药,但每次喝完不到两分钟都会吐出来,他的胃就像孔老爷子手里那个盖了盖子的茶杯,什么东西都装不进去。
不过这碗药却与之前的药不同,喝下去快五分钟了,还是没有要吐出来的迹象。
秦汉武和杜林相视一笑,知道这碗药看来是不会再吐出来了。
又过了十分钟,苏参谋脸色一变,“不好,我还是要吐!”
旁边的一个护士连忙端过来一个搪瓷小盆。
杜林忙道,“换大盆,这个不行!”
护士赶紧换了一个大一些盆来,苏参谋捧着这个大盆干呕了两下,然后“哇”的一品吐出了一大口散发着腐臭味的胃容物,接着又连续呕了好几大口,吐出了小半盆,整个病房马上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杜林推开窗户,加快空气的流通,让这股味道快点散掉,不然
一会儿这屋里就呆不了人了。
吐了足有两分钟,连胃液都吐出来了,苏参谋这才往床头一倚,喘了几口粗气,
“真痛快!这回胃里舒服多了。”
护士把那个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大盆端走,又端了一碗小米粥进来。
“苏将军,有没有饿的感觉?”杜林问道。
“饿,真饿,好像好几天没吃饭那种饿,想吃肉。”他可不就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么?自从三天前他发病之后,他便一口饭都没吃下去过,吃饭吐饭,喝水吐水,吃药吐药,一直靠输液保持体力。
“你现在胃里太空,不能吃大鱼大肉,先把这碗粥喝了,垫垫肚子,晚上我让他们给您做肉。”杜林笑道。
“好,那我先喝粥。”
看着苏军民几口把小米粥喝光,杜林与秦汉武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刚才苏军民把胃里的积食吐了出来,这病就算好了一半,现在又喝了一碗粥,就算好了八成,只要晚饭后再给他吃上两颗疏肝健脾丸就算是完全好了,但现在还有一个关键环节没有完成。
晚饭时分,杜林亲自端着一碗“大米粥油”和西兰花牛肉羹走进了苏军民的病房。
大米粥油号称“穷人的参汤”,其实就是把大米泡软之后用擀面杖碾碎,加水小火熬半个小时,当表面出现一层粘稠的油状物时关火,这就是大米粥油。
这种东西营养十分丰富,很适合大病初愈,或者肠胃不好的人群。
而西兰花牛肉羹选用的是去掉了梗的西兰花和牛内脊肉,牛内脊肉最嫩,下锅之后甚至要比西兰花熟得还要快。
两碗食物往苏军民面前一端,苏军民马上食指大动,拿起汤匙便吃了起来。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杜林问道:
“苏将军,听说这次是要去指挥一次军事演习啊,那个作战计划还有什么可完善的吗?”杜林问道。
“你什么意思?问这个干什么?这不是你一个医生该问的吧?”苏军民的保密意识很强,他把碗一撂,脸色马上严肃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会压题的不是好学生
“苏将军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做为一个医生,和病人探讨一下病情,”杜林笑着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你这个病的病根是因为上火,从中医上来说,肝属木,胃属土,你因为压力太大,思虑过重,导致肝火太旺,火往上行,堵住了胃气下行的通道,使胃里的食物不能进入肠道,堆积在胃里,把胃都堆满了。
试想,一个装得满满的口袋又怎么能继续装东西呢?这也就是你吃什么吐什么的原因。
既然是上火,那肯定有让你上火的事情,我猜就是这次军事演习吧?”
苏军民点点头,觉得杜林说得很有道理,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军事演习的事情,而且下午来通知的时候你也在场,相信你是得到了相应的授权,不然你也不可能知道,我也就没必要瞒着你。
我这段时间压力确实是很大,组织上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如果我没有完成好,我个人的荣辱放一边儿,国家和部队的脸面就要受损失了,所以我是天天都在琢磨演习方案和作战计划,吃不好,也睡不好。而且是离演习时间越近,我这压力就越大,所以你说我有火,那是再正确不过了,我很上火啊。”
杜林说道:“所以我才问您啊,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准备好了,如果都已经准备就绪,您还上那么大火干什么呢?”
“这你就不懂了,演习进行过程中会出现很多计划外的变故,如果不把这些都考虑到,那就是我的失职。”苏军民说道。
“苏将军,军事的事儿我是不懂,但做为一个老百姓,我说一说我粗浅的想法。我觉得,军事演习和真正的战斗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有计划,而后者没有计划。
您的想法是在演习开始前把所有变数都想到,然后针对这些可能出现的变数制定相应的方案。但在真正的战斗中,变数是不可能被您提前想到的。
我只是一个不懂军事的普通人,但我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也能看出来
,之所以演习中那些领导们,你们是叫他们‘导演部’吧?”
苏军民说:“导调部。”
“对,之所以导调部要人为的加入一些变数,目的就是考验指挥人员的临敌应变能力,如果你指望在演习开始前去猜导调部会加入什么变数,那岂不是成了考试前压题了?靠压题压的准取得的好成绩,是真正的成绩吗?”
苏军民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杜医生,别看你总强调你不懂军事,但你这个外行,却可以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问题,而我则是当局者迷了。”
杜林说道:“苏将军言重了,您也是以国家的利益为重,无可厚非。”
“嗯,职责所在吧,”苏军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苏将军,您还是先别下床了。”杜林阻止道。
“我还不至于病这么两天就虚弱到走不了路吧?我躺了好几天了,想下床走走。”苏军民有些不高兴。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刚吃过饭,马上下床走,对身体不好。”
“胡扯,你还是个中医呢,我都听说过‘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你一个中医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苏军民很不屑的说道。
“这个常识是错误的,”杜林正色说道,“这种所谓的‘常识’坑害了不知多少人!从中医来讲,脾主四肢,饭后缓行,活动四肢,对脾有利。但这个‘饭后缓行’可不是撂下饭碗就去走路,至少要等吃完饭20-30分钟之后,才能走动。因为食物刚刚进入胃以后,胃需要分泌消化液来帮助消化食物,这个时候走路,会导致血液分散到四肢,这样就延缓了消化液的分泌,破坏了胃的正常消化,容易造成消化不良。所以正确的做法是,刚吃完饭平躺20分钟,然后再起身缓步走一二百步,不可急行,以‘不出汗,不气喘’为准。”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每次吃完饭都要走一会儿的,会不会是这个习惯导致我这次生病呢?”苏军民恍然大悟。
杜林摆摆手,“那倒不至于,你这次的病是主要还是从火上来,关键还是要调节心情,不能着急上火。”
话说到这里,苏军民突然笑了,“对对对,不能让我着急上火,那骗我说演习推迟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
杜林一愣,随即也笑了,“您看出来了?我也是没办法,为了让你快点去了心里这股急火,只好出此下策了。”
“我猜也是你,老秦可没这个心眼儿。”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军民呵呵笑道,“你和老秦也算是厉害了,当时我真已经相信了,不过下午我又想了想,这里面有破绽,毛熊**方对涉及军事的消息审查是很严格的,如果真出吧这种高级军官失踪的事儿,是不可能上媒体的。”
“果然是高级参谋,什么都瞒不了您。那您是不是还会因为演习的事上火呢?”
“不会了,你说的对,计划没有变化快,再周密的计划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也不可能完全按照预想的发展,与其花心思去计划,不如好好休息,养好脑子,到了演习场上去做好随机应变,这才是一个指挥员该做的。就像你说的,真正的‘好学生’,才不会去‘压题’呢!”
苏军民向杜林伸出了手,“谢谢你,杜医生,你的这番话,比任何药都好用,从前听人说,中医不但治病,还治心,果然如此。”
杜林和苏军民握了握手,
“那我觉得苏将军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祝您在演习场上一切顺利,扬我军威。”
几天后,杜林坐在别墅里看电视,军事频道播出了一条新闻。
“近日,在毛熊国某地举行的国际军事演习中,我军派出的特种作战旅出色的完成了演习安排的各项任务,获得了联合导调组的一致好评。
在此次演习中,我军指战员面对复杂多变的演习环境,处变不惊,快速应对,展现了高超的指挥能力和军事素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新灵兽门
“杜先生?杜先生?”
杜林下了班,正在家里看书,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喊声。
杜林推开别墅的后门,看到邻居李太太正在后院的栅栏门外喊他。
杜林走过去打开院门,
“李太太,有什么事儿吗?”
“杜先生,您管管您家这两只宠物吧,以前光有一只猴子我们就已经鸡飞狗跳不得安生了,后来您管了一阵好了一些,这段时间您又弄了一只小狗回来,一只猴,一只狗,天天勾着我们家这两只金毛出去野,不是弄的一身泥巴,就是和别人家的狗打架搞得一身伤,今天更过份,不知道从哪叼了两只死老鼠回来,恶心死了,您要是再不管我可就要报警了啊!”李太太气极败坏的说道。
杜林赶紧给人家陪笑脸:“对不起啊,李太太,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这样,给你造成多大的损失,我赔给您!”
“算了吧,住在这个小区里的,谁还差那两个钱儿,关键是太生气了。”李太太也是有素质的人,见杜林态度诚恳,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您放心,我现在就叫那两个小王八蛋给您道歉。”杜林回头喊道,“小六子!小狼!你们俩给我滚过来!”
小六子和小狼一个是喝过不死血的猴子,一个不但喝过不死血,还是天生的狼王后代,一个比一个有灵性,从杜林的语气就听出了杜林心情不好,一个耷拉着脑袋,一个耷拉着尾巴,低眉顺眼的跑了过来。
“你们俩是不是又拉着李太太家的金毛出去惹祸了?”杜林蹲着身子,戳着它们两个的脑门问道。
两个小东西不吱声,还是低头不动弹。
“赶紧给李太太道歉!”说完站起身一人一脚踢在它们俩屁股上,把它俩踢到李术术面前。
小六子两爪抱拳,给李太太做了个揖,小狼种坐在地上,抬起前爪冲李太太拜了拜。
李太太看着这两只小东西瞪大了眼睛,
“天哪,
你们家这两只宠物好通人性啊,它们能听懂你的话?我能摸摸它们吗?”
养宠物的人都是很有爱心的,看到这么通人性的宠物,李太太也不生气了,还试探着伸出手想摸摸这两只小东西。
小六子还好,都说猴精猴精的,说的就是它,它早就看出来杜林生气是因为这个李太太来告状了,而且它也认识这人就是那两只金毛小弟的主人,看到李太太伸手来摸它,也不反抗,还故意显得很享受一样,眯起了眼睛。
小狼种就不一样了,除了杜林,它谁的面子都不给,看到李太太冲它伸手,还呲起了牙,把李太太吓了一跳。
“老实点!没礼貌!”杜林照着小狼种的屁股又踢了一脚,小狼种回头哀怨的看了杜林一眼,“说你没礼貌还委屈你啦?老老实实的让李太太摸摸你!”
小狼种这才收起了一口小白牙,低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
李太太一看小狼种这副样子,喜欢的不要不要的,摸着小狼种头底的小软毛,之前的不满早就扔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唉呀,这么可爱的小宠物,你可别老踢它的,怪心疼的,以后让它们和我家那两个好好玩,只要别带它们出去玩泥巴抓老鼠就行了。”
杜林连连满口答应,“放心放心,肯定不会了。”
恋恋不舍的又摸了两把小六子和小狼种,李太太这才告辞离开。
送走了李太太,杜林看着这两个惹祸精,有些烦恼,小六子虽然个头不大,但已经成年了,小狼种虽然还是处在幼年阶段,绒毛还未褪掉,但体形已经和一只成年金毛差不多了,可想而知等它成年以后得有多大,总在自家这个别墅后院养着也不是个事儿。
再说,小六子还好,性情还算温顺,小狼种可是荒原狼王的后代,真要发起狂来,估计整个小区的鸡鸭鹅狗猫全都难逃毒手,甚至伤害人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是时候给它找个归宿了。
杜林想起了灵兽门,也
不知道这些人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了。而且,听说灵兽门的门人到了一定年龄就要找一个动物做为伙伴,吉若明现在可是还没有伙伴呢,如果能把小狼种或是小六子给吉若明当做灵兽伙伴也算是相得益彰。
不过这个事儿还是得先问问二姐何文静这位灵兽门主的意见。
“二姐,我是小五杜林。”
“小五啊,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想起给二姐打电话了?”
“是这样,二姐现在是不是还在灵兽门呢?”
“是啊,我现在不再去找矿了,这几百号门人的吃喝拉撒就够我忙活的了。我还想找你商量呢,这些人成天在这里闲着也不是办法,以前在困在山洞里那是没办法,现在既然出来了,我得想办法让他们融入社会啊,不能总在这与世隔绝的过日子啊。”
“哦,这样啊,”杜林沉吟了一下,“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回头有时间我过去一趟,咱们当面聊,眼下倒是有一件急事。”
“什么事你说。”
“那个叫吉若明的小姑娘,你还记得吧?”
“怎么不记得,她不是让你带走去学法医了吗?她出什么事儿了?”何文静以为这唯一一个入世的门人惹了什么祸呢。
“她没什么事儿,她这不是快十六了嘛,也该找个动物给她当灵兽了,我这儿正好有两个小东西没人照顾,想给她一个当灵兽,只是不知道需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仪式什么的,所以找二姐讨个主意。”
“哦,是这个事儿啊,我们灵兽门人收灵兽确实需要一个认主的仪式,这样吧,过几天正好有几名快成年的门人要认养灵兽,你把那两只动物和吉若明一起带过来,一起办。”
“那太好了,你说个时间,我带他们过去。”
几天后,皮克开车,杜林坐在副驾驶,后排座上吉若明和那两只成了精的小家伙玩了一路。
开了一整天的车,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灵兽门的宗门所在地。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外面的世界
第三百一十三章
这里原来是百鬼门的宗门,被灵协灭门之后,这里便一直荒废着,后来杜林把二姐和灵兽门的人从那个与世隔绝的山腹之中救出来后,便“废物利用”,把这处隐秘的地点交给了灵兽门,经过二姐何文静几个月的建设,现在这里已经成了另一番景象。
山门处一座高耸的牌坊,牌坊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在牌坊中门的横楣上,镶着崭新的一方石额,写着“灵兽门”三个大字,两边石柱上各有一幅木刻门联,上联是“人间大千世界”,下联是“天地万物生灵”。
过了牌坊,是一条长长的石板甬道,甬道尽头是一道红漆大门,大门两侧各一道青顶白灰的高墙延伸到两侧的山壁。
看着这个格局,杜林若有所思……
二姐和几名灵兽门的骨干成员正在大门口迎接杜林一行人,见到何文静,吉若明带着眼泪飞扑过去,一头扎进何文静的怀里。
“门主,我好想你啊!”吉若明拿着手术刀切尸体时像是个老练的屠夫,但这个时候才会让人想起来,她也只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半大丫头。
“我也想你啊,若明,怎么样,在外面有没有受欺负?”何文静是个非常称职的门主,她把她所有的门人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保护的很好,只有这个入世的小丫头她照顾不到,所以也更加担心。
“没有,没人欺负我,杜叔叔和水师父对我都特别好。”吉若明很认真的说道。
何文静点点头,她也知道小五是不会亏待吉若明的。
“二姐,一向可好?”杜林和何文静打着招呼。
“还好,还好,小五一路辛苦了,走吧,咱们进去倒里面休息。”
进入大门,可以看到门后的山势,这里是两座山峰之间夹着的一条谷地,里面还是一条白石铺成的甬道,甬道的走向恰好是沿着两山交汇的这条线而修建,甬道两侧各有一座偏厦,尽头是一座三层高的砖木结构的高
楼,高楼前是一个小广场,而在这高楼后面山势更高处,沿着两座山的夹缝依次还有两座更高的楼。
看着这个格局,杜林不禁问何文静,
“二姐,这个地方的建筑以前就是这种格局吗?”
“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来之后只是觉得太旧了,有些木质的结构都老化得不行了,所以我们就重新修缮了一下,不过大格局没变。”
杜林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很多灵兽门人之前听说了那位治好瘟疫,救了他们性命的杜医生要来,纷纷带上自家做的好吃的,在道路两侧等着。杜林一出现大伙便一拥而上,把杜林团团围住,这个往杜林口袋里塞几个土鸡蛋,那个往杜林怀里放几个自家种的瓜果,还有熏鸡腊肉,各种土产等等,这些都是这些门人的一片心意,杜林也不好拒绝,只好照单全收。
杜林怀里马上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皮克!”杜林实在拿不住了,只好找皮克这个跟班来帮忙。
皮克连忙挤进人群,把杜林怀里的东西都接过来。
何文静过来帮着杜林劝走了这些热情的门人,这才算是把杜林解救了下来。
到达灵兽门已是黄昏,认主仪式是第二天一早开始,所以杜林等人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天黑后,灵兽门在小广场上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全体门人携家带口都来参加,加上他们各自驯养的灵兽,小广场上好不热闹。
几堆篝火上架着几只烤全羊,小孩子们手里拿着杜林带来的零食,几百人其乐融融,开开心心的仿佛过节一样。
何文静站起身,对着门人压了压手,所有人便停止了说笑,静静的看着何文静。
她端着一杯灵兽门自酿的米酒,走到杜林面前,
“小五,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感谢的话,但二姐还是要再说一次,谢谢,谢谢你把我的这些门人从与世隔绝的死地之中救出来,谢谢你治好了那场足以让我们灭族的
瘟疫,谢谢你给我们找到了这一处容身之所,我代表灵兽门三百多男女老少敬你一杯酒,二姐也在此立誓,今后你杜林但有差遣,我灵兽门必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说完便将杯中米酒一饮而尽。
所有灵兽门也跟着齐声说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杜林连连摆手,“二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能把大家救出来是机缘巧合,加上大哥和三哥四哥共同的努力,我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实在不值得让大家如此感谢。以后就算真有什么事情需要大家帮忙,我当然不会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万死不辞的可是言重了,我连干三杯,感谢大家的深情厚义。”说完杜林连喝了三杯米酒。
“好!”灵兽门人纷纷喊好,他们都是淳朴的山民,对杜林这样喝酒实在的人十分敬佩。
宴会进入了一个**,皮克这个人高马大的老外让这些门人感到十分新鲜,男人们围在皮克身边轮流给他敬酒,这低度数的米酒对于喝惯了高度数洋酒和白酒的皮克来说,就跟喝糖水差不多,所以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很快和这些门人们打成了一片。
十几个和吉若明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围着吉若明,让她讲一讲外面的世界,可吉若明每天除了围着解剖台和尸体转,平常也不怎么出门,但只是一些对外面世界只言片语的讲述也足以让这些一辈子都生活在灵兽门的女孩子们心驰神往了。
看着这些对世俗社会充满向往的年轻人,杜林和何文静说起了他心里的想法。
“二姐,我觉得让你们灵兽门一直在这个山沟沟里生活也不是办法,这和那个与世隔绝的山腹里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能看见太阳罢了。我觉得应该让他们融入社会了。”
何文静有些犹豫,“我也知道不可能一直这样封闭着生活下去,但他们都是一群脱离了现代社会几百年的前明遗民,对于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冷不丁让他们去外面的世界,我怕他们很难适应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冷
杜林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二姐你看看是否可行。既然让他们走出去不放心,那不如把外面的人引进来。”
何文静眼前一亮,就算在山腹了困了五年,她也是华夏第一商业家族走出来的人,马上就明白了杜林的意思。
“你是说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旅游景区,发展旅游业?”
“二姐果然是一点就透,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乡村旅游是一项热门产业,你们这里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又有古风古韵的人文环境,最适合发展乡村旅游了,现在所欠缺的就是一些硬件设施,比如交通、通讯、水电、医疗、学校等等,只要加大前期投入,把这些基础设施建设好,再加上四哥手里有专业的旅游公司,他们就是现成的宣传资源,我相信这里很快就能成为一个很好的乡村旅游圣地。”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等明天的认主仪式一完事,我就找小四商量一下。”何文静也是满脸的兴奋,她感觉终于给自己的门人找到了一条“幸福之路”。
“前期的投资我可以出一个亿,小弟不才,最近刚刚进了笔小钱。”
“那我可以作主,等这个景点建成,不管最后的总投资多少,我都算你三成股份。”何文静明白,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山河实业内部的各个企业之间做生意也是如此,但这个项目的投资肯定不会少,十亿八亿都不一定够,杜林出一个亿就占三成股份,多半还是因为他当初救了这些人的这份恩情。
“那可不行,还是按总投资来算吧,而且我想额外再捐建一个小型的医院和一所九年义务制的学校。”杜林明白何文静的意思,但他不想占这份便宜,他知道,旅游业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就算前期投入多一些,以后也能很快收回投资,而且利润相当可观。
“那我不管,三成的股份你是一定要占的,不然就算我答应,我的门人们也不会答应。”
“行行行,这个以
后再说,不过这里的建筑布局一定要改一改了。”杜林指了指身后的那三座高楼。
“哦,那肯定的,以后为了接待游客,一定要新建一些民宿客房之类的。”
“不,不光是新建,还要改建,那三栋楼至少要拆一栋。”杜林摇了摇头。
“好好的楼干嘛要拆?”何文静很纳闷。
“二姐你来看,”杜林拉着何文静站在小广场的中轴线上,向山门的方向看去,“从牌坊那里开始,这条甬道一直延伸到这里,然后继续向上,”两人又转身看向山顶,“一直连接山上的三栋高楼,不怕你不高兴,这种格局的建筑根本不是给活人住的,这叫‘三重灵楼一带穿’,是陵园的建筑格局,说白了,就是高规格的坟地。如果日后建成了旅游景区,来了几个懂行的游客看出来这个门道来,回去一宣传,你这还会有人来吗?”
“这,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格局啊?之前在这里住的人不知道这是陵园的格局吗?”何文静很不理解。
“你可别忘了,之前在这里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百鬼门!一群和鬼打交道的人,没准儿这个格局就是他们故意设计的。”
“你还别说,之前不觉得怎么样,你一说我突然觉得那三栋楼阴森森的,空气都冷嗖嗖的。”何文静捏了捏衣服领子。
杜林本以为是何文静的心理作用,但很快他发现,不光是何文静觉得冷,好像在场的所有女性都觉得有些冷,几乎每位女性都感到一阵阵阴冷之意袭入身体,有两个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女婴还大哭了起来。
不光女人们有反应,灵兽门人带在身边的一些小动物也变得焦燥不安起来,之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啃烤羊腿”的小狼种,也眯起了眼睛,后颈的小绒毛根根儿直立,对着那三栋高楼的方向,发出声声低声。
女人们本能地想靠近篝火,但很快发现离篝火近也没用,有几位额前的头发都被燎
焦了,但还是觉得阵阵寒意如附骨之蛆一般往骨头缝里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场的男人们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杜林眉头一皱,只有女人觉得冷,而男人没事,这太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心中默念一句“符来”,搜魂符入手,在篝火上点燃后,将纸灰在额间一点,双眼一亮,天眼开!
只见,在场的所有女性身边都围绕着一缕缕黑气,而男人们却不受黑气影响,甚至那些黑气好像还有些怕男人,比如杜林看到,一个男性门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很冷,便自然而然的把老婆抱在了怀里,那黑气便不敢再接近他老婆了!
杜林眼睛一亮,
“所有女人,有丈夫的,让丈夫抱住,有男朋友的,让男朋友抱,岁数小的,找哥哥弟弟,实在没有就找爹抱,和妈妈挤一挤。”
大家一愣,虽然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出于对杜林的信任,大家还是照做了。
被身边的男人抱着之后,那股寒意马上减轻了不少,而且抱得越紧,越温暖。见这样有效果,众人也都放下矜持。
只见小广场上成了一个集体秀恩爱、暴击单身狗的舞台,当然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人抱,比如无父无母的吉若明,杜林冲皮克使了个眼色,皮克还有些不乐意,
“老板,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行了行了,回头阿妹要是知道了,我给你证明。”
“那还差不多。”说完便把吉若明抱在了怀里,只不过两个人的体形差距实在太大,杜林估计如果不是开了天眼能够透视,他现在可能都看不见吉若明了。
一回头,何文静还单着呢,杜林正想着,要不然自己去抱一下得了,却发现一位总是跟在何文静旁边,四十多岁的一位男门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何文静,想要去抱住她,又有些犹豫。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五彩老鬼
何文静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三分责怪,七分撒娇:
“快过来抱着我,还等什么呢?”
“咱俩的事儿,不是说要保密嘛!”那男门人还是有些踟蹰,看了看四周,脚下动了动,迈出一步又停住了。
何文静瞥了杜林一眼,发现杜林正在看自己,也觉得有些脸红,不过还是跺着脚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保什么密,我都快冷死了。”
杜林心下大乐,看来二姐终于名花有主了,自己恐怕很快就要多一个“二姐夫”。
暂时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但这黑气的来源在哪里?为什么黑气只攻击女性却对男性敬而远之呢?
杜林想问何文静哪里有伞,却看到她和那位男门人抱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也就不好打扰人家。四下一看,还有几位男性单身狗,正一脸羡慕的看着别人一家一家,一对一对的。
“这位小哥,”杜林随手拉过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单身狗,“快去帮我找把伞,越快越好。”
“哦,好好,我这就去。”
打发人去找伞之后,杜林便顺着黑气来袭的源头找寻过去,小狼种也眯着一对小绿眼睛,紧紧跟在杜林脚边。
马上要走到第一栋高楼的时候,那个去找伞的门人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把一把土黄色的老式油纸伞递到杜林手里。
“多谢,小哥,你去告诉所有人,保持抱着的姿势,慢慢退到山门外面去。”想了想,杜林又补了一刀,“对了,你们这些单着的也一起出去。”
“好……”这位单身狗下定决心一定要赶快找个对象。
杜林带着小狼种小心地一步一步沿着石板甬道向山上走去。
越往山上去,黑气越浓,每一栋高楼的中间都有一个长长的门洞可以直接从中穿过,连续穿过三栋高楼之后,杜林终于看到了黑气的源头,那是第三栋楼后,两山夹缝处的一块大山石,浓黑如墨的黑气从石头下方涌出
,经过杜林的身边时,黑气自动分成两股,从杜林的身侧绕过,然后又合为一体继续向山下涌去。
杜林心中默念“伞来”,手中的油纸伞黑光一闪,变成了打鬼神器聚魂伞。
小狼种也感觉到了那把伞的变化,扭头看了那把伞一眼,不自觉的离它远了点,好像它也怕那把伞一般。
杜林将手中聚魂伞对着那股黑气一挥,那黑气就像是奶油遇到了热刀子,瞬间被斩为两段,向山下涌去的那一段失去了后面的补充,渐渐消散不见。
随后,那块大山石突然震动了起来,石头下面传来了一声怒吼,然后一声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传来:
“是哪个混蛋坏我的好事?”
杜林停下脚步,将黑伞横在胸前,凝神戒备。
“轰”的一声,那块
重约数吨的大山石翻身而起,在空中打了两个转儿,重重的落在一边的地上,顿时烟尘四起,震得地面乱颤,仿佛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
烟尘遮住了天上的月光,但却不影响开了天眼的杜林,一道五彩斑斓的鬼影,从石头下面钻了出来。
没错,就是“五彩斑斓”的,杜林这段时间也没少见过鬼,不过一般都是黑乎乎的,这路颜色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不过,不管是啥颜色,看这鬼的样子就不是块好饼,打了再说吧。
杜林也不想和他废话,举起聚魂伞就要冲上去,却被小狼种扯住了裤脚,杜林低头看了看小狼种,只见小狼种对他摇了摇头。
杜林知道,小狼种是荒原狼王的后代,灵性很高,它这样肯定是不想让自己去与那个五彩鬼斗法,不过为什么呢,自己的聚魂伞的法力十分强大,一般的厉鬼根本不是一合之敌,这个五彩鬼就算厉害一点,也不至于比聚魂伞的法力还强吧?再说自己的特殊体质也远超常人,打这家伙应该不成问题。
“你害怕就躲远点,没事的。”说完就挥着聚魂伞冲了上去。
这一战,杜林
有不得不战的理由。这里是二姐的宗门,杜林刚来时就看出这里的建筑格局有问题,所以他才提出要拆楼,但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不止是建筑格局,也肯定不止是拆楼那么简单了,这个五彩斑斓的厉鬼才是大麻烦,还好提前发现了,不然要是等旅游景区建好了才出今天这种事儿……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那五彩鬼看到杜林冲了上来,狞声笑道:
“原来是你这个小辈坏我的好事,老子我闭关修炼三百年,刚刚出世想吸点女人阴气,就被你给搅了,我安能饶你!”
说罢,甩出一道五彩的罡风向杜林击来,杜林张开聚魂伞,当成一道盾牌,挡住了这一道罡风,不过杜林能很清楚的感到,这道罡风所带的力量可着实不小,聚魂伞险些脱手,心中不禁紧张了几分,看来这老鬼可不是什么善茬。
刚才听他说修炼了三百年,这种三百年的老鬼他还真是头一次见,之前施允文只是一百多年的老鬼,而且还只是一个本命器鬼,战斗力和灵力都远不如这种野生的厉鬼,今天的战斗恐怕会是一场苦战了。
然而,事实上的形势远比杜林估计的要严峻。
那五彩老鬼见一击不中,也知道杜林手中的是一件厉害的法宝,便改变了攻击方式。他化为一道五彩烟尘,像一个罩子一样向杜林扣了过来,想要将他笼罩其中。
杜林见此情形,便伸手一把捞起小狼种,将它远远抛出那道五彩烟尘的覆盖范围,小狼种在空中张牙舞爪,但却没有办法,等落地之后便马上想冲回到杜林身边去帮忙,却发现那道五彩烟尘形成的罩子竟然无法冲破,急得他在罩子外面团团打转,不时发出声声吼叫。
吼叫声虽大,但杜林在罩子里却完全听不到,这里好像形成了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独立空间。
“小子,现在进了我的五行界之中,你的小命就算是交代的,有什么遗言抓紧说,不过说了我也不会帮你转达的,哈哈哈哈……”那五彩老鬼得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