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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K布丁     嗜血神医txt下载     嗜血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朱允炆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朱元璋驾崩,谥号“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庙号太祖。六月,紫金山孝陵下葬那天,我在送葬的人群里看热闹,突然在路对面看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正是师父张景和!由于出殡的队伍还没有过去,我没法到对面去与他相见。

    几年不见,他也没有再喝过我的血,已经老得不成样子,满脸皱纹堆垒,身子佝偻的几乎快要把胡须垂到地上,他用手里拐杖重重杵杵了地面,然后转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等到人群散去,师父早已不见踪影,我跑到刚刚师父用拐杖杵过地方,看到地上露出一个铁环,用力一拉,扯出一个一尺见方的铁盒子,连忙夹在腋下回到住处。

    打开铁盒一看,里面有两封书信,一封是给我的,一封是给新皇帝朱允炆的,下面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木匣子,上面写着“燕来时,与圣上一同亲启”。

    我拆开给我的书信,里面写了未来几年我要做的事,我一一在心里记下,然后点火焚毁,怀里揣上给新皇的那封信,到宫门口等新皇回宫。

    傍晚时,刚刚由皇太孙升级为皇帝的朱允炆回宫,我急忙拦驾说有急事奏报,由于我跟在张真人身边多年,也经常陪张真人进宫见圣,所以朱允炆是认识我的,于是便带我一同入宫。

    在御书房里,我将师父给他的信呈上,他也不避讳我,直接拆开书信,只看了一眼,便马上让所有太监宫女都出去,我也应诺要走,他却将我留下。

    朱允炆将书信展开给我看,只见上面只有一行字:“莫逐燕,逐燕自高飞,高飞入帝畿”,他问:“此言何解?”

    其实我心里是知道的,跟着师父学了三十年的相术,这句话的意思不用师父说,我自己也能推算出来,但这个时候我又能说什么呢?

    “草民无知,无法揣摩老神仙心思。”

    朱允炆似有深意的看了我良久,“老神仙的话,

    我明白,可这是皇爷爷的遗旨,我又有什么办法?”

    不久之后,新皇朱允炆下旨削藩,五叔朱橚、七叔朱榑、十三叔朱桂等人都接受了削藩,被贬为了庶人,十二叔湘王朱柏为免受削藩之辱,一家老小**而死。

    最后只剩下实力最强的四叔——燕王朱棣,朱棣镇守北平,手下军队多年与北方少数民族作战,战斗力十分可观,朱允炆在朱元璋身边学习了多年,他爷爷那些政治手段早就学了个十之**。他派身边重臣去接替北平守军将领,想先夺兵权再削藩,只可惜燕王朱棣也不白给,直接打着“靖难”的旗号起兵造反了。

    一看又打仗了,我马上又想办法当上了随军医生,毕竟乞丐的血实在是不怎么好喝。

    建文元年八月,我随太祖旧将耿炳文率领的三十万大军进攻北平,结果在雄县和正定连续被燕王大军打败,特别是雄县一役,九千人全军覆没,一个都没回来,我在后方一口血都没喝着,很是郁闷。

    耿炳文被革职后,又来了一个李景隆带兵,当我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大明朝的江山,或者说建文皇帝的江山早晚亡在此人手中,因为此人面相是:两腮无肉,口如吹火,下巴腮骨尖削呈三角形,脸颊干瘪,看起来尖嘴猴腮,给人一种阴险奸诈的感觉,相术上认为这种面相的人见利忘义,多是不忠不义之徒。不过这种人也往往会玩一些阴谋诡计,带兵打仗也能偶出奇招。

    当时朱棣为了收服蒙古骑兵助战,亲自带主力去进攻宁城(就是出产“宁城老窖”的那个地方),北平空虚。李景隆率王师主力趁虚北上,围攻北平,连续进攻数日,眼看就要攻下城墙。全军都觉得胜利在望,只有我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撤退,周围人问我为何会撤退?我想了想,学着师父的样子,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李景隆听说后把我抓起来,说我妖言惑众、祸乱军心,要杀我以正军法,我笑了笑,

    “李元帅,咱们打个赌,明

    日这个时间,你如果能打进北平城,我伸长了脖子让你砍,如果打不进,你就得放了我。”

    “笑话,今日攻城十分顺利,多处城墙已被我军破坏,明日清晨只要本帅下令攻城,一日之内,必克北平。这个赌本帅和你打,不过,你输定了,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吧!听说你是诚意伯刘伯温的徒弟,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明天破城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我被两个元帅亲兵推搡着,出了大帐,一股寒风吹来,我不由吸了一口气,“真冷啊……”

    当天晚上,寒潮来袭,气温骤降。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景隆傻眼了,只见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墙出现在眼前,原本夯土和砖石筑成的城墙,现在被一层厚厚的坚冰覆盖,弓箭射上一个白点,大炮轰上一个浅坑,云梯搭上去被城墙上的守军轻轻一推马上就会滑下来,城墙下方也全是冰,攻城士兵在城墙下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向上攀登了。

    原来,昨夜天气突然转冷,朱棣之子朱高炽令守城官兵取水泼城,不但在墙面上冻出了厚厚的一层冰壳,还顺手把之前损坏的城墙也修复了。

    李景隆忽然想起军营里还关着一个和他打赌的人呢,连忙叫来亲兵,回营里把我秘密·处死,免得今天打不下北平城,输了赌局他会丢脸,却发现我早已挣开绳索,逃出营去了……

    二日后,探子来报,朱棣大军已收编了宁王手下的朵颜三卫蒙古骑兵,正星夜回援北平,李景隆大惊,连忙拔营南撤,结果在郑灞被燕王军队追上,大败而逃。

    此后,建文二年到建文四年,我隐姓埋名,时而在王师手下效力,时而又去燕王军中当军医。直到建文四年六月,燕军攻下镇江,直逼南京,我随败军撤入南京,趁乱入宫,找到了绝望之至、万念俱灰的朱允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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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面试

    “你是……你是张真人的弟子!”

    “正是草民。”

    “朕五岁时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般相貌,四年前,我初登基时,你来找我带给我张真人的书信,你也是这般相貌,如今朕的胡子都长这么长了,你为何还是没有丝毫变化?”朱允炆大惊,“难不成,你是神仙?可以长生不老?”

    “这些已经不重要,草民此来所为两件事,一件是禀报圣上,谷王朱穗和李景隆已经开城门降了燕,另一件是呈上我师父五年前为圣上准备的一样东西。”

    我从背后的包袱里拿出当年师父给我的那个木匣,朱允炆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套袈裟、一串佛珠、一本度牒、一把剃刀、一张地图、一套火镰。

    朱允炆问我,“这是何意?”

    我苦笑一声,“这是我师父给圣上的一道保命良策啊!”

    说完不由朱允炆反抗,一把把他推坐在龙椅上,拿起剃刀把朱允炆满头长发刮了个干干净净,又脱了他的龙袍,换上袈裟,把佛珠往他脖子上一挂,把度牒塞到他怀里,妥妥的一位青年和尚。

    然后展开地图,图上显示的是一条从皇宫中通往宫外的秘道,按图上指引找到入口,我让朱允炆先下去,我自己则用火镰打着火,点着了龙袍和刚刚剃下来的头发,眼看着火势变大,引燃了宫中的围幔、帘帐,这才下了密道,护送朱允炆一路出了南京。

    出南京后,我带着朱允炆一路向南,从广州上船出海,先到爪洼,后到缅甸,最后从缅甸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加德满都,也就是现在的尼泊尔首都,把朱允炆安置在一个佛寺中。

    “圣上……”

    “别再叫朕……呃,别再叫我圣上了,我现在只是一只丧家之犬罢了。”

    “好吧,那我叫您……”

    “一路上,穿着这身袈裟,我也想了很久,我和我父亲的性格太过软弱,心慈手软、宽厚仁德,不似太祖皇爷爷般杀伐果绝、心狠手辣,也不似四叔般韬光隐忍、厚积薄发,所以皇爷爷能推翻蒙元,打下江山,四叔

    能从我手中夺走江山,也许我朱允炆真的不适合当皇帝。”

    “本应是个真君子,可怜生在帝王家。”我叹道。

    “本应是个真君子,可怜生在帝王家……好句,好句,那我给自己起个法号,就叫‘本真’吧,以后就叫我本真和尚。”

    “好,本真大师,以后你便在此生活,我给您留下这个包袱,里面是一些金银,足够您日后所用。”

    “不必了,我既已剃度出家,那这些身外之物又留它何用,要么你带走,要么捐给寺庙里做为香火钱吧。”

    此后,世上少了一个朱允炆,却多了一个本真和尚。

    回国后,我再一次隐居起来,找了一家小药铺当伙计,突然有一日听说皇帝(指朱棣)派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向外夷展示国威去了,我心里暗笑,明里是下西洋显摆,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去找朱允炆?可惜啊,派郑公公往西方海外去寻找的大方向没错,但借朱棣一万个脑子也想不到,我根本没有把朱允炆往太远的地方送,而只是送到了和华夏一山之隔的尼泊尔,不过这山也是高了点,喜马拉雅山……

    回忆完这段陈年往事,杜林合上日记,看了看天色,天还没有亮。杜林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窗户,看看左右无人,从三楼飞身跃下,落地时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像一只猫一样轻盈。

    杜林是不需要睡觉的,就和吃饭一样,别人吃饭是为了给身体提供营养,而杜林吃饭只是装装样子,睡觉也是,自从成为吸血鬼之后,他从来感觉不到什么叫做“困”,大脑一刻不停的工作也不会觉得累。

    虽然到了晚上他有时也会休息一会儿,不过那也只是因为别人都睡觉了,他不睡觉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在家里窝着。再说被有心人发现他从来不睡觉,也会对他产生怀疑。

    杜林信步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街边的路灯很亮,但也更凸显了路灯范围外的黑暗,目力可及的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而来,走近才看清是一个青年男人,男青年还对杜林友好的点了点头,杜林也微笑回应,随后两人擦身而过。过了两秒,男青年追上来,“不

    好意思,手机没电了,我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杜林打量了一下男青年,看到他手上有手表,他注意到杜林的目光,不好意思的一笑,抬手腕晃了晃,“坏了。”

    杜林看了自己的手表一眼,“两点四十五。”

    “两点四十五!好,谢谢,谢谢。”青年转身离开,杜林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外面走了一会,杜林回家看了一会儿书,天终于大亮了。

    由于血析诊所的生意渐渐走上正轨,杜林需要雇一个护士做自己的助手,今天正是诊所面试的日子。

    早上八点半,诊所准时开门,两个年轻女子已经等在门外了。之前杜林在网上发了招聘信息,也收了不少简历,从中选出了三个面试的人选。

    杜林迎进了这两位面试者,又看了看门外,确定只有这两人,便摇了摇头,连最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看来今天只能二选一了。

    诊室里,两位应聘者报上名字,一位叫于小芝,一位叫党卉,杜林心里又是一分遗憾。因为之前看简历时,这三个面试人选里,他最抱希望的是一个叫洛白瑶的人,很明显,今天没来的这一位,正是最他看重的洛白瑶。

    “好了,时间到了,没来的就不等了,按弃权处理,咱们开始面试。”杜林拍了拍手,于小芝和党卉暗自窃喜,这等于是自己被录用的机率从三成变成了五成。

    “首先是笔试,”杜林递给她们每人几张a4纸,和两支笔,“这是两份不同的考卷,你们随便选一份作答,你用红笔,你用蓝笔,答完之后,互换考卷,互相批改,你认为对的就打勾,你认为错了就打叉,然后要写清楚对方错在哪里,开始吧!”

    做为普通医生的助手,可能一般的护校毕业,历练两年就基本可以胜任,但想做杜林的助手,可不会那么简单,杜林给她们出的题,很多已经涉及到了血液科的专业领域,没两把刷子是答不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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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新人党卉

    由于只有两个人答题,比一开始预计的三个人互相批改卷子省了不少时间,一个多小时后,两人都完成了自己的试卷,并批改了对方的试卷。

    “下面是面试,分开进行吧,党卉,你先出去一下,先从于小芝开始。”

    “好的,杜医生。”党卉乖巧的点点头,走了出去,并把门关严。

    杜林点开旁边电脑上的一个界面,上面显示的是走廊里的监控图像,可以清楚的看见党卉出门后,远远的走到一边,故意不去听屋内的内容。

    当然,电脑上的图像,坐在桌子对面的于小芝是看不见的。

    “其实,这个面试也没什么要问的,主要就是看看你愿不愿意遵守我定的规矩。”

    “杜医生请说。”

    “第一,诊所的三楼是我的私人空间,你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进入三楼。你先不用表态,等我都说完,你再表态。”杜林制止了刚要说话的于小芝。

    “第二,我在诊室看病时,你可以在旁边听、看、学、记,但诊室里间屋的检测室,和三楼一样,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进入。”

    “第三,我们诊所是公安局的特约合作单位,平时可能会接触一些案件,如果你被录用,我会要求你和诊所签订一份保密协议,未经我和公安机关的允许,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们诊所经手的案件内容,否则相应的法律责任由你个人承担,与诊所无关。”

    “第四,同样是因为我们是公安局的特约合作单位,有时可能会面临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我只能保证尽量维护你的安全,但无法保证绝对的安全,你需要自己学习一些自我保护的能力和自救知识。以上这四条你是否答应?”

    于小芝想了想,“前三条我没问题,只是最后一条,这个危险到底有多大,我并不是胆子小,但是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怕……”

    “我明白,人之常情,其实我也只是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到,真正遇到危险的情况应该不多,你可以先出去了,叫党卉进来。”

    “好的,杜医生。”

    于小芝开门出去,喊了一声党卉,党卉从走廊尽头小跑着过来,和于小芝点了一下头,然后闪身进门,把门

    关严。

    杜林让党卉先等一等,喝口水,然后同样看着电脑屏幕,画面上于小芝先是往远处走了两步,然后又放轻脚步回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

    杜林摇了摇头,关掉了屏幕,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纸,上面的内容和刚刚他问于小芝的四个问题是一样的。

    “看看这个,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党卉认真看了两遍,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如果我真的有意外,诊所是否会有一定的经济补偿?”

    “如果是因为公安局的案子出了意外,公安局会有相应的赔偿,就算没有,我个人也会给你的家人一份补偿,另外,我还会额外给你买一份商业的意外保险。”

    “好,我全都同意。”

    “我能问一句吗?”杜林有些好奇。

    “可以,您问。”

    “为什么你那么在乎意外之后的赔偿问题,你很缺钱?”

    党卉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的简历里没有说得那么明白,其实我是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可能您也听说过,孤儿院里的孩子,男孩都姓国,女孩都姓党,所以我叫党卉,这是我们院长给我起的名字。”

    “哦,对不起……”杜林有些尴尬,毕竟这身世并不怎么美好。

    “没关系,”党卉甜甜一笑,“孤儿院把我养大,供我读护校,又供我读医专,因为我文化课底子不好,所以没考上本科,但我的专业水平并不差,只是经验方面少一些,我会认真学习的。”

    “你很需要钱吗?”

    “对,”党卉毫不避讳自己对钱的渴望,“孤儿院每年就指着政府拨的那点款过日子,社会上的捐款也很有限,在孤儿院还有很多弟弟妹妹,他们上学需要钱,有些身体有残疾的,治病和康复训练也需要钱,他们甚至三天才能吃上一顿肉菜,我们这些进入社会的哥哥姐姐们都拼命的找工作挣钱,尽全力回报孤儿院的养育之恩,想办法让弟弟妹妹的生活能好一些,所以,我特别在意钱。”

    “嗯,好,我理解了,你去把于小芝叫进来。”我这句话说的很大声,故意让门外偷

    听的于小芝听见,好让她快点躲远一点,不然党卉一开门,她在门口一个趔趄摔进来就尴尬了。

    我让于小芝和党卉都进来坐好。

    “于小芝,你的笔试成绩不错,特别是病理和药剂方面,理论知识很扎实,你比较适合到社区医院去工作,但不适合我们诊所,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哦。”于小芝失望的起身离开。

    “对了,”我叫住她,“以后好奇心别那么重。”

    她脸一红,连忙跑出去了。

    “她刚刚在门口偷听来着,”我笑着给党卉解释了一句,“接下来说说你。党卉,你没读过医科大学,这是你的劣势,所以在理论基础方面,你不如于小芝。”

    “哦,我知道了。”党卉起身要走。

    “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杜林抬手让她坐好了,“在我的诊所里,做为助手,不需要有多高的专业水平。断症治病,有仪器,有我,就足够了。我只需要一个诚实,细心,守规矩,有责任心的助手,帮我处理好和患者、和公安局方面的各种事务就可以了,这一点你完全胜任。”

    杜林站起来,向党卉伸出手,“恭喜你,你被录用了。”

    “谢谢,谢谢杜医生。”党卉喜出望外,论学历,她是这三个面试对象里最低的,甚至在投简历的这些人中,她的学历也只能算是中等,她本来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录用了。

    “关于你的工资待遇问题,”杜林一说这个话题,党卉又紧张起来,“在招聘信息的基础上上浮10%,按你的工作情况,每年加薪5%—10%。”

    “谢谢,谢谢,太谢谢您了。”党卉的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了。

    “每周你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没有特殊事情的话,我会抽出半天时间,在你休息的那天和你一起去孤儿院给孤儿们义诊。每年你可以分批带孤儿们来诊所免费体检一次。”

    听到杜林的这几句话,党卉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扑上来,抱住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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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来面试的人死了

    “谢谢,谢谢杜医生,我不知道怎么和您表达,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我代表我们孤儿院的孩子们谢谢您。”

    被抱住的杜林身体有些僵硬,一千多年来,他也不是没和女人亲近过,不过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已经不近女色很久了。

    “好了,好了,”杜林拍拍党卉的头,“可以了,可以了,女施主请自重。”

    杜林的一句玩笑,化解了党卉情绪失控的尴尬,她连忙松开杜林,擦了把眼泪,“不好意思杜医生,我有点太激动了,你别介意。”

    “可以理解。”

    是啊,杜林当然可以理解党卉的心情,做为一个孤儿,可能唯一能让他(她)感到温暖的地方就是像孤儿院这种地方了。而杜林这一千四百多年里,没有亲人,和孤儿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也很羡慕这些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们,至少他们还有其它孤儿可以当做兄弟姐妹,还有孤儿院的院长、工作人员可以当做父母长辈,而杜林呢,一千多年来始终孑然一身,形单影只……

    “老杜!”李宪的声音传来,刚一进门,看到杜林和党卉两人面对面站着,一看就是两人拥抱完刚松开的架势,赶紧刹车,“我……我这……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滚!”杜林骂他。

    “好的。”李宪抹头就往外走。

    “回来!”

    “哎!”李宪又回来了。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杜林没好气。

    “你们说正事,我先走了。”党卉红着脸,好像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你不用走,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血析诊所的正式员工了,马上投入工作吧。”杜林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没有开封的白大褂,郑重的递给党卉。

    “可是,我该干什么呢?”党卉一边把白大褂套上,一边问杜林。

    杜林指了指李宪,“他来了,就是有活儿来了,这位是咱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李宪,你叫他李副队长吧。”

    “咳咳咳,代理队长,我们队长因为身体原因,住院了,我现在是代理队长,很可能过段时间代理两个字就去掉了。”李宪一本正经、故作低调的说道,但谁都看得出他在装b。

    “李哥,你好,我叫党卉,是杜林医生的助手。”党卉大方的伸出手去。

    “唉对,叫哥好,叫什么队长啊,还非把‘副’字儿带上,叫李哥挺好。”李宪轻轻握了一下党卉的手。

    “李‘队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我这儿肯定有事,快说吧!我们诊所今天添丁进口,赶着中午下班去吃迎新饭呢。”杜林把队长俩字儿咬的特别重。

    “那一会儿忙完了吃饭也带我一个呗,都是老熟人了。”李宪死皮赖脸的搂着杜林的肩膀。

    “没打算带你那份儿,除非你请客。”杜林捏着李宪的手指,把他的大手从肩膀上“摘”了下去。

    “你老板没告诉你他有洁癖吧?”

    “说正事儿!”

    “好好好,不扯闲白儿了,”李宪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杜林,“我带来一份血液样本,是一起凶杀案,死者为女性,25岁左右,身上没有证件,所以暂时还不知道身份信息,我同事正在查。今天上午八点左右被人发现死在城东凤凰路附近的一个背街小巷里,死者钱包里钱都在,不像是劫财,衣物也没有破损,初步观察没有被性侵的迹象……”说到这里,李宪看了看在场唯一的异性,党卉面无表情,认真在做记录。

    “法医推测,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到三点左右,死者小腹和后腰各中一刀,致命伤是小腹那一刀,刺破了肝脏,初步判断死因是出血性休克因起的死亡,手上没有防御性伤口,说明她没有反抗,所以我们怀疑她被人下了药,需要你这里做一个血液分析。”

    “嗯,情况大致明白了。”杜林一边听李宪介绍死者情况,一边戴着医用手套翻看文件夹里的现场照片,也不知是嫌文件夹脏还是怕弄脏了照片。

    “嗯?”杜林瞪大了眼睛看着其中一张死者的正

    面照片,虽然照片的主体内容是小腹的伤口,但死者的面部也被清晰的拍了下来。杜林把文件夹放在一边,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沓纸,翻了几张后,从中挑中一张,递给李宪,“你看这个人和死者是不是一个人?”

    李宪拿过那张纸,这是一份彩色打印的简历,在求职人照片那一栏有一张年轻女生的照片,李宪一眼就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刚刚在案发现场看到的死者,他又看了一眼求职人姓名那一栏。

    “洛白瑶?死者生前曾经给你投过简历?这也太巧了吧?”李宪晃了晃手里的纸。

    “嗯,是挺巧的,本来今天上午她应该来我这里参加面试的,现在我知道她为什么没来了。”杜林把其它的简历收好。

    “那我是不是也成了怀疑对象?”党卉在一边突然问了个问题。

    “啊?”李宪有点懵,“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共三个人进入面试,如果这个洛白瑶死了,那我和那个叫于小芝的机会就大了嘛,所以我和于小芝都有作案动机啊。”党卉咬着笔头,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老杜,你哪找的这么个活宝,你把她辞了吧,我们刑警队要了,这脑洞不是一般的大啊!”李宪笑着和杜林开玩笑。

    “你给他解释解释吧,我有点后悔收这丫头了。”杜林有点无奈。

    “小卉啊,你这个怀疑精神值得肯定,特别是连自己都不放过这种自我牺牲精神更加让人钦佩,但这个假设实在是离谱。”

    李宪耐着性子给党卉解释,“杜林给你开的工资是多少?”

    “一个月3500,全勤加500。”

    “咱就算4000,你认真想想,你会为了一个月4000块钱的工作去冒着被判死刑的风险去杀人吗?而且杀了人,也只是把录用的机率从33%提高到50%。”

    党卉坚定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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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初到刑警队

    “犯罪经济学里有一个名词叫‘犯罪成本’,一般这个成本分三个方面,一是经济成本,也就是犯罪行为的投入和获益是否匹配,打个比方说,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花费100万去抢劫价值99万的东西。二是时间机会成本,就是你实施这个犯罪行为所需要的时间和精力,如果用来进行合法的活动,是否收益会比犯罪得益要高?第三个就是惩罚成本,如果被抓了,那么犯罪行为所要承担的惩罚是多重?换算成经济损失是多少?这些都是‘犯罪成本’。失去一份工作可能是暂时的经济困难,但杀人毁掉的是一整个人生,这笔账谁都会算。所以像你和那个叫什么小芝的,我们警察是不太可能把你们列入排查对象的,明白了吗?”

    李宪这套理论一出口,别说党卉,连杜林都对这个平常吊二浪当的家伙刮目相看了,看来他也是有点理论功底的嘛。

    “好了好了,小卉,你就别打岔了,咱们还是分析血液样本吧。”杜林向李宪一伸手,李宪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恒温密封箱,交给杜林。

    “你先验着,我出去打电话告诉我同事死者身份,这份简历我拿走了?”

    杜林摆摆手,示意没关系,人都没了,留着简历干嘛?

    杜林让党卉等在化验室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入化验室,打开密封箱,从里面拿出一管血液,分出一小半放进仪器里做做样子,然后把一大半都倒进了嘴里……

    一口血下肚,杜林得到的结论是:死者血液中没有任何药物成份,更加没有致晕致幻的药物,可以说十分的纯净,死者生前还有一点感冒,但不严重,而且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死者怀孕了!孕期大约六周左右!

    前面说过,杜林可以通过血液确定这个人的身体状况,但忘了说另外一点,如果血液足够新鲜,杜林甚至可以看到这个人最近经历的某些事情,这是最近一百多年才出现的新能力,杜林称之为“幻像”,越新鲜的血液,幻像就越清晰。如果是直接喝活人的血液,甚至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最近24小时的一些记忆片段,但如果血液离开血管超过了24小时,那么就不会再出现这种幻像了。

    比如第一章里那起拐卖儿童的案件,其实也是因为杜林从那个婴儿的血

    液里看到了幻像,发现婴儿的父母根本不是送婴儿看病的那两个人,所以才敢确定这是一对人贩子。

    从洛白瑶的幻像中杜林看到了一个正在离去的背影,因为周围的环境很黑暗,所以有些看不太清楚,紧接着,从另一个方向又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正脸……幻像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很奇怪的是,这个幻像的前半部分很正常,但后半部分,也就是那个年轻男人出现后,整个幻像看上去变得很不真实,不但有重影,还有些奇怪的彩色光晕,这是杜林从没遇到过的情况。

    回忆了一下刚刚幻像里出现的那个年轻男人,杜林觉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但又很不确定,甚至不确定记忆中是否出现过这个男人。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杜林拉开椅子在电脑前打出了一份分析报告,当然,里面的数据不是仪器测出来的,而是杜林自己“尝出来”的。

    “小卉,把这个报告复印一份存档,原件给你李哥。”

    “好的。”党卉一边往复印机那里走一边看报告,“杜医生,死者血液里没有药物成分?”

    “嗯。”

    “那她怎么会任由凶手用刀捅她呢?就算是睡着了,也应该疼醒了之后挣扎一阵子啊?”

    “是啊,我也很奇怪这一点。”党卉的话让杜林在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想法,杜林想抓住这丝想法却怎么也抓不住。

    “结果出来了?”李宪从外面进来,正好党卉复印完报告,他把原件接过来,直接看结论的部分,“没有药物?感冒?还怀孕了?”

    “是的,仪器不会骗人,死者血液很干净,没有任何药物成分,说明她近几天里都没有摄入过任何药物。死者是学医的,她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也知道在怀孕期间乱吃药会影响胎儿,所以感冒了也刻意不吃药。”

    “嗯,很有可能,报告我先拿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再来找你。”

    “一定要来找我,这名死者本来今天是要来我这面试了,现在她死了,我觉得我有义务帮她一把,而且,我觉得我能帮你们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为什么?”

    “直觉!”

    这一天没有什么大事,血析诊所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患者。毕竟还是个新开不久的诊所,医生又这么年轻,就算得到了公安局的认可,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杜林让党卉去找人做一个“中湖市公安局特约检测中心”的白钢牌子,打算做好了挂在门口,希望能提升一下知名度。

    下午四点多,李宪打电话让杜林去一趟刑警队,说有事需要他帮忙,让他以“特约专家”的身份参加案情分析会。

    杜林让党卉提前下班回家,党卉说反正没什么事,想和杜林一起去,杜林想了想便同意了。

    刑警队就在中湖市公安局的大院里,是办公大楼后面的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李宪派了一个小警察在公安局院门口等着,由于事先不知道党卉要来,所以只给杜林准备了一张临时的身份卡,那名警察和门卫解释了一下才把党卉也放了进去。

    “哟,杜大医生档次上去了,还带把小秘带上了。”李宪一见杜林就会露出没正型的本来面目。

    “这是我助理,党卉。”

    女孩子对警察天生就有一种崇拜感,一下子看见这么多警察,党卉有点小激动,“大家好,我叫党卉,是杜林医生的助理,请多多关照!”

    刑警队里的老刑警还好,好几个还没结婚的的刑警比党卉还激动,又是让坐,又是倒水,反倒是把杜林晒在了一边。

    “后悔带她来了吧?”李宪给杜林倒了一杯热水,又给他拉了一把椅子,“还是我对你好。”

    “对我好?你是想从我这打听党卉的消息吧?”杜林认真地看着李宪,把李宪看得心里直发毛。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妄加猜测呢?”李宪赶紧表明自己胸怀坦荡,“不过,我还真有点事儿,想问你。”

    “啥?”杜林喝了一口水,斜了李宪一眼。

    “那个……小卉有男朋友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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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这个人我见过

    “来来来,说正事。”李宪尴尬地拍了拍巴掌,转头对着正和党卉献殷勤的那几个货吼道:“你们几个,少围着人家小姑娘转,给我过来!”

    那几个年轻刑警依依不舍的回到座位。

    “杜林医生是我们刑警队的特约专家,而且这起案件的死者本来今天早上是要到杜林医生的诊所面试的,所以也算是和本案有点关联,所以他特地过来帮忙,大家欢迎!”李宪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杜林也起身向大家致意,不过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人好像不怎么欢迎自己,没有鼓掌,只是低头在看手机。

    “我来给杜医生介绍一下,这是王杰书,外查组的组长。”一个黑黑瘦瘦的便衣警察向杜林点头致意。

    “这是于宝夫,讯问高手。”一个有些微胖圆脸的警察冲杜林笑了笑。

    “这是曲明明,证据分析组的组长,我们的队花。”一个梳着寸头的“小伙子”举了举手,算是打了招呼,不说是“队花”,杜林还真看不出这是个女警,还以为只是一个长得挺干净的男生。放眼望去,整个屋子里,除了党卉以外,就这一个女性,不说她是“队花”,好像也没别的选择。

    “老水?水哥呢?”李宪左右看了看,好像在找人。

    角落里站起来一位,面色不善,“这儿呢!”

    是刚才那个不鼓掌只顾着看手机的人,“水国昌,法医。”

    “你好,水医生。”杜林站起来和这个同行打了个招呼,心里想,怪不得刚才这个人好像不怎么待见自己,原来是同行,同行是冤家嘛。

    “好了好了,”李宪也看出水国昌有点带着脾气,连忙打圆场,“其他人以后慢慢就认识了,咱们开会吧。这起案件影响很大,死者身份也很特殊,局领导也面临着很大压力,要求我们48小时之内,要锁定嫌疑人,72小时就要破案,现在过去了9个多小时,我们的进展很缓慢,除了死者的个人信息,以外,其它有用的信息并不多。曲明明,你来介

    绍一下现在我们掌握到的案情。”

    “好的,李队。”

    屋子里的灯暗了下来,投影仪在一面幕布上投射出一组案发现场的照片,曲明明手里拿着一个激光笔,给专案组全体人员介绍案情。

    “前期的案情我就不多说了,杜医生应该也知道了,我直接说说下午最新的案情进展。通过各组人员收集上来的各种情况,我们分析组进行了汇总,现在是这样的,死者名叫洛白瑶,中湖市本地人,生前是中湖市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的毕业生,去年刚刚毕业,之前在一家私立医院实习,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辞职了,一直在找工作,通过查询死者手机上的日程和提醒得知,她今天早上八点半,应该到杜林医生的血析诊所面试,但八点钟左右,被群众发现死亡,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到三点。”

    “水法医经过现场勘察和尸检,死者系遭利器刺穿腹部,肝脏破裂引起出血性休克而死,后腰也有一处伤口,创口不深,创面与刺穿腹部的凶器不同,应该是另一把利器刺的,两种凶器在现场都没有发现。另外,杜医生的血液验测报告显示,死者血液中没有任何药物残留,而且已经怀孕六周左右,水法医的尸检也证明了这一点。”

    换了一组照片,是几个人的人物照片,“死者的社会关系很简单,父亲洛天城是中湖市天城商厦的老总,母亲李玉娟,无业。死者虽然是个富二代,但为人低调,很多同学甚至不知道她爸是个大老板,她在学校毕业后,也没有和父母一起居住,而是租住在凤凰路附近的一处普通民房里。她在校期间有一个男朋友,叫蒋南方,也是医科大的学生,还是个学生会的副主席,和洛白瑶恋爱两年了,但一直没有向双方父母公开,现在洛白瑶怀孕了,可能会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影响,所以他的作案嫌疑最大……”

    投影仪换上了一张年轻男子的照片,杜林马上举手叫停了曲明明,“曲警官,这个人我见过。”

    “你认识他?”李宪问道。

    “我不认识,但我昨天晚上,不对,是今天凌晨在家门口附近

    散步时见过他。”

    “大约几点钟?”曲明明拿起旁边放着的一个笔记本,做着记录。

    “两点四十五!”

    “这么精确?”李宪很奇怪,一般人是不会把与一个陌生人偶遇的时间记那么准确的。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他说他手机没电了,手表也坏了,不知道时间,于是向我问时间,我记得当时就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不会错的。”

    “那就对上了,”曲明明合上本子,“外查组中午时找过这个蒋南方,他也说他在案发时也就是两点半到三点左右,正在城西一带夜跑,路上还和一个人问过时间,正是两点四十五分。”

    李宪用手比划着墙上的中湖市地图,“案发地点在城东凤凰路,距离城西血析诊所至少有一小时的车程,就算是半夜,路上没什么车,那也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就算蒋南方是两点半杀的人,也不可能十五分钟之后出现在城西,看来他的嫌疑排除了。”

    “杀人无非就是三种原因,”那个黑瘦的便衣警察王杰书掰着手指说道,“一是财杀,二是仇杀,三是情杀,死者钱包首饰都在,不像是为财杀人。死者社会关系简单,没有发现什么深仇大怨的仇家,也不太可能是仇杀。死者怀了孕,如果这个男朋友不想和她奉子成婚,想要分手或者摆脱麻烦,情杀是有可能的,但唯一的男朋友还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很难办啊!”

    “查!继续查!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查查那家医院,看看这个洛白瑶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实习医生不干,宁愿出来给老杜当助理,肯定有原因。”李宪拍了一下桌子。

    “给我当助理很掉价儿吗?”杜林斜着眼睛看着李宪。

    “是啊!很掉价儿吗?”党卉也一脸不忿。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那意思,两位别见怪啊。”李宪连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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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魔术?

    第二天傍晚,杜林和党卉再一次来到刑警队参加案情分析会。

    屋子中间放了一块白板,上面乱七八糟的写画上了各种名字、符号、箭头,还贴了几张照片。

    李宪在白板的一角上用红色马克笔重重写下“14”和“38”这两个数字,然后把白板拍得“咣咣”山响。

    “离局领导给我们确定嫌疑人的时限还有14小时,最终破案的时限还有38小时,现在我们连嫌疑人都无法确定,我这个代理队长是不是刚上任就要干到头了?”

    顿了一下,李宪把情绪缓了一下,接着说道:“各组人,说一下今天的调查进展。”

    王杰书咽了口唾沫,首先汇报:“我们去查了洛白瑶之前工作的私立医院,那家医院叫同心医院,主营男科,在坐的男同志居多,我就不多解释什么是男科医院了。经我们调查,这家医院存在乱开刀、乱收费,欺诈甚至威胁患者的行为,洛白瑶发现了这些行为后,想要举报,不过医院的董事长方浩和洛白瑶的父亲洛天城是朋友,要不然也不会让洛白瑶去那里实习。洛天城知道举报的事之后,就让洛白瑶从医院里辞职,不让她再管这件事,并收取了方浩一辆大众甲壳虫汽车做为封口费。”

    李宪说:“我猜洛白瑶没听她老爸的。”

    “是的,据她男朋友蒋南方说,洛白瑶辞职后,依然把她在医院期间掌握的情况和相关证据整理成一份详细的举报材料,就放在她随身的背包里,但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相关材料。”

    “涉及到了经济利益,那这个同心医院就有重大嫌疑,那个董事长审得怎么样?”李宪问于宝夫。

    “我审了那个董事长方浩一下午,他什么都招了,包括他贿赂市卫生局,市工商局和主管科教文卫的副区长的事都招了,纪委的活儿我都给干了。但洛白瑶的死,方浩始终都说不知情,他承认前天找了一个小混混去跟踪洛白瑶并找机会抢走那份举报材料,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后来昨天的凌晨,差不多一点多,方浩收到一条匿名信息,说二点半左右,洛白瑶会带着举报材料出门。他就马上安排那个混

    混去抢劫,结果真的抢到了。那个混混我们也审了,说当时洛白瑶反抗很激烈,他怕引起别人注意,就用随身携带的指虎,给了洛白瑶一下,我们把指虎给证物科的鉴定了一下,与死者后腰那处伤口吻合。”

    “腹部那处刺伤呢?”李宪问。

    “他说他只用指虎刺了一下,然后抢了那份材料就跑了,离开时洛白瑶还活蹦乱跳的呢。”

    “明明,谁给那个方浩发的信息?查到了吗?”李宪问。

    曲明明翻开那个笔记本,“我查了一下那个号码,机主是一名市政的清洁工,外地人,和洛白瑶还有同心医院都八杆子打不着,没有任何关系。他非常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发过这条信息,因为他根本不会用手机打字,手机只是用来接打电话的,这一点通过我们查询手机运营商的后台记录也得到了证明。”

    “另外,他的手机里没有这条信息的记录,但我们通过技术手段还原了短信发件箱,证明这条信息是案发当晚凌晨一点零五分从这部手机发出的,而当时,这名清洁工正在扫大街,手机始终在衣服口袋里,没有借出过。”

    “邪了门了!闹鬼了这是!”李宪踢了一脚椅子。

    “我来说说我昨天晚上和今天白天的调查情况吧。”杜林突然站起身,向所有人说道。

    “老杜你干嘛?别闹,我们这说案情呢,你别瞎掺和。”看着一屋子人都诧异的盯着杜林,李宪有些尴尬,连忙伸手去拉杜林,却被杜林一巴掌打掉。

    “杜医生既然是咱们队的‘特约专家’,当然可以查案了,虽然他找到的证据不能上法庭吧,但也能给咱们提供一个不同的侦察方向嘛。”说话的人是法医水国昌,听着像是帮杜林说话,其实是在提醒李宪,杜林就算真的查出什么来,也不能做为证据上法庭质证。

    “谢谢,水法医。”杜林当然听出来水国昌话里有话,但还是挑了挑眉毛,向他道了句谢。

    “就是嘛,李队,咱们现在思路卡在这儿了,杜医生不是搞刑侦的,但兴许就能从另一角度帮咱们打开思路呢?”曲明明是

    真心帮杜林说话。

    “谢谢。”杜林对曲明明的这句谢谢,明显比对水国昌的那句真诚得多。

    说话间,党卉已经装好了一个她自己带来的便携式投影仪,屋里灯光暗了下去,一段录像出现在幕布上。

    这是一段偷拍录像,拍摄者与被偷拍者都在一间咖啡厅里,中间隔了一条过道,被偷拍者一转头,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人是蒋南方!

    “老杜,你偷拍蒋南方干嘛?”李宪小声问杜林。

    “不是我拍的,蒋南方认识我,是我让小卉去拍的,继续看。”杜林不是不想解释他为什么要党卉去跟踪和偷拍蒋南方,而是没法解释。

    他在昨天那次案情分析会上就发现,蒋南方除了是案发当晚向他问时间的那个人之外,还是他喝下洛白瑶血液后,出现在幻像里那个年轻男人。也就是说,洛白瑶死之前最后一个见过的人应该是蒋南方!但是从时间上来说又很矛盾,杜林相信自己那天凌晨肯定没有看错时间,同时也相信自己从洛白瑶血液中看见幻像不会有错,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找到真相。

    偷拍视频里,和蒋南方同桌喝咖啡的是一个年轻女生,穿着很讲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主,蒋南方陪着女生有说有笑,过了一会儿,好像是蒋南方要给女生变个魔术。

    只见蒋南方把一枚硬币和一枚与硬币差不多大小的粉色扣子分别用两个白瓷杯子扣住,然后双手举高,用下巴示意让女生揭开扣着扣子的那个杯子,女生照着做了。

    揭开之后,众人在视频里看到,杯子下面依然还是那枚粉色扣子,没有变化,但视频里女生的反应却很奇怪,她脸上那又意外又惊讶的表情,让人觉得她看到的不是扣子,而是一枚,硬币!?

    她伸手又把另一个杯子也揭开,把下面的硬币和粉色扣子一左一右举在手里,看似很正常,但她脸上那不可思议的表情,让人觉得她手里拿的是,两枚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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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杜老师

    视频放到这里,杜林按下了暂停键。

    看视频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扣子和一个硬币,可在那个女生眼里却是两枚硬币呢?这女生是瞎子吗?

    “这是魔术吗?这魔术是只演给一个人看的吧?”李宪有些不确定的问杜林。

    “我倒觉得可能是障眼法之类的。”王杰书说道。

    “拉倒吧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李宪踢了一脚王杰书的椅子。

    “都不是,不是魔术,也不是障眼法,是催眠。”杜林肯定的说道,然后他按下投影仪的遥控器,把视频往后倒退了一段,“你们看这里,蒋南方把硬币和扣子放进杯子下面后,抬手的同时,在那个女生眼前晃了两下,视频的收声效果不好,我们听不到这两个人的对话,但从蒋南方的侧面可以看到,他嘴里正在说着什么,我猜这就应该是开始了对那个女生的催眠。然后我们接着往下看,后面还有……”

    杜林继续播放视频:只见蒋南方从那个女生手里拿过“两个硬币”又分别放到杯子下面,这时杜林按下“慢放”键,画面变成了慢动作——蒋南方在抬手的同时,再一次在女生的眼前晃过。

    杜林说,“这一下可能是解除了催眠。”

    然后按正常速度播放——女生同时揭开两个杯子,脸上又是一副惊讶到不得了的表情,结合她前面的表现,她现在看到的应该和别人一样,:一个粉色扣子和一个硬币。

    杜林按下了暂停,说道:

    “这个女生是同心医院董事长方浩的女儿,方莹莹,也是个富二代,同时也是中湖医科大学的学生,比洛白瑶和蒋南方晚一届,马上就要毕业了,蒋南方正在追求她,我猜应该是想借这个女生的帮助,进入同心医院。”

    “这个蒋南方缺心眼儿吗?洛白瑶的老爹可是洛天城,天城商厦的老板!以洛天城的实力,别说

    去同心医院工作了,买十个同心医院给女婿玩都没问题,他还甩了洛白瑶去追方莹莹,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嘛?”于宝夫说道。

    “如果,蒋南方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个西瓜呢?”杜林冲党卉点点头。

    党卉站起来说道:“我问了一下昨天和我一起参加面试的于小芝,她是医科大学的学生,也是洛白瑶的同学,听她说,同学们根本不知道洛白瑶就是洛天城的女儿,平时洛白瑶很低调,不开车,也没什么高消费,很少化妆,怎么看都不像是富家女,但是人很善良,学习成绩也好,长得也漂亮,所以蒋南方才和她谈恋爱的。”

    杜林按动遥控器,把偷拍视频关掉,切换到一张图片上,这张图片上是蒋南方的简历。

    “我不是警察,没法去学校调蒋南方的档案,但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大学生求职打印简历都喜欢用彩色打印机,这就需要到校外的复印社去打印,虽然一般都是用u盘带去,印完就拔走,但在复印社的电脑缓存或是自动备份盘里会留下这些简历的备份,这个就是我在医科大学附近的复印社找到的蒋南方的简历,花了我五十块钱,回头李队长给我报销。”

    “行行行,你说重点吧。”李宪眼睛始终盯着那份简历,“这简历里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啊。”

    “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你们看这里,曲警官,把那个激光笔借我用用,谢谢。”杜林接过曲明明递过来的激光笔,指着简历中学历那一栏,“他本来比洛白瑶早入学一年,为什么是同时毕业的呢?原因在这里,大二这一年,‘到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医学院交流学习一年’,回来之后,正好和洛白瑶同届了,我最想查清楚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他去美国那一年都学到了些什么?”

    众人点头,这个的确是他们没有想到要去查一查的。

    幕布上的图片又换了一张,“这张是中湖医科大学网站上四年前挂载的一则消息,标题是‘我校深入开展与海外名校学术合作,与美国普林斯顿

    大学医学院互派交流生’,里面介绍了到普林斯顿大学医学院交流学习的内容和名额,一共10个人参加交流学习,包括病理研究2人、药理研究2人,临床处置2人、医疗机构管理2人、危重患者临终关怀1人、心理疏导1人。”

    杜林手里激光束停在“心理疏导”上,“这‘1人’就是蒋南方。”

    图片再次切换,变成了一个英文网站的截图,“这一张是普林斯顿大学医学院的学科分类表,上面‘心理疏导’这个专业下属课程里有两个重要的课程——‘心理暗示’和‘催眠’!”

    众人有些迷糊,不知道杜林这一张张图片说明什么,还是证据分析专家曲明明最先反应过来:

    “我明白了!蒋南方曾经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医学院学习过一年的心理疏导专业,其中就有心理暗示和催眠两门课程,也就是说,蒋南方很可能在几年前就学会了催眠!刚才那个方莹莹明明手里拿的是一个扣子,但在蒋南方的催眠和心理暗示下,她以为自己看到、拿到的是一枚硬币!”

    “对,你们一屋子男人,还不如一个女孩子脑瓜快。”杜林往椅子上一坐,“后面的事儿,我相信以曲警官的智商,不用我说了吧。”

    “我试着推理一下,不对的地方,杜老师您指出来。”曲明明对杜林的态度相当恭敬。

    “哟,都叫老师了,你让这满屋子干刑侦的人脸往哪搁?”水国昌虽然也很佩服杜林的能力,但还是酸溜溜的。而且这一句话等于是打了这屋子里除了他和杜林、党卉以外所有人的脸。

    没等杜林说话,曲明明先不乐意了,“老水你这话就不对了,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杜老师没有我们警察的便利条件,可他单凭自己的力量,就查到了这么多我们警察都查不到的线索,这就是能耐,就值得我叫一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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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让死人替自己说话

    “不用这么捧他,他会骄傲的,你说你的。”李宪叫停了曲明明的吹捧,让她赶紧推理案情。

    “那我们从头来捋一遍:蒋南方大二时在美国做交流生时学会了催眠术,回国后,做为学生会副会长的他,因为洛白瑶成绩优秀,人又漂亮,所以开始和洛白瑶谈恋爱。毕业后,洛白瑶在父亲的帮助下到同心医院实习,发现了同心医院违法经营的行为,同心医院方浩想借洛天城之手阻止洛白瑶举报,但没有成功,于是想找人抢夺举报材料,顺道再给洛白瑶一个警告,希望她知难而退。另一方面,蒋南方毕业后面临就业问题,近期他认识了同心医院董事长之女,也就是方浩的女儿方莹莹,想通过方莹莹的关系进入同心医院,但此时他得知洛白瑶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于是动了杀心。恰好听说方浩想要阻止洛白瑶举报,于是暗中帮忙,把一名环卫工人催眠,用他的手机给方浩报信,让方浩手下的人抢劫洛白瑶,他也好顺手杀了洛白瑶……不对!”

    说到这里曲明明停住了,“有几个点对不上,一个是杜老师证明了蒋南方没有作案时间,第二个洛白瑶遭人抢劫时,还有挣扎、喊叫,不然也不会挨第一刀,反倒是被刺致命那一刀之前却没有挣扎和反抗……”

    杜林刚要说话,却见曲明明停顿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我知道了,还是催眠!蒋南方能用催眠的方式让那个环卫工人不知不觉间就把手机给他用,就也能用催眠的方式让杜老师看错时间,给他做一个假的不在场证明,同样也能用催眠的方式让洛白瑶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他杀死!”

    “你是怎么想到洛白瑶有可能是被催眠的?”李宪问道。

    “这就要谢谢党卉了,之前党卉说过,为什么死者被利器刺中为什么不挣扎,哪怕是睡着了也应该疼醒了,我后来突然想到,只有一种状态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被深度催眠!”杜林夸奖了党卉一番。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杜林终于搞清楚了为什么他喝掉洛白瑶

    的血液后,出现的幻像里会出现一些光怪陆离的重影和光晕,原因也是洛白瑶当时是被催眠的状态,所以“五觉”出现了错误,很可能她被杀死的时候根本都没感觉到疼。

    “那现在每一条线索都对上了,按咱们的推理,十有**就是这个蒋南方杀的人,可是这些推理的合理性都是建立在蒋南方‘会催眠’这个前提条件下,他不承认自己会催眠,那就全是白搭,而且就像老水说的,只有推理,没有物证,我们还是没法给他定案啊!”李宪皱着眉说道。

    “物证好办,我可以给你。”杜林让党卉把一个硬盘交给李宪,“这里面是我们诊所大门口摄像头,在当天凌晨拍到的监控录像,里面清晰的记录着,我下楼后经过大门口向远处走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半,也就说我不可能在二点四十五分遇见夜跑的蒋南方,这就可以推翻他的不在场证明。”

    “没有不在场证明只能说明他有作案时间,并且把他重新划进嫌疑人的范围,但还是没法用证据咬死他就是凶手。”

    “这倒是个麻烦事儿……”杜林在地上走来走去想办法。

    角落里的水国昌不耐烦了,“不和你们扯了,我还是回我那边,再做一遍尸检,查查凶器倒底是什么,法医是干什么的?就是在你们这些活人没辄的时候,让死人替自己说话。”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你等等!”杜林叫住水国昌,“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去再做一遍尸检!”

    “不是这句,最后那句!”

    “让死人替自己说话啊?”

    “就这句!”杜林走过去,抓住水国昌的手,“感谢你,水法医,谢谢你启发了我!”说完就走了出去。

    水国昌脸上的表情先是一脸懵b,然后看着杜林兴奋的样子,表情又变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抽自己俩嘴巴。

    第二天清晨,蒋南方还没睡醒就被警察从被窝里带到了刑警队的一间小会议室,睡眼惺忪的他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冲盹儿,不知从哪里传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蒋南方听着音乐声,一阵阵困意袭来,几乎要睡着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款款而入,穿着简单的素色碎花连衣裙,印衬出了玲珑有致的妖娆身段,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上,一张粉妆玉砌的俏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瑶瑶?”听到门口响动的蒋南方下意识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了洛白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瑶瑶,你不是?”

    只见洛白瑶把细长的手指竖在嘴唇前“嘘”了一下,示意蒋南方不要说话。

    “南方,我今天是要告诉你,我父母已经同意我和你结婚了。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你我父母的真实身份,我的父亲叫洛天城,你应该听说过吧?对,天城商厦,那就是我家的产业。除了商厦,我家还有很多投资项目,我家有很多很多钱。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只要你娶了我,这些钱以后都是你的。我爸已经答应我,过段时间会把同心医院买下来,送给我当嫁妆,咱俩结婚以后,就让你去当院长。对了,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宝宝,你就要当爸爸了,你开心吗?”

    “洛白瑶”低头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但当她抬起头时,却变成了另外一幅恐怖的模样,又黑又发的头发披散在脸前,从头发的缝隙里可以隐约看到血迹斑斑的一张苍白鬼脸,身上的连衣裙也变成了一件被鲜血染透的血衣,小腹处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向外翻着,鲜血不停的从伤口里流出,很快就流得满地都是。

    沙发上的蒋南方当时就吓瘫了,直接从沙发摔到了地板上,头顶汗如雨下。

    “瑶……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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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露馅了

    “瑶……瑶瑶?你你你……你怎么了?”蒋南方哆哆嗦嗦的问道。

    “蒋南方!”一个尖利的声音从“洛白瑶”口中发出,“你这个禽兽!我那么爱你,相信你,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未来还打算把父亲的产业交给你经营,可你竟然为了一个区区医院董事长家的女儿抛弃我!还杀了我!杀了你的亲生骨肉!你说!你是不是禽兽?畜生?”

    蒋南方抱着脑袋,痛哭流涕,“我是!我是禽兽,我是畜生,我还是个傻子,我要是知道你家那么有钱,我怎么会杀了你?那个方莹莹,我还把她当个公主似得哄着,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公主,和你一比她就是个渣渣。”

    “你承认你杀了我了?”

    “是,是我杀了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了,瑶瑶,你不要害我,我错了。”蒋南方手一边哭,一边用手捂着脸,不敢看“洛白瑶”。

    “你杀我的那把刀呢?”

    “刀?”蒋南方突然停止了哭声。

    “坏了!”此时,在会议室隔壁正在看监控的杜林和李宪马上意识到计划失败了。

    “我根本没有用刀。”蒋南方放下捂在脸上的手,用力在脸上扇了两巴掌,摇摇脑袋精神了一下,站起身,又坐回沙发上,深呼吸了几下之后,再看向那个“洛白瑶”时,脸上浮现了一抹不屑的笑,“行了,这位小姐,别装了,我也是一时大意,竟然被你们给催眠了。不过可惜啊,就算刚刚我承认了杀人,那也是我在被催眠状态下说的胡话,不能算是口供吧?我猜你们搞这么多事,无非就是想在我嘴里套出杀人的凶器在哪嘛,这样才能定我的罪。对不起,我不知道,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怎么知道凶器在哪?”蒋南方摊了摊手,一幅气死人不偿命的德行。

    对面站着的“洛白瑶”气冲冲的要过去打蒋南方,结果被门外跑进来的几个警察拉住,“曲姐!曲姐!姑奶奶,消消气,别动手,千万不能动手!”

    “洛白瑶”一手指着蒋南方,另一只手把假发扯下来,原来是曲明明假扮的,“姓蒋的,你别嚣张!老娘我

    肯定能找到证据!”

    “找得到就去找咯!”蒋南方笑着,往沙发里一躺。

    在隔壁的房间里,一位穿西服戴眼镜的的中年男人对李宪说道:“对不起,李队长,这次没有帮到你,实在抱歉。”

    “千万别这么说,王教授,要不是您帮忙把这小子催眠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真凶,虽然没有套出我们想要的话来,但你已经帮了大忙了,感谢,感谢!”李宪握着王教授的手,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杜林啊,你让我帮的这个忙,我虽然没帮到位,但你答应我的事儿,可不能耍赖啊!”王教授又和杜林握了握手。

    “放心吧,王老师,没问题。我说了,不管今天这事儿成不成,我都欠你一份人情。”

    “那我就先告辞了。对了,你们一定要找到证据把这小王八蛋绳之以法啊!我都能看出来,那姑娘肯定是这小王八蛋杀的。”

    “放心,这小王八蛋跑不了!我送您。”李宪把门开开,让王教授先走。

    “不用送不用送,你们忙着,我自己走就行。”

    “那行,你慢走。来个人,帮我送送王教授!”

    王教授离开后,李宪和杜林看着监控屏幕里一脸嚣张的蒋南方。

    “老李,怎么办?我这招‘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好使了,现在我是没办法了。”

    李宪咬着后槽牙,“我就不信了,反正现在已经知道肯定是他杀的人,实在不行,那就用我们警察的老办法,磨!磨他二十四小时,我看他能挺多久。”

    “你们警察当然有你们自己的办法,但我不是泼你冷水,他这种高智商的人,又学习过催眠和心理暗示,心理素质会非常好,意志力也会十分坚定。刚刚王教授能成功催眠他,一多半是因为他自己太大意了,现在他有了防备,再想突破他的心理防线会很难。”

    “那也没办法,现在离局领导规定的破案时间还剩下二十个小时,除了用车轮战磨他,没别的办法,我已经安排另

    一路人去搜查蒋南方的住处,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吧。”

    “蒋南方,你打算扛到什么时候?就这么僵着,有意思吗?”

    讯问室里,于宝夫和李宪正在对蒋南方进行讯问。

    “这话也是我想问的,我女朋友被杀了,你们不去找凶手,总盯着我有什么用?她刚刚告诉我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都要结婚了,我怎么会杀她呢?”

    “是吗?结婚啊?那你可抖起来了,有个那么好的岳父,洛天城,啧啧啧,这是嫁女儿送江山的节奏啊!”

    “警察同志,别开玩笑好吗?还没玩够啊?刚才那位cosplay的小姐姐呢?她怎么不来玩啊?还洛天城,切,我差点就信了。”蒋南方一撇嘴,满脸的不相信。

    “哟,合着你真不知道啊?”于宝夫故作惊讶的瞪着眼睛,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报纸,“这是今天新出版的一份报纸,你看看吧。”

    这是一份中湖市当地的报纸《中湖晚报》,只见于宝夫手指的地方正是头版的版尾,也算是报纸最显眼的地方之一了。一则悬赏公告,占居了小半版的位置,主要内容就是天城商厦董事长洛天城先生,出100万元重金悬赏杀害他女儿洛白瑶的凶手,提供有效信息者也能得到10万元奖金。

    看到这则消息,蒋南方眼角不停的抽动,眼中流露出各种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有不甘、有懊恼,他没有想到洛白瑶竟然真的是洛天城的女儿,早知道是这样,他何苦还要去追那个颜值远远不如洛白瑶的方莹莹呢?

    更何况他已经搞大了洛白瑶的肚子,就算洛天城不同意他和洛白瑶的婚事,他也可以奉子成婚,用外孙逼洛天城同意……

    几番纠结之后,他还是给自己找到了借口,这一切都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洛白瑶自己!谁让她不说明白自己的身世,好好的富家千金装什么小家碧玉?早说她是洛天城的女儿不就没这么多事了?都怪洛白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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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招

    很快,蒋南方眼中的情绪都消失不见,在他抬头之前,已经调整好了心境,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不屑一顾。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后悔,也不是埋怨,而是要尽快脱罪,他自认为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虽然他精心设计的不在场证明不能用了,他无法证明“人不是他杀的”,但警察现在掌握的证据,也一样无法证明“人是他杀的”。

    法律这东西,这一点特别好:警察需要寻找证据证明某人犯了法,而这个人,却不需要证明自己没犯法。

    现在蒋南方的情况就是如此,警察明明知道洛白瑶是他杀的,但就是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所以蒋南方可以肆无忌惮的调侃、奚落这些警察。

    他知道,24小时一到,警察就得放人,而且没有新的证据,警察就不能再传唤自己,时间拖得越久,警察找到新证据的可能性就越小,那自己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正在得意时,他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讯问室房门中间的透明玻璃上,好像有一个人影,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洛白瑶!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

    蒋南方只感到身上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发紧,手脚发麻,眼睛直直的看着房门,身体却一动都动不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清醒,绝对没有被催眠,他也不相信同样的伎俩警察会用两次,那么眼前这个洛白瑶,到底是人是鬼?

    看到蒋南方的异常,李宪和于宝夫也顺着蒋南方的视线往门的方向看,一看不要紧,把这两个人也吓了个半死。

    “我x!什么玩意儿?”李宪刚刚一直在翘着椅子腿儿坐着,只有后面的两个椅子腿着地,这么一吓,李宪直接一个倒仰摔翻在地。

    看到警察也吓成这样,蒋南方更加相信这不是警察的把戏,而是真的见鬼了!

    只见玻璃窗外的洛白瑶口中喷出一道白雾,然后洛白瑶就不见了,玻璃窗上缓缓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大字——“招”。

    “我招,我什么都招,你们想问什么?我全说,快让我离开这!”蒋南方头上汗如雨下,下半身则是“尿如雨下”,此刻他双手抱着后脑勺趴

    在桌子上大喊道。

    “老于,我给他做笔录,你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李宪顾不上揉揉摔疼的地方,连忙一把抢过笔录本,作势要给蒋南方做笔录。

    “我不去,你是领导,你去看吧,做笔录这种小事儿,我来就行。”于宝夫一把把笔抢在手里,又伸手去抢笔录本。

    “你个怂货,让你出去看看,又不是让你去送死?”

    “那也不去!”于宝夫紧紧的抓着笔,一副死不松手的架势。

    “你们俩谁都别走!你们得保护我!”蒋南方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接下来的笔录很顺利,三个人胆战心惊的做着笔录,时不时还偷偷往门玻璃那里看一眼,那个血红的“招”字还在,只是在重力的作用下,血色的笔画开始往下流,看起来就像是血液在玻璃上流淌一样,更加的让人觉得恐怖。

    蒋南方供述的案件的过程,与之前曲明明推理的大致相同,凶器也明确了,是附近路边一道尖头栅栏上拔下来的的铁栅栏尖儿,杀完人之后,蒋南方擦干净了血迹和指纹,又给插了回去,所以警方一直都没有发现凶器。这也难怪之前王教授已经催眠了蒋南方,但一提到凶器,蒋南方就马上从催眠中清醒了过来,原来凶器并不是刀。

    杀完人后,蒋南方开着从方莹莹那里借来的车,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专挑没有监控摄像头的背街小路走,迅速来到城西,恰好看到正在散步的杜林,然后催眠了杜林,让他看错了时间,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随着一个红红的手印按下,于宝夫合上了笔录,这起杀人案算是告破了。

    蒋南方戴着手铐,被李宪和于宝夫押出了讯问室,不过三个人出来的时候眼神都很奇怪,说好听点叫东张西望,说难听点就是贼眉鼠眼,好像生怕在外面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把蒋南方押上去看守所的警车后,两个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到刑警队一看,只见整队人都围着水国昌有说有笑。

    “你们想不想知道刚才我俩在讯问室看着啥了?”于宝夫一脸八卦的样子,神神秘秘的问大家。

    大家互相看了看,一齐大笑起来,把于宝夫给笑懵了。

    李宪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李队,这次水法医可是立功了哦,”曲明明一边笑一边说,“水法医在一块薄玻璃上用酚酞试剂写了个‘招’字,趁你们不注意把薄玻璃贴在讯问室的门玻璃上,然后让我们把洛白瑶的尸体从尸检室弄了出来,用一个推车推到讯问室的门口,再往那块薄玻璃上喷了点强碱水,酚酞就变红了,你们在里面一看就像是闹鬼一样呗。”

    “这也行?老水你可真行!你们也真够坏的,不光把蒋南方那孙子吓着了,给我们俩也吓个半死,哪怕你们提前给我俩打个招呼啊!”李宪埋怨着。

    “蒋南方那小子精着呢,要是提前告诉你,你们俩万一露出破绽,就骗不了那小子了。”曲明明捂着嘴,“这多好,真情流露,本色出演!”

    “不对吧,”大家说笑了一会儿之后,于宝夫在旁边摸着胡子茬说道,“我记得酚酞遇碱是会产生醌式酸盐而变红,但在碱性环境下醌式酸盐不稳定,过了一会儿就会变回无色的羧酸盐,可我们在里面看,那个‘招’字儿可一直都血乎啦的。”

    一屋子人里,懂点化学的都被于宝夫点醒了,“是啊,不科学啊。”

    “可能是我配制的碱水的碱性不强,所以红色比较持久吧……”水国昌给自己找了个自己都不敢确定的理由。

    反正案子已经结了,大家也不想太过纠结这种小细节,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理由。

    “不过说实话,洛白瑶那血红血红的大眼珠子是真吓人。”于宝夫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我们没在眼睛上做手脚啊,她眼睛是闭着的!”水国昌很惊讶。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刑警队楼下,杜林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在刺目的阳光下站了许久,然后对着身旁的空气轻声说道:“洛白瑶,你的大仇已报,是时候去地府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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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见阎王

    对于我兼职鬼差这件事,一开始我是抗拒的。

    一千多年前,我在遇到孙思邈师父之前。

    一天晚上,一个穿着黑衣黑裤戴黑帽的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由于我晚上不需要睡觉,所以他凭空出现时,互相都吓了一跳。

    他说我的寿元尽了,甩出一条散着阴冷气息的铁链想把我套住。得了渴血症后的我,速度和力量都远超常人,所以面对这种危险情况,我下意识伸手一抓,握住了铁链。

    那个黑衣人大惊,连忙用力往回拽,却发现铁链在我手中纹丝不动。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能手握拘魂锁而不伤?”

    “这东西叫拘魂锁吗?那你就是传说中的黑无常?”

    “正是本差,你阳寿已尽,还不速速随本差去地府报到?”

    “哦,我倒是真是活够了,那就劳烦无常大人了。”

    说完我就松开了拘魂锁,黑无常再次甩开锁链,套在我的脖子上,用力一拉,却发现拉不动!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锁链扛在肩头拉也还是拉不动。

    “你别反抗啊!”黑无常没办法,只能让我配合他。

    “我没反抗,我说了我活够了,巴不得快点死呢。”我也很无辜,我真没反抗。

    黑无常喘了几口粗气,把锁链收回来,蹲在地上开始琢磨。

    “真是奇怪,你若是活人,应该看不到我,也看不到拘魂锁,可你要是个死人,我应该很容易就能用拘魂锁把你的魂魄从皮囊里拉出来,只有阳寿未到的人才会出现魂魄拉不出来的情况,虽然生死薄上没有注明你的寿元,但我一查,你都活了八十多年,差不多也该死了,我估摸着可能是生死薄写漏了,就想着把你拘回去算了,可现在看来你还真是阳寿未尽啊!”

    “你觉得我像是八十多岁的人嘛?”我被这个有些迷糊的阴差给整无奈了。

    黑无常起身往我近前走了两步,“这……这……这哪是八十多岁的样子,分明是个少年嘛,难道我抓错人了?”

    “无常大人应该是没抓错,我确实已活了八十多年,但在我十几岁后,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未曾衰老。”我把我的情况和黑无常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黑无常这下彻底迷糊了,他当阴差已有上千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

    “你别走,我回去问问殿君大人。”说完一转身没影儿了。

    一个时辰后,我周围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吹得我睁不开眼,但窗户上破碎的窗户纸,房顶上垂落的茅草却纹丝不动。

    一位气势不凡的老者缓缓出现在我面前,他身上穿着黑色长袍,上面用金线绣出条条金龙,头顶冕旒方冠,腰扎一条巴掌宽的玉带,足踏一双绣金黑面白底官靴,脸如黑炭,满面虬髯,目似朗星,两道手指粗的浓眉眉峰上挑,显得格外威严。

    “黑无常说,你在人间已活了八十余年,却依然如少年一般,果然如此。”老者摸了摸颌下的黑须,“小友你好,寡人乃秦广王蒋子文,特来拜访。”

    “王爷您好,小人有礼了。”我拱了拱手。

    “放肆!殿君大人亲自来见你,你敢不下跪?不想活了吧?”黑无常不知从哪突然跳出来。

    “小人倒是真的想早死早投胎,但恐怕殿君王爷不想让小人死,不然他又何必亲临人间呢?”

    “小友倒是聪明。”秦广王眯着眼笑道,“寡人此来是和小友商量一事。”

    “王爷掌管我们凡人生死,手握生杀大权,又有何事需要王爷和我一介凡人相商?”

    “寡人适才查阅生死薄,小友竟然只有生年,而卒年那一处却被一滴血遮住,不知何时而卒,这可是封神大战以后,寡人掌管地府第一殿以来,所遇见的头等怪事,让寡人不得不亲自过问。”

    “那王爷有何破解之法,在下这幅样子,在人间着实是了无生趣。”

    “一时之间寡人也无计可施,但今日确有一事相商。”

    “王爷客气了,请王爷尽管吩咐,但有出力之处,小人一定尽力。”

    秦广王说道:“小友不知,地府之内分十殿,寡人乃第一殿君,掌管人间寿夭生死,祸福吉凶,特别是要为善人接引超生。但很多善人被奸人所害,寿元未尽便被迫要入地府,虽不至于入地狱受苦,但始终是要尽早重新投胎再享富贵。”

    “可是,重新投胎必须先得让害死善人的奸恶之徒认罪伏法,或被斩首绞杀,入第九殿铁网阿鼻地狱受刑消业,或真心悔过,经地藏王菩萨度化戾气。总之,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才可让善人消弥怨气,再入轮回。”

    “然,许多奸恶之人,狡诈多智,人间律法难以将其摄服,也就不能将其正法,很多善人也就迟迟不能转世投胎,有的在奈何桥边徘徊,有的甚至怨气渐重,为祸人间,以至有损功德,善人变成了怨鬼。”

    “那需要小人做何事?”

    “我想赠予小友聚魂伞一把,搜魂眼一对,帮我在人间帮助那些枉死的善人,他们的魂魄因冤仇未报不愿入地府,你要帮他们消解怨气,助他们早入地府,早入轮回,早享富贵。对小友来说,也是大功德一件。”

    “功德有什么用?”

    “功德嘛……”秦广王捻了捻胡须,“简言之,功德是评价一个人好或坏、善或恶的一把尺子。功德的多少,决定了人死后是直接转世投胎,还是入地狱受苦消业,再入轮回。功德多的人,不但能入人道,还能投胎到官宦人家或是富贵人家,尽享人间荣华。功德少甚至毫无功德只有业障的人,就要入畜生道,变卵胎湿化,朝生暮死,罪业消满之后,再复入人道,投胎蛮夷之地。”

    “可小人不老不死,不病不衰,好像用不着功德。”

    “不然,功德除了死后有用,生前也是有用的,因为功德还决定着一个人的气运,功德多的人,往往有更多、更大的机缘,可以事事顺利、逢凶化吉。”

    “如此,小人愿助殿君,尽微薄之力。”我低头伸手,从黑无常手中接过一把黑纸伞和一张黄色的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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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鬼差

    “聚魂伞的用法很简单,你想招来哪个亡魂,只要喝一滴此亡魂的血,生前死后都可以。然后找一把伞,你手里这把黑纸伞,只是聚魂伞的法相,真正用的时候不一定非得用黑伞,什么伞都可以,是伞就行。只要心中默念‘伞来’,然后张开伞心,伞把向天,伞尖杵地,心中默念死去亡魂的名字,无论亡魂是近在眼前,还是远隔万里,都能马上将之引到伞中,之后将伞正常执在手中,你去哪里,亡魂便会跟着你到哪里,将伞一收,亡魂便寄身于伞中,收伞前说一句‘散’,便可将亡魂暂时放出,任你驱使。”

    “但要切记,亡魂在阳世停留越久怨气便会越大,如果怨气过重,就变成厉鬼就只能用伞骨将其打散,但你也等于是将一个好鬼变成了恶鬼,损毁了好鬼生前的功德,你自己的功德就会双倍扣减,一半补偿被你坏了功德的好鬼,一半作为天道对你的惩罚。”

    “在下明白了,那这符纸又如何使用?”

    “这张本是天眼符,使用之后可以看穿天地万物,也能看到一切灵体,按说无故给凡人开天眼是违反天条的,但小友情况特殊,既不能算是一个完全的‘凡人’,而且又是在帮寡人办事,不能算是‘无故’,”秦广王从我手中拿过符纸,“寡人将它加了些禁制,变成了‘搜魂符’。其一,只有你能用,其二,一昼夜只得用一次,一次只能用一个时辰,过时失效。”

    “只有一张?”我很奇怪,这阎王也太小气了。

    “呵,你可以用一张先试试,将其焚化,用沾一点纸灰抹在眉间即可。然后心中默念‘符来’!”

    我又接过符纸,借着桌上的油灯点着一角,可见“呼”的一下,瞬间就在我指间烧光了,吓得我敢紧松手,但又觉得,即使不松手,好像燃烧的温度也不高,达不到灼伤手指的地步……

    我按秦广王所说,心中默念“符来”!果然,明明已经烧成了灰的纸符,再一次出现在我手心里,而且是凭空出现的,我惊讶的看着秦广王,他微笑着点头。

    我用指尖沾了一点点纸灰抹在双眉之间,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凉意贯穿双眼,本来我得了渴血症后就耳聪目明,甚至可以夜间视物了,用了这搜魂符之后

    ,我感觉甚至可以看穿一切。

    我将手举起来,注目望去,视线仿佛利刃一般,穿过皮肤、肌肉,筋络,一直看到了骨头中间的骨髓!

    再将视线移开,透过破败的土墙,我看到了邻居家的牛棚,一只母牛在吃夜草,它的腹中正有一只小牛犊盘成一团,等待降生……

    此后,我便成了地府第一殿秦广王蒋子文手下的一名“鬼差”,没有仙术,也没有仙籍,能用的法器只有聚魂伞和搜魂符,而且使用搜魂符还有限制。

    这次,我帮洛白瑶报了仇,将蒋南方送进了监狱,杀害一名孕妇的罪名可不小,等待他的将是死刑。所以洛白瑶不必等蒋南方的魂魄入地狱,她的魂魄现在就可以回归地府,转世投胎。聚魂伞下,只见洛白瑶的魂魄对我盈盈一拜,

    “谢谢鬼差先生帮我将仇人绳之以法。”

    “不用客气,洛小姐嫉恶如仇,一身正气,虽然这一世被恶人暗害,但相信下一次转世投胎,一定能有一世更好的人生。”

    “借您吉言……”

    说话间,一扇只有我和洛白瑶才能看见的黑色大门出现在我俩眼前,在一道道黑色的烟雾包裹下,大门散发着丝丝阴冷气息。

    “去吧,这就是地府之门,推开门,里面会有别的鬼差接你去入轮回。”

    “您不送我进去吗?”洛白瑶眨着灵动的大眼睛问道。

    “我并不是灵体,本质上,我还是个活人呢,活人是不能入这‘鬼门关’的,快走吧,时候不早了。”我对着聚魂伞喝了一声“散!”

    洛白瑶脱离了黑伞的禁制,款步走向黑色大门,到了门前,回身向我深鞠一躬,我向她摆摆手,她推门而入。随后,大门缓缓关闭,渐渐在我眼前消失……

    其实,在我获得“鬼差”身份这一千多年里,并没有使用过几次聚魂伞和搜魂符,因为这一千多年,我除了混迹在战乱中,就是隐居于深山里,战乱中,杀人者是为了自保而杀人,被杀者是因为杀人而被杀,就算也有大部分死者是无辜百姓,但害了他们性命的是高居庙堂的肉食者们,我就算想帮枉死

    者报仇也没机会。

    久而久之,我几乎快忘了,我还有这么一重身份。直到我听说水国昌想用洛白瑶的尸身“还魂”来吓蒋南方,我才突然记起还有搜魂符和聚魂伞这回事。

    于是,在他们围着尸体忙活的时候,我去外面买了一把黑色大伞,伞尖杵地,伞心朝上,心中默念“洛白瑶”。虽然使用聚魂伞召唤鬼魂,对伞的大小、颜色并没有要求,但时间允许的话,我还是觉得黑色的大伞更加应景一些。

    然后点燃搜魂符,将符纸灰抹到眉间,一股久违的清凉感袭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无比清晰,就像眼前装上了一个无限变焦的相机镜头,不但能目及远处,还能透视……

    嗯,曲明明看起来像个假小子,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嘛……

    “您是鬼差先生吗?”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我,是洛白瑶的魂魄。

    后面的事就比较容易了,洛白瑶的魂魄附在了她自己的尸体上,被水国昌等人推去吓蒋南方。洛白瑶把自己变成了一幅可怕的样子,又用鬼术在玻璃上写了个血红的“招”字,不但吓尿了蒋南方,还让他很快交待了罪行。

    生活再次回归平静,“中湖市公安局特约检测中心”的牌子一挂出去,生意确实好了不少,老百姓们本能的都对公安机关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而这诊所是连公安局都信得过的地方,自然就更加有说服力。

    接连几天,诊所都接待了几名患者,虽然都是头疼脑热的小病,但只要抽血验测一下,陈年旧患、细微隐疾全都能测出来,开始有些人还不相信,觉得杜林是在危言耸听,但拿着验测结果去大医院的专业科室一看,还真的是完全一样,甚至比大医院的还详尽,不由对血析诊所的水平大加赞赏。

    一传十,十传百,血析诊所在西城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我们是来找杜医生的,请问他在吗?”

    党卉正在门口的导诊台整理病历,忽然听见有人在和她说话,抬头一看,却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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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袖珍妈妈

    上次刑警队的人用女死者的尸体吓嫌疑人,本来没把眼睛弄开,但嫌疑人和李宪等人却看到死者瞪着眼睛,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党卉听说后一直心里怕怕的,今天她明明听到一个女人在说话,可面前却什么都没有,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闹鬼”这个字眼儿。

    “谁?”

    “我,我在说话。”在被导诊台挡住的视线盲区里,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出现。

    党卉向前探了探头,这才看到,导诊台前面站着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的“小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做为一个学过医的人来说,党卉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女人”是一位患有先天性生长激素缺乏症的“袖珍人”。

    袖珍人和侏儒在医学上都称为“矮小症”患者,不同的是侏儒的头部与躯干部分不成比例,看起来头很大,实际上他们的头和正常人是一样的,但因为躯干部分比较小,所以显得头很大。而袖珍人看上去则比较正常,只是较正常人按比例缩小了几号而且,所以袖珍人看上去并不像病人,而更像是儿童。

    此时站在党卉面前的就是一位袖珍人,她怀里抱着的婴儿大约有三四个月大,但在她怀里倒像是一两岁的婴儿了。

    “护士妹妹,让医生看看我的宝宝,她一直哭啊,怎么哄都哄不好,尿尿还带血……”袖珍妈妈焦急着说道。

    党卉翻开包着婴儿的小被子,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女婴,外y有一点红肿,但看不出更多的异常。

    党卉把婴儿包好,“您别急,我马上带您去找杜医生。”

    杜林正在诊室里接诊,正在就诊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杜林已经验(咽)了她的血,只是一般的内分泌失调,杜林给她开了西药治标,正在开治本的中药。

    “杜医生,”党卉敲了敲门,“这里有个急诊。”

    “你先让患者进来,我这马上就好。”杜林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又低下头接着写药方。

    那个正等着开方的中年妇女患者回头看到了那个袖珍妈妈,一脸惊讶,“哟!这不是

    小芳嘛?你这孩子也来了,怎么啦,宝宝病了?”

    “李阿姨也在啊?我家宝宝这几天除了睡觉就是哭闹,我听说这个诊所的杜医生挺厉害的,我就来看看。”

    “哎哟,这小宝宝是怎么啦,奶奶看看。”这位李阿姨伸手抱过婴儿,刚抱到怀里,本来睡着的婴儿突然醒来,马上大哭起来,吓得李阿姨赶紧又把孩子还给那位叫“小芳”的袖珍妈妈。

    “这咋醒了就哭啊,这孩子以前可不认生呢,我要抱就让抱,不哭不闹还冲我笑,今天这是咋了?”李阿姨一脸尴尬。

    “小卉来,带上这位阿姨,拿这个方子去开药。”杜林送走了李阿姨,在桌上的一个瓶子里挤出一点免洗消毒液,擦了擦手,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婴儿体重秤,“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小芳把婴儿抱到秤上,一看,只有5.8公斤。

    “这孩子可够轻的,出生的时候多重?现在几个月大?”杜林把孩子抱下来,一边写病历一边问道。

    “又瘦了,出生的时候四斤七两,现在六个月……”

    “六个月?”杜林大惊,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小婴儿最多四个月。

    “嗯,因为我自身长得小,所以孩子也小,出生的时候就轻,才四斤多,不过前几天我还测过她的体重,应该是6.4公斤,这才几天,瘦了这么多?”说完小芳抹起了眼泪。

    “你先别着急,我来看看孩子是怎么回事。”杜林戴上一次性手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采血针,“我需要给孩子做一个血液检测,可以吗?”

    “嗯,您是医生,只要能把我的宝宝治好,都听您的。”

    杜林采完了血,进入化验室,把那一滴婴儿的血液挤到嘴里,婴儿的身体状态马上反映在了杜林的脑海之中,不过当他调取婴儿血液中蕴含的幻像信息时,他大惊失色……

    “怎么称呼您?”杜林问那位袖珍妈妈,虽然刚刚听到了那位李阿姨叫她“小芳”,但自己和她并不熟悉,直接叫人家“小芳”肯定是不

    合适的。

    “杜医生叫我娄芳或者小娄都可以。”

    “娄女士,您孩子没有什么身体本身原发性的病症,不过……”杜林有些犹豫,因为这种事,实在是不好说。

    “医生您说,到底是怎么了?”娄芳急得满头大汗。

    “就是嘛,杜医生,有什么话你就说嘛,你这样不说,多让人着急上火啊。”那个李阿姨还真是个热心肠,抓完了药也不走,又回到诊室,想听听这个小婴儿到底得了什么病。

    “好吧,说白了,这孩子不是得了病,而是……”杜林顿了顿,“受了伤!”

    “不可能!宝宝一直在家里没有出过门,平时不是我看着,就是她爸或是我婆婆看着,连磕磕碰碰都没有过,怎么会受伤呢?”娄芳一个劲儿的摇头。

    “哎呀,先别管可不可能,你先听医生说完嘛。”李阿姨安抚住了娄芳,让杜林有机会继续说话。

    “我不敢确定是什么样的伤,但我怀疑这很可能是一起故意伤害婴儿的刑事案件,刚刚在化验室里我已经报了警,我建议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一会警察会带你和孩子去验伤。”

    “不会的,不会的”娄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定不会的,怎么会有人伤害我家宝宝呢,宝宝那么小,那么可爱……”

    旁边的李阿姨眼神闪烁,好像想和娄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暗暗叹了口气,一手抚着娄芳的头,一手轻轻拍着婴儿……

    很快,门外两辆警车闪着灯,拉着警笛,由远及近,停在了诊所门口,一辆杜林认识,是李宪的车,后面还有一辆喷着“公安医院”字样的救护车,周围商铺的人们出来看了一眼就回去了。

    这段时间李宪经常来,有时是有正事,有时干脆就是路过,进来和杜林扯两句淡,附近的人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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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虐待?

    “下次你再来不许拉警笛!”杜林走到诊所门口,郑重的警告李宪,“闪着灯无所谓,你每次来都拉着警笛,有多扰民你知不知道?周围老百姓惹不起你李队长,可都把账记我头上了!”

    “今天不是有正事嘛。”李宪大大咧咧的拍着杜林的肩膀。

    杜林一巴掌拍掉李宪的手,然后掸了掸刚刚被拍过的地方,“抓人是正事,这次只是让你送一个小婴儿去公安医院验伤而已,又不是来抓人,你拉什么笛儿?”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这就是那个孩子?你不说是婴儿吗?”李宪看到娄芳愣了一下。

    “这个是孩子她妈!”杜林怼了李宪一杵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宪赶紧给娄芳道歉。

    “没关系,辛苦您啦。”娄芳抱着婴儿,微微向李宪低头致谢。

    “来两个人,接这娘俩儿上车!”李宪冲着后面的警用救护车喊道。

    看着那对母女上了车,李宪小声问杜林,“什么情况,刚才听你在电话里说得挺严重啊。”

    “嗯,我怀疑她们家里有人故意伤害这个婴儿,或者说就是想弄死这孩子……”

    “我x!这么狠,这么小点儿个孩子也下得去手?”李宪瞪大了眼睛。

    “人的心到底有多狠?别看你是刑警队的,不一定有我了解的深……”杜林说的是实话,一千四百年的漫长人生,他确实见过了太多太多人间惨剧……

    “对了,”见李宪要走,杜林连忙把他叫住,“让你们医院的同事做检查时要用ct,不要用mri。”

    “啥爱?”李宪没听懂。

    “婴儿体内可能有金属异物,不要用核磁共振,用ct检查。”

    “知道了!”

    “杜医生!”送走了李宪和娄芳,杜林转身回诊所,那位李阿姨在门口喊了他一声。

    “您还没走?有事儿吗?”杜林以为这位李阿姨早就走了。

    “杜医生,我相

    信你是个好人,我觉得你一定能给那可怜的娘俩儿讨一个公道,这话我只和你说,不和别人说,我怕别人我说是背后嚼舌根的长舌妇。”

    “您来里面慢慢说,”杜林伸手扶着李阿姨的胳膊往里走,“小卉,倒杯茶来!”

    李阿姨端着一杯茶,打开了话匣子:“我和小芳住的挺近,几十年的街坊了,小芳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十来岁之前都挺好的,小姑娘也聪明,学习又优秀,能歌善舞的,爸妈也都是本分人,一家子生活都挺好。”

    “可就在小芳十来岁那年,具体记不住了,十岁左右吧,小芳她爸工厂出事故,死了,因为工厂效益不好,出事不久就倒闭了,所以小芳她妈一直也没拿到抚恤金。”

    “小芳她妈没工作,就靠着去学校门口卖小零食挣钱,娘俩就这么对付活着。没过几年啊,小芳又出毛病了,都十三四岁了,别的孩子都一米四,一米五了,她还是一米来高,开始她妈以为是日子过得苦,孩子营养不良,发育慢了。后来发现不对,发育再慢也不至于都上中学了,长得还像个小学生啊?”

    “到医院一看,医生说是先天性的,什么激素不足?”

    李阿姨叫不上那个病的名字,杜林连忙补充。“先天性生长激素缺乏症?”

    “对对,差不多就是这个病,具体我也记不住了。医生说也能治,需要打什么针,不过那一针都可贵了,小芳她妈可打不起。小芳也懂事,自己说不治了,就这样也挺好,反正这娘俩儿可是够苦的。”

    “后来啊,唉……”李阿姨说到这里,竟然掉下泪来,党卉连忙递给她两张纸巾,“谢谢姑娘……”

    擦了擦眼泪,李阿姨接着说道:“后来,小芳十六七岁那时候吧,一个酒驾的司机在学校门口肇事,小芳她妈当时正在那卖红薯,为了救一个学生,结果被……”

    眼看着李阿姨越哭越厉害,杜林想让党卉再给李阿姨拿两张纸巾,却见党卉哭得比李阿姨还厉害,估计同是孤儿,感同身受吧。

    “那

    个酒驾的司机也死了,小芳这孩子要强,没要他们家给的赔偿,自己辍学开网店卖童装,自己又当老板,又当模特,里里外外都她自己忙活。”

    “后来,小芳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一年也能挣个十几二十万的,生活比以前可是强多了。就前两年嘛,一个经常去她家取货的快递员人不错,我们都叫他小常,总帮小芳发货,后来还和小芳谈起了对象,前年结婚了,两口子过的也算是不错。”

    “不过啊,自打小芳的孩子出生,这家人就不太对劲儿了,那个小常他妈来了。”

    和无数个家庭悲剧的根源一样,又是婆媳关系。

    “小常她妈是农村的,老思想老古板,本来就瞧不上小芳,嫌小芳有病,个子小,要不是小芳能挣钱,她才不会同意让小常娶小芳呢。后来,小芳生了孩子,那个老太太一看是女孩儿就老大不高兴了,说什么,生女儿就是基因随了妈,生儿子才是随了爸爸,这个孙女肯定得和儿媳妇小芳一样,是个残疾!”

    “胡说八道!”在一边儿听了半天,这会儿眼泪还没干的党卉不乐意了,“什么生女儿基因随妈,生儿子基因随爸,这是典型的‘伪科学’,披着科学外衣的迷信!”

    “那可不呗,我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妇女都知道那老太太说得都是歪理儿,可有什么办法?那是人家的家事儿,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去张嘴劝。”

    “前段时间,小芳坐月子,店里的生意停了一阵子,现在她能下地走了,就赶紧去挣钱了。有时候我看她出去进货,那家里不就剩那孩子她奶奶和小常看着了嘛,我就听着那孩子突然‘嗷’的一声哭得可惨了,然后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得那叫一个让人心疼。我们这些个老街坊都琢磨着,肯定是这老太太虐待那孩子来着。”

    杜林点点头,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一句“只怕不光是单纯的虐待这么简单……”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可以,请各位读者动动您那招财的小手,收藏、推荐、红票票,随便哪个,点一点,好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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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神医介绍:
他是医生,他是神探,他是阴差,他还是吸血鬼。隐世不出1400年的他,终于决心入世谋生。一手出神出化的医术,一手招鬼搜魂的密法,还能顺带帮警察破案,帮逝者洗冤。但他始终追求的目标只有一个破解他不老不死、嗜血维生嗜血神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嗜血神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嗜血神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