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尾巴
“上个月被人弄走了,我偷偷跟着是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只是庄子上进出都有人,我不敢靠太近。”明笙回道,同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有了结果,终于可以不负姑娘之所托。
事情经过被明笙一言带过,可事实经过并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为了接近那个傻子,他不惜装扮成乞丐,一个真真正正的乞丐,每日食不裹腹,身上穿的破烂赃臭的衣衫,人人见之避如蛇蝎。
为了生存,他们在一处破庙栖身,夏日雨水浇灌,冬日冰寒交迫,还不止如此,里面还有好些乞丐,哪怕是社会最底层的乞丐,哪怕在别人眼中猪狗不如的乞丐们也有自己的小团队,为了一口吃食不惜与人搏命。
在外面受尽白眼、受尽欺辱的乞丐们对于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傻子哑巴聋子更是拳脚相加,傻子又不会还手,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每每见着,明笙都心有不忍,可每当他想起那傻子的所作所为,他更觉得这就是报应。
他不觉得姑娘做得过分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
白日他们还会把他拖上大街乞讨,利用他痴傻的身份博取同情和更多的银钱,讨来的几个铜子自然被强壮的乞丐给抢了去,落进他嘴里的不过是一口赃了的水,一口猪食。
为保他不死他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
如此这般,终于在一个雨夜,那傻子被人给弄走了。
明笙低下头,他很没用。
他悄悄跟去查看了,可惜,那处庄子防范极严,他至今没有打听出是主人是谁;为了查清是谁的庄子,他甚至去过衙门打听,可是衙门的人居然盘问他的来历。
如此,他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查证。
“有没有暴露身份。”
“没有。”明笙谨记萧茗的叮嘱,一直小心谨慎,他在就算衙门盘问他的身份,他也是巧妙的躲过去了,时至今日都没有认出他是那个脏脏的小乞丐。
“嗯。”萧茗点头,对于明笙的安排,她特意托了蒋四海弄了一份京城边上的户籍,就是防范明笙被人翻底,对方如此狠毒,若是明笙定会有生命危险。
“不急,尾巴已经露出来了,早晚会露出真身,你切记要小心,不要暴露自己。”她一点也不急,第一步已经走了出来,接下来的步子就更容易了,总有一天能给他狠狠的一击。
纤细的指尖有规律的轻击桌面,萧茗想了下,既然已经引蛇出洞,那么明笙的乞丐身份不再适合了,如此,接下来的计划提上日程。
足足一个时辰,明笙离开,萧茗看着夏五,缓缓的道:“夏五哥,你会不会告诉石大哥。”
“……”夏五万年不变的表情有一丝龟裂,萧茗不希望他告知世子爷,他作为世子爷亲卫不能对主子有任何隐瞒,隐瞒即为不忠。
事实上,萧茗的每一件事世子爷都知道,世子爷会过问她的每一件事,补充不足之处,就像上一次,若是没有世子爷暗中插手,任凭四海镖行的几个镖师不可能在抓获一群江湖草莽没有半点损伤。
这一次,这一件事也不例外,世子爷一定会知道。
夏五不得不承认,萧茗的手段与世子爷相似,快、狠,准,直接把人给弄瞎弄残了,甚至把人变成了傻子,他并不知道萧茗用了什么手断,但这并不防碍他心底最深处的颤栗。
世子爷心悦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杀伐果断!
狠!
“我不希望他插手。”萧茗平静的道,她不怀疑石亭玉监视她,还知道她抓了人这件事,不过,知道是一回事,插手管理又是另一回事,他身在战事之地,她不希望给他添麻烦。
并且,她自己的事,自己可以解决。
夏五好半天才回应:“是。”他一定会向世子爷表达萧姑娘的意愿。
送走了石亭玉,又与明笙商议了几个时辰,等萧茗从酒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变得昏暗起来,黄昏时的京城依然热闹,京城不比平城的小街小巷,在晚上的时候甚至摆起了夜市,各种各样的物件,花样繁多的美食。
京城的百姓也并不像平城一样到了入夜就安寝,反而是在劳累了一天之后有难得心情逛街散步。
“娘亲,我要糖人。”被母亲牵着的小男孩指着前面卖糖人的小摊子流口水,被五颜六色的糖人吸引得走不动路。
见此模样,年轻的母亲只得停下脚步,目光温柔的望向身边的夫君。
“好,买,买。”男子大手一挥,在衣兜里摸了摸,从为数不多的银钱里拿出两个铜板。
“哦!耶!我要小猴子的。”小男孩高兴的叫唤一声,松开母亲的手就跑向心仪的糖人。
“你这孩子,小心些。”年轻的母亲温柔的叫唤着。
……
一家三口挑好了糖人,继续逛街,不时间传来小男孩的欢呼声,那个漂亮的小糖人,他一直舍不得吃。
萧茗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一家三口,嘴角扬起微笑,真是和睦快乐的一家子啊!
夏五远远的跟在萧茗后面,不时的注意着街道的情况,望着前面小姑娘的背影,夏五破天荒的读出了一种孤寂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世子爷的离开。
年轻的小姑娘,未经世事,对于只是简单的离别就这么多的伤感。
突然,夏五想到了自己,在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之后,他是不是变得冷血了,他突然想到了他的妻子,他甚至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那一年,那遵从父母的意愿娶了妻,成亲不过三日他就跟随世子爷上了战场,等他再回来时,新婚妻子已经离开了,只留给他一封简短的书函。
没有新婚燕尔,没有小别胜新婚,她的离开甚至没有给夏五带来愤怒,甚至对他而言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
他并不恨她。
夏五面色不变,一直与萧茗保持着安全距离,一路护送着她进了闵府才悄悄离开。
第五百四十二章 再见苏婉儿
北效山上的护国寺,在春日的清晨处在一片云雾缭绕之中,似梦似幻,偶有沉沉钟声响起,更给护国寺增添庄严之氛围。
苏婉儿被人搀扶着慢慢走上护国寺,慢慢踏上山门前的石梯。
自从进了京入了国公府,徐国公夫人也就是她的婆母每月都会有两日到护国寺听经理佛,她第一次跟随婆母来此便喜欢上了这里的清静幽雅,宜人景色,听着寺院里的禅音能让她的心静平静下来。
是以,自那之后,她每月雷打不动的跟着过来,把在家里抄写的佛经带来供奉佛前,哪怕是有了身孕也不停止。
因为身子变得笨重,每个月的两日只得改为一日,唉!苏婉儿轻轻的叹气,再过些时日,自己那位嫡母婆婆怕是不会再允许出府了,上山便更不可能了。
九九八十一步石梯,苏婉儿带着一颗向佛之心一步不落的走完,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虔诚,心里不断祈祷她这一胎能够平家顺遂,一举得男。
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门庭,苏婉儿会心一笑,心诚则灵,她定能心想事成。
到底是怀有身孕之人,身子重,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的艰难,以致于苏婉儿山了上之后整个人气息喘得厉害,腿肚子酸软无力又打颤得紧,若不是两个丫头扶住她只怕得倒下。
丫头们赶紧的把随身带着的小锦凳拿出来放在平坦处,小心的扶着着苏婉儿的坐下。
“少奶奶小心身子,休息会儿再进去吧!”
“嗯。”苏婉儿轻应一声,无法,她这身子太笨重了,走上几步就喘了。
丫头一又从水水囊里取了水侍候苏婉儿服下,这一次上山苏婉儿一共带了两个婆子并两个贴身丫头,贴身丫头是她的赔嫁,今日上山自然是贴身侍候着,小心注意着苏婉儿每一个举动,生怕有一丁点错处伤了主子肚子里的小主子。
比起她们的小心谨慎,两个婆子却是随意了些,她们是功婉儿进夜后进了府里添置的粗使婆子,因为长得粗壮有力被选了来提溜东西。
两个婆子看着一派贵妇人的苏婉儿不由得羡慕她的好命,听闻三少奶奶娘家只是个小门小户,父亲也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史,母亲是商户之女,没想到这样人家的闺女会嫁进国公府。
虽然嫁的是庶子,可她们国公府的庶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肖想的。
真是撞了天的大运。
不过,这位三少夫人长得真是漂亮,听说还是位有名的才女,一进府就得了三少爷的宠爱,没几日便讨了婆婆的欢心。
这不,怀着身子也能让婆婆点头出府。
这三少夫人可真是大胆了些,挺着肚子爬山路,也不怕闪了腰,两个婆子心里是这般想,不过却不敢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一路上也是提了心的伺候着,要知道三少奶奶若是出了丁点闪失伤了身子,她们也讨不得好的。
休息了片刻,苏婉儿气息平稳了,双脚也不觉打颤了便站了起来,“我们走吧,别误了上香时辰。”
“婉姐姐。”一声熟悉的叫唤让苏婉儿停下了脚步。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婉儿不可置信的转头,只见一个身影从石梯上慢慢向她走来,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
“婉姐姐,好久不见了。”
“茗妹妹。”苏婉儿一脸欣喜,脸上的笑容迅速放大,脚下不自觉走上来人,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茗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上完香后,苏婉儿拉着萧茗在一处僻静的楼台处坐下,望着远处的群山风景高高兴兴的述说着离别之情。
“来京城已经有些时日了,因为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也不好叨扰姐姐。”萧茗拉着苏婉儿的手笑道回话,看来苏婉儿出嫁后的日子过得很如意,保养得很不错,比起出闺前,苏婉儿更添有一种成熟之美。
其实萧茗到达京城后早就有见苏婉儿的想法,可惜苏婉儿嫁的是国公府高门,她不想冒然前去给她惹麻烦,以前苏婉儿写给她的书函上就有说她每月都会上护国寺,今日她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着了。
能在离开前见一见闺中姐妹,这很好。
“哦。”苏婉儿点点头,聪明的没有过多的追问萧茗的私事到底是什么事,只是能些嗔怪道:“来京城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把我这个姐姐给忘了。”
“没有忘,只情才处理完,这不,我马上就来找你了嘛!”萧茗赶紧的解释,又抚着苏婉的隆起的腹部道:“都有六个月了吧!我听听有没有声音。”
说着,萧茗听起孩子的胎动来。
萧茗这模样,让苏婉儿好笑起来,任由萧茗孩子气的动作,巧笑道:“哪有那么快,前几天才感觉他动了一下,等他出生后我得让他好好感谢你这个姨母,若不是你寄的安胎药,我不知道得吐到什么时候。”
“哪里,应该的。”萧茗不在意的摆摆手,苏婉儿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初怀不稳,孕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得厉害,于是写信求助于她,她于是就开了几副安胎方子。
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现在身体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萧茗问道,又熟悉的为苏婉儿把脉。
相比于怀孕,萧茗更担心的是苏婉儿生产,有了沈佳宜的前车之鉴,萧茗真的怕了。
这个时候没有好的医疗,女子十七八岁身体还没有发肓完全,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就开始嫁人生孩子了,生孩子像是过鬼门关,稍有不趁就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如果是那些乡下女子,每日劳作身子强健,生产时的风险自然要小些,像沈佳宜和苏婉儿这种养尊处忧的娇弱女子,走一步路都有人搀扶,身子骨弱得可想而知。
萧茗算了算,少不得苏婉儿生产时她还得来一趟。
萧茗给苏婉儿灌输了些怀孕时的注意事项,提醒她适量运用保持身体健康等等,陪着她在护国寺园林里散散步,最后用了素餐才离开护国寺,各自上了马车回城。
第五百四十三章 疑惑
萧茗回到闵府的时候,天已微黑,陈方正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萧茗见到陈方便知沈君到了,自是不敢怠慢,快步跟随着陈方去了闵方齐处。
果不其然,闵方齐书房内,除了闵方齐,还有一人豁然是沈君,萧茗再次见到沈君,居然发现对方没有怪罪自己晚归迟到,而且在看待她的目光中少了初见时的威严,多了一分温和的亲切。
大佬这态度~
受宠若惊!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明真大师和卢姐姐的原因。
沈君来此自然是为了复诊的事,萧茗收敛心神与闵方齐一起为沈君诊脉,通过上一次他们的不懈努力,沈君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
唉!皇天不负有心人,萧茗都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沈君并没有多待,在拿到药方之后便离开了,走得很低调。
待一行人离开,萧茗便松了一口气,闵方齐更是掏出帕子擦试着额头上的汗珠。
三月春寒里,硬是出了一身的汗,就问你紧不紧张。
“师妹,多亏有你,沈公子的病才得已稳定。”闵方齐感谢道,他让师妹来京城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是咱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可惜沈公子身上的毒不能完全根治。”萧茗不敢居功,没有闵方齐协助她也配制不出药来啊!
只可惜沈君所中之毒太霸,饶是她也没有办法解毒。
“能有如此成绩已是大好,相信迟早有一日能解除沈公子身上的余毒。”闵方齐安慰着萧茗,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因为他们都明白沈君的身体有多严重,他们这么久的努力换来的也不过是能让他多活些日子罢了。
这一点他明白,萧茗亦是清楚。
出了书房,萧茗回到自己的院子,白小雨手中拿着一张烫金的贴子正站在院中等着她。
萧茗打开来看,却是常国公府两位小少爷的百日宴,沈佳宜亲自下了贴子,请萧茗五日后前去观礼。
“常府的贴子,什么时候送来的?”萧茗问,常家两个小宝贝洗三礼都在船上过的,这次的百日宴常家怕是要大办了。
说起来,她这个小姨自下了船可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还真想他们得紧,也不知道去了会被沈佳宜怎么埋怨。
想到两个白白胖胖的小侄儿,萧茗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容,埋怨也得去。
“上午的时候。”白小雨闷着声回答,情绪不是很高,她并没有随萧茗去护国寺,而是和梨儿又去了祥和戏班。
看她一脸失落的神态,不用想也知道是铩羽而归了,萧茗收了笑,轻叹一声,只得轻拍拍她的小肩膀给她打气道:“兴许你芸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与我们道明,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京城立足也是不易,趁着还有时间你去多看看她也好,也许哪天她感动了就会改变主意。”
除了给白小雨安慰鼓励,她真不知道能干什么了,她与贺芸不熟!
“嗯。”白小雨点头,她想劝姐姐回平城,见到姐姐在高高的凳子上表演,人立在半空中,她心惊胆跳的看完,后背硬是惊了一身冷汗。
姐姐居然在做这么危险的事,这两年她过得有多辛苦。
如果姐姐愿意与她们回平城就,就不用吃这些苦了,她们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
言语间,梨儿从门外进来,怀里抱着几包吃食,嘴里胀鼓鼓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看见萧茗与白小雨便兴奋的跑过来把食物分享。
“姑娘,小雨,你们吃桃酥,你们看我买了好多吃的。”
梨儿说着话,还不忘把吃食一包包摆出来给她们看,可开心了。
“这大晚上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零食,晚上别出去,不安全。”萧茗看着一桌子的吃食无语,她最羡慕的就是梨儿这样吃再多零食都不影响她每顿吃三碗饭的胃了。
看着梨儿越来越横着长的体型,萧茗很忧伤,她都不敢回去面对易妈妈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了。
有一个这么能吃的丫头,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
叫她晚上别出去都是为别人着想,能打又能吃的姑娘谁敢惹。
“我没走远,就在大门外买的,门外新摆的摊子,出门就到了,可方便了。”梨儿语气有点小兴奋,似乎在为出门就能买到吃食而兴奋。
gaga,她半夜就不用饿肚子了。
“大门外~”萧茗一凝,她记得闵家这一条街并不是主街,住的也都是小有身份的人家,外面并没有摆摊的。
她刚才回家的时候马车直接进的后门,也没注意有没有摊子。
“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才来的,有三家呢。”梨儿不疑有她,见萧茗问她就老实答了,有一家卖的是煎饼子和糕点,一家卖的是炒瓜子,一家摆的是女人用的针头线脑。
前面两家她都光顾了,后面一家因为不喜欢没有买。
今天……
这么快!
萧茗一沉,起身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偷偷观看。
确实,正好有三家,正门外一家,临近大街处有一家,还有一家偏远些,距闵府三四百米的样子,都是借着外大门外支起的灯笼支起了小摊子。
又不是繁华的主大街,这里这么弱的灯光卖什么东西。
一双眼睛左顾又盼的,有客上门也不见招呼,看着也不像是做生意。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来这些人来此另有目的,左不过是她或是闵方齐,只不知是敌是友。
萧茗想了想,叮嘱门房看好各处,又叮嘱梨儿和白小雨减少出门。
既然要盯着她们,那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配合着。
“萧姑娘。”
呃!突的一声叫唤,把萧茗吓一跳,顿住脚看向声音处望去,却见是夏五不声不响的站在树荫下,把整个身子隐在暗处,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夏五哥怎么来了?”萧茗睁着大眼看着夏五。
确突是夏五,他怎么进来的,明明没看见进门哦!
跳墙?
“世子爷命小的保护姑娘安全。”夏五也不解释他翻墙进来的事。
萧茗:“……”答非所问呢。
“哦,我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去。”萧茗哦的一声,越过夏五回了自己的院子。
关于门外三蹲守门神的事自是不提。
夏五看着萧茗关闭的卧房,才慢慢退去,所去的方向竟是闵方齐住处。
只是,让萧茗纠结了一晚上的守门神却在那一晚之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来得蹊跷,走得突然。
萧茗无语,难道是她真的猜错了,生性多疑?
耳边还有梨儿不时的嘀咕声,为着她可爱零食摊子默哀数秒数次。
“姑姑,闵大夫请你去书房。”白小雨过来禀告,脸上一副犹豫的神色。
“嗯,我这就去。”萧茗站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四章 憋屈的离开
闵方齐坐在椅子,面色带着少有的沉重怒气,昨夜发生之种种犹在眼前,好半响才又无可奈何的叹息。
局势如此,他亦不能扭转。
到底是不甘心呐!
“师兄,你叫我。”萧茗走了进来,就看见着闵方齐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呃!有事发生?
难道是昨夜那三个守门神他知道了?
唉!鸭梨了,原本她还想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她并不怕被人监视,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她本想静观其变应对的,不过见闵方齐此模样怕是他已知晓,而且从他不虞的神情上萧茗不难猜出对方是敌非友。
“师妹,请坐。”闵方齐站了起来,摆手邀萧茗坐下,如今的萧茗,他感觉再也不能用以前对待晚辈的方式一般随意而为了。
萧茗的一翻际遇令闵方齐欣喜,萧茗能力出众非一般闺阁女子可比,不受礼制束缚,独立特行,能力非凡的奇女子也。闵方齐不止一次可惜萧茗不是男儿,若为男儿,定能出将入仕,登高望顶。
“师兄!”萧茗又唤了一声把闵方齐拉回现实。
“嗯,为兄请师妹过来是有事也师妹商议。”闵方齐老脸一红,赶紧的收敛心神切入正题。
“如今沈公子身子大好,病情有所好转,为兄想师妹也该回去了,广济堂不能离了师妹坐镇。”闵方齐缓缓开口,此事在他心里早已酝酿良久,广济堂生产的药品供应军需,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他不在广济堂的这些日子,师妹把广济堂打理得紧紧有条,对此他很放心。
萧茗意外,居然是让她回去,不由看了闵师兄一眼,对方精神头不大好,想来昨夜并没有休息好呢。
不过,她离家太久,确实虽要回去了。
马上就要入四月了,希望回去能赶上萧昱的生日,这可是萧昱守孝期满后的第一个生辰,很重要,萧茗不想却席。
虽然很想回去,可萧茗不能真的一走了知,想了想才说道:“沈公子的身体虽然有所恢复,可仍需后续多方调理,才能稳固病情,我有能此时离开。”可若是她突然离开,有可能会让闵方齐独自面对沈君的怒火。
古代第一回经历,可那些历史古装剧却是看过的,那啥!天子一怒,浮尸百里。
闵方齐暗自欣慰,眼里浮现出今日以来第一次的笑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师妹不必担忧,为兄早已给沈公子递了信,已经争得他的同意。”
萧茗松了一口气,沈公子同意那就好办了,至少不会牵连到师兄,不过想想,她亦有些不甘心,为什么要让她回去,想到昨夜门外异常的三个人,萧茗决定弄得明白些。
“师兄,我看我也不必急着离开,还是为沈公子多作些调理才是。”
“不用。”闵方齐摇头拒绝,突的发现自己回答得太决然了些,又有些讪讪的,他真的没有抢功的意思,闵方齐稍作犹豫,便缓缓道出了原委:“为兄之所以竭尽所能为沈公子是医治,是因为沈公子一家对为兄有救命大恩,为兄希望沈公子身体能够康复,可是他的康复却以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已经有人暗中注意到了闵府。”
为了不让师妹引起恐慌,闵方齐故意把事情简而化之,“所以师妹还是回去平城避避。”
在昨夜,他一直欣喜在沈公子的身体有所好转的喜悦之中,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了。
若不是夏五的突然出现警醒了他,他或者是师妹都有可能死于某个意外。
兴许是大火,也有可能是暴毙。
他太清楚那些人的手段了。
闵方齐想到此就心底发凉,亦是怒不可歇,他们千辛万苦让圣上的身体终于有所好转,可是这样却挡了某些人的道。
他的身份暴露无法避免,在对方还未发现师妹之前赶紧护送她离开,他并不怕死,从重新踏入京城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
可是萧茗不行。
萧茗不能死,他不能连累他,所以他才迫切希望萧茗尽快离开此地,不然,对方那一群爪牙会顺藤摸瓜查到师妹所在。
萧茗一怔,闵方齐的意思她听明白了。
这……,这……
这是要丧命的节奏啊!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就看个病还有生命危险的。
还有这个大反派,为什么不和沈君公子正面刚,找她们这些小鱼小是的麻烦是什么个意思。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这么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因为医好的濒临死亡的病人而受到某些人的威胁伤害,这样的事在前世萧茗也见识过,也亲身体会过,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亦有如此现象。
她就想做个好医生,安安静静的行个医,治个病都不能。
萧茗脑子里预见了一种可能,沈君的身体好转是不是让对方措手不及,甚至是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所以才对他们两个‘始作俑者’进行教训。
这个教训是以生命为代价。
那么,是谁要教训他们?
那么,谁是这个大反派?
“师兄,我们一起回平城吧!”萧茗说道,既然京城已经不安全了,咱们回平城去,她做不到把闵方齐一个人离在京城面对未知的强敌。
“无防,明真大师邀清为兄去北郊山桃园共研医道,不日我便将搬过去。”闵方齐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这算是个好消息了。
明真大师什么身份,有哪个敢去刺杀他,他跟着明真大师,性命无忧。
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能得明真大师指点,三生有幸!
闵方齐不尽感叹远在西北之地的石亭玉,隔着千山万水亦能把事情处理妥当,化解未知的危险。
他能去明真大师处亦是石亭玉的手笔。
“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回。”萧茗点头,闵师兄安全了,她也就回去了。
唉!她悄悄的来,又急急的走。
有灰溜溜逃走的意思。
憋不憋屈只有她知道!
她是要辜负沈佳宜的邀约了,可惜她两个可爱的宝贝侄儿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这一次的京城之行很不美妙。
第五百四十五章 抢生意
不知不觉,一转眼就到了四月,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
青山院早已开馆,朗朗读书声在刘家村上空盘旋。
这日,宋氏如往常一样站在桥头观望,茗丫头信上说这几日就会回来,也不确定是哪天,她只得天天在这儿等着。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
明婶摘了一篮子菜回来,看见宋氏还站在桥头不由得摇了摇头,茗丫头就是不想让大家等才不说具体时间的,这宋氏每日在这儿等着也不嫌累得慌。
出门在外的,哪里能确定哪日是归期,兴许这里哪里给耽搁了,茗丫头信上交待了这两日左不过就是这两日呗!
“宋妹子,天黑了先回吧!姑娘今日怕是不会回来了。”明婶提着过来劝道。
宋氏望着村口的道路不移动脚,叹着气道:“茗丫头信上不是说这两日就能回来,都这个时辰了也不见影儿,真是急人。”
“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咋样了。”宋氏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从萧茗离开家门起,她心中就挂念,萧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未满十五岁的女娃子,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真担心她路上出点什么事或被人给诓骗了。
“说好这两日回来的,怎么也不见影儿啊!”
明婶:“姑娘这么厉害,定会没事儿的;昨日下了雨,湿了道,姑娘肯定是耽搁了,不然今日该回家了呢。”
宋氏想了想,也真是这个理,这下雨天的路能好走吗?不用想也知道的。
“明日就是昱哥儿生辰了,昱哥儿见天的盼他姑姑回来,若是茗丫头赶不回来可咋办哟!”宋氏有些急,明日是昱哥儿除服后的第一个生辰,她们就想给萧昱好好的置办一回,不止邀请了村里关系好的几家,还有书院的几位夫子,出嫁的大姑娘明日也会赶回来呢。
若是萧茗这个亲姑姑没有赶回来,萧昱还不得多伤心。
宋氏的担忧,明婶心里多少能明白些,萧昱就一个萧茗与萧涵两个亲人,萧涵远在天力肯定是赶不回来的,若是萧茗也回不来,那这个生辰过得多没劲儿哟。
所以,萧茗回不来,这不止宋氏急,就连管理事务的易妈妈也是急得很,每天闷着头给萧昱裁新衣裳,那意思很明白,就算姑娘少爷们都回不来,她们也得把萧昱的生辰宴办得更隆重更热闹。
不能让昱哥儿觉得孤单了。
如此想着,明婶便把宋氏连拉带拽的往回拉:“明天席宴上的菜式咱们还得回去重新拟拟,可别让人瞧出不妥来。”
两人先后往萧家大院走,就遇见了大王氏,明婶笑道:“王妹子,下工回家了呢?”明婶脸上带着笑,心里想的却是大王氏这个时候才回去肯定又是去女儿家了。
如今,刘渝嫁了易风,住进了新修和宅院里,易妈妈与易风两人都是和气人,她的日子可舒坦了,大王氏这个亲家隔三差五的走亲家,时不时的还能稍带点东西回去。
所以,明婶此时此地见到大王氏还未回家一点也不奇怪。
谁叫人家女儿嫁得好,嫁得近,她能天天走亲家呢。
“没呢?我过来寻易风他/娘说事儿的。”大王氏回了一句,知道明妽们又误会了,不止是她,村里那些眼热她家刘瑜嫁得好,见她回晚了就怀疑她上闺女家打秋风去了。
真是一群眼水浅的,想当初她女儿苦的时候也没几个同情的。
如今眼见着闺女日子好过了,又来羡慕嫉妒了。
大王氏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样,她高兴就去闺女家,她闺女嫁得近,嫁得好,她乐意,能把她怎么着。
不过,这次大王氏还真没去闺女家,她寻易妈妈有事商量。
“刘家两兄弟又回来预订今年的果子,村里大半家都收了他们订金。”大王氏说到今日之事,有点气不过,语气就大了些。
“刘富贵和刘富顺两兄弟?”宋氏皱着眉着问,对于这些日子村子里发生的事她有所耳闻。
“对,这两兄弟太地道了,不止骗了果子酒配方,还要高价收萧茗预定好的果子。”大子氏气愤,今日下工回家,从自家男人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她就过来寻亲家商量了。
“村里这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子,明明都答应了萧茗,还要把果子卖给刘家那兄弟,就多那么几文钱,也不想想当初是谁给的果苗。”
大王氏越想越气,一口气骂了不少村里那些见钱眼开的,骂得更多的还是刘家两兄弟。
“这事还真不好办,当初茗姐儿与他们只是口头上的约定,如今刘家兄弟价钱比咱们的高,他们转卖刘家兄弟也是再所难免的。”明婶回道,这些忘恩负义的,见钱眼开的她在城里见得多了,每一斤多两文,总的下来能多不少钱子。
都是土里刨食的,谁不想多赚银子。
这个道理宋氏也知道,心里也是气的,刘富贵两兄弟能那么容易拿到果子酒配方,想来也是通过去年帮她们酿酒的那几个人。
她早就劝过萧茗要提防,要保密,可萧茗总说没事儿。
这下好了,如果刘家兄弟今年大肆收购果子酿酒,那么他们今年的收入得大大的受损。
好在,萧茗还有稳定的客源。
因此,宋氏反而劝慰起大王氏来:“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左不过萧茗这两日就回来了,等她回来再想办法。”
这个道理宋氏也知道,心里也是气的,刘富贵两兄弟能那么容易拿到果子酒配方,想来也是通过去年帮她们酿酒的那几个人。
她早就劝过萧茗要提防,要保密,可萧茗总说没事儿。
这下好了,如果刘家兄弟今年大肆收购果子酿酒,那么他们今年的收入得大大的受损。
好在,萧茗还有稳定的客源。
因此,宋氏反而劝慰起大王氏来:“你也不用这么心急,左不过萧茗这两日就回来了,等她回来再想办法。”等她回来再想办法。”
第五百四十六章 抢生意
今日的刘家村气氛格外的不同,因为不时能看见华丽的马车进村直奔萧家而去。
无他,因为今日是萧家小少爷萧昱的九岁生辰,作为萧昱三年守孝期满后的第一个生辰,萧家上下很是重视,邀请了不少好友,甚至村里相熟的几家都收到了帖子。
萧家如此隆重的做下引起了刘家村上下不小的轰动,对于他们这些乡下人来说,一日两餐勉强能混个饱饭,家里的小子都是放养着长大,生辰时能有个鸡蛋或是一顿肉食都是很不错的待遇了,没想到萧家能给一个九岁毛头小子办这么大的宴会,还邀请了城里的贵人们。
啧啧~
不得了哦!
收到邀请的自是喜不自禁,各种炫耀,那些没有得到贴子的自是各种羡慕嫉妒,各种酸水各种有,看着那些收到邀请的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去了桥东,他们也只能嘴里冒几句酸水q狠狠盯着别人的背影猛戳。
尽管很无奈,刘家村人还是不得不承认,萧家在短短时间里已经成为了他们仰望的存在。
遥想当年,萧家突然没了顶梁柱,一门孤弱,人人认为她们活不过那年冬天,可事事往往难以预料,他们不仅活了过来,活成了人上人。
真印证那句,今日瞧不起,来日高攀不起。
萧家大宅,自是热闹非凡,萧昱小盆友在今日渡过了一个开心又难忘的生日,不仅姑姑回来了,姑姑还亲自为他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这样的惊喜足以让萧昱开心很久。
以至于,萧昱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容,这不,吃了午饭后又约着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四处玩耍。
院子里,女人们坐在葡萄架下,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果味清香,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欢笑起,不远处一群芳龄少女们围坐在一起,各自显摆着萧茗从京城带回来的稀罕物,欢笑声不绝于耳。
书房里,气氛另类的热闹。
萧茗百无聊奈的坐着,不时的把目光投向窗外正在玩游戏的萧昱,脸上的笑容又不自觉放大。
当把目光转回书房时,温和的眸光里只余下无尽的无奈,心里不止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回来得不是时候呢。
易风根据今年果树挂果的数量推算出今年将出的果子酒与罐头数量,这个数量不止是萧家这边的,还有青山院那边的果树今年同样结了果。
记得第一年,萧茗用空间水浇灌,萧家就摘了两次果子,在刘家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于是萧茗只得把原因归结在大青山的水质上,这两年,萧茗尽量减少使有空间水,只每隔一段时间借着巡察的机会在各大水井里偷偷放入空间水,纵是如此,青山院的果树在今年结了果,硬是比刘家村的找了一年。
如今,刘家村已经流传着大青山神水的传说。
每一年,蒋家、苏家、孔家都会预先给付定钱,待酒成后再大量按购,每年除了萧茗留下来自用的,余下的皆数被他们抢购了去。
果子酒与罐头的利润让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几年下来,这块蛋糕已经有了固定的分配模式。
而今年,青山院多出来的果子就是他们重点抢购的目标,几人你争我抢,互不相让,若不是易风在中间左右调节,只怕几人会直接以拳头决定,一翻争论之下,终于把萧家分配完毕,可怜果树上的一个个小果子还未成熟就已经被决定了命运。
易风一一记录在册,相比于只卖京城上城贵族的林家,蒋家已然成了他们果子酒与罐头的最大买家,他的四海镖行在各大城市均有分行,销量更大更广,而孔家,算是三家中最小的一家了,只限于酒楼和茶楼销售,仅限于此也令他的酒楼与茶楼生意爆满,赚足了利润。
易风再三确认了数量,才合上本子承给萧茗略览。
萧茗粗粗看了一眼,果然,蒋姐夫家占了大头,今年有一半的量归了蒋家。今年的日子好,老天爷赏饭吃,风调雨须,果子也结得好,卖/相不错,甜度也好,想来制出的成品比往年更好。
当然,在摘果的时候,萧茗还会悄悄把空间里的果子弄出来,这样量就更多了,嗯,今年是大丰收呢。
林家的的管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趁着萧茗打量帐册之时啜了一口茶,清了清噪子才道:“萧姑娘,有一件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管事,但说无防。”萧茗道,她知道此人,是林氏身边管事嬷嬷李妈妈的夫丈,是林氏身边的大管事,替林氏打理嫁妆,林氏回京城后就把他留了下来,此人到是圆滑老练,做事也是八面玲珑,每次到萧家进货都是笑脸和气,还不空手,不是给孩子们带些小礼物,就是给宋氏易妈妈她们带些不错的物件,这一次知道萧昱生辰,特意备了厚礼过来。
“平城周家的女婿刘富顺前几日找了我,说是手中有不少果子酒与罐头,价格比萧家的低二两。”王管事看了眼萧茗,如今,萧家果子酒与罐头十两银子一坛,葡萄酒十五两,在他眼里这已经是很便宜的价格了,他们每一坛每装卖,一坛能卖上百两银子,葡萄酒就更甚。
不过嘛,银子是出去的越少越好,进来的却是要越多越好。
刘家能便宜二两,得是多少银子,不过,他知道东家对萧茗的信赖,所以在刘富顺寻他的时候他没有立即点头,而是休书一封回京请东家拿主意。
蒋四海眼神一眨,王管事心中的小九九他心知肚明,即想要萧茗降下价来,又不想刘富顺的果子酒扰乱了市价。
更甚者,他在观望,可能会舍了萧家。
刘富顺也寻了他,不过被他一口回绝,开玩笑,撇下萧茗是他救命恩人之外,还是他的妻妹,他定是不会舍了萧家。
不过,蒋四海眸光暗了暗,随着刘家的果子酒与罐头上市,萧家独占鳌头这个局面定会被打乱,他们也将再也不会有先前的高利润。
“是啊!萧姑娘,那刘富顺也找上了我。”孔家的江管事也应着,刘富顺找了他低价批发果子酒与罐头给他,还放言味道与萧家的绝对一致。如果不是孔家酒楼的蔬菜花茶都得信赖萧家,他都想偷偷订上一些试试,如果味道真如萧家一致,那他就会大量订购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 高端
“有这种事?”
萧茗看向易风,她才离开多久,竞争对手就出来了,她昨夜才归家,今日又忙乱了一个上午,还未来得急知道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所以王管事问起来她并不清楚。
“是。”易风点头:“刘家兄弟不止在平城和各大周边大量收购果子,他们还数次回村,给刘家村的价格比萧家的高两文,如今已有大部份人收了他们的定钱。”
易风经常出入平城,知道的事不比蒋四海他们少,刘富顺兄弟俩人这段时间活跃不断,四邻八村皆有脚印,低价收购各村各户的果子,欺老瞒幼,缺斤少两,对无主之树更是直接霸占,在其它村的两文一斤的果子,在刘家村居然是六文。
而萧家给出的价格是四文。
很明显的是争对萧家,简直是无耻到没有下限
萧茗:“……”
呵!刘富顺~
小人!
小人多作妖啊!
收价比他们高,卖价又比他们便宜,这是要打擂台啊!
公然的挑衅!
去年拿刘瑜之事威胁她,狮子大开口的想要她手中的果子酒与罐头,被她狠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看来是没打够,她的小铁铲力度不够?
不,不是不够,是复仇来了。
唉!可惜。
原本她是打算用刘家村种出来的果子酿一批低端果子酒与罐头的,萧家的果子走的是高端精品路线,纵是蒋四海与林氏他们价格高昂仍是供不应求,高端商品带来的利益可观,可仅仅局限于部分人群,因此萧茗才有用中低端果子酒扩大市场的打算。
没想到被刘富顺截胡了,不过即便是刘富顺有果子酒配方也酿不出萧家的味道。
可惜了那些果子。
“不用理会,有一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些人总要亲自体会了才知道什么叫失败。”
“竞争无处不在,没有刘富顺也会有张富顺李富顺,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这种无谓的竞争,而是打假。”
“打假?”王管事一愣!不是应该……
王管事脑子有些糊涂了,如果是他们遇见这了样了事自然第一反应是先提价保证货源,降价稳定客源,再从其它途径搞/垮竞争对手。
而且,这个刘富顺很明显的争对萧家。
他们都急了,结果萧家这个正主儿一点也不急个勒。
尽管虽然萧家有自己的果园不着急,你是不是应该维护下客源什么的。
有此想法的不此王管事,还有孔家的管事。无他,他们需然受益于萧家,却也受萧家的挟制,无论是萧家的果子酒还是罐头,花茶还是种子,更或是人参丸和雪颜泥都是独一无二的精品。
其它的,比如丝绸,香料等物,品种优良,多家优秀,可供选择。
可萧家不能。
他寻遍了全大月再也找不第二家与之相似之物。
所以王管事才会么慌慌,在对待萧茗之时亦是小心谨慎,萧家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而萧家却不是…
萧家有绝对的话语权。
唉!这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
所以,无论是林氏还是孔林都一再要求他们与萧家维持好关系。
“嗯,打假。王管事,你要认清自己的定位,我们萧家出产的一直都是高端商品,何必与那些市面上卖几两银子一坛的果子酒争个长短。”这个王管事的目光也太短了些,才出来一家刘富顺就担忧成这样,若是像现代那满大街的竞争对手,满大街的同行,天天的价格战,天天抢客源,那他还不担忧得成个小老头。
她的果子酒与罐头打造的是萧家独有品牌,可以被模仿,却从不会被超越。
王管事:“……”这萧姑娘哪来这么大的自信,等刘富顺的果子酒大量上市,你就不会有这样的自信了吧!
果然,是年纪小,涉世不深,不能明白这个世道的险恶。
总之,刘家来这么一四对他们来说却是好事。
看着王管事一脸便秘样,萧茗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不过是认为她年纪小不懂事,不懂得为商之道什么什么的。
又或者是想利用刘家钳制她。
作为萧家的第二大客户,萧茗还是决定敲打他一下:“王管事不必忧心刘富顺,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萧家酿的果子酒与罐头配方是经我精心研究不断改进而成,除了我世上再无二人能拥有。”
除了她,世上再无一人有空间,更无空间之灵泉。
除了空间水,她还添加了不少东西,在酿制方法和方式上也有很大的不同,多一勺糖,少一份蜂蜜,多一滴酒,都是不同的结果。
所以,她才不怕酿制方法暴露于人前。
其实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刘富顺要作妖,她挺高兴的。
最好作妖作到/死/。
被萧茗这么一敲,王管事彻底息火了,孔家的管事也闭紧了嘴巴,开玩笑!刘家果子酒还未出来就先打萧茗给得罪了,那还不得被东家给锤死。
原来,萧茗还有秘方,他们心中既有喜悦又失望。
蒋四海倒是没有多的想法,萧茗是他的妻妹,他当然是无条件支持的,只是这个刘富顺倒是跳得很。
对此,萧茗倒是很有同感,虽然没把跳梁小丑放在眼里,可这个跳梁小丑整日在眼前放荡惹得人想收拾他。
“易风明日就去村里与那些收了订金的村户说明,他们执意要卖果子与刘家,那就按照约定支付当初的果苗钱,一两银子一株。”萧茗头也不抬,当初领果苗的时候可是有过约定,以后出产的果子可以自家食用也可以出售,也只限于出售,卖给萧家的竞争对手却是不可以的。
如今是他们失信在先,也别怪她无礼了。
“是。”易风领命,心知这个银子不好收呐。
“跟他们说,是刘家要买果子的,这银子让刘家人出。”萧茗又补了一句,刘富顺这个小人在报复她,他肯定会出这个银子的。
像他这样的人,假君子真小人。
明着一副君子作派,骨子里却永远摆脱不了小人行径,一朝得势便以为天下无敌,以自我为中心,自大自负,不接受失败与轻视,受了一点点委屈不自审,只想找对方报复。
心已扭曲变形,无可医治。
上一次被她暴打一顿,没有把他打醒,反而更激起了他心底的仇怨。
“是,我明日就去。”易风突然有了底气,想来是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多两文钱一斤,能买不少银子,可是一两银子果苗费用他们却是不情愿支付的,而不给便只能少两文卖与萧家。
谁家没领个三五几株果苗,帐册上记载得清清楚楚的。
到手的银子要飞,谁愿意?
以农家人只进不出的尿性,这个银子只能落到刘富顺头上。
不给还不行勒丨
第五百四十八章 月娘有喜
“好了,我们现在谈一谈市面那些冒充萧家果子酒与罐头的问题,早在昨年就有不少来路不明的果子酒与罐头贴着与萧家一模一样的商标,冒充萧家的品牌进行售卖,这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如今一年过去了,今年只怕会更多。”
蒋四海、王管事与孔家那位管事深深的点头,树大招风,买到假酒与罐头的只会寻他们的麻烦。
虽然很多次他们都极力的解释,拿出证据证明,可麻烦始终接踵不断。报官,官府也管不了这么多。
久而久之,市面上居然有了他们售买假酒的流言。
萧茗针对此事与几人商议了几种方案,林家的管事与孔家的管事从书房的出来就急急的告辞而去,他们要把消息及时传递给东家。
萧茗一出书房就被萧昱给逮住了:“姑姑,你怎么进去这么久,你答应了我我陪着我钓龙虾的,这天都要黑了,龙虾也没有了。”
萧昱拉着萧茗,一脸的不乐意,姑姑好不容易才回来,又要处理事情不陪着他,他都很久没见到姑姑了。
看着萧昱一脸怨气的模样,萧茗好笑,家里养了几大盆的龙虾他不稀奇,非要去河里钓才乐意:“没关系,错过了钓龙虾,我们不错过吃龙虾啊!我们去捉龙虾吧!让干娘做出来吃。”
“嗯。”萧昱又开心的点头,要他眼里无论是钓或捉都无关系,只要是和姑姑一起便是幸福的事。
“走吧!”萧茗随手拿了两根小树枝,一根给了萧昱,一根自己留着,她是准备用来捉龙虾用的,一根树枝下去成串的龙虾就上来了,这样也很有趣,不过萧昱可不稀罕她的小树枝,他胆子大,喜欢徒手捉,也不怕被钳子伤了手。
“姑姑,下次去京城也要带上我去好不好,小叔去游历不带我,你去京城也不带我去,把我一个留在家里可可怜了。”一路上,萧昱嘴巴叽叽叽喳喳不停,即有对萧涵离开时不带着他的耿耿于怀,也有对萧茗离家去京城时的他的怨言。
什么他一个人在家寂寞了……
什么他一个人无亲无故多可怜了……
叽哩呱啦一大堆。
萧茗:“……”
这娃要是在现代就是妥妥的一个留守儿童勒!
可是,她在易妈妈与干娘口中听来的又是另一个意思。
上树掏鸟蛋,树林的逮野鸭子,下河摸鱼洗澡,甚至捉一条蛇回来烤着吃……
总之,萧茗离开的这段日子,某小子已经皮溜得罄竹难书了。
真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
听着某小子喋喋不休的唠叨,萧茗忍住抚额的冲动,感觉把这小子给养歪了,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大嫂哦!
不行,得加强管教。
可怜萧昱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了,此时的他正兴高采烈的拉着姑姑去后院的小池子里捉龙虾。
夜里,蒋四海与月娘在萧家用了晚饭并没有急着回去,月娘在宋氏身边坐着,不时的改变坐姿,又不时的拿眼睃着蒋四海,俏脸微红羞涩,惹得宋氏频频拿眼神询问,拿眼奇怪的打量女儿和女婿,心里思付,难着是这两口子吵架了?
若是吵架了?宋氏有些为难,她这个当娘的也好过多插手出嫁女儿的事不是,最多就是劝劝女儿。
夫妻吵架,她也只能劝导自己的女儿不是,不过,女婿待月娘一向疼爱,家里也没纳个妾,也不出去寻花问柳,他们又是为何要吵架勒?
宋氏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女儿使小性子了?想到此,宋氏不由有些急,可是当着蒋四海的面儿,她又不好出言寻问。
在岳母的灼灼目光之下,蒋四海也有些紧张的坐着,待看到萧茗踏入房门时身子一起站了起来,慌声道:“母亲,月娘,我出去走走。”
说完就大踏步走了出去,来萧茗都来不急招呼。
“哎!”宋氏惊奇,想要招呼一声,只来得急看见蒋四海消失的背影。
都这样了,肯定有事。
宋氏急得扯着月娘的衣摆,急急的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耍小性子惹姑爷生气了,娘跟你说,你这小脾气得收一收,四海脾气多好一个人……”
“娘,没事儿~”月娘红着脸辩解,声如蚊鸣,脸更红了。
“我就是想请妹妹给我把把脉,这些日子我身子不大舒服。”
“啊!你哪儿不舒服,快告诉娘,是不是以前月子落下的病根复发了。”宋氏有些急的问月娘,连蒋四海的离开也顾不得了,又急忙起身拉萧茗。
“茗丫头快给你姐瞧瞧。”宋氏着急,这女儿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儿是一辈子的事,月娘年轻的时候产下一个孩子后就被主家卖了,身体没有得到好的休养,身子骨一向柔弱,以至于如今月娘身子稍有不适,宋氏都会担心好几天。
到此时,宋氏完全没有了前一刻的担心女儿闹脾气了,反而有些埋怨蒋四海不够体贴,媳妇身子不舒服,他却急急的走了。
她是不是看错她了。
“不是的娘。”月娘小声的辩解,几次开口又欲言又止,她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只得拿眼求救似的看向萧茗。
“干娘别着急,兴许是好事呢。”萧茗笑着安抚宋氏担忧的心情。
“身子不舒服能有什么好事。”宋氏急得都快掉眼泪了,完全没有明白萧茗的言外之意。
“身子不舒服不一定是病了,有可能是……”萧茗看着宋氏,都是过来人,你懂的。
这回,宋氏脑子总算清明了点,怔怔的看着萧茗,她经历过,当然能明白,可是当初萧茗就说过月娘这一辈子都很难~
片刻后,萧茗为月娘把了脉,确认了心中所想之后就笑了起来:“恭喜干娘,恭喜大姐,大姐这是有喜了,只是月份不足两月,得多注意着些。”
“啊!”宋氏完全傻住了,呆呆的立在一旁不知道任何反应,而月娘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更激动得难忍。
月事推迟,再加上这两个月的各种反应让她有了推测,但一想到自己残破的身子她又不敢相信,最终在蒋四海的劝说下才鼓足了勇气请萧茗把脉。
没想到,她真的有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夏小八被打
“有……”
“有了?”
“有喜了?”月娘还好,宋氏完全被惊到了,好半天才说出个囫囵话来,从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最后的难以置信,从震惊到喜悦,没有任何语言能述说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原本以为今生再无子女缘份的女儿,如今终于能再次做一回母亲了,没有人比盼着女儿好的宋氏更开心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多亏有了茗姐儿……”宋氏旋即又语无论次的感谢起来,眼泪跟着哗啦啦的流,一会跟萧茗确认,一会又去拉女儿,又是哭又是笑的开心得要飞起。
萧茗倒是冷静,看了眼倒映在窗外来来回回的人影,便站起身拉着宋氏道:“是真的有了,干娘要做外祖母了,我们先出去吧!姐夫还在外面呢。”
萧茗说着就拉着完全不在状态的宋氏出了门,果然,蒋四海便在房门外等着,又手不停的搓着,脚下来回移动,整个身子如临大敌似的紧绷着,完全没有平日的沉稳睿智,任谁一眼就能瞧出他外放的紧张情绪。
萧茗好笑,没想到叱咤商场的一方大佬也有如此紧张的时候,也不知道他那些竞争对手瞧见了会作何想。
“姐夫,你进去吧!大姐在等着你呢。”
“哦,好。”蒋四海哎的一声,便越过萧茗和宋氏进了屋,完全忘记了问萧茗结果的意思。
“老天有眼啦!”宋氏擦了眼泪,她突然想到刚才月娘和蒋四海两人别扭的模样,她还以为他们两口子闹别扭了,如今看来怕是心里早就有了怀疑,只等萧茗确认了。
宋氏心里开心得直想哭,对身边的萧茗道:“我先回去给他爹上柱香。”。
“月娘,真的有了吗?”屋内,蒋四海不确定又充满希望的声音依稀传入萧茗耳中,至于月娘声如蚊鸣的声音更是小得可怜。
“月娘你别哭,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想要了。”
“……”
萧茗脚下移动,又走远了些,她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如今该是他们两个人分享喜悦的时候了。
撒狗粮的二人世界,她不欲打扰。
萧茗忽然想起了石亭玉离开前那一天说要娶她的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这样也挺好!
院子里,当萧茗看到树下蹲着的黑影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
灯光下,哪怕是忽明忽暗的烛光仍能清楚地映照出夏小八鼻青脸肿的脸。
那模样,有点儿惨勒~
难怪一个白天没看见夏五与夏小八兄弟俩,原来两人约架去了,只是夏小八明显不敌夏五,变成了这副模样,脸被打肿了,眼睛更是肿得睁不开,那模样实在是惨得可怜。
望着不远处没事人站着的夏五,下手也太重了点吧!
不过,夏小八伤得不轻,作为朋友的萧茗还是决定要关心一下的,于是,萧茗关心的问道:“小八哥,你这是怎么了,不小心掉沟里去了吗?”
夏小八:“……”
你才掉沟里了,你全家都掉沟里了,这么明显的伤痕都看不出来吗?我是会掉沟里的人吗?
夏小八明白为什么会被五哥打,世子爷令他回来保护萧茗的安危,结果萧茗去了京城他却留在平城,这就惹了兄长的怒火,得了这么一回揍。
可是这顿罚他冤啊!萧茗离开的时候他正巧在平城,根本就不知道萧茗急冲冲的去了京城。
夏小八幽怨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始作俑者,他被打成这样难道你心里没点b数吗?
我要蹲地上画圈圈。
“路上不小心摔了,上点药就没事了。”掉沟里这个借口总比被兄长暴揍一顿有面子些,这么大了还挨打说出去多没面子。
“我去找香媛讨些药擦擦。”说完,夏小八就捂着脸走了,他实在没脸多待,主要是五哥在后面虎视眈眈的看着。
等夏小八跑没了影,萧茗才对夏五解释道:“五哥,你别怪小八哥,我离开那日走得急,来不及通知小八哥。”
“属下明白,小八他擅离职守,该罚。”夏五简短的说道,世子爷派小八回来保护萧姑娘安危,萧姑娘去京城时,他居然在平城待着。
该罚。
这点皮肉伤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若是在军营就当军法处置了。
也是夏家一迈经历了九年前那场战事后,家族人丁凋零,这一次父亲远走关外,世子爷对对于夏小八更宽容了些,让他远离战争在平城生活。
可是,他居然擅离职守,辜负了世子爷一片苦心。
尽管夏五对夏小八痛心疾首,但是在他离开之前还是亲自去了平城,以长兄的身份去蒋家提亲,为夏小八求娶蒋家女蒋香媛。
郎情妾意,两情相悦,蒋家自然没有拒绝的理。
日子就像是扔进大锅里的各种药材,慢慢的熬着,待出锅时,酸甜苦辣各种味道尽在其中。
萧茗回了家后,初始几日倒是忙碌得很,她要忙着翻看离开三个多月积累下来的帐册,又去了各去庄子产业中查探一翻,每两日去广济堂坐诊,监督药房制药,保证西北的军需药品。
每日她还得抽出时间陪伴萧昱,陪着他念书做功课,亦或是陪着他玩耍。
夏五离开半个月后,萧茗收到了四海镖行从西北带回来的一个的木箱子,木箱子被厚厚的信件塞得满满当当。
萧茗看得发怔,这么多的书信,得写多少日子。
每一封用红泥封印的信件上都有萧茗亲啟四个字。
拿出一封来拆开,熟悉的字眼映入眼帘……
‘阿茗,西北连续三日大雨,阿歇那领兵冒雨突袭被我军尽数击杀……’
‘阿茗,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边疆不稳,匪寇不除,天下难平,某心亦难安……’
‘今日,我在乱石林伏击,重伤了阿歇那,可惜贼子生性狡诈,让他给逃了……’
‘阿茗,西北的日落真漂亮,城楼真是个观景的好地方,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长鹰飞,牛羊成群……’
‘阿茗,战争要结束了,等我归来时你是否愿意让我许你十里红妆,你是否愿意我用余生陪着你……’
……
……
第五百五十章 眼中钉
箱子里信件有很多,一沓沓的堆放着,她并不知道哪一封才是他写给自己的第一封,索性一封一封的拆开看。不多时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一页页信纸,不知何时,萧茗的双眼变得朦胧,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
一封封的信件就像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隐藏在薄薄纸页里的款款情意如绢绢细流,让萧茗无所适从。
我尽力忘记你,你却时刻把我牢记。
石亭玉啊石亭玉,如果不是在京城相遇,这么多的信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寄给我。
这一封封信件里,又有多少是报喜不报忧战报,又有多少她看不到的生离死别,壮美苍穹的蓝天下掩盖了多少鲜血忠魂……
半响,萧茗才收了泪,铺开宣纸,抬起笔来写着回信,她写得很慢,很轻,郑重的勾勒出第一个笔画,每一个字句。
一笔一画总关情。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的心意我铭刻于心,我亦不是冷漠无情之人。
时光飞逝,转眼入了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京城里终于迎来的大喜事,当今圣上三顾柳府看望病中的当朝首辅柳策,各种赏赐源源不绝的下来,对柳大人的病情无微不至的关怀。
如此,柳策感恩戴德之余卧病半年的身体终于康复,复得在上朝理政,辅佐朝纲,这对于朝堂上下真是一件可喜可贺之大事,圣上龙颜大悦之下,破天荒的一改往日节俭,赐宴长春宫,大宴群臣。
这对于一品首辅柳家来说是无尚荣耀,柳家在柳策手上走上了颠峰。
宫宴三品以上官员家眷均有资格参加,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露脸机会,这一日,京城凡三官以上官员及众位世家公候皆是打扮一新,乘着华贵马车在宫门处排队等候着进宫。
柳家里,柳福并没有随着主子一同入宫侍候,作为柳家第一大管家的他每日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处理。
长廊下,柳福正与一男子低声说着话,远远望着柳福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
“派人顶紧了,查查萧茗是什么来头,真如传言的那样医术高明你知道怎么做?还有做得隐密些,别像上一次那样人没了几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是,属下明白,上一次让她跑掉了是她运气好,这一次属下一定要了她的命。”男子连连点头应和,心里也是紧张得紧,他之所以能有机会站在柳管事面前听令,完全是拜上一个人的失误所致。
柳管事让那人盯着闵府的闵方齐与那个小姑娘萧茗,结果派去的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失了终,几日后在乱葬岗发现了尸体。
而萧茗跑了,闵方齐进了护国寺。
自然而然的,他前头那一个自然就没有消息,他就顶上了。
男子有些紧张,虽然他不明白柳管事为何如此在意那个小姑娘萧茗,还让他找机会杀了她?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不过男子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因为,他深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上一个同行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他们是柳家精心培养的死士,而作为死士的他们,他们从来都知道他们的命是不值钱的,死了连一块埋骨之处都不会有。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效忠主子。
“如此甚好,别再让她踏足京城。”柳福点点头,面上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完全不在意他的话题是如何的残忍。
作为柳府的大管事,主子爷的任何事都有他的足迹,双手沾的鲜血甚至可以把护城河给染红咯。
这一次主子被陷害,差点背上了刺杀洛亲王世子的罪名,他慌了手脚,居然没有留意到圣上的身体有所好转。
圣上的龙体一直是他们关心关注的问题,要知道一个龙体康泰的君王对他们何其的重要。
一个濒临死亡之人,却躲过了死神的召唤。
他一翻查探,才得知问题出在闵方齐处,可是他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据他所知闵方齐的医术并不足以让圣上龙体康复,是以在他细心留意下,才发现闵府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就是萧茗。
是他大意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会医术,更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医术还很了得。
不过,上一次让她侥幸逃脱,这一次就不会了。
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翻船两次。
柳福嘴角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来,挥挥手打发了男子,才准备去柳府前院,作为柳府的大管事,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临近门口,就见眼前一个妇人提着篮子从角门里走进来,柳福不由脸一黑,唬道:“你这老婆子又到哪儿去了,不是让你少出门子,好生在家待着吗?”
“我去庄子上了。”妇人扫了一眼柳福,冷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或许别人会怕柳家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柳管事,可她不怕。
柳福是柳老爷身边的一等管事,她却也是柳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婆子,她是柳老夫人的陪房,随柳老夫人嫁入柳府,一直是柳老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到了年纪经柳老夫人指婚才嫁了同样的是管事的柳福。
到如今,她仍然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得力婆子,管着内院大小事务,家是爷们儿少爷姑娘们见了她无不恭敬的叫一声崔嬷嬷。
所以,在柳府,崔嬷嬷有的是底气。
柳福被这个不解风情的老妻气得说不出话来,知道这个婆/娘的脾性,指着她半天才好言劝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正是风声紧的时候,少去庄子,被人跟踪了如何是好,他在庄子上有吃有喝有人侍候,还怕委屈了他。”
“我去我自己的庄子看我自己的儿子怎么了?他们能把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样?现在儿子不得用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管了?有用的时候可尽的使唤,如今不得用了就甩一边不闻不问,我十月怀胎生下来了,你不要我还要呢。”崔嬷嬷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她好生生一个儿子,出门一趟就变得又聋又哑,脑子也糊涂了,连她这个当娘的都认不出来了。
她心里苦啊!她有两个儿子,一个个常年累月的不在身边,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个,却认不出她这个当娘的了。
她知道儿子是给老爷办事儿去了,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恨的是,无论是老爷还是自家男人对儿子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你小声些,说这些有的没的是什么意思,传到主子耳朵里有我们的好?”崔嬷嬷语无伦次,柳福急得跳脚,好在此左邻右舍都进府当差去了,门外也没什么人,不然真被人听了去。
“我有什么说不得的,儿子回来你这个当爹的去看过几次?你找到凶首没有?”崔嬷嬷不依不饶,好歹声音小了些。
“我事儿多,空了我会去看的,你也少去,别坏了主子大事。”柳福千叮万嘱,儿子变成这样他自然也心痛,不过他深知这其中定有阴谋,是以把儿子偷偷接回来后他只是把人安放在名下一个不起眼的庄子里,想着等到事情查清楚了,为儿子报了仇才把儿子接到身边照应。
“那些欺负儿子的乞丐我已经弄死了,至于真凶我正在查,查到了我要亲自为儿子报仇。”想到儿子,柳福咬牙切齿,他能干得力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如何不恨,他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了,不过他还算冷静,深知儿子此次去办的是何事,如此,他才更不敢大意。
不过,为了泄愤,他把那几个乞丐给虐/死了,京城的乞丐多的是,死掉几个又有何人注意。
“不是跑了一个?”崔嬷嬷不满,想到儿子的伤她对那些死了的乞丐没有任何同情。
“嗯,是逃了一个小乞丐。”柳福点头,对此不甚在意,因为他没有对儿子拳打脚踢,所以他没有对追杀下去。
到了晚上,宫里匆匆传出来消息,彻底把柳福给惊得慌了神。
宫宴之时,柳贵妃在去长春宫路上遇到刺客,虽未受伤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导致如今还昏迷着。
而在柳贵妃遇刺现场,居然发现了柳公勒公子的折扇。
一时之间,京城乱如一团乱麻。
第五百五十一章 进京安排
远在刘家村的萧茗并不知道京城乱成一锅粥的局势,等萧茗收到明笙送回来信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柳家刚出泥潭又进掉进了沼泽,行刺皇贵妃,虽然这个皇贵妃是柳氏女,可只要沾了皇家就不一样了,比如说,这次事件可以被有心人说成是行刺皇上……
行刺皇上,可是不得了的大罪,抄家灭族不是不可能。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柳首辅能不能从这个沼泽中拔出来。
不得不说,这一切可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很好的谈资,热闹年年有,今年在柳家。
可以上年度热搜榜。
有了明笙驻扎京城,萧茗接收京城的消息倒是方便了许多,明笙每几日都会把京城的消息托蒋家镖行送回来。
萧茗对此置之一笑,对于柳家的遭遇她并没有多大兴趣,柳首辅三朝元老,不可能轻易被打倒,她反儿对明笙送回来的另一则消息上了心,破庙的所有乞丐除了他均被杀害,弃尸乱葬岗……
看来对方来头有点大了,还好明笙逃得快,不然也得成刀下亡魂。
明笙还注意到一个女人经常出入庄子,而且那个女人出入的地方居然是柳家安置家仆的宅邸。
柳家……
柳策……
有没有可能,她的敌人的就柳策。
这个结果让萧茗有点方。
从明笙送回来人信息里,萧茗又着重了解了一下柳策这个人,柳策是三朝重臣,是明真大师在位之时他就很得明真大师看重。
后因办事勤勉,能力出众得到先帝提拔,后在六皇子逼宫之时拥有护龙之功,一步一步做到今日这个高位。
而萧茗看到的则不然,表面上这个人是清政廉明,忧国忧民之人,为人也随和慈善,敢于反抗皇帝的一些他认为是不切实际的政令。
可实则却不是,朝堂上居然有半数是他的门生同窗,或者是七弯八拐的亲戚和姻亲关系,又因为他是一朝首辅,少不了官员们的巴结讨好,一来二去弄得整个朝堂就像是柳氏大家庭。
如此,皇上的某些政令只要不符合他意愿的都会被他以国家大计的名义反对,甚至是暗操控着同党跳出来。
表面上,柳策一副劝谏的模样,为国为民,忧心劳力,甚至亲书一本劝谏书,在京城里百姓的眼中柳策就是一个好官。
古有诸葛亮《出师表》,不少人把柳策喻成诸葛亮一样的人物。
柳策在京城的名望很高,在他的映称下,当今的皇帝在旁人眼里就变得有些能力不足,甚至是年少轻狂难当大任的感觉。
这个皇帝有些憋曲呢。
萧茗沉思,历史剧她也看过不少,当皇帝的不一定喜欢他的臣子们和和气气,亲如一家亲的情形,乾隆皇帝身边还有一个和坤呢。
像柳策这种为人慈善与人交好的情况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结党营私。
这对于柳策来说,功高盖主,暗地里广结党羽,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会受君主忌惮,甚至兔死狗烹,可是他这么多年来仍活得好好的,受人尊敬,可见,他手中的权柄令皇帝不敢动他分毫。
这样的人,威望又极高,而皇帝被他营造出能力不足的迹象,而且身体也不好……
如果有这样的一天,柳策这个弘股之臣会不会扶持新帝?当今的二皇子正是柳氏女所出。
也许,他不是不可以,他是在等,等一股东风。
这一股东风,是谁呢?
……
萧茗眼一睁,或许,她想到了。
萧茗把信丢入火盆里烧掉,才让人把易风叫了进来,不管京城局势如何,兄嫂的仇一定要报的,还有他们这么多年所受到的苦难也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如果敌人真是她所想的,那么她就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易风才回来,就看到刘瑜站在大门处迎他,婚后的刘瑜梳着妇人髻,一脸娇羞,看到易风临近,脸上不由染上了绯色。
她还没有完全适应婚后的生活。
“姑娘叫你呢?”刘瑜小声的说道,头微微低着,眼睛里带着温婉的依恋之色,自从嫁给易风后,她对于萧茗的称谓也跟着变了。
“我知道了,外面热你先进去,我去把马牵进去。”易风点点头,神情里少了一比往日的冷硬多了一份柔情。
“哎。”刘瑜低应一声,俏脸更红了。
“去京城?”书房里,易风大惊一声,随即京城的记忆像翻书一样一页页被翻开来。
以前,他们也是京城出来的。
这么多年了,如今姑娘再让他返回京城去,他一时之间有些惶惶之色。
曾经,他是多么希望能重回京城,初受难之时,他及母亲是多么希望主家能够救他们于水火。
那不一年,他受伤毁容,母亲跪地哭泣,哀求新的主家能留下他们为他治伤,却被主家无情的抛弃,那时候他是心怀怨恨的。
怨恨旧家主的无情,怨恨新主家的凉薄。
得遇萧茗,他们一家生活安定,他再没有想过京城那些不愉快的旧事。
如今,姑娘让他再回京城去。
“嗯,家里的事你也知道,兄嫂惨死,明笙在京城也查到一些线索,所以我打算在京城提前布置一些产业,以便日后迁居京城。”萧茗看了一眼易风,她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当初抓人易风也参与了。
“你也知道明笙一个人在京城,我担心他年少被人欺,你带五万两银子过去,在京城置些宅子和铺子,等稳定了再回来。”
京城龙蛇混杂,明笙再聪明也不过十五岁的孩子,带着巨款入京,若是遇到歹人被人给害人,她们找都没地方找去。
虽然拜托了四海镖行照应着,可一来蒋四海总部设在平城,他也不常进京,京城都是分行里的人在管事,并不是萧茗所熟悉之人,让他们长期照应一个不是镖行的人,难免有疏漏处。
萧茗思前想后,还是让易风去一趟京城,等明笙站稳了脚根才回来。
“好,我明日就去。”最终,易风点头同意了,哪怕京城是他痛苦之地,为了姑娘他愿意前往。
姑娘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即便是让他去死,他也不迟疑。
“好,辛苦你了。”萧茗满意的点头,“让刘瑜一起去帮忙,提前熟悉一下京城的环境,反正以后也是要去的。”
易风才新婚,她才不要做这个棒打鸳鸯之人?让新人劳燕分飞?
萧茗这个小姑娘脸色如常,大男人易风倒是先红了脸,起身抱拳道:“谢姑娘。”
退出房门时,走得有些急。
萧茗摇头苦笑,这在前世,这是很平常的事。
古代的人啊!
第五百五十二章 焦燥
翌日一早,易风就带着刘瑜离开了刘家村,大王氏一路把女儿送出了村,她是昨夜才得到消息,因为走得匆忙,也没什么准备,只得细细的叮嘱女儿女婿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到马车看不见影儿,大王氏脸上的眼泪还是收不住。
“你哭啥,丫头有女婿照顾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大王氏的男人站在身旁劝着。
“你知道个啥,我是高兴,老娘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平城,没想到瑜丫头有机会去京城了,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跟着去京城享福,村里那些老/娘/们哪个比得上我。”
“……”是他想错了。
敢恨这根本就不是伤心的眼泪。
“咱瑜丫头命好啊!回头叫铁生好好干,说不定萧丫头就派他去京城了呢。”大王氏他男人有感而发,他土里刨食一辈子,思想老旧,坚信嫁出去的女儿波出去的水的观念,倒是没有想过从女儿身上获取更多的好处,但是从女儿跟着女婿进京这样事上,他好像看到了黎明的署光。
如果能让女婿多提携一下自家儿子,以后儿子有出息了,他们也能跟着儿子享福不是。
“还用你说,我一直这样叮嘱儿子的。”大王氏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这个只知道挖泥巴的榆木脑袋,做任何事都慢半拍,家里的事还不是靠她。
还是她有远见。
大王氏远远的瞧见有马车从道上过来,待看清楚后,脸色由睛转阴,轻哼一声:“讨厌的人又来了,咱们家去,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
一转眼,就入了秋,天气渐渐有了凉意。
刘家村在这凉意里蕴藏着一股焦燥的情绪,如萧茗所料,刘富顺被逼着给刘家村各家支付了一笔不菲的果苗银子。
而因为是萧家,刘富顺这一笔银子给的是现银,当场清算。到了摘果的时候,刘家村那些卖果子与刘家的农户,则是只得到一最初的订金银子,到如今,果子尽数被摘了走,却没有从刘家手上拿到余下的银钱。
看着邻里们卖给萧家的果子当场就拿到了银子,他们眼红的有,后悔不迭的也有,刘家给的价虽然比萧家的高两文,可是刘家没给钱啊,刘家就像是用花言巧语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拿一根大萝卜掉着不给吃那种。
不少人焦燥得上了火,少不得又去萧家讨些清热降火的花茶,却发现,萧家变了,以往他们拿些花茶,一两副药什么的都不用给银子的,现如今却要给银子了。
知道原委的村民呕得要吐血,悔不当初啊~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萧家这段日子忙着摘果酿制,今年不只有萧家原有的果树,还有夏家留下来的那一片土地也结了果。
总之,有果子有点儿多。
好在有青山院的学子们帮忙,他们用劳力抵换束脩,萧茗也算有了免费的劳动力,索性让他们把萧家的果子也一起摘了,不过因为是萧家的,萧茗也没有白使唤,每人给个五文件钱当工钱。
一百多个学子,每人五文钱,这是笔不小的数字。
等所有的果子酿制成果子酒和罐头,萧茗让人分别入帐,青山院的坛子堆放在夏家,萧家的才堆放在萧家库房。
在外人看来,今天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原因,今年的果子收获特别的多,远超出易风的预算,这可把蒋四海他们喜得见牙不见眼的。
殊不知,这里面有三分之一是萧茗从空间里放出来的果子。
看着成排成排的酒坛子,萧茗颇有成就感,这多出来的果子酒与罐头全是她的劳动成果。
萧茗又去夏家看了,刘济生正精神抖擞的清点着数量,笑着双眼眯着,有三千多坛呢,这些果子酒全卖出去得有多少银子。
老村子激动得脑子有些浆糊了,算盘打得啪啪响就是算不清能得多少银子。
萧茗也笑了,因为今年才第一次结果,数量有点少,明年就会更多。
卖了这些,她投入青山院的银子终于能回来了。
当萧家的果子酒与罐头陆陆续续往外拉的时候,萧昱数银子数到手软,为什么是他数银子,因为小叔不在,他直接被姑姑赶鸭子上架了。
试问有一个很懒的姑姑是什么感受。
萧昱一边愁眉苦脸的数着银子,一边思考着怎么写信给小叔告姑姑黑状的时候,平城里刘家却是另一副光景。
清晨,刘富顺把回娘家的妻子周莲蓉扶上了马车,待马车走远后,刘富顺满是笑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阴云,五指握拳,紧紧的握在一起,快步回屋。
“姑爷……”路上遇到的丫头们纷纷行礼问安。
往日里刘富顺遇到漂亮娇美的丫头们或许还会停下来调笑两句,可今日他完全没了兴致,一声声姑爷只让他更加烦燥。
姑爷,姑爷……
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他是周家的女婿,哦,对了,他们家大门上还挂着周府的牌子……
想到刚才周莲蓉出门前,居然拿拖欠果农银子一事指责于他,什么做生意不能没有诚信,什么童叟无欺、诚实做人……
都是狗/屁!
刘富顺狠狠的呸了一口。
一个女人居然妄想指点他怎么做生意……
前脚进了厅,刘富贵便急步踏进了的大门,见到刘富顺就大声叫道:“大事不好啊!三弟……”
“二哥,有话慢慢说,急急燥燥的像什么样子。”刘富顺赶紧的制止,又给刘富贵打眼色,示意左右还有仆人在。
“哦。”刘富贵噤了声,好不容易等丫头们上了茶退出去后,才急着开口道:“三弟,咱们完了啊!我刚从酒坊过来,咱们今年的果子酒与罐头味道与萧家的完全不一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样的配方,成品却天差地别,萧家的色/香味美,口齿留香,而他们的,却是不堪入目,难以入口。
差距也太大了。
这还不是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已经订了的商户拿着单子上门要求他们退银子,赔损失。
第五百五十三章 ‘亲’兄弟
是的,他们当初打着号称不差萧家的旗号联系了不少商家,还收了不少订钱,那些银子大部分用来购买酒坛子,购买原料,根本没剩多少,如今哪还有银子可退。
不,在痞子刘富贵人生里根本就没有‘退货’两个字。
“肯定是刘富义那小子拿到的方子是假的,现在我们怎么办?”
“什么,不可能!”刘富顺睁大了眼,大声的否定。
“你还别不信,我带了些来,你自己尝尝。”刘富贵也不多话,直接拿出一个小酒壶给他满上一杯。
看着眼前浑浊的液体,散发着不太美好的味道,他甚至能看见里面细小的果粒,刘富顺有些呆,不敢相信,不是这样的,萧家的果子没清澈得可见抔底,香甜芬芳……
滤网不够细密,二哥在这里面又昧下了多少银子。
刘富顺深呼吸,暂时不去想刘富贵贪了银子的问题,抖着手端起杯子轻啜一口,顿时,只觉一股怪味直冲脑门,没忍住直接吐了。
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入口?
方子绝对没有错,他当初为了谨慎起见,他们拿着银不止收买了一家,好几个参与了酿酒的婶娘告诉他的方子都如出一撤。是以,众口一词给了他大肆收果子的底气,之后大量订购酒坛,雇佣工人,抢萧茗的客源,他就是要把萧茗给打下去,把她踩进泥里,以报他去年所受的屈辱。
他照着萧茗的方子一步一步酿制,可事实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耳光。
“罐头都臭了,这样的还卖给谁!”耳边传来刘富贵气急败坏的声音,可刘富顺完全听不见。
为什么?
为什么方子没有问题,为什么问道却如此不同。
不,一定是萧茗给的方子有问题。
刘富顺明白过来,是配方来得太容易了,当初他还为得来的配方而沾沾自喜,却不知,原来萧茗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害怕配方泄漏的危险。
可恶!
拿假的配方糊弄他们,还诈了他们上百两的果苗银子,刘富顺俊美的脸变得扭曲,他又被萧茗这个小jian人狠狠的摆了一道儿。
越想越气,不由手握成拳,一拳打在了一锤打在红木茶桌上,把桌上的盛着滚烫茶水的茶杯子吓得跳了起来,一下子茶了架。
上好的青花瓷杯就这样碎了。
“萧茗,贱/人!”
“对,肯定是萧茗这个小/贱/人摆了我们一道,给出来的配方根本就不完整。”刘富贵附和,这个时候与其追究自己的责任还不如把所有的罪过推给萧茗才能发泄自己满腔的愤怒。
那语气就像是当初萧茗求着他们买的配方一样。
他早没有了当初的豪气干云,他的心痛得哇哇叫,这样的酒和罐头能卖给谁,仓库里上万坛怕是要烂在自己手里了。
他白胖胖的的宝贝银子啊!
银子没有了,他的梦想也没有了。
八千两银子的投入令刘富顺手脚冰凉,这八千两里有五千两是他挪用绸缎庄帐上的银子,有一千两是从周莲蓉的私房,还有两千两来自于刘富贵。
收果子的订金,支付酒坛子的银子,还有大量购买的白酒和糖,这八千两花得一文不剩。
如今他们还欠着果子钱。
刘富顺坐在椅上沉着脸一言不发,脑子里思索着如何渡过危机,任由哥哥暴跳如雷的指天骂地。
原本以为他顺利娶到了平城首富的女儿能改变他的命运,从此风光得意步入上层社会。
可惜,并没有,在最初的激情过后,他随时面对的是周家那个老匹夫的怀疑和不信任,周莲蓉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脾气,随时随地的讨好着她。
周家并没有真正接纳他,周中程并不愿意把家里的生意交给他这个唯一的女婿,仅仅只用一间绸缎庄子打发了他。
诚里那些人面上对他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背地里却是拿他当成取笑的谈姿……
别以为他不明白,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瞧不起他。
是以,他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翻成就,做人上人,让他们尊敬到骨子里去。
之所以选择了果子酒,一是因为被这高昂的利润给吸引,二来也是因为萧茗带给他的羞辱,他从骨子里恨着萧茗。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他要抢了她的生意,到时候失去经济来源的萧茗就是一只没牙的纸老虎,任他怎么羞辱。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仅仅第一步就功败垂成。
刘富顺那个恨啦!几欲发狂,一张俊秀的脸因为扭曲而变了形,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弟啊!这可怎么办?那些给了订金的老板都嚷着要退货,咱们还欠着那么多的银子,哪儿还有银子可退?”
刘富贵愁眉苦脸,他虽然浑,可都是在村里横得凶,混了这么久的平城也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他刚才冷静的想了想,那些城里有钱的大老爷们可不像村里的泥腿子一样老实,他们可凶着呢,不少得里面几个与官府有交情的。
所以,刘富贵有胆欠着村里的果子钱,却不敢不给退还订金。
“为了这次,哥哥可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都是因为咱们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哥哥相信你我才瞒着老娘拿出来的啊!弟啊!这个银子你可要还给我啊!不然哥哥只有死路一条了。”刘富贵喋喋不休,果子酒和罐头烂成这样还有谁买,赶紧把本钱要回来才是。
那都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
刘富贵这话却让刘富顺寒了心,冷眼瞧着这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人,只可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遇点事就自己先跑了,有好处时却厚着脸赶上来,好处要拿大头,当初他提议酿酒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活跃啊!
还要五五分红。
哼!仅拿出两千两银子却妄想着五五分成,这就是自己的亲哥。
刘富顺心里无限的失望,这就是打虎亲兄弟的那个‘亲’兄弟吗?
他突然想到了那一年,他与大哥一起上山砍柴,遇到野猪的时候,那时大哥把他护在身后,让他先跑,自己独自挡住野猪的攻击,最后受了伤,拖着一条伤腿回家的情形……
如果是大哥还活着,该有多好。
“还好咱们买果子只给了定钱,如今这些果子酒和罐头都这样了,肯定是卖不出去了,那么余下的这些银子咱们就不给了,就说是他们果子的问题。”刘富贵自以为是的出着主意,不仅不用给银子,甚至还可以用果子品质太烂的原由让那些农户赔偿他们的损失。
嗯,这个是想法真是太美妙了。
刘富顺为自己的灵机一去沾沾自喜。
殊不知,他弃车保帅的行为在刘富顺眼里完全变了味道,只见刘富顺睨了一眼见识短浅的哥哥,心道他也就只有这点办法了:“这件事不能这么办,农户的银子是一定要给的。”卖果子的都是散户,人数众多,如果不给银子他们就会闹,只一家闹他们或许可以不怕,可是百家闹起来事情就大了,会惊动官府。
惊动了官府他还有什么名声,甚至他为了周家家业而苦心经营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
第五百五十四章 塑料兄弟情
“给什么给,我们哪来的银子。”一提到给银子刘富贵就急得跳脚,用力的摇头否决,噪单都变得尖细起来。
突然,他眼前一亮,喜道:“是不是弟妹还给了你银子。”
“没有。”刘富顺暗了眼,就因为一千两银子,周莲蓉居然指手划脚的干预,如果让她知道果子酒不成了,还不得怎么样的发作。
心里,刘富顺已经把这当作了自己的事业,对周莲蓉有了抵触,哪怕她是自己的枕边人。
“那什么拿什么给?”刘富贵傻眼了,绸缎庄的情况他一清二楚,现在别想再从里面榨出一滴水来了。
而周家那位周老爷并不会给三弟银子的。
银子唯一的来源就是弟妹的嫁妆,却被三弟一口否认。
刘富贵找了一把椅子自顾自的坐着,喝了一口已经冷了的茶水,上好的碧罗春硬是被他喝出了苦茶的味儿,只觉满嘴都不得劲,用力的啐了一口嘴里残留的茶沫子,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弄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来:“弟啊!咱们先说好咯,哥哥那两千两银子你是一定要退给我的,不然让娘和你嫂子知道了还得了。”
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嘛!
刘富顺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哥,入股的银子哪有退的道理,当初我就说过,做生意有风险,指不定就陪得血本无归了,哪有再退的道理。”
何况当初是你自己哭着喊着求着要入股的。
“这能一样吗?当初你可是保证能赚银子的,反正我不管了,这银子你得退给我。”刘富贵摆着手,他当初确是眼红萧家的果子酒赚银子才拿了银子出来,如今赚不到了当然要退钱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输赢,自己不能吃了这份亏。
看了一眼脸色越发黑的弟弟,刘富贵唉声叹气的接着道:“三弟,不是二哥不仗义,你也知道哥哥的赚钱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等着哥哥养活,这两千两可是哥勒着裤腰带省下来的。”
“你就不一样了,你老丈人有金山银山,随便拔拉出一点就购咱一辈子吃喝了,不然还是让弟妹拿些出来。”
刘富顺感觉连生气都无力了,世上居然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二哥。他养着一家老小?是谁每个月给五十两银子养家?是谁给母亲买两个丫头伺候着?又是谁给他们的两进宅子住的?
当初为了成亲,家里在平城给他买了一栋小宅子,房子小位置也不好,还住挤着一大家子人,周家人自然是不满意的,又特意亲办了一栋两进的宅子给他们夫妻。
可是,他们居然厚顔跟了过来,美其名曰侍候母亲,一家人热闹。
周莲蓉嫌弃一大家子人吵闹,住了没多久又搬了现在的住处,那栋宅子到如今还被二哥他们霸占着,有这样的家人让他到如今在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他每个月给母亲三十两银子,又买两个丫头侍候着,这个二哥却好,不仅在他铺子里做事,处处捞银子,家里先后纳了两个妾室,外头还与小寡妇不清不楚。
到底是谁养谁?脸上的厚脸皮都可以裁下来缝件衣服了。
罢了!罢了!
“退你银子便是,不过之前说好的五五分成就不做数了。”
听了这话,刘富贵脸皮一抽,原来弟弟还有银子,顿时就有些后悔自己话说得太满了,不过刘富贵是什么人,能屈能伸也,也许他可以为了利益跪地上舔你的脚后跟,也可以为了银子翻脸无情。
“弟啊!你有方法把果子酒卖出去?是什么办法,快给哥哥说说,咱们兄弟一起使力,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
“哼!我用什么办法不用你管。哥哥,做生意不是你这样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刘富顺无情的反驳,他早有把二哥踢出局的打算,二哥这个人,能力不足,每每做事却枉想托大,做事毛燥马虎,得好处时又想要拿大头。
“嘿嘿!你咋和哥认真了,事情那么多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交给我,我肯定把事情给你办得妥妥的。”刘富贵把胸堂拍得当当响。
很用力的证明自己的忠心。
可是,刘富顺已经不信任了。
就在刚在,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塑料兄弟情。
“弟啊!二哥刚才那是被冲昏了头才胡言乱语,你就当成一个p放了哈,咱们兄弟自然是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刘富贵凑近刘富顺讨好着,一脸的笑嘻嘻的模样,刘富顺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油腻的毛孔,和那一口散发着一股股恶臭的黄黑牙。
这令刘富顺更讨厌、更反感他这个二哥了。
哪怕是披着一身华服锦衣,也改不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陋习。
“那,咱们的生意还作数,还是五五作数,哥哥我就辛苦些多跑些,我是你亲哥嘛!多做些也是应当的,我不做谁去做?交给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成?”
“你是需要找马车运送货物,还是管帐目收银子,你只管吩咐一声,哥哥事事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
刘富贵一口气罗列出自己十大特长,一副指点江山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兄长风范,末了还不忘舔着脸问弟弟有什么好办法把货卖出去,甚至还帮着出主意。
至于刚才要退银子,翻脸不认人的事……
呵呵!没有的。
他们是情比金坚、海枯石不烂的好兄弟,自然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刘富顺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就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吧!尽管心里不愿意,可仍是要给些好处打发了他才行的。
想了想,刘富顺心里有了主意:“既然哥哥能尽心帮我做事,我这个弟弟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只是这个银钱要变一变了,毕竟哥哥投的银子也太少了些,你三我七如何,如果不愿意,我把银子退与你便罢了!”
三七开,刘富贵跨了脸,这也太少了些,不过看着一脸坚定三弟,心知他这回是认了真了。
唉!一定是刚才说得太过了。
“也行吧!”刘富贵点头先答应着,他总能从里边抠出银子来的。
“如此,哥哥附耳过来,我派些活儿给你,你要认真去做,我保证让哥哥赚大把的银子。”
“好,好。”刘富贵答应着,当真凑了过去,刘富顺小声的说着计划,两兄弟二人商议了许久才分开。
第五百五十五章 模仿
萧家的果子酒才上市一个月不到,市面上却出现了不少的仿冒品牌,层出不穷的果子酒与罐头萧家打起了擂台。
什么李家的,什么唐家的,甚至打着与萧家味道一样,价格却便宜十倍的晃子。
好家萧家一直走的是高端路线,每一瓶果子酒与罐头的消费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不过这些人的低价果子酒用着萧家的名头倒是得了一个好销量。
虽然质量上不能与萧家的比肩,虽然口感上不尽人意,但低廉的价格却让人趋之若鹜,兜里有两银钱都想尝一尝萧家神仙酒的味儿。
是的,萧家果子酒也有被称为神仙酒的说法。
许是因为萧茗手中神奇空间水的原因,果子酒得益于空间灵泉的奇特功效,长期服用后效果显著,去年就有人在传京城里某位老将军身上的难愈的旧伤突然好了,某某富商家的老爹的多年的风湿腿疾不药而愈,亦或是某某人的某某常年累月的病症突然就没有了……
而他们最共同的一个特点就是每日睡前会小酌一杯果子酒或是罐头,不同的爱好选择不同的口味,而萧家果子酒与罐头有不同种口味。
基于这些原因,萧家出产的果子酒与罐头被越吵越热,一直以来供不应求,哪怕是一小坛一斤装的量也能卖出天价来。
对于神仙酒的传言,萧茗置之一笑,空间里那处永不干涸的灵泉确有它的神奇之处,她一直在研究当中。
可惜,她一直未能揭开它那神秘的面纱。
对于萧茗来说,今年市面上出现的多如繁星似的果子酒与罐头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反而缓冲了一下萧家果子酒的高昂名气。
树大招风,名望太高对于萧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今日蒋四海又亲自过来了一趟刘家村,如今果子酒生意越做越大,他的收益越来越丰,他也渐渐放手了四海镖行的生意,交给了三弟庄鸣打量。久未外出走镖的他身上少了一份武者的杀伐之气,反而多了一比商人的沉稳。
如今的他可谓事业家庭圆满,人生得意。
蒋四海到萧家的第一件是先是去给宋氏请安。
“月娘在家养胎,就是思念母亲得紧,还请母亲稍后随我一起回城去小住几日。”对着宋氏这位与自己年龄大不了多少的长辈,蒋四海一如既往的尊敬。
宋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呵呵的开口:“好好,月娘怀着身子就是别让她再出门子,我这就去收拾收拾,等会一起走。”
说完就转身回自子屋子去了,脚下生风的步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上散发着的喜意。
蒋四海在萧家转了转都未发现萧茗的身影,想了想就去了夏家,果然在夏家药园的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小小的身影有些孤独。
萧茗蹲在地上,正在给药草松土,把杂草给拔了,石亭玉走后,这里的药草都是她亲自打里。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她的痕迹。
算一算,石亭玉那一年腊八节离开,快有两年了。
“萧茗。”蒋四海在门外喊了一声,打断了萧家的思路。
“蒋大哥,有事?”萧茗站了起来,秀发上还有一丝干枯的药草叶。
“有些事要商议一下。”
“嗯,去书房。”
萧茗回了家里,收拾了一翻,又重新换一件衣服才去见了蒋四海,却被蒋四海拿出来的东西小小惊了一把。
“额,这些是?”
眼前一张张纸莫名的好熟习,好半天萧茗才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与她坛子上贴着的标志一个模样嘛。
菱形的,淡蓝色的,与她果子酒与罐头的坛子上的标志外形如出一辙,只是里面内容各有不同,有写着‘李’字的,也有‘唐’字的,还有‘王’字的,但是更多的却是‘萧’字……
都是拿出来销售的商品,很容易被模仿。对于这些,萧茗不以为意,甚至淡然一笑,她就说嘛,今年的仿冒品牌甚至会更多。
“这只是我在平城与南方收集上来的,京城怕是会更多。”蒋四海隐隐有些担忧,他负责南方的销量,这些日子市面上的仿冒果子酒就层出不穷,在京城的繁华之地怕是会有更多的。
林氏的管事与孔林的管事运护第一批果子酒就回了京城,相距甚运,一时之间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不过,只这些就足以让蒋四海担忧了。
到了此时,他才明白,萧茗所说的打假是多么的重要。
还好萧茗有先见之明。
萧茗翻看着这些标志,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味道如何?”
蒋四海:“……”
这时候还要在乎味道吗?应该是市面上仿冒品太多,打乱了他们的节凑,已经影响到他们的生意了。
大量仿制品上市,虽然味道差,但一家两家都打着萧家同一个配方的口号,借着噱头行事,指不定哪天把他们的大客户给抢了去,虽说他们的货只供应出得起价的,可能少一些银子购买谁还会多花钱。
不过,蒋四海还是如实回答:“有一两家味道尚可,只是保存不易,其余的倒是口感奇差。”
但就是这些味道奇差的东西也能满足不明就里的人的好奇心,在买之前谁知道是好是歹,虽然那些买过的会知道自己上了当,但是人家便宜啊!
“姐夫,你又杞人忧天了,我早就说过今年这些仿冒品只多不少,但是你看没有一家在质量上赶超我们。”萧茗摊摊手,没有空间水的帮助,又没有保存方法,谁能斗得过他们。
所以说,不止是蒋四海,就是林家和孔家都不明白他们萧家果子酒的先天优势。
“我知道,就是特烦。”蒋四海说道,想到市面上那些多如牛毛的仿冒品他就烦燥得不行,那些不懂行的,往往买了别家的假货到头来指责他们的不是。
如今面对这些上门找麻烦的偏偏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言解释,若是在镖行里,他早就用拳头解决了。
所以,他就是憋屈得慌。
“呵呵!市场这么大,当然是有钱大家赚了,如果只我们一家独占了,那才是麻烦。”萧茗复了低下头查看,对此好不欲解释更多。
“咱们的防伪标志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是时候亮出来给大家看一看了,不然人家还以为市面上的都是咱萧家出产的。”
“好。”蒋四海松了一口气,早在之前萧茗就做了一系列防护,就连他们的每一个小酒坛上都有特殊的铭文,希望这些放出来能让他们清静些。
“咦,这一张和咱们的很像呢。”萧茗终于翻到了一张,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蒋四海,好哇,终于发现与咱一模一样的仿制品了,这才是萧家的大敌。
标志上每一横竖都出奇的一致,就连萧茗特意标志的小符着的地点都一模一样,如果只粗粗一眼,就会认为这就是萧家的标,不过仔细观察之后就会发现还是与的有少许不一致的地方,例如小符号的粗细,收点的角度不一样。
不过,能模仿出她精心设计出来的标志也是不得了哦,要知道她要标志上除了有简化的萧字,还设计了英文。
这个时代的假货意识还不如现代那样明显,多多少少还会加入自己本身的元素在里面,像这些唐家的,李家的,他们就像是用标志和价格表明了一个信息,他们做不出像萧家这么高端的果子酒与罐头,他们就只是卖普通人,虽然这其中也借用萧家果子酒的噱头。
这是在萧茗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的。
还是她最初想的那样,大家都可以分一杯羹,这样萧家的麻烦就少了,暂时就不会有人盯着她手里的独家配方。
但是,与萧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标志却是萧茗不能容忍的,借萧家的便利赚银子的同时又搞臭了萧家的名声形象。
“这是谁家的?”
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