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农家俏厨娘TXT下载农家俏厨娘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农家俏厨娘全文阅读

作者:月落轻烟     农家俏厨娘txt下载     农家俏厨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7章 谁是黄雀,谁是螳螂

    一阵清脆,并不悦耳的铃声,随着她晃动手腕的动作,传了出来。

    “闭耳!屏息!”不知谁说的一声。

    刘晨赶忙用手捂住彩云的嘴,将她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胸膛,替她隔绝那声音。

    彩云也怕他受不住,也同时捂诠他的耳朵。

    “无用的,无用的,哈哈……”水瑶狂笑几声,摇铃的动作更快了。

    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唐鑫陡然睁大眼睛,“是蛇,大家小心!”他的震惊跟无措只是很短的时间,很快便镇定下来。想成大事者,就得管得住自己的恐惧之心,否则还怎么成大事。

    就在此时,站于他身前的几人,脚尖微点,如暗夜黑鹰般,挥着冲了上去。

    水瑶身后的几人,也动了,与他们交战在一起。

    护在彩云跟刘晨身边的人,却没有动,暗号在冲出来之前,就已经发了出去,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拖住他们,等待援军到来。

    水瑶催动出来的蛇,都有两个尖细的牙齿。

    在两方人马交战之时,有几条蛇,偷着空隙,朝着唐鑫的暗卫咬去。

    唐鑫的暗卫在激战之余,挥刀砍死了几条,将蛇砍成两截。

    但是叫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断掉的蛇落在地上,扭动了几下,竟然没死,有头的那一半,滚了几圈,便如没事一般再度朝着暗卫咬去。

    没头的一半,因为没有头,只能在地上,胡乱扭动。

    不管遇上什么东西,哪怕是同类的残枝,也会瞬间将它圈住,快速的将其勒死。

    这样的场景是很恐怖的,特别是那些断枝残躯,互相绞住对方,滚到一起……

    “呕……”唐鑫觉得胃里有东西往上顶,再也支持不住,转到一边,大吐特吐。

    刘晨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不让彩云看,将彩云的头按在自己胸前。

    现在,他跟唐鑫都明白了,为何在水瑶出现时,两府的暗卫也会同时出现。

    这个水瑶,已经不是恐怖可以形容了,她根本就是变态。

    就在他们怔愣之时,唐鑫的暗卫,已死了一半,不是被对方的人所杀,而是被蛇活活咬死。

    那蛇,即便是断了,也不肯放过它要攻击的对像。在暗卫中毒之后,它人迅速爬过去,从眼睛,从鼻子,从耳朵,从嘴巴,总之,只要是有洞的地方,它都可以钻入。最后从肚子破口而出。

    “快退,赶快退开,”襄王府的暗卫脸色大变,推着刘晨跟彩云,让他们离开。

    刘晨未动,咬牙怒道:“用火,快用火攻,将它们烧成灰烬,看它们还能不能再活过来!”

    众人一听,这倒是个办法。

    没有火把,其中一人扯了自己的外衣,掏出火舌子,眨眼间就将衣服点燃。

    按说,有火光,这些恶心的东西,应该惧怕才对。

    可是结果却是,那些蛇在看见火之后,不退反进,哪怕被火光扫到,它们也不退一分,除非整个身子被火烧尽,否则,哪怕拖着半截身体,它们依然扭着身体,往前游动。

    水瑶不知疲倦的晃动着铃铛,笑的肆意张狂,“你们真以为,我这都是普通的蛇吗?不怕告诉你们,我养的蛇,全是大漠最毒,最凶残的沙阎,对敌人,它们不死不休,你们今日怕是走不了了,若是聪明的,就乖乖的束手就擒,本姑娘或许还能留下你们一条小命!”

    “哦?是谁要我家二妹的小命,还得乖乖束手就擒,这是今年最冷的笑话吗?”

    “大姐?”彩云一惊,欣喜的从刘晨怀里挣脱出来,朝着后面走来的人扑过去。

    木香轻浅一笑,抚着她的脑袋,“看见我就这么高兴呢,不是说出去玩了吗?怎么弄这一堆蛇,难不成是要做蛇羹?”

    刘晨跟唐鑫,回头看了眼已经停止不前的蛇群,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下嘴角。

    这么恶心的东西,还能做蛇羹?打死他们也不要吃。

    水瑶停上摇危铃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你终于来了,白天本姑娘杀不了你,现在嘛,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木香,你放心去死,在你死后,你身边的这些人,我会好好对他们,只要他们不反我,我不会要他们的小命,本姑娘一向都很仁慈!”

    木香也笑,呵呵的笑,但这笑却不达眼底,她推开彩云,将她推到身后。

    严忠跟吴青都站在她身后,除了他们,还有英皇卫队的几个人,王德、英杀、单林渊三人。

    这几人训练了有几天,木香觉得,是时候让他们亲身体验一下。

    一味的学理论知识,肯定是不够的,还得结合实践嘛!

    木香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眼刘晨,“警惕性太低,今晚你不用睡觉了,去军营抓一百只蛐蛐,什么时候抓完了,什么时候睡觉!”

    刘晨低头抱拳,“是,属下明白!”他没有怨言,的确是他的疏忽,只顾着跟唐鑫吵架了。

    看见刘晨受罚,彩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吴青不看她,只道:“别小看了抓蛐蛐,是惩罚也是磨练,懂了吗?”

    彩云闻方,先是看了看他,又朝刘晨看过去,只见刘晨对他眨眨眼睛,一脸无所谓的神情。

    木香在走过唐鑫身边时,只重重的哼了声,丢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唐鑫心中一怒,但转念一想,此事他也有责任,自知理亏,此时的危机还没解决,他忍了忍,还是闭嘴了。

    木香看着水瑶,又瞅了瞅地上同样在呆愣愣看着她的毒蛇。

    准确的说,这些蛇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肩上蹲着的赤貂。

    不远处,一只白鹰蹲在最高的那处房顶上,眯着一双锐利的鹰眼,盯着下面的人跟蛇。

    赤貂今夜似乎格外兴奋,身上的红毛也异常鲜艳。

    木香曲指,敲了敲它的小脑袋,“你急个什么劲,不过是些没有脑子的冷血动物,还很恶心,你别告诉我,你想咬它们,若是你敢咬,从今以后,别想再进我的屋子。”

    她说的语气是嫌恶的,好像嫌弃一坨粪便,哦不对,粪便比这些无脊椎动物都要有用的多。

    水瑶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你这是临死之前,留的遗言吗?如果我早知道有一日,他会爱上别的女人,我的情蛊一早就能给他种下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猖狂!”

    “哦……原来你还会练情盅啊,”木香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为了养这些东西,你恐怕也不是处子了吧?”

    此言一出,惊的不止水瑶,所有人都惊呆了。站在水瑶身后的一人,眼珠子转了转。

    “你少胡说,别以为编几句瞎话,我就能放过你吗?受死吧,”水瑶似乎急了,扬起手臂,就要摇动铃铛。

    木香面色如常,严忠几人,也没有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似的。

    “怎么?别告诉我,养了这么些恶心的东西,你还是处子,好像不太可能,听说这类蛇,极难驯养,除非能舍了处子第一次的血,唯有闻了此物,它们才会变的疯狂,对待敌人不死不休。”

    木香说话的语气极淡,好像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严忠跟吴青他们已经听不下去了,刘晨脸蛋也红的要命,彩云干脆捂住耳朵不听。唐鑫转头看了看彩云,目光深沉难辩。

    不等水瑶爆发,木香又接着笑眯眯的道:“本夫人唯有一事很好奇,你的处子血,貌似养不了这么多的沙阎蛇,除非……你的第一次……”

    “闭嘴!”水瑶突然怒喝一声,脸部肌肉扭曲变形,“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又没养过沙阎蛇,如何能得知,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它们喜欢的不过是我的血,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受死吧!”

    “大姐,你当心点,”彩云一见水瑶晃动手腕,就知道她要动什么咒语。想到那些没有骨头,吐着性子的蛇,彩云只觉得身上像千万只蚂蚁爬过的一样。

    木香却不回头看她,而是拍着赤貂的脑袋,语气亲昵的说道:“对蛇而已,还用不到你,吴青,严忠,上弓弩!”

    她一声令下,同行的几人,全部抽出制作精巧的弓弩。

    单林渊纵然不服木香的管束,无论何时何地都想着,逃离军营,可他不傻,现在是对付敌人的时候,如果他敢在这个时候调队,下场……想想都后怕。

    木香命军械局打造的最新一批弓弩,造型小巧,精准度更高度,穿透力更强,携带也更方便。

    其中英杀用的弓弩同他们的略有不同,可同时发射击三支短箭,或是情况需要,还可以挂上一条细如蚕丝的绳子,短箭射出来,还可以收回。

    不止如此,木香还能英杀,打造了条九截软鞭,鞭身是用一特殊的银质材料锻造而成。

    挥动轻盈,杀伤力却极大,最主要的是,这银鞭在夜晚挥动起来,如一条银长的长龙,也如银色月光,煞是好看。

    所有人的弓弩,也包括刘晨,单林渊给他带着了,因为木香说了,要锻炼就一起锻炼,他虽然训练的时间不久,但是没关系,木香的宗旨就是实践出真理。

    水瑶狂笑大声,“愚昧,以为一柄短箭,就能阻了我的沙阎蛇吗?不知死活。”

    只见她变幻好几种手势,地上的沙阎蛇,突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的竖起身子,嘴里吐着血红色的信子,朝着他们爬行过来。

    严忠大声:“对准蛇头下七寸,放!”

    他一声令下,队伍分成两组,轮番放箭,英杀做外应,以防偷袭。

    木香双手负在身后,看着他们几个配合默契,以团队的方式,阻拦沙阎蛇的进攻。

    她的英皇卫队,拆可守,合可攻。

    分散开,每个人都要吧独挡一面,合起来,就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十人可灭敌一万。

    水瑶本来未在意,对方手中的弓弩,可是……

    “小姐,你快看,”她身后的属下惊呼道。

    水瑶连忙定睛去瞧,那些被短箭射中的蛇,似乎很痛苦,伤口竟然冒出烟来,好像被火烧灼了一样。

    分成的两段,也没有立即复活,特别是有头的那一半,好像不堪忍受断肢的痛苦一样,竟活生生的将自己的断尾咬去。

    没有头的那一半,在挣扎数圈之后,很快就没了动静,不多时,竟化成了一滩浑浊的水。

    水瑶大惊失色,“你的箭上涂了什么!”

    木香一脸轻松的抖了下肩,“也没什么,一点雄黄,加上一点点的硫磺。”

    “硫磺?那是什么东西?”

    “呃……看在你求知若渴的份上,我就好心的告诉你,硫磺是可以让任何东西腐蚀的药水,跟化尸水有点相似,但是经过提炼,效果还可以更好,若是不小心沾在脸上,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只怕就得毁了,怎么样,想试试吗?”木香笑眯眯的看着她。

    今夜之事,水瑶整的动静也不小,加上暗卫查到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让她惊奇的还不止于此,她真正感到震惊的是水瑶这个女人。

    竟然伪装的那样好,一个本该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为了训养这些沙阎蛇,竟不惜一夜跟好几个男人同房,差点没把自己毁了,才得到处女之夜足够多的血,以驯养这些鬼东西。

    她已不是处子之身了,还敢来京城,还敢声称要嫁与赫连晟。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的身子经过高手的修复,不必担心被人瞧出来,再来,她对赫连晟已经到了入魔的地步。

    眼前沙阎蛇越死越多,水瑶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别人的全套。

    急忙变幻铃声,想要收回这些沙阎蛇。

    木香不再笑了,眉心一皱,“英杀,她的手!”

    就在木香话音落下的同时,英杀的身影突然飞起,众人未曾听见旁的声音,只有一声箭入肌肉的声音。

    “啊,”水瑶的手腕吃痛,三支短箭,她只躲开一支,其余两支,一支射中她的手腕,另一只被身后冲出来的一人挡开。

    英杀依旧面无表情,回身跪于木香面前,“属下领罚!”

    木香不太高兴,“月杀,回去再练,连她这个渣女都能躲开你的箭,我看你以后练习射跳蚤算了!”

    她这说的也是气话,哪能真的让她去射跳蚤,就算她要练,也得找到那么多的跳蚤才行。

    专业的就是专业,连请罪的姿势都很专业。

    “起来吧,知道错就好,我的队伍不需要一个百发百中的人,我只要看见敌人死在我面前,懂了吗?”

    又不是练射击冠军,也不要拿奖牌,她要的也并不是分毫不差。

    “属下懂了,”英杀声音不波,好像永远都是一个调子。

    水瑶手臂中伤,她一伤,那些沙阎蛇,好像失去了目标。

    这时,白鹰突然从蹲伏的地方,拍着翅膀,飞越而起。

    一声声尖锐的鹰啸,划破夜空,刺的众人耳膜生疼。

    那些蛇本来还在悠悠荡荡,没有目标,一听白鹰的啸声,像是吓破了胆,一扭头便朝着附近的草丛里钻。

    木香眉间一拧,吴青走过来,“不必担心,这些蛇,即便是逃了,也断活不过两日。”

    木香闻言朝他看过去,吴青知道她心中有疑惑,解释道:“他们的命都攥在水家二小姐手里,她的手废了,这些蛇得不到滋养,不死才怪!”

    他说完了,见木香还是眨着眼睛看他,只得继续说道:“它们是要用人血加上她的血去养,再配以一种特殊的秘药,才能存活下来。”

    木香听的唏嘘不已,看来水瑶养这些东西,花了不少心思呢。

    “你,你杀了我的沙阎蛇,我不会放过你,咱们俩个的仇,不死不休!”水瑶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碎尸万断。

    木香像是听不明白她的话,“你不会放过我?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今日是我不会放过你,大好的机会,将一个潜在威胁除去,你觉得我会放过吗?严忠,你还等什么?等着吃夜宵吗?”

    “属下明白,”严忠嘴角抽了下,领着英皇卫队的人,冲了出去。

    刘晨从地上捡起一把剑,跟在严忠身后,杀入战圈。

    彩云的小脸写满了担忧,可她不敢吱声,她知道大姐想磨练刘晨,哪怕今日他会受伤,也非上不可。

    水瑶带着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除了英杀、严忠、吴青三人,能在最短的时间让他们毙命之外,其他几人,因为武功底子不同,截杀手段不同,做不到让对手几招毙命。

    木香认真观察他们的出招,以及对手的套路,觉得看的差不多了,便伸手招手吴青,让他负责记录,将每个人的弱点,每个人的优点,都一一记录在案。

    回去之后,针对他们各自的特点,再逐一加强。

    水瑶压根没想到,这人居然拿她的护卫给新兵练手。在这一刻,她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寒意。她以为木香低估了她,真实的情况,却是她低估了木香。

    这个什么卫队,虽然单兵实力还没达到最高点,但他们组成阵形之后的实力,却是相当的可怕。

    不止她一个人心惊,她身后的某个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乘众人不备,准备要逃离。

    英杀、严忠、跟吴青,是何等的敏锐,就在那人转身要逃走之迹,三把刀同时朝他飞来。

    但在离他只有半寸之时,有个人横着冲了出来,迎着刀挡了上去。

    接着,有更多的人,从暗处冲了出来,将那人护在身后。

    边打边退,很有章法的将那人推了出去。

    他们人数众多,足有几十人,见此情景,木香阻止了吴青他们的追击。

    而在他们双方激战之时,水瑶也不见了踪影,地上只有沙阎蛇与数十具尸体。

    吴青跟严忠都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英杀只站在木香身后,专职做她的影子。

    木香在心里感叹,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把这里收拾一下,单林渊,你知道你最大的不足是什么吗?”

    截杀完毕,木香就要开始点名了,边往回走,边一个一个的细数他们的错处。

    单林渊本想反驳她,但是一想到她那些残酷的惩罚手段,立刻就蔫了,闷闷的道:“你没瞧见我已经进步很多了吗?你还敢挑我的刺,既然得不到您的满意,不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不好,你的臂力不够,下刀不狠,你瞧瞧王德,一刀砍上去,不断也残,再看看你,棉软无力,你当这是炒菜呢,从明日开始,你的臂力训练,重量提升一倍。”

    “什么啊?一倍?你没搞错吧,再练下去,这胳膊就得废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练的太狠,胳膊变那么粗,他不喜欢。

    木香目光淡淡,“抗议无效,王德,你的问题,在于灵敏度不够,刚才若不是英杀踢了一颗石子,你肩上定被人砍出一道很好看的豁口来,从明日起,你去风云阵中训练,带上干粮,三天之后,才可以出来!”

    这是强化训练,风云阵是她设计,投入使用,不过两天,却无人敢进。

    不是因为进去之后,会送命,而是因为那里头变化万千,每走一步,都得提心吊胆,随时都得防着被偷袭,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其中的艰苦程度,可想而知。

    王德使劲咽了口唾沫,应声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蹦不出来。

    木香忽然停下脚步,众人本来都跟在她身边,她这一停顿,所有人都跟着停下了。

    木香看着王德,“英皇卫队,是精英中的精英,比暗卫,隐卫,专职杀手这些,都要高出不止一个层次,一年之后,当有人提起英皇卫队的时候,无不心惊胆战,谈之色变,到那时,你还觉着训练委屈吗?”

    王德脸上肌肉凝结,双手抱拳,“属下明白,属下定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木香笑了下,继续往前走,众人也跟着她,“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一一点名了,吴青都给你们记录在册,虽然现在人数不少,但是令我满意的,却没有几个人,你们都好自为之吧,严忠,传我的命令,从今天起,他们的俸禄长一成,往后,每出一次任务,你们有回报,我这个人,一向很大方,你们跟着我,旁的不说,银子绝对管够,而且咱们采用,分红制,出任务的危险程度,跟银子直接挂钩,但是有一点你们得清楚,在钱财之上,你们首先是我的人,忠于我,不得有二心,不得有反叛之心,不得有违逆之心,否则咱们的主仆情份,真是会走到头的,那样的事,我不喜欢看见,也不希望发生,你们好自为之吧!”

    “属下领命!”她身后的人,除了彩云之外,各人心中都有些震撼。

    还有一个人,没有震撼,只有深深的敌意,这人就是唐鑫。

    从木香出现,跟水瑶火拼起。

    他的暗卫,便将他团团护住,站到了一边,显然这是得了唐焱的真传,关键时刻,护着唐鑫,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们不管旁人的事,尤其是襄王妃的事,谁嫌命长了,才会去管。

    木香已经走了老远,回头看着水瑶等人离开的方向,眸光闪烁不定。

    余光再一扫,瞄见站在那的唐鑫,语气凉凉的道:“世道不太平,六皇子的小命很珍贵,以后没什么事,还是少出来的好,听说皇上病重,最喜欢六皇子伺候在左右,你也可别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唐鑫忽然站直了身子,面色不善的瞪着木香,“父皇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根本是她自己编造出来的,目地就是要困住他。

    唐鑫不笨,自然听的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木香头也不回的道:“现在,不信你回宫去问问,看看皇上是否说过。”

    “你,”唐鑫想要驳斥的话,都已滚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能忘了,唐皇将最重要的东西,都交了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这样,她此时如何能这般大胆的行事。

    木香急于回府,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很关键,百年不遇,机不可失,失了就得悔的要撞墙的大好机会。

    严忠跟吴青都瞧出她神色泽,想提醒她走慢些,一个孕妇,竟然走的比他们还快,真是有够要命的。

    英杀几人,在半路同他们分开了,一队人快马加鞭,回了军营。

    刘晨没有回去,在进了府门之后,他很自觉的松开彩云的手,回了自己的屋子。

    彩云以为木香会训她,但是进了府,木香便打发她回去睡觉。

    康伯跟陈妈见他们回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原位。

    木老爷子跟赫连明德都已经睡下了,两边的院子也都很安静。

    当木香领着吴青跟严忠路过两位老人家的院落时,示意他俩放轻脚步。

    人老了,睡觉都很浅眠,中途吵醒了,一夜就甭睡了。

    喜鹊给她铺好了床,温水打好了,装在木桶里,等着她回来泡脚。

    在走进清风院时,木香的脚步稍稍停顿了片刻,窝在她肩头的赤貂也忽然睁开眼睛,看了看院子的某个地方。

    跟主子一样,都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夫人,您回来啦?”喜鹊站在廊檐下迎她。吃过晚饭,天都黑了,主子突然说要出去一趟,也不说干什么,她担心的要命,现在看见她回来了,提着一的颗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木香嗯了声,在走到喜鹊身边时,忽然转头问道:“今日院里可有什么异常?有无生人来过?”

    喜鹊愣了下,不明白她为啥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没有旁人,都是咱们府里的人,府里每天都有人在,若是有生人,定然能发现。”

    “嗯,没有就好,我院里种了些草药,除了你,陈妈,严忠,吴青、何安,跟康伯之外,其他的下人,别叫他们进来,懂了没?”

    “懂了,您放心,以后您不在,这院门便锁上,”喜鹊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又想起主子正是怀孕的时候,很多人,很多事情,肯定得防着点。她听陈妈说了好多,深宅大院里的事情,知晓了‘人心难测’这四个字的含义。

    木香点了点头,对吴青打了个眼色,吴青会意,身影一闪,在院子里晃了一圈,速度快的难以看清。

    等到木香进了屋,脱下披风时,他便回来了,对木香点点头。

    她要的不是斩草除根,而是连根拔起,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吴青回来之后,喜鹊端了茶杯搁在桌上,看了眼吴青,随后低头退了出去。

    木香瞧见喜鹊看吴青的眼神,然而吴青却像毫无所觉似的,低头喝茶。木香暗叹,又是一对妾有情,郎无意的戏码。

    三人坐下之后,半盏茶见底,严忠终是忍不住,直言问道:“夫人可是发现什么了?莫不是跟水瑶背后的人有关!”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主子是在看过水瑶等人逃走之后,才忽然变的脸,不是因为她,还能是谁。

    木香轻抿着温热的牛奶,她是孕妇,自然不能喝茶,每日晚上,喜鹊都会准备一杯温热的牛奶。

    吴青见她不说话,斟酌了严忠话里的意思,又将事情发生的前后,做了对比,包猛然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您是不是认出水瑶队伍里的家仆,不是寻常人?”

    木香以赞赏的目光,对着吴青展颜一笑,“不错,本身她是从边关而来,带贬职个身形高大的家丁,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你们看见没有,当初护着她的男子,手上的茧子,可不像握剑能握出来的,是这里……”

    木香举着自己的手,指给他俩看。

    严忠恍然大悟,“是苍澜人!”

    “不错,是苍澜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苍澜。”

    吴青猛的一捶桌子,“对,他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身边不会跟着死士,在他遇难之时,甘愿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严忠点头,“这样一说,那人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今晚查,明日一早就会有消息!”

    木香皱着眉,“先不要争,咱们慢慢的把这件事顺一下,朝中有动向议和,在这个时候议和,无疑会有很多人反对,但太子一定会坚持,皇上病重,太子监国,如果他极立赞成议和,旁人拦也拦不住,一旦议和之事提上日程,苍澜定会派使臣前来,这个使臣,可以是他最信任的大臣,也可以是他的儿子,但此议和,非彼议和,唐昊心里也清楚,议和肯定不成,可他为什么非得坚持不可呢?”

    严忠认认真真的再次看了眼木香,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没有小瞧这位主子,但今日听了她的一席话,才忽然明白,一直以来,他所知的木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吴青没他想的那么多,他将木香的话,仔细想了想,“或许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木香忽然也不说话了。吴青的话没错,醉翁之意不在酒,既不在酒,那便是有更大的所途。

    “此事,属下会尽快查明,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很多事,咱们阻止不了他的发生,只有迎难而上,夫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保护好自己,旁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严忠怕她想的太多,影响安胎。

    木香盯着桌面,慢慢的摇头,“凭你们几个的脑袋,怕是不成,若是我猜的不错,那个人将是我们制衡苍澜的关键,好好的看着他,打起十二万的精神,不要让他跑了,自己送上门来的,岂有不收之理!”

    吴青和严忠互望了一眼,虽然很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俩又迟了一步。真不晓得,这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题外话------

    今天一更,二十七点

第218章 报应不爽

    “好,此事我跟严忠会马上去安排,另外,府里的暗卫,属下会再增派,您明日若没有重要的事,就别出去了,待在府里比较好。”

    “我不出去怎么成,我不出去,有些人就得急坏了,无从下口,他们还不得急的上房,放心吧,出门之前,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行了,你们都出去休息,明天又会很忙了,”木香挥手赶人。

    吴青跟严忠二人也不耽搁,起身出了清风院。

    吴青在路过院子时,朝着院中扫视了一眼。

    看来,他得加强清风院的管制了,免得叫有心人见缝插针,不怀好意的靠近这里。

    刘晨回到屋,木朗还没睡下,屋里灯还亮着,脱去外衣,这才发现刚才打斗中,胳膊被剑尖划到,伤口不深,血流也凝固住了。

    木朗坐在被窝里,眨巴着眼睛,看他脱衣裳,同时也看见了他胳膊上的伤,只觉得牙根疼的很,“那个……二蛋哥,要不要我给你上药?”

    自从刘二蛋来到京城,木朗明显的发现,他跟从前在村里时不同了。再不像从前的调皮捣蛋的样子,好像忽然长大了似的。

    “不用,你睡你的,我自己可以处理,”他屋里备着伤药,这又是小伤,用不着大惊小怪。

    木朗坐在炕上,看着他清洗伤口,看着他倒出药粉,疼的吸了口凉气,“你这是怎么伤的,今晚你是不是出去执行任务了?”

    “不是,”军中的事情,刘晨不会跟他说,但他抬头瞄了眼木朗,眼睛转了下,状似无意的问道:“木朗,你晓不晓得,那个六皇子喜欢你二姐,你知道的吧,那你有啥想说的不?”

    木朗呆呆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啥这样问,眨了几下眼睛,才道:“他喜欢二姐,跟我也没啥关系啊,他那个人就是脾气不太好,从前对我也不好,最近对我挺好,有时候,他来学堂,还给我带好吃的呢!”

    木朗认为他说的很中肯,却没注意到刘晨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怎么就没想到,唐鑫那个家伙会从木朗身边入手,木香油盐不进,从木朗这里寻找突破口,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木朗见他不回答,呆愣着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从炕上爬过去,伸出食指戳了戳他。

    “夜里很冷的,你还不赶快上药,把衣服穿上,砂锅里的水还温着呢,泡过脚,咱们睡觉吧!”木朗拍拍身边的炕。

    刘晨表情变化的很微妙,“你睡到里面去,我睡外面,”探出一只手,刘晨将自己的被窝往外拖了拖。

    “为啥要拖那么远,咱俩挨近了睡不好吗?”

    “不好,两个男人睡那么近,当然不好,”刘晨说完了,见木朗不高兴的噘着嘴,又想起,他说的唐鑫,想了想,便道:“明日我给你做个弹弓可好?”

    “弹弓?”木朗本来已经躺下了,听见弹弓二字,蹭的跳起来,“二蛋,你说真的?你真要给我做弹弓吗?我不要树枝做的,一点都不经打,你给我做个铁的好不好?”

    “可以,”刘晨脑子转的飞快,“那你说,我跟唐鑫哪个更好?”

    “当然是你好,这还用问吗?”木朗答的飞快,压根没过脑子,也就是没犹豫。

    这个答案,让刘晨很满意,“这还差不多,明日下午就给你做,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吧,把被子往里面挪一挪。”

    发生了白天的事,他没法再跟木朗靠那么近的睡觉,原因嘛,不言而喻。

    他得留着空间去想彩云呢,跟小叔子睡一块,算什么事。而且这小子睡到半夜,总会钻进他的被窝,扯他的被子。

    为了弹弓,木朗很听话的把被子抱到最里面,“那我先睡了,明日一早还要起来背书呢!”

    刘晨不再言语,上过药,简单处理了之后,也躺到床上。

    吹熄了油灯,盯着房梁,将今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忽然发现,木香的心思太深了,深不可测。

    今晚发生的事,肯定她早就有预料,否则怎能那么快的出现。

    那个叫水瑶的女子,竟能的操纵毒蛇,这个事,搁在来京城之前,他想都不敢想。

    来到京城之后,发生了好多事,也认识了好多人,刘晨觉得大开眼界,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有很多的不足,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若是不学的话,肯定没法保护彩云。

    对啊,保护彩云。

    刘晨揣着这样的心思,进了入梦乡。

    今夜的京城,注定有很多人难以入眠。

    木景华的府中,虽已经是半夜,可他却完全没有睡意。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床上的小青,将他的被子全都扔了出去,不让他上炕。

    被自己娘子赶下榻,木景华觉得太丢人,也不敢声张,只能默默的忍受。

    小青从床榻上探起身,见他还坐在屋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看什么,还不赶快去书房睡觉,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就心烦!”

    本来小青以为她可要为了钱忍受木景华这个男人,可是她错了,那天跟单林渊风流过之后,回到府里,看见木景华,夜里木景华脱了衣服,那副骨瘦如柴的身子,毫无半分美感可言,床弟之间,也不晓得如何叫女人高兴。

    这样既没情趣,也没长相的男人,若不是看在他还有宅子,有店铺的份上,她是断断不会跟他一起过日子的。

    哦对了,还有他那个老娘,整天闲着没事,就来挑她的刺,刚开始两人还能说上几句话,到了现在,小青只要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加上木景华根本没有做生意的脑子,米铺的生意,清淡的勉强够本,没有盈利可言。

    每回她问木景华要钱,他总是吞吞吐吐,掏半天,连一两银子都掏不出来。

    这样的男人,小青找不出自己要继续委身他的理由。

    准备骗他卖了房子,拿了这钱,便跟单林渊远走高飞的。

    可偏偏这个时候,她寻不到单林渊的人影。

    内忧加外患,让小青郁闷的要命,哪还有心情,应付这对母子。

    木景华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当初跟红叶过日子的时候,每日都被红叶捧着供着,脾气自然是小不了。

    他见小青像驱赶苍蝇一样的撵他离开,表情刹时间变的阴鸷,“这是我的屋子,你是我娘子,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我凭什么要走,小青,我忍你,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着?”小青也怒了,快速从床上弹跳起来,坐在床沿边,冷眼看着他,“要打我吗?行,你朝这里打,最好把你儿子打死了,那样你就可以去找红叶了,找你的发妻了,哼,我说木景华,你有脸跟我说这种话吗?”

    木景华的手已经扬起了,却怎么也打不下去,攥了松,松了又攥。

    最后,只能恨恨的将手放下了。

    他隐忍不发,小青却只当他懦弱,“不敢吗?你也就这点出息,木景华,既然我要给你生儿子,你得给我补偿才行,把这房子的地契拿来,否则我就把孩子打掉,让你没儿子送终!”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木曹氏像一头疯牛似的,冲了进来,一直冲到小青面前,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下,来的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愣是把小青打懵了。捂着脸,满眼怔忡的瞪着木曹氏。

    不止小青懵了,木景华也吓了一跳,“娘,你这是做什么?她还怀着孩子呢!”

    “哼,怀孩子又怎么了,搞的跟谁没怀过孩子似的,我说你也真是的,她都快骑到你头上了,还不敢吭声,不过是怀孕,她又不是豆腐做的,打一下还能小产吗?我说你呀你呀,可真笨的,”木曹氏这口气,可是憋了够久。

    从前看在儿子的面上,对小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着,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整治这丫头。

    可她不傻,时不时的就躲在他们房门外偷听,看看这小青究竟是咋回事。

    谁成想,今夜却叫她听见小青惦记上他们家的地契了。

    她就算再浑,再败家,也断不会将地契胡乱拿出来,这可是他们母子俩的命根子,从前红叶在的时候,地契都是她亲自收着,谁也不给。

    木景华被母亲训的低下了头,他之所以不敢动小青,说到底,都是被小青吓的。

    回想一下,当初红叶怀孕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整天在外边跑,一直到临盆,快生了,才消停下来。

    怎么到了小青身上,连摸都摸不得,不同房也就罢了,连床榻都不让他上,这也太奇怪了。

    小青很快回魂,不等木景华再说什么,突然跳起来,扑上去便要抓木曹氏的头发。

    “死老婆子,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这一举动,把木曹氏母子都惊呆了。

    木曹氏反应慢了半拍,她没有年轻女娃身手灵活,躲闪不及,就被小青压在地下,揪住了头发。

    “混账,你连婆婆都敢打,反了天了,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拖下去!”

    她想推开小青,小青却死死揪着她的头发,长长的指甲往她脸上招呼。

    “我疯,你这个老婆子才疯呢,成天就会指使我干这干那,你真以为当个婆婆就了不起呢,我呸,你瞅瞅你儿子,一副怂样,整日酸不拉叽,以为念几句诗文就能当饭吃,也就红叶脑子有病能看上他,你把他当宝,别人当他是草,什么东西!”

    “疯了疯了,杀人啦,这个女人疯了,快来人啊!”木曹氏眼见推不开她,怒极之下,将孩子的事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也伸手往她脸上招呼。

    木景华呆呆的看着两个打成团的女人,不出片刻,更是以为自己产生错觉。

    当初他看上小青,正是因为她的温柔,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看人的时候,柔柔的眼神,能把男人的心融化了。

    可是……可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满地打滚的两个女人,直到府里仅剩的一个老婢女跟新招的家丁进来,才将她们拉开。

    拉了拉开了,可这两人的模样,着实又吓了木景华一跳。

    头发散乱,两人脸上被抓了好几道指甲印。衣裳也被扯开了,裙子扯烂了。

    即便拉开了,两人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

    木曹氏被恭敬惯了,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气的头顶都快冒烟,“景华,快将这个疯女人休了,老娘一刻都不想看见她,这种女人,怎么能进我们木家的门,赶出去,快把她赶出去!”

    小青也火了,甩开抓着她的老婢女,掐着腰,冲她吼道:“还你们木家呢,说出来也不嫌丢人,除了这个破宅子,你们家还有什么?以他这个猪脑子,你们败家是早晚的事,今儿咱就把话说明白了,你们准备一千两银子,否则我就把孩子打掉,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这口窝囊气,她憋了不是一时半会了,早就想发,加上单林渊突然失踪,她是又急,又烦躁,不发火才怪。

    木曹氏最听不得断子绝孙的话,此时,恨不得把小青毒哑了,“我儿子身强体壮,就算不要你,也断不会没有子嗣,我这就让他把你休了,再娶一个回来!”

    小青冷笑,“再娶一个?哼,臭老婆子,你恐怕还不晓得,他身子早就不行了,如今我能怀了,就是你们家祖坟烧高香了,你还敢挑我?是我挑你们还差不多!”

    木曹氏闻言愣了,扭头朝木景华看去,木景华却在此时低下头。他这个模样,算是默认了。

    木曹氏胸口一堵,头一晕,人就要倒了。

    “老夫人,老夫人你可要保重啊,”老婢女及时扶住她。

    这种事,被当着外人的面揭开,最难看的要属木景华。

    他也不知怎么了,最近半年,身上某个地方,越发不听使唤,往往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唯独跟小青一夜风流的那晚,精神头最足,可是那晚之后,他又是老样子。

    往往是心里着急,想干那事,脱了衣服,趴上去,没几下,就蔫了。

    这个事,红叶知道,但是红叶从没说过他。

    跟小青在一块,小青怎能不知道,之前还会敷衍他,最近几次,压根不理他了。

    木景华羞愤之下,怒火憋在心里,发不出来,最后,一发狠,抬脚狠狠的踢在椅子上。

    将椅子踢出去老远,随后转身愤然离去。

    他走了,两个吵架的女人,却还在吵嚷个不休。

    木曹氏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行,本想把木景华抓来求证,可是没想到,一转身,看不见木景华的人影了。

    儿子不在,她心里的那口气又咽不下去,那能怎么办,继续吵呗。

    小青越骂越难听,越骂牵扯的人越多,很快就扯到祖宗十八代了。

    木景华走出大门,站在宅子外边,还能听见里面的吵吵声。

    他心中烦不胜烦,拢着袖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红叶现在住的小院外边。

    隔着高高的院墙,他能听见两个女儿的笑声,萱儿追着小芙,在院子里玩闹。

    偶尔还能听见红叶满含母爱的叮嘱声,小院里温馨和睦。

    而他呢,隔着这一堵院墙,就成了外人。

    木景华苦笑了下,正准备离开,忽然就听见院里有男人说话,不是原先府里的仆人,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他似乎是带着萱儿跟小芙玩耍,把两个小丫头逗的咯咯笑。

    木景华记起这是谁了,心里陡升一股怒气,想也没想的冲上去敲门。

    门开了,是红叶亲自开的门,见他一脸的怒气,奇怪不已,“你这是要干什么?大晚上的,不回你自己家,跑我家来干什么?”

    木景华不语,一把将她推开,径直跨进院子。

    红叶的这处宅子,地方不大,院子也不大,栽种了一些寻常的花草,虽寡淡,但在她的打理下,倒也有几分意境。

    卫曾就在院子里,木景华冲进来时,他正一手抱着萱儿,身后还背着小芙,带着她们俩玩游戏。

    木景华觉得这一幕刺眼的要命,指着卫曾,质问红叶,“他怎么在这,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你怎么能留个男人在家?成何体统,你还要不要脸了!”

    红叶冷了脸色,卫曾也不笑了,身上挂着的两个小娃,却没有放下来,三个人,睁着大眼小眼,看着木景华。

    红叶冷声嘲讽道:“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木家,再说,咱们俩和离了,你觉得你有权管我吗?”

    她只要一句最简单的话,就能把木景华堵死。

    木景华也确实被堵的死死的,阴沉的视线在她跟卫曾脸上扫去,最后落在两个小娃身上,“我没有权管你,但萱儿跟小芙是我的孩子,她们身上流着我的血,这辈子,你都别想让她们管别人叫爹!”

    卫曾拧着眉,正要说话,红叶对他摇头,随后看着木景华,依旧是嘲讽的口气,“你敢说萱儿跟小芙是你的孩子?木景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脸皮竟这样厚,咱们和离的时候,你可是没有提过一句,她们俩是你的孩子,怎么,现在后悔了?是那个女人肚子里的东西掉了吗?”

    “你!你少胡说,总之,不管你怎么说,她们俩个都是我的孩子,既是我的孩子,你便不能带着她们改嫁,”木景华情急之下,也扯不出旁的理由,这个理由虽然牵强,却也是事实。

    卫曾终于忍不下去了,面色清冷,“木景华,你多想了,我是喜欢红叶不错,但我不会强迫她,萱儿跟小芙是红叶的命根子,她俩现在不跟你的姓,你也不配做她们的父亲!”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你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她们是我的孩子的事实,卫曾,我之前真是小瞧了你,糊弄妇孺,你还真有几分本事!”木景华笑的有几分狰狞。

    可能是他笑的太阴沉,把两个孩子吓的直往卫曾身后缩。

    见此情景,木景华气的不行,朝两个孩子招手,“萱儿,小芙,到爹这儿来,爹带你们回家。”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要带她们回家,两个小娃更是拼命往卫曾身后躲,这个时候卫曾比木景华更像她们的爹。

    木景华的表情难看极了,质问红叶,“你跟她们俩说了什么?能让她们连亲爹都不要了,要认这个男人做爹了吗?”

    红叶走到两个小娃面前,笑容很淡很淡,“木景华,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卫曾清俊的脸上,也有了怒意,“木兄,你应该听过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因是你自己种下的,如今得了果,自然也该是你承受着,你要是个男人,就放过红叶跟两个孩子,她们没有错,红叶更没有错,你让她清静的过日子吧!”

    卫曾这一番话,说的很真诚,也是他的心里话。

    红叶的艰难他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眼看现在好不容易,能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他不希望因为木景华的再次出现,又将红叶打回原地。

    木景华定睛看着卫曾,他从卫曾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不曾有过的执着跟坚定,在这一刻,他觉得在卫曾面前矮了一大截,这让觉得脸有些烧。

    “好,我走,”都不欢迎他,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木景华转身离开,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每走一步,他内心都有几分恍惚。

    如果此刻两个女儿能叫他一声爹,该有多好。他有多久没听到两个娃儿叫他了?

    似乎很久,久到他已经不记得,被自己的娃儿叫爹是什么感觉了。

    直到木景华走出红叶家的大门,也没听到有人叫他。

    他苦涩的想着,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木景华离开之后,红叶一声不响的上前插上大门。

    巧儿将两位小小姐带走了,留下卫曾跟红叶两人站在院子里。

    红叶看着墙边,打了花苞的野蔷薇。卫曾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她。

    他们俩人的这一层关系,刚刚打破不久,只限于牵牵小手,这还是卫曾第一次抱她,手有些抖,心跳的很快。

    虽然有些怕,怕她拒绝,可卫曾知道,红叶此时最需要一个怀抱。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红叶没有推开他,卫曾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直到红叶的身子都被他抱暖了,她才推开卫曾,苦笑一声,“你都看见了吧,我虽然跟他和离了,可仍旧摆脱不了他,这就是我的命,卫曾,你跟我不同,以你的身份,找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一点都不难,何必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了呢!”

    卫曾在她要离开时,抓住她的肩膀,逼着红叶抬起头看他。

    说实话,卫曾的相貌,不似吴青那样的好看,也不似木清扬那般的俊美无双,但卫曾有他的风骨,一个擅长作画的男人,即便不美不帅,举手投足间,还是别有一番迷人之姿。

    红叶头一次跟他离的这样近,也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专注的注视着,瞬间便脸红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别这样,万一孩子出来了……”

    卫曾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忽然,他栖近了红叶,温热微湿的唇,紧紧的贴上红叶水盈盈的唇瓣。

    他这一举动,把红叶吓坏了,呆滞了好大一会,才猛然惊醒。

    “唔……唔……”她挣扎着想推开卫曾,可她越是挣扎,卫曾贴的越紧,乘着她呼吸之迹,灵巧的舌滑进了她的口中。

    推拒之中,红叶的发髻乱了,心也跟着乱了。

    不知过了多久,卫曾喘着粗气,从她唇上离开,眼神朦胧的看着红叶,“我知道你生气,想打我对吗?你若想打,那便打吧,如果今日我不这么做,你永远走不出他给你的牢笼!”

    没错,他就是在逼她,逼着她往前迈一步。

    在红叶要将他往外推开时,他心底的怒气,怎么也压不住。

    第一眼见到红叶时,她站在店里,镇定自若的化解客人的刁难,当时他就想,这个女子很特别,与他见过的女子都不同。外表看似坚强,独立,但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不被人发现的柔弱与孤寂。

    后来知道她成了亲,还有两个女儿,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多余的奢求。

    直到她的婚姻出了问题,她和离了。

    天知道,他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有多高兴。

    红叶不敢看他的眼睛,什么都不敢看,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就算我走出来了,咱们俩人也是不可能的,我只盼萱儿跟小芙平平安安的长大,别的事,我不会考虑,卫曾,你的情意,我明白,但真的不行,我不能耽误了你,以后你还是别来了。”

    “红叶,才失败了一次,你就害怕了吗?就不敢再尝试了吗?你红叶何时变的这样胆小了,我不管,总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防告诉你,我已经买下隔壁的宅子,明日就从这里开一个小门,你拒绝也没有用,我会天天过来,直到你答应的那一天为止,”卫曾说的认真,眼神更真诚。

    红叶承认自己胆子小了,害怕再度受伤,所以不愿尝试。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卫曾,也不能叫她完全信任。人都是会变的,男人更是如此。

    她怎知卫曾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格外执着。

    一旦得到了,没了那份执着,他又会不会后悔。

    “你还是走吧,我现在没有心思谈儿女私情,卫曾,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自己,我可以等你,等到你相信我为止,”卫曾在她唇上亲了下,扬唇一笑,随后放开她,拉开门离开了。

    过了会,巧儿从后院走出来,瞧见她脸蛋通红的模样,笑着道:“小姐,卫大人是个好人,奴婢觉得,他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抓住了,别叫其他人抢了去,奴婢听作坊里的工人说,作坊里好多女工相中了卫大人,拖人说媒,想嫁给他,但都被卫大人拒绝了,奴婢觉得,他是在等您,等您放下包袱。”

    红叶叹气,“他的确是个很好的男人,我只怕配不上。”

    “小姐,您是糊涂了吧,这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感情这种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巧儿笑着说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红叶琢磨着巧儿说的话,难道她真的是当局者迷,看不清这样简单的道理吗?

    巧儿上前搀扶她,“您呀,只管看着,等着,卫大人不是说了吗?他要搬咱隔壁了,既然要搬过来,您正好可以多考察他一段时间,反正也不急,看好了再说。”

    “死丫头,你偷听我们说话,”红叶被她调皮的语气逗笑了,伸手要拧她耳朵。

    巧儿笑呵呵的躲开,“奴婢这不叫偷听,卫大人说话声音那么大,我想不听都难,行了,这事还是明天想吧,您也跑一天了,奴婢烧了热水,您快去泡个脚,两位小小姐还等着您哄她们睡觉呢!”

    红叶被她拖着进了屋子,夜深了,有人失眠,有人一夜好眠。

    夜日一早,木香老早就起来了,红麻豆都是现成的,她自己动手淘洗了,加入大料,大锅里搁了一点碱,这样烧出来的稀饭更浓。

    陈妈跟哑婆本来是要帮忙的,但被木香派出去干别的活。

    最近操心的事太多,她很少下厨,手痒的很,吃别人做的饭,始终没有自己做的,吃着香。

    用大火将锅里稀饭烧开,滚开了之后,撤去大柴,只留下零星小火,慢慢的将稀饭煨着。

    最好吃的稀饭,便是这样慢慢煨来的。急火烧出来的稀饭,一点都不香。

    乘着煨稀饭的功夫,她用面粉加鸡蛋,再加一些切成碎末的韭菜,打成面糊,要稀一点,待会起油锅,将面糊舀些出来,搁进专用的小铁勺,连着铁勺一并放进油锅里。

    面糊被热油烫熟,会立即成型,表皮酥脆,里面却是细软的,这是一种地方小吃,她曾经出任务时,饿极了,偷了人家的早点,当时吃着,只觉是比大龙虾还要好吃。

    她起来没多大会,木老爷子跟赫连明德就都起来了。

    这俩老头,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去菜园查看他们喂的家禽,互相攀比,谁养的又长了,谁养的,今天精神头不好。

    种下的小白菜,已经发了芽,其他的蔬菜,也支了大棚,过两天也该出芽了,这下更忙坏了他们俩。

    木老爷子因为生活规律了,每天都有活干,锻炼的也多,身子骨大好,将木坤的死抛到脑后,专心干起他的农活。

    木香准备早饭的时候,他健步如飞的走到厨房,亲自拌鸡饲料,见木香系着围裙,站在锅台边,老人家愣了下,接着怪责道:“你起这么早干嘛,早饭交给陈妈她们做不就好了,昨晚回来的晚,早上还不多睡会,身子能受得了吗?”

    他的关心,是出于真心。眼前这个,是他的亲孙女。

    当年之事,他不想再提,他只要知道木香跟彩云是他的亲孙女,这就够了,其他的事,他老了,也不想管了。

    木香手里搅着面糊,轻笑着道:“没事,早上空气好,起来走动走动,反正中午也是要午睡的,早上睡多了,中午该睡不着了,您是来拿鸡饲料的吗?”

    “是呢,我自己可以,你只管忙你的,先前你提议用玉米渣拌上野菜喂,效果好的不得了,五十多只鸡,一天能收三四十个鸡蛋,哎呀,你是不晓得,每天傍晚,到了收鸡蛋的时候,我最高兴了,”只要说起收获的事,木老爷子便眉飞色舞,高兴的不得了。

    ------题外话------

    谢谢以下的妞儿们,之前送轻烟礼物的小妞,轻烟心里都知道,因为没时间整理,怕妞们会不高兴,以后轻烟尽量隔几天公布一下名单,送了,没看见名字的妞,不要生气哦,轻烟可能没看见。

    13592489618鲜花10

    鲜花jyy022610

    钻石jyy02265

    鲜花蒋医生1

    鲜花洛凝儿2

第219章 胖妞的春天

    “收那么多呢,那新抓的小鸡仔,好养吗?可千万别冻着,小的时候若是冻着,长大了就该不好养了。”

    “不会不会,哑婆拆了旧棉袄缝了两个大被子,何安又去买了两个竹筐,每天晚上都抱进屋里过夜,中午有太阳,便端到太阳底下晒晒,小鸡仔们长的可好了,吃的也多,到了六月间,就能吃了。”

    如今他也快成了半个农人了,从前不知道,只以为钱才是最好的,所以开了一家又一家的店铺。

    现在人老了,才觉得钱财不过是冷硬的石头罢了,哪有这些鲜活的小生命,看着喜人。

    赫连明德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小胖猪,听见木老爷子的话,他可不高兴了,“若是老夫没记错,你的鸡仔昨日死了一只,照这样死下去,不用到六月,就得死光光了,到时你吃鸡毛还差不多!”

    木老爷子本来信心满满,突然被这一盆冷水浇下来,真真的透心凉,当即便怒了,“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去,买的小鸭仔,还不是丢了两只,整天带着个蠢猪到处走,我看你早晚得跟它一样蠢。”

    似乎是为了应和他,小猪扬着猪鼻子,哼哼了两声。

    赫连明德真是被这头猪,搞的一个头两个大,不耐烦的将猪踢开。

    他踢开了,小猪也不肯走,哼哼唧唧的又往他面前蹭。

    木老爷子这回可高兴了,“瞧见没有,难怪人家说蛇鼠一窝,这猪也知道你跟他是一类啊!”

    赫连明德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这只猪果真就是他的污点哪,“关你啥事,守好的菜苗再说吧!”

    说完,也不等木老爷子明白过来,拿扛着铁锹,却了后院。

    每天早上,他也会去锄地,跟菜地里的蔬菜打交道,感觉比打一早上的拳法,还要身心舒畅。

    木老爷子见他走了,怕他超了自己,也赶紧拿上需要的东西,步伐稳健的追了出去。

    陈妈从外面进来,瞧见这俩老头一前一后的出去了,好笑不已,“难怪人家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

    木香笑了笑,没有吱声。

    刘晨天没亮就起来走了,陈妈头天晚上,会在锅里给他煮上几个鸡蛋,好让他早上带着,否则起那么早,连早饭都吃不上。

    彩云一早起来,去了木朗他们屋,没见着刘晨,瞅见木朗还在睡,便顺道催他起床。

    木朗贪图暖和的被窝,不愿起来,搂着被子,一个劲的往里面钻。

    “二姐,你再让我睡会嘛,天才刚亮呢,学院要七点才上课,还早着呢!”

    彩云站在炕边,看着他裹的像个蚕蛹,不免好笑,“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今儿天阴,又没有太阳,你觉得还早,其实不早了,都快六点半了。”

    自打府里多了那口大钟,他们学会看钟辩时间,再不像从前,只知道是什么时辰,却不晓得具体的时间。

    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分开了半个时辰,也是一个小时,差别大着呢!

    木朗静止了几秒钟,紧接着腾的坐起来,眼神还有些迷糊,扭头四下看看,没找见刘晨的人影,“咦,二蛋哥呢?他咋又不等我就走了,去那么早,又没开始上课。”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赖床,赶紧的起来,还有半个小时,抓紧时间洗漱,早些去学堂,读会书,过几日该考试了,若是考的不好,看大姐回头怎么收拾你!”彩云边说边退了出去。

    按照木香的说法,木朗也长大了,好多事情,他可以自己做。比如叠被子,打扫自己的床榻。

    不能什么事,都指靠着别人,成材之前,他得先成人。

    彩云在走过刘晨被褥前时,发现他将被子叠的十分整齐,一点褶皱都没有,木盆里也没有他换洗的衣服,院里的绳子上晾晒的衣服,还在滴着水。

    彩云笑了笑,心想,刘晨越来越能干了,也越来越有男子汉的担当了。

    昨晚刘晨塞给她的东西,此刻正躺在她的枕头底下,怕大姐笑话,她不敢戴,怕叫他看见,也只有晚上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瞧。

    彩云收起小心思,正准备要去厨房看看,迎面跑过来一人,在经过她身边时,如一阵风似的,窜进她身后木朗的屋子,砰一声,木朗的房门便关上了。

    彩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有一个人对着她站的方向跑了过来。

    这人跑的慢了些,晃圆圆的水桶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追到彩云跟前,却是再怎么着,也跑上动了。

    “你……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何安,你快给我滚出来,你以为天天躲着,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哼,躲得了初一,你躲不了十五,抱了本姑娘,身子也让你摸了,就想逃跑,门都没有!”

    这一番话,叫彩云听的目瞪口呆,“胖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着急忙慌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胖妞。

    她跟刘晨一起来的京城,虽然不住在襄王府,但天天都往这里跑,准确的说,她是冲着何安来的。

    可怜的何安,要跑作坊里的事,还得应付这位祖宗。

    今日更是闹出抱了胖妞这个事,彩云在心里为他默哀,这一回怕是怎么样也逃不出胖妞的手掌心了。

    木朗刚起床,一见何安冲进来就把大门关上,还听见胖妞在门外的叫嚷声,奇怪的问道:“小安子,你干嘛呢,快把门打开,我要去上学,去晚了,先生肯定要打我手心的。”

    “嘘!”何安一脸紧张的背着门,对他做了个噤声手势。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最后双手合掌,对他拜了又拜。

    木朗抓抓脑袋,“外面来的不是胖姐姐吗?她又不吃人,你干嘛这个反应,快起开啦,我还没洗漱,待会我大姐该找来了。”

    只有半个小时,书院离府里还有一段路,几番耽搁,本来是不急,可现在很急了。

    木朗上前硬是把何安推开了,拉开门出去了,见着胖妞,还没跟她说上话呢,人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胖妞绕过他,直接进了屋子,反手还把门关上了。

    木朗纳闷坏了,问彩云,“他们这是怎么了?好像要打架,小安子做错事情了吗?”

    彩云神秘的笑笑,揽着他的肩,戳了下他的脑门,笑着道:“就算打架,那也不管你的事,行了,别东想西想,赶快收拾好了去上学,吴大哥说要送你上学,别叫他等急了。”

    “我不用送,这段路我走好几天了,早都熟了,而且上官乐约了我,说是在门口等着一起去学堂。”

    “上官乐……你跟他很熟吗?”彩云好几天没去学堂,自然也忘了头一天去学堂时,遇到的那位骄傲的小少爷。当时,那小子看他们俩的眼神,可是很不友善的,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木朗想了想,最后摇头,“也不是很熟,也就这一两天,他说要跟我一起上学下学,他还想进咱们府里玩呢,我没答应,不喜欢他!”

    木朗的性子就是如此,他喜欢的人,就算别人不讨好他,他也一样的喜欢。

    他不喜欢的人,就像唐鑫那样的,哪怕给他送再多再好的东西,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彩云对人心的揣测不及木香,自然也猜不到上官乐此举有什么意图,但她晓得,这事得告诉木香。

    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何安的惨叫。

    彩云连忙悟了木朗的耳朵,带着他跑去厨房。

    胖妞一进屋子,眼睛就离不开何安,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地骈。

    何安一见她如饿狼般的眼神,顿时吓魂飞魄散。急着寻找躲避之所,可这屋里,除了床就是柜子,他能躲哪去呀!

    “你……你别过来,有话好说,别动粗行吗?”倒霉催的,他觉得今儿早上,是他这辈子最倒霉的早晨。不过是走路没看路而已,哪知道就撞到她了。还好死不死的将她撞倒了,说来也奇怪,按说他俩的身形,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他怎么就能撞倒胖妞了呢?

    胖妞此时的表情,古怪极了,似乎有喜悦,也有几分害羞,但是更多的狂热。

    此时她看何安的眼神,就像一个饿极了的人,面前摆着一盘烧鸡。

    对,就是烧鸡,小安子在她眼里简直比烧鸡还要诱人。

    “说了别过来,你怎么还过来,你……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何安见她眼神不对,离的又越来越近,身子一转,就要往床榻上跳,想着能离她远一点。

    胖妞眼疾手快,一把将何安拉住了,“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人,明明是你抱了我,这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还想不承认吗?”

    何安悔的想撞墙,“我那不是不小心吗?谁知道你会突然出现在的那,不过是意外,你至于这样较真吗?”

    这还是他头一次跟胖妞离的这样近,也是他头一次真正的看清胶妞的长相。

    说句老实话,如果不去在意她的胖,她长的还是不错的,眼睛大大的,透着亮晶晶的光芒,皮肤也很好,白白净净。

    胖妞抓着何安不松手,等于是将他半提着在身前,不高兴的道:“别人会不会较真,我不晓得,反正我是较真了,我奶娘从前说过,女儿家的身子,只有未来相公才可以碰,你现在碰了我了,当然要负责,我不管,你非娶我不可,从今儿开始,咱俩就算定亲了,这个给你!”

    胖妞从身上摸出一只金子打造的小碗,极为小巧的样式,只有掌心大小。

    “这是俺家的宝贝,我这回来,从家里偷出来的,我爹说,能吃就是福,现在,我把我家的福气带给你了,以后你也是有福之人,拿着!”

    何安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手心里就被塞进了小金碗。

    胖妞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呵呵的笑了,松开了钳制。

    临了,还替他整理了下胸前的衣襟,在何安的呆愣之下,转身就走,可是没走几步,又回来了,揪着何安的衣服,啵了他一口。

    何安彻底傻了眼,一动不动的睁大了眼睛,直到胖妞心满意足的离去,他还没醒。

    那个……刚才是什么东西碰着他?

    他以为他会很反感,会很讨厌的,可是……为毛他没什么讨厌的感觉呢?

    胖妞的这个吻,直接导致何安一整天,魂不守舍,干活的时候不是丢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打碎了好几个杯子,撞倒了好几个板凳,到了晚上,只能瘸着走路了。

    不同他的魂飞天外,胖妞一整天可高兴了。

    因为知道要在京城长住,他爹虽是县老爷,可他那些俸禄,在京城这个地方,连个中等的商户都比不了。

    所以啊,她央求着木香,给她在蛋糕铺,找了个活干。

    干活,不光是为了挣银子,还为了减肥。

    木朗无意中跟他说,何安喜欢苗条的女子,胖妞看看自己的水桶腰,以及手里握着的鸡腿,一怒之下,下决心要减肥。

    她能不能减下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同他们一起来京城的,还有赵修文跟苏秀,赵修文谋了个小差事,并且这几日,还将京城里的情况打听了个遍,更知道木香在京城混的风声水起。

    他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鼓动着苏秀,去襄王府探探路子。

    他深知官场上的规矩,襄王妃说一句话,抵得上他奋斗十年。

    一个小小的狱典小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只觉得自己是屈才了,以他的大智慧,怎能甘居一个小小的小吏。

    苏秀早就想来看看木香住的王府,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一大清早收拾干净,穿上自己新作的衣裳,头上插着最好的首饰,手里担着一只礼盒,便出发了。

    成亲这些日子,赵修文对她一直是不冷不热的,直到提出要来京城,才忽然对她好起来。

    来到京城之后,她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

    果真是都城,他们的临泉镇,简直没法比。

    她不晓得木香住的地方长什么样,但在瞧见自己住的小院子,虽说破旧了一些,但这里是京城哪,寸土寸金,能有这么个小院子,也算不错了。

    以她的想像,木香这个王妃肯定也不咋地。

    虽然人家传的邪乎,说什么襄王殿下富可敌国,手握重兵,武功盖世,一代枭雄。

    可是以她看,这位襄王的眼神,可真不怎么好,放着漂亮妖娆的美人不要,却偏偏看上木香那个,要姿色,没姿色,要家底没家底,脾气还那么臭的人。

    如果不是眼神有问题,那便是审美有问题。

    既然审美都有问题了,这人的身份肯定也高贵不到哪去。

    苏秀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也只有这样说了,她心里才会平衡那么一点点。

    按着之前打听的消息,她知道襄王府在哪条巷子。

    一路找过来,当远远的瞧见襄王府跟太子府的门楼时,她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康伯刚从外面回来,觉得她很眼生,又站在巷子口,不免要问上一句。

    “这位夫人,您是来找人的吗?”

    他突然讲话,把苏秀吓了一跳,再一看这说话之人的穿着,不像主子,便是仆人了。

    苏秀清了清嗓子,捏着装清高的模样,说道:“我是不是来找人的,跟你有关系吗?”

    康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了苏秀一眼,“你可知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有谁?没什么事,还是不要从这里走,有事从后门走。”

    说完,他也懒得理会苏秀,抬脚便走了。

    苏秀心中有气,但是也没敢上去跟人家争吵,富人家的狗,比穷人家的孩子还贵重,她不忍,还能怎么着。

    忍下心里的这口气,苏秀恨恨的揪着手里的帕子,继续朝前走。

    可是走着走着,她发现不对了。

    前面的这个臭老头,怎么跟她是一路的呢?

    ------题外话------

    今天中午十二点,还有一更哦!

第220章 打出去

    眼看这老头就要往襄王府的台阶上迈,苏秀终于喊了他,“喂,你是这襄王府的下人?”

    “没错,你有事?”康伯心中不高兴了,转回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语气也冷的很。

    苏秀知道这老头肯定生气了,想着今日来的目地,赶忙摆着讨好的笑脸,“您看您都一把年纪了,脾气咋还这么大,不过是个老仆,没什么可拽的,你们这里既是襄王府,那可有一个叫木香的女子,我是她老家的姐姐,你叫她出来。”

    康伯愣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夫人的姐姐?”木香可从没提过,除了彩云跟木朗之外,她还有一个姐姐啊。

    “这是自然,亲戚岂是乱攀的,我既然敢这么说,那便是真的,你快叫她出来,”苏秀在康伯的眼神中,读到了身份地位的含义,所以她更骄傲。俨然忘了,她这个所谓的姐姐,并不是亲的。

    “那您先进来吧,我去通知夫人一声,”康伯以为真是木香的亲戚,不敢怠慢,客客气气的将迎进了府里。

    苏秀用鼻吼冷哼了声,挑着下巴,一步一扭的随着康伯进了襄王府。

    一迈进院子,瞧见宽敞明亮的主厅,以后偌大整洁的院子,比她那个小宅子,不知大上多少倍,瞧着布局,肯定还有后院,偏院。

    苏秀吃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不用康伯领着,自己就先奔进厅里,左看看,右摸摸,特别是那些漂亮的摆设,真的是爱不释手,恨不得装进自己兜里。

    康伯十分无语的看着她,心道:这个女人,眼睛里只写了两个字:贪婪。

    而且从刚刚说话的语气中,就能判断出,她肯定是个很势力的人。

    康伯这就想不通了,不管是夫人还是刘晨,都不是这个样子。

    “您稍坐,我就去请夫人过来,”康伯正要走,见她伸手要摸供桌上的那只鸭子,忍不住警告道:“这厅里的东西,都是我家夫人的宝贝,您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免得摔坏了,惹了夫人不高兴。”

    苏秀一听他这样说,立马就不高兴了,缩回手,悻悻的道:“小气巴拉的,屋里这么多东西,我就算碰坏了一两样,那又如何?当了王妃还这么小气,抠门!”

    天知道,苏秀此时心里有多不平衡。

    这么大的宅子,这么富有的摆设,难道都是属下木香那个贱人的?

    哼,当初如果她再努力一把,勾引上赫连晟,今日这宅子的主人,说不定就是她了。

    这样一想,苏秀正不服气了,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在她看来,真的是只差一步。

    康伯忍心底的怒意,转身去了前厅,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木香正在厨房掀开锅盖,用铁勺搅拌大锅里的稀饭,小菜也弄好了。

    新鲜的青萝卜,切成细丝,先用盐腌过,沥去水份,再拌上辣椒酱。

    府里吃早膳的人多,她拌的自然也比。

    当然也有不辣的小菜,有酸白菜,还有冬腊菜,也就是欲称的雪里红,京城的小咸菜,品种不大一样,原先府里,陈妈泡的小咸菜,是属于很少水份的那一种,切碎了腌制,吃起来干巴巴的,不中吃。

    木香就在城中寻购了好几坛中酸味十足的雪里红,她最近爱吃酸了,闻见小咸菜的味道,口水都要留下了。

    古代没有那些化工原料,咸菜都是按着土方法腌制的,吃着放心。

    哑婆从坛子里多掏了些小咸菜出来,因为木香说了,中午要用五花肉,烧了小咸菜吃。

    两人差不多快要忙好了,油炸的点心,陈妈正在执着专用模具,站在锅台边做着。

    木香沾不得油烟,这会便躲到了外面,正巧碰上康伯。

    “夫人,外面有人找,您快去瞧瞧吧!”

    “有人找?是谁呀?大早上的,窜什么门,”木香脱下围裙,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一早起来,懒得梳长发,便只用一绳子绑着。

    身上穿的长裙倒是好料子,但这是家居服,如果要出门,还是得换的。

    所以,她现在这个模样,看习惯了的人,倒是没啥感觉,万一来个陌生人,只当她是襄王府的下人呢!

    苏秀看见木香时,就是这种感觉。也终于明白那句,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的话,指的是谁了。

    木香瞧见站在厅里的苏秀时,倒是没什么意外情绪。

    这女人憋了好几天,终于登门了,以她的性子,能忍这么久,已是进步了。

    苏秀用轻蔑的眼神,将木香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最后脸上只余一个嘲讽的笑,“哎哟,一段日子不见,你竟然没变,还是这副德行,有钱都不晓得咋花,难怪京城的人谈论起你来,都说你多么多么的泼辣不讲理,没有半个人夸你贤良淑德,我说木香啊,以后你可得改改了,既然做了主子,就该有个主子的样,别整天弄的跟个奴才似的,你自己丢脸不要紧,可别丢了襄王的脸!”

    原先没见着木香,她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人家现在有钱有身份了。

    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宽阔豪宅。

    可没想到,她压根没变,有钱都不晓得咋享受。

    康伯也随着木香一起过来了,一听苏秀说话这语气,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她们二人是真的认识,想到木香之前在玉河村,又听何说,夫人在老家有位后爹,想必这一位就是那一家出来的。

    木香浅浅一笑,并不说话,一直走到最上方的红木椅上坐下。

    康伯立即热好的牛奶,恭恭敬敬的递到她手上。

    杯盖一掀开,浓浓的奶香,马上就将苏秀肚里的馋虫勾了起来,她这才记起,早上来的匆忙,早饭也忘了吃。

    她凑上去,看着杯里白色的东西,也忘了之前数落木香手不是,好奇的问道:“你这喝的是什么东西?咋这样香?”

    木香抬头瞄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当着苏秀的面,将杯子里的牛奶喝的一干二净。

    眼见一杯牛奶见底,苏秀还等着木香说一句:给她也来一杯。

    可直到木香把杯子放回去,那老头递上一块毛巾,苏秀也没等到一杯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的牛奶。

    木香像是忽然才想到她似的,“哦,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我喝的是牛奶,是我们府里专用养牛场产的,经过于消毒,加工,才能端到餐桌上,不光我喝,木朗跟彩云每天早上,也喝一杯牛奶,对了,康伯,以后每天早上,也给刘晨备下一杯牛奶,他每日训练辛苦,别把身子累垮了。”

    说完了,见苏秀张脸古怪的脸,她好心解释道:“刘晨就是刘二蛋,从前的名字不好听,一点都不上档次,他可是我的准妹夫,档次低了可不行,现在他也住在府里,等他从学堂毕业,我便将府里的产业,分些给他管着,你看咋样?”

    她就是故意恶心苏秀的,连刘二蛋都能住进襄王府,管吃管喝,还管住,连名字她都管了。

    以后还要做襄王妃的妹夫,再过几年,有了产业,有了钱,还有襄王府这个靠山,刘二蛋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啊!

    康伯听见木香的话,心知这个所谓的亲戚,其实也不得主子的喜欢,这才放了心。

    苏秀气的脸蛋都扭曲了,“不过是一杯牛奶,有什么可稀罕的,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一声,我跟赵修文都到了京城,既然你们以前有那样的关系,如今也该帮帮他才对,这样吧,不说旁的,你去跟京城府尹大人打个招呼,招我家相公当个师爷,等过几年,府尹大人退休了,再继任做府尹也是可以的。”

    她说的语气,极为轻松,轻松的就好像去市场挑大白菜一样。

    康伯担忧的看向木香,怕她生气,万一为了个不知死活的女子,气坏了身子,他死一万次也不够啊,“夫人,您消消火,我这就命人将她赶出去,石头,喜鹊,你们俩跑哪去了?”

    “在这儿呢,康伯,您找我什么事?”石头就在外面扫院子。喜鹊拎着水桶,在浇花,听见康伯在叫他们,赶忙就跑过来了。

    “快将这个女人赶出,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别把夫人气着了。”

    喜鹊跟石头一听,夫人要被气着,立马就急了。

    “你这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赶快也去,”喜鹊很不客气的赶人。

    苏秀还在等着木香的回答,哪能轻易的就走,“滚开,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对我不敬,你知道我是谁吗?”

    喜鹊最见不得她这样的人,顿时更火了,“我管你是谁,惹了我家夫人不高兴,你就是王母娘娘,也得赶紧滚出去,真是不知死活!”

    喜鹊伸手就去推苏秀,她长的高大,身板也比普通女子要壮实。

    苏秀哪禁得住她这么一推,身子踉跄了下,差点没摔倒。

    她暴怒,“木香,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就直说,用不着让你府里的这些狗赶我走,哼,你倒是会忘本,也不想想我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我不过是求你给赵修文升个官,看看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不就是襄王妃吗?等以后襄王殿下看够了你,娶几个年轻漂亮的侧妃侍妾回来,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你还敢说,”喜鹊真想把这个女人的嘴巴堵上。夫人最不喜欢听的就是纳妾这样的话,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作死吗?

    石头也是一脸怕怕的瞄了眼木香,想着,夫人生气起来,那绝对是很可怕。

    康伯更是气到几乎要晕倒,他悔恨的要命,这个女子,是他迎进府里的,万一把夫人气出个好歹来,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谢罪啊!

    在他们几人心惊胆战之时,木香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怒不火,“喜鹊,把她放开,本夫人再跟她说几句话。”

    喜鹊不甘心的松开对苏秀的钳制,虽然是松开,但却依旧警惕的站在她身边,准备随时出手。

    苏秀恨恨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用嫉恨的眼神看着木香,“你还想跟我说什么?木香啊木香,我没想到,你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这样的人,怎配做王妃,老天真是瞎了眼,你不就是气我抢了赵修文吗?我们两情相悦,你没本事把人抢回来,可也别把气撒在我身上!”

    康伯、喜鹊、石头三人震惊不小,夫人从前还有喜欢的人?那他家殿下。

    苏秀将这三人眼中的神情尽收眼底,得意极了。她就是要拆木香的台,最好是拆到,她连襄王妃也做不成。

    木香听到这里,简直要爆笑了,“苏秀,你没搞错吧,从前我觉得你这人是过度自信,现在看来,你是脑子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我跟你抢赵修文,天哪,你回去让赵修文照照镜子,我这府里,连下人都比他长的好看,我会看上他吗?你这自说自话的本事,也太厉害了!”

    “还有,你也千万别提李大山那个人,他跟我们姐弟三人,没什么关系,跟木朗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自打那天跟他分家之后,便没了关系,至于你说的忘恩负义,抱歉,我想你搞错了,从没有恩,哪来的忘恩,最后再说一说,你求我给赵修文调换官职,这个事呢,我是可以做到的,也就是说句话的事,现任京城府尹,就是我刚刚换上去的,之前那个,因为为官不仁,被我踢走了,但是……”

    说到这个但是,苏秀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毛,她有直觉,这个但是之后,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只见木香红唇轻启,笑容很邪恶,“但是我不想说,你能怎么着?”

    噗!

    苏秀忽觉嗓子有腥甜味,胸口火烧火燎的疼,“你,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逗弄她,报复她,木香啊木香,你好狠毒的心。

    康伯几人也纷纷转开头去,忍到滚到嘴边的笑意。

    还是夫人懂得戳人软肋,一番话,把人家气到半死,这才叫嘴毒。

    木香轻松自在的笑着,挑起眼皮,“就是故意的,你才看出来吗?”

    苏秀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谩骂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愤愤的一跺脚,甩头走了。

    喜鹊赶忙跟上去,亲自送她离开。

    康伯见人走了,还是有些担忧的走上前,“夫人可还好?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都怪老奴不好,将人领了进来,您放心,以后再不敢放她进来了。”

    木香笑了笑,“没事,她早晚会来的,今日不来,明日也会来,苏秀这个人,心术不正,以后你们出门要格外当心,她没有犯事,我也不好处决了她,只能咱们自己小心着,别着了她的道!”

    康伯连连点头,“老奴知道了,待会就去支会府里所有人,您看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是不是该用早饭,您昨儿不是还说,要进宫吗?”

    “嗯,确实不宜再耽搁,让石头将两位老人家请过来,早膳摆到院里,反正早上院里也暖和,在院里吃饭又宽敞又亮堂。”

    “那老奴这就去通知两位老主子,”康伯笑眯眯的跑了出去,一边让石头将桌椅都摆出来,一边赶去后院。

    吃饭的时候,只有木老爷子、赫连明德、木香跟彩云,木香让何安也坐下一起吃了。

    没多大会,胖妞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将一个油纸包塞进何安怀里,羞涩的笑笑,转身就跑了。

    何安脸红的能滴下血来,伸手要将油纸包拿走,彩云却先他一步,将油纸包抢了过来,“咦,好香啊,好像是那家最有名的包子铺,做出来的肉包子,胖姐姐真有心,小安子,她为啥对你这样好?”

    ------题外话------

    妞们,轻烟今天两更哦!票票呢,快投给轻烟吧!

第221章 难对付的来了

    


        木香喝着稀饭,带着笑意的眼神在何安脸上搜寻了一番,戏谑道:“因为在胖妞眼里,何安就是一个大肉包子,她用小肉包子,换个大肉包子,这买卖忒划算了,是吧何安?”

        “主子,你别胡说,”何安如坐针毡,恨不能挖个老鼠洞,把自己塞进去。这个胖妞,每回都喜欢对他来个出奇不意。

        木老爷子笑呵呵的道:“胖妞那丫头,虽说是胖了些,可是胖的人有福气,何安哪,你若是也中意她,就让木香给你们定下亲事,你这个年纪,虽说成亲还早了些,但也不是不可以。”

        赫连明德难得没跟他唱反调,异常积极的撺掇,“对对,既然你俩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不如早些办了,我们俩老头闲着也闲着,正好可以替你张罗一番。”

        康伯听见了,也高兴的凑上来,“哪用得着两位老主子张罗,老奴一个人就能把事情都办好了,到时再请个戏班子,在王府外搭个台子,找个新鲜的戏班子,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这个不成,如今皇上还病着,哪能搞的太热闹,不仅不能热闹,还得一切从简,否则容易落人口实!”赫连明德直摇头。

        木老爷子紧跟着道:“那就关上大门,咱们自己乐呵,对了,何安住的屋子,再给他收拾,再添置几样家具,总不能太寒酸了。”

        何安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哪。

        他站起来,对着三老头鞠躬,“我拜托几位,能不提这事吗?不就是几个包子吗?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要不这包子给你们吃得了。”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恨胖妞,就算要给,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吧,这个笨女人。

        木香忽然不笑了,目光清冷的看着何安,“这不光是几个包子的事,胖妞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不是真心,不是为了你,她会这么老远的跑到京城来吗?你如果不是真心的对她,又或是嫌弃她不好看,觉得无法跟她过日子,最好早点跟她说清楚,你不喜欢她,自然有人喜欢,别误了人家的时间。”

        木香这话说的极重,她是认真的。

        听陈妈说,胖妞在蛋糕里干活特卖力。从前在家里当大小姐,连鸡蛋怎么打的,都不晓得,可是在蛋糕坊苦练了好几天,不仅身材瘦了下来,连手艺也精进不少。

        何安低着头不说话,他是不晓得说什么好?

        真的要跟胖妞说清楚,他又觉得没法开口,可如果以后要跟她一起过日子,那样的场景,他也是没想过的。

        彩云咬着筷子,声音闷闷的道:“胖姐姐每次见着我,都要问问你的事,你搁在床底下的衣服,也是她乘你不在的时候,拿去洗了,让我告诉你,衣服都是哑婆洗的,其实不是,你这几日的衣服,都是胖姐姐中途偷偷跑回来给你洗的。”

        陈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何安身后,管注意没注意,抬手对着他的后脑勺,就给了他一巴掌,怒骂道:“臭小子,胖妞那么好的女娃,你再了挑三捡四,看我不打死你!”

        陈妈在襄王府里待的久了,看待府里的几个年轻后生,也就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既然是自己的孩子,哪有做娘亲的,不操心孩子的婚事。

        何安捂着头,有些恼怒的回头瞪陈妈,“她好不好的,跟我有啥关系,再说了,吴青他们都没成亲,我急啥,你们慢吃,我去作坊了。”

        反正也说不清,他还不如先躲开的好。

        陈妈急的不行,“真是不知好歹,现在不着急,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康伯笑笑,“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管不了,那就别管了,两位老主子,你们待会是下棋还是去菜园?”

        “老夫去菜市转转,看看有没有菜秧苗的,”木老爷子用布巾擦了嘴,站起来。

        “嗳,你等等,别光你一个人去,我也去瞧瞧,”赫连明德哪能放他一个人出去,万一他搞到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肯给他,怎么得了。

        且说苏秀被赶出了襄王府,站在门外边,发了好大的火,又咒骂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过了嘴瘾,这才愤愤的离去。

        想到胖妞就在街上的蛋糕坊,刘二蛋她找不到,那便找胖妞好了。

        蛋糕坊早上还没开门,正在做准备工作,苏秀在前面,将门脸处放下来的木板,敲的咚咚作响,“胖妞,胖妞,你在吗?在的话就应一声!”

        敲了好一会,手都敲疼了,胖妞才奔过来,拉开木板,防备的瞪着她,“你来干啥?我可没啥能耐能帮到你,你也别来找我,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赵修文跟苏秀,在没来京城之前,可没少找他爹。

        这两人,嘴特贱。他来求你,你就必须得帮他,如果不帮,他能变着法的编排你,到处跟人说你这个不好,那个坏。

        苏秀揉着敲红的手背,哼了声,“哟,你这还没飞上枝头呢,就学会摆架子啦?”

        胖妞一点都不喜欢她,所以也没给她好脸色,皱着胖乎乎的小脸蛋,不悦的道:“我有没有飞上枝头,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来这儿干啥?有事说事,没事就闪一边去,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你们做生意?”苏秀不仅没有走开,反而还抱着手臂,以一副看热闹的姿态站着,“这生意是你的吗?你不过是个打杂的,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何安好上了?没看出来啊,长的不怎么样,手段倒是厉害,你是不是一早就盯上何安了,知道人家是襄王府的人,还是襄王身边的红人,攀上这线,以后你爹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呀!”

        “你别胡说,我可没有那样想!”胖妞的嘴,可比不上苏秀的嘴,能说会道,除了生气,憋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苏秀还没说够,先前在襄王府受的气,要是不发出来,她憋着难受,“你有没有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我说你啊,瞧瞧你这副长相,即便是人家府里的一个小丫鬟,都比你好看,何安能看上你才怪,看在咱们同乡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早点收拾收拾包袱,回老家去吧,凭你爹在临泉镇的威望,寻个无亲无故的,缺胳膊,少腿的上门女婿也不是没可能。”

        说完了,自己还觉着好笑,咯咯的乐。

        胖妞气哭了,抽噎个不停。她心里也委屈着,何安不喜欢她,这她知道,她长的不好看,这她也知道。

        别看她当着何安的面,总是厚着脸皮往上凑,可是背着旁人的时候,她也会黯然神伤。

        若不是因为这样,她现在的胃口不会这样差,真正的日渐消瘦。

        苏秀说了半天,见她还是不搭理,也觉着没劲,“难怪你倒贴给我相公,他都不要你,没劲透了,半在打不出一个屁……”

        “住嘴!”

        苏秀正说到兴头上,冷不防身后一个厉声呵斥,吓了她一大跳。猛的回头去看,见到来人竟是何安,想着他不过也是个仆人,没什么好怕的,顿时底气也来了。

        掐着腰,扯着嗓子,冲他吼道:“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我就爱在这儿说话,你管得着吗?怎么,你想替胖妞出头,还是打抱不平?”

        何安攥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这一刻,他脑中忽然浮现木香的一句话。

        当忍无可忍时,也不必再忍。

        “啪!”

        一个响亮脆生的巴掌扇在苏秀脸上。

        这一个巴掌不仅把苏秀打懵了,也同样把胖妞打懵了。

        现在这个时辰,街上来来往往,有不少的行人,纷纷站住脚,停下来看热闹。

        胖妞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瞧见苏秀捂着脸,下一秒可能就火山爆发,她想也不想,冲上去,拉着何安的手,转身就跑,连生意也不管了。

        在他俩跑出老远时,苏秀才反应过来,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姿势都摆好了,脑子里自动浮现她老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场面,正准备依葫芦画瓢的演一遍。

        余光瞄见围观的人,有不少年轻公子,再想想自己的年纪,撒泼打滚,不是她该干的事。

        于是她又赶忙爬起来,一手护着脸,一手拿着手绢拭掉并不存在的泪,“他怎么可以打人呢,太不讲理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出手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手,我真是命苦!”

        说着,竟还呜呜的哭起来。

        四周围观的人,起初是准备看热闹的,但是瞧见苏秀假惺惺的抹眼泪,几欲叫人作呕。

        “切,演技真差!”一个拂袖而去。

        “就是,连小花楼的姑娘,都比她演的好,装模作样,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就等着被恶心死吧!”说这话的,是个年轻公子。他若是没看错,这女子明明梳着妇人髻,却对他抛媚眼。关键是,她又不是美妇人,皮肤那么差,又那么黄,还有雀斑,倒胃口死了。

        路过的一位大妈,也用嫌弃的眼光看苏秀,“你知道这家店是谁的吗?是襄王妃开的,她可是京中的大好人,她开的店,从不缺斤少两,你干啥要在她店门口闹事,真是的,你赶紧走吧,要是让城中的乞丐看见,当心他们揍你!”

        苏秀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不就是抛了几个媚眼吗?

        咋到了他们口中,就这样严重了。还说什么乞丐要打她,关乞丐什么事?她啥时候得罪乞丐了!

        苏秀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

        既然人都不在了,她也懒得再留下,转身便走。

        可是步子刚迈出去,一个黑影‘啪’,飞到她额头上。

        额上一痛,苏秀气坏了,“这是什么东西?谁扔我,是谁?有种你别跑!”飞到额头上的东西,糊住了她的眼睛,苏秀下意识的用手去擦,可是一股难闻的恶臭味,瞬间灌入她的嗅觉。

        “这是……这是……啊!谁拿屎扔我,谁?”苏秀像个疯子似的,在原地蹦来蹦去,想擦掉头上的东西,可是手帕不够用,急的她只能用袖子去抹。

        这一抹,便抹到了全身,整个身子都臭的。

        不远处,两个乞丐躲在拐角处,看着满身是臭屎,恨不得跳进河里洗澡的女人,恨恨的道:“没用咱们的屎,已经是便宜她了,敢在这儿胡说八道,以后见她一次,扔她一次!”

        旁边一人听到这话,不以为意,“你不是便宜她,是你这几天便秘,拉不出屎来!”

        先剪子说话的人,嘿嘿直乐呵,“那是,我要是有屎,肯定得用,不能浪费了,走吧,咱们该去要饭了。”

        “今儿没有就算了,回去让庙里的小娃拉屎都存着,我知道他们家住哪,到时……”后面一人跟上去,念叨个不停。

        苏秀还不知道她得罪了谁,只当是木香那个贱人,背地里算计她。

        一路飞奔回家,恰巧,今日赵修文也在家,瞧她弄的一身臭味的回来,赵修文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你怎么搞成这样,快去洗干净了再进来,多搁些香料,难闻死了!”

        苏秀本来都要去洗了,可是一听赵修文这话,再瞧他一脸嫌弃的样子,顿时气性又上来了,站在门口,指着他破口大骂,“赵修文,你有没有良心,我这是为了你,才搞成这样的,你以为我愿意呢,木香那个臭丫头,自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我呸,她就是飞上枝头,也不是凤凰,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麻雀!”

        想到赵修文在老家干的那些事,再想想木香如今在京城里混的风生水起,苏秀心里的天平,已经歪的没边,彻底扶不起来。

        赵修文被她吵的头疼,烦的要命,心里对她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知道吵不过她隔壁懒得争,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边去。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他忽然停住脚,以冷到陌生的眼神看着苏秀,“你要搞清楚,你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我,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

        “你说什么?赵修文,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娘千里迢迢的跟着你来京城,市本指望着,能跟你过好日子,但是瞧瞧你现在混的,一个月才那么点银子,连过日子都不够,我不替你想,不替以后的日子想,能成吗?”苏秀气的嗓音都变了,声嘶力竭的吼着叫着。

        可她还没说够,“事情没成,你只会埋怨我,有本事你去找路子去,你倒是去啊!”

        她气急了,伸手去推赵修文。情急之下,也忘了自个儿身上还沾着屎。

        她忘了,赵修文可没忘了,一见她要扑过来,赵修文想也没想,抬脚便踹。

        这一脚,可够狠的,愣是将苏秀踹出去五米开外,撞到木墙边,才停下,然后摔倒在地。

        赵修文也傻眼了,急着上前一步,询问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一身臭味的就扑过来,我这是最自然的反应,那个……要不你先洗洗,我待会再回来!”

        深知苏秀的脾气,眼见情况不妙,赵修文溜之大吉,只留下处在爆发边缘的苏秀。

        出了家门,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秀的脾气跟她娘,简直是一模一样,随着成亲时间越久越发的不讲理了。

        赵修文没有武功,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在他出门之后,有人悄悄的跟上了他……

        ***

        木香今日准备进宫一趟,去看看老皇帝死了没有,以及议和一事,据她所知,朝中已经有人提起了,但是除了那几个文官跟辅相之外,并没有旁的人同意。

        吴青打点好马车,跟严忠二人,一同送木香进宫。

        到了宫门口,廉敬跟薛远之依然恭恭敬敬的等在门口。

        在无形之中,木香已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这几日,宫里但凡有变故,他们都得问过木香。

        不是他们胆小,也不是他们懦弱,而是他们渐渐发现,木香真的很有主意,而且也清楚的晓得顾全大局。

        该出手的时候,才出手,不该出手的时候,就窝着。

        两人一见着木香,便率领一队禁卫军跟在木香马车后头,边走,边跟她汇报情况。

        “殿下传来军中消息,苍澜已退到距离边关两百里外,中间隔着一条赤水河,现在河上的冰,还没化开,只要等到河中冰融化,赤水河湍急,他们想过河,也不可能了,”廉敬挑着重要的说,他是将军,听到战报,却不能随同士兵出征,每每想起这事,他总觉得对不起边关苦战的将士,所以在听到有人提出议和一事,他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薛远之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但他更关心眼前的局势,认真道:“夫人,虽说殿下已将苍澜人打退,中原这个季节,也回暖了,可是边产春天来的迟,河冰融化,恐怕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如此拖下去,对我们大大的不利。”

        廉敬语气急躁了,“此话不错,于我们是大大的不利,他们退到赤水对面,是想跟我们议和,夫人,这事以属下愚见,万万不可。”

        木香隔着马车帘子,声音清冷的道:“既然知道不可,那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上次宫中的女眷回家劝说一事,办的怎么样了?本夫人念他们家中老父亲年老昏庸,特许她们多待几日,怎么了,悠闲的日子过上瘾了,不

        想回宫了吗?”

        “那倒不是,能劝服的,还是不在少数,但是夫人可能也知道护国公回京了,他是太子一派,先皇在的时候,他便任护国公,如今是两朝原元,那些停下观望的,自然也是看他的态度,”廉敬怕她动怒,急忙给她解释。

        木香闭着眼,看不出有波动,实际上也的确没有任何的波动。护国公回京一事,她早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囤。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抓住那个人,灭了苍澜这个祸害,也好让她家相公早些回京。

        外面的吴青忽然将一张小纸条透过窗子,塞进马车里。

        塞完了,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在马车旁边。

        木香捡起小纸条,快速将上面的字看完,又扔了出去。吴青接过,用内力将纸条粉碎了。

        木香沉声对外面的人道:“传我的话,议和一事,可行,既然要议和,就得来个有份量的,否则显不出他们的诚意,就让苍澜部族的王子代替他们的王,过来跟咱们议和吧!”

        有人想暗渡陈仓,那她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进了京城,到了她的地盘,要杀要剐,还不是看她心情。

        可笑的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人,以暗渡陈仓是多少高明的主意,八百年前就被人用烂的招数,也亏他们想的出来。

        廉敬与薛远之听到她这个决定,疑惑万分,也很不赞成。

        吴青冷下脸,“夫人做出的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们只管去做就是,旁的话不要多问!”

        廉敬与薛远之对望了一眼,眼看就要到唐皇的鱼水情寝殿外,只能忍下满心的疑惑,不再言语。

        木香刚一下马车,一抬眼,瞧见外面站着的人,倒是叫她有些许的吃惊,“这是干什么?一大清早的,站在这里多冷啊!”

        这些站着的人,大多是那天跪在宫门口的妃嫔当中,没有完成任务的。

        她们在宫里,消息灵通,当得知木香进宫了,紧赶慢赶的,总算赶上了。

        其中一个美人,壮着胆子,走到这个让她们又惧又怕的女子跟前,轻着声道:“我们是来求一求,王妃的恩典,您交给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可是我们也不想殉葬,王妃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让我们出宫。”

        木香深沉的目光在她们这些人当中,一一扫过,在她们紧张之中,忽然笑了,“暂时会考虑不用你们殉葬,我说的只是暂时,至于以后会如何,还得看你们表现。”

        她说这些的意思,简直太明显了。

        就差没在头上竖一面旗子,写上:快来讨好我吧,讨的好,你们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几个女人面露喜色,齐齐对着木香盈盈一拜,“多谢襄王妃宽宏大量,我等定不会让王妃失望!”

        木香的得意劲还没过去,从唐皇的宫中走出一位颇有道骨仙风的老者。

        白胡子飘飘,目光如火炬,步态沉稳,呼吸轻微,微不可闻。

        老者眼中,精光烁烁,只是那么轻轻的看你一眼,胆小的人,准得吓的腿软。

        不是他的眼神有多残忍,而是总有那么一种人,天生的严厉,天生适合扮演黑脸。没办法,木香终于见着跟赫连晟气场不相上下的人了。

        他一来,现场的气氛就变了。

        廉敬跟薛远之对他鞠躬行礼,那些原本笑意盈盈的女子,更是吓的面无人色,噤若寒蝉,再不敢吱声。

        老者走到木香面前,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她,“什么时候这宫里宫外的事,轮到一个外姓王妃做主了,南晋没人了吗?还是南晋的皇子都死绝了?唐墨何在,唐焱虽然病着,便怎么说,他也是皇子,唐鑫年纪虽小,但也当得起大任,襄王妃再能干,也是女子,既是女子,就不该参与朝中的事,南晋自古以来,就有古训,女子不得干政,无论到何时,此项古训都得作数!”

        他这一番话,说出朝中那些视木香为死敌的人心声。

        夙昱不知何时也站到了老者身后,屈了太子之尊,对着老者弯腰一拜,“小王见过护国公,小王深觉护国公此言有理,襄王妃还是回家烧饭做菜吧,朝中的事,自有我们男人做主,不必劳你大驾!”

        木香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她就说这几日这个假唐昊忽然就安静了,还以为他闭门思谋略,没想到他是去搬救兵了。

        只可惜这位看似精神抖擞的老人家,眼神却不怎么好,要不然为啥都认不出这个唐昊是假的呢?

        吴青真怕木香生气,还好她的忍功练的不错,赫连晟不在身边,她不忍怎么行。

        唉!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多可怜哪!

        此时若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绝对会吐血。

        就她这个样子,也能叫做孤儿寡母,那这世上岂不是没有弱女子了?

        护国公见她不说话,但骨子里的冷傲之气,却不容小觑,想起太子传给他的消息,这丫头连皇后都敢杀,他真是想不通。

        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赫连明德那家伙如何能让她嫁给赫连晟那小子的。

        他不知木香心中所想,木香当然也知他心中所想,看看这位老人家轻蔑的眼神就知道了。

        吴青见这二人,都不说话,气氛压抑的他们都快喘不上气了,不得出言打破两人僵持的局面,“护国公息怒,我家王妃也是心系朝中的局势,并非贪恋权势必,国公莫要听信他人谗言,中了别人的圈套。”

        夙昱神情一变,怒声斥责道:“什么叫谗言,分明就是事实,她一个女人,都快骑到皇子头上作威作福了,现在竟还掌了父皇的兵权,她这分明是要造反,除非今日,她将父皇交与的东西拿出来,否则,本王定与她事不罢休。”

        木香心中了然,拐了那么大的弯,又扯出护国公,原来就是要她的玉玺跟圣旨。

        可是这个假唐昊,似乎太不了解她的脾气。

        从来只有她将东西往家里拿的习惯,而没有从家里拿东西出来的习惯,没听过一毛不拔这个成语吗?说的就是她。

        护国公原本不是太相信唐昊的话,心想,唐皇怎么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外姓人保管,这样的事,别说历代政权交替的时候没有发生,就是上下几千年,历史上也没有这样糊涂办事的。

        护国公脸色一变,重声道:“东西你拿了?那便交出来,这个东西,连襄王都不配拿着,更何况是你!”

        现场的气氛更加凝重了,那些个胆小如鼠的嫔妃,已经退的老远,可又舍不得走,有热闹可看,她们当然舍不得走。

        而且她们还没完全见识到木香的厉害,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错过。

        廉敬跟薛远之,急的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也全都湿透了。

        形式一触即发,他们不替木香担心,而是很担心护国公这回,也不晓得能不能顶住夫人的毒蛇。万一把他老人家气出病来,这可如何是好。

        护国公说了半天,却不见木香有动静,只以为这丫头被他吓坏了,顿时语气软了几分,“你将东西交出来,本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皇上年纪大了,偶尔有糊涂的时候,虽然他是皇上,可只要他是人,难免都有出错的时候,本公相信,他将东西交给你的时候,肯定正犯糊涂。”

        他这样说,已经是给足了木香面子,也给够了台阶让她下。

        按理说,有了台阶,有了面子,那就赶紧下呗,别总端着了。

        可是护国公等了半天,对面站着的女子,还是没有动静,只用一双在略带讥讽,略带鄙夷,略带蔑视的眼神看着他。

        护国公怒了,剑眉拧成了一条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有赦令,即便是处罚皇子,也不过问皇上,更何况一个区区的襄王妃,你可别不知好歹,来人!”

        他有自己的亲卫队,只听从他的号令,所以老国公一发话,立即就有四个人从暗处冲了出来,拔剑就要制住木香。

        吴青跟严忠一见情形不对,赶忙将木香护在身后,挡住来人。

        廉敬跟薛远之虽然敬畏老国公,但敬畏归敬畏,忠诚归忠诚,看见人家动真格的了,他俩自然是站到木香的一边,“老国公何须动怒,您也说了,我家夫人只是女流之辈,她有什么能耐能左右朝中局势,老国公莫要听信旁人的谗言,冤枉了好人,我家殿下在边关守家卫国,放着夫人独自在京城,你可知他心中有多苦。”

        廉敬说到此处,薛远之也觉着心寒,“殿下新婚不过一个月,就奔赴边关,但是殿下肯定没料想到,他一走,就有人要拿下王妃,护国公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唐昊见双方要对峙,兴趣可高涨了,转头喝斥廉薛二人,“襄王有功,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可即便他有功,那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胆子大到,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襄王妃如何对本王不敬,对母后不敬,对皇上不敬,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难不成这也要包庇吗?”

        他是唯恐他们吵的不欢,闹的不凶,只恨不得他们打起来才好呢!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护国公更生气了。

        此时,不远处,得到消息赶来的唐墨与唐焱二人,见到双方拔剑相对的情景,可是惊呆不小。

        唐墨几乎是用跑的,等到了跟前,怒声对着护国公的侍卫军,道:“这是干什么?谁准你们提刀对着襄王妃的,还不将刀放下,皇上殿下,岂是你们动刀的地方吗?”

        唐焱走慢了一步,谁叫他身子骨不如唐墨呢。

        等到了跟前,已是气喘吁吁,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红。

        “小王见过护国公,”他先对护国公行礼,可见这位护国公的脾气,就是底下这些人养出来的,否则怎能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他一辈子没成亲,没有子嗣,想来这也是唐皇放心用他的原因之一。

        行完了礼,唐焱的眼神不经意从木香身上一扫而过,见她无恙,气息这才顺了许多。

        唐墨的喝令,并不管用,那几人在请示护国公之后,才把剑收起,再恭敬的退到护国公身后。

        吴青小声对木香说道:“这几人武功奇高,最好不要跟他硬碰硬。”

        ------题外话------

        今天一更,二十七点!

        

        

第222章 又坑了谁?

    


        他也不知木香是怎么想的,见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不说话,是为了更好的说话,等他们都说完了,就轮到她大展毒舌之功了。

        唐焱以手帕掩着嘴,偏过头对木香小声道:“收敛些吧,这老家伙得到消息,回来要玉玺跟圣旨,你不让他见到这两样东西,他怎会善罢甘休,要不你将东西拿出来,咱们一起去问过父皇,如果父皇还是决定由你拿着这两样东西,旁人也再没有质疑的权利。”

        几日不见,唐焱似乎又清瘦了许多。那天在襄王府,估计被气的不轻,否则怎能像大病一场似的呢。

        木香偏头瞪着唐焱,小嘴紧紧的抿着。

        唐焱还等着她回答,不光是他,旁人也都在等着木香的回答。

        刚才的话,他虽然说的很小声,但只要是有内力的人,都会听见。

        唐焱等不到她的答案,却见她盯着自己瞧,盯着眼睛瞧的。他一直都知道,木香的眼睛很漂亮,水灵灵的大眼睛,睫毛卷翘,如蝶翼似的。

        这般专注的眼神,被她看着,像是从眼睛里,一直看到心里似的。

        唐焱不自然的咳了几声,以掩去内心一丢丢的慌乱跟不安,“应不应的,你好歹给句准话,要不然惹怒了护国公定不会饶过你。”

        唐墨眼中的神采变化莫测,“是啊,你还是拿出来,这两样东西太重要了,你一个女子拿着,总归是不安全,父皇病糊涂了,别人可没糊涂,此事若传了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唐焱微微放低了视线,轻声道:“就算你不担心京里的形势,至少也该考虑一下襄王在边关的处境,前有敌寇,若此时腹背受敌,又或是粮草不济,只怕……”

        木香在心中呵呵冷笑,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还把赫连晟搬出来,用以威胁她。

        算盘打的这样精明,难怪赫连晟不愿同他们为伍,这群鸡贼的皇子,不入后宫搞心机,真是太屈才了。

        木香想着赫连晟送来的书信,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忽然,她莞尔一笑,并不答旁人的话,而是突然出手,一把扣住唐焱的手腕。

        她这个举动,吓坏了众人,一个已婚妇女,扣住风华正茂,倾城绝色皇子殿下的手腕,看这架势,怎么像是要非礼人家呢?

        吴青跟严忠都吓了一大跳,“王妃,您这是要干嘛!”要是被殿下知道,他们担心四皇子的手腕,肯定得折了。

        唐焱这会比惊吓还惨,一脸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的惨白。

        呼吸也乱了节奏,有那么一刻,他感觉心跳跟呼吸都停了。

        原来女子的手,跟男子的差别这样大,指腹微热,细腻如丝,轻轻碰触他的手腕,一股别样的暖意,从她的指间,一直传递到心里。

        唐墨的目光也放在木香扣着唐焱的那只手上,眸光深不见底。

        唐昊神情古怪,护国公以伤风败俗的眼光看她,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一样。

        木香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最后,她不耐烦的呵斥道:“一群思想龌龊的人,都想哪去了,我是要探一探他的脉象,看看他离死还有多远!”

        除了护国公之外,其他人皆满头满脸的黑线,黑的不能再黑了。

        唐焱遐想的心思,戛然而止,被断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果然,不能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这个毒舌的女人,哪天要是不毒舌了,天都要下红雨了。

        但是手腕处,被她握过的地方,火辣辣的,似乎要烧起来似的。

        木香很满意众人的神情,装模作样的放下手,清了清嗓子,说道:“还好,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胡说八道,他是皇子,你怎能诅咒皇子殿下,大逆不道,”护国公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子竟大胆到无法无天,连皇子的性命都敢拿来开玩笑,不知天高地厚。

        木香看向这位老人家,目光慵懒,似乎很不以为意,“我说什么了?我说他暂时死不了,都说死不了了,怎能是我诅咒他呢?”

        护国公神情一怔,似乎没料想到她会这么说。

        唐墨几人,见她这架势,就知她要反功了。赶紧收拾好心思,准备好心理建设,以防被她气的当场吐血而亡。

        木香在护国公震惊的瞪视下,不紧不慢的再度说道:“难道您是希望他现在就死吗?老人家,切莫乱扣帽子,否则一个不小心的,扣到自己头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护国公周身气压爆涨,衣袍无风自动,想必是气的狠了,否则不会催动内力。

        木香暗骂这老家伙不禁逗,这样就生气了,也太没度量。

        眼见老头子,胡子都快飞出去了,木香这才切入正题,“先前你们不是问我,皇上给我的东西,搁哪去了吗?其实呢,说老实话,这东西,我揣着的确不安全,因为它,我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整瘦了一大圈,黑眼圈都有了,不信你们瞧。”

        她扒拉着眼皮,指着并不存在的黑眼圈,给众人看。

        吴青跟严忠仿佛听见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叫的忒难听了,就跟扯了脖子似的。

        唐焱跟唐墨二人的神情略有不同,一抹精光从二人眼中划过,其中唐焱眸中的流光更甚。

        护国公听不得她扯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怒声质问道:“东西到底在哪,是不是在你府上,来人,去襄王府搜查!”

        除了廉敬与薛远之,其他人都未动,这老家伙显然耐心不够,年纪一大把了,还没定性呢!

        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木香心里暗乐,“老人家,你急个什么劲,我话还没说完呢,之前皇上的确是把东西交给我了,可是呢,我担心搁在自己府上不安全,所以我就将东西藏了起来……”

        说到这里,她微笑着看向唐焱。

        突然被她这么看着,还笑的这么诡异,唐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外到内,将他包裹,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若是我记的不错,四皇子府上,总共有主院十处,偏院十六处,各种途的小院子,不下二十处,三尺粗的树,有二十棵,花草灌木有三处,大花园一个,小花园两处,荷花池一个,水深三尺,水面宽百丈有余,哦对了,还有公院三进,其中四皇子住的竹院,是四皇子府之中最大的一处,里外厢房共计十八间,房顶,地板什么的,也该算在内,呃……除了这些,好像还有密室,”木香在众人惊愕,唐焱面无人色的瞪视中,一一数了过来。说到最后,她冲唐焱眨眨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密室嘛,自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肯定是知道的了,至于旁人,她心情好,可以不往外说。

        唐焱心里翻起惊天海浪。这……这女人,怎么将他府里的建筑,甚至连几棵树都了解的这样清楚。

        太可怕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些的?

        唐焱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凉意,回家都没安全感了,这可如何是好。

        唐墨面色也难看的要命,“你这样关心他干嘛?莫不是连他睡什么床你都晓得?”

        他这语气里,有明显的醋意。如果木香能对他的王府,也了如指掌,他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很高兴滴。

        可惜啊,她要了解的人,永远都不是他。

        唐焱脸红了,不自然的别开头去。

        唐昊的真实表情藏在面具底下,面具之外,看不到什么,所以啊,现场众人,就属他表情最淡定。

        护国公剑眉深皱,“胡说八道,你胡扯了半天,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木香摊开双手,抖了下肩膀,姿势怪异,“既然你们智商有问题,那我再说一遍好了,首先,我说了,东西搁在襄王府,不止你们觉得不安全,连我也觉得不安全,既然襄王府不安全,那我肯定得找个比襄王府更安全的地方,四皇子府那样大,比襄王府大了一倍都不止,我数都数了半天,用来藏东西,自然是再安全不过!”

        唐焱闻言,身子踉跄了下,摇摇欲坠。他早该猜到这女人,绕了半天的弯子,每说一句,都得把他扯上,肯定没好事。这不,预感应验了,果真啊果真。

        众人全都默了,看看木香,又看看唐焱。

        显然他们的第一感觉,是不相信,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可是又一想,她能将四皇子府内部摆设,甚至连他府上有几棵树,都查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四皇子府还有密室。

        上面是庞大的建筑群,底下的密室绝对小不了。

        虽说唐焱刚一来,也跟着逼问木香来着,可是难保他不是贼喊捉贼。又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襄王府高手如云,要拿着几样东西,藏进四皇子府,也未尝可知。

        木香笑的很无辜,“你们想听的,我已经说了,现在,我得进去看皇上了,至于能不能找得到,那就得看你们的本事了,不过呢,我还是得说一句,京城之下,想藏个东西,还是很容易的,比如太子府,五皇子府,六皇子府,呵呵,多余的话,我就不能说了,毕竟东西是皇上交给我的,不管皇上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都得遵旨不是?”

        护国公果然是老姜,厉声道:“你这分明是在耍着我们,东西根本不在四皇子府,是不是?”

        唐焱忽然睁大了眼睛,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的王府,虽然不似太子府的奢华,但也不是随意可动的,每个皇子的府里,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王府也不例外。

        绝对不能动,绝对不可以。

        木香正巧走到护国公身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可没说东西一定藏在四皇子府,我只说,四皇子府很大,很适合藏东西,再说了,如此重要的消息,您老觉得,我会随口说出来吗?老人家,人老了不要紧,眼神不济,也不要紧,毕竟谁都有老的时候,但是既知自己老了,就该把眼睛擦亮些,莫要让装鬼的人,糊弄了眼睛。”

        她说完,看了眼假唐昊,“听人说,假的东西戴久了,会跟真的长在一起,要是哪天一觉醒来,发现假的东西摘不下来了,可就悲催喽!”

        夙昱眸光猛的收拢,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脸。

        他不清楚木香是怎么知道的,但他这几日脸皮的确不舒服。

        人皮面具这种东西,每晚须用药水浸泡,否则容易干。但即使这样,他每日戴着还是很不舒服,面具之下的脸,已有了不适的症状,先是发红,今日早上,眼角的一处已经溃烂了。

        这让夙昱,也就是轩辕凌,内心焦急万分,他需要尽快搞定这边的事,要想站住脚,必然要得到木香手里的两样东西不可。

        昨日,经上官芸儿口中,他才得知,南晋有这么一位护国公。

        之所以在此之前,没有人提起,是因为他隐世去了。

        毕竟年纪不轻了,八十有余。

        唐皇念他年事已高,特许了他入山隐世。

        上官芸儿得了轩辕凌的指示,拖她爹去请了护国公出山。

        当然,要请他老人家出山,非得把某人抹黑一番,把事态说的严重些。

        想想看,南晋的玉玺跟继位圣旨都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再加上,这个女人是襄王妃,襄王手握重兵。

        护国公可不是唐皇,他虽然欣赏赫连晟,但那并不表示,他就可以容忍赫连晟存了对皇位的觊觎之心。

        木香这话,是个人都能听出她话里有话,护国公自然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他侧目,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眼唐昊。

        这一眼,可把唐昊惊出了一身冷汗,“休要听她胡说,依本王看,她根本就是在转移大家的视线,混淆视听,故弄玄虚!”

        “哦……原来我是故弄玄虚啊,”木香抛给唐昊,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

        随后,再不理会他们,领着吴青跟严忠,进了唐昊的寝宫。

        廉敬跟薛远之偷偷擦掉额上的汗,急忙跟上木香,他们不是害怕,他们是担心护国公怒急了,会对主子动手。说老实话,要真动起手来,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在他们都离开之后,唐焱小心的观察这几人的神情,干笑两声,“诸位莫不是真信她的话吧?既是重要的东西,襄王妃即便再笨,也断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本王敢肯定,东西一定还在襄王府,要不然咱们亲自上门去找吧!”

        他这说法,实在是显的太苍白,太无力了。

        不仅没有起到为自己洗刷清白的作用,反倒是越描越黑,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有唐墨最冷静,但他没有表态,只是静观事态的发展。

        轩辕凌刚刚受到木香的威胁,这会正愁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可发,他看着唐焱,冷声阴笑道:“四皇子该不会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劝退我们,你自己回府慢慢的找吧?呵,既然你自己都说了,东西不在你府上,自然也不怕旁人去寻,四皇子府再大,也总有找遍的时候,本王府里,旁的不我,就属奴才多,大不了再派一队禁卫军,一天找不完,那就两天。”

        护国公摸着胡子,“也不费什么事,只有找过了,才知道有没有,若是没有,老夫一定替四皇子向襄王妃讨个公道!”

        唐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说的轻巧,找一遍?那能是找一遍的事吗?

        等他们找完了,四皇子府也毁了,他若是没记错,那女人刚才还提到屋顶、房梁、地砖、鱼塘,那样岂不是连这些地方也得翻过来?

        唐墨再不羡慕,木香对唐焱的关注了,他有些幸灾乐祸的对唐焱道:“皇兄多多保重,反正你也不缺银子,只当将府里翻新一遍,住着新房子,自然是比旧房子要舒服的。”

        唐焱费力的咽下滚到喉咙口的腥甜,对着众人拱手,“本王先回去准备准备,几位若想找,那稍后便去找吧!”他恨恨的看了眼唐墨,这家伙越来越腹黑了。

        躲是躲不过,那便只有受着了。

        轩辕凌上前几步,拦住他,“嗳,你这个时候怎能走呢,这样好了,有什么需要挪动的,本王找人替你挪,来人啊,去四皇子府!”

        他怎么可能放唐焱独自离开,万一他想到了东西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自己先一步回家,找到了,再悄悄藏起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护国公对身后的几人示意,其中四人走出来,跟着轩辕凌的人,一起离开皇宫。

        护国公看着他们几人,“老夫再去看看皇上,你们几位先行回宫吧,太子留下。”

        唐焱微微低下头,敛去眸中的冷意。

        今日他又着了木香的道,没问着东西的下落,凭白无故的,还失了一座大宅,果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也不知是气极了,还是怎的,他竟觉得好笑,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旁边走着的唐墨,奇怪看他,“你是不是气过头了?没事,若真的找不到,顶多丢了一个王府罢了,也总好过,他们二人猜忌你,要不然今夜,你搬到我府上去住吧,我的府邸虽然不及你的大,没有三尺粗的大树,也没有百丈宽的荷花池,但睡觉休息还是可以的。”

        “我都这样了,你真的要落井下石吗?今日不是我,也会是你,也是是我这几日得罪她,得罪的狠了,有了报复的机会,她才不会放过,”唐焱苦笑道。

        “这是自然,那丫头一向有仇必报,连木清扬都把自个儿卖给她了,所以你看看我,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尽量少说话,或者更干脆一点,不说话,闭上嘴,这样才够省事,还很安全。”

        听唐墨提起木清扬,唐焱忽然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个惩罚貌似不重,那他是不是该庆幸呢?

        **

        唐皇宫中

        桌案上点着檀香,虽是入春的时节,可这宫里依然烧着炭炉,铺着厚厚的毛毯。

        连窗房都用厚重的毛料子盖着,搞的好像个温室一样。

        木香一进来,就觉得无比闷热,而且空气不流通,才站了一会,就觉得刺鼻难闻。

        王海领着几个宫女太监,奔到门口迎接她,“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王海现有是一门心思的巴结她,不光是因为皇后的事,最主要的,还是木香对他的大方。

        在皇后死了之后,小五按着她事先的吩咐,让人在泉城,给王海置办了一处大宅子,里面还养着漂亮的青楼女子。

        他这样的身份,也只能找青楼的女子伺候着,寻常老百姓家的闺女,怎肯送入太监府里做妾呢。再说了,青楼女子花样多,也会哄人,老太监也不是真男人,男人干的事,他干不来,那就得会来事的女子伺候着,才能哄了他高兴。

        “我来看看皇上,这两日皇上如何了?进气多,还是出气多,”木香边走边问。

        王海满头满脸的黑线,但还是恭敬着回答,“皇上这两日还好,能吃些米粥,自从用了您开的方子,晚上睡的也踏实,就是到了夜里,皇上想召妃嫔,被老奴拦下了,还有,皇上想吃荤菜,要吃肉,还要喝酒,刚才还吵着,中午要吃烧鸡呢!”

        木香脚步不停,嘲讽一笑,“你告诉他,再吃下去,等他喘不上气的时候,我就从他脖子上开一个小口,再插一根管子,再从食道插根管子,想吃什么,都往里塞。”

        她说到此处时,人已经到了后殿,唐皇自然也听到了。

        这个老头子,之前不听她的劝告,吃了几顿素食之后,又听信那老道士的谗言,服了提气壮阳的药,硬是将元气提前催发出来了。

        活生生的将身子掏空了,每日又是大鱼大肉,因为那补元气的药,也会促进食欲。

        年纪一大把,又不爱运动,吃那么油腻,不倒下才怪。

        当然,起初从内殿传出的消息,都是她示意王海散播出去的。此事,除了王海跟她,以及赫连晟,再没有旁人知道。

        而唐皇跟皇后之间的事,那可就微妙了,木香是知情的,唐皇也是知情的。

        说联手吧,却也没有道破,说不联手吧,此事又的确是他们两人都想做的。

        试想一下,要杀了皇后,斩了木坤,岂是随口说说就能办到的事。

        除非他能逼得皇后自己站出来,蠢蠢欲动,将她母族的人都牵扯进来,到了那时,也可一网打尽。

        也是他们不臣在先,就算皇后悄悄在宫中暴毙,他们也不敢追问。

        同时,也可根除宫中有异心之人。

        说到底,唐皇从一开始就没想将皇位传给唐昊。

        皇后一族权势过大,一旦唐昊登基,窦氏一族还不得反天了。

        但有一点,唐皇的中风之症发作时,人的确迷糊了,若不是抢救的及时,现在哪还能躺在这儿,要肉要女人。

        可救是救了,中风的后遗症却没法根治,这老头半边身子都没知觉了,好不容易抬起的手,一天到晚抖个不停。

        他不愿让旁人看见他这个样子,毕竟人家之前也是皇上,威风八面,接受四方朝拜的一国之尊。

        唐皇半靠在床榻上,看见木香来了,又听见她说的那一番话,又好气又好笑,大着舌头,不满的抗议道:“你还敢给朕插管子,好大的胆子,人是肉做的,又不是面粉做的,扒开一个洞,还不得死了!”

        吴青跟严忠没有留在外面,他们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木香,不能让她离开他们二人的视线,这是主子下的死令,他们可不敢违抗。

        木香坐在离唐皇不远处的一个凳子上,并不接他的话,而是静静的观望。

        年轻的时候,再怎么英明神武,临到老了还不是一样,连亲儿子尽孝榻前,都要防着,以免他们心怀不臣之心,谋夺他的帝位。

        唐皇见她不说话,只一味的盯着他看,老皇帝立马就不高兴了,语气很呛的质问道:“看见朕搞成这副德行,你很得意是吧?没听你的劝阻,贪图享乐,现在报应来了,你看着很解恨?”

        眼看皇上要发怒了,王海赶紧走过去,端了杯花给他,“皇上,您息怒,喝口茶润润嗓子,襄王妃绝不是那个意思,她若是存了报复的心,就不会处处维护您了。”

        唐皇估计是病的久了,脾气也上来了,手臂一挥,将茶水打翻在地,愤愤的道:“不是才怪!”

        木香淡淡一笑,“您在发火之前,最好想一想太医的嘱咐,以您现在的状况,万不能再受气的,现在还有半边可以动,再不收敛一点,另外的半边,可能也保不住喽!”

        唐皇气噎,“死丫头,你又咒朕,谁叫你好几日都不来看朕,让朕每日只能对着王海这个老家伙,你可知朕有多无聊!”

        没错,他就是无聊。

        王海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不管他说什么,王海的回复就是一个字,‘是,好!’

        再没有旁的话了,唐鑫来宫中侍疾,也只在外间。

        所以每日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除了王海之外,就只有几个老嬷嬷,他能不无聊吗?

        王海正要去捡地上的碎片,一听皇上说的话,腿发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打死他也想不到,这几日,皇上万般捉弄他,万般训斥他,就是为了无聊?

        吴青跟严忠,纷纷转开头去。

        看来唐皇已经中了木香释放的毒气,变成跟她一样性情的人了。

        木香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不能来,这能怪我吗?刚才在外面,还被你的几个儿子堵住了,哦对了,还有那位护国公,比你年纪大,竟还比你身子强健,看看人家健步如飞,再瞧瞧您,唉!”

        木香悠悠的叹气,一边叹气,还一边摇头,惋惜的神情尽显。

        唐皇气笑了,“滚一边去,朕日理万机,操的心比他吃的饭还多,身板不如他也很正常,虽说现在半边不能动,但是太医也说了,只要朕勤于锻炼,还是有希望的。”

        “对哦,还是有希望滴,那您慢慢有希望吧,我得回去吃午饭了,中午有烤鸭,去晚了,烤鸭就得凉了,凉了就不中吃了,”她大声感叹,说归说,却没有抬脚离开。

        唐皇一听有烤鸭,眼睛都绿了,“臭丫头,你带朕一起回襄王府吧,御膳房的伙食太难吃了,将你府上的院子,收拾一个最好的出来,朕即刻就搬进去。”

        木香难得被惊呆一次,这回是真正的惊呆了。

        这位皇帝陛下,在说什么?

        严忠急了,“皇上,最近木老爷子跟我家老爷子都搬进襄王府了,恐怕再腾不出地方。”

        那两位老人家还好说,唐皇那可是九五之尊,他怎能住进襄王府,要是住进去了,他们以后岂不是每天都要磕头行礼,稍有怠慢,脑袋还怎么保的住。

        吴青在心里替严忠捏了把汗,他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严忠先他一步说了,也正是道出了他的心声。

        唐皇一张脸慢慢的凝结,“你们这是不欢迎朕住进襄王府吗?”

        听到他这话头不对,严忠跟吴青赶忙跪下。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是怕委屈了皇上!”

        唐皇晃着一只抖个不停的手,重重的哼了声,“朕看你们就是有意推辞,臭丫头,你倒是说说,朕屈尊住进襄王府,你到底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其实他早听王海说了,襄五府人多,来来往往的,很热闹。

        而且王府里的人,木香管的很好,嘴风都很严,又是死忠党,所以他住进襄王府,比在宫里还安全。

        木香好笑的看着唐皇,“行了,您就别吓他们两个了,说老实话,襄王府地方确实不大,住的人也不少,但是!”

        一看唐皇又要变脸,她赶紧打住话头。

        再度笑眯眯的道:“但是呢,咱前院的隔壁,是五皇子府的偏殿,要是能把他那个院子改过来,顺便也把他的偏殿弄来,貌似就够住了。”

        远在唐焱府里的唐墨,莫名其妙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打死他也想不到,前一刻,他还嘲笑唐焱被算计,整的王府都没了。后一刻,他精心打理,耗费大笔心血的花园,就进了木香的荷包。

        唐皇用不抖的那只手,点着木香,笑的停不下来,“你呀你呀,先前朕还觉得襄王娶你是吃亏了,现在看来,他娶了你,是占了大便宜,你这丫头,就是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

        木香嘿嘿一笑,调皮精灵古怪之态尽显,“那是,他娶了我,绝对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那皇上可是答应了我的条件,若是您答应了,我这就命人动工,不出一日,就能收拾好。”

        唐皇是真的憋闷坏了,奏折有上书房的人管着,还有唐鑫跟唐昊,轮流监管,再说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想管,也是管不了的。

        但重要的军情事务,他还是会亲自过问,比如赫连晟送来的密信,只他一个人看过,之后便焚烧,再不让第二个人看见。

        “罢了,你想占他的府地,就去占吧,朕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王海,还不赶快替朕准备准备,这丫头,最爱出尔反尔,朕不抓紧了,万一她反悔,可就遭了。”

        唐皇等不及了,在床上躺了好几日,终于能下地了,能出去了,他高兴啊!

        木香万分无语的站起来,吩咐王海,“只带几件换洗的衣裳,旁的就不要带了,府里也不缺日常用品,也不是住个一年半载,所以,越简单越好。”

        “那可不行,皇上用的东西,都是专门定造的,外面买不到,就连恭桶也是,王妃稍等,皇上着急,老奴这就去准备了,”王海知道拦不住皇上,只得应声去准备了。

        ------题外话------

        亲们,好好订阅,中秋有福利送上!

        

        

第223章 皇帝也来凑一脚

    


        小五得了王海的命,又去吩咐人准备轿辇。

        木香三人,站在宫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的宫人,一趟一趟的往外面的马车里搬动东西,没一会,一辆马车就已经装满了,然后又装下一辆。

        木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道:“我应该将襄王府周围的王府都占来才对,否则咋能容下这么这位尊神。”

        严忠表情怪怪的,好意提醒她,“咱王府周围,除了五皇子府近点之外,其他方向根本没有府邸。”

        “哦?是吗?”木香转头看他,眨了眨眼,忽然道:“改天请五皇子过来喝酒吧!”

        严忠第一反应还不是太明白她说什么,再仔细一琢磨,才恍然大悟,她这是要让唐墨步木清扬的后尘哪!

        护国公来迟了一步,刚跨进殿前,就瞧见这一幕,顿时惊惑不已,“这是干什么?王公公,皇上要搬去行宫吗?”

        “回护国公的话,皇上是要搬去襄王府,老奴拦都拦不住,皇上说了,襄王府位置好,风水也好,适合养病,以后上书房过阅的折子,一律都送到襄王府去,”王弯着身子,捏着尖细的嗓音,毕恭毕敬的回道。但是这恭敬里头,有几分真,几分假,这可就不好说了。

        护国公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来这一出,“荒唐,皇上怎能去襄王府住着,传出去,让文武百官怎么看,皇上在哪,老臣这就去见驾!”

        木香三人站在旁边看热闹,嘀咕着,“他这是怕我谋权。”

        严忠翻了个白眼,“不光他,朝中有一半的人,都怕您谋权。”

        这一半的人里头,自然也包含几位皇子。

        试想一下,亲生的,还不如外头的,这叫他们心理怎能平衡。

        “切,谁爱谋他的权,不过是个皇位而已,有什么可稀罕的,”她既不想做女皇,也不想赫连晟当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呢,就算他不想收,可坐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由不他独断专行。

        护国公内力深厚,耳朵也尖,将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哼,女子妄议朝政,当受腰斩!”

        木香说的本是戏言,没想到却触了这尊神的雷点,她毫不避讳的直视回去,语气也冷了几分,“护国公是认为,女子皆为卑贱之身吗?不配跟男人平起平坐吗?”

        “这是自然,男子是女子的天,女子就该以卑躬之态,谨遵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哪有女子如你这般,整日在外抛头露面,不顾礼义廉耻的与男子争辩,赫连晟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从你身上,本公只看见贱妇这两个字,如此,你还敢说,女子不是卑贱之躯吗?”

        木香的眼色已经冷如万年寒冰,目光如毒箭的射向护国公,红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道:“为什么女子不能议论朝政?难道女子就不是南晋国的人吗?难道女子就得天生贱命,任男人践踏吗?呵,我竟不知道护国公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要不然就是哪个贱女生了您,成了您一生的耻辱,还有你身上的衣服,脚上穿的鞋子,哪样不是出自女子之手,既然护国公对女子偏见这样大,所有的女子在您眼中又是不堪的,那请护国公将身上的衣服跟鞋袜都脱了,否则怎能证明,您的高贵不凡的品格呢?”

        “你,大胆!”护国公暴怒,衣袖一甩,一道气流,对着木香,打了过去。无意要她的命,只为教训她。

        严忠面上一惊,跟吴青二人,同时护到木香身前,挡着气流。

        护国公活了这么久,内力纯厚,严忠跟吴青二人,虽然挡住了气流,但在接触到气场的那一刻,还是感觉到体内气血翻涌。

        王海快速吓尿了,“护国公息怒,息怒啊,襄王妃说话一向如此,连皇上都是知道的,她没有恶意,您大人有大量,何须同她较真。”

        王海是看出木香怀孕的,宫里那些娘娘们看的多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接触这几次,再加上他眼光独到,当然清楚这位姑奶奶,不是个好惹的主。再说了,还有大宅子跟美人在等着他,他可不想早死。

        万一护国公手一抖,伤了她,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护国公的本意也不是要伤她,可是一听王海的维护之词,老人家又是怒火冲天,“皇上糊涂,老臣可不糊涂,她不就是仗着赫连晟的威望,才敢在京城胡来吗?没有襄王妃这个身份,她什么也不是,一样是个贱妇!”

        这女子太不可理喻,竟拿他的母亲来说事,旁人的母亲是不是贱妇,他不管,总之,谁也不能乱议他的母亲!

        吴青很慢很慢的转头,瞄了眼木香的神色。

        若是这位脾气火爆的护国公,得知她训练出的英皇卫队,是个什么模样,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木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哼道:“有没有襄王妃这个身份,我真的不在乎,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您没有护国公这个身份,也不过就是个糟老头子,还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糟老头,床前没人尽孝,死了也没人送终,这种滋味,旁人是体会不到的!”

        别怪她嘴毒,她一向是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

        护国公此人,一看就是迂腐到顽固不化的那一类人。

        他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子。现在看见木香站在这里,对他指手画脚,自然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挫骨扬灰之。

        “你找死!”原本是不想杀她,可谁让她戳中了自己的软肋。一辈子不成亲,是因为他无法容忍跟卑贱的女子同榻而眠。但是不成亲,也就意味着没有子嗣。虽然皇帝是放心了,可他无人养老送终,死后清明忌日也无人上坟,却也是他最大的不甘跟耻辱。

        眼看护国公又要催动内力,衣袍鼓飞,手掌微握。

        就在此时,唐皇坐着几个奴才抬着的椅轿,身上盖着在明黄色的毯子,从殿里出来了。

        王海眼快嘴更快,“皇上驾到!”

        护国公有些气急败坏,大好的机会,就可以杀了这个女子,却失之交臂。虽然杀了她,后患无穷多,那也总比她,活着要好。

        唐皇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这都是干什么?朕的寝宫门口,也是可以见血的吗?”

        “皇上赎罪,老臣无意冒犯皇上,实在是这女子出言不逊,诋毁老臣的生母,老臣一时气愤,想教训她,”护国公收起内力,语气生硬的对唐皇解释。

        木香呵呵笑了声,正要反驳回去,余光瞥见唐皇拼命对她使眼色。

        好吧,这口气暂时忍下了,不过这老头,她记住了,女子报仇,十天不晚!

        唐皇见木香憋嘴不快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还是有眼力见的,“这丫头嘴上没遮没拦,如今襄王在边关镇守,最惦记的就是她,看在襄王的面子上,你又何须同她计较,等到襄王班师回朝,到那时,护国公再找她算账也不迟。”

        护国公心底升腾起一股怒意,却又只能隐而不发,“是老臣的疏忽,思虑不周,但是皇上搬去襄王府一事,老臣不同意,皇上要真觉得宫里住着烦闷,大可搬去行宫休养几日,不必非去襄王府。”

        “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王海,你老的走不动了吗?还不快摆驾!”

        “遵旨,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将皇上抬上去,都愣着干嘛,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王海尖细着嗓子,嚷嚷个不停,最后来到木香面前,“襄王妃是否要先行回府打点一下?”

        他是有意提醒木香,赶紧回去准备着,皇上来了,也好出来接驾。

        木香满眼奇怪的看他,“准备什么?我是坐马车,又不是骑马,这样吧,吴青,你先一步回去,通知康伯一声,差不多就行了,另外,多找些人,拆掉五皇子府的院墙!”

        “属下这就去办,”吴青对她的行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要不这么说,那她就不是木香了。

        唐皇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道:“臭丫头,不知好歹!”

        木香冲他翻了个白眼。这老头,一看就是没怀好意。难道是怕她将玉玺卖了?所以特地搬过去,也好看着她?

        既然对她不放心,那干啥还要把东西给她!

        王海跟着唐皇的龙辇,先一步走了。

        唐皇乘坐的轿辇,四周都有遮挡,他躺在里面,外面也看不到。

        护国公恶狠狠的盯着唐皇离开的身影,等到看不见唐皇的车辇时,又将带着恨意的目光,放在木香身上。

        他在朝中做了几十年的护国公,无论是先皇在位,还是当今皇上在位期间,从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不仅侮辱他,甚至还侮辱他的出身,以及他百年之后的事。

        要知道,在他这个年纪,最忌讳别人提起身后事,活的年纪越大,越怕死,越不想死。

        “别以为皇上住进襄王府,你便可以更加无法无天,有老夫在的一日,你永远别想猖狂,老夫听说你要办女子学院,老夫刚刚才想起来,你订下的那处宅子,是老夫的产业,你想要买下,做梦去吧!”

        他不在京城多年,护国公府里的产业,都由管家打理。因为国公府名下的小产业太多,管家便于着手处理了一些。

        但是没想到,他刚刚回京,就得知木香的罪行,又偶然听管家说,那处宅子被襄王妃定下,既然这个女子对他如此不恭,那处宅子,就算荒废,他也不会卖给她。

        这个事木香倒是不知道,不过既然宅子是护国公的,不要也罢。

        “不卖就不卖,京城也不是只有你一家有宅子卖,有本事您让全京城的人,都别卖宅子给我,老人家,我本来不想跟你对着干,尊老爱幼,我还是懂的,可是呢,您偏偏要听信那些无稽之谈,处处针对于我!”

        “说老实话,唐皇的东西在我手中,即便没有赫连晟的助力,我也一样可以干你口中的逆天之事,但是吧,我这个人对权利没兴趣,你呢,也别逼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再说了,您以为唐皇真的糊涂了吗?你以为他是随随便便把东西交给我的吗?您哪,隐居避世的太久了,思想跟不上了,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她说了这么多,也算仁至义尽了。但估计也没什么用,这老家伙食古不化,观念陈旧,要是告诉他,有那么一个女人也当了皇帝,恐怕他会惊掉下巴。

        护国公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不是被她说的话震动到的,几十年的传统观念,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便临阵倒戈了呢。

        “去盯着襄王府,有任何异动,先斩后奏!”他身影未动,也没有看向任何一处,不知在对谁说。

        “是!”看不到人答话,却有一阵轻风从他身后吹过。

        ***

        今天,注定是个热闹不凡的一天。

        唐墨正在唐焱府上,负手看着几十人的队伍,将四皇子府翻天覆地的倒腾一遍。

        在他身旁,站着脸黑如炭的唐焱,以及心思沉重的轩辕凌,不过,他戴着唐昊的面具,所有的表情,都隐在了面具之下,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唐墨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茶,“从前竟不知四哥府的茶,这样香,这是极品天山雪吧?产自极寒之地,一年产量不过三斤,以泉水煮开,香气如冰雪般清雅,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五弟说笑了,你府中的茶,不会比我府中的差,我一个病怏怏的皇子,哪里比得上五弟富家天下,如今连父皇都要仰仗五弟的产业,五弟的风头,直逼太子皇兄了,”唐焱渐渐恢复了该有的冷静,事已至此,他已无力回天,那就拆吧,大不了拆了再建。

        这一局,是他输了,不是输给他们二人,而是输给了木香,一个村姑出身的丫头。唉!每每想到这一层,唐焱的内心就会无比纠结。

        唐墨脸上的笑容一滞,停了片刻之后,再扯出的笑容,虚假又多了几分,“四哥千万别说这种话,我与你们不同,父皇一直将我流放在外,除了今年待的时间久些之外,其他的时候,都在外经商,哪有什么风头可言!”

        唐焱看着来往搬运的人群,眸光幽暗,“在外未必不是坏事,留京也未必就是好事,我们几个都是困于方寸之地,而你,云游在外,见识广博,结交能人异士,几年历练下来,你自己说说看,你真的吃亏吗?”

        轩辕凌微微挑眉,原来唐皇也不似看上去的那般昏庸。摆在明面上的事,未必就是看到的那样,原来如此啊!

        唐墨盯着唐焱,眸光收拢,视线慢慢聚焦于唐焱的脸上。

        病皇子,如果他不是病皇子,凭他的智谋,只怕……

        这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名侍卫,此人是唐焱府上的家仆,“五皇子殿下,您府上传来消息,说是襄王妃带着人,要拆了您家的院墙!”

        唐墨蹭的站起来,“你说什么?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拆我的院墙?”

        “听说……听说是皇上要住进襄王府,襄王妃说王府小了,正好您的偏殿跟襄王府的前院连着,所以,所以她就想拆了院墙,把你的偏殿占过来,”家仆禀报的同时,内心情也十分忐忑。

        他在四皇子府待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说过,有人敢占皇子府的地盘,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唐墨一挥衣袖,打落桌上的茶盏,“荒唐,真是荒唐,父皇荒唐,她更荒唐,我与她的王府隔着一条巷路呢,什么叫连着,她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呵呵!某女躲在马车里偷着乐。

        没错,的确不是一墙之隔,但那又如何,反正那条巷道也没什么人经过,大不了占了之后,再另外开辟一条能走道的路出来。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说到底,还得怪唐墨。

        谁叫他私开作坊,这个仇,木香可一直记着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多少天都不晚。

        唐焱看着唐墨大动肝火的样子,原本黑黑的脸色,终于绽放出一个人惑人心神秘的笑。

        唐焱本就属于病美男的一类,不似其他男人的健壮,举手投足,也不似练过武的人,行动敏捷,反应快速。

        他总是慢悠悠的,看人的时候,眼神很柔,说话时,姿态儒雅有礼。

        当然了,这得忽略掉他眼底的算计,以及嘴角偶尔浮现的老谋深算的笑。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唐焱嘲笑他了,“你跟她讲道理,貌似不太可能,以你之前的表现,他没有占你整个宅子,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今又有父皇罩着他,咱们除了逆来顺受,听之任之,还有别的法子吗?”

        其实他更想说的,人家几句话,就把你们糊弄的团团转。愣是非要挖了他的宅子,蠢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无药可救了。

        唐墨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四哥高兴什么,我最多也就损失一个偏殿,可你呢,自个儿好好瞧着吧,兄弟先告辞了,我得回去看着,别叫他把家搬空了。”他估摸着,这个情况还真有可能。万一她看上什么,爱不释手,想来都是不必问过他,直接就给抱回家了。

        唐墨急匆匆的回府,唐焱看着府里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完,想到皇上去了襄王府,不如也一并跟去瞧瞧,宅子都坑了,他还怕什么。

        “五弟等等,本王同你一起去!”

        他俩都走了,轩辕凌是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甘心,干脆让丘管家跟侍卫长留在这里看着,随后也追了上去。

        皇上驾临,木香可以不在意,旁人却不敢怠慢。

        康伯在听说皇上也要住进襄王府时,吓的腿都软子,赶紧命人去将老主子请回来,又匆匆忙忙的集合府里的下人。

        还没等他说上几句呢,唐皇的龙辇就已经到了外面。

        “哎呀,怎么来的这样快,你们都别磨蹭了,赶快随老主子一起去迎接皇上,真是的,”康伯嘴上是这样讲,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好好的进一趟宫,竟把皇上招来了,夫人这是要把朝廷搬进府里来吗?

        他一叫嚷,除了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之外,其他人都慌了。

        匆忙之下,有人撞了头,有人绊倒了,乱成一锅粥。

        赫连明德最为镇定,“都别慌,别忘了你们是襄王府的人,皇上也不是头一次来咱们府上,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都站好了,挨个走出去,没什么可怕的!”

        木老爷子也道:“就是,皇上能屈尊驾临襄王府,那是天大的荣幸,你们该高兴才是!”

        “是是,老主子说的对,是老奴们糊涂了,”康伯抱拳忏悔,心里头依然腹诽:这也叫荣幸?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如今这只猛虎来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与虎为伴,稍不留神,小命就难保了,能不怕吗?

        一群人慌里慌张的奔到襄王府门外跪下,齐声道:“恭迎皇上圣驾!”

        王海走上前来,“皇上说了,出上皇宫,一切从俭,你们都起来吧,别挡着皇上进府的路!”

        “老臣尊旨!你们还不快让开,”赫连明德挥手,让府里的下人让开路。

        康伯赶紧将一干人等,赶到大门两边,将路让出来。

        唐皇下了龙辇,在王海的搀扶下,坐上椅轿,由两人抬着,进了王府。

        看着皇上椅轿离开,康伯抹了把头上的汗,还没等他回过魂来呢,十几个太监抬着大箱小箱,跟搬家似的,将东西往府里搬。

        康伯看的心惊肉跳,小声询问赫连明德,“老主子,皇上这是何意,不是住几日就走吗?咋带这么多东西?”

        赫连明德也纳闷着呢,“兴许是皇上用惯了宫里的东西,不喜欢咱们府上的,所以自己带着,行了,你别愣着了,在门口看着,臭丫头也该回来了,她招的麻烦,她想躲,那可不成!”

        木老爷前一刻还赞成他的话,可是后一刻,立马就不高兴了,“臭老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皇上的麻烦能是丫头招来的吗?皇上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乱扣屎盆子。”

        “哟哟,你这老头,什么时候也学会护犊子了?你家孙儿,不在这里,要护,你回家护去,”赫连明德嘴下是不留半分情面的,谁让这老头,那么较真,不过悔棋一次,瞧把他急的,恨不能要跟他拼命似的。

        木老爷子这几日无时无刻不被他打击,这样的话,也听了不下百遍,早就听的耳朵起老茧了,“这也是我孙女的家,倒是你这个老头,不讨人喜,别忘了你以前做过做什么事,除了你跟边的那只猪,这里可没人欢迎你!”

        “它是猪又怎么了,养大了还能宰了打牙祭,你管得着吗?”又提起这只该死的笨猪,赫连明德忽然觉得,他的一世英明,都毁在这只猪身上。

        康伯瞧这两位又扛上了,着急万分的上前劝阻,“两位老主子哟,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皇上还在里面呢!”

        吴青这时正从外面赶回来,同时还带着一队人马。他从军中找了几十个用砌墙盖房子的士兵,一来一去的,耽搁了些时间,“大家怎么都站在这儿?皇上进去了吗?快些让开,还有个重要的活没干呢!”

        不等旁人询问,吴青便开始分配任务了。

        一半的士兵,负责拆墙。另一半的人,负责和泥,等会砌墙用。

        至于砌墙的材料,稍后就到。

        人多力量大,拆墙砌墙的同时,还能将偏殿整理出来,这样又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了。

        赫连明德惊讶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带这么多人来,你可知道皇上正要里头呢,万一惊着圣驾,你可担待不起。”

        吴青叹气,“您以为我想呢,还不是夫人招来的事,嫌王府的院子小了,要把五皇子府的偏殿占来,收拾出来,给皇上住。”

        “什么啊?她要占五皇子的宫殿?”饶是赫连明德见多识广,大小场面见过无数,那也无法接受拆人家宫殿这种事。

        木老爷子这回不跟他抬扛了,满面担忧的问道:“怎么突然要拆宫殿,五皇子府跟襄王府隔着一条路呢,再说了,皇上又没说住多久,用得着费那个事吗?”

        吴青接着叹气,“这是夫人的命令,估计是五皇子曾经得罪过夫人,她这是在伺机报复呢,总之,夫人说拆,属下只有从命,两位老主子,你们闪远些,可别伤了你们。”

        他说话的同时,拆墙的那一队人,已经出动了。

        不愧是军队出来的,说拆就拆,一人拿一个铁捶,三下五除二,就将襄王府前院的半边院墙拆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就是拆五皇子府的墙院了。

        虽然动静很大,倒也没什么灰尘,地面都洒着水呢。

        “你们就折腾吧,老夫进去陪皇上了,木老头,你还站着干嘛,没热闹可看了,”赫连明德带头离开,他的随身小猪,甩都甩不掉,他一走,小猪立马跟上。才几日,这只猪长的可够快的,整整大了一圈。再这么吃,这么长下去,可不得了。

        木老爷子看了眼倒塌的院墙,悠悠的叹了口气。他担心也不管用,随他们去吧。

        吴青手底下的人,效率太高了,好家伙,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墙就拆完了。

        同时,也把五皇子府的人吓坏了。大白天的,谁那么大胆,跑来拆皇子府的院墙,活的不耐烦了吧!

        可是再一打听,人家奉的是皇命,非得拆墙不可。他们也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却不敢上前阻拦,毕竟他们深知,襄王妃也是不好惹的,而且刚才很多人都看见皇上的龙辇停在了襄王府的门口。

        既然是皇上来了,那这事,十有**,都是皇上的主意。

        唐墨跟唐焱赶到时,木香也正巧到了。

        唐墨顾不上看她,瞅着豁掉的半拉墙,心里那个怒火啊,蹭蹭的往上窜。

        这……这丫头,太过份了。

        但是气归气,他却没有对木香做什么。

        有些东西,有些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焱幸灾乐祸,“这拆房子的动静,可比我府上那群人大的多,佩服,本王实在佩服,不知襄王妃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拆皇宫了?”

        木香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微一笑,“四皇子,你想多了吧!”

        唐焱闻言面色一怔,她话中有陷阱,他没敢立即接下。

        到是唐墨抢先道:“你早说想扩建襄王府,想占本王的院子,本王不会不同意,又何须经过父皇同意呢?还这样匆忙的拆建,你就不怕皇上住着会不舒服?”

        “你也想多了,”木香笑的粉无害,“我从来从来没想过要占你的院子,一切原由都是因为皇上心血来潮,要搬进襄王府住上几日,既然是皇上要来,我岂能怠慢,自然是有多大力,出多大力,你要真舍不得,大不了等皇上了,再拆下来,再还给你就是!”

        唐墨气结,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你以为这是拆衣服呢,拆了缝,缝过再拆,既然都成这样了,也罢,本王不跟你争,你想要就拿去好了,但是我府里的其他东西,你不许惦记,赫连晟的财富又不在我之下,你不必整日惦记着省钱,再惦记别人口袋里的钱!”

        他说的那么多,旁的话,木香没听清,只听清了一句:‘我府里的其他东西,你不许惦记!’

        她很慢很慢的挑高了眼角,“你府上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好东西的东西吗?”

        能让唐墨挂心的东西,绝对不简单,更加不会是普通的珠宝玉器。

        唐墨见她神情不对劲,两只曾经水汪汪的眼睛,全都写着两个字:贪婪!他顿觉不妙,“本王府上没什么东西,即使有,那也比上赫连晟的藏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赫连晟有个宝库,里面金银堆积如山,那么多的好东西,你都看过了,还会在乎平庸之物吗?”

        提起赫连晟的宝库,木香实在不愿意多想。

        新婚第一夜,赫连晟就带她去看过了,密室入口就在他们的床榻后面,整整上百平的屋子,分了两进,外面一间,摆着寻常的金银,全都装在箱子里。

        按照赫连晟的话说,摆在外面容易落上灰尘,除了他也没人进来清扫,所以还是装箱子里的好。

        里面的一间,整整三排架子,便是名家的古董字画,也无一例外的装了起来,还是怕落灰尘。

        琳琅满目的珠宝,光是鹌鹑蛋大小的珍珠,就不下百颗。

        那一晚,木香的心是悬空的,直到半夜,赫连晟抱着她躺在床上,心还没落到地上。

        现在又被唐墨提起,真的是悲喜交加。悲的是,没人跟她一起欣赏,喜的是,她家相公,的确很富有,可是这关唐墨什么事?跟她惦记别的人钱,又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平庸之物,那得看过了才知道,再说了,有谁嫌钱少,傻子才嫌呢!”

        她丢下身后的两个,领着严忠,便要从那个豁口处,冲向五皇子府。

        喜鹊从府里跑出来,见她有家不回,要奔着别人家去,鬼叫着追了上去。

        唐焱这下是真的同情唐墨了,“还不快去瞧瞧,她手底下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当心被她找到你的宝库,再给你洗劫一空了!”

        唐墨苦笑,本想说什么的,但话到嘴边,却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带着家丁,追着木香去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如果她是他的王妃,大小金库,还不是任她挑,任她把玩,可惜她不是。

        

        

第224章 无题

    


        轩辕凌来迟一步,只见到唐焱一人,“他们人呢?”

        “在里面,太子皇兄也要进去吗?”唐焱笑意盈盈的转头看着他。

        轩辕凌原本是不放心的,正要追进去,忽然觉得脸上刺痒难耐,“本王还有事,先回府了,有什么动静,你第一时间支会我,你府上的事,我会再派人盯着!”

        他走的很匆忙,甚至可以说是狼狈。

        唐焱奇怪的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有几分不解。

        轩辕凌回到太子府,脚步不停,径直走回自己的寝殿,打发了跟在身后的下人,推门而入,关上门之后,对着黑暗之处吩咐道:“快去给本王打一盆温水来!”

        “是!”黑暗中有人应声,一个黑影闪出屋子,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又退到了黑暗处。

        他是轩辕凌的影卫,也就是这两天,才敢进府,守在他身边。

        “殿下,是您回来了吗?”上官芸儿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轩辕凌此刻顾不上她,洗净了手,对着铜镜,一点一点的揭下人皮面具。

        “嘶……”才撕开一个角,面具粘连皮肉,便疼的他直抽气。

        上官芸儿算是最亲近他的人,听见屋里的声音,就知道他在干什么。急忙驱散身边的婢女,一个人推门进来了,“殿下,是不是伤口又溃烂了!”

        轩辕凌面色阴沉,并不回头看她,盯着铜镜,一点一点的将人皮面具往下撕,“哼,果真被木香那个贱人猜中了,这面具戴久了,就会跟真正的皮肉粘连,我的脸,已经不适合再戴这个鬼东西了,这几日,我不能再出府,你去替我看着,别人问起来,就说我旧疾复发,病倒了,需要几日的时间卧床休息!”

        他需要趁这几日的时间,让脸上的皮肤尽量好起来。

        上官芸儿心中微惊,有些迟疑的道:“我代替你?”

        轩辕凌已经咬着牙,将面撕完了,猛的扔了面具在水盆里,鲜血立刻将水盆染红了,“为什么你不能去!那个女人顶着襄王妃的身份,今日接连坑了唐墨跟唐焱,你不是号称京城第一才女吗?为什么赢不了她!”

        上官芸儿的眼中浮现点点水光,“夙昱,你这是怎么了?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我很怕!”

        自从知道这个男人是夙昱,这还是他头一次冲她发火。上官芸儿的小心脏,伤的那叫一个狠哪!

        轩辕凌在她的哭声中,反应过来,收起了怒意,叹着气道:“我心情不好,脸弄成这个样子,今日又受了她的羞辱,芸儿,我只怕拖不到离开的那一天,我就会被她整死了。”

        上官芸儿见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这才放了心,走上前抱住他的腰,脸靠在他后背,轻声道:“你放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一切都听你的,这几日你就在府里好好养着,饮食起居,只有我跟丘管家经手,不会有旁人看见,外面的事,我也会帮你分担,所有伤害你的人,我定不会放过她!”

        轩辕凌转回身,抱住上官芸儿瘦弱的身子,“谢谢芸儿,咱们现在举步维艰,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不然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在外面,更要多加小心,襄王妃此人,诡计多端,千万别让她从你嘴里诈出什么来,既然她怀孕了,此时是最脆弱的时候,如果咱们想打击她,必然要除掉她怀里的孩子,如此一来,赫连晟必定会回京,到时咱们才有机会!”

        只要赫连晟回京,在焦急之下,他必然不会带很多人,到时等他经过燕国边境时,再派人截杀,只要杀了赫连晟,南晋的半壁江山就倒了。

        上官芸儿心中一颤,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会好好做。”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外面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从前,她要的是太子唐昊的宠爱,唐昊要坐上龙椅,她便帮他,帮他去筹谋,帮他去算计。

        如今,唐昊死了,夙昱才是她的依靠,况且……况且……上官芸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侧头,把脸埋进唐昊怀里。

        太子府外,此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

        唐墨追在木香身后,防着她顺手牵羊。

        防是防了,可惜没防住。

        木香在他的内殿中,发现了一面镜子,好大的一面镜子,有一人高,半米宽,清晰度超高。

        “嚯,这是个什么东西?”

        紧随跟来的严忠跟喜鹊,因为一时没察觉,一直奔到镜子前才停下。

        再一抬眼,看见对面有人,吓了一大跳。

        喜鹊睁大了眼睛,盯着镜里的人看,“这……这个人我看着咋那么面熟?夫人,夫人,咦,这里头也有你呢,还有严大哥,嚯,好清楚啊!”

        她屋里也有一面铜镜,但是铜镜再怎么磨的光滑,照的时候,也还是很妞曲的,很模糊的。

        哪有玻璃镜子,看的清楚,甚至连眼睫毛有几根,都能数的清楚。

        唐墨奔进来时,瞧见他们三人站在镜子前左瞧右瞧,但唯有木香眼睛里,闪现的不是好奇与惊讶。

        他走过去,过滤了下措词,说道:“呃……这个东西是用来镇宅的,可不是把玩的东西,你瞧,上面还刻着符咒,真的是辟邪用的。”

        除了木香之外的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镜框顶部,的确是刻了些东西,但怎么看,都像是花瓣的形状,。

        木香不再看镜子,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盯着唐墨,“没事,我府里最近也有妖孽出没,正好借了你的镜子,回去镇宅,你也知道,皇上住在我家呢,那妖孽惊了我们不要紧,这万一惊到了皇上,你比我更清楚皇上的身体,万一惊出个好歹来……当然了,只要皇上回宫,这镜子,我立马给你送回来,就算是我借的,这总成了吧?”

        她说的倒是言辞灼灼,表情也十分认真,就像真的一样。

        可唐墨还是不信,借给她容易,再想拿回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见她在屋子里转悠,唐墨紧紧的跟在她身后,“那个,如果你宅子里有妖孽,不如我派人去请个道士回来,帮你驱邪避祸?”

        “道士?”木香嗤笑,“宫里那个老道?画几张连自己都看不懂的纸,就说是符咒了,真要是鬼来了,他第一个跑路,你好意思请他驱邪?只怕邪没驱除,倒把鬼招来了,你不想借就算了,大不了皇上问起来的时候,我如实回答,小气不是你的错,抠门也不是你的错,呵呵,你说对吧?”

        唐墨额上表筋突突的跳动,他现在真的很怀疑,赫连晟是如何受得了她的,整个一个鸡贼祖宗。

        也不对,她的鸡贼贪婪,都是对外人的,而他就是外人。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她一向是很大方的,看她府里下人的穿着就知道了。

        “既然,既然这样,那你给我写个收据,注明皇上回宫之后,你会将东西还回来,”唐墨毕竟是生意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木香斜了他一眼,“小气巴拉的,你自己写,写完了我署名,可是既然写了收据,就不能只拿一样,我再转转!”

        噗!唐墨快吐血了,这女人真是天生克他的。

        最终,木香又挑了个漂亮的八仙桌,注明一下,这桌子女可不是普通的材料,而是大理石的。

        没错,真正纯天然大理石,后期经过很常时间的打磨加工,才制成了这么一个桌子。

        既然是大理石的材质,其重量可想而知。

        唐墨已经无语中吐槽了,这桌子,十个壮汉也抬不动,看她要如何搬回去。

        除了大理石的桌子,还有一扇绣着双面美人图的屏风,木香之所以要把它搬走,不是因为绣的有多好看,绣工有多精湛。

        最主要的原因,是屏上的珍珠。

        此美人图,衣上,头上的配饰,都是真金白银做的。

        不只是贵重,更是好看的不得了,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的艺术品。

        木香在瞄上这扇屏风时,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唐墨。

        感情这小子,是个闷**,出了门,装的人五人六,斯文有礼,关上了门,对着这样一个屏风,夜里肯定不会寂寞,指定没少用她们来解馋。

        唐墨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她心底的想法,顿时一张俊,红的能滴下血来,“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是件摆设,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思想龌龊!”

        “哦!原来是我想多了啊,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啊,你紧张什么,这叫欲盖弥彰,心里没鬼,自然不必急于解释,既然你都说了,就是件摆设而已,为了以证你的清白,这个东西,我替你保存,这几日你就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完,她一招手,喜鹊卷着袖子,就过来了。

        女汉子就是女汉子,都不用严忠帮忙,一个人就将屏风搬走了。

        一柱香之后,唐墨站在空荡荡的内殿,真是哭笑不得。

        他从来都不是真正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即便是送给她也无防,只要是她喜欢,开口问他要,他都会给。

        但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她拐骗去,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除了无奈的接受,似乎也没别的法子。

        屏风跟镜子都搬走了,那张大理石桌子。

        让严忠跟闻讯赶来的吴青,都犯了难。

        这样重,硬抬走吗?

        吴青在心里腹诽,府里又不缺桌子,干嘛要搬这个。

        木香像是知道他心中所以想一样,微怒道:“你们懂个屁,大理石的桌面,结实耐用,夏天清凉,咱们把它摆在院子里,再好不过。”

        “可这要怎么搬走?”这回连严忠都对她无语了,说的轻巧,可是要怎么搬?

        木香微微一笑,“找几根粗壮的木头,用滚的啊,也没多远,一会就滚完了吗?”

        她一说完,就属吴青反应最快,立刻就明白了。

        转头就去找木头,好在刚刚送来的材料里头,有木头,现成的工具。

        严忠反应迟了些,直到看见吴青扛着木香头回来,才恍然大悟。

        木香戏谑道:“他就比你聪明,多学着点吧!”

        严忠嘴角抽了抽,好吧,他得承认,吴青确实比他聪明,“那咱们这东西,过些日子真的要还回去吗?”

        说实话,她是不相信木香会还的,但他又是亲眼见她写了收据。

        木香呵呵一笑,“谁说要还了?”

        “不还?可是那个收据……?”

        “收据啊,的确是写了不假,他有胆量,可以在到期之后,来收东西,我不拦着,只要他敢,”木香笑的奸诈无比,“你记着,等日期快到的时候,买几条最凶,最没有人性的大狼狗回来,就栓在大门口,懂了没?”

        木香冲严忠眨眨眼睛,虽然她是笑着说的,可严忠却感觉心底升腾一阵寒意。

        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他家主子的心,岂止是毒,那是剧毒好不好!

        当这几样东西摆到襄王府的主厅,唐皇、赫连明德、木老爷子都在厅里,看见下人搬进来的这些东西。

        唐皇嘴角抽搐的厉害,当着他的面,诓骗他儿子的产业,她就不怕他这个做亲爹的,找她算账吗?

        木香走回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坐下,一看唐皇的眼神,便知这老家伙肯定在心里骂她呢!

        不过没关系,东西弄到手就好了。

        赫连明德站在落地大镜子前,一会摸摸自个儿的胡子,一会揪一下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我的白发这样多了,这脸上的皱纹……哎呀呀,这么一看,怪吓人的!”

        太过清晰的镜子,如果光线再强的话,连毛孔都能照出来。

        这老头在此之前,可能还觉着自己年轻,现在被这镜子一照,与想像的差别太大,肯定接受不了。

        木老爷子闻言也凑过来瞧,当然,他首先瞧见的是赫连明德,“知道自己吓人,就别总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门神都不用摆了,用你就够了!”

        “你这老头,怎么不看看你们自己,老的脸皮都皱成一团了,还好意思说我,咱俩要是比一比,你脸上的皱纹,绝对比我的多,”赫连明德不服气的反驳。

        “什么?你这死老头,眼睛没问题吧,明明是你的比我多,瞧瞧你额上的抬头纹,都快赶上老树皮了!”

        赫连明德忽然冷笑,“那也比不了你这驼背,整日背个老乌龟壳子,你怎么不会缩头呢?”赫连明德是受了木香的影响,也学会嘴巴毒了,终日以毒舌为乐,几句话把别人气个半死,那得多痛快啊,还不会见血,就叫杀人不见血。

        木老爷子在这方面,还差了点,没法子,说他说不过,一低头,又看见那只趴在地上打瞌睡的小猪,“听说烤乳猪很不好错,明日把这小猪宰了,架个柴禾堆,烤乳猪吃!”

        小笨猪可听不懂这样的话,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赫连明德看了看猪,又看了看木老头,“老夫养的猪,就算要烤,也是老夫自己烤,轮不着你呢!”

        眼见这两个老头吵吵个没完,唐皇不仅没生气,反而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吵架。木香撇嘴,忽然高声说道:“听说最近有不少媒婆盯上你们俩,要给你俩续弦,我看这事有搞头,谁不闭嘴,明日就给谁相个新媳妇!”

        此话一出,俩老头同时闭嘴了。

        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木香,这丫头什么时候琢磨出的新点子,用来整蛊他们,她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唐皇看戏看的更高兴了,瞧瞧,宫里哪有这么好看的对战戏码。一个王海,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

        木香轻咳了声,喜鹊立即反应过来,挺着胸脯,认真禀报道:“确有此事,之前都来过好几个,奴婢奉了主子的命令,都赶走了,不过若是两位老主子有意愿,还是可以再将他们招回来的。”

        唐皇急吼吼的插嘴,“对,朕也这么觉得,你们两个跟朕相识已久,要是确有此意,朕倒是可以成全你们,朝中似乎有几个老寡妇,朕给你们作媒如何?”

        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真的是傻眼了,一个木香胡闹,再加一个皇上,他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哟?

        赫连明德生怕在唐皇一时心血来潮,真的下命令,赶紧表态,“皇上,您就别拿老臣玩笑了,就老臣这脾气,没人能受得了,老臣一个人过着挺好,实在不需要再续弦!”

        他都表态了,木老头当然不能落后,“小民也是,身子骨不好,就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唐皇转头看了看木香,见她只是笑着,并不说话,于是,他也微笑,“既然两位都不乐意,那此事,暂时搁置,改天再议!”

        他这话说的很有技术含量,不愧是皇帝。

        木香悄悄对他竖起大母指,唐皇乐坏了。可怜两位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还被他们算计,不过虽是算计,可他们心底却没有多少愤怒。

        这面大镜子就摆在主厅,至于那个屏风,肯定是搬她自己屋里去。

        吴青跟严忠,还有康伯,都在外面监工。

        唐皇不能过度劳累,陈妈收拾出一间厢房,王海陪着他去午睡了。

        木香站在门口,看着几十人的队伍,干的这么卖命,木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今儿在宫里一耽搁,回来之后,午膳随便用了些,算着时辰,这些士兵肯定都是吃过午膳来的,但是干这么一下午的活,也一定饿坏了。

        “陈妈,哑婆,石头,你们几个快去厨房准备,给将士们做一顿饭,让人再去采购两百斤牛肉,这样,多搬几口大锅,就在厨房外面的院子里煮,人手不够的话,叫蛋糕坊的人过来帮忙,用大锅煮米饭,大锅烧肉,一口锅不够,就架五口,牛肉全部红烧,加些豆腐,一起炖,酱料就用之前我给你们配的那些,快去准备吧!”

        现发酵面团做馍馍,时间肯定不够,只能做米饭,人太多,得煮三口大锅的米饭,估计才够,菜也得准备两锅。

        这三人听的眼睛都不会眨了,陈妈壮着胆子,问道:“夫人,您真的要管将士们吃饭吗?其实他们也可以回营吃饭,咱们把肉给他们送去也一样!”

        “这怎么行,他们在我这里干活,自然就是要管饭的,何安那小子死哪去了,等他回来,让他赶紧去最近的包子铺,多买些馒头包子回来,有多少买多少,本夫人最不喜欢亏待给咱干活的人。”

        这几人见她说的认真,也不敢反驳,领了命令,匆匆忙忙的,就去各干各的。

        陈妈还让草儿去木工作坊,把长生也叫了回来,足足有十个有,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京城不愧是京城,都这个点了,说要牛肉,半个时辰没要,宰牛的屠户就用板车就牛肉拉了过来,都是早上现宰的牛,听说襄王府要,那屠户想也没想,就给运来了。

        材料准备的快,就是几口大锅同时做米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之前主子大喜的时候,备下的碗筷都还在,只是当时走的是流水席,吃过了再烧,不像今天这样,一下子做几十人的饭菜。

        不过还好,主子只要求烧一个菜,总算不用再准备其他的蔬菜。

        大米用大铁锅装上,搁多少水,全在陈妈的经验,添上柴以后,派石头专门看着,以防火过了,再给烧糊了。

        支大锅的架子,都是府里原先用过的,不能添柴,可以加木炭,用来炖牛肉是再好不过的。

        何安去哪了?

        呵呵,这个问题比较难以言说。总之,等他再回襄王府的时候,脸上的愁云已经消失不见,听说府里要管几十人的饭,他二话没说,拎着几个菜篮子就出去了。

        乘着他们做饭的时间,木香回清风院补了个觉,路上遇见行色有些匆忙的草儿。

        “你这是从哪来?陈妈不是说了,让你去前院帮忙吗?长生呢,他回来没有,”木香叫住她。

        草儿也不知是不是正想心事呢,被她一叫,吓了一大跳,“奴,奴婢这就去的厨房帮忙,我刚才去作坊叫长生了,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木香双手抱臂,眸光深沉的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你这是从哪来?清风院吗?”

        草儿跑出来的方向,正是清风院。

        眼见躲不开这个问题,草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奴婢是去收换洗的衣物,原来夫人昨儿没换衣服,我给搞糊涂了。”

        木香的眸光又深了几分,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哦?换洗的衣服?你早上不是收过了吗?还是跟喜鹊一起进来收的,顺便把屋子打扫了一遍,是本夫人记错了,还是你健忘?”

        头一次被她如此严厉的逼问,草儿吓的腿发软,跪在了地上,“是奴婢记错了,奴婢最近精神不大好,总是做错事,娘都骂过我了,夫人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她是哭着说完的,这哭里头,还的确有几分真实。

        木香定定的看着她,在草儿紧张的快窒息的时候,才忽然松了口风,“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本夫人不喜欢撒谎贪婪的奴才,如果你做不到这两点,还是乘早离开的好,免得到了最后,把小命搭进去,长生是个好男人,你可别拖累了他!”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压根不等草儿的回答。

        在她走了许久之后,草儿才像忽然缓过劲来似的,瘫软在地上。

        过了半响,觉得腿有力气了,才慢慢的爬起来,随后,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木香回了清风院,进了门之后,屋门却没关上。

        不一会,一道黑影如一缕烟,飘落在门口。

        “见过主子!”英杀跪在地上,一袭紧身黑衣,将她的身影衬托的玲珑有致。可惜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也足以将距她两米之内的人冻死。

        “去跟着她,如果她与那人见面,一并带回来,不要让旁人看见,去吧!”

        “属下明白!”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英杀的行动力更快了,更方面能力也得到大幅度提升。

        比如攀爬、潜伏、伏击、刺杀。

        这些项目,以前她也会做,就是做不到最好。

        现在嘛,可以说,以上技能,无人能跟她相比。就算是吴青与严忠,也得自叹不如。

        木香之所以将英杀带出来,一来是想让她锻炼锻炼,二来,她身边缺只属于她的人。除了英杀之外,其他人,还需多练些时日,才能达到她的要求。

        喜鹊乘着有空,端了盆热水给她泡泡脚,缓解下她的疲劳。

        这一天跑下来,她看着都心疼。

        “夫人,水温合适吗?待会泡过了,您去床上睡一会,被子都给您铺好了,可惜您睡的不是炕,否则奴婢一定给您把炕烧上,这样钻进去就是暖和被窝了,”喜鹊站起来,替她解了外套。

        木香疲惫靠在椅背上,任喜鹊替她宽衣。真是累了,在外面的时候还不觉得,跟那几个人斗来斗去,她倒也不觉着疲惫。

        但是一回到自己的屋,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夫人,您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喜鹊在抱着她的衣服,盯着她的肚子惊呼道。

        平常她穿着棉袄,不大看的出来,现在脱了外衣,只着两件单衣,自然就能看出来了。

        木香闻言,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她还真没有在意,除了每晚,都得摸着肚子睡觉以外,其他的时间,她几乎把肚里的娃给遗忘了。

        现在认真的一看,似乎真的大了不少,“还没到四个月,这娃也太能长了吧?”

        盯着肚子,木香心肝儿颤颤,可千万别生个大头娃娃,她受点罪不要紧。万一头太大,卡在宫颈口,那可就遭了。

        喜鹊完全没有她的担心,高兴着道:“长的快,说明小王爷长的好,生下来,肯定是个健壮的小王爷,您怎么还担心呢?”

        木香干笑两声,“生的下来再说吧!”

        她是真的担心,前世曾经看过医院里难产而死的母子,那样的场面,她一辈子都不想看。

        “您尽胡说,这话可不能乱说,不吉利,水要凉了,奴婢帮您擦脚,”喜鹊放下衣服,蹲着身子。

        在怀孕之前,木香是不用她伺候擦脚的,但是怀孕之后,特别是赫连晟走了之后,喜鹊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擦脚,硬是将这活给抢了过来。

        泡过脚,疲惫的感觉缓解了不少。

        喜鹊看着她睡觉,又替她整理好了被子,才退了出去。

        木香闭着眼,一只手摸着肚子,一只手摸着赫连晟睡过的地方,半响,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几日她没有让白鹰再去传信,知道他驻军艰难,眼下确保他在边关有粮草,才是重中之重,儿女私情,暂时放一边吧。

        木香这一觉,睡了一个时辰,等她醒的时候,空气中飘着浓浓的秘制牛肉的香气。

        喜鹊估摸着时间,觉得她差不多醒了,便从厨房跑过来,候在门外,听见屋里有起床的声音,这才敲门进来。

        “夫人,您醒了啊,这一觉睡的可好?老爷子刚刚还担心砌墙的动静惊到您睡觉,让他们轻点,没想到您就醒了。”

        “外面的活干的怎样了?”木香下了床榻,自己动手穿衣服。

        喜鹊笑着回禀道:“将士们知道夫人要请他们吃饭,个个都卯足了劲,只差一点了,很快就能完事,厨房的活忙的也差不多了,等他们干完就能开饭。”

        木香轻轻点头,跟着喜鹊一道去看了院墙的进度,的确是很快。

        回到主厅,见唐皇又坐在那儿了,一直瞅着厨房的方向,手里端着的茶杯,半天都没动一下。

        王海瞧见木香来了,如同见到救星,急忙将她拉到一边,向她求救,“您快去劝劝皇上吧,白粥说什么也不喝,药也不喝,非要吃厨房烧的牛肉,可是太医说了,荤腥都不能沾的。”

        木香看了眼,对厨房望眼欲穿的唐皇,心里有几分好笑,“吃些牛肉没事的,牛肉不比猪肉,没什么油,你去忙吧,我进去跟唐皇谈谈。”

        王海还指望她劝呢,没想到她竟同意了,但听说她要找唐皇谈谈话,他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唐皇见她进来,又见王海急于逃走的身影,怒从心中来,“那个老奴才,又跟你说什么?臭丫头,你得搞清楚,朕住在这里,是你们的荣幸,你敢怠慢朕,当心朕会治你的罪!”

        皇帝就是皇帝,即便馋的要命,可还是得保持他的天子之风。

        木香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微笔着走过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哪敢怠慢您,就怕府里的粗食,不合皇上您的胃口,反正宫里的百菜全席,我们是做不出来的,府里头能吃的,就是寻常食物,您真的要试吗?”

        唐皇一听她这意思,像是有戏,但又不好将心思外露,便依旧端着架子,不仅不慢的道:“就当朕体察明情,厨房不是做好了吗?快让人端来,王海那老奴才,中午只能朕送了一碗粥,等朕身子好了些,非得治他的罪不可!”

        木香不理会他的催促,“您先别急,咱们来谈谈条件。”

        唐皇一听有条件,立即进入防备状态,“什么条件?臭丫关,你还敢跟朕谈条件?”

        “您别紧张嘛,也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我是为了您好,如果您想每天能吃上新鲜美味的菜,那就得必须得听我的,积极接受治疗,进行康复训练,虽然您现在半边身子坏了,但是坏的时间不常,经脉还没废掉,只要施救得法,还是有希望康复的,您也不希望今后的日子,都这样过吧?”木香的目光放在他抖个不停的手上。

        ------题外话------

        15078801441(谢谢妞儿的花)

        jyy0226(谢谢妞儿的钻石)20颗,好大呢!

        

        

第225章 准备收网

    


        唐皇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在抖!他拼命的想让这只手停下,可是它不听话,仍然不停的抖着。

        “哼,太医都不确定的事,你就确定它能治好吗?”

        “不确定,”木香如实回答,“但是如果您不试,就没有成功的机会,试了,成功的机会有一半,这笔账,您会算吧!”

        唐皇转念一想,这么说好像也对,“那你说,要怎么练?”

        木香想了想,说了一个方案,“让太医每日在那半边的穴位上施针,以刺激经脉活动,每天您得固定两个时辰,做康复训练,比如练习走路,练习手擘的活动,具体方法,我会跟吴青商量。”

        “这个练习真的会有效吗?万一没有效,你要负责!”

        木香微挑眉,“凭啥要我负责,皇上万岁,身体是您的,又不是我的,跟我没啥关系的,好与不好,那也是您的事,要是治好了,那咱们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您也怨不着我,知道了没?反正不管怎么说老人家就该多锻炼,适量的运动,比你整日吃那些丹药好一百倍!”

        “臭丫头,你咋又提丹药,朕已经很久没吃了,”老道士练的丹药,他的确服用过一段时间,但是在赫连晟一脚踢翻老道士的炼丹炉之后,他也没敢再服用了。

        至于太监们说他,整夜宠幸妃嫔。

        没错,是召了她们进寝宫,只是在她们进入之后,王海便点上一种迷幻香,令她们自己产生幻觉。

        仅有一个妃嫔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这人是木凤亭,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皇后躁动的那段日子,她除了去服侍皇上之外,就只在自己宫里待着,哪也不去,谁也不见。

        她的安稳,保住了她自己的命。

        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唐皇最终还是屈服在美食之下,同意了木香提议,但是木香不放心,哄着他立下一纸协议。

        说到最后,木香把协议揣进怀里,忽然指着他身后供桌上的五颜六色的鸭子,说道:“皇上觉得这个摆件怎么样?好看吗?我自己创作的,心血之作,只有懂得欣赏的人,才看出它的美,皇上,您看出来了吗?”

        那只怪异的鸭子,唐皇一进来就看见了,当时没在意,但是现在听她又提起,他再定睛去看,猛的睁大眼。

        震惊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在怔愣半响之后,唐皇被她给气笑了,“臭丫头,鬼点子比谁都多,他们几个打死也想不到,东西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木香丝毫不谦虚,“那是,他们来往主厅的次数可不少,要是哪天他们知道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一直就摆在那,伸手可及,肯定得气到吐血,我等不及要看他们气到吐血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到时您得跟我一起看才行。”

        唐皇的玩性也上来了,“好,那朕就陪你一起恶整他们!”

        木香眼珠子转了转,搬着屁股下的板凳凑到唐皇身边,神秘兮兮的对他道:“还有个好玩的事情,最近不是有人提议和吗?您就答应了,到时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关门放狗,干不干?”

        唐皇被她调皮的模样,逗乐了,哈哈大笑,可是再一想,似乎哪里不对,笑声戛然而止,“臭丫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朕跟你合作,说吧,有什么目地!”

        木香呵呵的笑,“您老可真警觉,放心啦,我又不会把您卖了,其实咱俩的目地都是一样的,您想边关安定,我想赫连晟早点回来,出发点是一样的,所以咱俩也算同盟,而且吧……议和这个事,光我出面是不行的,还得您来。”

        虽然她是呵呵的笑,可这笑里透着一丢丢的奸诈,唐皇可不是傻的,怎会看不见。

        议和是大事,哪怕她有玉玺,有圣旨,那也不管用。

        唐昊几句话,就能将她反驳了回去,这叫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这事,非得唐皇出面才行,他不说话也行,坐在一旁,默默的支持她就好了。

        唐皇不笑了,稍稍思索了片刻,才道:“你说的瓮中捉鳖,捉的是谁?”

        木香定定的看着他,板着脸,看了好一会,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您别告诉我,司空瑾偷偷摸摸来京城这件事,您不知道,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老实讲吧,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不傻,也不单纯。别看唐皇老了,再老,他也是皇帝,没点手段,这个位置,如何能做的安稳。

        唐皇扒拉掉她架自己肩膀上的手,语气淡淡的道:“朕什么时候知道的,重要吗?还是说说,你想怎么做?难不成是想趁他进宫的时候,伺机下手吗?”

        木香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更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将他抓住,您知道猫是如何将到手的老鼠活活折磨死吗?不断的放他走,不断的抓住他,不断的折磨他,不断的摧残他的意志,直到最后,将他掏空为止。”

        木香边说还边比划,表情动作同步。

        唐皇嘴角扭出一个古怪的弧度,“你不是猫,他也不是老鼠,不必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朕同意议和,你又抓住了他,你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朕,这个黑锅,朕不背,要背,你自己背去!”

        “呃……这个,”木香手指放在唇边,刚才表演的太投入,还没有来的及想个问题。

        唐皇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被仇恨冲昏头脑了,“议和这个事,朕不能同意,一旦苍澜奉旨进京议和,在南晋境内,就不能让他们出事,否则就给了苍润人更多的借口,既然你知道他就在京城,想来找出他也不难,既然这样,不如就暗着解决,以你的能力,又不是抓不住他,何须绕那么大的弯子,只要抓住了,要怎么处置同,朕可以不问。”

        唐皇不愧是老姜,几句话,就将木香的箭头挪了个方向,直接对准司空瑾。

        木香在屋里来回踱步,有脑子里,将唐皇的话,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好像是这么回事。就是呢,她为什么要同意议和,暗着抓住人不就行了。

        苍澜首领要是不同意,每隔几天跺他身上一个零件送给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拒绝。

        “那行,就这么定了,您在这儿慢慢坐,小女子告退了,”木香已经等不得了,立刻就要去部署。

        “嗳嗳,你这丫头,急什么,等一下,把这个带上,”唐皇掏出一块金色令牌。

        木香一听说有东西给,立马奔了回来,一把抢过唐皇递过来的东西,“这是?”

        唐皇对她的贪心,真是无语极了,“这是调动城外御林军的令牌,用完记得还给朕,不许私吞!”

        “那是自然,您放心了,用完了,我肯定还给您,”木香兴高采烈的抱着令牌奔去了外面。

        倒也没忘了让康伯给皇上,送些吃食。

        刚出锅的牛肉炖豆腐,刚一端到主厅,就将吃好几天清粥的唐皇,吸引的唾液过度分泌。

        他再一次肯定,来襄王府,他来对了,果然还是襄王府的伙食,最对他胃口。

        王海看的很着急,一个劲的劝皇上少吃些。

        唐皇理也不理他,只顾吃自己的。

        牛肉炖的酥烂,入口即化,豆腐吸进了牛肉的鲜美,更是好吃的不得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吴青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外,面无表情,“启禀皇上,主子说了,在您用过饭,半个小时之后,就得出来锻炼,器材还没备好,正在加紧赶制,您可以先练臂力,用这个。”

        吴青双手奉上两个铁球,其实这铁球,是夫人从赫连老爷子房里拿来的,本来是三个,但夫人说了,皇上手上没劲,握三个,万一掉了,砸着脚,那可是大大的不妥,所以只拿了两个。

        唐皇闻言,抬起头,“这个啊,朕当是什么呢,也没什么难的。”

        他搁上筷子,用灵活的那只手,拿起铁球,转动了几下,的确很灵活,但是一换到抖动的那只手,却根本连拿都拿不住。

        试了几次,铁球都会掉下来,唐皇的脾气也上来了,将铁球往外一扔,“朕不需要这个鬼东西,都拿走!”

        吴青还是面无表情,“夫人说了,你跟她签了协议,到晚饭之前,您必须能握住铁球,保证铁球不落地,否则晚饭喝白粥!”

        王海心中震惊,心想这位姑奶奶,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唐皇心里是知道木香的好意,但他是皇帝,怎能被一个小丫头管住了呢,正当唐皇要继续耍脾气的时候。

        吴青又一字一句的念道:“夫人还说了,皇上是金口玉言,您说过的话,答应过的事,一定能做到的,如果皇上还是不听,夫人让属下告诉您,晚上烤羊腿,秘制烤羊腿!”

        唐皇神情一怔,滚到嘴边的狠话,就这么停住了。

        王海抹了把额上的汗,同时,也替木香捏了把汗,她这是找到了皇上的死穴,一掐一个准。

        眼见皇上没台阶下,王海赶紧上前说道:“皇上息怒,襄王妃这是为了您好,多锻炼,兴许真有作用,再说了,吃过饭,不得活动活动吗?您就当是消遣,老奴在这儿陪着。”

        王海召了两个小太监,将主厅里碗碟收拾了出去。

        又命太监们去熬药,皇上这病,非得长期服药不可,慢慢的调理。

        吴青瞅见有效果了,便不再看着,告退出来,去监工了。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左右,该砌的墙,也砌的差不多了,只剩一眯零星的活没有干。

        石头跟长生,还有柱子几人,用小板车,将饭运到了前院。

        将士们寻常在军营的伙食,都是定量的,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有牛肉吃,平时半个月吃上一次猪肉,就已经是万幸了。

        先前,木香发了关于练兵对搞的命令,以食物作为奖励,各方面都比拼。

        有一半的人,伙食稍微得到了改善,但是僧多粥少,眼看院子里摆着两大锅香喷喷的牛肉,木香秘制的酱料,香飘三里地,闻着的人,得拼命咽唾沫,否则口水就得流下来。

        严忠看着院里准备的差不多了,走过去对他们沉声道:“这是皇上跟襄阳王妃一同为诸位准备的饭菜,犒劳你修墙的功劳,襄王妃一向公私分明,你们是为襄王府办事,就不该回去吃公粮,所以今儿吃的所有东西,都是襄王府提供的,你们也不必谢恩了,王妃说了,这是你们应得的。”

        康伯听出了不妥,在严忠说完之后,小声的问他,“这样说不好吧,皇上万一生气了可咋办?”

        “这是王妃的意思,她说皇上没说钱,提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康伯转身望了眼,前厅里,正在认真跟铁球搏斗的唐皇。好像没听见,没听见是最好,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石头、柱子、长生三人,负责给他们轮流盛饭,士兵排着队,一个一个,先拿碗,再盛饭,然后再加菜。

        他们选的都是粗瓷大口碗,不是府里用的那种小碗,这一碗装下来,可不少呢!

        长生憨厚的招呼他们,“吃完了,再过来添饭,咱们夫人说了,吃到管饱为止,就是别撑着,若是撑着了,她可不负责。”

        众人一阵轰笑,心里对木香的好感度,蹭蹭的往上窜,已经超过里头坐着的那位老皇帝了。

        几个会说话的士兵,笑着议论道:“早就听说襄王妃是好人,对府里的仆人好,对军营里的士兵更好,从前还不太相信,这回总算是信了。”

        “你不信?俺们可早信了,王妃不仅人好治兵也有一套,俺们军营的风气,可跟从前大不一样,每日早晨练兵,俺们都格外有劲!”说这话的,是个憨厚的壮汉子,身高近九尺,两只胳膊跟木桩子似乎,在这群人中,他显的格外扎眼。

        旁边一人笑话他,“你不管啥时候都有劲,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能没劲吗?”他说这话,倒也没有嫌弃他多吃的意思,只是当个笑话讲。

        都是在一个军营里混的兄弟,你今日若是奚落他,看低他,贬低他,对他不屑,来日有一天,他可能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壮汉子虽然很壮,块头跟座山似的,有点像那位肌肉猛男,道恩。强森,的感觉。

        可他心性还是很单纯的,被人家一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俺少吃些,多留些给你们吃。”

        壮汉正好走到长生面前,长生笑着道:“不用不用,你尽管吃,今儿我家夫人请你们吃饭,当然是要让你们都吃饱吃好,除了这些米饭,夫人还让人买了好些馒头包包子,就是怕你们吃不饱饭!”

        长生一番话,让士兵们,心中为之动容,对襄王妃的敬仰与爱戴,已经可以打满分了。这样的一个女子,果然是最配襄王殿下的。

        壮汉一听说可以吃饱,高兴坏了,等碗盛满了,又跑去拿了五个包子,这才走开,找了个地方,蹲着大口大口的吃。

        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吃完了一大碗饭,消灭了五个包子,憨笑着端碗,又去排队了。

        木香跟吴青站在一处角落,看着正在排队吃饭的那群人,在瞧见壮汉的举动时,木香并不在意他吃了多少,只问吴青,“他干活,力气大吗?”

        “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别人一次可挑二十块砖,他一只手就可以拖起二十块,腰粗的圆木,别人需三个人抬,他一只胳膊夹一根,拖着就走。”

        木香讶异,这位该不是投胎版的八戒吧?若是给他灌酒,不晓得会不会现原形呢?

        显然是她想多了,人家就是单纯的能吃能干而已。

        “知道他的名字吗?”木香再问。

        吴青眼神闪烁了下,已经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了,“知道,他没大名,来军中报道时,只说自己在家时,他娘就叫他大憨,填写姓名的小吏,自然不能真的写上大憨两个字,他按着百家姓的头一个姓,给他写上周大憨,从此以后,他就叫周大憨了,从军两年之后,他唯一的瞎眼老娘也死了,现在他是孤身一人。”

        知道她要了解的是什么,吴青索性一并说了。

        木香曲起一只胳膊,举着下巴,“待会将他留下吧!”

        她这留下的意思,吴青明白。

        关于看人这一点,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她亲自选定的人,跟从军营中挑选然后再进行淘汰的那些,真的没法比。

        英杀就不必说了,他自愧不如。单林渊的才能,他也是这几日才慢慢观察出来的。虽然他本性很放荡,但他的手速之快,也是无人可比。魔术讲究的就是手快,而单林渊的手速,经过训练,就连他们这些有内力的人,都没法察觉。

        那么这一位,木香看中的又是什么呢?总不是他能吃吧?

        吴青想起那夜的刺杀,“主子,水瑶已经逃走好几天了,我们是继续等,还是主动出击。”

        “对哦,还有她,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前几日你家殿下不是送信,说水瑶他爹来了吗?这么大的事,肯定得让她知道,咱们不等,也不必主动出击,设个套逮住她,还有司空瑾,此人也不能放过,”唐皇就是一只老狐狸,不想出力,还想坐得渔翁之利,哼!她的便宜,岂是那么容易占的,这块牌子……呵呵,护国公这个老家伙,不肯卖房子给她,那她就不卖,用抢的好了!

        吴青被她阴测测的眼神,看的心惊肉跳,不知有哪个人又要倒霉了。

        将士们吃过饭,在严忠的带领下,都回了军营,只有周大憨被留下了。

        其他人得知他要被单独留下,纷纷戏笑他,要留下干活,谁叫他吃那么多。

        他吃的真是很多,从前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今儿放开吃了,一个人吃五个人的饭。

        光是粗瓷大碗,就盛了四回,再加上数不清的包子馒头……

        周大憨听说襄王刀要他一个人留下,他心里那个忐忑啊。

        一见着木香,还没等主子开口,他有些难为情的抢先开口,道:“小的再给夫人干一天的活吧,都怪小人吃的太尽兴,一时没收住嘴巴,吃了那么些。”

        他吃饱了,才开始后悔。今儿一顿吃的,够寻常百姓一家,吃上好几天气口粮了。

        木香看他别别扭扭的样,有些好笑,“你想哪去了,在我这里,你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必拘束,如果连你们吃饭都管不起,襄王府也算混到头了。”

        “这样啊,那是小人多心了,”周大憨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下了,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不知夫人找小人何事?”

        “你今年多大?”

        周大憨愣了下,不明白主子问他的年龄做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小人今年十六。”

        木香挑眉看了他一眼,长的可真着急啊,“那你在军中俸禄多少?”

        “俸禄?这个……小人就是个小小的士兵,俸禄很低,一个月只有三钱银子。”

        “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你进英皇卫队,俸禄比现在的高出几十倍,你愿不愿意?”

        周大憨大睁着两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夫人,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木香脸上的神色是严肃的,“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不,不像,那您说的是真的?”周大憨激动坏了,“如果是真的,小人当然高兴了,但是小人也知道您选人很严格,小人从小就笨,也没啥特长,小人就怕达不到您的要求。”

        “这个无防,我既然选了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现在就可以去英皇卫队,跟着他们一同训练,七天之后,如果考核通过,就可以正式加入,至于你的特长,你看看自己的胳膊,你的训练可以朝着力量的方面发展,懂我说的意思吗?”

        周大憨挠挠头,憨憨的笑了,显然是没听懂。

        一旁站着吴青,解释道:“主子的意思是,你就以训练力量为主,练你的拳头,你的臂力,你的腰力,你的腿力,从前你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猪,以后主子希望你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甚至更强,这回懂了吗?”

        吴青解释的最直白,周大憨听完了,直点头,“小人这回听明白了,主子这样信任小人,那是小人的福气,小人一定好好练,绝不叫夫人失望。”

        “你今晚先在府里住一晚,明日一早,让吴青带你去一起去军营,现在如果没事干的话,帮着他们几个去收拾一下偏殿。”

        “嗳,成,那小人这就去帮忙,”周大憨卷起袖子,兴致冲冲的奔去偏殿了。

        英杀在天色微暗时,拎着两个人,闪身进了清风院。

        这两人都被英杀,点了穴道,双手被绑,扔在地上。

        木香还没吃晚饭,正好招呼上英杀一起,“走吧,咱们先去吃饭,吃过了,你跟我一起审讯。”

        英杀有些受宠若惊,“主子去吃饭就好了,属下不吃也可以!”她从没享受过跟主子一起吃饭的待遇,也不敢想。

        从前在帮里,吃饭都是有严格排序的,她不是老大,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木香微笑的看着她,“怎么可以不吃,你是人,又不是神,你虽是我的下属,但在此之前,你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我的属下,不管是属下还是主子,前提他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要吃喝拉撒睡,我的宗旨是,不管做任何事,都得先填饱肚子,尤其是女人,亏待了谁,都别亏待自己!”

        英杀冷硬清秀的面容,有了动容,“谢夫人!”旁的煽情的话,她也讲不出来。她是个不善于言辞的人,但她并不是没有情商的人,木香对她的重视跟好,让她将木香真正当成了自己生死相随的主子。

        木香拖着英杀去了饭厅,本来是要拉着她去主厅吃的,但想了想,唐皇还在呢,带她去,似乎不太好。

        所以就让她跟陈妈他们一起,去了厨房旁边的小厅。

        吃饭的时候,英杀跟喜鹊坐一块,喜鹊殷勤的给她夹菜,从喜鹊口中得知,他们吃的饭菜,跟主子吃的,都是一样的。这个事,又让英杀震动不已。

        很显然的,喜鹊等人都习惯了。

        晚膳有烤羊腿,外面送来四只肥羊腿,两只留给了他们,另外两只送去了主厅。

        呈青跟严忠,算起来,还是英杀的教官,但是进了襄王府,坐一张桌子上吃饭,也不必纠结身份的问题。

        羊腿烤好了之后,跺成了大块,吃的时候要用刀子削下来。

        陈妈见英杀没动筷子,就让吴青帮着削一块给英杀。

        吴青也不推辞,手起刀落,手法利落漂亮,他将羊肉搁在英杀面前的碟子上,“夫人心胸宽大,你以后要好好替夫人效力,夫人最容不得有二心之人,不管是府里的下人,还是她训练出来的卫队,都不允许存有异心之人,你明白吗?”

        英杀低着头,从吴青说话的时候起,她扒饭动作就停了,直到吴青说完,她又继续扒饭,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陈妈见吃饭的气氛都被吴青搅合黄了,忙笑哈哈的说道:“吃饭就是吃饭,说那些事干啥,吴青,你也是的,赶紧吃,吃完了,皇上那,还得伺候着呢,唉,来了这么大一位神,咱们都得小心伺候着才是。”

        陈妈本意是劝说,可是说到最后,连自己都跟着担心了。

        长生开解她道:“娘,皇上那儿有夫人顶着,您怕什么?”

        “也是,听说在皇上练了一个下午的手劲,就因为咱们夫人一句威胁的话,要我说,咱们夫人,不是一点点的聪明哦,”陈妈又把自己说高兴了,看见长生,忽然想起,一整个下午,都没见着草儿了,“长生啊,你媳妇哪去了?是不是打了饭回去吃了?”

        草儿平常不怎么跟他们一起吃饭,总是在厨房打了饭菜,拿回自己屋里,一个人吃饭。

        长生没抬头,沉闷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那是你媳妇,她没来吃饭,你就不会去找找吗?”陈妈担忧的道。

        长生还是一样的神情,“等我吃过再去,娘,你就别管了,吃你的饭吧,她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走丢。”

        陈妈叹了口气,真为儿子操心,草儿也是,越来越不像话。

        周大憨虽然之前吃了五个人的饭,但是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康伯招呼他过来吃饭,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过来了。

        这一来,可不得了,吃饭和劲头,比大飞还猛。

        何安上端着碗,唏嘘不已,“要是大飞在这儿,指定羞愧而死,跟你比起来,他吃的可真少。”大飞留在军营,因为训练的不合格,被罚了。

        周大憨呵呵的傻笑,“俺从小饭量就大,俺娘还怕养不活我,就四处讨吃的,是俺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才长的壮实!”

        陈妈收起心思,笑着道:“多吃才好,多吃才能长的好,我家长生就是总吃也长不胖,小时候身子骨弱,如今娶了媳妇,也没见富态。”

        长生闷头吃饭,小厅里,光线太暗,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主厅里,此时吃饭的气氛却有些怪。因为多了三个不速之客。

        唐墨、唐焱跟唐鑫,不请自来,说是为了尝尝襄王府的手艺,是不是真那么好吃。

        唐皇身边的位置,坐着木香,依次是赫连明德,木老爷子坐在唐皇的另一边,他俩身边,分别坐着彩云跟木朗。

        彩云的位置紧挨着唐鑫,不是她愿意,而是唐鑫一进来,不由分说便坐到她的位置上,

        刘晨看这情势,原本是要去厨房吃的。但被木香留下了,让他坐在了彩云跟唐鑫中间。

        为此,唐鑫恶狠狠的瞪了木香好一会。

        木香伸着出手,指着一处,示意他看。

        唐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厅堂的一角,立着一个颇为眼熟的物件,他仔细一看,忽然记起这东西,他好像在五皇子府看见过,可还是不对,他继续往上看,就瞅见一只白色的鹰,正用阴冷的鹰眼盯着他,见他看过来,那双犀利的鹰眼还微微眯了下。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是要警告他吗?

        等他收回视线时,对面的那个他最讨厌的女人,已经转开视线,看向别处。

        唐鑫心中憋屈,也没注意到唐焱看过来的担忧眼神。

        因为有唐皇在,木香不准两位老人家再喝酒,免得勾出唐皇肚里的酒虫,不好收场。

        没了酒,这饭吃的也不热闹。

        唐皇吃的更不尽兴,因为木香只让王海切了一小块羊肉给他,剩余的羊腿,都摆在桌子正中央。

        看看自己盘子里的,再瞧瞧大盘里的,唐皇心里严重的不平衡。

        “为什么朕只能吃这一点羊肉,臭丫头,朕住在这里,你就这么对朕吗?苛待于朕,也是死罪!”

        木香啃着骨头,丝毫不为所动,“因为您是病人,所以不能多吃,等啥时候,您的情况改善了,才可以适量增加,现在嘛,不行,而且待会,您还得把药喝了,明日一早,给您准备的锻炼工具,都会摆到院子里,早上不许偷懒,勤于锻炼,才能有个好身体,这是为您好!”

        唐墨不是很相信她的理论,而且在他看来,没有什么能比满足皇上的需求,来的重要,“不过是几块羊肉,你何必较真,父皇既然想吃,只管吃好了,你若是心疼羊肉,明日我再派人给你送几只羊过来就是!”

        唐焱默不作声,既不反驳,也不赞成。

        唐鑫是想赞成的,但被唐焱以眼神逼退回去。这小子,难道看不出,皇上虽然不满意木香的作法,但也不是真的生气。

        ------题外话------

        轻烟跟家人闹了矛盾,写的可能不太好,亲们别生气,轻烟以后会努力的

        

        

第226章 审讯

    


        唐墨觉得光说羊肉的事还不够,又接着道:“父皇身体还未康复,眼下应当以休养与调理为主,你让父皇每日锻炼,万一伤了腰,扭了胳膊,这个过错,你担待的起吗?”

        唐墨心里憋着一口气,拿了他那么多好东西,那么名贵的天然大理石桌子,竟然只摆到院子里,露天搁着,她不心疼,也不问问他这个主人会不会心疼。

        彩云刚刚坐在这里时,还觉着不自在,但是听见大姐跟唐皇的对话之后,忽然觉得眼前这位皇帝陛下,也就是个穿着黄色龙袍的老人而已。

        既然唐皇本质上也是个老人家,彩云绝对是不同意唐墨说的那番话,“我们老家有句话,树挪死,人挪活,就因为是老人家,所以才要适当的运动,否则吃下去的东西,不能很好的消化,筋骨得不到放松,导致……大姐,导致什么来着?”

        这话是木香教的,但是她说的太复杂,她听了一遍,并没有记全。

        木香笑着接过她的话,“是导致血液不流通,皇上这个病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您平时吃的太好,补药吃的太多,油腻的东西,吃的太多,活动量又太少,加上您现在年纪渐渐大了,血液顶不住,肯定得出问题,这个叫养生,不信您去问在太医院的那些老头。”

        唐墨的脸色,在木香的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中,变的越来越难看。他一番好心,却成了别有用心。

        木香才不理会他的黑脸,继续说道:“您看这俩老头,脸色是不是比从前好了?就是因为他们早睡早起,适量的运动,合理的膳食,对了,他俩早上起来,都要打一会太极,晚膳过后,还会去散步,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皇上,我可不咒您活不过一百岁,但是呢,生死有天命,古时那么多寻仙问道的人,求长生不死,可是您看过哪个人活到两百岁吗?真要活那么久,就是妖怪了。”

        赫连明德与木老爷子,很不喜欢被拿来做对比。可是吧,只要有眼力见的人,都能

        赫连明德气鼓鼓的控拆道:“皇上,您是不知道,这丫头对我们俩老头,那可不是一般的狠,早上跟晚上,都只给喝粥,好一点的时候,加两个包子,几片水果,今晚也就是因为您在这,我们才吃上烤羊腿,否则啊,晚上又得是稀饭。”

        木老爷子垂下头,笑着不语,也没帮腔。他跟赫连老头,都明白,丫头是为他们好,说这些,也不过是开玩笑的。

        木香哦了一声,“您要不提,我差点都忘了,你们两位,吃过饭,就在府里转转,木朗,你看着他俩散步,没有走够一个小时,不许他们回去休息。”

        “嗯,知道了,”木朗乖乖的应答。

        赫连明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郁闷的要命,但又不得不讨好的问她,“能不能少走些时辰,半个小时咋样?”

        “不咋样,走出时间长短,跟您吃的多少有关,记得饭后休息三刻的时辰再去散步,”木香说着话的同时,用筷子夹了些菜放进刘晨碗里。

        刘晨说了一声谢谢,又继续闷头吃饭。

        她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唐鑫黑了脸。

        彩云其实一直很想给刘晨夹菜,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她不好意思,瞧见大姐都给他夹了,又瞧着刘晨碗里没什么菜,他只是扒白饭,心疼的很,于是紧接着大姐后面,又往刘晨碗里夹了几块烤鸭。

        这一夹,可就停不了了,眨眼的功夫,刘晨碗里的菜就已经堆积如小山。

        刘晨俊脸红了,“你自己吃吧,我都快吃饱了,吃不了这么多菜。”

        彩云白了他一眼,“哪里快吃饱了,你才吃了两碗而已,这碗小,几口就扒完了,待会吃完了再喝些汤,陈妈熬的骨头汤,补钙的。”

        刘晨眼中似有波涛涌动,闷声道:“嗯,知道了。”被彩云这样管着,他心里觉得暖融融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值得关注的是,木香给刘晨夹菜,用的是公筷。彩云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给刘晨夹菜,用的是自己的筷子。

        唐鑫坐在刘晨身边,看着他碗里的菜,怒火中烧,不顾唐焱的阻拦,冷声质问道:“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眼睛,不会自己夹菜吗?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如此伤风败俗,真是不知廉耻!”

        唐鑫一番莫名其妙的质问,惹的满桌子的人,都变了脸色。

        唐焱叹了口气,他这弟弟,一遇上彩云的事,就变的不理智了。他现在真的很怀疑,当初撮合他俩,是对还是错。

        唐皇脸上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严厉,“鑫儿,注意你的言行,你是皇子,该做表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现在还不清楚吗?”

        木香神情也冷的很,唐皇是故意抢在她前头,训斥唐鑫,这是在护犊子。

        彩云心中气愤,想要反驳,但是刘晨悄悄的桌子底下,抓住她的手,随后侧目,以标准的微笑,看着唐鑫,“六皇子殿下,我虽然才来襄王府不过短短的几日,但是我好像没听说,襄王府的饭桌上,有不许给人夹菜这一条。”

        唐鑫哑然,这是襄王府的地盘,即使他说的在理,只要木香跟唐皇不点头,根本没人会在乎,反倒会显得他小气。

        唐焱嘴角扯开一个笑容,“这位小哥也莫要介意,我六弟自小管教甚严,行为举止的礼仪,也是学的一丝不苟,刚才说的都是气愤之言,当然了,也是他本性使然,不是要针对谁,以后饭桌上夹菜,还是用公筷的好。”

        唐焱就是唐焱,轻飘飘几句话,就将双方的优势,劣势点了出来。

        他的意思,很显然就是在说,刘晨没学过规矩,缺乏管教,行为举止粗俗。相反的,唐鑫就是知礼,懂礼,更是守礼之人。

        唐墨戏谑一笑,“四哥好口才,臣弟佩服!”

        唐皇心里舒坦些了,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于是,他开始打圆场,“那就快些吃饭吧,一会菜就要凉了,你们几个吃过饭,都早些回去,朕在这里很好,臭丫头虽然嘴毒,心肠却不坏,朕在这里跟她斗斗嘴,挺好!”

        木香吃的差不多了,接过喜鹊递来的手帕,擦着手,在擦手过程中,她似有似无的瞟了眼唐焱。

        这一眼里,带着层层叠叠的冷意,一层一层的将唐焱冻结在内。

        这般狠厉的眼神,唐焱咋可能察觉不到,当对上木香的眼神时,他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滋味都有,但更多的是,从上到下,从内到外散发出的寒意。

        貌似他刚才又将这位姑奶奶得罪了,王府已经被翻的不成样子,他今晚只能凑合着住一夜,希望他们赶紧找完,他再修整吧!

        吃过饭,三位皇子,虽然很不想走,可是又不得走。

        唐墨在经过院子时,看着襄王府突然扩大的前院,还有那座原本属下他的宫殿,心里别扭极了。

        唐鑫在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寻找彩云的身影,却只见她跟刘晨两人,有说有笑的,帮着陈妈一起收拾碗筷。刘晨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彩云笑的合不拢嘴。

        木香站在廊上,注意到唐鑫的眼神,暗想,该找个时间,给彩云跟刘晨办定亲宴了,定下亲事,这个唐鑫再想肖想,也不可能了。

        唐焱走在最后,在经过木香身边的时候,低声道:“若是我家院子找不出玉玺,你打算如何收场?”

        英杀吃过饭,就像个隐形人似的,立在院子里,等着木香召见。

        吴青走过来,问道:“人关在哪里了?”

        “关在夫人的清风院,夫人说吃过饭再去审,”英杀声调没有起伏,平铺直叙。

        “带去牢房吧,此时不要让府里的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陈妈。”

        “属下知道,”英杀接了命令,冷漠的转身。

        喜鹊不知何时站在吴青身后,在吴青快要离开时,赶紧收拾了多余的情绪,笑盈盈的对他说道:“吴大哥哥,我早上把你的被子拆洗了,还没来得及套上,我现在就去弄。”

        “啊?哦,那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他从早上出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屋子,自然不知道被子叫人洗了。

        “没事,反正我晚上也有空,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喜鹊说完,不等他拒绝,转身便走。

        “这……”吴青想说这似乎不好,可是哪还看得见喜鹊的身影。

        何安走过来,一手搭在吴青的肩膀上,嬉笑道:“哟,被子都有人主动给你洗,混的不错啊,有没有啥想法,有的话,一定得跟我说,你不好开口,我帮你说去!”

        何安冲她挤眉弄眼,忒畏缩。

        吴青面无表情的打掉他的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你家胖妞没约你出去吗?”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仔细去想,问题还是很大的。为什么要说是胖妞约他,而不是他约胖妞呢?

        可是何安没听出来,或许他潜意识里,就觉得应该是这样。

        “她说晚上出去再回来,怕我不安全,以后只能白天见面,这样也好,我还没适应过来呢,唉,甩又甩不掉,慢慢来吧,”何安又是叹气,又是仰头看月亮,心中无比的惆怅。

        吴青嘴角隐隐的在抽搐,无言以对,索性转开脸去。

        何安却好像还有话说,嘴巴刚一张开,还没吐出半个字来呢,就见着襄王府的大门口,奔进来一个人。

        何安立马放开吴青,想也不想的,就奔了过去。

        “这么晚,你咋来了,不是说外面不安全吗?”  这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何安刚刚还在念叨的胖妞。

        胖妞傻呵呵的笑道:“我说不安全,指的是你,又不是我,外面乱不乱的,跟我没啥关系,我来是想把这个送给你,喏!”

        胖妞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有些羞涩的笑了。

        何安接过来,上下看了看,“这是啥?”

        “呃,是拖鞋,木香姐教我做的,我想着该给你做一双穿着试试,快试试看,合不合脚,”胖妞急切的神色中,藏着一丝不安,她就怕何安说不喜欢。

        何安握着那双鞋,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长这么大,除了陈妈小时候,给他做过鞋之外,再没旁人给他做过鞋了。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而且他还发现,跟胖妞相处的久了,渐渐的,也没觉得她长的难看,偶尔还会觉得她很可爱。

        胖妞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喜欢呢,伸手要去拿过来,“没事,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再拿回去改,没事的,也没费多少功夫。”

        的确没费多大功夫,也就熬夜了几天夜而已。

        何安手往后一缩,躲开她的手,“我都没试呢,怎么能拿去改?我还没洗脚,不能试穿,等晚上洗过脚,再试。”他将布包当着胖妞的面塞进怀里。

        胖妞羞涩的笑了,“那我回去了,你试过了,明天再告诉我。”

        “成,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住的也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让你送,待会你回来,我还得担心你,还得送你回来,这送来送去的,太麻烦,”胖妞说的极其自然,顺口就说了,全然没注意到,她这话其实是该男人对女人说的。

        何安也没在意,听的理所当然,“那我站在襄王府门口,看着你走,这样总行了吧?”

        胖妞笑的更甜了,“嗯,这个可以。”

        吴青看着二人并排往外走,从他站着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这两人身高上的差距。

        何安站在胖妞身边,竟然还比她矮了半个头,不光是矮,连身形也比胖妞小巧很多,整整小了两号都不止。

        吴青唏嘘不已,这两人还真是天生绝配,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

        唐皇因为晚上吃多了,木香死活不准他回去躺着睡觉,命令两个太监架着他老人家,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挪的慢不要紧,只要他活动就好了。

        可怜的唐皇,在愤愤不平的咒骂声中,被两个太监拖着,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王海心惊肉跳的跟在后头,随时准备接下主子的怒火。

        两个小太监也是提着脑袋伺候着,唐皇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他心尖似的。

        看着前面的事情忙的差不多,木香便领着吴青跟英杀,一同去了地下牢房。

        刚走到门口,吴青犹豫了,“主子,您身子不便,地下牢房阴暗潮湿,恐怕对您不好。

        “无防,又不是待一夜,能有什么事,”木香推开他,径直推开那道陈旧的铁门。

        英杀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眼睛却在四处观望,时刻保持警惕。

        这个劝说的结果,吴青一早就预料到了,夫人的执拗脾气,恐怕也只有殿下能制住。想到今天早上刚刚传来的消息,主子有可能过几日要秘密回来一趟,他还在犹豫着,因为主子说了,要给夫人一个惊喜,所以这事不能说。

        可是不能说的话,万一日后被夫人知道,是他隐瞒,会不会找他后账呢?吴青伤透脑筋了,这一犹豫就耽搁了一整天。

        襄王府地下的牢房,建在偏殿的一个秘密入口,她之前来过一两次,熟悉的很。

        还是一样的潮湿,一样的老鼠横行,墙壁上结满了蜘蛛网。

        前两天下雨了,地下渗水,鞋子踩在地面上,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木香不喜欢关人,也不喜欢折磨人,所以这牢房,平时空着,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打开。

        草儿不用先审,木香是直奔丘管家的牢房而去。

        他的牢房在最里面,也是积水最严重的一间。

        英杀走过去,打开牢房,将昏迷中的丘管家拖了出来,带进暴室。

        ------题外话------

        轻烟没写完,中午十二点,还有一更,妞们不许跳订哦,每一章都有看点,下一章看丘管家如何死的。

        

        

第227章 审讯

    


        吴青紧随而来,端了个板凳,搁在木香身后,对英杀打了个眼色。

        英杀会意,从一旁拎起一只水桶,走到丘管家身边,对着他的头,倾倒而下。

        “啊,好冷,谁泼我?是谁?”丘管家被冷水一激,很快便醒了。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绑了,转动着眼珠子,满眼迷茫的四下张望。

        英杀丢掉水桶,冷冷的看着他,“是我泼的你,这里是襄王府的地下刑房,坐在你面前的,是襄王妃,现在搞清楚状况了吗?”

        “是你?”丘管家一转眼就看见木香,再一动弹,发现自己被绑了,仔细回想。

        他今日下午,原本是不打算出府的。

        但是草儿这该死的丫头,竟然找上了太子府。

        大白天的,她一个襄王府下人的媳妇,来太子府找他,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情急之下,他将草儿拉进一条小巷子。

        草儿身子抖的厉害,她今天受了丘管家的指使,去小院里查看荷包是否摆好了。因为几日过去了,清风院里没有传出一丁点的动静。

        她担心事情败露,被木香发现。丘管家担心事情败露,没有成功,如果不成功,他没法向太子交待。

        所以去清风院查看,也是草儿心甘情愿的,就是没想到,从清风院出来,会撞上木香,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两人还没讲上几句话,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压根没看见是谁出手的,人就倒了下去,没了知觉。

        再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看清楚了吗?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提个醒,这间暴室,有的是能让人开口说话的东西,你都想一一试过吗?”

        木香的声音很轻,但是牢房的回音效果很好,她的声音绕了墙壁几圈,再传进丘管家耳朵里,如鬼魅一般叫人胆战心惊。

        丘管家双手被绑不能动,他挪动了下僵硬的身子,靠在后面的墙壁上,好让自己感觉舒服些。

        随后,神色嘲讽的看向木香,“既然都被你抓来了,说与不说,还不是死路一条,不过,小人还是很佩服王妃的手段,你是不是一早就发现我们的事,就等着我自己上钩呢?”

        木香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眯起眼睛,声音阴测测的,“也不算太早,可能就是你俩偷情的时候,估计是你自己太投入了,没有发现自己被监视,但是说句老实话,我一直都很讨厌你,很早就想杀了你,谁叫你长的这么猥琐。”

        在丘管家脸上扯开一个干涩古怪的笑,“那你就杀,现在就一剑杀了我,能死在襄王妃手里,我也不算白活一世。”

        “想痛快的死?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告诉我,太子的真实身份,是不是轩辕凌?来自苍润那个人,是不是跟假太子见面了?你好好的回答我这两个问题,兴许我还会让你死个痛快,否则,我想你一定很喜欢了解生不如死的滋味。”

        丘管家仰头大笑,笑声尖锐刺耳,“生不如死吗?那我倒想尝尝,不知襄王府的刑法比起太子府来,能有多狠!”

        他不怕死,反正也是贱命一条,落在襄王府的人手里,还能有个好吗?

        当然,他也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之所以一个字都不肯说,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反骨,已及几近变态的心态。

        不用木香示意,吴青便已走上前去,揪着丘管家的头发,将他拖上刑床。

        古时的刑床,类似于荆棘榻,上面布满了尖刺,人别说躺在上面了,就是碰一下,也得皮开肉绽。

        “啊!啊!疼……”丘管家身形纤瘦,哪里禁得住荆棘榻这样的刑具。

        吴青抬脚,狠狠的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将他死死的固定住,殷虹的血,从荆棘榻的下面渗出,“既然知道疼,就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早点说出来,少受几分罪,死扛着,对你没什么好处!”

        丘管家喘着粗气,最初的剧痛过去了之后,缓过了劲,再往下,身子也麻了,失了知觉,反倒没那么疼了,“就这点小把戏,你们也配做襄王府的狗?哼,是听说襄王妃对待敌人,有千百种折磨的手法,怎么,现在都使不出来了吗?就用这些,给爷挠痒痒吗?”

        吴青脚下再度用力,暴室内可以清晰的听见木刺穿破皮肉的声音。

        如果现在受刑的,不是丘管家,而是一位慷慨有气节的英雄,木香兴许就放过他了。

        毕竟这暴室中的刑罚,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

        可是丘管家此人,心理变态已经到了某种程度,他不肯说实话,不是因为效忠,也不是因为他有骨气,他也许就是单纯的不想让木香得逞。

        木香挥手,让吴青闪开,轻柔的对他笑着,“你想试试我的手段?可不要后悔哟,现在即便做不了人,死后兴许还能做鬼,但是待会,你只怕连鬼都做不成,只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呸,爷可不是被吓大的,落你手里,怎么着都是个死,但是你别妄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丘管家吐出一口血沫子。

        吴青先前就松了脚,不再踩他。

        但是丘管家身上已经有了伤口,即使不再用力压他,身子底下的血还是流个不停,只是片刻的功夫,那张床榻就已经被鲜血染透。

        “吴青,去将我最新研制的东西拿来,正好没人试用,给他用刚好,”木香道。

        “是,属下这就去!”吴青身影一闪,便出了牢房。

        英杀走过去,将丘管家提了起,扔到暴室的一角。

        丘管家在英杀靠近之时,神情猥琐的将她上上下下瞄了一遍,喘着粗气调笑道:“这位姑娘好手段,爷佩服,就是不知姑娘床上功夫如何?会伺候人吗?”

        英杀眼中杀意顿现,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不见,等也再抬头面对丘管家时,神情冷然,没有半分情绪。

        木香一直都在观察英杀的表现,自然也听见丘管家的挑衅之言。故意激怒英杀,想借英杀的手,让她杀了自己,一了百了。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好事,他做梦去吧!

        木香阴笑一声,“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本夫人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不信的话,咱们就拭目以待!”

        吴青去的快,来的也快。

        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包袱。

        丘管家在看见吴青抱着个大包袱回来时,打开之后,竟然只是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襄王妃只会用这些东西给犯人逼供吗?如果你不会,不访谦虚些,向我讨教几招,哈哈!”

        他笑声尖锐古怪,回荡在暴室里,如在夜间嘶吼的野兽。

        木香不理会他的嘲笑,神色平静极了,“将他吊起来,手跟腿都栓紧了,皮开肉绽的场面,本夫人不喜欢,咱们来玩点高雅的,至于是什么,待会你就知道了。”

        吴青动作奇快的将丘管家吊起来,绑成了大字型。

        两只手分别吊在两人边的柱子上,双脚不沾地,分开绑住,却又没有扯的太紧,有一点的活动范围。

        英杀面无表情的从包袱里拿出一具小瓶,走到丘管家面前,打开瓶子,将药粉灌进他嘴里。

        “咳咳,这是什么东西?你们给我吃了什么?毒药?”

        英杀一言不发的扔掉瓶了,走回木香身边。

        木香笑的非常和蔼可亲,“怎会是毒药呢?毒药太贵了,你不配用,这些只是开胃小菜,等着,过会你就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丘管家一直都知道木香这个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从她对待唐昊,对待皇后,以及在京城中灭掉的那些人。都可见,她是有多狠。

        但是丘管家此人,有自虐的倾向,对自己也下得去狠手,所以皮肉之苦,对他来说不足为惧。

        从前在太子府,也没少用残忍的手法对待关进大牢的下人,或者哪个得罪他的婢女,无一都死在他的摧残之下。

        暴室这种地方,他是再熟悉不过,暴室里的刑具,他更是了如指掌。

        但是吴青搞来的这些东西,他却摸不着头脑,不过就是绳子跟毒药而已,难道别有用意?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迹,忽然一丝骚痒的感觉,从脚底,慢慢的往上爬。

        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渐渐的,这种从皮肉之下,连着筋骨的骚痒之感,变的越来越强烈。

        人的神经感识,都是出自本能。

        身子痒,自然就想挠,可是他双手被绑,挠不到。

        木香轻飘飘的声音响起,“痒啊?可惜你抓不到,这才刚刚开始呢,没到**,别急哦!”

        她话音刚落,丘管家只觉得身体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咬,那股子骚痒的感觉,令他痛苦不堪。

        “好痒啊!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太痒了……”

        他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可是四肢都被绑着,他再怎么使劲挣,也根本挣不开。

        这样一挣扎,身上的痒不仅没得到缓解解,反而越来越痒了,痒的钻心嗜骨。

        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能伸手去抓,哪怕抓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也再所不惜。

        而具,他越是挣扎,越是扭动,四肢绑着的绳子,竟在慢慢的收缩,原本绳子还很松,但是在他剧烈挣扎之后,绳子竟然自行绷紧,拉扯着他的四肢,几乎快要扯断,“啊!我的手脚,这……这到底是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我刚刚研究出来的刑罚,好玩吗?奉劝你一句,最好别再扭动了,否则绳子越收越紧,手脚活生生的,慢慢的,被自己扯下来的滋味,可不好受哦!”木香的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在跟人聊天似的轻松。

        俗话说,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这两句话,充分应证了一件事。

        那就是一刀砍了,不如慢慢的撕扯,来的痛。

        过程比结果来的重要,也来的刺激。

        刚才吴青系上的绳子,那是特制的,越挣越紧,而且这绳子质量超级好,完全不必担心绳子中途用断开。

        可以说,即使丘管家扭动之中,将自己的手脚硬生生的从身上扯下,那绳子也不会断。

        木香似乎还没说够,又继续说道:“吃过手撕鸡吗?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等你将四肢扯下,我会让人给你上药,给你止血,一时半会,你也死不了,然后你就在这里待着,每日痛苦煎熬的活着,怎么样,我给你安排的后事,还不错吧?”

        丘管家已经奄奄一息了,却还是死不了,浑身的痒,加上四肢被撕扯的痛,让他一张还周正的脸,变的扭曲,双目圆瞪,看着木香的眼神,如同看见世上最凶恶的厉鬼。

        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狠,竟然要让他自己将自己四肢,活生生的撕扯下来,还不准他死,让他日日夜夜的活在生不如死的剧痛中。

        ------题外话------

        预估错误,今晚亲们就能看见丘管家的死,妞们猜猜,他到底死在谁的手里。

        

        

第228章 炸了四皇子府

    吴青又走上前,平视他,“还是不肯说吗?这里还有一种虫子,只要把它放在你身上,它会一点一点的吞噬你身上的皮肉,而你,会清楚的听到它吃肉的声音,放心,它不贪心,每天吃一点,从下面开始,直到有一天,啃到你的头为止。”

    吴青手中拿着一个瓶子,在丘管家面前晃了晃。

    丘管家大睁着双眼,惊恐的嘶吼,“别,别让它靠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说。”

    他是心理变态,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态行为,说到底,不过是在掩饰他内心的胆小。这种人,一旦你突破他的防线,倾刻间就能土崩瓦解。

    一刻钟之后,他们三人从暴室出走。

    吴青问道:“此人该怎么处置?”该说的,他都说了,绑着手脚的绳子已经放下,筋骨却已断了,摔在地上,动弹一下都很困难。

    “就这样,原封不动的送到对面去,”木香笑容隐在昏暗的牢房中,妖冶邪恶。

    “为何送回去?”英杀表示不解。

    吴青脑筋转的最快,“以他现在的样子,生不如死,送回去了,也是难逃一死,夫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再者,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效忠的主子,将自己处死,脸色一定很精彩。”

    木香笑了,“吴青果然最懂我,我现在倒是很期待,轩辕凌看见丘管家奄奄一息的表情,我白天说的话,原本是无意,不过,看他的神情,可能戳中的他的痛处,人皮面具戴久了,一定会有诸多不适,他的脸一定出了问题,自己不能出府,明天上官芸儿肯定会代替他出来晃悠,你们说,我要不要将他逼出来,让他不得不顶着一张人皮面具,四处奔走呢?”

    他不能出府,那她就逼着他出府。她很想看看,轩辕凌一脸烂成渣的样子。

    吴青跟英杀都不作声,主子要做的事,从来都不是他们能阻止的,当然,他们也不希望阻止,有些人,就像蚊子似的,你若是不主动出击,它就会偷着空的,来喝你的血。

    牢房中还关着一个人,想到长生,吴青有些犹豫,“主子,那草儿您打算怎么处置?是杀还是留她一命?”

    木香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关着的牢房,“我不是没警告过她,她是明知故犯,像她这样的人,不是吃一次亏,就知道错的,对她,我已经仁至义尽,你去告诉长生一声,是他的媳妇,他有知情权,至于要怎么处置,他没权过问,因为草儿犯的是家法,我的眼中,最容不得背叛之人,这你们都清楚,让长生见她一面,然后送去刑间,送她去边关,生死都不得回来!”

    没有要草儿的命,她已经很仁慈了。

    竟敢害她的孩子,这样的女人,心思该有多么的歹毒。

    吴青没有为草儿求情,“属下明白,此事一定会办好,那对陈妈怎么说?”

    “这是长生的事,”木香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次日一早,周大憨跟着吴青回了军营。

    凌晨时分,丘管家几近支离破碎的身体,被人丢在了太子府的门口。不光身体残了,连舌头都被人割了去。

    轩辕凌在丘管家彻夜不归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定是被人抓去了。那么,他的身份也一定暴露了。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将丘管家送了回来。

    不用问,此事一定是对面那女人干的,这样反常的事,也只有她干的出来。

    丘管家对轩辕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希望他能看在这几日,他为轩辕凌鞍前马后的份上,找个大夫医治他。

    但是轩辕凌在看了他片刻之后,便招来书房里的暗卫。

    那暗卫全身上下都隐在黑暗之中,哪怕飘到丘管家面前时,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他出手极快,瞬间掐住丘管家的脖子,丘管家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脖子一歪,不敢置信的瞪着轩辕凌,便断了气。

    轩辕凌站在窗边,此地曾是唐昊的书房,站在二楼,可以俯览太子府的全貌,“去杀她,你有几分把握?”

    落胎不成,他也不能等了,那个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说不定此时就在商量对策了。他在南晋势力单薄,不能硬拼。明着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总之,在他离开南晋之前,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三分!”暗处的人,如实回禀。

    轩辕凌叹气,这个答案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即便有三分,好像也非做不可!”

    暗处的人似乎犹豫了下,才道:“主子,赫连晟袭击了您的封地,您该尽早回去才是,眼下的情况对您不利,属下担心……”

    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的没得到,原本拥有的,也被人夺了去。

    轩辕凌嘲讽一笑,“那个破地方,失了就失了,有什么好可惜的,若真的丢失,本王正好借此机会回京都,那个野种,怎配坐着太子之位,要不是赫连晟暗中助他,就凭他的实力,一辈子也没可能跟我争!”

    那人不敢再说话,默默的退到一旁,“属下明白了!”主子要破釜沉舟,非得杀了那个女人不可。

    外面有人靠近,那人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两日之后,太子府的书房内……

    “殿下,五皇子刚才匆忙出府了,看着方向,是朝着四皇子府去的,另外,四五皇子府周围加强了不少暗卫。”

    轩辕凌隐在袖中的拳头,猛的攥紧,“备马车,本王要出府一趟!”

    “是!”

    轩辕凌走向镜子前,烂掉的地方,稍稍有些改善,昨晚上了药,今早已结疤。

    他觉着应该也无大碍,不过是去看一下,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很快就回来了,不会耽误太久。

    上官芸儿听说他要出府,拦了,没拦住,她不放心,便跟着他一起坐马车,去了四皇子府。

    一大清早的,四皇子府外就围满了人。

    不知晓情况的,还以为他家出了啥人命案子呢!

    轩辕凌赶到的时候,挑开帘子,看着这副景像,内心的不安与愤恨,简直飚到了最高点,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上官芸儿察觉出他神色有异,靠近了他一些,试图握住他的手。

    轩辕凌阴着一张脸,甩开她的手,满眼的愤恨,“没什么,”随即又对马车外的人,道:“传本王的命令,一切不相干的人,都赶走,一个都不许留下!”

    几个侍卫领了命令,凶神恶煞的走到前面,轰赶百姓。

    上官芸儿不管外面的事,她的一双眼睛,只盯着轩辕凌,靠的近了,她隐约的能闻到从轩辕凌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有点像什么东西腐烂了,期间还夹杂着古怪草药的味道,难闻极了。

    不过她拼命的告诉自己,夙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不惜毁了容貌,这样的情意,她感动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他呢!

    百姓被强行驱赶,四皇子府门外的道路才算打通。

    在王府门口,唐墨正站在那里,看样子他也才刚到,还没进门。

    见轩辕凌的马车,已经近了,唐墨微微蹙眉。这个人,真的是阴魂不散,别人家的事,总要来掺一脚,真把自己当南晋太子了?

    不错,他很早就知道真的唐昊跟皇后,已经死了。如果真的唐昊不死,有的人怎么能混进来。

    唐昊的死,有诸多疑点,可惜他人缘不好,就算是枉死,也不会有人替他报仇申冤。

    “五弟消息很灵通嘛,”轩辕凌一下马车,就迎上唐墨极有深意的眼神,语气自然不客气。

    唐墨双手抱拳,对他施了一礼,“臣弟见过太子,臣弟只是担心父皇的东西落入外人之手,这样对你我,对南晋,都是一个大麻烦,臣弟虽然不得父皇重视,但该尽一份心力的时候,臣弟肯定是不能落后的。”

    轩辕凌缓步走到他面前,与他站在同一层台阶上,平视于他,“五弟为国尽忠是好事,就是别太自以为是了,本王是太子,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得站在本王的身后,而不是走到本王前面。”

    唐墨浅浅的笑了,“太子教训的是,是臣弟逾越了!”退后一步,又不会不块肉,这种时候,他绝不会跟轩辕凌对上。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乖乖的做个隐形皇子好了。

    轩辕凌冷哼了声,不再理他,朝着四皇子府的大门走去,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就瞧见唐焱府上的大门紧闭,门外还站着几个侍卫。

    见他上前,侍卫握剑拦住他,“殿下请留步,我家主子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府!”

    轩辕凌心中的疑惑加深,“放肆,凭你们也敢拦着本王吗?滚去通禀唐焱,本王非要进去一探究竟!”

    “殿下恕罪,小人真的不能放您进去,主子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能进!”

    轩辕凌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如果不是戴着面具,他此时的脸色,一定很可怕,“本王偏要进去,来人,杀了他们!”

    曾经,当轩辕凌身为燕国太子时,行事就是这般我行我素,不讲理法,只讲他太子之法。他这个自我为中心的性格,就算在失了太子之位以后,也没有得到教训,还是这般猖狂。

    上官芸儿没想到,才刚一出府,就碰见这样的事,她急忙上前劝阻,“殿下息怒,这里毕竟是四皇子的府邸,要不,还是让人去通报一声,您再发怒,也不迟。”

    轩辕凌猛的甩开她的手,“他府里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吗?需要防着本王,今日这四皇子府,本王非闯不可,来人,给我撞门!”

    晚一步,他担心的太多,万一唐焱真的找到了什么,将东西藏起来,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轩辕凌急切的心情,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上官芸儿被他甩开,心中的难过比难堪要多。

    她仿佛又看见曾经的唐昊,为什么夙昱会变,难道每个坐在太子之位上的人,都会变吗?

    唐墨一直很安静的站在一边,即不劝限,也不鼓动,好像个局外人似的。

    其实他得到的消息,并不确切,他派来守着的人,只说四皇子府突然将大门关闭,他留在府里帮忙清理的人,一个也没出来。

    如此反常的情况,唐墨不可能不在意。

    但是当他赶到四皇子府外时,却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他没有贸然过去闯门。

    他知道轩辕凌一定会来,这个闯门的任务,还是交给他好了。

    反正他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想到得到唐皇的玉玺。

    轩辕凌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被拦在门外,两股火气凝聚到一处,他已经暴发了。

    不顾上官芸儿的劝解,执意让太子府的侍卫将门撞开,谁拦谁死。

    四皇子府的侍卫,肯定不能听他的命令,他们首先是唐焱的人,然后才是南晋的臣民。

    两方人马打的很混乱,有伤有死,可是不管外面的打闹的如何,那扇黑漆大门,就是纹丝不动。

    不远处的一辆紫红色的马车里,木香坐在里头,悠闲的吃着水果。赫连晟不知托谁弄来的葡萄,保存的很好,很甜,水份也很足。

    她吃的高兴,肚里的娃儿也安稳,这两人天夜里,胎动的很频繁,但是不会影响她睡觉,总是在她醒着的时候,鼓动几下。

    月份不足,动静不大,再过几个月,怕是要在她肚子里翻天了。

    喜鹊坐在她身边,葡萄都是洗干净的,主子也没有让人剥皮的嗜好,所以她现在很闲。

    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好奇的问木香,“夫人,您说太子会不会杀光四皇子府的侍卫,我看他正在气头上,如果四皇子再不开门,他非把这门轰了不可!”

    喜鹊跟着木香的时间越久,话就越多,从前半天吭不了一声,现在可倒好,除了没有木香嘴毒之外,她几乎就是半个木香。

    木香慵懒一笑,身子往后面靠了些,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看向热闹的四皇子府,“轰不了,咱们打个赌,我数到十,唐焱就会开门,你信不信?”

    “您说的我自然信,可是为什么先前不开,现在把人都得罪光了,他再开,不是也晚了吗?”

    “不晚,为了保住仅有的大门,他非开不可,算这时间,他应该把洞堵上了,”木香笑容很狡诈。

    喜鹊不明白,“四皇子府都挖完了,他要堵什么洞?难道是狗洞?”

    木香噗嗤笑的直抽气,“狗洞?你可真有相像力,不过也差不多,在我看来是狗洞,在他看来,可就未必!”

    早前她就说过,唐焱府里有密室。

    当时,将这句话听进去的人,不在少数。作为当事人的唐焱,肯定更加在意。

    之后唐墨与轩辕凌一同监督倒腾他家院子,那个时候,他没有机会多作防护,只能尽力将他们几人的视线往别处移。

    那晚去襄王府用晚膳,说到底,是他攒动的。

    目的就是要将他们三人都拖住,好让他的亲信,将密室悄悄改道,不能改道的,就在周围设下另一层防护。

    吴青原本没找到密室的位置,他这么一动,密室的位置自然就暴露了。

    昨夜,英杀带着单林渊执行任务,单林渊以他快到肉眼看不见的手速,跟英杀天衣无缝的配合,埋了威力不大,声音也不大,却刚好可以炸塌密室入口的火药弹。

    再牵出一根特制的引信,将火药弹引燃。

    这个东西,当然是木香写了单子,命军中造出来的,但是没有对外说,除了赫连晟,还没有别人知道。

    这玩意杀伤力太大,如果大范围使用,会造成生灵涂炭,那是在造孽。

    杀戮太重的事,她不干。赫连晟也是同意的,这火药弹做了特别的设计,炸开之后,不留一点痕迹,这样的,威力也会小很多。

    火药弹炸了唐焱的密室,唐焱明知是木香干的,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地上除了渣土之外,再没有旁的东西。

    他还得抓紧时间,将密室封起来,同时还得再转移些东西,以防这里被人找到,发现里面的东西。

    至于他密室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让他如此紧张,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木香收回心思,想着抓捕司空瑾的方法。

    此人狡猾多疑,一旦打草惊蛇,他便会迅速躲避,一次不成功,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水瑶身上。

    那个水鸿安,已经到了京城。一种快马加鞭的奔波,差点去了半条命,在客栈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喝了好几副补药,才算缓过劲来。

    去襄王府求了几次,想见木香,可来了好几次,都被府里的人赶了出去,并且,木香已经关照过他住的客栈,对他苛刻些。

    水鸿安估计是赶路赶的脑子糊涂了,竟忘了赫连晟对他的交待,是让跪着,而不是拜见。

    见不着木香,水鸿安又不想去跪着,索性就在京城住下了。

    他是个富官,出门在外,带的银子可不少。因为怕银子弄丢,所以走到哪,都将银子带身上。

    昨天晚上,他起了色心,揣着银子,去了青楼,风流快活一晚,当晚,银子没丢,出青楼的时候,他还摸了,确认了银子还在。

    但在走到城中一处池塘时,他脚下不知绊倒了什么东西,跌倒在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等他爬起来时,一摸腰间,却现在钱袋子不见了。

    可是四下张望,四周除了他之外,再没有旁人了。只有离他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纤细,走路还扭着风骚的腰肢。

    两人并肩背对着他走远,他心中疑惑,因为身边也没有人别人,所以就认定是他们偷的,于是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一番查问之下,两人便都矢口否认,那两人穿的都不厚,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他们身上哪个地方可以他的钱袋子。

    再加上,他们离的确实很远,那么短的时间,如果真的偷拿他的钱袋子,也不可能跑到几百米之处。

    王鸿安没找到证据,只得放了那两人,再回原地去找,最后,以为是掉进河里了,现在还在河里捞钱呢!

    没了银子,看他还怎么混过去。

    “夫人,您快看,四皇子府的大门开了,”喜鹊的惊呼声,打断木香的思绪,“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四皇子也出来了,不过这门口死了不少人。”

    喜鹊看见死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就是觉得可惜,活生生的人,就因为主子的一时气愤,便丢了性命。

    唐焱衣衫身稍稍有些不整,面容也几近透明,看着模样,好似病入膏肓似的。

    他对着轩辕凌微一弯身,歉意道:“臣弟身子不适,在家中修养,不知太子跟五弟强行闯门,是为何事?”

    轩辕凌冷哼,“身子不适?你还能站的起来,本王没看出什么不适,你每天不都是这个样子,从前也没见你关门不见客,让开,本王要进去看看。”

    唐墨不管轩辕凌说什么,他急忙摆手,“要闯门的是太子皇兄,跟我可没关系,本王一直就站在这儿,动都没动。”

    轩辕凌愤恨的看了眼唐墨,这家伙越变越聪明了,还知道拉拢人心,真是小看他了。

    唐焱淡笑道:“既然两位都想进去一赌究竟,那便进去吧,只是里面乱的很,没 有地方招待,两位不要见怪才是。”

    木香这时突然冒出来,远远的冲着唐焱招招手,“等一下,还有我呢,听说四皇子府塌了,我还担心,会不会把你砸死了,现在看你好端端的站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唐焱面色刷的变了,她又来搅局了。

    唐墨诧异,“塌了?莫不是挖的太过份,把屋子整塌了?四哥放心,若是真因翻找东西导致坍塌,臣弟一定给你补偿,不会让你白白吃亏!”

    轩辕凌不屑的冷笑,“他不缺银子,一座府邸而已,南晋的皇子真的会心疼吗?”

    打死他都不信,南晋的皇子,会因为一座府邸耿耿于怀,想当初,他在燕国的京都,光是太子府邸别院,就不下二十座。

    他们说话的时候,木香已经走了过来。

    她身上穿的裙子,有点类似汉服,但没有汉服那么夸张。却可以恰到好处的,遮去她的肚子,除了脸蛋多了些肉之外,完全看不出她是孕妇。

    加上这几日,吃的很好,睡的也好,皮肤更细嫩,更有光泽,真正的吹弹可破。

    在她站到台阶上的一刻,有人眼神停滞了,有人心跳加快了。

    但是,在意识到,她是来者不善之后,所有的臆想,统统抛到了九屑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提防,是警惕,否则一个不小心,再被她算计了,到时连哭的地方都没的。

    木香看着轩辕凌,刚才轩辕凌的话,她可是听的真真的。轩辕凌见她看过来,只觉得心里发毛,好像被一条毒蛇圈住,动弹不得。

    既然不想跟她对上,那就只有一个字:逃!

    轩辕凌转身就走,木香却不肯放过他,故意高声道:“听说燕国前太子,喜好奢华之风,太子府里,白玉铺地,楠木做门,地上铺着价值万金的兽皮,不远百里,凿一条水渠,引温泉水到寝宫里,只为了与他的美人们,洗鸳鸯浴,听说那水池足有六百多丈宽,即使这样,还是不够他府里的美人,同时沐浴,可想而知,他拥有的美人,何其多。”

    轩辕凌攥紧了拳头,她竟提到燕国前太子,还特地加重了前太子这三个人,分明就是在羞辱他。轩辕凌忍着要掐死她的冲动,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木香还没说够呢,怎能放他走,一个眼神示意,单林渊不知从何处窜出来,身段妖娆,神情更是妩媚至极,按照木香的命令,画了个妖艳的妆容,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男子衣服,真的会叫人以为他的女子。

    只见单林渊脚下生风,看不见任何动作,却在瞬间移动到轩辕凌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在轩辕凌反应过来,要出手伤他之前,身子一旋,长袍下摆画出一道美轮美奂的弧度,眨眼间就已回到了木香身,以扇面半遮住脸,“坏掉一半了,难闻的味道,跟腐尸似的,好好的一个人,就要穿肠烂骨喽!”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轩辕凌停下脚步,再一听他说的话,猛的回头瞪着木香,“少在本王面前胡说八道,你一个嫁过人的妇道人家,出门带着这么多不三不四的人,不知羞耻,赫连晟这顶绿帽子,可够大的。”

    其他几人,脸上也有些许的震惊。

    唐墨早知道假太子是谁,但他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在腐烂一事,他却是不知道的,活着的人,脸上的肉却在一点点的烂掉,这样的痛苦,想想都觉着恶心又难以忍受。

    木香本意只想威协他而已,司空瑾还没抓到,他现在还不能死。

    但这并不表示,她会容忍这个恶心前太子的胡言乱语,她冷了神色,“不知太子府的丘管家可还好,太子杀了他吗?他有没有告诉你,不该说的话,最好别说,不该做的事,最好别做,威协、恐吓别人的同时也暴露了你,胆小懦弱的本性,再说了,比起戴绿帽子,某人此时不正在给别人戴吗?”

    “丘管家的舌头是你割掉的?他得罪你了吗?竟下这样的手,襄王妃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滥用私刑,即使不处以大刑,也难逃罪责,”他料定木香不敢把丘管家的事说出来,因为这关系襄王府的名声,如果让人知道襄王府的婢女,与太子府的管家私通,丢脸的可不止他一个。

    “私刑?谁说我给他动了私刑?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即使你是太子,也不能随口冤枉人,除非你把丘管家带来,让他亲自指认,”木香会怂他吗?不把他气的半死,她就不叫木香。杀了太子有罪,可是如果能将他气到吐血,卧床不起,她可就省事多了,但前提是,今天一天,都不能放他离开。

    只要过了今天,轩辕凌的脸就彻底的毁了。哪怕倾尽全力治好,也是会留下疤痕的,坑坑洼洼,跟癞蛤蟆似的难看。

    轩辕凌气的头顶快冒烟了,他越是生气,身体的温度越是高涨,额头已经渗出汗来了。

    汗是渗在面具之下,又因为有面具的遮挡,汗液无法排出,全都浸在了脸伤口处。

    此时,他的脸,又痒又疼,痒的钻心,疼的也钻心,他恨不得撕掉人皮面具,使劲的抓两下。

    可是,他不能,四皇子府还没看呢,又被木香这个女人缠上,他退无可退。

    上官芸儿注意到他痛苦的神色,温柔的小猫咪,瞬间亮出的她的利爪,“襄王妃,你真的欺人太甚,殿下重伤刚愈,你何苦对他咄咄相逼,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若再对殿下出言不逊,即便皇上怪罪,我也要让你好看!”

    木香啧啧的摇头,对上官芸儿威协她的话,她并不是太在意,这个女人也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可怜的女人,爱错了人,她可知,这个轩辕凌,比唐昊还要荒淫无度。

    木香不看上官芸儿,只对轩辕凌,道:“送你一句话,好好珍惜眼前人,她是真心对你的同,错过她,你死定了,还有,她也怀孕了,应该是你的吧?”

    此言一出,如一道惊雷,劈的众人反应不及,尤其是轩辕凌,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墨几分嘴角抽搐的厉害,什么叫应该,不必说的那么直白吧!

    上官芸儿万万没想到,她纠结了好几日的心事,竟被木香,顺口就说了出来,她心中忐忑,她不确定夙昱是怎么想的,他会不会不想要孩子?

    曾经唐昊就是如此,只说讨厌孩子吵吵闹闹,不喜欢家里有小娃。

    唐墨目光深沉了不少,玩味之色不复存在。

    唐焱则是在看过唐墨的神情之后,忽然笑了,“该恭喜太子才是,太子妃有了身孕,这是大事,定要通禀父皇,设宴摆酒才是!”

    他提出要大办酒宴,上官芸儿才知自己闯了祸。夙昱的脸,已经恶化,今日出来已是勉强。

    他们这是要拖着轩辕凌,让他脸部溃烂到毁容,到时他想藏都藏不住,自己不蹦出来了。

    上官芸儿转身瞪着木香,用仇恨的眼神瞪她,“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有没有怀孕,那是我的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不要胡言乱语!”

    木香严肃的看着她,“你确定是没有吗?上官芸儿,女人可以痴情,但是不要为了痴情,盲了眼睛,看在咱们同为孕妇的份上,我给你指一条路,太子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选太子,那好,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的确是没怀孕,是我胡说的,这回满意了吧?”

    无可救药的女人,木香有那么一点一气,拂袖就走,在经过轩辕凌身边时,她侧目看他,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你自己的亲骨肉,要活的还是要死的,你自己看着办,同样的,你也有两人个选择,要孩子还是要太子之位,你掂量清楚了,如果要孩子,现在就带着她离开南晋,我不杀你们,如果你选择留在太子的位置上,不客气的告诉你,没有好下场的,你已经失了所有,要不要再失去点什么,就自己想清楚了!”

    或许是怀了孕的缘故,在遇到孩子的问题上,她仁慈了很多。每个孩子生下来时,都是天使,扼杀一个纯洁可爱的天使,罪过太大了。

    ------题外话------

    今天一更,二十七点

第229章 灭老家伙的威风

    轩辕凌脸部肌肉紧绷着,一言不发,看木香的眼神,恨不得挖了她一样。

    木香哼了声,不再理他,抬脚进了唐焱的家。

    唐墨跟唐焱紧随其后,单林渊在走到上官芸儿身边时,笑嘻嘻的吹了声口哨,这一声口哨,引来木香驻足、回头、瞪他。

    单林渊缩了缩脖子,再不敢东张西望,这个女人惩罚旁人的手段,太狠了,他吃了几次亏,之后再不敢跟她做对。

    而且,他还发现了,跟着木香这个新主子后面,也很是很威风的,走哪都是挺胸抬头,再不用畏惧有钱有势之人,也不必看人脸色,他只需看木香一个人的脸色。

    还有一点,木香出手很大方,每个月给的月钱那么多,这样的好工作,上哪找去,为了这些,吃点苦,受点罪,也是应该的。

    直到门口只留下上官芸儿跟轩辕凌,上官芸儿揪着自己的裙摆,偷瞄了眼轩辕凌沉默的背影,心凉了一大半。

    这个背影,让她觉着陌生,不像夙昱,倒像从前的唐昊,冷漠又疏离。

    “殿下,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上官芸儿壮着胆子,走过去,想拉住他的手,却又不敢,压低了声,声音有些着急,“夙昱,这是你的孩子,你不是跟我说过,只要有机会,你便带着我远离京城,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吗?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她答应了,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她就会放过我们,我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她那个人虽然霸道,但心肠其实不坏,她答应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你还在犹豫什么?”

    轩辕凌依旧不看她,在她说完之后,过了好一会,轩辕凌才慢慢的转过头,“芸儿,你太天真了,她说的话你就信吗?别说她不会放过我们,就是未来的太子,也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现在整个南晋的人,都知道我是唐昊,我代他生,就得代他死。”

    虽然真正的唐昊,早已死透了。可是他既然替代唐昊,那么,即便是死,他也得以唐昊的身份去死。

    不管是真的唐昊,还是假的,都免不了注定一死。

    上官芸儿像是忽然被人抽干了空气,摊软在地。也就是说,她必须得放弃这个孩子吗?

    她摸向自己的小腹,虽然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与生俱来的母爱,就像是一根线,连着她跟肚里的孩子。

    那是一个生命,一个鲜活的孩子。

    每次坐着马车,从街上路过,看见路过的妇人,抱着年幼的小娃,天知道,她有多羡慕,有多少次幻想,若是她的孩子该多好。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怀上了,她真的必须将孩子打掉吗?

    不行,这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她的骨肉,这可能是她这一辈了唯一的孩子,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弃他。

    她现在也算看清楚了,夙昱根本要么就是不想跟她走,要么就是放下不太子的身份。

    既然这样,那她也该做出她人生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选择。

    她还记得木香说过,给她两个选择,她现在有了答案,那么,是不是可以去找她了?

    一个母亲的伟大,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惜与虎谋皮,与恶磨打交道。

    已经离开的轩辕凌,还不知道他已经被这个女人抛弃了。

    他心里还在惦记着唐焱,他们几人先一步进去了,他自然不能落后。

    唐墨首先到了那一处塌陷的地方,坑不大,已经被填埋上一些。

    他询问留在这里,监督施工的部下,“可有发现?”

    “回殿下,没有,此处是四皇子府的密室,殿下,依属下看,您要找的东西,可能不在四皇子府,这里差不多也翻遍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即便是有,在咱们寻找的时候,也有可能被人挪走,咱们找了也是白找,”这人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唐墨。

    是啊,他怎么就糊涂了。这几日下来,四皇子府翻了个遍,不管有没有,都已经是不可能找到的了。

    但是,他还有一点不明白,唐焱那么紧张他的密室,这是为何?

    唐墨看向唐焱,眼神中多了些探究,“四哥家的秘密还真多,臣弟可否问一问,四哥的密室,藏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吗?”

    唐焱一向平和的视线,突然就冷了上来,“本王就算府里真的藏了什么,要过问,也是父皇下旨,你无权查问,让你们带着人,在府里搜查一遍,已经是本王最大的忍耐限度,将我的府邸弄成这样,唐墨,你也闹够了!”

    把一个的病皇子,气的脸上泛出红晕,也实在是难得。

    唐墨眉头紧簇,“四哥这是恼羞成怒吗?难不成你的密室,真藏了什么东西?这里的土,一看就刚刚才填上的,能让四哥这么紧张,臣弟有理由怀疑四哥藏的东西很危险。”

    “唐墨,这里是四皇子府,你要想搜查,去请了父皇的旨意之后,要搜查,还是要抄家,随你的便,但是现在,我请你们都出去,”唐焱生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他是脾气好,但他不是懦弱。

    眼见唐焱是真的动怒了,还张嘴赶人,唐墨在怔了片刻之后,咧嘴一笑,戏言道:“开个玩笑,四哥气什么,不查就不查,四哥生性淡泊,想来也就是些名贵的 古玩而已,是臣弟冒昧了。”

    唐焱不理他,仍用背,对着他,冷然清瘦的身影,看上去,实在太单薄了。

    木香领着单林渊,喜鹊等人缓步而来,看着他们二人一个满脸怒色,一个满脸嬉笑,于是到那处被掩埋的地方看了看,再抬头望向唐焱寝宫的方向,心中便有了数。

    “他的确藏了好东西,但是呢,别人的秘密,不是非要给你说,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唐墨,差不多就得了,我看这里你们也挖完了,哟,连荷花池都起了,那些鱼呢?你若不养,送给我得了,别浪费。”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唐墨气不打一处来,“挖是你说的,不挖也是你说的,你到底是想让我们挖,还是不想啊?看见没有,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这座兴建 百年的王府,就这么毁了,这么大的罪孽,你背得起吗?”

    “背不起,”木香歪着脑袋看他,“所以不背,谁挖的谁背,又不是我让你们挖的,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们想要某样东西,到了疯狂不能自制的地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痴心妄想,自作孽,不可活!”

    单林渊用扇子半挡着脸,一个劲的偷笑。听这位新主子骂人,怎么一个过瘾了得,简直太痛快了。

    轩辕凌笑不出来,他恨不能掐死这个女人,绕了这么大个圈,还是将他们耍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起拳,眼睛死死盯着木香,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单林渊不着痕迹的挡在轩辕凌与木香之间,妩媚的笑着,“打不得,她是我主子,是给我发工钱的人,你把她打坏了,我找谁要钱去!”

    轩辕凌眼神阴沉的像是要刮起暴风雨似的,“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也,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他挥出一掌,对着木香的身后而去,轩辕凌的武功比唐昊高了些,内力也更深厚。

    “不可!”

    他这一举动,吓坏了四周的一堆人。

    唐墨跟唐焱站的稍远,想救来着,可惜够不着。

    单林渊站的倒是近,反应也够快,就在他执扇阻拦的同时,轩辕凌却在半路打了个弯,长袖一甩,单林渊被逼的退了几步,也就是这几步的距离,轩辕凌的掌风已经到了木香面前。

    “夫人!”喜鹊的惊呼声,还没落地。

    只见轩辕凌的手在快要逼到木香面门时,突然停了。

    众人吓傻了,单林渊一向玩世不恭的表情,也瞬间凝结了,他好像看见木香斜视瞪了他一眼。

    坏了,他又得受罚!

    轩辕凌满眼的不敢置信,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掌风逼到眼前,却忽我在停了呢?

    他并没有察觉到有阻力啊,

    直到五秒钟之后,他蓦地感觉到手心处,一阵刺痛。

    “啊!你用了什么东西?”他缩回手,却见手心处,有半截银色的针头,剩下的一半,已经没入掌心。

    原来她手里藏了根针,在他掌风逼近时,她躲都不躲,硬生生的将针刺入他的手心。

    “感觉如何?错了,我该扎你手指头,而不是手心,听说十指连心,想必扎在手指头上,会更疼,是吧?”木香的笑容中隐约的带了些杀气。

    轩辕凌眼中能喷出火来,“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目无王法的刁妇拿下!”

    这句话,说的很有气势,只可惜没有份量。

    他出门随身带着的侍卫,不过十几人,刚才在外面,一番争斗,死了几个,现在跟在他后面,也不过十个人左右。

    但他是唐昊,怎么可能没有自己暗卫,只是进了四皇子府,那些暗卫却进不来,否则,唐焱这个皇子也白当了。

    还是木香聪明地,把人带在身边,而不是藏在暗处,反正她茂在暗处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归结到底,此刻,轩辕凌只有这十个人可用。

    唐焱担心他没台阶下,于是抢在侍卫动手之前,说道:“太子息怒,此事不宜深究,毕竟谁先谁后,很多人都看见了。”他说到最后,看向单林渊,这个女人从哪找来这么多人奇怪的人当属下。

    实力还这么强,出手之快,比专门修习轻松之人,动作还要快。

    也不知是唐焱威胁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默默凌根本没打算真的动武,在他劝过之后,轩辕凌果真不在提出要拿下木香一事。

    但他眼里的恨意,却是丝毫不减,真不明白,当初他看这个女人,怎么会觉着她很可爱,跟毒蛇猛兽没有区别。

    “木香,这笔账,本王记着了,你伤我一分,日后我一定百倍还之!”

    木香目光淡淡的看着他,随即她笑了,“你抢了我的词!”

    唐墨打趣道:“没错,这句话,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太子皇兄可千万别以为她说着玩的,俗话说,最素妇人心,这丫头的心肠,可比世上最剧痛的东西,还要毒上几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除了他一个人笑之外,旁人还是那副表情。

    唐焱轻咳了声,觉得该赶他们走了,“几位,看也看了,查也查了,这四皇子府也被你们翻了个底朝天,结果看到了,此事也该落幕,东西真的不在这里,至于究竟在哪里,你们该问的人,不是我!”

    他看向木香,答案显而易见。你们都被忽悠了,人家几句话,就把你们绕的团团转,这智商,怎么跟人家斗!

    轩辕凌忍着痛,拔去手心的银针,扫视了眼残破不堪的四皇子府,最后,要吃人似的目光,又定在木香的脸上,“那日,你说东西被你藏在四皇子府,都找遍了,也没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你不将东西交出来,休想踏出这里一步!”

    木香还是那副淡笑的表情,“是你搞错了吧,我当初只说,四皇子府很适合藏东西,地方够大隐秘的地方又那么多,要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肯定不容易被发现,是你们自己理解成东西藏在四皇子府,这能怪我吗?”

    看着这几人跟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她觉得痛快极了。

    轩辕凌双目圆瞪,眼珠子都快突出来,“现在呢,你还想说东西藏在哪,是太子府,还是五皇子府?”

    唐墨眉毛跳了跳,干嘛又把他扯上,他的王府已经被占去那么大地方了,有必要吗?

    木香嘿嘿的笑了,“都不是,这回我告诉你们实话,东西一直都是我收着,就在襄王府,但我不会交出来,你们也偷不到,忘了告诉你们,襄王府看门的狼狗又增加了两条,都是最凶恶,鼻子最灵敏,生性最警惕,还受过专业训练的看门狗,你们有胆子就去搜查,惊动了皇上,罪过可得自己担着哦!”

    她这话,让那三个人听的吐血,单林渊一脸崇拜的瞅着木香,高明啊,这什么脑子。

    唐焱忽然觉得嗓子里,一阵腥甜,用手帕掩着嘴,竟呕出了一口血。

    四皇子府的管家冲出来,一边扶住唐焱,一边用眼神,狠狠的瞪着木香,“襄王妃真是好口才,竟将我家主子气到吐血,不知传扬出去,世人会怎么说!”

    木香收起笑色,认真的道:“你搞错了,首先,他不是被我气的,本来就是病入膏肓了,还非掺合进来,是不是用猛药吊着?哼,是他非要掺合进来,难道就因为他是个病的快死的人,我就得对他忍让,任由他们设陷阱,自己往里跳吗?其次,我没有好口才,我讲的是一个理字,你怎么不说,他们三个人合起伙来,逼迫于我?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三个,这不叫泼辣,这叫智谋,你搞个屁!”

    单林渊嘴角狠狠的抽了下,赶紧附和,“夫人说的对,她以一敌三,以少胜多,这是多么漂亮的一场仗,诸位都是皇子,皇子乃天之娇子,斗不过一个女子,现在这是要兴师问罪吗?”

    唐墨沉默不语,说起来,也不算输,从来也没跟她打赌,之所以非要将四皇子府翻一遍,主要还是他们互相的不信任。

    如果当时但凡他们相信唐焱的话,又怎会中了这丫头的毒计呢?

    那管家还有辩驳,被唐焱制止了,“襄王妃说的极是,本王只是这两日没有休息好,睡眠不足,无碍!”

    外面一股强大的气流,对着这人席卷而来。

    英杀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用身体护住木香,以防她被这股内力伤到。

    唐焱看见这个英杀突然出现,神情又严肃了不少。

    这个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竟能轻轻松松的突破防线,若无其事的进来,这个女人招来的部下,怎么一个比一个高深莫测。

    在他思索间,护国公已经到了近前。

    除了木香以及她身边的人之外,其他人无一不对着这老头福身行礼。

    护国公还是一副得到老仙翁的模样,只是身上的衣袍换了一件,换成了墨色绣暗莲花纹的长袍,厚重的布料,加上有几分妖的图案,让这老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他见木香不行礼,从鼻子里出发一声嘲讽的冷哼,“不知礼仪,没有教养!”

    “彼此彼此,”木香毫不回避他锐利的目光,“跟老国公比起来,本妃自愧不如!”

    “牙尖嘴利,强词夺理,除了这些,你还会干些什么?几位皇子殿下也该醒醒了,她从一开始就在诓骗你们,皇上是在襄王府吗?老夫这就去向死谏,非要治你有死罪不可!”护国公说话就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

    奇怪的是,他说完这话,按道理来讲,肯定要有人劝阻,可是为啥他们都只是安静的站着,动也不动?

    唯有轩辕凌,捂着受伤的手,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国公怕是还不知道,父皇已经将调动京城御林军令牌,给了她,如今,就连本王跟几位皇兄,也对她无可耐何!”

    护国公勃然大怒,“什么?皇上是不是糊涂了,还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行,老夫绝不能坐视不管,今日就算拼上老夫一条性命,也定然不能放过她!”

    唐墨上前一步,挡在护国公身前,“国公大人息怒,此事我们都有责任,不能只怪她一人,况且这些事都是父皇的意思,既是父皇的意思,咱们还是听从的好。”

    唐焱眼神非常非常的忧郁,但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护国公重重一哼,“不是说皇上近日服食丹药吗?那种惑人的东西,服食的多了,会导致神志不清,老夫身为两朝老臣,怎能看着皇上胡来,木香,你从哪来的,就回哪去,一个平民出身的小丫头,身无长物,坐上襄王妃这个位置,已是你的造化,趁老夫还没有将你赶尽杀绝之迹,带着你的家眷,滚回你的乡下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还有襄王呢,”轩辕凌假模假样的提醒他,就算赶不走这个疯女人,只要能气一气她,杀杀她的威风,也是好的,省得她无时无刻都在猖狂。

    “襄王若是不肯留在京中,选一处封地,带着她离开京城,一山容不得二虎,南晋姓唐,不姓赫连,南晋的江山还轮不到别人做主,更加轮不到一个小村姑作主,传出去,成何体统!”

    木香算是看明白,也听明白了,这老头就是一个死忠粉,不管唐皇是对是错,他始终坚信,‘不可叛国’,这四个字。传说中的愚忠,大抵就是如此。

    轩辕凌一脸得逞的笑,“打发出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听说她还很会做生意,想必离开京城,也饿不死,襄王远在京城,要不你即刻就搬吧,要是你想念夫君了,干脆搬去边关,跟他一同看守边关,夫唱妇随,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还是那句话,他图一时口舌之快,即使事情,到最后不成功,他还是觉着痛快。

    唐焱扫了眼木香的神色,很自觉的退到一边,现在跟她对上的,是那两位,跟他可没什么关系,他还是闪远一点好,否则,容易殃及池鱼。

    唐墨见他躲开了,担忧的瞄了眼木香的肚子,他真的很好奇,明明身怀六甲,却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比原先更狠,更毒辣,这个女人,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木香先了看了眼轩辕凌,接着又将视线放在护国公身上,不同他老人家暴怒的神色,她轻轻的笑着,有几分置身世外的感觉,“您老人家操的心,可真够多的,您老就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哦,对不起,我说错了,怎么能把您跟动物相比呢,这是对您的侮辱,可是话糙理不糙,要不要回乡下,怎么回,跟谁回,都是我自个儿的事,跟您没啥关系,至于您说的,我身无长物,不好意思,本夫人的长处多着呢,”木香眼睛微微眯起。

    唐墨跟唐焱都意识到不对劲,他们二人身边的侍卫,急忙将二人护住。

    此此同时,护国公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变,提气护住周身。

    英杀如一道黑色闪电,以极快的速度,劈向护国公。

    “哼,找死!”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杀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不自量力。

    内力深厚的人,在利剑袭来之时,压根不会躲闪,只需将内力灌注于手掌,在剑尖抵近时,徒手抓住。

    护国公不光这么想,还这么做了。

    英杀的剑落入他两指之间,竟似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木香冷静的出声,“攻下盘,三百六十度回旋踢,肘攻咽喉!”

    英杀听到她的提示,迅速做出调整,松了剑,双腿以几乎扭曲的弧度,突然袭向护国公的下盘。

    木香说的话,护国公自然也听到了,他轻蔑一笑,“愚蠢至极!”

    一个攻下盘,他轻巧的躲开了,可是这三百六十度回旋踢,又是什么东西?

    就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这个功击他的这个女刺客,在落地之后,身体极速在原地旋转,极其古怪的一招踢腿动作,饶是护国公身经百战,也一时难以防备她出怪招。

    一记狠狠的重踢,将老人家踢的往后退了两步,也仅有两人步而已。

    单林渊看的目瞪口呆,木香斜了他一眼,“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换你了,只要不断的磨练,才能锻造出一把好剑,你以快为主,攻击他的弱门,凑过来我告诉你,他的弱门在哪。”

    她说的声音不小,也没有特意避着旁人,唐墨跟唐焱,自然都听到在了。

    可是他们只听了前面,后面的,一个字也没听到,只看见那个妖孽男,一个劲的点头,随后,对关护国公的方向,狡黠一笑。

    木香对着英杀打了个手势,也是个很奇怪手势,他们从来没见过。

    英杀得了命令,在单林渊赶到的同时,退了出去,相互配合默契,几乎是零误差的逼到了护国公面前。

    单林渊恼怒,他们是想车轮战吗?但是还没等他怒完,单林渊以指作武器,以肉眼不见的速度,袭向护国公的几处大穴。

    单林渊的优势在于他的快,手上的动作,挥动起来,简直是眼花缭乱,就连护国公这样的高手,也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

    若不是他用内力护着,只怕还真的挡不住他的攻击。

    可是更糟糕的还在后头,他最重要的几处大穴,突遭袭击,即使他躲闪开,还是免不了被单林渊打中。

    “行了,回来吧,”木香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单林渊倒也很听话,脚步一旋,如一阵风似的,飘回木香身后。

    喜鹊看的,连眼睛都不会眨了。她咋不知道,这两人竟已经这地样厉害了。

    “国公大人,虽然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但还有那么一句话,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您老了,又太自以为是,你以为我很的看中的东西,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最后,还得送你一句话,实力,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喜欢把实力摆在明面上的人,叫莽夫!”

    她大笑几声,领着英杀几人,转身离去。

    唐墨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她什么时候,又搞出这些高手来了,真是她训练出来的?我还是不相信。”

    唐焱咽下口中的腥甜,“你还是相信吧,她搞了一个什么英皇卫队,刚才那两人个人,都是其中的成员,听说还有好几个,各有所长,不管是单个,还是组成团,其实力,都是很可怕的。”

    “有那么夸张吗?”唐墨显然不信,皇子府的暗卫,也不是吃软饭,就凭她?

    “有,”唐焱很肯定的点头,“那个英杀,只她一个人,就能杀这里所有的暗卫,你要不信,可以找她回来试试,这些人,有的曾经有武功,有的只会三角猫的功夫,但是在英皇卫队训练一段时间之后,连宫中一等暗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唐墨听的暗暗咋舌,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时候,女子也可以比男子厉害了?

    “国公大人!”一个国公府的护卫,突然惊叫。

    听到惊呼声,这俩人才意识到,貌似刚才国公老大人,被那妖孽男打中了,就是不知打到哪里。

    “老夫没事,你们瞎叫什么,”护国公一张老脸,很不自然的捂着肚子,其实也不确切,总之就是捂着胸口以下的地方,表情十分古怪。

    他一吼,侍卫不敢再吭声。

    唐焱走过来,缓声问道:“国公大人,真的无碍吗?要不要找个郎中过来瞧瞧?”

    护国公咬着牙,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忍着痛,直起腰来,“多谢五皇子关怀心,老臣没事,只是一时血气不畅,回去休养几日就好了,老臣告退,太子,四皇子,五皇子,都请留步!”

    他走的很急,不像来的时候,步伐沉稳。

    轩辕凌冷笑,“他也老了,不中用,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还自称内力修为高深!”

    唐焱似乎笑了,“护国公年事已高,不敌年轻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再不济,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太子殿下的手,不需要包扎吗?还在流血嘛!”

    岂止是手在流血,这回一静下来,脸上痛痒的感觉,马上又回来了,而且较之前,更加强烈。

    他忍下唐焱的冷嘲,急于离开,“哼,本王就算打不过她,也总好过你手无缚鸡之力,病秧子一个,既然东西不在你这里,这里的残局,还是你自己收拾吧,本王告辞了!”

    他急于离开,唐焱没有阻拦,因为他也快站不住了。

    轩辕凌一走,唐焱的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若不是管家从后面扶着,指不定得摔多狠呢!

    唐墨见此情景,只对唐焱说了几句关怀的话,便离开四皇子府,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追木香。

    因为这个时候是饭点,她肯定得回襄王府,玉玺还在那里,他就一定得找到。父皇的心思,连他都猜不透,但不管怎样,不管他想争或者不想争,都已无路可退。

    可惜啊,唐墨自以为很了解木香的心思,却不想,木香这个人,一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府里三个老家伙,相处的很热闹,她回去的早了,一定是充当街道大妈的角色,专门给他们调解的。

    今天也是唐皇进入正规训练的第二天,昨儿一天,她可没少被唐皇骂。

    一会儿,又是撂挑子不干,一会又要给她降罪,再不然,就用金钱诱惑之。

    她若是不在,还好一点,留下不苟言笑的吴青看着,有什么问题都推到她身上,反正只要她回去迟一点,那老家伙累的连讲话的力气都没了,哪还有心思骂她。

    至于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他俩吵的就更凶了,有时为了一个锄头,都能吵上半天,下个棋,最后能把棋盘扔了。

    木老爷子天天跟赫连明德战斗,温和的脾气,一去不复返,也学会耍嘴皮子,外加毒舌,一旦吵到不可开交,赫连明德卷袖子要揍他时,木老爷子就立马提出,要宰杀他的小猪,提议吃烤猪。

    这一招,屡试不爽,因为好用,所以他就经常用,每回都将赫连明德逼的恨不能掐死小猪,可到底也没能把它怎么着,那只欢快的小猪依然在襄王府里悠闲的溜达。

    木香的马车往京城最大的酒楼驶去,马车外,有单林渊跟英杀随行,单林渊负责赶车,喜鹊跟着木香,坐在里面。

    马车还没到摩登一品呢,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主子,您怎么在这儿,小青找的你好苦!”

    ------题外话------

    月票票……

第230章 小青的报应

    单林渊握着马鞭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没有动静的车帘门,随后急急的驱赶小青,“赶快闪开,谁让你找我的,本少爷现在早不干那营生了,你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别挡道!”

    他怕死了木香的惩罚,实在是不想,再被吊在悬崖上几天几夜,不给下来。

    小青好不容易找到他,怎会轻易放他离开,她奔到单林渊身边,伸手想抱他的胳膊,被单林渊躲开了。

    “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单林渊偷瞄了眼英杀,却见她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

    单林渊自知英杀这个女人,是有心灵洁癖的,在军营中,她一个人单独住一间屋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单独分配,谁叫木香器重她呢。

    还记得,有一天晚上,单林渊寂寞难耐,军中也只有她一个女子。

    于是,他精心打扮了一番,特地只穿了一件丝绸里衣,长发披散着,拎着一壶酒,两人只杯子,敲开了英杀的房门。

    哪知,这个女人,打开房,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只说了一句:“我对公狐狸没兴趣!”然后就砰一声把门关上了,幸亏他躲的快,否则鼻子都得被她削掉一块。

    打那之后,他没敢再敲开英杀的门,只能自我安慰。

    现在,瞧见英杀对他又是鄙夷,又是不屑的,单林渊觉得自个儿的小心肝,受了莫大的伤害。

    他一把推开小青,语气不光是不耐烦,还有浓浓的厌恶。

    小青哭哭啼啼的诉苦,“那个男人,他打我,家里穷的什么都没了,主子,让我回来吧好不好?小青愿意继续服侍您。”

    单林渊暗骂这个女人,蠢成猪了。当初遇见木景华,是她自己非得缠上去的,她 只看得见木景华家财庞大,却没想过,那些财产,都是他娘子的,离了他娘子,木景华就是个废物。

    现在人财两人空,睡也睡了,钱还没拿到,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我已经不在戏班里混了,爷现在混大发了,你该上哪,还上哪去,别再拦着我的路,否则惹怒了里面的那位,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青一听他说的如此绝情,不干了,又哭又嚷,扯着单林渊死活不松手,“主子,您不能这么对我,当初的事,也是您默许的,如今您不能不管我,小青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单林渊已经感觉到身后的气息不对,那位要发怒了,情急之下,他猛的一挥胳膊,将小青甩了出去,冷声喝斥道:“你闹够了没有,大街之上,成何体统,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你若是聪明的,现在就回去,跟他好好过日子,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爷现在改邪归正了,再不干从前的买卖!”

    这时人群里冲出来一个男人,不是木景华,又能是谁。

    他冲到小青身边,想将她扶起来。可是小青却甩开他,仍旧要冲着单林渊扑去。  “主子,您不能这样对我,小青是你带出来的,你怎能弃小青于不顾,”其实她想说的是:女人最宝贵的初夜,都给了你,这个责任,岂能不负。

    木景华是认得单林渊的,但他没想到,这两人会是这种关系,他怒斥小青,“你还不嫌丢人吗?果真要我将你休了吗?”

    她不觉着丢人,他还觉着颜面扫地呢!

    在街市当中,这么一吵一闹,引来一堆人的围观,简直太丢现眼了。

    小青怕他说多了,单林渊更不会管她,于是她站起来,猛的推了木景华一把,将他推开,嘶吼道:“你又不是第一次休妻,再休一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随即她朝单林渊扑了过去,“主子,您看啊,他都要休了我,我再不跟他过了,主子,还让小青跟着您,伺候您,成吗?”

    这个男人已经废了,自从那天她骂过了之后,在床上就像个软脚虾似的,就算是挺了,还没等进去,就没了。

    她是个正常的女子,身子又被单林渊调教过,很敏感,像这样的夜晚,没有男人的滋润,对她来说,太致命了。

    她媚眼如丝,身子不停的在单林渊怀里蹭啊蹭,想要勾起这个男人的色心。

    木景华看的快要吐血了,他究竟造了什么孽,当初怎么就喜欢上这个女人了?还因为她,休了自己的发妻,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

    单林渊一脸嫌恶的再度推开她,已经拉了僵绳,准备要走,“他休不休你,跟我没什么关系,那是你跟他的事,你这个人,怎么跟你说话,都讲不通呢,爷已经不是从前的爷了,懂了没?”

    喜鹊挑了帘子,朝外面看过来,“你们在外面罗嗦什么,夫人饿了,还不走吗?”

    “走走,现在就走,”单林渊一听喜鹊语气不对,就猜到木香肯定不高兴了,于是猛的一甩鞭子,马车离开原地。

    小青不甘心,追在马车后面,也不管木景华做何感想。

    一路跑着,一直追到京城中一家最豪华的酒楼外面。

    单林渊跳下马车,回头一看,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在一直跟到了这里,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住他不放。

    英杀扶着木香下马车,小青一见木香从马车里出来,当即就给想歪了,“主子,你莫不是从了这个女人,所以才不要我的,是不是?”

    英杀,木香,喜鹊三人,不约而同的狠狠抽了嘴角。单林渊就算想从了木香,他也没那个资格。

    单林渊愤怒的将她甩开,“胡说八道什么,你要是还想留着这条命,就赶紧走,咱俩本来就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从前搭台子,合伙唱戏而已,爷没有义务管你一辈了,你要真的不想跟他,大不了再换一个,又不是没有男人要你,怕什么!”

    “不要,我不要再跟别人,小青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小青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她身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得抓住了。

    这句话,让单林渊听的想抓狂,正好木景华奔了过来,“嗳,你快把她拖走,烦死了!”

    木景华也看见木香了,他没想到,单林渊护着的人,竟然会是她。

    想到之前,对单林渊的传闻,木景华讽笑道:“原来你已经找好了新上家,日子过的不错,你的新主子,对你很大方吧?小青,你还在这里闹什么,你能跟襄王妃比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算要争男人,也得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恨木香,也不是恨一两天了,眼看红叶的日子越过越好,而他的日子,却越过越差,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进出酒楼吃饭的人也多,围观看热闹的自然就多了。

    虽然京城不小,但是闲言碎语传扬起来,却是很快的。

    木景华为娶小妾,休了正妻这个事,人尽皆知。襄王妃的为人,大家看的也清楚,所以听他一个大男人,中伤襄王妃,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对着木景华指指点点,戳他脊梁骨。

    几个老乞丐对着木景华跟小青,吐了口唾沫,几个人吐不要紧,可是一旦有人开了头,后面自然就有跟随的人。

    一时间,唾沫声不断,令木景华的脸色,臭成了大粪池。

    他对着众人嚷嚷,“你们别被她骗了,这个女人,满嘴谎言,品行恶劣,她说的话,万万不能信啊!”

    “够了!”红叶今日中午,跟木香约好了,在这里吃饭,可她没想到,竟在这里碰上木景华跟小青,还对木香说出那样的话,他们难道就没有廉耻之心吗?

    木景华一见是红叶来了,举在半空的手,慢慢的放下了,头也是垂了下去。若不是红叶一声呵斥,他还在继续骂街呢,什么时候,他也变成这样的人了?

    红叶走到木景华面前,满眼失望的看着他,“你闹够了没有,之前闹那么大的丑闻不够,现在还要再闹的人尽皆知吗?事情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凭啥要怪到别人头上,这事跟襄王妃没有半点关系,你非得像个泼妇似的闹街吗?”

    木景华被她骂的无言以对,他也不是有意想找木香的麻烦,就是看她不顺眼,再说了,她都能带着年轻男倌逛街,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小青也瞧见了红叶,只不过她在意的,是红叶身上的穿着。

    上好红锦缎子,别致新颖的款式,淡绿色,裙摆绣成了荷花的样式,看上去又清新又飘逸,美不胜收。

    再上往,耳朵戴着的,头上插着的,无一不是最新的珠宝款式。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婢女,小青认得,这丫头好像叫巧儿,再看看她的穿着打扮,竟然都比筷要好。

    此情此景,让小青心中的妒火,蹭蹭的燃烧到最高点。

    她迅速直起腰,视线在木香跟红叶身上刮了一遍,语气满是嘲讽的道:“哼,原来你是找到靠山了,难怪混的这么好,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单老板,你也专门伺候一个,还是两个一起伺候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愤怒了。

    红叶阴沉着脸,正要反驳回去,就听木香清冷的声音响起。

    “掌嘴二十,一下都不能少!”

    “是!”

    英杀出手奇快,旁人都没瞧见她是如何出手的,就听见啪啪的巴掌声。

    二十个巴掌,她只用了三十秒就打完了,等她收回手,众人这才看见小青那张脸,已经肿的跟猪头一样,嘴角流着血,眼睛都糊到一块了。

    反应最大的要数木景华,“光天化日,你们竟敢行凶,这南晋国就没有王法了吗?”

    木香不理他的叫嚣,依旧还是那副清淡的声音,“单林渊,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二十个巴掌,你没听懂?”

    单林渊一愣,不过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轻功不及英杀,手上的动作却不输于英杀,在木景华还没来得及躲开之时,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像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似的。

    “打完收工,”单林渊一脸满足的站回木香身后。他从前竟不知,这打人,比跟女人上床,还要爽快,从里到外的爽。

    木香眸光冷漠如冰,“本夫人已经很仁慈了,今日不想大开杀戒,你们在骂别人的同时,也该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真是可笑,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下次别让本夫人再看见你们,否则……”

    杀人的话,她不想当这许多人的面说,这两个人还不配她对外放狠话。

    说完之后,她拉着红叶,转身进了酒楼。

    里面围观的人,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走了两步,木香转头对酒店的小二吩咐道:“拿些肉包子,送给外面的乞丐,就说是襄王府请他们吃的。”

    收买人心这种事,她一直都很喜欢干。

    反正也不是啥坏事,她要的是百姓的口德。乞丐是个很庞大的群体,也是最容易传谣言的组织。收服了他们,等于收服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

    小二急忙点头应下,领着他们一行人,去了楼上的雅间,那里安静些,楼下是大厅,里面坐着行行色色的用餐的人。

    这里掌柜当然认识木香是谁,就算不要钱,也得把她伺候好了,千万不能得罪。

    街道上,刚才还围着的人群,慢慢散开。

    木景华擦着嘴角的血,走过去想把小青扶起来,没想到,小青却再一次甩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离开的方向,如果木景华没猜错,那个地方是京城青楼最多的地方。

    她这是要干嘛?她想做什么?

    木景华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追上去,忍着嘴角的疼,拉住小青,将她拖进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

    人群散去之后,角落中有个年青男子,悄悄转身走了。

    一段时日不见,木香已经变的叫他完全不认识了,他也记不清,当初那个懦弱的小丫头,是如何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偶尔抬头,会用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这两个本该是相同的人,在他脑海中,却是分离的,分离成两个迥然不同的人。

    赵修文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袍,经过这些日了的颠簸,风尘赶路,以及苏秀无休止的吵闹,还有官场上,那些见不得人的明争暗斗。

    他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再不复从前的奶油小生模样。

    且说,小青被木景华拽到一边,看着四下无人,木景华再也憋不住怒火,厉声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跟我回家,别再闹了行不行?你还怀着身孕呢!”

    “身孕?”小青再度甩开他的手,逼近他,嘲讽的笑着,“你个蠢蛋,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她伸出食指,戳着木景华的胸膛,“实话告诉你,我本没有怀孕,你留着你的破房子,跟你的老娘过去吧,这一回就当本姑娘眼睛瞎,吃了大亏,跟你纠缠这么久,一分钱都没捞着,至于这些东西,就当是你给本姑娘的补偿,木景华,你要还是个男人,看在我跟你睡了这些天的份上,千万别找我要回这些东西,否则我真的会看不起你!”

    小青扬了扬手上套着的东西,这是之前,刚刚跟着木景华不久,他对小青打的金首饰,另外还有一块他们家传的白玉板指,以及一双翡翠镯子。

    木景华看的愣住了,她是什么时候将这些东西挂在身上的?难道她不是心血来潮要离开的吗?

    还有……还有,她说她没有怀孕,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骗他,没有一句真话。

    木景华如遭五雷轰顶,眼前一片迷雾,几乎快要站不稳。

    小青冷哼了声,伸手将他推开,“咱俩玩了,你也不算太吃亏,至少我还陪你睡了好长时间,留在你家里的衣服,我也不要了,爱扔就扔了吧,本姑娘要寻个好地方,赚大钱去了。”

    单林渊她指望不上,木景华也是个没用的家伙,一个都靠不住。

    就在小青转身要离开时,木景华突然像疯了一样,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死死的扼住她的咽喉。

    男人,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一旦他愤怒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恨意灌注于力道之上,那也是很可怕的。

    “你……你疯……疯了,放……放……”小青被他抵在墙上,喉咙像堵了一块巨石,令她无法呼吸,再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变的好可怕,再不似初见时,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都是文人风范。

    木景华似乎听不见她的求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青羞辱他的那些话,骂他没用,骂他是蠢蛋,还骂他无能。这样的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耻辱。

    他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双目赤红,透着嗜血的光芒,“你再敢说一遍试试?小青,我对你这样好,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为了你,休了发妻,赶了一双女儿出府,你这样绝情,对得起我吗?”

    小青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话,她吐着舌头,双眼对外翻着白眼,木景华的身高比她高多了,他这样提着,小青的双脚够不着地,这样一来,加剧了她濒临死亡的过程。

    忽然,从小青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木景华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猛的收了手,“我……我……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一松手,小青失了支撑,跌坐在地上,她快要吓破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稍微有了些力气,她便要逃走,所以她开始往巷子外面爬,一点一点的,试图逃走。

    木景华见她还想走,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的往上窜。

    他冲上去将小青抓进怀里,“你别走,我不能让你走,小青,我带你回家。”

    “不,我不要跟你回家,你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你,”小青已经吓坏了,她不知道木景华要干什么,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难道是她刺激的太过了?

    木景华一声不吭,夹着她,从后面的一条小巷穿过去,拐了几个弯,直接到了他家宅子的后门。

    这个后门,一向是插着的,他踹了好一会,老仆人才慢吞吞的走过来看门。

    木曹氏不在,也不知去哪闲逛了。

    木景华一路拖着小青,将她带回他们二人住的屋子,一进屋,就将她摔在地上,再一脚踢上门,转身还将门插上了,连窗户也没放过。

    关了门窗,房间里的光线,完全黑了下来。

    小青摔在地上,屁股都摔成四瓣了,加上刚才被掐的半死,还没缓过劲来呢,就看见木景华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心中恐惧的感觉,越来越重。

    “你,你不要过来,有话咱们好好说,相公,景华,夫君,你真的忍心伤我吗?别这样好吗?”她绕到桌子后面,诱哄着他,希望能让他清醒些,只要躲过了今天,大不了她再想办法,偷偷溜走。

    木景华猛的扯下外衣,眼神有些阴鸷,他拧着眉,冷笑道:“现在才想起来,叫我夫君,晚了,从前给过你那么多机会,可是你偏偏不懂得珍惜,你不是骂我无能吗?在床上满足不了你吗?鱼水之欢让你感觉无趣吗?那好,今天我就让你好好体验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扑上去,用长手臂抓住小青的衣服,再将她往床榻上一甩,还没等小青缓过劲来,木景华就扑了上来。

    跟一头饿狼似的,胡乱撕扯她的衣服。

    这样的木景华,让小青既陌生又害怕。

    她拼命闪躲,拼命想护住自己的衣服,“你别这样,想要我,你可以直接说,不过是陪你睡一觉,也不是不可以,干嘛非要用这种粗暴的手段,你这样会弄疼我的,放手,你放手啊!我叫你放手,你没听到吗?”

    木景华听到了,尤其是那句,‘不过是陪你睡一觉’

    听听她说的多么轻松随意,原来她跟男人睡觉都是这么随便的,亏他还一直觉得玷污了这个女子的清白,原来她早已是千人乘,万人骑,肮脏不堪的贱货。

    想到这里,木景华心中的愤怒,像火山爆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陪我睡一觉,那我便满足你,”他抽出自己跟在小青的腰带,将小青的手脚绑床头跟床脚的柱子上。

    随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占有了她。

    这个一向温吞的男人,终于在濒临某个点之后,彻底爆发了。

    小青痛苦的叫着,可是手脚都不能动,她就像一个破布娃娃,摆在那里,任由这个男人一逞兽欲。

    院子里仅有的几个老仆,都听见主子房里的惊叫声,纷纷叹气摇头。

    这两人,天天吵,无时无刻不在吵着。如果老夫人再回来,就是三个人在吵,有时还会打的头破血流,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小青的叫声,在一个时辰之后,渐渐微弱了下来,她已经昏死过去好几次了。

    而木景华却像没有要够她似的,不管她是醒着,还是睡着,他依然动他的,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他头一次知道,虐待身下的女人,不给她温柔,听着她惨叫,听着她求饶,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样,是那么的过瘾。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

    此时,在酒楼里,木香跟红叶谈的正尽兴。

    二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刚才发生的事,红叶有个想法需要对木香说一说。

    “妹妹,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摩登一品的生意好的不行,咱们作坊的生产批量也可以再扩大,我是这样想的,可不可以将摩登一品,开到别的地方去,咱们自己开一个专营的店,总比转手卖给别人,再让他们去贩卖的好,那样的话,多了一道手续,衣服的成本也就贵了一些,你看呢?”

    木香微笑着道:“我正有此意,就是身边没有可信的人,去办这个事,莫不是姐姐有合适的人选?”

    红叶执着筷子,给她夹了些鱼肉,慢慢的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想在京城待了,你也知道,我娘家的人,几乎不怎么管我,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芙儿跟小萱,但是京城人多嘴杂,我不想她们两个,在这里的闲言碎语中长大,换个环境,对她俩成长也有好处,离咱们这不远不近的泉城,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人口流动也很大,若是你同意,我想把摩登一品开到那儿去,等泉城的局面打开,不也是你的地盘吗?”

    她会有这个想法,木香一点都不觉着奇怪,与其留在京城,时不时就要碰上木景华等人,倒不如离开这里,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没有了熟悉的人,她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只是……“那这边的店怎么办,你打算交给谁?”

    “牛子衿!”红叶笑着提出一个名字,“我观察他很久了,此人识得几个字,这些日子都很勤奋,而且又很老实,做起生意来,总有他的一套方法,客人都说他经商实在,不似那些只会浮夸,满嘴没一句真话的人,所以,交给他,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木香吃了口菜,认真琢磨着。

    单林渊几人,都在外间吃饭,此处,只有她们二人,伙计送来菜之后,也将门关上了,正好给她俩留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红叶见她不说话,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从前没想过离开,不往那上面想,也不觉着有什么,可是一旦想了,她心中就像揣了只小兔,窜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木香放下筷子,抬起头看她,“真的决定了吗?那卫曾怎么办?你想他跟你一起去吗?”

    提到这个人,红叶脸上的神情,掺杂了太多未解的心思,“他?我不知道,我没有问过他,离开这里,去泉城,是我自己的想法,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去的。”

    木香点点头,“这样也好,分开了,便可以试探他真正的心思,那你便去吧,泉城位置好,是个交通要塞,若是可以开发出来,倒也不错,你先置办宅子吧,总不能去了现买屋子。”

    说到这个问题,红叶又得摆脱她了,“那个,我想先过去看看,等以买好了宅子,看好了店铺,一切妥当了,再把芙儿跟小萱接过去,这段时间,巧儿跟我家另一个婢女带着她们就留在京城,妹妹要是有空,就帮我多照应着一些,我会尽快将那边的事情办好。”

    她不可能带着两个小娃过去,也照应不过来。

    木香想了想,“这样吧,你让巧儿带着她俩住到襄王府,这样都方便了,我府里人也多,都能帮着照看,如此一来,你在外面也放心不是?”

    红叶感动的眼圈都红了,要是能让她俩住进襄王府,自然是再好不过,襄王府的护卫,不比皇宫的差。

    可是一想到唐皇也在襄王府,她害怕了,万一两个小娃不懂事,冲撞了皇上,那该如何是好。

    “妹妹,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就怕皇上会不高兴,听说他是去你储上修养,木家的老爷子也去了你府上,现在襄王府人那么多,你怎么照看的过来,我看还是不必麻烦了,就让他们待在家里,要不你借我几个护卫,请他帮忙……”

    “你说的更麻烦,两边照看是最不方便的,而且我最近还要做件大事,如果你走了,两个小丫头,我是肯定要接到府里的,也正因为我府里人多,才能更好的看顾他们,你放心好了,唐皇有专人伺候,家里的那两个老头,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找点活干,也可以给他们找点乐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红叶咬着唇,想了想,“明日一早吧,在这里,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怪别扭的。”

    本来她是打算迟几天的,可今儿又在外面碰上木景华,那个小青,还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她真怕这些污秽言论传进两个女儿耳中,

    既然她已经想好了,木香也当即拍板,“那好,你晚些时候就把她俩送过来,你明日一早就走,我派几个人沿途护送你,到了泉城,开店的铺子,你仔细挑好了,若是拿不定主意,就托人画一张图送回来给我看,店铺的钱,由账上出,你住的宅子,也先从账上垫付,你先别急着拒绝,等我把话说完,住的宅子,日后从你的分红里面扣,我这样说,你能接受吧?”

    红叶握着木香的手,红了眼眶,“妹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一路走来,若不是你,我不可能走到这一步,还记得当初我第一眼见你,当着公主跟太子妃的面,你三言两语,就将她俩的气焰灭的丁点不剩,后来还狂妄的扎伤公主的手,当时我就在想,这丫头太生猛了,说真的,当时我打心里的佩服你,活的那般洒脱痛快,看着你骂人,看着你打架,我心里可乐呢!”

    木香笑看着她,说道:“你就没觉着我很粗鲁吗?很多人都会这么觉得,京城里所有的女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有我这样的,是个另类。”

    “瞎说,什么叫另类,你不过是比旁人看的更开,没有将功名利禄看的太重,所以你才没有负担,妹妹,我是真的没想到,后来咱们俩能一起做生意,还因为有你,让我脱离了那个家,重新找回了自我,说实话,这辈子认识你,值了!”红叶有感而发,说着说着在,豆大的眼泪,止都止不住。一想到,以后要分别了,去了泉城,就是她一个人奋斗,她怎能不伤感。

第231章 归返之期

    木香忠心的说道:“红叶姐,我是这么想的,人活一世,不容易,短短的几十年,甚至更短,如果在该迈出那一步的时候,犹犹豫豫,思前想后,怕这怕那,等以时间过去,你后悔都来不及,倒不如放手一搏,输了又如何,总比人生留下遗憾的强,你说是吗?”

    她也是有感而发,红叶却听心潮澎湃。

    放手一搏,输了又如何?

    她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东西了,又还在纠结什么呢。

    两人商定好了,下午就送两个小女娃去襄王府,红叶还有很多事需要打点,明日一早起程去泉城,木香给她安排了两名护卫,一路保护她的安全。

    红叶的性格就是说到做到,她说要离开京城,真的是片刻都不想耽误,连卫曾都没有告诉。

    两个小女娃被送到襄王府的时候,唐皇刚闹完脾气,被木香安抚下来,领着几个老头,堆长城。

    木香命人做了一个架子,就让他站在里头,站够时间了,才可以出来。

    因为他有一条腿可以动,站过了,下午的时候,还得拄着特制的拐棍,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由吴青数着步子,走到一定的数目,才可以休息。

    这一通折腾下来,唐皇夜里睡觉可香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中间都不带醒的。

    睡眠好了,吃的东西也对他胃口,脸色也好了不少。

    太医给了诊脉时,都啧啧称奇,说襄王府这个地方,大概是风水好,对皇上的病有利,难怪唐皇非得留在这里养病呢!

    小芙跟萱儿被送来时,襄王府院子里可热闹了。

    又是鹰,又是貂,又是狗,对了,还有只猪,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彩云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木朗追着他们玩耍。刘晨还没从军营回来,她放心不下。

    练了一段日子,他已经完全适应军营的生活。每天天没亮,就出去了,直到晚上回来时,还是精神抖擞。

    身上的肌肉,越练越扎实,彩云偷偷摸过,就跟铁疙瘩假的,坚硬无比。

    陈妈跟长生都不在,康伯也知道了草儿的事情,只是无奈的叹气,人心不足蛇吞象,是她自己犯下的错,就该受惩罚。

    木香也一样坐在院子里,看着彩云窈窕的背影,对康伯提议道:“准备准备,把刘晨跟彩云的亲事定下吧,到了年底,通知他爹娘来京里一趟,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年让他俩成亲吧!”

    “成,夫人若是下定决心,定亲的事,就交给老奴去操办,只是二小姐成亲之后,要住在哪里,这个事,夫人想过没有?”

    木香想了下,“暂时就住府里,咱府里不是还有好些空着的院落吗?乘着这次机会,一并收拾出来,该上漆的上漆,该修整的修整,需要更换的家具,也都一并更换了,等过几年,他们能独立了,刘晨干出一番事业了,再搬出去也不迟,他们俩人的家,该由他们俩人去挣才对,下半年我想开间酒楼,到时候就交给彩云打理。”

    康伯佩服极了,“还是夫人想的周到,老奴也明白夫人的意思了,等刘晨回来,老奴再去问问他,只是这定亲,他家那边的人,没有来,会不会不太好?”

    “不好也没办法,离的太远了,一来一回,大半个月,太耽搁时间了,等到刘晨回来,你让他亲自去见我,有个事,我得知会他,”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若是办好了,一举数得。

    康伯点头应下,并不多问。

    红叶亲自送两个小女娃过来的,带着不少东西。

    木朗一见着她们俩个,兴奋的跑过去,“小芙,听说你要在这里住几天,那太好了,以后等我放学,我带你玩。”

    木朗比小芙大了好几岁,但木朗心性纯真,所以在他眼里,小芙跟他,几乎没有年龄差。

    小芙害羞的躲到红叶身后,不敢看他。

    倒是萱儿,睁着天真纯萌的大眼睛,看着木朗,“哥哥,你要带我玩什么?我姐姐怕虫子,我不怕,我喜欢虫子,哥哥,你跟我一起玩虫子好不好?”

    红叶笑着打断她,“萱儿乖,虫子会咬人,不能随便玩,快过来见过几位爷爷,还有木姨。”

    彩云跑过去,把萱儿抱了起来,又对芙儿说道:“都快进来吧,他们都在主厅呢!”

    萱儿好奇的看着这位抱着她的大姐姐,彩云见她皱着眉,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瞧,顿时又怜又爱,“小丫头,你看什么呢?以后跟我住一个院子好不好?”

    萱儿拧起一对小秀眉,嘟着粉嫩嫩的唇,奶声奶气的说道:“我不跟你睡,我跟芙儿睡,不过她蹬被子,我也不喜欢跟她睡,我喜欢跟娘睡,娘身上香香的。”

    芙儿对着萱儿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这小丫头,跟谁都自来熟,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

    木朗满眼惊奇的盯着芙儿的侧脸,“你睡觉也蹬被子啊,我还以为只有睡觉蹬被子呢,那你尿床吗?”

    木朗说这话,真没别的意思,就是很单纯的问她:睡觉尿床吗?

    其随意程度,等同于问她:这个东西你喜欢玩吗?

    他觉着很随意,但是在芙儿听来,简直是五雷轰顶一般。

    所以,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绕到彩云另一边,不理他。

    “嗳,你干嘛不理我?你是不是不尿床?可是你还很小啊,为什么会不尿床呢?你跟我说话嘛,明儿我带你去学堂玩,好不好?”

    彩云也听见弟弟问人家的问题,真是啼笑皆非,“木朗,别胡说,小芙是女孩子,跟你不一样的。”

    木朗眨眨眼睛,“可是二姐,你也是女孩子,还不是每次都说我尿床,说我羞羞羞!”他把彩云堵的无言以对。

    小芙眉毛皱的更深了,“萱儿都不尿床了,你还尿床吗?”

    “我不尿床啊,我是逗你玩的,待会我带你去跟赤貂玩,它最懒了,但是它身上的毛又软又滑,摸着可舒服呢,”木朗怕她不信,跑到花坛边,将趴在那上面懒洋洋的赤貂抱给小芙看,“你瞧,它很乖吧!”

    萱儿看见赤貂,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神,瞪的老大,从红叶怀里伸手就要去抓,“我要,哥哥我要抱它。”

    木朗一听她叫自己哥哥,顿时乐的心花怒放,把赤貂往她怀里一塞,“给你, 抱着吧,它很乖,也通人性,不会随便咬人的。”

    萱儿摸着赤貂的头,揪着它的耳朵,将它提起来,跟她平齐对视。

    赤貂本来睡的好好的,冷不防被人拎起来,还得面对这么一个小屁孩子,心里那个郁闷哪!

    所以,当萱儿看着它时,它很傲娇的把头转开了。

    萱儿见赤貂不理她,委屈巴拉的撅起嘴,对红叶打小报告,“娘,你看,它都不理我,萱儿不要和它玩了,萱儿要跟娘亲回家,娘亲带我回家好不好?”

    红叶听着他们几人的对话,正说的好好的,就见萱儿豆大的眼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看的红叶心疼坏了,用力将萱儿搂紧了,“妞儿乖乖的,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娘是要去给咱们三个人,重新找一个家,等娘找到了,马上就回来,接你们俩个过去,好不好?”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萱儿从小声的啜泣,改为放声大哭。

    小芙无奈的看着妹妹,伸手将她从娘亲怀里接过来,拍哄着她的背,“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脸了,你看赤貂不是正看着你呢吗?你想跟它玩,就得先让它认识你的,木姨家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娘是要去办正事,你要是敢不乖,姐姐把你丢路上去,让你被叫花子拐走!”

    木香听见萱儿的哭声,从主厅里出来,同时也听见了小芙的话,再看看耷拉着脑袋的赤貂,好笑着走过去,摸了摸萱儿的头,对她道:“谁说它不理你了,你瞧着。”

    然后,她对赤貂微微一笑,“起来,转个圈给我们瞧瞧。”

    赤貂恨不得把头埋进爪子里,它是神兽,不是耍戏的猴子,可不可以不要转什么圈圈?

    答案是不能,因为木香接下来的话,彻底断了它想打退堂鼓的想法。

    “表演的好,晚上有肉吃哦!”

    赤貂认命的低下头,缩着尾巴,又无奈又悲凉的在原地转圈圈。

    小芙看它呆萌的模样,咯咯的笑个不停,“它真是太可爱了,还听的懂人话呢!”

    萱儿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张着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小猪哼哼叽叽的跑过来,大概是看赤貂转的好玩,一也跟着它一块,顺着道走。

    赤貂火气正大呢,被这家伙一搅合,顿时气的不行,伸出爪子就要挠它。小猪不甘示弱,扭着猪鼻子,使劲拱它。

    两个家伙,又打又闹的,乱作一团。

    萱儿看的呵呵大笑,挣小芙的怀抱,走到赤貂身边,蹲下来,看着它们玩耍。

    木香招呼红叶进去,放他们几个在院子里玩耍就好了。

    用过晚膳,三个老人家,再加她一个,四个人坐成一圈搓麻将。

    这麻将,是木香让长生,按着她画的图样,用木块刻出来的,然后上漆图色,手感大小还是不错的。

    教这几个老人家搓麻将,也是需要耐心的,她教了一个傍晚,就连围观的康伯都学会了,赫连明德却怎么着都不会,总是抓着一张牌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看那架势,比他带兵打仗还要难呢。

    他们三人里头,打的最好的,应当是木老爷子,他学的最快,堆牌也最快,在唐皇跟赫连明德还在犹豫牌该插哪的时候,他已经闲闲的坐着等了。

    唐皇兴致最高,尤其是糊牌的时候,嘴角都咧天上去了。

    但是输牌的时候,他老人家也是不高兴的。

    这要是在宫里,只怕也没人敢糊他的牌,可是在襄王府,没人理他是不是皇上,该糊的牌照样糊。

    木香把康伯教会了之后,就让康伯陪着他们打,她不能坐的太久,而且对牌局,她不感兴趣,之所以拿出来教给这几人,主要还是想让他们安静一会,不然几个老头闹起来,那也是不得了的。

    木香领着红叶进来时,唐皇手里抓着一张四饼,丢又舍不得,留着又没用,纠结的要命。

    康伯不敢催,抓着一手好牌,也不敢嚷嚷,没法子,这几位都是主子,他一个做奴才的,哪敢吱声呢!

    但是赫连明德坐不住了,他眼尖,瞅见皇帝手里的是什么牌,正是他缺的最后对倒。

    老头子心里纳喊:‘快扔啊,赶紧的,扔了,我就糊牌了。’

    估计唐皇是知道赫连明德心思的,看他眼神就知道了,所以他抱着那一张牌,死活就是不扔,反正也没人敢催他。

    木香走过去,从唐皇收里抽那张牌,放了回去,又拿起另一张,毫不犹豫的就打了出去,“瞧瞧,这一茬都没有了,有什么可等的。”

    唐皇正想发火的,可是定睛往桌面上一瞧,恍然大悟。

    还真是的,他只顾着自己的牌了,没注意桌面上的牌,失策,大大的失策,果真是他老了吗?

    木香这一手,叫赫连明德不高兴了,“臭丫头,吃里扒外!”

    红叶笑着走过来,对着三人,盈盈一拜,“民女红叶,拜见皇上,见过两位老太爷!”

    唐皇心情好,自然也是眉开眼笑,“平身吧,朕听臭丫头说起过你,跟她一样的大胆!”

    “谢皇上,”红叶还摸不准唐皇的脾气,所以多余的话,她不敢说。

    木老爷子笑呵呵的道:“不是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跟她混在一起的,自然都是一个德行,不过红叶这丫头,也能干着呢!”

    木香笑道:“您这话说的可不对,这不叫德行,这叫能干,要是真的论起本事,女子未必输给男子,自古以为,女子的才学都被埋没在闺房之中,院墙之内,很多女子大字不识一个,不是她们不想学,也不是她们学不会,是这个世道没给他们这个机会,皇上,我跟您打个赌,如何?”

    “打赌?你想干什么?”唐皇可不傻,他太了解木香的脾气,跟她打赌,绝对没好事。

    木香冲他调皮的眨了下眼睛,“也不干什么,就是您同意我在京城办女子学堂,并且呢,是免费教学,不收一分钱,这个费用嘛,自然得您出,我跟您打赌,不说远的,就说近前,我能招收一百名学生,只要我能招收到,就算我赢,您,敢吗?”

    唐皇摸着胡子,目光深沉许多,“哦?你提出的这笔买卖好像不管怎么算,朕都没啥好处,不是吗?”

    木香摇头,“不对,您有好处,而且是大大的好处,男子有从文,有从商,也有从政,女子也一样可以,武功练好了,可以带兵打仗,文才练好了,可以进朝堂从政,女子比男子心细,很多时候,她能看见男子忽略的东西,当然,善于经商的,就比如红叶这样的,经商手段,可不比男人差,京城中,想必没几个人,能跟她相比,再说,我身边扔英杀,若是带兵打仗,可抵得上一位三品武将,皇上若是不信,尽可找人来试一试!”

    她这个想法,还是属于太前卫了,别说唐皇不能接受,就连当局者红叶,也无法接受这个观点。

    她有些为难的看向木香,“妹妹,我就是喜欢抛头露面,哪里懂得什么经商,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我们做女子的,还是相夫教子,规规矩矩的好。”

    这不是红叶的心理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大致明白,帝王的心思。

    他是天子,首先他也是男人,他怎能容忍,女子跟男子平起平坐这样的想法。

    果然,唐皇赞同红叶的观点,“她说的不错,男尊女卑,都是老祖宗传下来规矩,你想办女子学堂,让京城的女子,认几个字,学些礼仪规矩,倒也可以,但也没必要学的那么深,知礼明义就可以了。”

    赫连明德也深知唐皇的心思,赶紧帮腔道:“就是啊,丫头,你一个人的想法, 又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让那些未出阁的女子抛头露面,放着女工刺激绣不干,整日捧着诗书去读,那样岂不是乱了套?罢了罢了,依我看,这事你就放弃吧,别再争了。”

    木老爷子是唯一一个没有反对她的人,“丫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若是你下定决心了,爷爷支持你,在爷爷看来,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

    赫连明德一愣。这老头,马屁拍的也太响了吧。旁人都在劝,他可倒好,举双手赞成。卖萌加讨好,也不带这样的。

    唐皇也有些不高兴了,但是也没直接说出来。

    木香嘴角抽了抽,“我可当不上什么女中豪杰,远的不说,我只想开一个女子学堂,皇上,这个赌您敢跟我打吗?若是不敢的话,那便算了,大不了,您就承认,您是怕日后女子胜过男子,到那时你脸上无光嘛!”

    “胡说八道,朕何时这么想过,女子就算跟男子一样,学习文韬武略,也不可跟男子相提并论,不就是开办女子学堂,朕应了就是,”唐皇明知说不过她,除了同意,也没别的法子,否则这丫头非得一直缠着他不可,再者说,她能不能办起来,都是两人说。

    “那太好了,”木香乐坏了,回头冲扒在门边的彩云眨眨眼睛,然后又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之前吧,我相中了一处宅子,位置可好了,闹中取静,既不张扬外显,又不深幽,就是人家不肯卖,唉,我是有钱也买不到呢!”

    她这口气,叹的又长又重,好像故意叹给唐皇听的一样。

    也的确是叹给他听的,谁让护国公那老头子,非要跟他作对,死活都不肯掉那处宅子。

    唐皇眉梢跳了跳,他已经预感到这丫头说的事不简单,所以,他没接话。

    倒是王海,他是个机灵的,笑眯眯的替唐皇询问道:“不知王妃说的是哪家的宅子。”

    “护国公啊,他在京城的宅子可多了,听说他打算卖掉几处,我正好要买,这一个买一个卖,天经地义的事,也不晓得是不是他故意跟我作对,故意不想卖给我,皇上,这事……”

    “这事朕帮不了你,宅子既是他的,即便朕贵为天子,总不能让他把宅子卖给你吧?这不合常理,我看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再寻一处宅子得了,”唐皇终于明白了,这丫头设了个套,在这里等着他呢,还好他反应快,没有中计。

    木香撇撇嘴,就知道这老头,不肯合作。想想也是,唐皇在她跟护国公之间,肯定是选择中立,谁也不得罪,一旦他偏帮谁,就一定会得罪另一边,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全当没看见。

    木香暗骂他老狐狸,忒狡猾了。

    红叶安顿好小芙跟萱儿,便没再多做停留,回府去了。

    彩云住的屋子还空着,地方也够大,旁边还有间小的,虽然挤了些,但是考虑到两个小娃还小,单独睡不行。

    彩云睡的坑够大,铺上被子,七八个人都睡得下。

    人多也热闹,省得两个小娃睡觉的时候想娘。

    襄王府又多了两个人,木香的清风院却依旧安静。

    入了夜,吴青跟何安,陪着她坐在院里看风景,其实也没啥风景可看,地上的草才刚冒点绿,头顶的月亮也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木香坐躺椅上,身上盖着被子,就这么干巴巴的看着月亮。

    手心里攥着赫连晟刚刚送到家书,整整两页。

    她觉得好笑,从前这人说话,惜字如金。现在,离的远了,倒学会煽情了。

    开篇就是,‘吾妻香儿’

    再来就是,诉说相思之苦,想她,想的彻夜难眠,惦记着孩子,不知可有动静?夜里是否嬉闹。

    光是想念,这两个字,他就说了,不下二十遍。

    木香相像着,他坐在桌前,对着烛灯写情诗的情景,该是怎样的一副画面啊!

    何安嗑着瓜子,见她跟个白痴似的傻笑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自打将信交到她手上,就一直这么笑着,中间都没停过。

    他对吴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点什么,再这么笑下去,非得笑傻了不可。

    吴青干咳了声,“主子,有个事,我得告诉您一声。”

    “嗯?什么事?”木香终于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是不是司空瑾那家伙跑了?”

    吴青汗颜,“不是不是,跟他没关系,是跟主子有关系,就是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主子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什么?他回来了?”木香惊叫一声,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动作麻溜的简直不像个孕妇。

    何安也震惊坏了,“你这消息准确吗?那咱主子现在到哪了?”

    吴青揉了揉被吼疼的耳膜,“到哪不晓得,主子只带了几名随从,走的路线,也不是常走的那条,估计又抄近路了,短则五六天,快则一两天。”

    木香慢慢平复下心绪,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出类勃然大怒,“他怎么能只带几个人离开军营,还要走近路,万一碰着他国的军队怎么办?他疯了吧他!”

    吴青心想,主子的确是疯了,不光是疯,还是疯狂。

    他在这种时候离开军营,肯定是隐瞒所有人离开的,这一来一回,时间都耽搁在路上,否则如果时间耽搁的久了,肯定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何安宽慰她道:“您还是别担心了,主子这么做,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现在皇上住在府里,万一主子回来的事,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要不,您想个办法,把唐皇送回宫去?”

    “你想的倒轻巧,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老头子,摆明了就是想监视我,既然都住进来了,他会那么轻易的离开吗?你没瞧见这两日,每天都有几大车的东西往这里运吗?”木香没好气的说道。

    何安一想也是,“唉,也是,皇上又不是咱们能命令的,那若是殿下回来了,要不要避着皇上?”

    木香又重新躺回椅子上,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这个老狐狸,你别看他老了,就以为他是好糊弄的,扯蛋,他要是好糊弄的,就不会任由我杀了皇后,还替我隐瞒,这老头心思多着呢,你就没发现,他看唐墨和看唐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吗?”

    何安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吴青也没吱声。

    木香接着,又是一声叹气,看着那一团乌云,正如她此刻的心境,“这老头我自己的打算,给我玉玺跟圣旨,也是别的用意地,他还没傻到,把家产交给一个外人手中,说不定他给我的东西,都是假的呢!”

    “假的?这怎么可能!”何安是不相信,那样贵重的东西,怎么会是假的呢。

    吴青却沉思不语,的确有这个可能,只是他从前没想到,现在被木香提起,他才猛然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太合理。

    无论是再昏庸的皇上,还是木香多么的值得信任,按道理来说,皇帝是最生性多疑的,万万不该那么随便,就将玉玺这等象征皇权的东西,交给一个女娃子。

    难道……

    吴青突然想通了,“难道皇上故意这么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这个答案,连何安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不太可能吧!

    木香一点都不惊讶,依旧浅浅的笑着,“我早前就说过,这老头狡猾的跟只千年老狐狸,而且还是一只修练成精的老狐狸,他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我偏不如他的意,非把他的儿子们,都牵扯进来,唐焱的事,不在他的意料之内,所以他不放心我了,非得搬到襄王府来住,可他没想到,我坑了唐墨一回,这只是一个小小警告,而已!”

    既然东西是假的,还非得交给她保管,目地就只有一个,让几位皇子把矛头都对准他。不过,这老家伙也不敢做的太绝,否则也不会对她一再忍让。

    可即使这样,他的所做所为,还是触到了木香的底线,比如说:她不喜欢被人骗。

    何安听的啧啧惊叹,他一直以为,夫人某些行事方法,有那么一点点不近人情,还有那么一点点无厘头,比如,把皇上赐的东西,做成一只丑鸭子,摆在供桌上。

    原本以为,她就是心血来潮,却没料想到,她这一招,根本就是故意恶心唐皇。

    吴青有些担忧,“如果是这样,那更不能让皇上抓住殿下的把柄,要不属下想办法通知殿下,让他进京可以,但不要出现在襄王府。”

    木香抬手制止他说下去,“不必了,唐皇虽然是一只千年老狐狸,但也架不住活的年岁久了,脑子不够用,我跟康伯说过了,会迟早替彩云跟刘晨办订定宴,到时候,府里免不了一番热闹,那一天的事,非常重要,你们都听好了……”

    木香将计划告诉他们二人,这事她一个人可做不来,非得人多才行。

    “夫人,此事二小姐同意吗?”吴青问道。

    “她同意了,若是不同意,我也不能做这个事,你跟严忠商量一下,具体的事,咱们再商量,这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再没有第五个人,就连英皇卫队的人也不能说,他们没经过考核,还不能完全信任。”

    吴青点头,可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您说的这个考核,指的又是什么?”

    “秘密!”木香笑的贼兮兮,估计要是英皇卫队的人看见,得打一晚上的寒颤。

    **

    陈妈今夜总一直睡不着觉,总觉得有事情发生,她跟长生住的不远,于是起床披衣,出了屋子,敲开了长生的房门。

    一打开门,瞅见屋里只有长生一个人,陈妈急坏了,“长生啊,你媳妇哪去了?”

    “娘,您就别问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儿一早还要起来干活呢,”长生不愿意回答她,一个劲的把她往外面推。

    陈妈哪里能睡得着,“长生,你不把话说清楚了,你让娘怎么能回去,你快说,你媳妇,到底去哪了?前两天,你说你媳妇回乡下去了,过两天,人就回来了,可这两天过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要闹哪样啊!”

    长生眼见推不走他娘,索性也不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还能去哪,她干了见不得人的事,犯了大错,主子仁慈,没有杀她,已经开恩了,您就别再问了,全权当她这个人已经死了,不成吗?”

    陈妈腿软,手里提着的灯笼也摔在地上。

    喜鹊听见这屋有动静,也披了衣服,跑过来查看,“陈妈,您这是怎么了,坐在地上干嘛,赶紧起来。”

    她正扶陈妈呢,一转头,瞧见长生也坐在地上。

    想到最近府里少了个人,正是他媳妇,本来这事他们都瞒着陈妈,眼下事情捅破了,陈妈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陈妈,您还是赶紧起来吧,虽然具体发生了啥事,我不清楚,可我知道,夫人绝不会随便冤枉好人,而且之前,我也看见过,草儿姐,偷偷摸摸藏了好些贵重的首饰,平时她也不买菜,却是经常往外面跑,一去就大半天,有时吃饭都不见回来,回来了以后,又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要,之前是没证据,我们都不敢说,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她这是给自己赎罪,您就别往心里去了,也别怪夫人!”

    喜鹊语重心长的劝她,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052/ 第一时间欣赏农家俏厨娘最新章节! 作者:月落轻烟所写的《农家俏厨娘》为转载作品,农家俏厨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农家俏厨娘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农家俏厨娘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农家俏厨娘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农家俏厨娘介绍:
关于农家俏厨娘:
一朝穿越,杀手变村姑,两间破茅屋,一块小菜园,家当少到可怜。
娘亲早亡,爹爹再娶。后娘小气,继妹刁钻。
好在,她有懂事亲妹,听话小弟,只是养活他俩实属不易。
看着破破烂烂,低矮简陋的茅屋,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小厨房。木香咬咬牙,甩开膀子去挣钱。
没钱没屋咱不怕,咱有智慧。
修新房,打水井,开荒地,挖塘搂鱼,小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红火。
秀出极品厨艺,换回银两置办家当。
买小猪,买鸡崽,多养家禽,早致富。
偶遇当朝一品大将军,长的帅,身材棒,战功赫赫,还是一个身心纯洁的好青年。
虾米?将军想纳妻?
抱歉,本姑娘志在种田,不在宫斗。
将军怒:“想种田是吗?来人,把本将军的后花园,即刻改成农田,全府上下,扛上锄头,随夫人种田去!”
《本文一对一,男主身心干净,女主霸气率性》
(轻烟出品,跳坑无悔!)
且看小村姑如何调教威武大将军。
农家俏厨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家俏厨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家俏厨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