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锦书休寄
“怎么可能?”西门天叫出了声,旋即双目一瞪,全身灵力催动,龙脉之力沿着筋脉而出,刹那间有龙虎之啸。
“这是?”程老太爷浑浊的老眼透露着一丝深邃。
数百年前。
羡儿,明日带你去见皇上。一中年将军将孩童抱在身上。
嗯。懵懂的孩童回答道。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太祖,九层高台之上,带着的是无尽的威严和高贵。
他,就是龙脉应身之人。
“皇上。”程老太爷喃喃道,加持到道玄初期的灵力逐步收回。
他不怕受伤?西门天一愣,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步步的将自己的灵力收回。
“好!”西门天豪迈一笑,一仰脖颈,滚烫的烈酒灌入喉咙。
“小伙子,来我家吧,我想和你聊聊。”程老太爷语出惊人。
“一起咯?”西门天声音沙哑,看样子是对着大伙说的。
“爷爷,这。”程家家主脸抽搐了几下。
“和这些贱民……”许墨依然是那么令人讨厌。
“大摆酒席。”
“好哎!”一时之间京畿地区整个沸腾了起来,无数的男女老少纷纷涌向程家大院。
“你知不知道,当今柱国大摆筵席,邀请你我前去呢!”
“不可能,上柱国怎么可能邀请我们这等平民?”
“真的真的,去吧。”
“真的啊?”
“看看,那边舞狮子呢!”宣传的人赶忙带着一堆邻居向那边赶去了。
居民们奔走相告,去欢庆这节日的喜庆。
“除夕!放鞭炮!”主事官站在不知何时搭的大台子上,大声宣布道。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烟花爆竹伴着轰隆巨响冲上了天际。
“今日大摆宴席八百桌,家祖诚挚的邀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前来过个好年!”程家家主于台上举杯相庆。
“干杯!”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熊大,好看吗?”程雪提了提裙子,问西门天。
“你说你?还是烟花?”西门天猛灌一大口酒,目不转睛的盯着主桌的赵紫璇。
“讨厌。”程雪嗔道。
“说实话,你是不是熊大?”
“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西门天意味深长的说。
“程爷爷,程家主,我去走走。”赵紫璇低头道了个万福,转身欲走。
“紫璇,我陪你去。”许墨想要站起来。
“不必了。”程老太爷和赵紫璇同时说。
“那你早些回来。”许墨的胖脸上带着**裸的威胁意味。
紫璇没有回头,纤细的身影在晚风中显得如此失魂落魄。
“紫璇。”西门天吐出口中的鸡腿,悄悄追了上去。
“哎,你干嘛?”程雪喊道。
“大便!”西门天传出了一句让程雪自讨没趣的话。
“真是的。”程雪埋怨了一句,向主桌方向走去。
在那庭阶寂寂的树林中,葱茏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树上,以及那个绰约多姿的曼妙身影上。风吹得树叶沙沙响,泛着银光,悄悄掩盖住抽泣之音。
西门天心急火燎的踏出酒席,一路追到了树林,当他看到那曾经自己承诺与其白头偕老的佳人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那般无助。
“西门天,你这个大笨蛋。你死了,父皇也岌岌可危,我究竟该怎么办……”赵紫璇跌坐在地上,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晚风荡起了如瀑的长发,地上的一层霜意缓缓凝结。
“不哭了,紫璇。”西门天几步上前,抱住了赵紫璇。
“你放手。”赵紫璇咬向那只手。
鲜血从西门天的手上流淌而下,可是西门天不愿放,他真的不愿再放手了。
“西门天。”赵紫璇哭了,哭得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不哭,我在这。”西门天柔声道。
“所以你就对我的女人下手?”许墨阴森道,只见他一挥手,树林后面走出二十几个身着官服的高手将之包围。
“御林军?”西门天眼睛一眯。
“不错。”领头一人简短的回答。
“一群金刚初期的小杂碎?”西门天的头发无风自舞,右手一抖,青缸剑浮现。
“戴叔叔,还要你出手了。”许墨吩咐道。
“许墨,你停手!”赵紫璇忽然挣脱开西门天的怀抱,扑进了许墨的怀中。
“他负我多回,我早已不爱他了。”赵紫璇一语如晴天霹雳,直直劈在西门天的心上。
“为什么?”西门天的手抖了起来。
“你,没有许公子好。”赵紫璇一字一顿。
“滚!找你的欧阳蕙欣去吧!”她忽然大喊道。
“紫璇。”西门天心如刀绞。
“哼,看在紫璇的面子上,且饶你一命,不过,你却要从我这胯下爬过去。”许墨哈哈大笑。
“欺人太甚。”西门天嘶吼一声,长剑急出。
“戴叔叔,该你出手了。”许墨下达指令。
只一招,西门天中剑,倒地不起。
“杀了他。”许墨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有人来了,速度很快。”姓戴之人忽的收起剑。
“走。”许墨立即会意。
“想走?要经过我程羡的同意!”程老太爷踏剑而来。
“御林军在此,谁敢拦!”戴姓之人一声冷哼,挥出一道剑气。
“铛!”程老太爷的拐棍应声而断。
当他那浑浊的老眼再去看时,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唉,年轻人。”程老太爷看着被钉在地上兀自挣扎的西门天,不由得叹息道。
西门天的视线早已模糊,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张手绢飘至身边。
紫璇,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是。
翻开手绢,一叠娟秀小字在手绢上出现。
“此后…锦…书休…寄,画楼…**…无凭。”
“为什么?为什么!”西门天大吼一声,昏厥于地。
“唉,可怜人。”这程老太爷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只能叹息道。
“不对,那是,青缸剑?”程老太爷瞪大了双眼,直直的望着西门天手中所握之剑。
百花谷中,一着面纱紫色宫装女子正抚琴,忽然之间心神不宁,左手第五指用力过猛,一根琴弦瞬间崩裂。
“嗡!”弦断音未绝,发出刺耳的噪音。
“我,究竟是怎么了。”女子美目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谷主,你去哪?”
“去找淼尊。”
“我,我究竟是怎么了?”
第九十一章 一线牵
子时。
紫衣宫装女子缓缓走出百花谷,在一空旷的山麓地带端坐于地。
一张美轮美奂的九弦琴忽然自半空出现,缓缓落在紫衣女子的所盘膝之上,女子侧耳低头,十指纤纤,洁白如葱根一般,只是来回勾拨几次,琴音便跳跃于山麓之中,她显然是在试琴。
她摇了摇头,又拨了拨琴,又略调了调。
悠扬婉转之声于十指间响起,如流水般淌过天地,泌人心脾,在这优美的旋律中,幽静的花、草、倦林的鸟儿,都不由自主的微微律动,一切显得和谐极了。
少顷,琴声忽然急促起来,后弦愈加高昂悲切,林间的溪水泛起阵阵涟漪,倦林的鸟儿不安的睁开了眼睛,咕咕叫着;微风荡起,琴音愈加深远,在月色的余光中显得一丝丝薄薄淡淡的凄凉。
紫衣女子蒙着轻纱,不知在想着什么,只见琴声愈加凄切哀怨,苍凉至悲,如天垂晶幕,又如逝云流水,竟全是五音之羽调!
古铜色的令牌微微发亮,仿若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出现裂纹。
一草屋悄悄立于溪水对侧,显得古朴而又富于神韵。
“嗡!”凄切之处,婉转欲绝,九弦琴不堪其悲,羽音未落,连断其三。
紫衣女子心中百感交集,终于控制不住,一口逆血喷出,在面纱之上落下红梅点点。
“琴过悲了,小心走火入魔。”小屋中传来清冷的声音。
“我知道。”紫衣女子一抚琴,发出清脆之音,三弦又续接而上。
“你要问什么问题?”淼尊声音远远传来。
“堂堂淼尊,不是知道一切吗?怎么,我心里想什么反倒不知?”紫衣女子款款站了起来,如星辰般闪亮的眼睛仿佛要看穿草屋。
“因为,我看不透你,你要问什么?你的心上人?”屋内传来的显然是女声。
“好,我想要问,玉佩的另一半在哪里?”紫衣女子从腰间解下一枚单鱼玉佩,上面有着一个特殊的符号。
“那你把玉佩给我可好?”淼尊此时不比往日一般冷漠,忽然笑了起来。
一童子拿着玉盘,迈过潺潺溪水,向紫衣女子走了过来。
“你是在找死?”紫衣女子一翻手,单鱼玉佩消失。
“你可以试试。”淼尊又言,语气之平淡仿佛看破生死。
紫衣女子此刻忽然仙气飘飘,似九天下凡的仙人一般,全身仙灵气涌动。
小屋依旧寂静。
“凡人,接招!”面纱之下,绣口微张,只见她一抚琴,只是一挑,一道风刃便切割而去。
“很好,这九百年来你不是第一个对我出手的,却是我唯一看不透的。”
小屋中撑开一道屏障,轻轻松松挡下了一击。
“区区万影千幻变,还敢在本仙面前卖弄,凡人,受死!”紫衣女子娇叱一声,琴声急促起来。
数万风刃盘旋于空中,随后如满天骤雨一般疯狂落在屏障之上。
仅三道风刃。
咔嚓咔嚓咔嚓,屏障化为乌有,这间草屋在数万风刃之下显得如此渺小。
上国柱之府,程家。
程家密室内,程老太爷佝偻身子,看着被长剑贯穿、昏厥不起的西门天,又看着图卷上那个手拿宣花斧的中年将军,不由长叹一声。
“残月,丞相,南蛮北胡,各地的起义军,这大唐怎么在我有生之年成了这样,我程羡情何以堪啊。”
画卷上的中年将军就是随着太祖打天下的福将,一生不知受过多少的致命伤,可是都活了下来。
“西门天,我知道你,萧腾小子的义子,你和皇上那么像,将来必是拯救这大唐之人。”程老太爷一犹豫,狠了狠心,一拍墙上的机关。
“这补天断续膏,算是便宜你了,只是救活你的几率依然很小。”程老太爷拿出了一种类似药膏的东西涂抹在西门天伤口周围,随后一拔剑……
“老头子我老咯,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管管,我看看,你是不是我爷爷保佑的福将。”程老太爷缓缓走开。
梦,依旧。
“我在哪?我这是死了吗?”西门天看着自己一袭白色战袍,手中正是这单鱼玉佩。
“记住,问天,找到玉佩的另一半。”飘渺之声自远方传来。
“我不是什么问天,我叫西门天,前辈?我在哪?”西门天望向4周白茫茫的一片,不禁喊道。
“切记,切记。”飘缈之声远去。
“哎!哎!”西门天高声叫道。
“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用?”西门天仔细地盯着单鱼玉佩,想起了曾经义父的嘱托。
“这字,好熟悉。”西门天无数次看着这个古朴的符号,第一次认为它是字。
他忽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呼!”西门天猛地坐了起来。
太阳照在脸上,暖融融的,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啥时候下了雪。”西门天回头望了望人形的雪坑,脑袋里一片混沌。
“难道我是喝得太多睡着了?”西门天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却惊讶的发现伤口已然结痂。
“我这样不是不死了吗?”西门天苦笑,想起了那一幕幕。
单鱼玉佩安安静静的躺在不远处的雪地上,鱼眼中闪过一丝灵动的光。
“嗯?”西门天爬了过去,将单鱼玉佩握在手里,他分明感觉道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连着他。
“这是?”
百花谷外的山麓。
“你相信,缘分吗?苏琴?”淼尊微微摇头,出神的看着破碎的草屋和死去的分身,这是她的万影千幻变第一次被破。
“我相信。”苏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微点头,美目中闪过一丝明悟。
“放下你的幻想,去认真的找他吧。”
“不。”苏琴倔强的拒绝。
“嗯?”淼尊疑惑的回了头。
“因为,我本来就是仙。”苏琴轻抚单鱼玉佩,上面仙族文字的“琴”字正熠熠闪光。
“你真的是仙?难怪我看不透你。”淼尊陷入沉思之中。
“谢谢你,强大的凡人。”苏琴右手一抬,大阵迅速落成。
“你!”淼尊一愣。
“打我那么惨,还想跑?骗你本尊过来,待几个时辰吧!”苏琴狡洁一笑,腾空而去。
“问天,我感觉到了,真的有一根无效形的线,牵着我和你。”
“不是,你这是什么事?把老太婆我搁这?”淼尊接连几次瞬移,都被大阵硬生生中断。
“气死我啦!”
某处小树林。
“我还得回京复命。”西门天将单鱼玉佩藏在怀里,沿路寻找着马匹。
第九十二章 复命
“老师,丞相他……”太子赵廷仰着头望着那个身影。
“难解,难解啊。”段平纸扇抛至一边,在东宫中走来走去。
毓秀宫。
“这许墨,反了天了!”三皇子震怒不已。
“对啊,他也不知道三殿下你其实是……”王公公附耳低语。
“噤声,父皇这几天查的严。”
“是。”
太和殿。
“岂有此理。”赵恒平手一推,一摞奏折直直跌落在地上。
“皇上。”下面一老臣颤颤巍巍道。
“你这个御史大夫怎么当的!监察百官的重任,给你喂了狗?”赵恒左脚一踢,安稳不动的龙桌瞬间被踢裂开来。
御下的一个侍卫露出奇怪的表情,皇帝所有的一言一行都听在了他的耳朵中。
“驾,驾!”西门天一袭貂皮大衣,一匹白马在京城的官道上似一道白影。
“吁!”西门天又回到了那曾经让他受害的原点。
他想起他醒来时胸口上歪歪扭扭几个字:冲进城门。
“驾!”西门天纵马奔驰。
“来者何人?”守门士兵刚想阻拦。
“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西门天一扬马鞭,甩在几个守城士兵的身上,将他们抽飞。
“驾!”貂裘少年单枪匹马一手令牌一手长剑,直入城门。
“唰唰唰唰!”无数暗箭自城门拱道激射而出。
“铛铛铛铛铛铛。”青缸剑削铁如泥,无数淬毒暗箭纷纷短为两截无力倒下。
“快,上绊马索!”趴伏在拱道底部的士兵们拉起绳索。
“驾!”西门天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腾空跃起。
“这……”在那两个守城士兵的仰望下,一只巨大的马蹄与他们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呼啦!”十几道破空声传来,黑铁制作的标枪携带着无尽的屠戮气息临近西门天。
“铛铛!”西门天帮那两个守城士兵挡住了致命一击,随后辗转腾挪,灵巧地避开了其他十几道标枪。
“快,开启阵法!”机关扭动的声音传出。
“皇上有令,让我回京复命!”西门天取出皇榜,高高举起。
在洁白的雪地上,一人,一剑,一高举着的皇榜,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
“谁能作证?”守城将军威风凛凛的站在城门内。
“大胆!”西门天一马鞭抽了过去,他就是要打这等人!
“哼,当我和那些爬虫一样?”守城将军微微冷笑,拔剑欲挡。
“就是一样!”西门天身影极快,转瞬消失。
“啪!”一鞭子正中脸部。
守城将军当场被抽飞。
“大阵已成!”一声低喝,机关迅速落成。
西门天环顾四周,看着这天罗地网,岿然不动。
“怎么,连我这个老头子也要抓吗?许嵩?”程老太爷的声音响起。
“程老?”西门天惊讶的回头。
“救命……”西门天刚想作揖,就被无形的柔和力道所托起。
“不不不,我只是以防意外而已,老爷子。”许嵩自远处的茶楼一跃而下,大阵瞬间消失。
“皇族的东西怎么轮到你来碰了?谁允许你开启大阵?”程羡虽老,可气势却一点也没落下。
“老人家,我身为丞相,本应该就替陛下分忧。”许嵩笑道,回头瞥了瞥他的儿子,果然,和他一样英俊且多谋。
“圣旨在此,你有什么要狡辩的,你想反吗?”程老太爷一拄拐棍,在地上敲得梆梆响。
“那您早就辞官回家,为何还来这皇城?我在此兢兢业业,您老还想干预朝政?程羡?”许嵩意思已经很明显。
“西门天,你去复命,我来教育教育这小子。让他看看他怎能对得起太祖!”
西门天目光一直死死锁定着许墨,双拳又紧紧攥了起来。
“许嵩这老东西势力大,先去太和殿。”程老太爷拍了拍西门天的肩,随后和许嵩打起口水仗来。
程府。
“爹,太爷爷不见了。”程雪担忧道。
“才过年,这能跑哪去?他老人家可强了。”程家家主挥了挥手。
“真的吗?”程雪的眼神充满希冀。
太和殿。
“报!”王公公自外趋至城内。
“说。”赵恒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骠骑大将军西门天觐见。”
“进。”赵恒的眼中带着一丝欣喜。
“还有……柱国大人,不不不,一个平民,求见。”王公公结结巴巴道。
“到底是谁?”
“程羡。”
“快快请进。”赵恒声音依旧颇具威严。
“你,回去。”
“臣告退。”老臣颤颤巍巍拿着象笏退了出去。
“臣西门天。”西门天手捧圣旨,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草民程羡。”程老太爷长跪低头不起,这太和殿,他在此议事足足三百年了,一切竟没有什么变化。
“吾皇万岁万万岁。”
“快快请起。”赵恒慌忙下了台阶,扶起程老太爷。
“老朽来坐坐。”程老太爷笑了笑,露出满嘴的假牙。
“微臣前来复命。”西门天也微微低头。
“爱卿平身。”赵恒一怔,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西门天,明日我便登坛拜将。”赵恒缓声道。
“臣有罪,不敢受此大职。”西门天站了起来,却想起的是玉门关无数阵亡的将士。
“不,你无罪,你将大功于大唐。”赵恒微微俯身。
京城中城。
“父亲,为什么要把程羡和西门天放进去。”许墨不甘道。
“不要小看皇室的实力。”许嵩轻轻饮下一杯酒。
“御林军已经半入我们之手,守城和皇宫都被我们安插了人,兵部尚书归顺了您,您还怕什么啊!”
“锦衣卫,还有这帮老臣。”许嵩虽然看起来胖乎乎傻憨憨的,却老谋深算。
“锦衣卫是麻烦了点,那帮老臣岂不是可以逐步排挤掉?”许墨焦急道。
“这正是下一步计划,可是墨儿,要想真正颠覆这大唐,坐稳这位置,还是要看这局势。”许嵩悠然自得。
东宫。
“老师,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太子赵廷担忧不已。
“没有不可解之局,而这天下茫茫大势之中,必有一个突破口,他究竟在哪呢?”段平陷入沉思之中,这是他第一次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好消息,西门校尉活着回来了,陛下正在天坛拜将呢!”
“好!”段平拍案而起。
“正是我这侄儿。”只见他拿起折扇,迅速一划,正是南蛮之地。
第九十三章 征南蛮之略
天坛之上。
天坛位于皇宫之后,极空旷开阔之处。
太祖赵胜随诸军南征北战,手下将领无数,为表彰功臣,礼贤下士,集思广益,特建立此天坛。
天坛呈对称式分布,上有五色土,指代江山社稷。
天坛有九层阶,每授大将,君王须斋戒半日,叩问天地,方登坛拜将。
大唐曾历经风雨,换来个盛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此后的大唐皇帝,整顿吏治,得国泰明安,因此文官愈多,武官愈少,三品以上的武将,寥寥无几,天坛的身影慢慢淡化。
在一百多年前,杨国统一内部,吞并大唐藩属之地,率兵七百万,侵犯唐帝国疆域。
曾经的京城四大公子之末的段平于百万军中舍身救出赵恒,曾于此授一品大将军,后两军对垒,利用地形智灭杨国三百万精锐,俘虏杨国君主,段平功成身退,为万应侯,自此天坛的修缮就从未落下过。
“午时已到!”天文司官吆喝着。
“开坛!”十几个精挑细选的御林军列于两侧。
一应五、六品朝臣纷纷站立在天坛之下,纷纷肃然,丞相许嵩位于朝臣领头处,也微微低头。
西门天一袭白衣,手执青缸剑,站于所搭擂台之上。
“皇天在上,唐皇帝赵恒有言:南蛮之地,不服王化,于北突厥造反之际,揭竿而起。南蛮野人,利用险恶偏僻之地,屡屡进犯我南方,实为大患。校尉西门天,不负重任,受都督宋白之命,奋勇杀敌,组织将士,大伤突厥,今突厥陷于两渊谷,进退难之,可谓战功显赫。”赵恒身着龙袍,跪于天坛阶前。
“原来是这样。”西门天喃喃道。
“宋白兄竟然谋略至此,可惜这一代豪杰。”段平暗暗叹息道。
“今授西门天为骠骑大将军,官从四品,镇南蛮,保我大唐河山。”
许嵩微微侧目,正对着西门天充满煞气的眼神。
“来人,赐佩剑!”
“来人,赐骠骑大将军印!”
“来人,赐烈炎战铠!”
约莫三四个时辰,这登坛拜将之事便传遍京城。
清幽阁。
“天儿,许久未见,你又变得魁梧了。”段平笑道。
“哪里哪里,不过段叔叔确实憔悴了许多。”西门天披一袭红色战铠,威风凛凛。
“天下安危,怎不由得我安心啊。”
“段叔叔,天儿有一事不明。”西门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这征南蛮之事?”段平折扇一挥,一幅水墨画便跃然而出。
“陛下朝臣心腹众多,为何让我去征这南蛮?若论修为,我还不及您一半。”西门天剑眉一挑,眉宇间尽是疑惑之色。
“你可知道许嵩之事?”段平叹息一声。
“当然知道。”西门天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眼中杀气涌现。
“我知道你关心璇儿,可事到如今还是国家大事为重。”段平语重心长道。
“段叔叔请赐教。”
聚茶楼。
“父亲,这西门天分明就是皇帝的一颗救命棋子,你为何还不把他铲除掉!”许墨对于那晚之事也耿耿于怀。
“墨儿,你的耐心不够。皇帝尚有一搏之力,与他撕破脸皮,无异于置我们于不仁,不义之地。”许嵩吹了吹气,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那究竟要等到何时?”
“许公子,南蛮战役如果一败,皇帝颜面尽失,是取代他的一个好时机。”一谋士微微笑道。
“如果胜了呢?”许墨的反问。
“那西门天得胜归来时,趁其得意之时,污蔑其功高盖主,有取代之意,借皇帝之手诛杀他。彼时汇道盟与皇室的关系会更加的僵持,时机就到了。”
“好计谋。”许墨大赞,其父也频频点头。
残月总部。
无数的幻影机关若隐若现,一片黑暗之中,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在缓缓运作,这是残月建立的一个新的总部。
“宋白这一手,真的是好算计。”沙哑的声音传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锦衣卫统领端坐于右侧,敲着扶手。
“顺其自然。”
“我说,你们两位实力滔天,随便过去就能把那皇位夺下。”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一丝丝魅意。
“说得轻巧,你想没想过我这一出手,把仙宗魔宗那堆人招来了,我们在这世俗之中是无可匹敌,可真的要是招来了剑圣,一根手指头都能摁死我们。”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
“嗯,先静观其变。”锦衣卫统领微微颔首,看着这二人消失。
“所以,我是不是只需要将南蛮降伏就可以了?”在清幽的小亭子中,竹林依旧如夏天一般葱翠,在此良辰美景之下,西门天抢先喝掉了最后一壶酒。
“你小子,我白疼你了,不给我留一口。”段平笑道,随后又站了起来,眺望远方。
“老了,老了。这局势,我看不清了。”段平苦笑不已,那年轻的面孔上已露出些许白须。
“那下一步?”
“以后要靠你自己了,路还是自己走的好。”段平叹息一声,眼直愣愣的盯着飘落在地的竹叶。
太和殿。
皇宫主殿依旧富丽堂皇,各色各样的物件陈列在一排排架子上,使这太和殿凭添了不少光辉,常年挂在主殿上方的“正大光明”牌匾在烛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金黄色的龙桌上奏折早已被整理成整齐的一摞,一男子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翻看奏折,其身后墙壁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龙头正对着龙椅。
良久,男子揉了揉额头,长长叹息了一声。
“皇上,您休息会儿吧,您都三天没合眼了。”王公公一臂托着浮尘,小趋上前。
“不知道我这决定,是对是错。”赵恒抚摸着桌案上的玉玺,内心深处有些彷徨。
京城中城,西门天正穿着御赐的战铠行走在大街上。
“看,骠骑大将军。”路人指指点点。
“年少有为啊!”
“我说嘛,西门天是欧阳家的好女婿,你们还不信,你看看,人家都从四品了。”谏事官冯义对他的同僚说。
“你啥时候说的?分明是我说的。”同僚顿时不满了。
西门天见状不由得苦笑,心里却忽然一动,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欧阳府的方向。
或许我那老岳丈可以帮我分析分析呢?
第九十四章 骠骑南征
欧阳府。
“三小姐,您发什么呆呢。”丫鬟自府内出来,悄悄给坐在台阶前的欧阳蕙欣披上一层薄薄的狐裘。
“你看地面上的雪,多美。”欧阳蕙欣看着身边洁白的雪,挽起袖子,素手轻触雪花,一丝凉意从指尖传来。
“三小姐,外面有些凉。”丫鬟关心道。
“可惜再美的雪,也很快会在太阳底下融化,消逝。也会被行人踩踏,化为一滩污水。”欧阳蕙欣轻声说道,她知道她在想什么。
“三小姐,回屋子吧,老爷让您去用餐。”
“我知道了,让我静静的待一会儿吧。”欧阳蕙欣出神道。
“好吧。”丫鬟有些担忧道,但依然回到了府内。
“他不会回来的,你不要妄想了。”欧阳蕙欣的瞳孔忽然有些发紫。
“不,我会一直等他。”欧阳蕙欣反驳道,眼睛忽然变得通透而明亮。
“已经登坛拜将十多天了,算着日子也快启程了吧。”
“蕙欣,你在想什么呢?”一白衣少年手臂轻轻靠在欧阳蕙欣的背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中隐隐有金色流光闪烁。
欧阳蕙欣一抬头,眼中的紫意瞬间消退。
“你怎么了?”西门天关切的看着她。
“没,没什么。”欧阳蕙欣急忙以袖遮脸掩饰道。
“真的没有?”西门天凑近了,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目。
“真没有。”
“天还凉,回去吧。”西门天扶着欧阳蕙欣的肩,静静感受从身畔传来的幽香。
“好。”欧阳蕙欣声音小若蚊蝇。
“那谁?你过来。”西门天手指勾了勾,煞气在无形之中弥漫。
“你,你是谁?”门口的家丁跌坐在地上。
“哈哈。”欧阳蕙欣看着家丁狼狈的样子,不由得轻掩小嘴,咯咯笑了起来。
“找一下,那个……”西门天话语未绝,就被匆匆的脚步声打断。
“不用了,我来了。”欧阳勋手中拿着银著,在庭院内远远的看着西门天。
“给岳父上杯茶!”西门天唱了个大诺,手中魔术似的变出一杯茶。
“蕙欣,你吃过饭没?”
“没呢。”欧阳蕙欣嗫嚅道。
“快去。”西门天一松手,单手端茶换成了双手捧茶。
欧阳勋沉默了,他竟然一时不敢接。
“嗯?”西门天轻哼一声。
“好,我接。”以欧阳勋的实力,当然能够感觉到杯子上附着的灵力。
半柱香后。
“好女婿。”欧阳勋面色涨红,灵力催动到极致。
“以后,不要再练邪术了,不然家人,包括你,就会像蕙欣一样,心魔深种。”西门天微微一笑,灵力一步步收回。
“你,也不要杀太多人。不然业火临身……”欧阳勋一怔,也将灵力一步步收回。
“喏,一壶热茶。”西门天笑道。
“那你……”
“一壶没有毒的醉仙酿。”
“你还在耿耿于怀?”欧阳勋脸色一变。
“不,我只是想问问你,对我去南征之事有何之见。”西门天低头理了理衣领,随即抬头笑道。
“可好可坏。”欧阳勋抛过一壶醉仙酿。
“好。”西门天转身离开。
“我愈发看不透你了。”欧阳勋端着茶,在院子里望着西门天的背影,良久,转身回屋。
“爹,西门天呢?”
“走了。”欧阳勋刚喝了一杯热茶,连忙喷了出去。
京城外。
“天儿,走好。”段平将西门天头盔正了正。依旧年轻帅气的面容里有着的是对如同子女一般的深邃关怀的眼神。
“我走了,段叔叔。”西门天骑着一匹棕色的汗血马,身后足足跟着三千余众。
“和陛下说过了吗?”段平笑了,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慈祥之色。这种感觉,西门天只有在他义父萧腾的身上才能感觉到。
“陛下不在那上面?”西门天仰着头示意了一下。
段平惊讶的抬起了头,京城的城楼上赫然是赵恒以及那一众朝臣。
“不然哪有这么多民众夹道欢送我呢。”西门天笑道。
“陛下,我去了。”西门天翻身下马,行了一个军礼。
“去吧。”赵恒颔首,明黄色的龙袍在晨风中扬起。
“驾,驾!”西门天调转马头,缓缓离去。
“骠骑大将南出征,千山万水破南蛮。”尚书郎董柒祝道。
“骠骑将军!骠骑将军!骠骑将军!击破南蛮!击破南蛮!击破南蛮!”路边的民众们纷纷高喊着。
“驾!驾!驾!”西门天自官道上骑马离开。
“驾!驾!驾!”三千余将士也骑着马,跟在西门天的后面。
一个多月后。
“将军,慢一点,后面的辎重跟不上啊!”南霁紧紧贴着马背,赶上了西门天。
“有吗?不怎么快啊。”西门天遮眼望了望太阳,速度放缓了下来。
“将军,你的马是灵兽汗血灵马,当然快了。”南霁尝试摸了摸西门天的棕色汗血马。
汗血马打了个响鼻,双耳不停的翕动,硕大的马眼斜睨着南霁。
“嚯,你也会拿这种眼神看人?”南霁背着弓箭,好奇的看着这匹灵马。
“暂时休整一下吧。”西门天看了看面有疲色的将士们。
“将军,你真的和霍连一样厉害。”南霁羡慕不已。
“哪有,玉门关一战,被打得像狗一样狼狈。”西门天一语带过。
“当时的实力悬殊太大了,而且……”
“不要再说了,我真的对不起那些守关将士们。”西门天依旧对这件事情难以释怀。
“将军,前方好像是农家,要不要去看看。”那个视力好的偏将极目远眺。
“绕过他们,切莫踩坏了农田。”西门天吩咐下去。
此时正是插秧种草的时节,家家户户忙个不停。
“那是?”刘老汉坐在田间歇息,远远看到一大队人马前来,其上红旗招展。
农家人纷纷抬头,不管是插秧的还是歇息的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手中的活。
“张家娃子,你读过几年书,你懂不懂那是啥呀。”柳太婆揉了揉眼睛,看着大队旌旗高高飘扬,她死了丈夫,儿子外出赶考,只剩她一人独自做活。
“好像是朝廷的军队。”张翔也望向远方的大队人马。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让你们多去游历游历,你们偏不。”中年壮实汉子笑道,他的眼神中透露着精明。
“四叔,你见多识广,你说说。”村里人好奇的围了上来,侧耳倾听。
“他就是南征的少年骠骑将军,西门天。”汉子笃定道。
“少年将军?”
第九十五章 渡江谋划
“四叔,我们都尊称你是四叔,是看你年轻的时候见识广,游历多,可我们不曾相信你赚过大钱。”刘老汉扒拉扒拉手上的泥,笑道。
“怎么说,我年轻的时候在江湖好歹也是算一号人物,你还别真不信。”那个被称作四叔的精明汉子顿时急了眼。
柳太婆直起身来,手里拿着秧苗,瞅了瞅远方的军队。
“我说马昭,你要是厉害,怎么连个秀才都没中?柳太婆家的儿子都中了个秀才。”四叔的老婆从农舍内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哎,你还别不信。”
“干活去。”这一声河东狮吼,把马昭吓得一缩。
“哈哈,四叔,就你这样还是江湖上一号人物呢,有把子力气,有点见识,给我们吹呢!”刘老汉的嘴倒也尖酸刻薄。
“四叔怕老婆哦。”庄上干农活的人家在田埂边起了哄。
“行,你们厉害!”马昭大怒,将简陋的秧马踢翻在地,气鼓鼓的向村外走去。
“说说,你还来气了。”后面的人议论道。
“死鬼,快回来!”
村外。
“这里就是比北方要好,气候也温暖许多。”西门天感慨不已。
“可是下雨的时候潮淋淋的,挺难受的。”偏将卫九渊接上了话。
“说起来我们快到江边了吧。”
“是啊,还有百十里路。”指路官应了一声。
“过江可不容易。”西门天感叹道,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大江呢。
“军爷,军爷。”在田垄边,马昭忽然蹿出,拦住了西门天的汗血马。
“你不要命啦!敢挡将军的马!”卫九渊见状大怒,一顿鞭子劈头盖脸而下。
“慢着,九渊。”西门天单手一握,扬起的鞭子被硬生生地扼制在手中。
“长,长官。”马昭看着杀气腾腾的大军,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有什么事吗?”西门天下了马,和煦的目光望着这个精壮汉子。
“我,我……”马昭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安敢阻挡我们南征大军的脚步?”另一个偏将纵马向前,宝剑直抵马昭的喉咙。
“子骞,放下剑。”西门天回头斥责了一声。
“我想和军爷们做点小生意,这年头村里人过得不容易。”马昭跑了这么多年江湖,很快就稳定了情绪。
“做什么生意?”西门天将马绳递给南霁。
“军爷们的大军走了想必有一段时间了吧,天天吃着干粮,这哪能行,百姓们还得依靠你们来守卫边关呢。”马昭一口气说完,忍住西门天身上不自然发出的淡淡煞气,回首指了指村庄。
“这。”西门天算是听明白了。
“长官这是……答应了?”马昭眼疾手快,还不容西门天思考,便接下话头。
“行也行,只是你那点村庄,恐怕很难供应我们这三千多人啊。”西门天看了看身后的将士们。
“这……”
“没事,将军你吃吧,其实干粮味道挺不错的。”扛旗的小兵忽然开了口。
“将军一路以来都和我们共苦,我们哪安心呢。”
“对啊,将军,你自己去吧,不用管着我们这些小卒。”后面的大部队纷纷附和道。
“谢谢。”西门天经过一个多月与他们的相处,第一次感觉内心暖暖的。
“只是我西门天要讲江湖义气,有福,同享。”西门天摸了摸汗血马,扬声道。
“明白吗?”西门天看着这个精壮的汉子,忽然眼神一凝,看到了他右手的茧子。
“好吧。”马昭失落的望着他们。
“汉子,你先别走。”西门天一手拍在马昭的肩上。
“长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前面是江水吗?”
“是啊,江上有好多水贼,江也宽阔。”马昭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有多宽?”这回是指路官在这问了。
“最短,得有五百里远吧。”马昭想了想。
“是的,和地图上标示的差不多。”指路官胖胖的,像一个球。臃肿的脸上充满了肯定。
“这怎么办。”后面的骑兵们都窃窃私语。
“你之前是不是在江湖上混迹过?”西门天忽然又问了一句。
“小人,是跑过几年江湖,可惜没名没分的,跟着的几个小个帮派都散掉了。”马昭有些不敢正面看西门天。
“那你敢不敢,跟我们渡一次江?”
“我……”马昭犹豫了。
“快点做决定吧,这天也快晚了,我们这一路大军又不能居宿在你们农家,不然踩坏了秧苗,你们还怎么活下去啊。”西门天催促道,手里拿着一大锭银子。
马昭立刻想起村里人的那些说过的话。
“四叔,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再吹了。”
“四叔,你怎么不使个会飞武功给我们看看?”
“死鬼,不好好干活挣钱,养家糊口,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大侠呀?填饱你自己的肚子再说吧。”
……
“我四叔,可是江湖的人士,当然不怕啦。”马昭立刻挺了挺胸脯,拍得梆梆响。
“得了,你还是什么好汉?”徐子骞嘲讽道,拍了拍腰间别着的宝剑。
“我就欣赏你这好汉的气质,在下汇道盟西门天,改日江湖相见,我也好与你再闯荡闯荡。”西门天一拱手作了个揖。
“好说好说,在下马昭。”马昭心里乐开了花。
“站好!”卫九渊大喝一声,吓得马昭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西门天身后发出爆笑的声音,响彻十里八乡。
“好了好了,这一带官府是丞相许嵩的爪牙,还有水贼捣乱,想渡江很难。马昭,要拜托你了。”西门天脸色一正,全军立马肃静。
“只是我们这一带都是小船……”马昭陷在了泥坑里,有些不好站起来,只能勉强的说道。
“无妨,凭借圣旨,官府承诺给我们三只大船。”西门天伸出一只手,拉起马昭。
“你们有司南吗?我听说那是个金贵玩意。”马昭擦了擦裤子上的泥,瓮声瓮气的说。
“有。”西门天拿出一柄精致的司南。自上次在朔北沙漠迷了路,他时刻就在想着这事情了。
“那今日便连夜渡江。”马昭痛快的说。
“这么急?”西门天讶异道。
第九十六章 渡天江(上)
“水贼狡猾,早去不知长官底细,不敢轻举妄动。”
“你倒是,挺厉害的。”西门天称赞道。
“有几分歪理。”卫九渊频频点头。
马昭虽然是这么想,可官府的消息传递速度却比他快多了。
这百余里之外,正是那滔滔江水。
万余年前,江水曾为天堑,隔南北两国。江水之南为南国,名为南,江水之北为北国,名为北。
二者凭江而御,相持两千余年。虽然当时船仅容百人,不足以形成大规模的战争,但也从侧面反映出江宽水阔。
直到后来,南国有一工匠名为羣,船锁相连之,引数十万水军攻至北。北国灭亡。
江水奔流不息,自史书记载以来从未干涸,据说这江水上游所通之处,便是天边,故又有天江之称。
在天江奔流数万年之处,挤压堆积之处,形成冲积岛。这便是江中诸岛的来源。
水贼逞天江之险,在上游一带流窜,为官府之患。
而此时此刻,在琉璃岛之上,却有一艘官船缓缓靠岸。
“报大当家的,有官船上来了。”琉璃岛的中心的瞭望镜角度立即对准了官船。
“哦?多少艘?”在一个颇豪华的房间中,充满魅惑的声音自兽皮椅子上传来。
“只有一艘。”
“难道是诱饵?”兽皮椅子上倚着一小巧可人的江南女子。
“算了,抓住他们。”
少顷。
“大当家的,小人孙得志,特奉上白银一千两,请大当家的过目。”一人身着华服,恭恭敬敬让下人打开箱子。
“原来是狗咬狗。”
“哪有那么难听。”孙得志哈哈一笑。
江边,此时正是明月初升。
大浪扑来,裹挟着层层江底沙打至岸边。岸边的礁石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拍打,棱角已微微磨平,上面已长着些许青苔。
放眼望去,滚滚天江东逝水。
“这大江真是辽阔壮观。”西门天看那浪涛拍岸,心中凭空生了许多豪情。
“是啊,多么壮观!可我马昭数十年闯荡江湖,却未得一点名分。”
诸军将士也从未见过如此壮阔的场面,心中都有着豪情万丈,却不知怎么的又难以抒发。
“拿酒来!”马昭大喝一声。
“对,拿酒。”西门天猛然惊觉,吩咐道。
“可是行军中是忌酒的。”督军为难道。
“无妨,每人喝完一杯酒,我们便渡江。”西门天拍开酒封,发出一通豪言壮语。
月色却悄悄隐没在云层里。
“出发。”西门天一声令下,百十个军士上前去拉那大船。
“走。”西门天率先登上了船。
“快,把马匹,辎重全都运上来!”后面两个偏将军催促道。
“是!”
“还有铠甲,暂时放在一艘大船上。如果落水的时候,铠甲重,会很妨碍你们的行动。”西门天嘱咐道。
“遵命!”
又过了半个时辰,零零碎碎的东西总算都搬上了大船。
“将军,船上有好多金银细软。”南霁背着弓箭,踏上了甲板。
“不要去动它们。”西门天看着满天的逐渐黯淡的星辰,静默不语。
江上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弥漫起了大雾。
大船平稳地在江上行驶着,这天江不知何时也变得温顺起来,水静静地向东流淌。
“江天一色无……”西门天突发诗意,手中拿着司南,抬头望向天空。
“月亮呢?不对!”西门天立马警觉了起来。
“马昭!杜铭!”
“怎么了?”二人齐齐叫道,慌忙从船舱中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西门天指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
“好像,起雾了。”马昭登上甲板看了看远方,水与天的连接处好似加上了一层渐变色。
“也好也好。”西门天一袭白衣,自有几分仙人的飘渺之气。
“兄弟们,那孙得志也说了,那大船上不仅有辎重,军备,还有金银细软。大家伙儿就这一次,这一生就无忧了。哈哈哈!”水上漂南宫峰狂笑不止。
“可是领队,他们是征南的精锐,我们怎么能打过他们呢?”底下一人弱弱道。
“白痴。”南宫峰上去赏了他一个爆栗。
“好疼。”
“我们每个人都是会水性的好手,到时候只要用小船把他们的大船包围。哼哼。”南宫峰继续鼓励。
“嘿!嘿!嘿!让那些北方的旱鸭子看看我们南方人的厉害吧。”底下一众水贼纷纷叫道。
“还是要小心一些,别把小女子的人都赔光了,官府要阻拦的人可不简单。”一双绣花鞋出现在众人眼中,随之出现的是那个美丽而又娇小可人的江南女子。
“大当家的。”众人纷纷低头。
“今晚还要小女子亲自出马。”那江南女子幽幽一叹。
江面之上。
“这大船依旧是有些晃啊。”西门天感觉到些许恶心。
“是啊,有不少军爷都吐得一塌糊涂了。”相比之下,马昭显得比较从容一些。
“你说,这天江现在雾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会不会触礁啊。”西门天神色之间有些忧虑。
其实在此时此刻,司南早已失去了作用。西门天如今是依靠七星灯指引着方向。
“应该不会吧。”杜铭做了十几年的指路官,虽然说对北方比较熟,说到底还没有去过南方,也没有渡过这江。
不一会儿,远处隐隐有歌声传来。
“你们听见了吗?”西门天闭上了眼睛,耳朵微微翕动。
“听见什么?”卫九渊也身着白衣,按剑而上。
“奇怪,在这江面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难道是幻觉?”西门天感觉声音又消失了一样。
“不会有鬼吧。”站立在甲板周围警戒的士兵们刚刚吐完,努力抬起了头,窃窃私语。
“这天江,应该也没有什么邪魅前来作祟。”西门天故意将声音变得大一点,但心中却疑虑重重。
“嘭!”忽然大船遭到了重击,整个船体剧烈地颠簸起来。
“怎么回事!”士兵慌乱起来,纷纷从舱内跑了出来。
“呕!”船体颠簸的更加厉害了,许多士兵经受不住这种颠簸,不禁呕吐起来。
西门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正在这时,钩索从四面八方架住了船。
第九十七章 渡天江(下)
“这是,水贼?”西门天随着大船左晃右晃,最终找到一个落脚点,牢牢的钉在上面,他眼尖的发现那些架在大船边缘的铁三爪。
“嘭!”又是一声撞击,西门天所在那条大船开始慢慢倾斜,船体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这就触礁了?”无数将士还在发懵中,一些站在边缘的守卫纷纷掉入水中。
“快,快去救人!”卫九渊大声呼喝着,强忍身体不适,以剑拄地。
“我们……不会水啊!”从船舱内跑出来的将士们一个个呕吐不止,只有少数几个能够勉强站起来。
“错,是准备交战。”西门天当即下令。
在一艘被大雾包裹的小渔船上,十几个人披着蓑衣,在说着什么。
“二当家的,我们动手吧。那些人不懂水性,大部分都在船上倒地不起了!”一个个脱得赤条条的南方汉子摩拳擦掌,一脸兴奋地说。
“小心点,那些军官们应该不太好对付,把那些落水的人都绑了。”二当家的看着第一批已经用铁三爪固定住大船的人,暗暗嘱咐道。
“好。”这些个汉子自小在水边生长,水性自然十分了得。
“啵啵啵。”随着轻巧的入水声,那些水贼们都跳入了江中。
“九子。”二当家显然是精明睿智之辈。
“二当家的。”那个被称作九子的人从水中冒出一个头来。
“大当家派出了多少弟兄?”
“保密。”九子哈哈一笑,一头扎入水中。
“你这小子。”二当家的笑了笑,敞开衣服,露出虎背熊腰。
“不过也真是,足足七八艘大船。”
第一批人已经陆陆续续将落水的**拉上了小船。
“把他们绑了,运回去。”这是三当家下的令。
可怜这些北方的精锐,陆战中强悍的存在,在水里却被几个南方的小小水贼一个一个拖上船,绑好,仿佛肥猪似的运回江中小岛上。
“将军,究竟怎么办!”卫九渊慌了起来。
“我也不会水。”西门天脸上有些尴尬。
“开船的,你是会水的吗?”西门天忽然问道。
“会的,小人会水。”努力把控大船的人拼命旋转着磨盘,企图控制整个大船的平衡度。
“那你,不,你救不了那么多人,安心把握船。”
“徐子骞那边,还有后边的那些船呢?”西门天问道,感觉有一阵阵的目眩,显然依旧不适应这种环境。
“看不清。”卫九渊勉力想要走到船的后方。
西门天登上高处,往向后面那船,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将军。”底下一个小兵滚了过来,抓住西门天的裤腿。
西门天任由他抓着,眼睛依旧直直地望着远方。
江上的雾霭中,那一艘小小的渔船上,一个江南女子正吹着箫。
西门天一动也不动,无视自己已经落水的下属,不管抱着自己的腿那个全身湿漉漉的将士,不问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局势,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江南女子那极具魅惑的眼神望着他,忽然停下了吹奏,露出风情万种的一笑。
“这个女人,她不简单。”西门天喃喃自语。
“你才知道不简单!”那个抱住他腿的小兵忽然灵活的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了匕首。
“但是女人,你如果得罪我的下场,那就是。”西门天轻轻开口,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翕动,他早已看穿了这个“**士兵”。
“嘭!”西门天运起灵气,狠狠一拍。
没有一丝技巧,没有一丝美感,那人的头颅就如西瓜似的爆裂开来,红的白的洒了一甲板。
西门天恶魔般的笑容中有几分狰狞,望向远处的小渔船。
那女子放下竹箫,淡粉广袖轻轻掩口,表现出楚楚可怜状,柔媚之色更显几分。
“这……”沿着绳索上来的二十几个人,手中都拿着匕首,他们的腿开始打颤起来。
“怎么了?上啊?我的人可都被你们抓走了。”西门天一袭白衣,其上的点点血迹,好似洁白的纸上渲染了几朵梅花一般。风吹动了长衫,画风愈显得诡异。
“兄弟们,上!”领头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拿着匕首直接冲了上去。
西门天也不还手,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似画中一人。
“铛!”匕首削到西门天的脖子,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锋利的匕首硬生生被撞开一个豁口。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那人只觉得虎口发麻,匕首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只见他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仿佛得了癫痫症一般。
“你抖什么,是冷了吗?”西门天温和的声音传来。
“不,不,不,冷,冷,冷……”那人哆嗦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原来凶神面煞的恶容变成了哭丧脸,他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上。”西门天笑容愈加和煦起来,如同阳春三月,看起来暖暖的。
“你,你们怎么都不上。”
“虎,虎子,我们不敢上。”大船的边缘有几个人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别动!”西门天捡起匕首,随手一扔,直接钉在一个要跑的水贼脚趾的缝隙之间。
“我,我不玩了!”那人哭丧着脸,举起了双手。
那二十几个水贼面面相觑,都不敢动了。
“听说你叫虎子,你是砍了我一下是吧。”西门天右手并成剑指,只是一抬。
“快跑!”
良久,那二十几个人不知谁先开了头,嚎叫着想要跳回江中。
“晚了。”西门天冰寒的声音传来。
“天!”西门天念出了一个字。
二十几人身形齐齐一缓。
“快跑!”一个水贼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桅杆处,只见他拿出斧子,对着后支索就那么一劈。
拉满了的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迅速崩散。
大船也好像突然断了一种维持的力量,一个横移,撞在另一个岛礁上。
船上的水贼纷纷跌落到水中,西门天剑法忽然失去了目标,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摔倒在甲板上。
当他缓缓坐起来的时候。
“duang!”一个大锤子从后面冷不丁的敲在他头上。
西门天直接晕倒在地。
“哼!凡事还不得靠我二当家的。”二当家的举着一个灵器大锤,随手扛在肩上。
“等等,让我缓缓。”
他瘫坐在地上,显然是用了全力。
第九十八章 纪巧儿
“滚开!”南霁独自一人着一身铠甲,手中佩剑胡乱挥舞。
登上甲板的十几个赤条条的水贼,纷纷拿着匕首,表情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怪异,像看疯子一样。
作为军队中为数不多的南方将士,南霁自小受到父亲的教育,深知水性。
“四当家的,那小子会水,身上穿着铠甲,兄弟们拿不下他。”一赤条条的汉子在小渔船上汇报道。
极目远眺,每条大船都有十几二十条小战船包围。无数水贼哇哇大叫,顺着铁三爪攀上了大船。
“我,我去看看。”穿着大马褂的胖子表情有点憨。
“你们不要过来!”南霁大叫道,一手执剑,看着船板上呕吐不止的同袍们,再看着周围围着的黑压压的水贼,年轻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屈。
“四当家的,就是他。兄弟们刺了他好多刀了,可他有铠甲,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
南霁看着那些会水的弟兄们都被率先执下。
“来啊,看我一打二十。”南霁有恃无恐。
“你,你投降吧,我。”穿着长袍马褂的四当家在众多水贼的搀扶下,顺着铁三爪慢慢爬了上来。
“我不投降,将军会来救我的。”南霁面对沿着慢慢上来的百十号水贼,心中有了一丝怯意,只是表面上依旧嘴硬。
“你说的是这个?”四当家的下令将五花大绑的徐子骞驾了上来。
“子骞将军!”南霁叫道。
“拿下。”
数十个赤条条的水贼乱哄哄的一拥而上,将南霁按倒在地。
“放开我,你们这群变态!”南霁闻着脚臭几乎要吐出来。
“带走。”
“你,把大船开到那个方向!”胖子拍了拍掌舵的人。
“好,好。”当地官府派来掌舵的人唯唯诺诺的说。
其余的船只上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战斗,这支三千多人由西门天帅领的精锐之师,陆战上能敌万人的存在,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栽在了两千多水贼的手里。
“八条大船,除了第一条的人比较麻烦,坏的不能再坏了,其他都算完整,能够开回去,我们发财了!”水贼们都蛮兴奋的。
“看,好多钱!”
“这铠甲多好看。”有的水贼穿上了铠甲,光着脚。
“这一票干对了!”六个当家的在一条小渔船上也难掩兴奋。
“大当家的!我们赚大发了!”
那个执着箫的江南女子赤着脚,在甲板上轻轻的走动,真可谓是纤纤着细步,精妙世无双。那一步一步,走着的都是江南女子的美丽。
“把货物分批全都拉回支岛上去,以防有人跟踪。我纪巧儿,今后要在天江一带成为势力最大的那个!”女子小巧的身躯中散发的依旧是那种糯糯的气息,可是她的话语,却那么的霸道。
原来,这个叫纪巧儿的江南可爱女子竟然是这一带水贼的头儿。西门天眯着眼睛,同样被五花大绑,压在后面。只不过作为骠骑将军的待遇,水贼们特意给他用上了为数不多的囚禁低阶修士的灵器囚灵索。
“还有这个,嗯……西门天?我要亲自审问他。”纪巧儿那极具魅惑的眼睛望向被水贼们压在后面的西门天。
西门天急忙闭上眼睛,装作昏迷的样子。不时又偷偷睁开眼来,看着纪巧儿的背影。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在西门天的感应之下,应该是向西南方的角度行驶。
早知道以后就不带司南了,贵还不说,老是被打坏,而且关键时候也不起用处。西门天内心埋怨道。
算了,我这样也认栽了。堂堂三千多的精锐部队,居然打不过区区水贼,没脸了没脸了。
西门天想了想,便沉沉睡去。
不对!如果将这些水贼收编到自己军队的下面,让他教我们士兵凫水,那就……
“哗!”一桶冷水直接泼在西门天的脸上。
“什么水怎么又腥又臭?”西门天被水浇醒了,那曾刚毅的脸上如今却显得狼狈无比。
“洗脚水。”面前一个人拿着皮鞭,不停地掂量着。
“阿舟,这可是贵客。”纪巧儿坐在虎皮椅子上,从西门天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洁白纤细的脚。
“纪巧儿,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要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你们这几千水贼还不够我们打牙祭的呢。”西门天睁开眼睛扬声道。
“我叫你还嘴硬!”阿舟直接一鞭子抽了上去。
“铛!”西门天身上竟然出现一道白痕。
该死,囚灵索将我的力量压缩至金刚初期了。
“傻娘们,我这部下们可经不起这样打!你真狠!”西门天恨恨道。
“我的部下,可是被你杀死了好几个,你不赔我们几个怎么能行?”纪巧儿缓缓从虎皮椅子上走了下来。
“你阻挡南征的官军,你可知道这是死罪!”南霁从后面喊道。
“小女子不才,可想领教一下。”纪巧儿起身缓缓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打住打住。”西门天一听见身后有南霁的声音,顿时慌了。
“哦?”纪巧儿一袭红纱,缓缓凑了上来,她那极具魅惑的脸正对着西门天。
“纪巧儿,竟然是江湖上的人士,那就有江湖上的规矩。我不曾犯你,你为何偏要犯我?”西门天剑眉一挑,星目直视着这个体态小巧的女子。
如果说紫璇是带着一些刁蛮的大小姐性格,蕙欣是幽愁多情的女子的性格,那这纪巧儿就是可爱,魅惑,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纪巧儿笑了起来,声音如同银铃一般。
“小女子是良善人家,怎么和江湖上的那些人挂的上钩呢?”
“我信你是良善人家,你信不信我们只是无辜的客商。”西门天向四周望去,没有看见卫九渊和徐子骞。
“客商带着铠甲?”纪巧儿笑了。
“良善人家对我这样?”西门天也呵呵一笑。
“你!”纪巧儿小脸一皱。
“敢对我们大当家的这么说话?”阿舟秀了秀肩膀上的肌肉,又要扬起鞭子。
“说说怎么样才能放我们和辎重走吧。”西门天虽然被绑着,可是气势一点都不弱。
“人可以走,可是辎重要留下。嗯,帮我对付曾一他们。”纪巧儿手指绞了绞手绢,随后轻轻擦了擦西门天的脸。
“曾一?”
第九十九章 约定
“就他们?”阿舟笑了,笑的是那么猖狂。
“如果我灭了曾一,你们都要做我的部下。”西门天也笑了,被囚灵索压制住的他一点儿也不惧。
“找死!竖子口出狂言!”二当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面前,夺过阿舟的鞭子放在盐水里浸了浸。
“你真以为这破绳索能锁住我?”西门天低头看着灵气隐隐流动的囚灵索,嗤笑了一声。
“什么?”二当家的装作没听见,浸过盐水的鞭子裹挟着内力甩了出去,发出咻咻的声响。
“明瀚,快退!”纪巧儿惊声道。
“啊?”二当家的这回真的没听清楚。
“呀!”西门天低喝一声,双臂微微发力,金刚大圆满的力量迅速爆发出来,下品灵器囚灵索上的光芒迅速黯淡。
“噗!”隔壁一个双手各握着一块下品灵石的六旬老者忽然口吐鲜血,身子歪斜。
“六当家的!”三十个被纪巧儿事先安排好的拥有灵力的水贼见状,纷纷将自己的手搭在老者的肩上。全力将灵力输入老者的体内。
老者顿时感觉经脉内充满了驳杂的灵力,它们以一种惊人的压迫力冲击着老者的身体。
“引。”老者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字,全身灵力不要钱一般的输出到灵器中。
“不好。”西门天感觉到囚灵索的施术人的力量在那一瞬间好像暴涨了一截,已然达到金刚的门槛。囚灵索爆发出极强的光芒,又再次收束。
西门天勉力挣开固定住他的那个架子,向一边倒去。
“呼!”鞭子发出破空声,堪堪从西门天的脸边擦过,扑了个空。
“军鞭,不是这样玩的。”西门天冷冷道,那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脚底下都生了一股寒意。
“破!”只见这个白衣少年双眼一闭,双手拽住束缚他的囚灵索。就这样,笨拙的、缓缓的拉开。
下品灵气囚灵索努力地散发出光芒,想要紧紧限制西门天的修为和行动,可这一切的阻拦好像毫无用处,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作为下品灵器的它居然被生生拽裂开来。
“就这么一堆质量好点的废铁?”西门天拍了拍手,将囚灵索随手一扔,全身煞气狂涌。
“你,你。”二当家的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跑……”阿舟几乎被吓破了胆,转身想要跑,却一不留神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上。
隔壁练气一层到练气七层不等的水贼共计三十一人,全部遭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轻者,内息震荡,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涌;重者,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已经伤了元气;最惨的六当家,那个六旬的老者,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军鞭,是这样玩的。”西门天从发怔的二当家的手中一把夺过鞭子,掂量了一下。
“好鞭子!”西门天赞叹道。
“啪!”军鞭空甩了一下,在空气中发出音爆声。
“阿舟。”西门天亲切地叫了一声。
“嗯?”阿舟以为是纪巧儿在叫他,还憨憨的应了一声。
“吃我一鞭!”西门天做了一个漂亮的侧空翻,利用身体的冲力将鞭子侧甩过去。
“好!”南霁叫起好来。
“该你了。”西门天看也不看被鞭子硬生生抽飞,撞在墙上的阿舟,直视着二当家的。
“明瀚?”西门天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大…大哥,我错了。”二当家的双腿抖抖嗦嗦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快跑!”几个在旁边的水贼纷纷露出心虚的神色,想要撒开腿跑。
“巧儿?”西门天剑眉一挑,遥遥看着坐在虎皮椅子上,那面色变得惨白的纪巧儿。
“嗯。嗯?”纪巧儿露出浅浅的笑容,双手放在袖子中,又不自然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显得无比的矜持。
“你不跑?”西门天越过二当家李明瀚,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奴家是女孩子,怎么能跑得过你这个大将军。”纪巧儿弱弱道,双手不停的绞动着。
“那好,回答我几个问题。”西门天继续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不容抗拒的神情。
这地面上全是由天江海浪淘上来的沙子,沙子白白的,像北方冬天里的干雪,战靴走在上面有一种很奇异的舒适感。
“你问。”纪巧儿犹犹豫豫的回答道。
西门天走近观察,忽然发现这个小巧可爱的江南女子竟然有练气八层的修为。
“第一,你看起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却是这两千多水贼的首领,这是为什么?”西门天指了指门外那些战战兢兢不敢进来的水贼。
“是八千多。”纪巧儿纠正了一下。
西门天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中一条金色神龙瞬间游走而过。
“我,可能是我长得比较漂亮吧。”纪巧儿一点也不谦虚。
“除了你的修为以外?”西门天继续问道。
“奴家真的不知道。”纪巧儿那极具魅惑的眸子里透露着一丝楚楚可怜。
“嗯?那个油纸伞?”西门天已经走到了纪巧儿的跟前,他发现虎皮椅子在后面挂着一顶油纸伞。
“别动!”这个看起来柔和可人的小女子忽然不顾矜持的大叫起来,纤细的手抓住西门天伸出的手臂,露出洁白如贝的牙齿。
“你。”西门天吓得收回了手臂,他站在一瞬间分明看到了纪巧儿手臂上若隐若现的守宫砂。
这……这个守宫砂是蛟髓玉朱砂制成的!
西门天身具龙脉,对蛟龙的气息十分敏感。
“你是纪家的人?”西门天试探性的问道。
纪家,是一个在东南方不太出名的家族。
“我,我自小无父无母,吃着百家饭长大的。”纪巧儿的声音很轻,可是西门天分明能从其中感受到那种不易察觉的伤感。
“做我的属下,教他们水战,可以吗?”西门天柔声说道。
“那你能给我什么?”纪巧儿仰着头,那天生带着魅惑的目光与西门天的星目对视,只有一尺远的距离里,双方眼睛里的所蕴藉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找到你的身世。”西门天一字一顿。
“那,算一个约定?”纪巧儿没有露出过多的面部表情,可是西门天从她的眼神里能够感觉到,这个小巧可爱的江南女子,她,心动了。
“这就是一个约定。”西门天拉住了纪巧儿的手,一道屏障显现。
第一百章 操练水军
“知道这个油纸伞从哪里来吗?”纪巧儿避开了西门天的手,拿着油纸伞,有些出神。
“愿闻其详。”西门天与纪巧儿肩并肩坐在一块儿,沁人心脾的香气自纪巧儿的衣袖中传来。
“从前,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纪巧儿陷入深深的回忆。
在十五年前,一场大暴雨随着天边的金色光柱的出现而突兀落下,不同于平日江南的绵绵细雨,那刻上天如同嚎啕大哭了一般,一下不止,如倾盆一般的大雨伴随着阵阵雷鸣的震怒,全部宣泄在安阳郡。
在大雨倾落之时,街上的行人都冒雨抱着头匆匆走开,街上的小商小贩也匆匆忙忙收拾摊子赶回了家,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蜷缩在菜摊子下的小女孩。即使注意到了,行人们也懒得去管这等闲事。
小女孩在大雨中瑟瑟发抖,任凭豆大的雨点顺着菜摊子上的破洞流淌而下,一直流到她的头上,再一点点的渗透到衣衫里。她畏畏缩缩的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云层,看着那交织在一起的银蛇。可是,她无父无母,也没有其他亲人朋友,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乞丐。
“给我来十顶油纸伞。”穿着锦缎丝绸的员外呵呵一笑。
“唐员外出手可真是大方。”油纸伞店的老板数着那大半吊钱,脸上充满了谄媚的笑容。
“小姑娘,你的家人呢?”
纪巧儿抬起了头来,看到了那永远难以忘记的面容。
“所以,这个油纸伞是那位唐员外送的?”西门天站了起来,内心忽的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
“是的。”纪巧儿柔声道。
“后来呢?”西门天追问。
……
“真是岂有此理!”西门天不胜唏嘘。
“你的能力不足以和官府抗衡。”西门天思量着。
“嗯。”纪巧儿望着那些被绑住的**将士。
“你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去给唐员外报仇,而且,你因为这个原因依然不愿意加入我们。”西门天挠了挠头,无奈道。
纪巧儿没有说话,只是充满魅惑的眼睛依旧望着西门天,那张楚楚可人的脸仿佛要将人融化到骨子里。
“呼。”西门天长呼了一口气。
麻烦了,这个纪巧儿看起来没什么,可实际上心机极重。她利用自己的特殊的一面,步步为营的榨用我的价值。
“我们一步步来,好吗?”西门天揉了揉额头,缓声说道。
“好。”纪巧儿声音依旧有些怯怯的,仿佛还没有从那个回忆中挣脱。
“巧儿…校尉,把我的部下都松松绑。”西门天不无尴尬地说,他手一挥,那道屏障迅速消失。
“哎,我说哥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呀。”一个被绑住的**精锐悄悄的问。
“住嘴!”在他身边看守的水贼大声呵斥道,随后压低了声音。
“我也想知道啊。”
“就这样,我的精锐们,教你们陆战,你的人,教我们水战。”西门天直起身来,离开了大房子。
“借过,借过。”西门天看着手里拿刀颤颤巍巍的水贼们,低头走了出去。
“有趣的人。”纪巧儿好奇的望着西门天的背影。
“把孙得志扔进海里。”纪巧儿微微一拉,帘幕瞬间从上滑落下来。
“是!”
第二天早上,春光明媚,昨日的大雾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莫岛的最上方,搭了一个大台子。
“我宣布,南征军,正式投入水战训练!”西门天携着纪巧儿纤细小巧的手,高高举了起来。
卫九渊、徐子骞身着铠甲在西门天的后面,远远的望着扑面而来的大江。
“巧儿,把他们两个带下去练。”西门天笑道。
“不,是三个。”纪巧儿的声音有些调皮。
“学会水战的第一步是什么?”
“不晕船。”这是所有南征军队中的共同心声。
之前一次战斗中,战斗刚刚响起,这些北方的精锐们就吐得不能再吐了,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被水贼们轻轻松松地抓住。
“好,我们就练练这船。”二当家的缓缓走到船上。
“在这三百里外,有一个三流汇聚且坡度极大之处。”李明瀚一指正西方向。
“卫将军,你把你所部署的那些人,包括你,交给我打理。”李明瀚恭恭敬敬的说道,自从他刚刚挑衅这个卫九渊被狂扁了一顿以后,终于卖了乖,不再在正面的针对着他。
“好。”卫九渊板着一个僵尸脸,几步跨上了船。
“我叫来福。”胖胖的四当家对徐子骞说。
“你好。”徐子骞和气的笑了笑。
“由于船的数量有些不够,我会让我的弟兄们带着你们去潜水。”
西门天看着那些头被摁在水里的北方精锐们,脸部的肌肉有些抽搐。
“巧儿,你这样子真的行吗?”西门天坐在台子上。
“相信我吧,可以的。”纪巧儿打着一顶油纸伞,双脚在天江水里摆来摆去。
“就这样练,能操练多长时间?”
“大概两三年吧。”纪巧儿乖巧道,不知道昨晚坑了西门天多少条件。
“不行啊,还得加紧练,顶多三个月,我们就要到南方边境了。”西门天看着那群属下们,狠了狠心。
“那你?”纪巧儿回过头来,妩媚一笑。
“巧儿,你这样柔柔弱弱的可不好啊。”西门天连忙站了起来。
“嗯?”
“我是说,你应该学学我们北方精锐的战斗方式。”西门天右手一晃,一柄礼仪剑出现。
半个时辰后。
“你,堂堂的骠骑将军,不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居然在这偷懒。”纪巧儿鼻子微微一皱,露出可爱的神情。
“这。”西门天穿着铠甲,泡在水里。
“继续朝远游哦,用你的灵力可起不到操练的效果。”纪巧儿远远比了个心。
“我。”西门天奋力狗刨着,向着天江的深处划去。
“看,那是将军!”西门天的属下窃窃私语道。
“快练,你们的将军让你们抓紧训练,就算练不成我们这个样子,至少也不会在大船上被打得一无是处。”水贼们纷纷催促。
“我们堂堂精锐,怎么可能打不过你们?”**士兵们纷纷想起那天的战斗,更加努力地训练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惩治恶官
三个月后。
“你看我这些将士们如何?”西门天看着自己的属下迎着长江的激流在小船上和那些水贼们搏斗,面容难掩欣喜。
这三个月以来的训练和战斗,使得这三千多不会水的岸上猛虎成功适应了天江流域的环境。
纪巧儿抿着嘴,远远的看着。她的那些水贼兵虽然依靠天生的水性优势在拼命地和西门天的精锐部队周旋,但是就战斗素养和战场局势而言,西门天带来的军队占着压倒性的优势。
“一般般吧。”纪巧儿想起一个月前这帮精锐被运上曾一的大本营行江岛时的场景,不由得撇了撇嘴。
“你这是嫉妒,巧儿。”西门天看着纪巧儿如藕节般的手臂,随即移开了眼睛。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的人……”
“看,西门将军又和大当家的吵架了。”水贼们哄笑道。
“开什么玩笑?”二当家李明瀚刚想回头看看,杀气腾腾的长矛就已经杀到。
西门天部署的北方精锐们可不像那些水贼一样三心二意,只要西门天说什么,哪怕对面是十万大军他们也不会胆怯。
“曾一,其实挺好打的。”西门天笑了笑,一手端着茶,小口的啜饮着。
“奴家是弱女子,哪像你那么暴力。上去一剑,曾一就没了。”纪巧儿声音婉转柔和。
“噗!”西门天险些呛着,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别打岔,为什么我带的人陆战水平没有上去?”纪巧儿不依不饶道。
“上去了啊,之前对曾一的战斗那冲锋打得特别好。”西门天点了点头,望着纪巧儿的眸子,这回真的移不开了。
“哼。”纪巧儿别过头去,从袖中取出竹箫。
“这竹箫有没有什么故事?”西门天靠了过去,仔仔细细端详着它,竹箫很普通,。
“没有。”纪巧儿忽的有些伤感。
“好了好了,我这就帮你救唐员外。”西门天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下定决心。
他第一次看见纪巧儿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柔弱的江南女子是这天江上游一代的水上霸主之一。他也想不到,这姑娘家家的居然为了当时有着赠伞赐食之情的唐员外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了水贼。
安阳州是江南大州,纵横六千里之遥,其下地广人众,有户九百三十万,总人数不可估量。
安阳知府南宫渠拥兵六十万,独占一方。南宫家族一族世世代代都生存在这里,成为名副其实的割据势力。
裴县。
“威威威威威威威武武武武武武武!”十几个衙役手拿大杖,在地面上一阵敲动,发出震天的响声。
“大人,我冤枉啊。”一文弱书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私卖官盐,该当何罪?”裴文渤是这裴县的县官,凭借裴家在当地的声望,带着正九品的官衔。
明镜高悬四个银字书写在四四方方的牌匾上,这是每一位地方官所在官堂之处都挂有的,而这块牌匾则早已落上了灰尘,许久没有人擦拭。
“你不卖官盐,你能有这么多银子?”裴文渤一张国字脸,生得威严无比。
“小人,小人变卖了家产,要替俺娘医病,补贴家用,还有我进京赶考的费用。”书生抖抖索索趴服在地上,不敢过多的言语。
“胡说!你一个书生哪来二百多两银子?”裴文渤一拍惊堂木,勃然大怒,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堂堂一个县官,虽然是依靠裴家的势力当上的,可那么多裴家族人,为什么就他当上了?那就是眼色。
“那这是什么?石捕快,把你人赃并获的东西呈上来!”裴文渤高声叫道。
裴县街市上,西门天陪着纪巧儿在那里闲逛着。
天空下起了微微小雨,纪巧儿轻轻撑开了油纸伞。
“你说,你那方法有用吗?”西门天背着御赐的宽剑,依然是一袭白衣。
“肯定有用的。”纪巧儿点了点头,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西门天有些残破的白衣裳。
“况且,那个书生也怪可怜的,给个几十两银子也算同情他。”纪巧儿举着油纸伞,洁白无瑕的手臂上系着一道红绳。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白衣裳?愿意告诉我你的故事吗?”纪巧儿一只手拉住西门天的衣裳,看着上面的破洞。
“我也不知道,我天生喜欢白衣裳。”西门天怔了怔,苦笑道。
“我不……”纪巧儿好奇起这个神秘的少年起来。
“将军,那书生被抓走了,好像开始用刑了。”南霁跑了过来,灵巧的避开了几个路人。
“好了,你归队吧。”西门天挥了挥手。
“巧儿,我们快去。”西门天与纪巧儿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公堂之上。
“你招不招!”裴文渤的脸上有些狰狞,杖打已经换成了夹手指。
“我,我不招,我根本没有私卖官盐!”读书人终究是有着读书人的骨气,即使双手已经被夹得血肉模糊,他也想着自己母亲的治病钱。
“继续。”裴文渤倒抽了一口气,背过身去。
书生体弱,哪里经受得过这等酷刑?意识逐渐模糊,晕倒了下去。
“死了没?”裴文渤回过头来,急忙问道。
“报告大人,他晕过去了。”领头的衙役汇报道。
“好,来人,把他画个押,押下去!”裴文渤拿着带着血手印的画押供状,按在官印上的手却莫名的颤抖。
“那谁,你捉贼有功,赏你五两银子。”
“咚!咚!咚!”官衙外面忽然敲起了响鼓。
“是谁?”裴文渤刚刚平复了的心情,陡然又提了起来。
“裴县县官恃强凌弱,鱼肉百姓!大家快来看看啊!”外面一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了足足十里远。
“什么?去看看。”百姓们纷纷起身,望向县衙。
……
“喂!你什么人,居然敢扰乱公堂!”十几个捕快从县衙内跑了出来,抽出刀对着西门天。
“大家快来看看啊!”西门天大叫道,正对着身后的百姓。
“抓起来!”裴文渤穿着九品官服在县丞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咚!”西门天动用全力一拳敲在大鼓上,裹挟着强劲的拳风将油皮大鼓打了个对穿。
“他!使用酷刑,陈旧冤案无数!”西门天大喝一声,吓得裴县县官一颤。
第一百零二章 唐蛮前线
“你你你!你有何证据?不要血口喷人!扰乱公堂,给我拿下!”裴文渤慌了。
四周捕快拔出刀,可是慑于西门天那强大的实力,没有一个人敢凑上前。
“诸位请进去看看!”西门天一出令牌,人莫敢动。
“骠骑大将军西门天!”视力好的人一眼看出西门天令牌上的字。
“我们进去。”西门天缓缓走了进去,捕快衙役们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
“啊啊啊啊啊!”在西门天经过裴文渤的时候,这个裴县县令心中顿时崩溃,拿出一柄短匕直接戳向西门天。
短匕直接深深戳入西门天的衣服里,吓得周围围观的百姓四散奔逃。
“偷袭朝廷军队重要官,巧儿,你说该当何罪?”西门天眼神冷了下来。
“死罪…不可免。”纪巧儿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好歹了解一些军纪。
“哼。”西门天未见其人动,只是的人隐隐看见一道白光,这位裴县官就捂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倒省了我把你押送到安阳知府那里。”西门天忽然想起了邢州的云知州,年前之时他记得曾和云钧的女儿云音一起寻找骨芝。
“巧儿校尉,把唐员外接出来。”
“好,西门将军。”纪巧儿此刻乖巧无比,显然是从心底上认可了西门天。
之后一番寒暄,自不必说。很快西门天就带着纪巧儿骑着汗血马迅速离开。
一天后。
“岂有此理,真的是岂有此理!真是丢尽了我的脸!”南宫渠狂怒不止,单袖一拂,一桌的上好瓷器全部碎裂。
“裴家,连坐!”
安阳官道。
“南霁。”西门天骑着汗血灵马,哒哒的马蹄声在坚实的大路上响起。
“将军。”南霁现在对道路的了解度似乎比指路官还要强上许多。
“你对南方很熟悉吗?”西门天显然还有些不适应南方潮湿的气候,感觉身上有种说不明白的不适感。
“是啊,这是我们南家曾经驻扎的地方。”南霁感叹道。
“过去的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全心全意赶赴南方边境。”西门天曾经在赶赴玉门关的时候通过南霁的一番话推测出他幼年时的遭遇。
“是,将军。”南霁将马的速度放缓,远远落在后面。
“将军,您该换上盔甲了。”徐子骞捧着御赐的红色烈炎战铠,呈到了西门天的眼前。
“徐将军。”西门天点了点头,回头望向南霁。
“你想像霍连一样,建功立业,衣锦还乡,重建家族吗?”
“想,这是南霁毕生的渴望。”南霁背着弓,眼中露着无限的憧憬。
“你们呢?”西门天忽然笑了起来,望向了所有的将士。
“勇敢的江军们,你们想永远摆脱贼寇的骂名,成为这黎明百姓,成为这大唐受万人敬仰的所在吗?”西门天鼓舞道,如火的披风在微风细雨中显得突兀无比。
“烈火的力量,才是真正鼓舞人的力量。”纪巧儿坐在马车里,向来优雅温柔无比的她,坚决不学骑马。
“杀!杀!杀!”将士们喊着号子,在官道上一路奔腾,形成长长的、绵延不绝的一道车马队。
西门天不知道的是,在数千年前,蜀国诸葛天机拖着病体,坐着四轮车,率领着大军,也是从这条大道上赶赴至南蛮之地。
历史就是这么奇妙,中间不知经过了多少国家,多少皇帝自命的朝代,一切仿佛又回到了.asxs.。
诸葛丞相与西门天隔世相传,只不过一个带着的是风雨飘摇、深受威胁的蜀的老臣教化之命,一个带着的是危机四伏,暗流涌动的大唐王朝的平定之命。
仙宗之剑宗。
“剑圣前辈,我感觉这大唐帝国似乎有些……”一青衣男子衣袂飘飘,双脚踩于云层之上。
“药王,你我都是这弈棋者,先不必着急。”剑圣身边有两支仙剑一直围绕在身旁,他缓缓战立于剑宗之山巅,遥遥望着这一方天地。
“肯定是魔宗搞的鬼。”药王不忿道。
“眼前一切如同迷雾,不要乱下定论。”剑圣轻抚长须,右手掐指一算,只觉得混乱无比。
没错,这整个大唐王朝便是棋盘。
“南霁,距离战斗一线还有多远。”西门天继续问道,又持续行军了一个月的时间,仅仅是奔着大道,竟然还没有锁定到大唐所驻守的军队,他的内心已经有些急迫。不,准确的来说,是他怀中的七星灯微微发出的炽热的光芒,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焦灼。
难道七星灯还有什么其他的功能?西门天分明感觉自己拿到的是一个杂货法宝,每时每刻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这里已经不是南家的领域了。”南霁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小的时候只在南家所涉及的势力范围呆过。
“那指路官?”西门天终于想起了还有指路官这个职位。
“让我想想。”指路官看着修到一半停下的栈道,在看着荒草丛生的一片地带,似乎在努力寻找着大概的地理方向。
“哇呀呀!”一队只穿着兽皮裙蛮人拿着标枪冲了过来。
“拿下!”西门天停下了马,一声令下,几十个如狼似虎的精锐扑了上去和蛮人扭打在一起。
“阿酷路,听说你找到了**的防线薄弱点?”洞主坐在石椅上问那个叫阿酷路的蛮将,他们两人虽然穿着藤蔓做的藤甲,可全身长长的须毛使他更像个野人。
不过在先进的大**队士兵的眼中,所有的蛮人士兵都长一个样子,那就是野人的模样。
“是的,这几个月来我派我族伟大而又勇敢的战士们前往勘测过。”阿酷路抬起头来,说着一口流利的蛮语。
“在哪?”洞主站了起来,满脸欣喜之色。
“东北方的一处栈道。”
“传三十六洞洞主,就从这里攻进去。”这个洞主当即下令,蛮将阿酷路迅速跑了出去。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几个被捆得死死的蛮人士兵说着西门天一行人听不懂的语言。
“他在说什么?”西门天感觉所有听不懂的语言都是叽里呱啦。
“不知道。”在场的果然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战士们。
“我们应该是到了前线,不管了,如果按兵法说的话,先在这里埋伏下来。”西门天瞬间作出决定。
第一百零三章 伏击战
“大帅。”前将军汉牟立在营前,全身的铠甲上有数道砍痕。
“前将军,请进。”主帅营前的执戟卫兵将长戟拿开。
“大帅,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汉牟微微点头。
“现在南蛮的军队已经充分拉开了战线。”主帅是长孙家族的家主长孙勖,修为通天,是皇帝陛下赵恒委任与南蛮作战的最高统帅。
“这些蛮子真是难打,我们已经在阵地上和他们进行了好几个月的拉锯战,他们的军阵阵型排得一塌糊涂,可我们的军队只是在开始的时候占到了一丝便宜。”后将军仇良愤愤不平的说道。
“看这一带地图。”长孙勖伸出手指,在几座山上画了几个叉,这些都是两军交战过的地方。
“南蛮人似乎对这一带十分的熟悉,我们的高地虽然在逐步的收复,可是这个蛮王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是个蠢蛋,他们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也学我们开始围点打援起来。”汉牟满面愁容。
“这是长时间的拉锯战。”右将军马朔作为整个部署谋划的军师,他对他的作战计划十分自信。
“马将军,你这样的方法我也会,说真的,还不如上去冲杀一通。”左将军吕超一脸横肉,显然是一个战斗狂。
“不然,这样的拉锯战持续时间长了,就会演变成一场消耗战。南蛮穷山恶水,断了补给以后当然知难而退。”右将军马朔反对道。
“可是这群蛮子学的东西太快了,我们防守和进攻愈加艰难。就比如最近的一场龙傲山战役,他们居然把汉将军直接围困在山上,还切断了山上的水源。这种围而不攻的打法,正是我们第一次对他们使用的。”后将军仇良指了指龙傲山一带被几乎画烂掉的战略地图。
“我担心。”马朔看着几乎要站起来干架的汉牟,急忙打断了他们。
“听马朔怎么说。”长孙勖一出声,那三个将军都安静了下来。
“我一共布置了三道防线,南蛮一时半会儿突破不了,我所担心的是这里。”马朔站了起来,一指鱼吞峡。
“我们为了抵御南蛮的攻击,把所有的兵力全都调离了鱼吞峡。”
“他们应该会长点记性吧,之前在鱼吞峡,他们遭受了重大的挫败。”长孙勖此时发言道。
“报大帅,南蛮兵将第一道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出现在燕荡山。”一偏将军附耳言之。
“快去支援,将这群南蛮兵彻底吃下。”
鱼吞峡。
“将军,你说蛮兵们会来吗?”卫九渊望着西门天。
“先守着,这是一处战略要地,子骞,你埋伏在峡谷上方。”西门天趴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眯着眼睛望着前方。
“是!”
南蛮指挥营。
蛮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个洞的洞主。
“亚葫古,你说哪里?”蛮王长得十分高大,看起来威猛无比。
“阿酷路。”七洞主亚葫古匍匐在地上,回头望向了蛮将阿酷路。
“这里。”阿酷路拿出一张简陋的地图。虽然这地图在一个有绘图能力的**军官面前简直就是鬼画符,可是大概标出了位置。
“鱼吞峡!”蛮王一怒,直接一只手将阿酷路提了起来。
“你是在羞辱我?”蛮王右手缓缓用力,阿酷路努力的挣扎了几下,脸涨得通红。
“王,我已经派人连去了三趟。”七洞主亚葫古颤声道。
“难道?”蛮王不是顽固之辈,仔细想想倒也想通了。
“出兵,羊头山!”蛮王吩咐了一下带来的五洞主。
“那?”亚葫古疑惑地抬起了头。
“你懂什么,这是佯兵。”蛮王哈哈一笑。
“七洞主,十三洞主,二十七洞主,出兵鱼吞峡!”蛮王披挂上马。
**大营,那个最高最陡的山峰。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右将军马朔站在大营里,来自天生谋士的直觉给予他不同寻常的判断力和危机感。
“你,派一队兵去查看一下情况。”马朔终于下了决心,一扔毛笔,下达了指令。
“是!”校尉刘玄领命退下。
鱼吞峡的形状非常像鱼的肚子一样,出入口极小,本来是易守难攻之地。
可由于鱼吞峡两侧太险太高,军队供给困难,且难以持久。如果驻守在鱼吞峡的两侧高地之处,每天的补给只能依靠人力一点点的爬上来以求运输。
况且只要是聪明点的将领都知道,这种地形一旦埋伏下来,就如瓮中捉鳖一样,瞬间利用地形占据压倒性优势。南蛮蛮王虽然笨,可是吃过一次亏以后确实再也没有打过它的主意。
“将军,前面出现了一队南蛮兵。”南霁欣喜跑了过来,看着西门天。
“九渊,埋伏好了。”西门天看着向这边走来的一队蛮兵,拍了拍卫九渊的肩头。
“西门天,我呢?”纪巧儿拉住了西门天的衣袖。
“保护好巧儿。”
西门天在草丛中匍匐前进了一段时间后,穿着士兵的盔甲装着狼狈的跑了出去。
“什么人!”一队探路蛮兵进入鱼吞峡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灰头土脸的西门天。
“啊!”西门天看到一队南蛮兵后瞬间又想跑回去。
“抓住他!”蛮兵们哇哇大叫,迅速追着西门天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西门天假装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的,已经被南蛮兵团团包围。
“王,抓到**一个逃兵。”一个蛮兵跑到峡谷外面,向蛮王汇报道。
“带过来。”蛮王下令。
“那个**逃兵好像吓得不行,说什么也不出来。”
“既然是逃兵,肯定没有**了。”蛮王判断了一下,挥了挥手。
“进去吧。”一众南蛮兵鱼贯而入。
“这么强?”西门天第一眼看见蛮王的时候,心里一跳。
后面那三个也那么厉害?西门天来不及多想,只感觉自己捅了篓子,但依然依照计划,立即引发了迷阵。
“小兄弟。”蛮王说出了一口流利的大唐通用语。
“兄弟们,扔石头!”西门天看见迷阵雾气已起,迅速击杀了周围几个南蛮兵,身形暴退。
“该死!”蛮王勃然大怒,全身灵力涌动,仅仅在那一瞬间破掉了迷阵,但迎接他的是当头的一块大石头。
“瓮中捉鳖,挺厉害的嘛。”纪巧儿心里开始有些佩服西门天了。
“这么强?”西门天边跑边嘀咕。
第一百零四章 鱼吞峡之变
“啊啊啊啊啊!”蛮王咆哮着,一拳对上那块石头,方圆两丈大的巨石立即被击成碎块。
“这蛮王,好像有准万象的修为,后面三个人,从金刚大圆满到道玄中期不等。”西门天低语道。
“那怎么办?我们撤吧。”卫九渊的修为刚刚踏入金刚初期,当然知道准万象修士的份量。
“万象,那是什么?”纪巧儿疑惑道,一双如水的眸子望向西门天。
“就是……”南霁好像有所耳闻。
“是……”
“是什么啊。”纪巧儿眨了眨眼睛,看着南霁。
这个十**岁的青年一时语塞,看着纪巧儿面色通红。
“你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我们跑不掉。”西门天面色难看。
“那……”
“南霁,你和指路官迅速找到**阵地,前往求援。”西门天看着拿着叉子胡乱挥舞的蛮王和不断被滚落的巨石砸成肉饼和擦伤的蛮兵们。
这三十万蛮兵刚进入峡谷,便恰好被所设伏的**偷袭,擂石滚滚,正不知道**有多少人,慌乱之中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将军!我要和你并肩作战!”南霁大声道。
“嗯?”蛮王的耳朵翕动了几下,从巨石滚落的声音中清晰的辨认出了人声,他此刻心中一肚子恼火,立即不停抵挡着巨石纵马循声而来。
可西门天虽然有所准备,可是由于双方兵力和实力差距过大,且自己所带来连纪巧儿所部的将士一共才六千余,仅仅是一小会儿擂石便逐渐稀疏了下来。
“亚葫古!你骗我!”蛮王一回头,杀机毕露。
“王,我没有。长孙勖他没来!”亚葫古看着蛮王愤怒的眼神,内心十分恐惧,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不是早有准备的**?”蛮王回过头望着迟迟没有出现的**大军们,神色有些迟疑。上一战他已经被打怕了,他宁愿和数倍于己的**硬碰硬,可是他却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刻。
“快走!带着巧儿!”西门天在尘埃未定之时迅速命令道,他本来只想在这里打一个伏击,甚至做了打不过就跑的最坏打算,却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强悍的南蛮军队。
在那个草丛?蛮王和黑压压一片拿着标枪的蛮兵向西门天所在的草丛中走去。
“放箭!”西门天看到蛮兵到了合适的距离,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直起上半身,搭好弦,一小波箭雨瞬间在此时展现出了最大的杀伤力。
鱼吞峡峡谷颇窄,蛮兵们避无可避,没有盾牌的他们被瞬间击中,哀嚎声伴随着回音响彻整个鱼吞峡。
“这么强的生命力?”西门天眼尖的看见前排被四五支箭贯穿的蛮人依旧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前行,嘴角一阵抽搐。
“出来!”蛮王的气机第一个锁定了西门天。
“准万象的神射手。”西门天苦笑,身披着红色战铠,站了起来。
“唐将?”蛮王居高临下,看着西门天。
“不错。”西门天看着蛮王后面黑压压的蛮兵,感觉内心一阵发虚。
“受死吧!”蛮王挥舞着大叉子,当头砸了下来。
“等等,我西门天不想死在无名之辈的手上。”西门天想拖延一下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
“我是蛮王孟巽!”蛮王一点情面都不给,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
“我去,缓兵之计怎么没有用?”西门天不知道为什么傻乎乎只懂蛮力的蛮人怎么这么精明。
原本巨大的叉子在西门天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我丢。”西门天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的身周忽的压力陡增。这和曾经令人胆寒的天外飞仙的感觉一样,在所有人眼中西门天的身形仿佛固定了一般。
“不!”西门天亡魂皆冒,灵力疯狂注入可以注入的武器当中。
“七星灯!”西门天瞬间恢复了行动,手中御赐佩剑迅速抛出,他堪堪向一边躲去。
“砰!”西门天倒飞出去,直接撞在峡谷巨石上,全身一阵剧痛。
“你说什么?”孟巽惊疑的问道,他在那一瞬间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词汇。
“我说,我不想死,我想让你,死!”西门天拿出青缸剑,身影瞬间消失。
“天!”
“外!”
“那个纹路好像。”孟巽分明看到了青缸剑上熟悉的纹路,那幼年兽皮书上熟悉的画面。
“破。”孟巽神色一动,那满是汗毛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噗。”西门天的拿手绝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只见他一口逆血喷出,单手拄剑跪地。
“我不想杀你,虽然你用卑鄙的手段杀死了我族八千勇士。你只要告诉我,鱼吞峡的后面是什么,我便放过你。”蛮王孟巽那双重瞳中有着一丝犹豫。
“我不知道,出手吧。”西门天抬起头来,口中流着血。
“有血性。”蛮王赞叹道,缓缓举起了他的大叉子武器。
我真的不知道,西门天欲哭无泪。
“马朔将军!”那校尉带着南霁一行人冲进了军营。
“你是谁?”右将军马朔抬眼望了望这个青年,又望了望纪巧儿。
“救救我们将军吧,他们在鱼吞峡埋伏……遇到了准万象的蛮人和黑压压的南蛮军。”南霁哭拜于地。
“鱼吞峡?那可是我军侧后方!”马朔所担心的事情终究来了。
“你,快点汇报给大帅。”马朔顾不得什么军令,直接领着驻扎在山上的大部分军队向鱼吞峡进发。
燕荡山。
“太好了,得胜归来。”主帅长孙勖带着三个从侧翼包抄的将军将三万蛮兵紧紧包围,歼灭了足足两万八,剩下两千南蛮兵狼狈而逃。
“大帅不好了,鱼吞峡遇袭!马朔将军让我来通知您!”
长孙勖收到的第一条讯息就是如此。
“吕超,仇良,快,快去!”长孙勖心急如焚,如果**主营地的侧后方受到袭击,那整个大**队在针对南蛮的整个部署即将遭到毁灭性打击,西南诸州危矣!
“那你告诉我,你和诸葛丞相的关系?”蛮王孟巽的耐心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
“杀!!!”以右将军马朔为首的十多万**自鱼吞峡口蜂拥而至。
“杀!”南蛮军和**混战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