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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种马     重生之绝色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绝色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兄弟 第二节

    两人在岭南府的大街上缓步着,午后的烈日竟然无法将两人身上逼出半滴汗水。

    那男人身高足有九尺,虎背熊腰,气度沉稳如山,目光如闪电,顾盼间瞳中似有雷霆闪动。而他那把刀也大得夸张,根本无法挂在腰间,只能扛于肩头。

    他身旁的女子长相堪称绝色,虽然穿着一身黑色男式劲装,但并未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段掩饰,反为她平添了几分英气。她的身高在女子中也算很高了,可是因那男子实在过于高大,所以她也只及他的胸膛。

    ‘唉,昔日我也曾来过一趟岭南府,那时岭南府富庶安宁,街市繁荣,可如今兵祸一起,却变得如此萧条。虽未致于十室九空,但十室空了七八,却是有的。‘那雄壮男子边四下打量着,边不无感慨地叹道。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当年七国乱世,最苦的就是那些百姓。可是如今百姓自己作乱,却不知苦的是谁。‘

    那男子道:‘苦的应该还是百姓吧!百姓作反,也是逼不得已。要是有一口饱饭吃,有一身暖衣穿,谁还会作反?‘

    那女子道:‘所以刚才你才没杀那个兵痞?‘

    那男子苦笑,‘兵痞?他哪里是兵痞了,只不过是个被仇恨扭曲了人格,不分是非善恶的可怜人。这样的人,可以成为最勇猛的士卒,也可成为最可怕的强盗。但是他变成那样,错却不在他身上。‘

    那女子追问道:‘那末,岭南府前城守的女儿就有罪了么?凭什么让她那样受人糟蹋?就算岭南城守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可是祸不及妻儿,老子犯下的罪,凭什么要儿女来偿还?‘

    那男子摇头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存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跟那些被欺压得起兵作反的百姓,是没办法讲道理的。要经束这一切,只有尽快结束战乱。‘

    那女子道:‘可是现在的战乱不是当权者之间争夺帝位的战争,与七国之战大不相同。现在的战争,是一方为了生存,而另一方为了继续维持其统治而进行的,其结局必须是一方将另一方灭亡,中间没有任何和缓的余地。‘

    那男子点了点头:‘说的对。大秦帝国和作反的叛军,必须有一方灭亡。但是现在这场战争已经开始变得说不清谁对谁错了,我已无法判断,究竟哪种做法是正确的。但是无论如何,魔门都不该掺合进这场战争中来。有了魔门兴风作浪,战争只怕会持续得更久,百姓便会更受战乱之苦!‘

    那女子道:‘雷哥,我相信你。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那男子呵呵一笑,道:‘玲珑,你爹是当朝太傅,若我选择与朝廷作对,岂不就是跟你爹作对?你怎能为了我反对你爹?‘

    那女子笑道:‘嫁夫从夫,我已是你秦家的媳妇,自然要一切随你。更何况,就算你将来真与朝廷作对,我爹一介文臣,是不会上阵打仗的,而你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又怎会跟他碰面?至多将来在谈判桌上争辩几句罢了!‘

    那男子哈哈大笑起来:‘说的没错!我秦雷,向来最讨厌掺合那些勾心斗角的政争。我若作反,怕是连谈判桌都不会上的,只会带着兵拼命冲锋就是了!‘

    这一男一女,正是狂雷刀神秦雷及华玲珑。

    两人本来都是参军平叛来的,可是他们所在的那支平叛军队,只与叛军交战一阵,便大败亏输,全军覆没。雷刀神与华玲珑见叛军势大,非数人之力所能抗衡,便混在乱军之中,离开了战阵。

    雷刀神如今已达‘霸道‘中所谓‘霸杀道‘的境界。他现在的境界,杀气外放之下,等闲高手根本不可能近他的身,便会给他的杀气逼死,与三少吓死人不赔命的修罗魔瞳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乱军之中,雷刀神若全力施展的话,凭霸刀一往无前,有死无生的气势,斩杀数千人都不是难事。可是那次叛军足有三万,是以雷刀神也没办法硬拼,只能逃走。

    若说百万军中来去自如当然是夸张了一点,可是十万、二十万军中,保证自身安全无恙,来去自如,雷刀神还是能做到的。三万人的叛军,即使带着功力远不及他的华玲珑,逃出来也是很轻松的。

    两人自乱军中脱困之后,也没急着回逍遥山庄,而是在岭南一带查探魔门踪迹,看是否有魔门中人参与到叛乱中来。

    体查民情之下,雷刀神渐渐感到自己开始分不清是非黑白。造反明明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可是雷刀神也知道许多达官贵人为官不清,为富不仁,百姓的确是被逼得走投无路。

    百姓造反也便罢了,可是许多达官贵人的家人明明未曾作过半点恶事,相反有的还相当善良,却也给造反的百姓或杀或剐,更甚者年轻女子都给卖进了最低档的土窑,任人蹂躏。

    这其中的曲直谁能分辨得清?

    无奈之下,不喜欢,甚至很讨厌动脑筋的雷刀神决定不去分辨。

    乱世之中,活下去就是唯一的真理,掌握绝对力量就是活命的本钱。老百姓不想死,所以他们要造反。当权者欺压过他们,所以他们要报复。

    跟失去了理智的人讲道理是比失去理智更蠢的事情,雷刀神以一己之力如何力挽狂澜?只得暗中诛除魔门中人,尽量不让魔门那些心念不正之人掺合起来掀风鼓浪。

    秦雷查到岭南府现任城守,义军的一员干将,号称‘血刀无痕‘的陆飞凌有魔门背景,于是便与华玲珑来到这岭南府中,想弄清实情之后,再酌情处理。

    义军本就已经够乱了,再让魔门中人混进来,把他们往歪路上引,那这些义军到最后岂不是变得比恶鬼还要过份,还要可怕?

    秦雷与华玲珑在岭南府城内行走着,不时穿街越巷,所去的方向却不是城守府。

    逍遥山庄产业遍布江南,在岭南府自然也是有的。岭南原是宋家的地盘,逍遥山庄的产业渗透不多,在整个岭南也就两处而已,岭南府中正好有一处。

    城东的王麻子烧饼铺,表现上看起来,那只是一个烧饼铺,可是实际上,却是逍遥山庄在岭南府的唯一产业。当然,这所谓的‘产业‘自不是用来赚钱的了,一间烧饼铺从年头干到年尾,赚的钱恐怕还不够三少爷一杯酒钱吧!

    烧饼铺的老板王麻子,是逍遥山庄‘江湖谣言‘情报组织的一员干净。偌大个岭南府,所有的情报收集工作,都只有他一人来做,可见此人还是足够精明干练的。

    义军攻破岭南府时,王麻子关了铺子,右手持擀面杖,左手拿切面刀,吼了两嗓子:‘打倒土豪分田地!‘便立刻被划归为劳苦大众一类,免了铺毁人亡的惨遇。

    现在雷刀神要找的,正是王麻子。

    ※※※※

    天京城,菜市场大街边上的臭水沟旁,三少爷摊成大字,呼呼大睡着。

    一只精巧的靴子踏上了三少的左脸,然后一柄袖剑从那靴子的主人袖中滑了出来,落到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上,十根指甲上用紫色绘着的十朵精致的紫荆花,在阳光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她握着袖剑,用剑背在三少右边脸蛋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冰冷的剑锋慢慢地移到了三少的脖子上。

    在她做这些时,她身旁的英伟男子一言不发,背着双手,看着她和三少。

    那英伟男子身长八尺,穿一身天蓝色长袍,腰系紫色腰带,腰带上还挂着块紫金色的腰牌。他一头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剑眉星目,相貌英俊无方,只是略嫌冷漠了点,不过嘴角那抹似有似无,带点温暖的微笑,恰到好处地冲淡了他脸上的冷漠,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舒适,但也非常的平凡。

    平凡到就像一滴水,如果融入了人群这大洋中,任何人都无法一眼将他找出来。

    少女袖剑冰冷的锋刃贴在三少脖子上,而熟睡中的三少却恍若未觉。

    以三少这等境界的高手,即使已经烂醉如泥,任何人都无法趁他熟睡将兵器架到他脖子上。他这等高手,对危险已经有了一种本能的反应,甚至可能当危险的气息离他还有数十丈时便会为他发觉。

    现在少女不仅踏上了他的脸,还将剑架到了他脖子上,他却没有丝毫反应,继续睡他的大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少女根本就不会给三少造成任何危险。

    眼见三少玉足踏脸,兵刃加身仍不给点反应,少女不由又气又急,娇叱道:‘小贼,还睡什么睡?赶快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是谁来了!‘

    听到这把声音,三少那因感到没有任何危险,而继续陷入沉睡迷糊中的意识,突然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顿时惊醒过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大呼一声:‘霓儿,是你!可把我想死了!‘说话间,也不顾脸上还踏着只脚,颈上还架着把剑,猛地蹿了起来,力道之猛,险些将少女掀倒在地。

    那少女自然就是秦霓儿了,而与她一起的男子,自然就是天剑宗师秦风了。

    两人今天到宫里办到点事情,准备回秦风新置下的宅子,途经菜市场时,没想到正好看见了醉得一塌糊涂的三少。

    秦风与秦霓儿已经得到了三少生还的消息。

    秦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知道这消息后,居然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然后又掩面低泣一阵,差一点就飞奔回逍遥山庄去看三少了。若不是听说三少要来京城,而他在京城中也有许多要事要办,恐怕一早就离开了京城。

    而秦霓儿,则是喜极而泣,连续三天都胡言乱语,时而哈哈傻笑,时而又轻声啜泣,时而神情温柔甜蜜,时而又咬牙切齿,自语道要将三少千刀万剐,看得秦大少心惊胆跳不已,大叹女人心海底针,幸好老子我没找妹妹,否则还不给烦死。

    今天在看到三少后,秦风与秦霓儿自然是惊喜交集。但是秦霓儿是用毒高手,嗅觉极为敏感。她见三少在臭水沟旁呼呼大睡,衣衫不整,满脸尘污不说,还伴着股刺鼻的酒味,当下心中大怒。

    你小子,到了京城也不来找我,反而去喝花酒勾小妞,现在还醉成了这个样子,看姑奶奶我怎样收拾你!

    这等心思之下,才有了秦霓儿脚踏三少脸,剑架三少颈的一幕。

    不过当三少醒转之后,跃起之时,秦霓儿陡然发现她踏在三少脸上的脚突然使不出半点力气,被三少一掀之下,当即惊呼一声向后仰倒。而三少却极不可思议地出现在秦霓儿身旁,将她拦腰抱住,飞快地扶正,然后紧搂着她,一记热吻重重地印了上去。

    秦霓儿又羞又气,心中却隐隐带着些期盼。

    三年未见三少,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三少现在却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着满口酒气,沾着一脸泥污,送上一记热情地几乎将她融化的深吻,秦霓儿一时间竟然痴了傻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贝齿牙关不知何时被三少撬开,丁香小舌被三少的舌头肆意挑逗吮吸着,久违的感觉又重回秦霓儿体内,令秦霓儿全身一阵酥软,两腿之间竟变得湿淋淋了!

    在京城人流量最大的菜市场边上当街亲嘴,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当即有人呼哨一声,叫道:‘来看好戏啊!‘

    呼啦一声,一大圈人顿时围得密密麻麻,冲着三少和秦霓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秦风感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三少无视了,心中气愤之下,他笑吟吟地,变魔术般从袖中拖出一块木牌,一枝蘸了墨的毛笔,挥笔疾书:‘现场表演,每位五十文钱,不交钱者以扰乱治安罪抓进衙门暴捶!‘

第五章 兄弟 第三节

    秦风的招牌刚刚打出来,围观的人便呼啦一声,跑了个干干净净。

    秦风也不以为意,走到三少身旁,伸手拍了拍三少的肩膀。

    “唔……忙着呢!”三少含糊不清地说道。

    秦风大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有人还可以一边接吻一边说话,那舌头分明还放在女孩儿嘴里吮吸搅动,可偏偏话还是说出来了。

    大少爷心中郁闷之下,用力拍了拍三少的肩膀,三少边亲边道:“别……别闹了,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知道坏人好事者该处以宫刑吗?”

    秦风冷笑两声,沉声道:“大秦律法,当街淫乱者浸猪笼处死!”

    三少完全不理会秦风的威胁,一边品尝着秦霓儿久违的香舌,一边含糊地道:“表以为当个密探就了不起……娘的,这么大年纪还是处男……连个媳妇都没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让爹娘跟着你操心,你惭不惭愧?告诉你,你弟弟我可是连儿子都有了……啊……”

    最后一声却是惨叫。

    秦霓儿本被三少亲得迷迷糊糊,浑忘了是与三少在大街上亲吻。对三少来说,在大街上接吻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他前世,当街脱裤子裸奔的都不在少数,这接吻又算什么了?可是秦霓儿却全然是因三少之故,忘了大秦帝国还有礼教之说。

    但是,当三少那句“连儿子都有了”说出来时,秦霓儿猛地醒悟过来,火大之下,咬了三少的舌头一口。

    三少松开秦霓儿,捂着嘴乱蹦乱跳,大叫道:“霓儿,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要谋杀亲夫吗?”

    “谋杀亲夫?哼……”秦霓儿冷笑一声,袖剑闪电般架上了三少的脖子。虽然她现在绯红的双颊与那声冷笑极不相衬,但自有一分冷笑的意味在内,“你到了京城不找你大哥也就算了,偏偏连我都不来找。更离谱的是,竟然还敢去喝花酒勾小妞,喝得烂醉如泥在大街上睡觉!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老实交待,是跟哪家楼子的哪个姑娘怀的孽种?姑奶奶我一剑剁了她,一尸两命!”

    三少瞪大眼睛,撞天叫屈:“我的小心肝儿,你怎能如此冤枉哥哥我?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我家里那么多女孩儿,还需要在外面喝花酒睡楼子里的姑娘吗?老大你评评理,你说我会是这种人么?”

    大少爷一脸真诚地看着秦霓儿,无比诚恳地道:“霓儿,我说句公道话吧。你不相信我三弟,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我对天发誓,我家三弟就是一个卑鄙无耻、淫贱下流到了极点的人!家花哪有野花香?我家三弟的专业你别忘了,那可是采花贼,逛窑子勾小妞又算得了什么?你想想他的德性,他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三少顿时猛翻白眼:“老大,你这是存心打击报复!你这就是怪我只顾着与霓儿亲热,没把你放在眼里!霓儿,你千万不要相信我大哥,他是个貌似忠良,外表斯文,其实内在比蛇蝎还毒,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秦大少哼哼两声,背负双手,仰望苍天,其外形之俊朗,其风度之翩翩,比三少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气质之飘逸,其气势之正气,更是无用怀疑。

    相比之下,灰头土脸的三少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正是典型的坏人的嘴脸,究竟要相信谁,秦霓儿自然是一目了然。更何况,她曾亲身领教过三少的无耻,那一泄千里香的滋味,直至现在仍记忆犹新。

    毒手紫荆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秦大哥忠厚善良,向来不屑说谎,你不要无中生有,败坏秦大哥名誉!走,带我去看看那有了你娃娃的姑娘,姑奶奶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能让你乐成这个样子!”

    三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大哥,你我兄弟……交心多年,想不到连你也出卖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大哥,现在小弟就补你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你还我一个清白如何?”

    秦风冷哼一声,道:“太迟了!老老实实地带我们去见见那姑娘吧!怎么说,我也是你孩子的大伯,大哥我穷是穷了点,可是一百几十万两银子的见面礼,还是给得起的!”

    三少小声嘀咕道:“区区一百几十万两银子也能当见面礼?我拷,身为秦家大少,你也太小气了……”

    秦霓儿嫣然一笑,道:“小淫贼,姑奶奶我的见面礼可是比秦大哥更丰厚哦!少废话,赶紧带我们去!”

    当下两人如押解犯人一般,押着三少去找那所谓的,楼子里的姑娘了。

    三少被冰冷的剑锋架在脖子上,不住地唉声叹气。每遇到一队禁军就会大叫救命,可是那些禁军一看到秦风腰带上挂着的紫金腰牌,全都一个个视而不见,远远地就避了开去。有的还对秦风行礼作揖,这让三少大叹官官相卫,官场腐败。

    “大哥,说起来,你见到小弟怎地不号啕几声,以显示我们兄弟之间的深厚感情?”三少一边带着秦风往秋若梅住的客栈方向行去,一边问道。

    “你小子活着回来,大哥我没再把你送回地府去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我怎地?你这种祸害苍生,败坏社会风气,教坏年轻小孩的社会毒瘤,大哥我本该亲手杀你,为民除害的!”

    秦风冷笑着,用最恶毒的语言嘲讽三少,谁叫你小子见色忘兄弟?谁叫你小子无视你大哥我?你可知,大哥此生第一滴是为谁流的?你可知,大哥辗转反侧之时,念及我们兄弟情谊时心中的痛苦?你可知道,这三年来,为兄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一家团聚,三兄弟承欢父母膝下,共享天伦,这比什么都重要!

    风大少心念重重,神情却未有半点表露。他现在已至“天道无形”的境界,对心境的掌控随心所欲。加上他天生冷脸,要掩饰自己的表情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风大少却是不知,三少之所以对他视若不见,对秦霓儿热情拥吻,其实正是害怕面对自己大哥时,会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街洒泪。

    兄弟之情怎敢稍忘?每每最危急的时刻,哪一次不是大哥你挺身而出,拔剑迎敌?你是冷面热肠,别人不知,难道弟弟我还不知道吗?

    大哥啊大哥,小弟此生,有你这样的家人,是小弟一生之大幸!

    ※※※※

    岭南府内。

    烈日炙烤下的烧饼铺也没做生意,王麻子坐在铺子大堂里边,脚搁在桌子上,一手摇着蒲扇,一手端着碗凉茶,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儿。

    事实上,自义军入城之后,王麻子基本上就没什么生意了。岭南府十室七八空,留下来的也都是些穷哥们,大家都分到了富户财主的粮食,哪还有什么人会来买烧饼吃?他这间烧饼铺,基本上已经名存实亡了。

    不过王麻子也不急,他是定期领饷的,而且饷银颇丰。别看他现在一副穷鬼样,可是存起来的金银也是十万两以上了,足够他在任何一个富庶的省城,富足地过完这辈子。经营得当的话,子孙后代都不愁没钱。

    王麻子刚刚喝光一碗凉茶,准备再倒一碗时,铺子门突然被一个魁梧如山的身影挡住了。那身影挡住了光源,大堂里一下子变得极其阴暗。

    王麻子逆着光,眯起双眼看着那身影,慢吞吞地说:“烧饼卖光,铺子打烊,要吃烧饼明天请早。”

    那人转头四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道:“‘大刀’王五?”

    王麻子瞳孔猛地一阵收缩,“大刀”王五这个外号,已经很多年没人提起过了。知道他这个名号的,只有逍遥山庄的一帮老弟兄。

    “你是谁?”王麻子还是那样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异动,但是他那只抓着蒲扇的手已经开始运功。在他雄厚的内力下,那蒲扇也可将人一刀两断!

    “我是秦雷。”那人淡淡地说。

    王麻子飞快地想了一遍这个名字,又仔细地看了那人一阵,突然猛地跳了起来,双手抱拳对秦雷一揖到地,叫道:“原来是二少爷!恕小人眼拙,没能认出二少爷。”

    秦雷呵呵一笑,大步走了进来,华玲珑跟在他身后走进。

    秦雷扶着王麻子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道:“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说来你离开逍遥山庄已有十二载,那时我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现在样貌已大不相同,仓猝之下你怎能认出我来?”

    王麻子仔细地看了秦雷一阵,叹道:“一别十二载,二少爷您已经成为如此英雄人物,天下间谁人不晓狂雷刀神的威名?三年前武林大会上,霸刀纵横,横刀踏血的豪情谁人能及?自二少爷霸刀一出,天下刀客都该封刀归隐了!小人听闻这消息之后,只盼能一睹二少爷雄风,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

    秦雷脸皮也算不薄了,但是这番马屁吃下来也不由微红了脸,呵呵笑道:“王先生过奖了,我也不过就是长得壮,空有一身蛮力而已,哪有王先生说的这般厉害了?对了王先生,我这次来,还有正事要谈。”

    王麻子点了点头,看了看二少爷身后的华玲珑一眼,眼中闪过惊艳之色,问道:“这位姑娘是?”

    秦雷干咳一声,道:“这位……咳,这位是华玲珑华姑娘,是我的……”

    华玲珑见秦雷吭吭哧哧说不出来,当下抢过话头道:“我是他媳妇儿!”

    王麻子顿时啊呀一声,忙对华玲珑一揖到地,口称:“不知少奶奶驾到,有失恭敬,恕罪恕罪!少奶奶人比花娇,天仙一般的人儿,小人有幸得见真颜,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华玲珑被他这记马屁拍得心里舒坦之极,尤其是那一声“少奶奶”叫得她全身都轻飘飘地,当下美滋滋地道:“王先生不必如此多礼,玲珑可受不起。”

    秦雷盯着王麻子看了又看,心道这人八面玲珑,一张嘴端地厉害,倒是个与人交际的上佳人材。我雷二少生来口笨,若是带他在身边,今后替我招呼客人,与人交流,倒可省我不少事情。而且他的武功也极为厉害,带他在身边,倒也不会多个累赘。

    王麻子哪知二少爷心中想法?一张巧嘴犹自对着华玲珑拍个不停,马屁满天纷飞,华玲珑笑得花枝乱颤,差点儿就叫出她在华家当大小姐时的惯用语了:“来人,打赏!”

    当然,秦雷和华玲珑今日来此可不是来听王麻子乱拍马屁的。

    当下雷二少出声打断了王麻子的胡乱吹捧,道:“王先生,我今天是来查一件事的。我得到消息,现在的岭南城守,可能与魔门有染,你对此事可否知情?”

    一提到正事,王麻子顿时换了个人似的,他先关上了门板,然后带着秦雷与华玲珑到了大堂后一间隐密的小房间中,请秦雷与华玲珑就坐之后,点上油灯,奉上凉茶,这才正色道:“好教二少爷得知,小人也在怀疑,那岭南城守‘血刀无痕’陆飞凌,可能是魔门‘血刃堂’的人。而且还极有可能是‘血刃堂’的重要人物!”

    秦雷沉声道:“可有何证据?”

    王麻子道:“小人有一次曾亲眼目睹陆飞凌出手。他虽然没有用魔门‘血刃堂’的独门‘嗜血魔刃’,而且极力掩饰了刀法,可是小人还是看出了‘血刃堂’刀法的影子。还有,陆飞凌的一队五十人近卫,人人使刀,血色刀芒可逼出刀刃两尺,切铁分金易如反掌,那绝不是普通义军能有的本事!若是一两人有这本事也就罢了,可是五十名近卫人人都有,除了魔门血刃堂,小人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可练出这么多刀手!”

    秦雷点了点头,道:“证据虽不确凿,但是真实功夫却是可以逼出来的,到时候一试便知。王先生,你可知道陆飞凌府中的守卫力量如何?城内守军多久可赶到城守府?”

    王麻子想都不想,张口就来:“城守府除五十名近卫外,每日还有二百四十名项王军士卒,分三班轮流守卫。军营离城守府颇远,而且现在项王军留守岭南府的士卒,军情懈怠,反应迟钝,更兼只有不到五百的骑兵,就算接到信号,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也无法赶到。”

    秦雷点头道:“嗯,这便好,杀了陆飞凌,还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岭南府虽只有一万三千项王军留守,但我还是没办法把他们都干掉的。王先生,你准备一下,今天入夜我们便去杀陆飞凌。然后你跟我回逍遥山庄,做完这件事之后,逍遥山庄在岭南,便不需要再有人留守了。”

    王麻子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秦雷道:“二少爷,老爷前些日子曾飞鸽传来书信,说是逍遥山庄已举庄搬迁至京城,我们若是回逍遥山庄,可不能回凌云山了。”

    秦雷有些惊异地道:“搬至京城?那是为何?”

    王麻子讶然道:“此事全因三少爷所起。二少爷莫非不知道,三少爷已经安然无恙地重回人世了吗?”

    秦雷手一抖,全身上下都像失去了控制般剧烈颤抖起来,猛地站起身,失声道:“此话当真?”

    王麻子道:“这是老爷在给小人的书信中提到的,二少爷莫非真不知道?三少爷如今可能也已经到了京城,老爷打算趁此机会将逍遥山庄迁至京城,会合舅老爷,再与魔门好好斗上一场。”

    秦雷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缓缓地坐下,可是那双能排山倒海的大手,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一双温暖绵软的小手忽然自旁伸出,握住了秦雷的手掌,秦雷一颗心陡然静了下来,对着华玲珑点头微笑。

    华玲珑与秦雷相视一笑。这善解人意的女子,虽然时时火气大了一点,但自与秦雷在一起以来,凡事都对秦雷千依百顺。她曾言道,秦雷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英雄当有大气魄,身为他的小女人,她当然要诸事听从。

    虽然她对三少亦没什么好印象,可是当她听雷少提起,是三少的一番话促使雷少下定决心正面面对与她的感情,心中不由对三少渐渐存了许多好感。如今听说三少险死还生,她心中也替秦雷感到高兴。

    “好啊,阿仁总算活着回来了。我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阿仁那等坏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好啊,实在太好了!我们三兄弟终于又可以聚在一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了!老三身怀修罗魔瞳,是天命所归的乱世诸候,他也曾放言,在逐鹿天下的大计中,也要占一席之地……便让这祸害苍生的乱世,在我们三兄弟手中尽快了结吧!”

第五章 兄弟 第四节

    天色已黑,一入夜间,白天时死气沉沉的岭南府顿时变得活跃起来,项王军那些无所事事的民兵,三五成群地趁着夜间的凉爽出门去找乐子。

    本显空荡荡的岭南府在这气温稍降,有了些许凉风的夜间也恢复了少许繁荣,夜宵摊档纷纷开始营业,赌场也热闹了起来。

    当然生意最好的还是由项王军作为后台的妓寨,项王军发给士兵的饷钱,借着这些娱乐性营业设施,又捞了回来。

    秦雷、华玲珑、王麻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了烧饼铺,一路潜行前往城守府的。

    繁荣的夜市可掩饰杀人时的异响,或喝得烂醉如泥、或赌得昏天黑地,或嫖得精尽人亡的义军士兵是不可能注意到别的事情的,这个时候杀人,比起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要更加安全。

    秦雷三人在屋顶之上飞快地潜行,没有惊动任何人。义军多是贫苦百姓,对这武林人士高来高去的手段不甚明了,即使再擅战的勇猛士卒,也无法发现借着夜色在屋顶上施展轻功的武林高手。

    行了一柱香的功夫,秦雷三人便到了城守府前。

    偌大的城守府此时一派通明,目光越过高高的大红院墙,可看到里面的楼宇。

    不时有丝竹之声随风飘来,其中还夹杂着男子的放肆狂笑,女子的莺声燕语。

    城守府大门前仅有两个哨兵,但是不排除还有暗哨潜伏的可能。但是这些哨兵对秦雷等人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伏在城守府对面的一栋房屋屋顶,秦雷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大业未成就已开始纵情享乐,看来项王军也是该整治一番军纪了!”

    王麻子提着一把重达六十六斤的紫金鱼鳞大砍刀,伏在秦雷身旁,小声道:“项王军领袖里还是有不少能人的,也不乏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好将领。这陆飞凌可能是项王军中最腐败的一个了,据说当日攻下岭南府后,他掳了足足一百二十八个大户人家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以供自己及亲近部下淫乐。仅凭这一点,就算他不是魔门中人,也该死了。”

    华玲珑咬牙切齿地道:“真不知道项启起兵造反究竟是想干什么。如果仅仅是想自己当皇帝后,再继续盘剥百姓的话,这反还真不如不造,反正到头来老百姓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打死一个地主,又来一个新地主。”

    秦雷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百姓支持义军,可能是希望新的皇帝不会像始皇帝那般残暴吧!毕竟在一个温和一点的皇帝统治之下,老百姓过日子都有盼头一些。更何况,现在义军残害的也都是以前那些大户人家,还未动到百姓头上,百姓这心里面,自然会认为义军是向着他们的。”

    王麻子道:“二少爷言之有理。就好比当牛做马,要是挨着一个暴戾的主人,成天皮鞭加身,这牛马心里也是不会痛快的。而若是换了个和缓一点的主人,极少鞭打,虽然仍是给主人卖力,但心里多少都会痛快一点的。”

    秦雷呵呵一乐:“这比喻倒极为贴切。好了,声音和最强的光线都是从城守府主楼二楼传来的,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陆飞凌应该就在那里。”

    华玲珑点头道:“应该没错了。没理由城守府里开宴会,陆飞凌不在场的。雷哥,我们直接冲进去。”

    王麻子神情有些古怪,道:“少奶奶,您还是不要去了吧。小人跟二少爷去就行了。”

    华玲珑脸色不豫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的武功?”

    王麻子忙道:“小人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您刚才施展的轻功身法,比起小人都不知好了多少倍,这武功自然是强过小人的。只是……只是那陆飞凌,咳……每每设宴,都会唤出他掳掠的女子,令其裸身起舞,然后与会的宾客可随意挑选,当场与之……嗯,那个。那场面实在是过于污秽淫糜,小人恐怕污了少***眼睛……”

    虽然王麻子说得隐晦,但华玲珑岂会不知他的意思?当场满脸飞红,低啐一声:“无耻!单凭这些行径,那陆飞凌已该死一万次!”

    秦雷想了想,劝道:“玲珑,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区区一个陆飞凌,就算他是‘血刃堂’的堂主,也挡不了我一刀。至于那五十近卫,也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杀得干干净净,你就留在这里,为我们阻挡援兵,可好?”

    华玲珑点了点头,听王麻子一说,她也实在不愿进城守府去了。那等污秽的场面,还是不见为好。

    当下雷二少与王麻子站起身来,提气向着城守府纵身射去,华玲珑犹自叮嘱了一声:“雷哥小心!”

    秦雷哈哈一笑,道:“放心,那等小贼,哪堪我一刀之威?”

    他这一声却不是压低了音量,而是纵声说出,当他话间刚落之时,已自空中越过了城守府的院墙,离那主楼仅有五丈!

    而王麻子,也只比秦雷落后三丈许,轻功也是相当不错。

    秦雷修的是霸道,他的轻功不似秦风般洒脱,也不似三少那般飘逸。当他全力运起身法之后,破空之时便如一道激烈的雷霆,魁梧的身躯排开空气时,竟不断地发出雷霆般的震响!

    那轰隆的巨响在他刚刚动身时便已引起了城守府中高手的惊觉,而当他纵声说出那句话后,城守府中的守卫一蜂窝般涌到前院,不住地放声大叫:“是谁敢来城守府讨野火?不想活了吗?”

    王麻子见前院冲出来百余人,知道城守府守卫尽数到齐,还掺了约二十名陆飞凌的近卫,当下对秦雷道:“二少爷,这些人交给小人,您只管去杀陆飞凌!”

    说话间身形一沉,朝地面俯冲而去,紫金鱼鳞刀凌空劈下,凛冽的刀气笼罩了方圆两丈的范围,将地面上的十多个守卫绞成了肉末!

    秦雷点了点头,狂电奔雷刀一横,隔着三丈许的距离对着主楼二楼猛一挥刀,雪亮刀芒绽现,如雷霆般击上正面的那面墙壁,轰然巨响中,那面墙壁给刀芒劈得粉碎,现出二楼大堂中淫糜到极点的一幕。

    数十个女子赤身裸体地在铺着厚地毯的大堂中跳着淫糜至极的舞蹈,四周的宾客近半赤裸着下身,各搂着一名赤裸的女子,在其身上不住地耸动着。还有些宾客穿得整整齐齐,正襟危坐,胯间却伏着一名女子,不住地吞吐。

    大堂内淫声浪语本响成一片,在秦雷劈碎墙板之后,大堂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转头望向那碎掉的墙板处。

    此时秦雷已自那墙壁破洞处穿了进来,长刀横于肩头,大步踏上地毯,用奔雷一般的声音道:“陆飞凌,我来取你狗命了!”

    那些跳舞的女子愣了一下,然后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四散奔逃。而那些正淫乐着的宾客们也吓得兴致全无,半数以上抱头鼠窜。一时间大堂内乱成一片,不消片刻,便只剩下来三十余人。

    其中正坐在上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揪着胯间少女的头发,闭上眼睛一脸陶醉之色的正是陆飞凌。而另三十个,则是陆飞凌的近卫。他们本也在与众乐乐,但是现在却都推开了各自身边的女子,系上裤腰带,拔刀出鞘。

    陆飞凌全然没把秦雷放在眼里,继续享受着少女温热的唇舌。眼见陆飞凌如此自大,秦雷冷哼一声,道:“陆飞凌,你的死期到了!”

    陆飞凌哼了一声,道:“再快一点……用力……嗯,对,就这样,用舌头……好,不错……把他杀了……好……”

    三十个近卫阴笑着飞快地扑向秦雷,手中长刀同时展开攻势,三十道足有两尺长的血红刀芒破空斩向秦雷。

    秦雷冷哼一声,双手握刀,飞快地一刀横斩,雪亮刀芒幻作无垠一片,充塞了整间大堂。

    刀芒掠过那三十名近卫的身体,三十名近卫前冲的身形突然顿住。刀芒余势未了,闪电般冲向陆飞凌,陆飞凌微闭的眼中寒光一闪,飞快地自案下抓起一柄长刀,横刀一封,铿地一声脆响,那长刀自中断为两截。

    “哧哧哧……”一阵血泉喷射的声音响起,那三十名近卫的人头同时飞了起来,三十具无头的尸体无力倒下,鲜血很快就将地毯浸了个透。

    陆飞凌的瞳孔陡然收缩,涩声道:“狂雷刀神?”

    秦雷点了点头,道:“你是魔门‘血刃堂’的人?”

    陆飞凌道:“‘血刃堂’堂主。”

    秦雷冷笑一声:“想不到这次倒捡了个大便宜。”说罢长刀横于肩头,转身就走。

    而陆飞凌则是目送着秦雷离去,瞳孔渐渐涣散,颈中慢慢渗出一条血线。

    “哧……”当秦雷的身影离开之后,陆飞凌的人头也高高飞去,从颈中喷出的鲜血溅了他胯间少女满头满脸。那少女惊呼一声,牙关一紧,咯嚓一声,将陆飞凌那话儿齐根咬下,不过现在陆飞凌已感觉不到痛苦了。

    秦雷自楼下跃进院子,此时王麻子一柄大刀已将院中守卫斩杀五十余人,便连那血刃堂的刀手,也有近十人折于他刀下。

    秦雷见王麻子刀法大开大阖,威猛如虎,不由暗自点头,心道这才是“大刀”王刀当年的威风。

    秦雷不愿在此多作逗留,在他二人进来之时,城守府守卫已经发出了烟火讯号,召人来援。

    当下秦雷提刀冲进人群中,与王麻子联手大砍大杀,不消片刻,剩下的四十多人也尽数倒于血泊之中,魔门刀手自是一个不留,全给杀光了。

    秦雷环顾四周,听声辨气之下,确定府中再无高手,便对王麻子说了声:“走!”

    两人当即冲天而起,在院墙上轻轻一点,向着对面华玲珑伏着的那屋顶跃去。

    华玲珑见二人回来,问道:“事情办得怎样?”

    秦雷一手扛刀,一手拉着华玲珑的手,道:“陆飞凌是血刃堂堂主,不过他过于自大轻敌,初时不知我的身份,连我半招都没接下。现下城守府中高手已被我与王先生斩绝,不过项王军援军也快赶到,我们连夜出城,省得明天戒严后多些麻烦。”

    当下三人又在屋顶之上飞快地穿行,向着北边城门处掠去。

    路上,华玲珑问秦雷:“雷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秦雷望着北方,目光似穿越了千山万水,看到某个龙虎际会的地方,沉声道:“去京城!”

    ※※※※

    时间暂且倒回当天下午。

    却说三少被秦霓儿和秦风押着往客栈行去,一路上秦霓儿不住地挖苦三少,秦风也冷声冷气地在一旁帮腔,弄得三少哭笑不得,悲愤无比地唏嘘不已。

    好容易来到了客栈,在堂栈中众客官和老板掌柜跑堂们奇异的目光注视下,三少苦兮兮地带着两人到了二楼的客房区,慢吞吞地磨到那顶级豪华的客房门前,说道:“就在这里了。”

    秦霓儿杏眼圆瞪,气呼呼地道:“好哇!你还敢把窑子里的女人带到客栈来包养!”

    三少无奈地道:“大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女人是窑子里的女人了?人家出身可是清白得很!好啦,把剑收起来,待会儿不要吓到宝宝了……嗯,大哥,把你的见面礼准备好吧。有没有红纸?没有的话我去给你找来,送红包没红纸多没面子啊?对了,还得把你弟媳妇的见面礼也准备好。我要求不高,就给个两百万两银子吧!你这做大伯的怎么着都不能小气了,是不是?”

    秦风翻了翻白眼,道:“老三,你把我卖了吧。”

    三少不屑地道:“你能值几个钱?卖到人肉包子铺,能值给十两银子就不错了。”

    正说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秋若梅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出来:“阿仁,你回来了吗?还有客人与你一起来了么?”

    秦霓儿银牙一错,道:“好哇,淫妇现身了!看剑!”说罢一剑就朝门缝刺去。

    三少没想到秦霓儿竟会不由分说便动手杀人,想阻拦时已来不及了,那毒蛇般的剑光已奔着秋若梅抱着的宝宝面门而去!

第六章 那些花儿 第一节

    剑光刚一掠出,几乎只在瞬间就点到了宝宝的眉心前。

    秦宝宝在妈妈的怀里笑嘻嘻地准备迎接最帅的老爸,他还不懂什么叫做剑,面对那一点星辰般的剑光,宝宝没有露出半点惧色,小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容。

    而秋若梅,则是在刹那间脸色剧变,以她最快的速度侧转身子,想以自己的身体挡这一剑!

    可是如此之近的距离,如此之快的剑,令秋若梅根本就连不及转身!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肉眼不可见,耳朵不可闻,唯气机方能感应到的剑气骤然在秦霓儿剑侧成形。那剑气仿佛来自虚空,谁也不知它是如何成形,空间与时间仿佛都已限制不了那道剑气,它好像亘古以来就守候在那里,等待秦霓儿的剑刺来的这一刻!

    “铿!”一阵龙吟般的震响,秦霓儿的剑被那剑气撞歪,失了准头,刷地一声刺进了门板里,将门板搅得粉碎。而秋若梅则抱着宝宝飞退,边退边厉声高叫:“阿仁,替我杀了这恶毒女子!”

    被那道剑气击偏袖剑的秦霓儿犹自在发愣,三少已一脸凝重地叫了起来:“‘诛仙剑’?大家戒备,西门无敌就在附近!”

    说话间飞掠至秋若梅身前,摆出戒备的架势,百忙中还回头问了一句:“宝宝没事吧?”

    秋若梅银牙紧咬,冷声道:“要是有事,我现在还不与这恶毒女子拼命?阿仁,谁要是欺负我也就算了,可是谁敢对宝宝下毒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讨回公道!你不愿杀那女子,我自己来杀!”

    三少急道:“不可轻举妄动!梅姐,你没见识过西门无敌的武功,在这大敌当前的关头,我们切不可自己先乱了阵脚!老大,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随我一起保护你大侄子!霓儿,这笔账回头再跟你算,现在赶紧过来,堵在大门口是想给西门无敌当活靶子还是怎地?”

    见三少与秋若梅如临大敌的样子,秦风干咳一声,道:“老三,那个,刚才那道剑气,是我发出来的。”

    三少一愣,难以置信地道:“是你发出来的?”

    秦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是我。”

    三少长呼一口气,松开架势,拍着胸口,吐了吐舌头,道:“干什么啦,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真吓死人家了。老大,你功夫大有长进啊!刚才那道剑气,完全跟‘诛仙剑’一模一样啊!快进来说话,你们两个都进来,别堵走廊上挡人家道儿!”

    秦风背着手,慢慢踱进了门内,边走边道:“刚才那情形,来得及打招呼吗?我的剑气还远远及不上‘诛仙剑’。‘诛仙剑’根本无迹可循,而我的剑气却可凭气机感应到,孰优孰劣,当中分晓清楚得很。”

    秦霓儿跟在秦风身后,收起了袖剑,耸拉着脑袋往屋里走。

    刚才她也是一时气愤,当真以为三少是跟青楼里的姑娘有了孩子,还把人家带回客栈来包养。可是剑出之后,她才看到秦宝宝。看秦宝宝那样子,分明已经有个两三岁了。

    在那时秦霓儿便知事情不对头。她自是已从秦逍遥的信中知道三少这三年来,是与叶映雪在崖底渡过的,要生孩子也不可能与青楼的姑娘生。

    而眼前这漂亮女子看起来眼生的很,却有了这么大的孩子,那就只能作一个解释,那便是这女子是三少坠崖前的老相好,在三少坠崖之前便已珠胎暗结。

    可是那时尽管秦霓儿心念疾转之间已经想通其中关节,可是她的剑术并未臻至大成,能发不能收,即使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若不是秦风的“天道无形”之剑无处不在,她刚才那一剑可能已经铸成大错!

    所以现在秦霓儿自是没脸再面对三少与秋若梅,只好老老实实低着头,等着三少的训斥与秋若梅的责骂。

    “不过那宝宝可真漂亮,要是我自己也生一个就好了。”秦霓儿如是想。

    秦风与秦霓儿进了屋之后,三少介绍道:“若梅,这是我大哥秦风,以前外号‘星河剑圣’,现在外号‘天剑’。大哥,这是小弟的媳妇儿秋若梅,这小东西是小弟的儿子秦宝宝。”

    秋若梅现在心中极为恼怒,但是三少大哥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毕竟“天剑”之名如今已经响遍江湖,宝宝有这样一个大伯,可是他的造化。当下抱着宝宝,对着秦风行了个礼,微笑着说道:“若梅见过大伯。宝宝,快叫大伯。”

    三少补充了一句:“叫最酷的大伯。”

    宝宝咯咯笑着,甜甜地道:“最酷的大伯~~”

    秦风呵呵一乐,长得漂亮,看上去又朴素知礼的秋若梅让他非常满意,而大侄子秦宝宝的乖巧则更讨他欢心。极有风度地点了点头,道:“弟妹好,大侄子好!来,一点小意思,给弟妹添几件首饰,给宝宝买点新衣服……”

    秦风说着,掏出一叠银票,就往秋若梅手中塞去。

    秋若梅眼角一瞥那叠银票,见面额都是万两一张的,顿时吓了一跳。她由小到大,哪见过这么多钱?虽然知道三少家里极为富裕,可是大伯一出手就是厚厚一叠万两一张的银票,当真是耸人听闻了,当下忙道:“如此重礼,如何使得?还请大伯收回……”

    三少却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银票夺了过来,凭手感掂了掂份量,撇嘴道:“什么重礼?不就是一百三十七万两的银票吗?梅姐,来,收下,就当是你和宝宝的零花钱了,不够再找老大要。你是不知道,老大摆满月酒时收的红包就有一百万两银子,以后每年过生日少说也有五十万两银子的红包,压岁钱一般是五万两金子。他又没什么不良嗜好,从不抽烟,又不好赌,还不好逛窑子,这么大年岁了连个相好的都没有,钱都多得没处使,全存起来了。我琢磨着,老大现在的私产全折成银子,少说也得有个好几千万两了吧?”

    秦风冷着脸道:“你以为我和阿雷都像你?爹娘给了你钱就让你自己留着花,可是我和阿雷每年红包压岁钱刚一到手,转手就被爹娘没收了。就这点钱,还是哥哥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三少装作没听到,见秋若梅不敢去接那笔巨款,便胡乱塞进了自己怀中,接着对秦霓儿冷冰冰地说道:“霓儿,你过来。”

    秦霓儿吓了一跳,三少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冷过了?不情不愿地磨到三少面前,偷偷抬起头瞥了三少一眼,只见他满脸冰冷,就像庙里的判官似的,当下心中打突,急中生智,决定先下手为强。

    “梅姐姐,我,我错了……”秦霓儿哽咽着声音,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看着秋若梅,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开门时会抱着宝宝……我本以为,这屋子里住的,是阿仁在青楼里找的相好。阿仁生性水性杨花,我也是怕他学坏……梅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宝宝……”说着,眼泪滚滚而出。

    三少:“哦也,‘水性杨花’这个形容词用错了,霓儿你得好好读书。”

    大少:“嗯,不错,‘水性杨花’这个词用得好,非常贴切。”

    三少:“不会吧?老大,看来你也要多读书了,成天舞刀弄棍的,这不都成文盲了?”

    秋若梅虽倔强,但生来一副慈悲心肠。方才秦霓儿若是刺她,她倒不致于怎么生气,她生气全是因为秦霓儿竟然剑刺宝宝。

    可是现在见秦霓儿泪如雨下,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她满腔的怒火都似被泪浇熄,一颗心也软了下来,叹口气道:“算了,好在宝宝没事,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我自然是知道阿仁的德性的,你也是深受阿仁之害的可怜人,又是为了防止阿仁学坏,只是好心做了坏事,以后万不可如此鲁莽了。”

    三少:“天哪……这世界太黑暗了,凭什么一个个都如此说我?难道我真坏得无可救药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要跳楼,不要拦我……”

    大少:“跳楼就不必了,摔不死你。我这有把剑,来,抹脖子吧。死之前,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还有银票……”

    秦霓儿连连点头,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梅姐姐,我再也不会不分因由胡乱出剑了。相信我,我会重新做人的。可是阿仁他恨我恨得要死,要是他打我怎么办?”

    秋若梅笑道:“阿仁好打女人,这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没关系,有我在,阿仁绝对动不了你一根毫毛。”

    三少:“喂喂喂,梅姐,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我什么时候好打女人了?江湖上谁不知道我三少爷最怜香惜玉……”

    秋若梅冷哼:“江南小镇,四海酒楼。”三少初悟只手遮天,一掌将秋若梅打得半死,幸有起生回生丹,方救回秋若梅一命。这打女人的罪,在秋若梅这里,就此坐实。

    秦霓儿和道:“万花城中,一泄千里。”江南万花城,怜舟府内连御两女,一泄千里香洞房不败,这怜香惜玉却再也谈不上了。

    三少心知肚明,耷拉着脑袋,走到墙角,抱着头面向墙角灰溜溜地蹲了下来。

    “娘咧,梅姐刚刚还要我杀了霓儿地,怎地现在却与霓儿结成统一战线了?妈的,霓儿的演技……已经几乎与本少爷不相上下!梅姐忠厚老实,被她骗过了!好,好你个霓儿,看本少爷今晚怎么收拾你!”

    秦风见风波已过,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责怪阿仁了。阿仁也并没有坏到骨子里嘛,还是可以挽救的嘛!只有我们都献出一点爱,相信阿仁会浪子回头的。嗯,就是这样。弟妹,阿仁哪,你们把这客栈的房子退了吧,随我回新置下的宅院。现在虽然冷清了点,可是等爹娘来后,就会热闹起来了。”

    ※※※※

    天京城里,已是一片辉煌。

    入夜后的京城繁华到了极点,四处的亮得便如白昼一般。

    京城的居民泰半是达官富人,一到掌灯时分,这些达官贵人们便开始了一天最精彩的时段,纵情享乐。

    京城治安又好,禁军日夜巡逻,除了在贫民聚居的一些场所,京城中几乎看不到什么无业游民。

    京城玄武街,是京城中的大商家,全国顶级的有钱人聚居之地。与朱雀街一样,担任这玄武街日常巡防任务的,是比禁军更高一级的京城御林军。

    秦风置下的豪宅便在玄武街上。

    那宅子有如一个巨大的园林,原是一名顶级富豪,珠宝大商的宅子。后来那珠宝大商因出钱捐了个官,搬到了与朱雀相邻的,同样是朝中官员居住的白虎街上,这宅子便被秦风盘了下来,作为逍遥山庄众人搬来京城后的居所。

    现在这宅中一共仅住了十四个人,三少兄弟俩、秋若梅、秦霓儿、秦宝宝,以及九个雇来的下人。

    逗弄了宝宝一个晚上,以甜言蜜语外加糖衣炮弹彻底将宝宝拉拢过来的秦霓儿,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内准备洗澡。

    屏风后的大澡盆里盛满了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水面上还飘浮着片片花瓣。秦霓儿脱掉衣裳,随手挂在屏风上,轻轻抚了一下温暖的水面,拨开花瓣,便准备跨入澡盆中。

    腾腾的蒸气将整间房间点缀得犹如仙境一般,再配上天仙一般准备沐浴的赤裸美人,美仑美奂。

    秦霓儿雪白圆润的玉腿慢慢浸入水中,她舒服得轻声呻吟一声,然后缓缓地往水里躺下。

    突然间,她的脸色变了!一件温热坚挺的硬物,在她躺进水中的那一刹,突刺进了她的桃源秘处!

第六章 那些花儿 第二节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刺的准确和速度,也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刺所来之突然!

    那温热坚挺之物,就好像来自虚空的梦魇,又好像来自九幽炼狱的魔根,猝不及防地自下突破了秦霓儿的防线,瞬息间便直捣黄龙,一探到底!

    秦霓儿的花房陡然被硬物塞满,触电般酥软酸麻的感觉立时从花房扩散至全身,她不由发出一声轻吟,四肢在那一瞬间变得无力,险些软倒在澡盆里。

    虽然身体反应如此不堪,但是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已被潜伏在澡盆里的淫贼偷袭得手,自己的身子,已被淫贼攻占了!

    可是她绝不甘心就此屈服,深吸一口气,叱咤一声,一双玉手向后猛然推去,手指上散发出阵阵紫雾,将手指旁的水染成了深紫色!

    秦霓儿必杀绝技,“毒手天罗”十二成功力全力出击!

    但是她的手刚刚推出一半,一只宽大的手掌便贴到了她背上,一股柔和而不失汹涌的内力源源流入她体内。内力所过之处,她体内的经脉完全受制,自身功力被消弥于无形,无法再运起半点内力!

    秦霓儿闷哼一声,怒道:“你制住了我也没用!水里已经被我种下了十三种毒,不消片刻,你便会遍体溃烂而亡!淫贼,你污我身子,我必在你死后,鞭尸三年以泄我之愤!”

    哗啦啦一阵水响,水中潜伏之人坐了起来,一双大手覆上了她坚挺的胸脯,开始揉捏挑逗,同时闷声道:“我百毒不侵。”

    说话间,那人抱着秦霓儿,腰身开始耸动,凶器在秦霓儿花房内进出起来。

    秦霓儿脑中轰得一声,只觉万念俱灰。

    她的身体已经被制住,完全动弹不得。而她现在的姿势,是背对着那人坐在那人身上,自己的两腿叠在那人两腿之上,下体已被彻底攻占,上身也被那人抱着一阵猛揉,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偏偏身体的反应更令秦霓儿觉得羞耻。那潮水般的快感不住地冲击着她,令她四肢百骸都被那种久违的感觉充塞,身子在微微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若不是她始终坚定地咬紧牙关,恐怕已经出声呻吟了。

    “叫人啊,怎么不叫人来救你?”那人继续说道:“嗯,能搞上秦家三少的女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啧啧,如此狭紧温软,身体的反应又如此强烈,胸脯也是坚挺而富有弹性,看样子,你跟那秦家三少,没好过几次吧?”

    秦霓儿气得几乎晕倒。叫人?她现在身体被制,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就算大声叫都只能发出微弱至极的声音,那跟叫床有什么区别?没看她现在连脖子都不能转动,连看一眼背后那人的真面目都做不到吗?

    虽然她现在是在被强暴,虽然她的身体有了很自然的反应,可是不出声,已经是她所能作的,最后的反抗了!

    那人下身的冲击并不是一味胡蛮地加速,而是极富经验地行九浅一深之法,时不时还在那幽谷口前缓缓旋转两圈,再才猛地深入。每次那深深的一顶,都如同顶到了秦霓儿灵魂深处,让她几乎要舒服得魂飞天外。

    迷朦如光影,秦霓儿真切地感受着身体背叛思想的痛苦,人生有许多无奈,身体不受思想的控制是其中最痛苦的。

    “你……污辱了我,就算我今日杀不了你,来日……也必取你性命!”秦霓儿忍着发出呻吟的冲动,用最大的音量冷冰冰地说道。

    那人呵呵一笑,闷声道:“杀了我又如何?你已经被我得手,以后有何面目去见秦家三少?还不如就此从了我,做我的情人岂不是更好?”

    秦霓儿哼了一声,道:“你休想!我秦霓儿虽不是个迂腐女子,但也懂得从一而终。三少是我第一个男人,这辈子我就该是他的女人!你使手段夺了我的身子,日后我自是没有面目再见三少,杀你之后,我也不会苟活!”

    那人笑道:“你这说法,倒像是要殉情似的。嗯,既如此,便让你看清楚我的模样,日后要杀我时,你也更方便一些。”

    说话间,一手抚上她的脖子,内力到处,秦霓儿只觉脖子恢复了转动的能力,飞快地回头一看,一张笑嘻嘻、贼兮兮的脸顿时映入眼帘。

    秦霓儿心中又羞又气,想骂人,眼泪却滚滚而出,撇着嘴哭道:“你就知道欺负人家……”

    那人不是三少是谁?三少百毒不侵不说,也只有三少有这等轻功,才能潜进了秦霓儿房中,躺进了她澡盆里,躲进了水下而不被她发现。当然,世上也只有三少这般无聊,会做这般恶作剧之事。

    三少嘿嘿一笑,一边继续动作,一边道:“这是惩罚你今天白天对我和宝宝、梅姐所做之事!别以为有梅姐罩你就万事无恙,哥哥我该惩罚还是要惩罚的,否则怎能当一家之主?不过你那句从一而终却让哥哥我感动啊!霓儿,危难关头方见真情,少爷将来必不负你!”

    秦霓儿哭哭啼啼地说:“说得好听,那你也不该……也不该这般折腾人家……你可知,人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嗯哼……啊……快一点……快放开人家,人家要抱着你……”

    说到后来,秦霓儿的声音已变成娇喘呻吟。见袭击她的人是三少,她当然会放开怀抱,尽情享受了。

    而且……这种强暴游戏,让她感到相当刺激。那种患得患失,苦苦压抑之后又猝然暴发的感觉,让她只觉欲仙欲死,快乐无比。

    当三少解开她之后,她顿时反客为主,一把将三少按沉到水里,跨坐在三少身上,气喘吁吁,恶狠狠地说:“轮到我了!你躺下别动……嗯……”

    秦霓儿在三少身上疯狂地扭动着腰肢,顿时水声大响,叫声惊天动地。

    距秦霓儿房间不远处的秋若梅房内,秋若梅捂住了宝宝的耳朵,自言自语道:“怎么都疯成这样了?也不怕教坏宝宝!”

    而在自己房间内打坐练功的秦风,则是给叫声激得血气澎湃,无法入定。气急之下穿着睡衣穿窗而出,跳到院子里大嚎起来:“安静一点!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再吵我捉几十头母猪扔到你们房里边儿去,看看谁的叫声更大!”

    叫声非但未见减弱,反而更加放肆张狂起来……

    ※※※※

    好贼知时节,当晚乃发春。随风潜入夜,采花细无声……

    深夜,繁荣的天京城也渐渐步入寂静。

    朱雀街,国公宋无府,府内已基本全灭,只门前两只大灯笼还亮着。

    宋府内没有多少守卫,确切地说,是没有一个守卫。

    除了打杂的下人丫鬟之外,宋府里就只有宋无一家人及岭南五友。

    尽管没有半个守卫,但是谁也不敢到宋府去讨野火。昔年天下第一名将,龙吟公宋无的名头,还是很有点威慑力的。

    再加上岭南五友也都在宋府,能无声无息潜入宋府,办点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人,这世上已然寥寥无几。

    然而寥寥无几并不代表没有。眼下便有一人,既无惧宋无的名头,又有着一身连宋无、岭南无友都无法发觉的绝世轻功,借着这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朱雀街,朝着宋无府上摸去。

    宋清此时正在自己的闺房内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唉,今日爹爹如此待他,却不知他日后还会不会来。”她这样想着,脑中又浮现出三少的音容笑貌,以及两鬓那斑白的头发。“真没想到,他认真打理一番,还真是个罕见的帅哥。唉,帅有何用?前生便从小爱做英雄梦,可是前生的时代英雄是无法存活的。现实中没有英雄,人们也不需要英雄,需要的,只是钱而已。可是我现在既然转生在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意中人就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可是他……他那种样子,会是英雄吗?”

    正胡思乱响着,她闺房向着阳台的窗口突然被敲响了。

    宋清心中一惊,低声道:“是谁?”

    窗外那人也低声道:“小……小姐,我……我想劫……劫个色!”

    宋清“噗嗤”一笑,知道来的正是三少。“行了,别逗了,我这就来给你开窗。”说着,披上一件外套,穿上鞋子走到窗前,打开窗子,三少马上自窗口跃了进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宋清让三少坐到椅子上,给他倒了般茶水,问道。

    三少笑嘻嘻地道:“走进来的啊。”一边说话,一边贼兮兮地打量着宋清。

    屋里没有点灯,但凭三少现在的境界,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也能看清周围的物事,更何况今晚还有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

    宋清披着一袭长衫,里面只穿着亵衣,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大片雪白的胸肌,还隐约可见半条深深的乳沟。下身大腿露出一半,小腿尽露,皮肤真个是雪白光洁,晶莹如玉,连半点毛孔都看不到。

    如此秀色,直看得三少心旷神怡。

    宋清奇道:“走进来的?怎么可能?我爹爹和五位叔叔都是方圆二十丈内落叶飞花都逃不过他们耳朵的大高手,你就这么走进来,能不被他们发现?”

    三少点了点头,道:“这世上,如果我存心要隐藏,能发现我踪迹的,可能只有一个人。我可是身怀绝世武功的哦!”

    宋清有点怀疑地点了点头,她虽对武功不甚了解,但是三少年纪如此之轻,就算从生下来就开始练武,到现在也不过练了十多年。而她父亲和岭南五友都是有着数十年苦功的大高手,若说父亲他们练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三少练十多年,她还真有点不信。不过三少既然能进来,那也就只有这种解释了。

    正想说些什么,忽见三少正盯着自己四下打量,宋清心中偷笑,走到床前坐下,跷着二郎腿,雪白的赤足轻轻摇晃着,笑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三少摇头道:“清儿,今天你这样子,可是与我第一次见你时大不相同啊!在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男子面前,你怎能如此衣衫不整?”

    宋清笑道:“你少假正经了,我倒是觉得你挺乐意看的。我也就在你面前这个样子,要在别人面前,我当然要摆出大家闺秀的淑女样儿了。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来自同一时代的人,在我们那个时代,游泳池里的女人穿得比我还少呢!”

    三少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深更半夜,黑灯瞎火,四周又静悄悄地没一个人,你就这样把我放进来,你不怕我对你不利?”

    宋清笑道:“或许会有一点怕,但是我相信你。毕竟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你再怎样都不会害我的。”

    三少微笑点头,道:“谢谢你清儿,感谢你对我的信任。”笑容突然一敛,三少站起身来,换上一脸诡异邪恶的微笑:“可惜的是,你信错我了。告诉你,我的正式职业,其实是采花贼。我今天晚上来,就是想采你这朵纯如水的名花。”说话间,一步步朝宋清走去。

    宋清笑得花枝乱颤,手捧着腹部,道:“好了,你不要再演了,再演下去,我就要笑死了……就你这样子,还当采花贼?有采花贼一见面儿就告诉受害者真相的吗?”

    三少摇头,继续逼近宋清,冷声道:“清儿,你错了。我并不是一般的采花贼。事实上,我是一个……连心都一起采走的情圣级采花贼!”

    说话间,三少已走到宋清面前,离她只有不到一步的距离。

    宋清忍着笑,抬起头看着三少。

    三少深吸一口气,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宋清的双肩,将她拉了起来,紧搂进怀中。

    一直以为三少在开玩笑的宋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香唇便被三少的嘴紧紧堵上!

第六章 那些花儿 第三节

    宋清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三少含住她嘴唇的那一刹游遍她全身。

    那是触电的感觉,那是令无论前世今生,都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过的,清纯如水的少女感到无比新奇,无比刺激的感觉。

    这是一个荒谬的事实。宋清前世死于二十岁那年,那时候的她,在那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居然还能保持清纯,确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三少强壮有力的臂膀环着宋清,宽阔厚实的胸膛紧压着她的胸脯,除了嘴以外,三少别的地方都没有动,他现在就是在享受接吻的感觉,接吻就是接吻,没有别的目的。

    宋清主动打开了贝齿关,让三少的舌头进入,但是三少的舌头只闪电般轻触了一下宋清的小香舌便退了回去,在宋清的齿关紧紧合拢前安全退出。

    三少松开了宋清,后退几步,哈哈一笑,道:“自我闯荡江湖以来,想趁我亲嘴的时候咬我舌头的女子不知凡几,少爷我早有临敌经验!想咬我,没门儿!”

    宋清苍白的脸色此时已满是红晕,她气喘吁吁地说:“你……你这人好没道理,人家的初吻,怎能如此强行索取?”

    三少笑道:“初吻?只怕是今生的吧?”

    宋清白了三少一眼,道:“什么今生?人家前世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从来没跟任何男人亲近过。亲过我的男人,只有我两世的老爸。”

    三少大喜,笑道:“想不到啊!那你可真是奇宝啊!哈哈哈……清儿啊,这一吻,便是你我的定情之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宋清作晕倒状,道:“你……你太也没脸没皮了。只不过接个吻,就说我是你的人,这是哪门子道理?”

    三少眨了眨眼,道:“这是我定下的道理啊!来,清儿,再给哥哥我亲一个……”

    宋清连连摆头,“得了吧你,亲完之后,是不是还要我宽衣解带,任君采摘?”

    三少正色道:“如果你真愿意以身相许的话,少爷我绝不会驳你的面子。”

    宋清无奈地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三少厚颜无耻地道:“把你当成我秦仁的女人了,你今后的生命,都将与我联系在一起,这是天命,也是缘份,避都避不开。”

    宋清闻言惊道:“等等,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秦……仁?原来你不叫秦三,你叫秦仁?”

    三少点头道:“是啊,我叫秦仁,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叫秦三也没错啊!”

    宋清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是逍遥山庄庄主秦逍遥的三儿子秦仁?你的大哥是天剑秦风,二哥是霸刀秦雷?”

    三少摸着脑袋,很憨厚地笑着:“哎呀,想不到我这么低调,你都听说过我的大名。这也没办法啊,我已经尽量低调了……”

    宋清顿时一脸苦色,道:“天哪……我遇上的,这是什么人呀?传说中贪花好色,杀人如麻的大淫魔秦仁居然就是你……三年前的武林大会,还有人送帖子给我爹,请我爹参加武林大会,除你这大淫魔呢……你,你不是掉下山崖摔死了吗?怎地又活着回来了?对了,你,你退后,离我远点,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三少愕然:“不会吧?清儿,江湖谣言你也相信?我哪里是大淫魔了?我明明是采花贼的,我不都坦白告诉你了吗?那次武林大会,从头到尾根本就是魔教教主西门无敌铲除武林白道的一个大阴谋,多亏了我们秦家和我大舅铁家,才揭穿了那阴谋。说起来,我还做了天大的好事呢!你这般怕我作甚?我有很多女人,但你却和她们不同。相信我,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宋清冷笑一声,沉声道:“不会对我怎样?你刚才不是未经我许可,就强吻了我吗?告诉你,江湖谣言也罢,事实真相也罢,关于你的传言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你赶快走,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我现在就要叫人了!听说你的武功很不错,但是我爹和岭南五友也不是等闲之辈,要是惊动了他们,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

    三少哭丧着脸道:“清儿,你怎能如此绝情?我对你……我对你真的没有别的企图!我曾经是做过采花贼,可是我现在改邪归正当情圣了,我不做采花贼很多年了,我……”

    “少说废话,看在我们有着同样的经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清儿,我……”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要开始喊人了啊!”

    “你……唉……算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不要叫,我不愿与你父亲起冲突,我这就离开。”三少颓然摇头,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脸色苍白,冷若冰霜的宋清一眼,转身便走。

    “呵呵呵呵……”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三少心中诧异之下,只见宋清伏在床头,笑得花枝乱颤。

    三少心中陡然一喜,停步转身,疾奔回宋清床前,一把抓住宋清的小手,道:“清儿,你……你刚才是骗我的是不是?”

    宋清白了三少一眼,笑道:“谁让你刚才未经我许可就强吻我的?这是给你的小小警告。”

    三少长呼一口气,手拍胸脯,吐着舌头道:“死相,干什么嘛,吓死人家啦~~”

    宋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你……少恶心人了,姑娘我不吃这一套!把手拿开,我批准你牵我的手了吗?”

    三少道:“这太不公平了吧?今天白天,你也是未经我许可就把我的手抓住了,凭什么我就不能拉你的手了?”

    宋清正色道:“女士有优先权、决策权,这你都不懂吗?”

    三少猛一拍脑门,“苍天哪……这里是大秦帝国……”

    说到底,三少还是没把手松开,就这样一直握着宋清略带冰凉,柔若无骨的小手。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三少问道:“清儿,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声,难道你不怕我么?”

    宋清道:“我怕你作甚?就像你自己说的,你有很多女人,对我又与其他女人不同,我相信,你是不会用对付其他女人的手段对付我的。”

    三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当然,若是换了我以前的手段,进门前哪会敲门?先一通迷香灌进来,直接把你吹倒,然后就……嘿咻嘿咻……”

    宋清嗔道:“没个正经的,这种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道。对了,我问你啊,听说云省省城乌云城本被叛军占了,可是后来那伙叛军的首领却给人杀了,叛军也给击溃,现在乌云城落入了逍遥山庄掌握之中。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三少顿时兴奋起来:“当然知道了!那事就是我做下的!娘的,那伙叛军简直就不是人,尤其是两个土匪头子,娘的,连我的女人和孩子都敢动,我一怒之下,就把他们给劈了,剩下的也都各自散了!”

    接着,三少唾沫横飞地将力敌千军的壮举细细描述了一遍。三少的口才自然是极佳的,比起那些天桥下卖艺的说书人来只强不弱。而三少灭叛军的经过也颇具传奇性和故事性,把个宋清听得无比痴迷,神情紧张,全神贯注地听着三少讲故事。

    当三少讲完故事之后,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强调道:“其实我这个人一向是很低调的,这样的事情我本不愿拿来吹嘘。也就是你问起,我才会对你说,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听完了故事,宋清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个故事真精彩,你很有当说书人的潜力。”

    三少笑道:“那是自然,每每战前,跟我说话不被我气得喷血的人少得可怜。”

    宋清点头道:“不错,你吹牛也很有水平,连草稿都不用打。”

    三少愕然:“不会吧清儿?我讲的可都是事实,这你都不信?我是如此诚实地一个人……”

    宋清笑道:“得了吧你,就你这人也能算诚实?满脑子不正经,满嘴的鬼话。两万八千人的叛军你一个人就能打散了?我可是听说,打垮叛军的,是逍遥山庄三千弟子加两百多高手,庄主秦逍遥还亲自出手了呢!”

    三少奇道:“你这消息是从哪儿听来的?”

    宋清略带得意地道:“你可别忘了,我们宋家也是一大世家,门人弟子虽然不像你们逍遥山庄那般多,可是在情报工作上,也是不差的。全国各地基本都布有我们的眼线,乌云城的事情,自然是我们的密探报上来的。”

    “给你个很好的建议,”三少正色道:“马上把乌云城那块儿的密探全杀了,或者炒了他们。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娘的,把一个人认成三千多人,那些密探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的,眼力也真够精准的。”

    骂了一阵,三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你刚才说你们在京城也知道了乌云城叛军的消息?”

    宋清点了点头,道:“当然。京城中凡是有势力的,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三少又问道:“那么,乌云城初时被叛军攻陷时,可否有战报送到京城?”

    宋清道:“好像听父亲说起过,乌云城一个月以前是曾遣快马送来过乌云城告急的战报。”

    三少神情凝重地道:“那么,皇上就没得到这个消息?就没派兵增援?”

    宋清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父亲已经到京城这么多天,屡次求见皇上都被挡在宫外。听朱雀街上的一些王公大臣说起,皇上已经三年没上过早朝,而且从不出宫。大权被大将军王贲和丞相候猛把持,宫内又有大内总管宁照蒿,大臣们上的折子要先交给丞相批阅,与军情有关的,还要先交给大将军,在二人批阅过后,再才会交给宁照蒿审阅,由宁照蒿决定是否递交皇上。”

    三少道:“那岂不是说,这三个人有随意扣压折子的权力?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想让皇上知道的话,皇上就绝对不会知道?”

    宋清点了点头:“是这样的。皇上已经失去了对天下的掌控,大秦境内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就连岭南兵灾,皇上可能也不知道。那下令讨伐岭南项王军的,是大将军王贲,可他每次都只派两三千人,等同给叛军送武器粮草。”

    三少拍了拍脑门:“这下子事情可不妙了,大秦的局势已经复杂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了!昏君,妈的,绝对是个昏君!”

    宋清道:“心里明白就行了,这话可千万别说出来。我爹跟当今圣上是老朋友,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他可是会跟你拼命的。说起来,大将军王贲也是贪得无厌,据说他每次讨伐项王军前,上报的是出兵两万到三万,要的也是两三万人的粮草和饷银,可是最后实际却只有十分之一的兵力出征,那多出来的,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有什么办法?就算有人举报,这事也传不到皇上耳里去。”三少愤然想着:“大秦帝国已经从上层开始腐败了,而且还是彻底腐败!这样的国家只有将其推倒,在废墟之上重建一个新的强大帝国,百姓才有希望。”

    宋清叹道:“唉,我们清楚又有什么用?我们能做些什么呢?难不成也像那些老百姓一样,起兵造反?”

    三少咧嘴一笑,看着宋清道:“如果我真的造反,你会不会帮我?”

    宋清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我父亲会第一个杀了你,我又能如何?”

    三少摇头笑道:“清儿,我曾允诺,在你最后的生命中,我要让你的生命变得更加精彩。我秦仁早就曾立誓,天下大乱之时,要在逐鹿群雄中占据一席之地,如今时候差不多也快到了。到时候,我们便一起纵马江山,岂不快哉?”

第六章 那些花儿 第四节

    曾有人说,父亲与儿子,是天生的对手。只有当父亲渐老,儿子渐渐成熟懂事之后,那本互相敌对的父子,才会渐渐变得有如兄弟一般。

    因为男人,生下来就是要争霸的。即使是父子,即使争的只是一家之霸权,那也是要争的。

    而逐鹿天下,却是每个男儿的梦想。谁不想权倾天下,只手遮天?

    只有在充斥着血与火的乱世中,男儿的激情才能最彻底地爆发,男儿的生命才能最灿烂地燃烧,男儿的梦想,才能最淋漓尽致地实现!

    即使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埋骨黄土之下,生命已然消逝,或留名于青史,或连姓名都未曾留下的豪男儿们,也不枉到世上走了一遭,也不枉为梦想博了一回!

    ※※※※

    夜色褪去,天色渐白,京城又开始了一天的繁华。

    宋府的早餐准备好后,宋无命丫鬟去请小姐来用餐。可是过不多时,那去请宋清来吃早餐的丫鬟便脸色煞白地跑了回来,颤声道:“老爷……小姐她,她……”

    宋无脸色一沉,一颗心顿时变得冰凉,道:“清儿她怎样了?你倒是说啊!”

    那丫鬟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带着哭腔说道:“小姐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宋无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清儿不见了?该死的,怎么可能?我怎地没听到半点动静?”说罢,展开身形,闪电一般射向宋清的阁楼。

    那丫鬟却在身后叫道:“老爷,奴婢已经仔细找过了,只找到了这张字条……”

    宋无顿住身形,折返回来,一把抢过丫鬟手中的字条,叱道:“既有字条,为何不早说?存心气死老爷我吗?”

    那丫鬟噤若寒蝉,不敢搭腔。所有人都知道,宋无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看得可是比命都重要的。

    打开那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字条,宋清娟秀中又带着刚劲风骨的字体跃入眼帘:“爹爹,女儿随秦三公子去逛京城了,今天日落前必定赶回,请爹爹不必担心。清儿字。”旁边还有两行鬼画符般的字迹:“龙吟公安否?小侄秦三有礼。清儿来京城日久,却未曾见识过京中繁华,小侄斗胆,带清儿逛一日京城。小侄武功盖世,安全方面不成问题,请龙吟公务必安心。”落款处画着一个乱篷篷的野人头像,正呲牙大笑。

    龙吟公气得三尸神暴跳,跳脚大叫道:“秦三,我要你血债血偿……偿……偿……咳咳咳……快过来给老爷我捶背……岔气儿了……”

    ※※※※

    踏着清晨时分那微凉的晨露,三少牵着宋清的小手,徒步行走在京城最繁华的小前门大街上。

    此时虽还是清晨,可是小前门大街两旁的店铺都已经打开门面开始做生意了,早点铺子、酒楼、茶楼、客栈此时生意都红火得很,一笼笼热腾腾的包子刚端出来就卖得精光,一根根刚出锅的油条麻花也在出锅的瞬间就被抢空。

    为免麻烦而穿着男装的宋清,嗅着空气中的油烟味和各类早点的香味,兴奋地就像个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地走着,不时挤进人群中去买些小东西。一个小笼包啊,一根小麻花啊,一块豆腐干啊,一只卤鸡蛋啊什么的,买了就往嘴里塞。

    看着宋清吃得小嘴和小手上沾满了油腻,三少好奇地问道:“你死的时候一定没吃顿饱饭吧?要不怎么像饿鬼投胎似的,逮着什么吃什么?”

    宋清瞪了三少一眼,道:“你知道什么?从小啊,我就很少有机会出门。就算出门呢,身前身后也是呼啦啦一大群人,从来没这般自由过。要吃这些小东西那更是不可能,爹爹说这些东西不干净,油也不好,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根本就不让我吃。我上辈子可是最喜欢吃这些街边摊档上的小吃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能不一次吃个够本呢?现在不吃,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哦!”

    三少看着宋清雀跃的样子,心里却感到一阵酸楚。她只剩下三年的生命,确切地说,是两年零九个月的生命,每过一天,她的生命就会消逝一点。

    三少不由又想到了昨晚与宋清谈天时,宋清说起的那一句话:“既然你要逐鹿天下,如果想娶我,便用大秦的江山作为迎娶我的聘礼吧!反正我的命不会长久,这江山终究也是你的。”

    那时候,看着浅笑嫣然的宋清眼神中蕴着的淡淡凄婉,三少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三少后来又问了宋清一句:“你……真的肯嫁给我?”

    宋清道:“反正也给你亲过了,手也给你拉过了,嫁给你又有何不可?其实对我来说,嫁给谁都一样,与其嫁人,倒不如不嫁,在有生之年多陪陪疼我爱我的爹娘。但是你既想娶我,我便给你这个机会。而且……”

    “而且怎样?”

    宋清神情复杂地看了三少一眼,淡淡地道:“而且也只有你这般拥有很多女人的男子,才不会因我之逝而心痛。就算你真对我有情,会真正心痛,也会因其他女子的吸引,而忘了自己的痛苦。那样的话,我便不会因未能陪你走完这一生而惭愧……”

    听到这句话时,三少破天荒地生出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谈了半夜,两人在宋清床上相拥而眠,却什么都没做。这是三少首次美女在怀却未曾乱来,连三少都对自己钦佩万分。

    今天一大早,趁着天还未亮,宋府诸人还没起床,三少便带着宋清潜出了宋府,带她来逛这可能是大秦帝国所在的星球上,最最繁华的天京城。

    两人在小前门大街上一直逛到午时过后。看看天色,太阳已经渐渐移到头顶上了,宋清吃多了小吃肚子还不怎么饿,可是三少却没怎么吃那些小玩意儿,到这个时候,腹中已是空空如也。

    两人携手走进了一家装璜华丽的酒楼,上了二楼找了个视野最好的*窗包厢。

    伙计沏上香茶,服侍两位客官坐好之后,三少又摆出败家少爷的本色,一张千两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摆,大声道:“先来碗鱼翅漱漱口,最好最贵的酒菜随便上,把这桌子摆满,少爷我今天要大开吃戒!”

    伙计愣愣地看着三少,问了一句:“公子爷,您要几副碗筷?”

    三少道:“两副啊!你还有点儿眼力界儿吗?这不就我们两个人吗?”

    那伙计连连点头:“对不住了公子爷,小的还以为公子爷您还有朋友要来,恕小人多嘴了!小人这就照吩咐去办,您先等着,漱口的鱼翅马上到!”

    “等等!”三少唤住伙计:“银票拿走,多的不用找了,算你的小费。”

    那伙计顿时晕头转向,险些栽倒。他们这酒楼,虽然是极高档的了,可是一桌酒席摆下来,最好最贵的菜色上齐,再加几壶好酒,至多至多六百六十六两银子,那剩下的三百四十四两还不全归他了?

    大发横财的伙计没口子道谢,近乎飘一般地出了包厢。

    看着伙计神魂颠倒的样子,三少不由大笑不已。宋清白了三少一眼,道:“你给这么多钱干嘛呢?”

    三少正色道:“当然是显摆来了,摆阔来了!第一次请你吃饭,怎么都要做点面子上的功夫吧?”

    宋清撇了撇嘴,道:“浪费。你要有这么多钱,怎地不去捐款赈灾?好多老百姓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要不然怎会有人造反?”

    三少点头道:“说得有理。但是你认为,如果我把我的钱全都捐出去赈灾的话,就比如我捐一千万两白银吧,最后能有多少落到受灾的老百姓手里?如今朝廷的腐败你是知道的,这大额捐款是必须通过官府接收发放的,上下级层层盘剥之后,最后能落到老百姓手里的,能有个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受灾老百姓能分文不少得到捐款吧,他们又能拿钱买些什么?在每年受水灾旱灾最重的那些省份,一两银子还不如一两大米实惠。可是我能用钱买了米面之后,运去那些地方发放吗?不能,官府会治我一个屯积粮食,意图谋反的罪名。就算能讲清楚,我收集的粮食,也会被官府征去,以代为发放之名,行贪污盘剥之实。

    “既如此,我又何必要出钱去养肥那些贪官?还不如为这些开馆子的老板伙计增加点收入,至少这钱是直接落到了他们手中的。”

    宋清嗔道:“你净讲些歪理,这怎能作为不捐助百姓的理由?”想了想,宋清又道:“不过细想起来,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大秦帝国官场腐败成这个样子,就算真捐钱,也只是养肥贪官,老百姓根本得不了半点实惠。”

    三少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所以说,捐赠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让老百姓真正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国家安定,政治清明,官员廉洁。现在大秦帝国哪一点都沾不上,所以也是到了该亡的时候了。若我君临天下,嗯,倒是可以效仿前世地球上,搞一个救助基金,由最刚正不阿、廉洁奉公的官员管理,允许下面办事的小抽一点油水,但是绝不可过多,否则必严办。”

    宋清笑道:“照你这么说,倒是不觉得贪有什么不对了?”

    三少摇了摇头,道:“世人趋利,若想真正杜绝贪污腐败又谈何容易?官官相卫历来是官场上心照不宣的事实,就法刑法再严苛,也绝不了人的贪欲。所以,只能因势利导,不能强行堵杀,否则必然生乱。别忘了,这是帝王家天下的封建社会,朝代可以更替,可是社会制度的改革,却是不可能的。改革制度,还需要漫长的岁月,或许在我们千年之后,会有人能慢慢完成这一壮举。”

    宋清笑道:“听你说得头头是道,小女子敢问公子,以前是学哪一科的?”

    三少自负地一笑,道:“哲学。敢问清儿姑娘,以前又是学什么的?”

    宋清微笑,道:“主修经济管理,辅修新闻。”

    三少讶然道:“不简单啊!这两科,可都是实用类的啊,比起我那谈起理论头头是道,实际上却派不了多大用场的哲学,在大秦帝国这样的社会,可是强了许多啊!”

    学经济管理和新闻的,必然要学政治经济学,确是比较实用的学科。

    宋清对着三少拱手笑道:“三少爷过奖,小女子才疏学浅,哪比得上哲人的思想深遂?三少爷文武双全,不仅理论水平过人,而且一身武功也是万人敌,小女子佩服佩服!”

    两人相互吹捧一番,对视一眼,不由同时捧腹大笑起来。

    三少拍着桌子说:“过瘾过瘾,这些话也只能跟你说了,憋了这么多年,还没遇上一个能讲这些话的人,可把我憋坏了!”

    宋清笑道:“我还不是一样?若跟别人说起这些话,谁能听懂,谁会相信?”

    两人谈笑中,酒楼的伙计们已经开始上菜了。每上一道菜,便有个伙计扯着嗓子大声通报菜名及原料、特色、吃法,看起来也颇像那么回事,不愧是京城中的大酒楼。

    不多时,酒菜上齐,色香味俱全的各类佳肴挂了满桌,七种不同的上好美酒也各上了一壶。三少挥退准备服侍二人用餐的伙计,关好包厢门,给宋清和自己各斟上一杯酒,道:“清儿姑娘请自便吧,我就不招呼了,都快饿死了,得好好大吃一顿。”

    还没动筷,便听包厢门外传来一把声音:“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最好最贵的酒菜摆满一桌!站住,这一千两的银票拿走,剩下的不用找了,算你的赏钱。”

    宋清笑道:“看来又来了个跟你一样好显摆的……”说话间一看三少,只见三少浑身僵硬,那筷子也伸不出去了,只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发抖。

第七章 花开堪折 第一节

第七章 花开堪折 第二节

    宋清谦逊地笑道:“姐姐也是名过其实,不值妹妹如此推崇。”心中却甚是汗颜,心道我哪里有甚才名了?还不是抄袭别人的诗词换来的名声?幸好此事秦仁还不知道,否则的话,铁定让他笑死。

    宋清却是不知,三少虽然不曾抄袭什么诗词,但是歌曲却还是抄了不少的。那诗词嘛,三少只是喜欢恶意篡改而已,比如什么: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美女……

    华蓉笑道:“姐姐何必如此谦虚?姐姐初到京城,消息便已传开。不知多少心慕姐姐才华的仕子想要一睹姐姐真颜呢!”

    说了一阵,宋清已经很有些喜欢这个言谈有礼,语气温柔婉约的小妹了。谈兴正浓时,宋清突然想起,还未问清三少等人的住所,不知道三少等人住在哪里,又如何送他们回去了?当下离座拍了拍躺在地板上摊成大字的三少,问道:“阿仁,你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

    “玄……玄武街……秦府……”三少闭着眼睛,口齿不清地说着,“清……清儿,等下让你……抱抱我儿子……我儿子可漂亮……”

    宋清白了三少一眼,不满地嘀咕道:“不仅有很多女人,连儿子都有了。这家伙,还真的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人了。”

    又坐回座位,对华蓉道:“蓉儿妹妹,麻烦你了,把这三个醉鬼都送到玄武街的秦府吧。”

    华蓉若有所思地道:“整个玄武街,只有一家秦府。便是当今刑部侍郎秦风秦大人最近盘下的宅子。据说秦风大人在江湖上也有着极大的名声,而他的家族,更是江湖白道的擎天之柱。清儿姐姐的朋友,莫非是秦家的人?”

    宋清嗯了一声,指着三少道:“这家伙,就是秦家的三少爷秦仁。秦风是他大哥。”

    华蓉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小妹跟这人,倒是有点亲戚关系。”

    宋清奇道:“咦,蓉儿妹妹怎会与这家伙有甚亲戚关系了?你住京城,秦家在江南,秦仁也是近几日才到京城的。对了,秦风好像最近几年都在京城,莫非……蓉儿妹妹与那秦风?”

    华蓉顿时羞红了脸,道:“清姐姐你都说些什么呀?小妹与秦风大人只见过几面而已。小妹的意思是,小妹有一姐,名叫华玲珑,如今已跟秦家二少爷秦雷走到了一起。这几年,姐姐跟秦二少四处闯荡,仅回家两次,每次秦二少都会随姐姐同到家中拜会家父。私底下,秦二少已经唤家父为岳丈大人了。”

    宋清笑道:“如此说来,蓉儿妹妹与秦仁倒真有些亲戚关系了。”说到这里,宋清猛地想起,那华玲珑乃是太子太傅华安的大女儿,如此说来,华蓉岂不就是华太傅的小女儿?当即说道:“原来蓉儿妹妹是华太傅之女,姐姐倒是直至此时才想起。姐姐真是迟钝,蓉儿妹妹一副大家闺秀风范,又是姓华,姐姐早该猜到,京城之中,华姓的大家也仅华太傅一家。失礼之处,还望妹妹恕罪。”

    华蓉拉着宋清的手,笑道:“姐姐这么说倒是太生份了。小妹与姐姐一见如故,姐姐又是小妹崇敬之人,再说,龙吟宋公身份超卓,小妹能与姐姐在此相遇,是小妹的造化,姐姐何来失礼一说?”

    宋清道:“家父常言,华太傅已是当今朝中唯一的正直之臣,唯一的清流砥柱。只可惜,华太傅虽然正直忠诚,但朝中小人当道,华太傅以一己之力,也无法力挽狂澜。所以家父有意与华太傅结成同盟,共同搀救大秦之大厦于将倾。家父过些时日会去太傅府拜访,姐姐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所以即使姐姐与蓉儿妹妹不在今日遇上,来日也自有缘相见。你我之间,这一场姐妹缘份是怎样都逃不掉的。”

    华蓉道:“姐姐心系国事,这一点小妹却是远远不如。家父从不对小妹提起国事,纵有心事,也不愿在小妹面前提起。不过小妹见近年来见家父时时长吁短叹,说道大秦朝野妖孽横生,污流纵横,已到了危急关头。小妹不懂家父之言,请教时家父也不明说,只说小妹是女儿身,这政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该过问的。小妹有时真恨自己投了女胎,致使为父分忧也做不到。”

    宋清安慰道:“华太傅忧怀天下,蓉儿妹妹若想替太傅大人分忧,将来必有机会,妹妹倒不必过于苛责自己。谁说女儿便不该过问政事的?只要有才能,太傅大人必会给蓉儿你机会的。”

    华蓉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转头看了车板上的三个醉鬼一眼,顿时低下头去,羞红了脸。

    原来三少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头枕在铁轩轩大腿上,跷着二郎腿,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看着华蓉直笑。

    宋清白了三少一眼,道:“怎么,睡醒了吗?”

    三少点了点头,道:“多谢关心,一早就醒了,听你们两个讲话,倒也蛮有意思的。”

    宋清道:“说话时不要这样盯着蓉儿妹妹好吗?她可是个大家闺秀,禁不起你这采花贼的眼神。”

    三少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坐到宋清和华蓉对面,笑道:“清儿,有一句话你应该懂,这世上并不缺少美,缺少的只是发现。我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美,怎能不好好欣赏一番?华姑娘,在下秦仁,在此有礼了。”

    华蓉用蚊呐一般的声音道:“华蓉见过秦三少爷。家姐曾言,三少爷三年前坠下悬崖,生死不明,三年间不知所踪,家姐与秦二少也是找了三少良久。没想到三少却在京城出现,想来必是吉人自有天佑。”

    宋清听得心里偷笑,暗道:“什么吉人天佑?分明是祸害遗千年。不成,蓉儿妹妹生得这般美丽,阿仁的表兄说阿仁是个见到美女都会动歪心思的采花贼,可别让这般清纯的小姑娘上了他的当。”心里正琢磨着怎么点明华蓉三少爷的德性,那边厢华蓉已经说话了:

    “家姐还说,三少爷最好美色,阅女无数,是采花贼中的情圣,浪荡子中的极品,叮嘱小妹若见到三少爷必保持距离,最好退避三舍。三少江湖中的威名,小妹也略有耳闻。今日一见,三少爷放浪形骸,却自有一番真性情,果然与家姐的形容和江湖中的传言不差仿佛。”

    宋清心中暗赞,这蓉儿看似温柔,实则棉里藏针,三少看来是要遇上对手了。

    只听三少笑道:“多谢华小姐赞誉,在下为人其实是很低调的,这江湖中人给在下封的名号,在下从未放在心上。名利啊,就是那浮云,在下虽不清高,也自有几分傲骨,对那虚名,实是不屑。不过今日是华小姐提起,在下自然是要给华小姐几分面子,道一声谢了。”

    宋清与华蓉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颇有无言以对之感。对这暗讽的话语,装作没能听懂,还大言不惭地道谢,三少该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宋清暗想,阿仁倒真有几分从政的天赋,这般颠倒黑白,充耳不闻的本事,乃是政客必备之伎俩。

    华蓉则是低着头,看也不看三少一眼,两手绞着衣服角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呵,华小姐既然如此能言善道,为何却不敢抬头来看在下一眼?”三少很是邪恶地笑着,对于一切美女,本着宁上错莫放过的原则,在看到华蓉的那一刻起,三少便下定决心,要排除万难,将华蓉摆到床上。没理由姐姐给二哥泡了,这妹妹不落到他手里吧?“华小姐莫非是怕看了在下一眼之后,便再也舍不得将视线挪开?”

    三少强大的自信顿时让宋清头晕目眩,她无力地看了三少一眼,道:“阿仁,你就不会说些正经的?要不要我给你块镜子,让你瞧瞧自己的样子?就你现在这样子,蓉儿妹妹敢看你才怪!”

    三少笑道:“不必了,清儿,我自是知道什么叫做帅惊天下的。每当我想更深层次地理解‘帅’这个字的含义时,我便会照照镜子,现在差不多已经了解得很透彻了。”

    宋清无力地手撑座位,摆了摆手,道:“好了阿仁,我不跟你说了,今天我才知道,论口才,你的确是天下第一。小女子甘拜下风……”

    正说着,车外传来胡车夫的声音:“小姐,秦府到了。”

    华蓉马上道:“好的,停车吧。”待马车停稳后,华蓉握着宋清的手说:“清姐姐,秦三少他们已经送到了,让小妹送你回宋府吧!”

    三少忙道:“不必了,在下替清儿谢过华小姐。只是在下答应今天要陪清儿一天的,所以清儿现在还是要跟在下去在下府中逛一逛,看一看,玩一玩,喝杯茶的。不如这样,华小姐也进去小坐片刻如何?华小姐亲自送在下兄妹回来,茶水总是要喝一点的吧?”

    华蓉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秦三少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清姐姐,你是与小妹一起走,还是留下来?”

    宋清看了三少一眼,笑道:“姐姐好不容易才能出门一次,怎能就这样回去?妹妹你却是不知,家父对姐姐管得甚严,来京城这许多日,从不让姐姐出门。所以呀,今天这机会姐姐当然要好好把握了。”

    华蓉点了点头,道:“那好,清姐姐,请多保重。此去秦府,比诸探虎穴狼窝也毫不为过,小妹无能,不敢陪同姐姐,只好先行离去,还请姐姐勿怪。”

    三少听得郁闷,连声叫道:“喂喂喂……这叫什么话啊?怎地到我家里喝杯茶就是探虎穴狼窝了?我家里既没养老虎又没养狼的……”

    华蓉也不多话,重重地握了一下宋清的手,道声:“保重!”然后冲着车外喊道:“胡叔叔,来帮忙把人搬出去!”

    胡车夫喝声:“得令!”推开车门走了进来,两手提起铁戬和铁轩轩,将二人掷出车外,卟嗵两声扔到地上。刚准备来揪三少时,三少叫道:“喂,老兄,我已经醒过来了,不劳你动手了,我自己有腿……哎呀呀……”最后一声叫,却是因为胡车夫已经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掷了出去。

    “小姐有命,怎能不从?”胡车夫酷酷地说出这句话后,进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宋清下车了。

    华蓉掀开窗帘,向着宋清摆了摆手,道:“清姐姐,若是龙吟公去会家父,姐姐一定要跟着去呀!”

    宋清笑道:“那是自然。蓉儿妹妹,你比起姐姐要更加自由,有空也可去姐姐家里找姐姐说话呢!”

    华蓉点了点头,道:“蓉儿明日若有空,便去国公府找姐姐。姐姐珍重,小妹先行一步了!胡叔叔,走吧!”

    胡车夫一挥马鞭,车马顿时绝尘而去,速度之快,便如风驰电掣。

    三少揉着撞痛的腰,呲牙咧嘴地走到宋清身旁,目送着华蓉马车离去,不甘地道:“不可能!凭我三少爷的帅,那华小姐怎地从头到尾都不看我一眼?嗯,一定是怕看了我之后,便再也忘不了我!一定是这样的!”

    宋清叹道:“阿仁,你也不想想你的名声。你自家二嫂都让自己的妹妹离你远点了,你想蓉儿敢跟你接触吗?也就是我,敢跟你这声名狼藉之人厮混在一起了。”

    三少无奈地道:“可是我的名声真的是被谣言传坏的,我本人还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若说我以前是采花贼吧,可是现在也改邪归正了……”

    “改邪归正?我看未必吧?”宋清冷笑,“见人家蓉儿漂亮便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她,不住地用言语、眼神挑逗她,吓得人家看都不敢看你一眼。我说阿仁,你就不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勾搭别的女孩子吗?”

第七章 花开堪折 第三节

    三少闻言一愣,然后满脸贱笑地看着宋清,手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我以后一定记得,勾搭女孩子要背着你进行。”

    宋清气得一跺脚,嗔道:“你就知道气我!”说话间伸手来掐三少,三少施展身法堪堪避开,趁机在宋清小手上捏了一把,哈哈大笑道:

    “好了别闹了,清儿,现在随我进去吧!”

    说着,将铁戬一把提起,扛上肩头,两手抱着铁轩轩,走到那钉着铜钉的朱红大门前,用脚踢将秦府大门踢得震天响。

    “谁啊谁啊?长眼睛没有?这是秦府!”门后传来门房气急败坏的声音。

    大门打开,门房的脑袋自门缝中探了出来,见是三少,顿时满脸堆笑地道:“哟,三少爷回来啦?您瞧小人这张嘴……”说着异常殷勤地迎了出来,

    三少也不以为意,带着宋清边往里走边问道:“家里现在都有谁在?”

    那门房笑道:“回三少爷,大少爷现下还在刑部当值,今天可能要回得晚一点。霓儿姑娘也去了刑部,现在府里只有少夫人跟宝少爷在。”

    秦风对外的身份是刑部侍郎,每天都要去刑部报个到,装装样子应付一下。这当密探的,总不能满大街告诉别人,老子是密探吧?秦霓儿对外的身份则是秦风的助手,虽然她实际上是秦风的顶头上司,但那仅限于密探这见不得光的身份。

    三少点了点头,道:“少爷我今天带了客人来家里,去叫人把客厅收拾一下。还有,把我梅姐和宝宝请来,让他们也来陪陪客人。家里有什么好茶?拣最好的上。”

    那门房点头应了,见三少身上挂着两个人,好奇地问道:“少爷,这两位是?”

    三少道:“这是我表哥和表姐。他们两个喝醉了,记得叫几个人来把他们扶进客房去休息一下,好生伺候着。”

    那门房忙不迭地答应,一溜小跑地去吩咐了。

    三少带着宋清往主屋客厅处走去,边走边道:“这新家我也只来过一次,对府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昨天晚上连夜溜到你家,在这家里连睡都没睡一晚,说起来,我在这家里也是个生人。”

    还没时客厅,便迎上来几个下人,从三少手中接过铁戬和铁轩轩,扶着二人去客房休息了。宋清看着被两个老妈着扶走的铁轩轩,问道:“你那表姐,跟你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哦。”

    三少看着铁轩轩的背影,满脸温柔的笑意,道:“俗话说,表姐表弟,天生一对。”

    宋清奇道:“俗话不是说的,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吗?”

    三少呵呵一笑,道:“问题是我只有表姐,没有表妹啊!”

    宋清撇了撇嘴,道:“如此说来,若是有表妹的话,你岂不是要表姐表妹全部通杀?”

    三少非常自信地笑道:“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宋清盯着三少看了好一阵子,很认真地道:“还真别说,我越看你越觉得你就是那种人。”

    宋清心中不忿,一路打击着三少,令宋清颇感无奈的是,三少皮厚如城墙,不是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就是凭借他强大得无以伦比的自信,将宋清的讽刺之语强行听成赞赏,没口子地道谢不说,还不停地强调自己很低调。

    一路斗嘴间,二人进了客厅,三少招呼宋清坐下后,早有下人奉上了极品的雨前龙井。

    屁股还没坐热,便听秋若梅的声音自客厅外传了进来:“阿仁,听霓儿说你昨晚扔下她一个人跑了,彻底未归,却是去了哪里?”

    说话间,一身素雅,未着粉黛的秋若梅抱着宝宝出现在客厅门外。

    秋若梅站在客厅外向内扫视一眼,目光与宋清正上下打量着她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两人顿时撞出激烈的火花。

    秋若梅心道:“好一个纯如水,净如雪的女子!阿仁果然改不了他那毛病,昨晚当然又是去骗这小姑娘了!”

    宋清暗道:“这就是阿仁的媳妇儿?嗯,果然风姿绰约,典雅恬静,柔媚天成。瞧她的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却有了这么大的孩儿,唉,苦命的女子……”

    两女还在互相打量,三少已经笑嘻嘻地代为介绍起来:“梅姐,这位姑娘,便是小弟曾向你提起的,龙吟公宋无的女儿宋清。清儿,这位呢,就是我家梅姐,雪山梅花剑派的秋若梅。她抱的那娃娃,便是我的儿子秦宝宝了。宝宝,来,叫声阿姨!”

    秋若梅淡淡地一笑,道:“原来是清姑娘。阿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能让宝宝叫清姑娘阿姨呢?快叫声阿娘。”

    宝宝向来唯秋若梅之命是从,当即咯咯笑着,甜甜地叫了宋清一声:“阿娘!”

    宋清顿时俏脸晕红,那声“阿娘”听起来怎地这么像“二娘”?心中顿时对秋若梅肃然起敬,暗道这位姐姐看似温柔无害,实际上却厉害得很,略施手段便摆了她一道。

    而三少则是拍手笑道:“这个称呼好,好得很哪!嗯,宝宝真乖……”

    宋清恶狠狠地瞪了三少一眼,只不过她生来柔媚,虽然已极力作出恶狠狠的样子,可是那眼神看来却还是别有一番令人销魂的韵味。

    “清儿见过秦夫人。”宋清笑吟吟地对着秋若梅行了个礼,这下轮到秋若梅脸红了。她还未正式过门,府里的下人们“少夫人、少夫人”地叫她已经让她脸红了,现在宋清却如此庄重正式地叫她“秦夫人”,那可是比下人们叫她少夫人还要更难堪的。

    三少何等聪明之人,一眼便看出这两个女子明里客气有礼,暗地里却在互相争斗。这等事情三少是没法插手的,他也不欲掺杂其中,啜了口茶水,三少站起身来,说道:“刚才与表哥表姐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到现在头还在隐隐作痛。我去休息一下便来,梅姐你替小弟好好招待清儿一阵,带她在府里边儿逛逛,熟悉一下环境。不好意思啊清儿,说是带你来我家玩儿,可我这个主人现在却要失陪一阵了。嗯,最多一个时辰,不会太久了。你今天也不要急着回家,现在时间还早得很,等在我家吃过了晚饭,我再送你回去。”

    说着,也不待两女答应,一溜烟就往外跑,经过秋若梅身旁时,在宝宝粉嫩的脸蛋儿轻拍两下,一本正经地道:“宝宝,替老爸好好招呼阿娘哦!看紧你妈妈,别让你妈妈欺负你阿娘。”

    宝宝乖乖地道:“不会的,妈妈不会欺负阿娘的。”

    三少哈哈一笑,快步走出了客厅。

    秋若梅和宋清看着三少的背影,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待发现彼此叹气的语调一模一样时,两女不由大眼瞪小眼起来。

    秋若梅慢悠悠地走到三少的座位前坐下,将宝宝放到茶几上,拿起三少用过的茶杯浅饮了一口,看着宋清微笑道:“清姑娘,现在阿仁已不在此,我想请问清姑娘,昨夜你与阿仁在一起时,阿仁可否对你做过甚无礼之事?”

    宋清笑道:“秦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若梅叹了口气,道:“阿仁为人其实还是挺好的,没那争强好胜的念头,跟着他,求一生安宁倒是没多大问题。只是他实在太过好色,对美女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虽不至于喜新厌旧,但与众多女子同侍一夫,这其中的无奈实在难以言喻。我若不是有了宝宝,也是不愿跟着阿仁的。他只有一个人,如何能分出那许多心来,将跟随他的众女都爱护得周到?”

    宋清若有所思地道:“秦夫人的意思,是劝清儿不要与阿仁来往?”

    秋若梅摇头道:“并非如此。我的意思是,清姑娘若真愿与阿仁交往,日后可能就要忍受独守空闺的痛苦了。”

    宋清笑道:“清儿多谢秦夫人提点。只是秦夫人可能误会了,清儿与阿仁,只是知己之交,于男女情爱,倒是未曾提及。昨夜阿仁确是与清儿相处一晚,但是阿仁对清儿始终守之以礼,并未做出半点逾礼的事情。”

    秋若梅奇道:“哦?这怎可能?以我对阿仁的了解,似清姑娘这般天生丽质,阿仁即使不择手段,也会……嗯,那些话儿,倒是不好说出口的。”

    秋若梅自然是了解三少的。三少在别的事情上或许并没什么太大的追求,可是对于美女,那是绝对不吝使出任何手段的。若说他与宋清相处一晚,却什么事情都没做出来,那还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当下秋若梅再度细细打量宋清,从她的眉眼神情、身形体态一一看起,发现宋清的确仍是处子之身。这下秋若梅心中更感奇怪了,难道三少他还真的转性了不成?

    宋清道:“秦夫人倒是多虑了,昨夜清儿与阿仁长谈一宵,除了谈天说地之外,阿仁真未做过任何事情。嗯,阿仁倒是在初见清儿时便已提起,他原来是个不择手段的采花贼来着,不过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秋若梅轻笑道:“这倒奇了,阿仁也会说出改邪归正的话来?恕我冒昧,清姑娘可否告知昨夜与阿仁所谈何事?”

    宋清微微一笑,道:“恕清儿无礼,可是这般秘密的事情,清儿实在不好说与外人知晓。秦夫人当也清楚,这闺房中的贴心话儿,是两人之间的秘密。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了。”

    宋清存心开个玩笑,见秋若梅神情有些不豫的样子,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来轻啜一口,吊足了秋若梅胃口之后方说道:“只不过有句话儿却是能说给秦夫人知道的。阿仁曾对清儿说,‘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清儿才疏学浅,却是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清儿想秦夫人与阿仁相处时间远长于清儿,或对三少的妙思文才多有领略,所以清儿想请教秦夫人,可知这话是什么意思?望秦夫人告知,也好解清儿心中之惑。”

    秋若梅本是冰雪聪明之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拍着爬在茶几上的宝宝的背心,轻声道:“宝宝,你爹爹是个大坏蛋不是?”

    宝宝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小脑袋轻轻点了点,道:“妈妈说爹爹是大坏蛋,爹爹就是大坏蛋。”

    秋若梅满意地笑了笑,道:“嗯,宝宝真乖。宝宝将来是要做大侠的,大侠专门打坏蛋的是不是?”

    宝宝道:“是呀,宝宝要做大侠,宝宝要打坏蛋,宝宝专打爹爹!”

    宋清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心里寻思着,我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大了点?秋若梅她是不是狠了一点?就为这点小事,就挑拨起父子关系来了?此女不可小视!

    ※※※※

    引起一切祸端的罪魁三少爷,此刻正施展那鬼魅一般的身法在秦家大院里飞快地穿行着。

    他之所以逃离客厅,第一当然是为了逃避两女言语上的交锋。这第二嘛,则是为了做些见不得人的好事了!

    刚出客厅门,他就抓了个下人,问清楚表小姐歇息的客房,然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朝西厢的那丛小阁楼掠去。当然,铁戬住哪里也是问清了的,大表哥住的是东厢,正好与西厢相对,两者之间隔着很远,这就不必怕铁老大发现什么了。

    秦府里现在下人还很少,所以三少也不怕被谁发现。加上他轻功着实了得,整个人从一个点消失之后,再在另一个点出现时,根本就看不到两个点之间他身法的行动轨迹。这种神乎奇迹的轻功,当世恐怕也只有一个西门无敌能与之匹敌了。

    三少掠至西厢铁轩轩住的那栋小阁楼下,屏气凝神探听了一番周围的动静,见半个人影也无,便轻轻纵上阳台,挑开窗户自窗口翻进了房中。

第七章 花开堪折 第四节

    刚进房间,三少便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如千万缕丝线幽幽地钻进他鼻中。

    闻到那股清香,三少不由精神为之一爽。

    他当然知道,这清香正是铁轩轩身上独有的味道。

    三年前同浴之时,他便已将这香味紧紧地烙在记忆深处。

    再深吸一口气,扑鼻而来的,只有清香,而无酒味,看来这爱洁净的表姐,早已在上床前就认真洗漱过了。

    香床上垂着薄薄的纱帐,透过那轻纱帐,三少看到床上那朦胧的人影正以不怎么优雅的姿势摊开手脚熟睡着。

    她身上只穿着亵衣,玉臂和修长笔直的双腿尽数裸露在空气中。

    近一米八的个子,使她的一双长腿有着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诱惑力,那光滑得就像没有半点毛孔的双腿,骨肉均匀,笔直纤细。

    腰身纤细,小小的亵衣和亵裤遮不住她的腰,露出半截雪的小蛮腰和光滑平坦的小腹。

    那双挺拔得让人绝对无法一手掌握的淑乳骄傲地挺立着,亵衣也只能掩住其上半部,下方浑圆的基座裸露在外,乳酪一般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熟睡的玉人鼻息均匀,与世无争的脸庞就像最恬静纯美的婴儿。

    三少看着这完美的一幕,呼吸不由急促起来。他的手轻轻抚向那张光洁的玉靥,柔声说道:“轩轩姐,小弟来取三年前就该属于小弟的一切了……”

    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过,顺着脸部的曲线滑到修长的玉颈间,然后无比熟练地奔至亵衣小结前,轻轻勾开了那打着活结的小结。

    温热坚挺的双峰挣扎着跳出了亵衣的束缚,那两点粉红的蓓蕾骄傲地挺立在空气中,诉说着身为女性的骄傲。

    雪白的胸脯衬着嫣红的两点,就像雪地里的两点红花,让人心生向往。

    她睁开了眼睛,那双很女人的眼睛荡漾着妩媚到极点的春波,斜看着正轻轻解开自己衣带的少年。

    她的眼神中有兴奋、有渴望、有失落、也有迷茫。

    三少开始褪去自己的衣衫,她舒展四肢,毫不介意自己无片缕遮身的美丽身体被三少看了个清清楚楚。女人最美的一面,自然是要在最爱的人面前展现的。

    她看着他,鼻中发出略带颤抖的声音,用那颤栗的鼻音小声说:“阿仁……你,你爱我吗?”

    三少顿了顿,绽开如春日里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他俯下身,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啄,道:“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她笑了,承载了如此之多的幸福,以致于她的笑中,竟有眼泪滚滚淌下。

    女人,都是水做的。

    少年含住了她的嘴唇,灵巧的舌尖抚过香唇,抚过贝齿,在她舌尖轻轻一点。

    那温暖湿润带着少许粗糙的舌尖汲取着她的津液,然后带着津液跳出,在雪白的肌肤上游走。

    雪山草地,莫不游掠其间,阵阵酥麻的触电般的感觉在她身上蔓延,她感到自己已将融化。

    爱人的身体紧紧的结合在一起,他宽厚壮实的胸膛摩挲着她温热挺拔柔软的胸脯,她的泪被他轻轻舔净。那滚烫的,带着苦涩却又有着丝丝清甜的珠泪在他舌尖滚动,他要细细品味这久违了的感觉。

    她的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双腿缠在他的腰际,泥泞一片的沼泽将闯关的英雄陷入。初痛的感觉让她一阵痉挛,那叩关的英雄带着战后的热血发出胜利的咆哮。

    他开始冲刺,用热情将她融化。她在颤抖,她咬紧牙关,发出阵阵蚀骨销魂的颤栗轻哼。

    刚强豪迈如男儿的女子在少年的热情下彻底融化,化作滚烫的潮水奔涌而出,妩媚到了极点的眼中含着迷蒙的雾气,这是痛并快乐着的幸福。

    女人,终究是水做的……

    ※※※※

    从刑部大院出来的时候,秦风心里思考着两个问题。

    第一,关于西门无敌的下落。根据逍遥山庄“江湖谣言”情报组传来的消息,西门无敌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但是秦风近三年来一直在京城,却未探得半点关于西门无敌的消息。

    如今魔门势力遍及全国,其势之大已有当年“四大魔头”统领魔门时的声势。但是作为魔教教主的西门无敌,如今却似销声匿迹一般,完全在人间蒸发,谁也没见过他在何处出现。魔门在各地活动时,全都是由“三宗五堂”的人出面,而且一般都有别的身份作掩饰,追查起来极为不利。

    西门无敌志在天下,这一点秦风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若说一个志在天下的大魔头,却甘心蜇伏三年,不动声色,这一点秦风怎样也不相信。

    所以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西门无敌的确到了京城,但是他有别的身份作掩饰,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相当正大光明的身份。否则的话,也不致于凭秦风的能力还追查不到。

    联系乔伟当年推断的,魔门的势力可能已经渗进了宫中,秦风猜想,或许西门无敌如今正是潜伏在深宫之中。

    但是深宫之中除了侍卫之外,就只有太监。西门无敌不可能自宫去做东方不败不说,便是要让他自降身份扮作侍卫,也是不大可能的。

    那么,西门无敌究竟是以什么身份作掩饰,潜伏于京城中的呢?

    第二,北疆胡虏近半年来行动异常诡异。

    根据情报,北疆胡族十三部落合兵三十万,陈兵落凌关前。这是有史以来胡虏兵势最强的一回,如果让胡虏攻破落凌关的话,以胡虏来去如风的作战风格,不出五天,京城势必危殆。

    按照胡虏以往的作战方式,他们只擅马战,在平原上作战尤有优势,但若攻克城池关卡的话,则显力有未逮。所以,数百来年,胡虏犯边多是以小股兵力分批绕开关口进入中原,游击作战,大肆掳掠一番便折返草原。

    但是这回胡虏却摆出要大军入关,强行攻关的架势,以三十万兵力与北疆落凌关十五万秦军铁军对峙。从兵力上看来,胡虏拥有绝对优势。如果秦军那十五万铁军与胡虏正面冲撞的话,秦军铁军必全军覆没,毫无胜算。

    但秦军有关卡城墙之利,胡虏缺乏攻城器具,即使倾尽所有,以三十万人硬攻,就算打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无攻下落凌关的可能。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秦军铁军显然不会与胡虏硬拼,镇守落凌关的主将,长公子嬴苏虽不是名将之才,但为人冷静,又知人善用,守城的话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而胡虏也显然不会硬行攻关,他们在关口下与铁军对峙达十二天之久,连一场小仗都没打过,每天耗费掉大量的粮食草料,也不知究竟想干什么。

    本来胡虏的事情是轮不到秦风来管的,这应该是兵部的事。但是秦风身为皇家七密探之一,天下事都有过问的权利。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秦皇昏庸,不理朝政,朝中大权被奸相候猛一手把持,军中大权又有大将军王贲只手遮天,大秦帝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秦风在这个时候,已经要开始为自己和逍遥山庄打算了。

    秦风敢断定,只要胡虏一入中原,逼近天京城,天下必然大乱。如果秦皇被杀或被俘的话,大秦帝国便会从此宣告灭亡,从而回复到当年的诸雄争霸的乱世中去。

    如何在这乱世中保全自己,甚至趁此乱世大有作为,*的就是对天下大势的把握了。

    所以,尽管已经对秦皇失望到了不再甘心为秦皇效力的时候,秦风还是不遗余力地搜集天下情报,力争最早把握住大势,以期将来能制订出最合理的应对方式。

    秦风一路思索着,秦霓儿则跟在他身后无所事事地挥舞着一枝折来的柳条。

    她见秦风背着双手,一步一踱地走路,一路上也不搭理她一句,不由嘟起小嘴,凑到秦风耳边,气呼呼地说:“秦大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呀!”

    秦风被她一吵之下,思路也给打断了。本想斥她两句,但见她一脸惨兮兮的小模样,心中一软,问道:“你有什么难事?需要我给你想办法?”

    秦霓儿气道:“我已经快两年半没见到我老爹了!以前他最疼人家的,可是自从有了那个什么骚狐狸精郦妃之后,他就再也没理过人家。现在人家的话也传不到他那里去了,倒是那七个一看就不是正派人的新密探能随意进出后宫,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呀?人家懒得理他是昏君还是明君,只是人家都快要嫁人了,他还不给人家一个正式的身份,你叫人家到时候怎么过门?”

    秦风呵呵一笑,道:“就快要嫁人了?不会吧?你要嫁给谁?我怎地没听人提起过?你嫁人了,我家小三怎么办?”

    秦霓儿白了秦风一眼,嗔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人家要嫁的,当然就是那个死花心大萝卜了。他昨晚亲口对我说的,说等秦伯伯他们到了京城之后,就选个吉日娶我过门。”

    秦风点了点头,微笑道:“哦,原来是昨天晚上说的悄悄话啊!我是说我怎么不知道呢!嗯,说起来,你昨天晚上倒是叫得欢啊!”

    秦霓儿脸一红,伸出手去,想要掐秦风。可是秦风明明就是相当随意地走着,既没运气,也没施展轻功,她的手却怎样也碰不到秦风的衣角。

    气恼之下,秦霓儿跺脚道:“你们兄弟就知道欺负人家!你还好意思说,昨晚那花心大萝卜把人家哄得睡着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走了,今天一大早也不府中,定是却什么地方勾搭小姑娘了。你这做大哥的,也不好好管一管他!”

    大少非常无奈地一摊手,道:“这我的确管不了。你莫要忘了,我生来就是给他背黑锅和望风的命。那一次在万花城,他在屋里跟你和你表姐风流快活,我却喝了一夜西北风,你叫我怎么管他?”

    秦霓儿听秦风提起旧事,小脸儿红得更厉害了。这可是她生平之恨,就这么稀里糊涂让采花贼占了身子,后来杀采花贼不成,反倒被他舍身的做法感动得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他。

    说起来,这道貌岸然的秦大少还是采花贼的帮凶来着。

    “秦大哥,我不管,你得帮我想办法,要嘛就管着阿仁,不要让他再出去勾三搭四。要嘛就帮我去见我爹,我把事情给他说清楚。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公主,嫁人的时候那自然得把礼数办周全,我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嫁了。”

    秦风心道:“阿仁就算要娶你,也是把家里那么多女孩儿一并娶了。可是你是公主,若是真把身份公告天下,你能顺利嫁给我三弟?就算圣上同意了,你把礼数办周全了,那岂不是把其他女孩儿都压下一头,日后在家中岂不是唯你独尊?连爹娘见了你都要下跪问安,这可不成!”

    秦风本待回绝,但是秦霓儿察颜观色,马上觉出秦风的企图,斩钉截铁地道:“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否则的话,我就跑到刑部大堂去喊冤,说那死花心大萝卜强暴我,说你是帮凶!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秦大少把脸往哪儿搁!”

    大少闻言险些一头栽倒,毒手紫荆向来笑里藏刀,嘴上喊哥哥,手里拖刀子,最是杀人不见血。这事儿要是不答应她,她还真做得出来。

    当下秦风一脸大义凛然地样子,道:“霓儿你放心,你的事就是秦大哥的事!你要大哥做什么,大哥一定帮你!嗯,正大光明地进宫有宁照蒿那狗贼挡驾,那咱就夜探深宫,半夜潜进去!小三轻功最好,我去给他说一声,让他带你进宫,我给你们把风!”

第八章 虎啸弑君记 第一节

    “哈欠……”蹲在皇宫城墙根儿下,三少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天还真是倒霉啊!好不容易把铁轩轩给弄上手了吧,本打算送走宋清后,晚上再和铁轩轩好好缠绵半夜,然后下半夜出门跑步到宋府潜进去找宋清,借此锻炼一下身体和轻功的,谁知道却给老大和秦霓儿扯来夜探深宫。

    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被老大和秦霓儿破坏了。想起晚饭后,与老大、秦霓儿一道送宋清出门,随口说了一句今晚可能不回来时,铁轩轩那幽怨的眼神,三少便觉心中邪火大旺。

    那可是一米八的超级名模级美女啊!这要放在前世,凭三少的哲学水平,那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哄个如此尤物上床的。

    但是想到秋若梅那淡定自若,看不出隐藏了些什么的眼神,三少的邪火便熄得干干净净。三少总觉得秋若梅看似与世无争,但实际上却明察秋毫,对他所做的事情可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三少出门后不断地追问宋清秋若梅究竟和她说了些什么,宋清只是笑而不答。被问得急了,便回一句:“谁叫你当时要跑掉的?自己不在场听不到我们说话又怪得谁来?嗯,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有股子特别的香味,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去休息了?还是趁机跑去调戏哪个良家女子了?”

    三少便有些心虚地道:“哪儿能呢?一个时辰的时间,哪来得及去调戏良家女子?我只不过洗澡的时候多洒了些香水而已……”

    还有宝宝,临出门时,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宝宝看着他时,那眼神里怎地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古怪?好像是戏谑一般,可是两岁多一点的娃娃,知道什么是戏谑吗?

    “难道本少爷是天才,所以生的儿子也是天才不成?”三少如是想。

    现在天才老爸跟不良大哥和不良少女一起,蹲在城墙根下,商量着怎么进宫。

    “天圣宫守卫森严,御林军彻夜巡逻,大内侍卫中更是高手如云,而当今圣上自己也是个超级高手,虽说现在老了体力可能退步了,但是内功只会越发精纯。所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圣上的‘养心殿’,可能会冒很大的风险。”秦风穿着一身夜行衣,低声说道。

    三少打了个呵欠,摆摆手道:“能有多大风险?凭老弟我的轻功,被人发现的可能基本为零。嘿嘿,龙吟公的府第我都进出自由,这皇宫这么大,不可能每个角落都有人吧?要进去容易得很。”

    三少倒没穿夜行衣,他的“隐身袍”有自动变色的功能,便跟变色龙一般,现在在夜里,那袍子自动变成了黑色,将三少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秦风摇了摇头,道:“若是以前,深宫大内纵是高手如云,我都有来去自如的自信。可是现在,我怀疑西门无敌可能也藏在深宫之中,宫中甚至会有很多魔门高手。老三,你可有把握避过西门无敌的耳目?”

    三少听秦风这么一说,神情顿时有些凝重起来,呵欠也不打了,目光炯炯地看着秦风,道:“大哥,你怎会如此推断的?”

    当下秦风将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西门无敌手段高超,野心又大。若说他在京城之中,不出来活动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是藏在深宫之中,以某种身份作掩饰。而魔门弟子,自然也会进宫作他的佐助。照为兄想来,如今这皇宫说不定已经变成了魔门及朝中权奸的皇宫,否则为什么霓儿要见她父皇一面,还得夜里偷溜进去?”

    三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以前西门无敌倒是给那杜公甫送过宫中御酒的……说起来,那西门无敌,甚至有可能在三年前就混进宫了……”

    秦风道:“所以说,这次进宫可能危机重重。若是你我三人被西门无敌发现,他甚至不必亲自出手,只需大叫一声有刺客,御林军和大内侍卫便会将我们团团围住。杀出血路脱困自是不难,可是万一让人认出了我们,我们今后可就要面临被全国通缉的危险了。再则,如果西门无敌亲自出手的话,为兄虽然自信现在已有实力与西门无敌一战,但焉知西门无敌在这三年里有无进境?若我进步的同时他也在进步,现在你我兄弟联手,可能仍不是他的对手。老三,你可要注意了,这一次,说不定是九死一生的险局!”

    三少听完了秦风的话,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一脸坚毅地道:“大哥,就算是九死一生,有大哥你相伴,小弟也定去得义无返……嗯,嗯,肚子好痛,哎呀糟了,晚饭时吃错了东西,现在要上茅房……老大,霓儿,你们先顶一阵,我去去就回……”

    三少手捧小腹,猫着腰,刚准备开溜,却被秦风一把抓着领子提了回来:“少跟我装蒜,老三,今天晚上你吃过什么东西当我不知道吗?七碗白饭,两只烧鹅腿,一盘鸭掌,一只熊掌,一条虎鞭,两条鹿肋,三颗白菜,七枝人参,九块臭豆腐……你吃的这些东西我们都吃了的,别人肚子没痛就你肚子痛?想耍我,没门儿!”

    三少苦着脸道:“老大,九死一生啊!”

    秦风板着脸,道:“男子汉大丈夫,当置生死于度外!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三少道:“你自然是不怕的,一穷二白不说,连个女人都没有,死了也了无牵挂,可是小弟不同,小弟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小弟养活呐!”

    秦风点点头,道:“有道理……嗯,那这么办,我在外面给你们把风,你们进去。就算出事了,也有我回去报信,替你养活你那一大家子。你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银票啊、金票啊,金银珠宝啊什么的,都交给我吧,省得便宜了那些大内侍卫。”

    “我拷,老大,你也太没人性了吧?”

    “哼哼,彼此彼此。少说废话,行动吧,你给你们把风!”

    话音未落,秦风便抓着三少的领子,将他往天上一扔,然后又抓起秦霓儿的领子,也是往天上一扔。两人顿时腾云驾雾一般飞上半空,那高度竟然超过了皇宫的城墙。

    三少没奈何之下,在空中一个转折,化上升为斜掠,落到了城头上。然后取下腰带混天绫抛出,缠到秦霓儿的腰际,将她也拉了过来。

    两人猫着腰躺在城头的箭垛旁,往下望去,只见那高高的城墙下,哪还有秦风的影子?

    三少撇了撇嘴,轻声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老大的为人,说好给我们把风的,现在自己倒跑回去睡觉了。家里又没有女人等着他,真不知道他这么早回去干嘛来着。”

    秦霓儿拉着三少的手说:“好啦,不要怪大哥了,说不定,他是在给我们创造独处的机会呢!”

    三少顿时两眼翻白:“我拷,独处也不用跑到皇宫里来吧?”反手握住秦霓儿的小手,道:“你父皇的寝宫在哪边?给我指路,我带你去。”

    当下两人飞身跃下城墙,进了皇宫,在秦霓儿的指点下,一路往“养心殿”方向行去。

    三少一路之上屏气凝神,方圆五十丈内的一切风吹草动尽数了然于胸,何处有人,何处没人,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再善于潜伏的高手,即使能屏住呼吸,闭气潜形,但是体内的真气还是要流转的。如今已经天人合一,达到“天道无形”境界的三少,全力感应之下,高手体内真气流转时那微弱至极的感觉也能被他感应出来。所以即使是潜在暗中的高手暗哨,三少也能轻松避过。

    一路无惊无险地到了“养心殿”前,三少心中对秦风那“九死一生”的论点鄙视到了极点。皇宫之中高手的确不少,三少已经感应到了许多潜在暗中的,超一流高手的气机。但是够资格发现三少以及在三少保护下的秦霓儿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世人都说皇宫是龙潭虎穴,可是对三少这等轻功高手来说,龙潭虎穴也不过就跟自家的茅房一样,可随意进出了。

    两人猫在一丛假山后面,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养心殿”。养心殿四周都是约五十丈的空地,中途没有任何遮掩。而那空地的四周也自有一队队大内侍卫站岗。养心殿大门外守着二十个大内侍卫,另三面的墙根下也都各有二十名侍卫。

    还有两名小太监和一名中年白胖的太监站在养心殿外,那白胖太监,自然就是大内总管宁照蒿了。

    三少看着戒备森严的养心殿,凑在秦霓儿耳边说:“霓儿,我怎地觉得,这些人好像不是保护你父皇,倒是像软禁他似的?”

    秦霓儿没好气地说:“瞎说。凭我父皇的武功,这些侍卫再多十倍也禁不住他。更何况,‘虎啸殿’就在养心殿旁,如果有人想对父皇不利,父皇只要及时进入虎啸殿,开封启出虎啸,天下间将再无一人是父皇的敌手,包括那个西门无敌。”

    三少不以为然地道:“如果西门无敌想弑君的话,五十丈的距离,已是一段绝无生机的死路,哪有机会让你父皇启出虎啸?咦……你也知道虎啸?”

    秦霓儿略带骄傲地道:“当然知道了。‘龙吟虎啸’这两件天兵,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的。当年七国并立,征战不断。七国中名将辈出,高手无数,我父皇与龙吟公宋无凭借两件天兵,令另六国名将一一败亡于他们手下。虽说灭六国并非全然仰仗两件天兵之威,但父皇曾说,若是没有龙吟虎啸,父皇与龙吟公早已给另六国派出的高手刺客给围杀了,统一之战至少还要再打十年,而且一统天下的也轮不到大秦。”

    三少听得毛骨悚然,凭两件武器让一场战争提前十年结束,这该是什么概念?他虽与龙吟见过一面,而且龙吟还汲取他九滴心血,奉他为主,可是龙吟的真面目他还从未见过,关于如何使用龙吟,威力如何也是一概不知。

    现在听说与龙吟齐名,一直为君,地位在为臣的龙吟之上的虎啸就在养心殿旁的虎啸殿中,三少不由动起了歪心思:“霓儿啊,你说我能不能把虎啸‘借’(着重读)来玩几天呢?就玩几天,然后还回来,你看可不可以啊?”

    秦霓儿一脸戏谑的笑意,道:“我看你是想一借不还吧?虽然呢,你是我男人,我怎样都要向着你的。可是这事我也没办法。就算你能成功潜入虎啸殿吧,要将封存的虎啸启封也是办不到的。就算你能顺利启封吧,要想让虎啸奉你为主,那也是不可能的。当今世上,能用虎啸的只我父皇一人。除非我父皇驾崩,否则虎啸绝不可能改认新主。”

    三少听得奇怪,为何龙吟就放弃了龙吟公,改投了他这个新主人呢?照理来说,天兵一旦认主,这忠诚度就是应该无需置疑的。那么龙吟为何背主另投?

    转念一想,按照当天龙吟展现出来的自主意识来看,如果真的一心背弃宋无的话,它应该直接来找三少。可是龙吟现在仍留在宋府,看来宋无应该还能使用龙吟。难道说……龙吟耍了他?又或是,身为天兵的龙吟,知道龙吟公命不久矣?

    三少胡思乱想之下,心中却怎样也抵不住见识一下天兵虎啸的诱惑,对秦霓儿道:“好霓儿,乖霓儿,你就告诉哥哥哪一座殿是虎啸殿,哥哥只想去看一看虎啸,保证绝对不动虎啸,你说如何?”

    秦霓儿瞪了三少一眼,道:“可是今晚主要是来见父皇的!”

    三少道:“看完了虎啸再去见你父皇不是一样吗?好了,霓儿,就带我去吧,哥哥我要是看不到虎啸,会相思而亡的!”

第八章 虎啸弑君记 第二节

    秦霓儿奇道:“你不是只喜欢美女吗?怎地现在却为了一件兵器好奇成这个样子?”

    话虽如此,秦霓儿还是指点了三少虎啸殿的位置:“看到养心殿南面的那座宫殿没有?那便是虎啸殿了,全由黄铜铸成,殿内机关重重,却没有任何侍卫。如果你想要进去,只需能破得了机关就便可。”

    三少顺着秦霓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夜色中,一座在下发散着黄澄澄光泽的宫殿被养心殿挡住大半,只露出殿顶一角。

    “破机关?简单得很。对了霓儿,你对机关有研究吗?”

    “我武功虽不是很厉害,但是对用毒、机关、布阵却是长年浸淫,颇有心得。”

    “那么,虎啸殿的机关你知道多少?”

    “我曾向父皇讨来虎啸殿的机关图研究过,对于虎啸殿的机关倒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三少顿时轻笑一声,道:“既然你知道虎啸殿的机关,那又何必要我去破机关呢?你带我避开机关不就行了?这机关若是破了,以后再装的话,可是很麻烦的。我们应当体谅一下宫里负责机关的那些人嘛,不要给他们找麻烦不是?”

    秦霓儿狐疑地看着三少,道:“只怕是……你根本就对机关一窍不通吧?”

    三少一脸正色地道:“霓儿,你太小看我了。想我秦仁,天纵奇才,天才横竖乱溢,区区机关之道,我怎会一窍不通?虽然不敢说机关之术独步天下,可是七窍通了六窍,那还是没吹牛的。我之所以不愿破机关,真的是为了给皇宫里的工人们减轻负担,省得又费人工,又费钱粮。”

    秦霓儿也没细想三少话中的意思,点头道:“那好,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便带你去虎啸殿看看。说好了哦,你只能看,不能乱动里面的东西哦!”

    三少一脸正气凛然:“我秦仁,向来一言九‘顶’!”

    当下三少拉着秦霓儿,施展出那快得连身影都没留下的轻功,绕过养心殿,避开所有或在明或在暗的大内侍卫们的耳目,到了虎啸殿背面。

    整座虎啸殿并不是特别高大巍峨,但是全由黄铜铸成的宫殿看上去倒别有一番威严富贵的气势。这宫殿的外形看来颇像一头踞立的猛虎,正作仰天狂啸状。

    “现在大门紧闭,如果从大门进去的话,开门时会发出声响,势必会引起侍卫的警觉。所以,我们必须从房顶上进去。”秦霓儿说完之后,三少便拉着她跃上了殿顶。

    脚踩着殿顶上光溜溜的黄铜瓦片,三少道:“这殿顶也全是黄铜,不比别的宫殿,掀开瓦片便可进去。现在上了殿顶,我们倒是该怎样下去?”

    秦霓儿微微一笑,道:“你别忘了,虎啸殿的机关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说到这里,突然面色一变,用两颗指甲掐住三少手背上的皮肤,狠狠一拧,道:“好一个‘七窍通了六窍’!我倒是现在才想起来,原来那也是一窍不通!”

    三少只觉手背上锥心般痛,却又不敢大声叫喊,一边嘶嘶地倒吸凉气一边不住地求饶:“好霓儿……我,我求你了,你饶了我罢……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何苦呢?”

    秦霓儿嘿嘿一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耍我!不要以为我人厚道就是笨了,告诉你,本姑娘天生冰雪聪明,你的鬼点子骗不到我的!”说着,倒也放开了三少的手。

    三少借着微光看着自己青紫一块的手背,心下暗道霓儿你果然厚道!若不是少爷我百毒不侵,可能现在已经给你指甲上涂的花毒给毒死了……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古人没有说谎!

    秦霓儿猫腰在殿顶上走了几步,走到屋脊旁,但手在屋脊下摸索了一阵,也不知动了什么手脚,那屋脊突然裂开一个五尺见方的口子。

    “跟着我,从这里下去,一路上别到处乱摸,要是碰着了机关,我可懒得管你。”秦霓儿招呼一声,率先钻进了那口子中。

    三少跟在她身后钻了进去,那口子在三少进去后自动合上,里面却并未如三少料想的一样,变得漆黑一片,反而有幽蓝色的莹光,将里面照得通明。

    三少跟在秦霓儿身后,边下行边打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蜿蜒旋转,斜斜向下,类似螺旋管道一样的通道。不怎么高,三少与秦霓儿都要弯着腰方能通行。四壁上嵌着一粒粒拇指肚大的夜明珠,将整条通道照得亮堂堂的。

    三少眉花眼笑地道:“这么多夜明珠,得花多少钱哪?怎地这条密道还要做成这模样,莫不是方便贼来偷东西吗?”

    秦霓儿道:“瞎说,这是用来抓贼的。虎啸殿故意留出这个机关入口,就是为了引那些有能耐避过大内侍卫潜进宫中,又有本事发现殿顶上机关入口的高手们上勾的。

    “每一颗夜明珠后都有一条机簧,若是有贼从这通道潜进来,看到夜明珠心生贪念的话,取下一颗珠子,便会引发机关。

    “到时候,整条通道的坡度会急剧增大,让人无法稳住身形,只能向下滑落。而那些夜明珠会自行脱落,每个孔洞中都会弹出八十一根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的钢针。

    “这种机关,就算是你这不怕毒的,怕是也要给无数的钢针射死。”

    三少撇了撇嘴,道:“哥哥我有亿万家财,会贪图这些珠子?霓儿,你太小看我了!”

    话虽如此,三少其实还是动了歪心思的。若不是秦霓儿提醒得及时,三少的手可能已经伸出去挖珠子了。

    如此之多的夜明珠,若是变换成银两的话,会值多少?即使三少再有钱,也会生出贪念啊!

    管道并不是很长,就五十丈左右,到底之后,秦霓儿在封闭的管道底端摸索了一阵,三少还是没看出她做了什么手脚,便见那封闭的底端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三少将出口开了,抬腿就准备往里走。谁知道秦霓儿却一把抓住他,将那出口又合上,只留下一条细缝,竖起一根嫩葱似的食指放到唇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少心中大奇,到那条秦霓儿留下的细缝前,贴眼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心脏都险些狂跳出腔子。

    在看到外面环境的一刹那,三少便推断出这出口位于大殿中央的一根柱子上,而在三少的正对面,是一张铜铸的巨大台案,案上供着一只巨大的黄铜猛虎像。

    但是那巨大的猛虎像并不足以令三少吃惊,真正令三少吃惊的,则是立于虎像前的两个人!

    那两人都是背对着三少,站在案前,似在抬头看那虎像。

    左边一人是个女子,身着精致华美的宫裙,一头秀发懒散地披于身后,垂至腰际。两条雪白圆润的玉臂裸露在外,修长笔直的双腿上似未着片缕,于浅黄色的纱裙间若隐若现。甚至连亵衣都未着,透过那淡黄色的纱裙,可看见她那挺跷的臀部。那纤细的腰肢一直往上都由纱裙遮住,但凭三少纵横欲海多年的经验,尽管秀发遮住了她大半背部,他仍可判断出,那女子上身也未着内衣!

    而她身旁的一人,虽然只给了三少一个背影,但是三少已经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只见那人从头到脚罩着一件漆黑的长袍,头发、腿根都被遮得严严实实。他身周似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暗,将他的身体笼罩在内。而那层黑层便似有着无穷吸力一般,将他身旁的灯光烛光吸得干干净净,他那黑袍上,竟然没有半点反光。

    有着如此黑暗的气息,又扮神秘扮得如此到位的,除了那神神怪怪的魔教教主西门无敌还有谁?

    西门无敌果然藏在宫中!

    三少这下不由大为钦佩起自己的大哥来。

    难怪秦霓儿不准三少出去,原来她也认出了西门无敌。若是贸然出去的话,他们二人今晚可能都要栽在这里。

    当下两人强压下紧张的心情,并令自己的心跳降到最低的频率,以免因心跳声暴露自己,屏气凝神地行那偷窥偷听之事。

    只听西门无敌用那一贯飘渺怪异的声音说道:“郦妃娘娘,你入宫已有两年零七个月,怎地直到现在,还未套出开启虎啸的方法?莫非郦妃娘娘做了嬴圣君的宠妃,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吗?如此说来,西门倒是多有不敬了,西门是否该跪地与郦妃娘娘说话呢?”

    三少听得心头猛跳,原来这女子竟是令秦皇近三年不上朝的郦妃娘娘!传言郦妃红颜祸水,一颦一笑间皆有令人销魂蚀骨的妩媚风姿,今日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虽然只见了个背面,但三少已经断定这郦妃是个天生淫妇,否则断不至于来见西门无敌连内衣都没穿。

    不过令三少大为吃惊的是,这郦妃竟然也是魔门的人,难怪如今魔门势力能发展得如此之快。有了郦妃在秦皇耳边吹枕头风,这魔门能不发展得顺风顺水,这天下能不大乱吗?

    看一眼秦霓儿,只见她满脸忿恨之色,若不是西门无敌在旁,恐怕她早已冲去将那郦妃毒杀万遍了——虽然三少心里想的是先奸后杀……

    只听那郦妃莺声燕语,娇滴滴地道:“至尊错怪属下了。属下已尽力探听,可是秦皇那老不死的,虽然昏庸已极,但在这件事上却是毫不松口,任属下百般打探都是无用。如今好不容易有此局面,属下怕逼问得急了,惹到秦皇怀疑。若是因此功亏一篑的话,属下这两年来的辛苦便是白费了。属下对至尊忠心耿耿,一片……痴心,莫非至尊不知吗?委身与那快入土的老头子,属下虽心有不甘,可是一念及至尊的鸿图大业,属下便强令自己忍了下来。若不是念着至尊,属下怕是早已……早已在那老头子对属下的百般蹂躏中,一死解脱了……”说到后来,那郦妃的声音中竟隐有哽咽之意。

    三少听得肉麻之极,心道难怪这郦妃不穿内衣便来见西门无敌,原来两人早有一腿。

    只见西门无敌沉默了一阵,缓缓说道:“阿郦,你的心事我自是知晓。只是……如今局势已经到了一个刻不容缓的地步,北疆胡族陈兵三十万于落凌关前,每天耗费的银粮不可计数,却不能对中原用兵,就因为嬴圣君还活着,就因为虎啸还在嬴圣君掌握之中。只要虎啸被本尊掌握,诛除嬴圣君,这天下便可说有一半落入了本尊手中。唉,你在宫中两年多,却也是苦了你。如今我魔门势力遍及天下,逍遥山庄与铁血啸天堡要联手方能与我魔门抗衡,朝政也被我魔门彻底把持,这其中,你功不可没。”

    郦妃泣声道:“只要能得至尊一句赞赏,阿郦再苦又有何妨?只是至尊为何非要得到虎啸?阿郦曾听闻,只要旧主故去,天兵自然会重新认主,至尊何不干脆杀了嬴圣君,强夺虎啸?”

    “虎啸就相当于皇权的象征,只要得了虎啸,至少可收买一半民心。神兵利器本尊并不在乎,可是虎啸代表的意义本尊不得不重视。至于杀嬴圣君……”西门无敌轻笑一声,道:“你认为他是想杀便能杀的人吗?你习练本门媚功、魅术有成,这两年来与嬴圣君日夜交欢,可曾见他有肾水干涸的迹象?嬴圣君有‘霸皇无敌’的称号,本身功力非同凡响,房中术根本损不了他分毫。而本尊就算亲自出手取他性命,哼哼,恐怕也未能如愿。”

    郦妃道:“嬴圣君已老迈,虽然内功更加精纯,可是体力已日渐不支。如果至尊出手,他绝对撑不过十招。如果偷袭的话,他连一招都撑不过。”

    西门无敌冷笑:“嬴圣君本尊并没将他放在眼里。可是,这宫里还有一个人,却是连本尊都不敢轻言必胜的!”

第八章 虎啸弑君记 第三节

    郦妃有些惊奇地道:“不会吧,至尊您是天下无敌,连‘遮天手’秦逍遥和‘化铁手’铁空山联手都无法胜您,这天下怎可能还有人连您都不能必胜?”

    西门无敌缓缓地道:“你自小在本门长大,应该记得,当年四大魔头横行本门的时候,他们的武功、势力该是多么地强盛!可是十三年前魔门那一场剧变,‘天魔流星’和‘地魔无情’伏诛,‘岁月不饶人’与‘幻魔真君’仓皇逃窜,隐迹江湖十年,直至三年前因秦仁的出现才再出江湖。

    “四大魔头何等人物?当年他们四人联手,本尊因尚未悟透‘灭神心经’与‘诛仙宝箓’,即使本尊与师尊联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今时今日,本尊神功早已大成,亦无法一击灭掉‘岁月不饶人’与‘幻魔真君’,他们在本尊手下仍可走过七招左右。若二人联手,则可撑得更久。

    “可是在当年,四大魔头的全盛时期,却有一人,能独力攻破四大魔头的合击阵势,三招就杀掉‘天魔流星’与‘地魔无情’,令‘岁月不饶人’与‘幻魔真君’不敢恋战,仓皇败走。这等高手,你说本尊怎能轻言必胜?”

    郦妃奇道:“至尊,此事阿郦倒是听说过的。可是那击败四大魔头的高手,不是老教主请回来助阵的吗?怎地会是宫里的人?”

    西门无敌轻轻摇了摇头,道:“那高手倒不是本尊师尊请回来助阵的,而是主动来给我们帮忙的。四大魔头坐大,本门势力遍及全国,身为大秦帝国的皇帝,嬴圣君又怎会容忍不受他控制的本门横行江湖?十三年前那个大年夜,本门内乱,四大魔头败亡二人,另二人出逃,江湖白道趁机围剿本门各地分坛,三宗五堂折损大半人手,本门从此一蹶不振,足足十年时间才发展起来,这一切,其实都是嬴圣君暗中操纵!那高手,实则是嬴圣君的贴身侍卫。”

    三少听到这里时不由大吃一惊,三年前与乔伟、黎叔说起这件事时,三少还以为那三招击杀天魔流星与地魔无情的神秘高手应该早就死了,没想到却是在这京城皇宫之中。

    难怪西门无敌不敢杀当今皇帝取而代之,原来这世上还有他对付不了的人。

    只听那郦妃又说道:“但是阿郦在宫中三年,怎地从未见过那贴身侍卫?”

    西门无敌轻笑一声,道:“那人武功通神,又岂是你能发现得了的?再者,如今嬴圣君不出宫门半步,对天下事早已失去了掌握,又没人来刺杀嬴圣君,那人又哪有现身出手的机会?更何况,当年那人如今应该已经死了。”

    “既然那侍卫已经死了,至尊何不对嬴圣君出手?”

    西门无敌摇头道:“那侍卫虽然已死,但是他的接替者还在。嬴氏当年还是诸候的时候,便得了部奇典,名为‘真龙宝鉴’,据说是世上最强的武功。但那‘真龙宝鉴’修炼起来对人体的损伤奇大,凡修炼此功者,均无法活过三十岁。

    “因此,嬴氏自家并不修炼此功法,专找一些资质奇佳的幼童来修炼,辅以珍奇药物,令其十一、二岁时便有江湖超一流高手的水准。而到了二十左右,便可功法大成,无敌天下。本尊想十三年前那高手表现出来的实力,当已无敌天下。现在又过了十三年,那人该是已超过三十岁死了。

    “但是嬴氏每十年便会培养一批这等高手,虽然最后成功的绝不会超过一个,可是算起来,这一代的侍卫也应该早就养成了。每当本尊接近养心殿的时候,便会感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仿佛有一头极为凶险的猛兽,正盘踞于养心殿之上,对着周围所有的人虎视眈眈。所以本尊猜测,那侍卫一直就在养心殿中,暗中保护着嬴圣君。”

    三少听得欣喜若狂,没想到这次夜入深宫,竟然可以知道如此之多的秘密,看来冒点险的确值得。

    郦妃顿时羞红了脸,道:“若依至尊所言,那他每天岂不是……岂不是可将阿郦与嬴圣君亲热的情形尽收眼中?该死,阿郦施展媚功之时那情态何等地不堪入目,现在却被旁人看了去,这……这如何是好?”

    西门无敌淡淡地一笑,道:“阿郦,在本尊面前,何必作这小女儿姿态?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可是最喜欢旁人偷窥你与男人交欢的。偷窥的人越多,你便越是兴奋。”

    阿郦顿时娇羞无限地撒娇道:“至尊,你怎能这般说人家?人家不依啦……”

    三少和秦霓儿顿时恶心地直想作呕,若不是忌惮西门无敌,两人恐怕早已冲了出去,一人行毒杀万遍之举,一人行先奸后杀之事了。

    西门无敌笑道:“好了阿郦,今晚到此为止,你回养心殿去罢!嗯,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时机正好,本尊杀了嬴圣君便是。”

    郦妃奇道:“至尊,您刚才不是说,那养心殿中有嬴圣君的贴身侍卫,不便下手吗?怎地现在又起心杀嬴圣君了?”

    西门无敌道:“因为……今日有客,助我西门!”

    说话间突然转身,正对着三少与秦霓儿藏身的柱子,竖起食指,轻轻一指点出。

    这一指看似没有发出任何气劲,一点指风破空的声音都没发出,甚至连空气都未曾给指劲破开,产生哪怕一丝轻微的波动。他这一指,就好像一个全无武功的人点出来一般,看上去半点威势也无。

    但是三少与秦霓儿却是大惊失色。

    三少如今何等境界?西门无敌这一指点出,三少便知西门无敌的指法已到了无影无形、无声无息的最高境界!

    无暇思考追究西门无敌究竟是怎样发现他们的,三少与秦霓儿闪电般纵身后退,想循原路退回。

    “轰!”一声巨响,三少与秦霓儿原来藏身的那根铜柱下半截突然像受到了巨力打击一般,碎成了漫天铜粉,那管状通道顿时剧烈震荡起来。

    正与三少一起往后疾退的秦霓儿脸色一变,喝声:“不好!”反手拉住三少,不退反进,向着那已经给打出一个大洞的出口冲去。

    三少还没来得及询问,便听一阵尖利的细物破空声响起,回头一看,只见通道壁上的夜明珠给那一指爆发的劲力震得纷纷脱落。珠子脱落后露出圆形孔洞,无数闪着幽幽蓝光的钢针从孔洞中激射而出,钉得那管道叮铛乱响,火花四溅。

    不想给射成刺猬的三少与秦霓儿不得不变退为进,冲出了通道,但这样一来,二人便正好与西门无敌正面相对!

    三少与秦霓儿站稳身形,正面面对着西门无敌与已转过身来的郦妃。

    只见那郦妃生得千娇百媚不说,全身上下还无一处不散发出诱人疯狂的妩媚妖冶的气质,而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偏偏又有一种难言的清纯。

    小女生的清纯与淫妇的淫荡气质掺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令三少在见到郦妃正面的第一眼时,几乎将她认成了九阴圣女。

    但是郦妃显然不是九阴圣女,九阴圣女的气质比她更高贵矜持,淫猥中却又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典雅风范。

    而且不出三少所料,郦妃上身果然也没穿内衣,那大小适中,挺拔浑圆的胸脯上凸起嫣红的两点,在油灯和烛火下散发着朦胧至极的妖媚感。而她小腹下那片若隐若现的黑色神秘地带,更让人头脑充血,呼吸急促。

    如果是在平时,见到这样一个存心勾引人的女子的话,三少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扑上去干了再说了。但是现在,西门无敌就在眼前,三少却是连半点色心都无。

    管状通道里不住地响动着珠落玉盘一般的叮当声,无数夜明珠跳动着从通道口滚下,有的珠子上还钉着一些钢针。

    但是三少现在已无心去理那些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了,任由那些珠子跳到地上,滚落一地,将整间大殿渐渐铺满。

    夜明珠幽蓝的光芒渐渐取代了油灯与烛火的光芒,将整间大殿染成幽蓝一片。浑身漆黑的西门无敌在这等环境中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令秦霓儿不由自主打起了寒噤,慢慢*到三少身旁,扯住了他的袖子。

    三少此时心中反倒是出奇地平静。在这生死关头,他反倒放下了一切的顾虑,轻松无比地面对着西门无敌。

    他反手握住了秦霓儿的小手,只觉那小手入手冰凉,手心湿滑一片,显然已经渗出了冷汗。转过头,三少对着秦霓儿微微一笑,道:“霓儿,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好!说得好!”西门无敌拍起了巴掌,他看着三少,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一别三年,想不到三少爷如今已变成一位有担当的男儿汉。比起当年那个玩过女人提起裤子就走的采花贼,却是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三少淡淡地一笑,道:“西门无敌,三年没见,你还是这般鬼鬼祟祟。你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一样,以真面目示人?”

    西门无敌道:“西门曾经说过,只要你们有让我出十二成力的本事,自然够资格看我的真面目。三少爷,你现在有让我以十二成功力对待的本事了吗?”

    三少缓缓抬起了手掌,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西门无敌摆摆手,道:“三少爷,三年不见,西门对你甚是挂念,好不容易再次相见,三少爷何必如此对待西门呢?你可知道,当年你跌落悬崖之时,西门心中是何等想法?西门想的是,世上没了你三少爷,必定冷清不少。我西门失去了三少爷你这个好对手,人生也必定寂寞不少。后来得知三少爷你重出生天,西门欣慰无比,得到消息的那个晚上,西门为三少你多喝了三杯酒,险些醉倒。三少爷,现在时间还早,杀嬴君也不急于一时,何不与西门叙叙旧呢?”

    三少冷哼一声,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之间,必定有一个躺下来!西门无敌,出手吧,少爷我接着就是!”

    西门无敌缓缓摇头,语带失望地道:“三少爷,你何必如此急着要跟西门分个胜负呢?难道三少就不想知道,西门是怎样发现三少爷的?”

    三少道:“不必你说我也知道。想来我与霓儿刚刚打开殿顶的机关入口时,你便已经知道我们进来了。凭你的功力,我和霓儿在殿顶上讲的话,你想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西门无敌点了点头:“三少爷猜得没错,西门的确一早就知道你与霓公主进来了。只不过却不是你们上这虎啸殿顶之时,而是从你们进宫起,西门就已经发现了你们的踪迹!那么三少爷可愿猜上一猜,为何西门不及时揪出三少爷,反倒说了如此之多的机密给三少爷知晓?”

    三少愤然道:“想来是你认为杀我跟霓儿易如反掌,不怕被我们听去了机密!”

    西门无敌笑道:“三少猜错了。西门本以为三少天纵奇才,任何事情都是一点就透,没想到三少也有出错的时候。西门之所以不怕被三少知道那许多秘密,实是因为,那些秘密根本就不算秘密。今晚之后,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今晚这些秘密,只要嬴圣君一死,一切的秘密就变成了废话。所以,西门才无惧被三少知晓。更何况,西门这次并没有打算杀死三少。”

    三少冷笑一声,道:“你少跟本少爷打马虎眼。你不想杀本少爷?那何必要留下本少爷?让本少爷和霓儿好好离开不是很好吗?”

    西门无敌摇了摇头,笑道:“三少错了。西门并非不愿让三少离开,实在是因为,今日杀嬴圣君一事,还需三少鼎力相助啊!”

    三少脸色一变,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第八章 虎啸弑君记 第四节

    西门无敌没有回答三少,他看了郦妃一眼,道:“阿郦,你是用什么理由来虎啸殿的?”

    郦妃嫣然一笑,道:“回至尊,阿郦每天都会来虎啸殿一次,对嬴圣君说的理由,自然是来亲自清扫这镇守镇国之宝的大殿,以显尊重了。对了,每次阿郦来时,都有两名由本门迷天宗一代弟子充的大内侍卫随行,现下他们正候在大殿外。”

    西门无敌嗯了一声,又道:“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两名弟子到养心殿通知嬴圣君,需要多久的时间呢?”

    郦妃笑道:“回至尊,那两名一代弟子都是出类拔萃的快剑手,轻功自是十分出众的。五十丈的距离,只需十次弹指的时间而已。若是就地呼唤的话,嬴圣君听到了呼声,他心念阿郦的安危,想来必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以嬴圣君的功力,三次弹指的时间就够他赶过来了。”

    西门无敌笑道:“若是嬴圣君来此的话,想必他那贴身侍卫也不会不到。嗯,就是不知,嬴圣君是否会启出虎啸了。”

    郦妃笑道:“若是秦家三少能缠住那大内侍卫一时片刻,嬴圣君必不是至尊的对手。到时候,由不得他不启出虎啸了。”

    西门无敌笑了一声,转对三少道:“莫非到现在三少爷还没明白西门的意思吗?”

    三少神情凝重地盯着西门无敌,道:“你想借郦妃来诬告我?”

    西门无敌哈哈一笑,道:“是不是诬告三少心里自然有数。深更半夜探此深宫,别处不到偏偏到这虎啸殿中,三少难道敢说不是对虎啸心存想法?”

    三少深吸一口气,摇头苦笑:“西门无敌,你好厉害。本少爷初进宫你便发现了本少爷,本少爷与霓儿关于虎啸的谈话你想必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你并不声张,提前与郦妃到虎啸殿等候,等我们自投罗网,再设下这毒计……西门无敌,你好深的心机,好阴的计算!”

    西门无敌笑道:“三少过奖了。西门也不过是仗着武功比三少高一点点,对三少的行踪了解得透彻一点罢了。若是三少与西门一般高强的话,西门这计对三少自然是无用了。”

    三少冷笑道:“但是,你是否过于托大了一点?就算你真的唤来皇上,你觉得我会帮你缠住他的侍卫?他那侍卫武功通神,连你都不敢轻言必胜,少爷我就算真的如你所愿,与他交手的话,你觉得少爷能撑过几招?”

    西门无敌道:“三少爷于乌云城中以一己之力击破两万八千叛军,斩首两千余,余皆俯首臣服。西门观三少如今的境界,已达天人合一之境,三少又何必过于菲薄?凭三少现在的功力,与西门交手也可撑满百招。那侍卫就算比西门厉害,三少只要不拼命,勉强撑五十招不成问题吧?三少又有霓公主在侧相陪,那侍卫看在霓公主的面子上,想必会对三少手下留情,三少便又可多撑二十招。七十招的时间,足够西门逼嬴圣君开启虎啸了!至于三少会不会与那侍卫交手……”

    西门无敌看了郦妃一眼,笑道:“这个恐怕就由不得三少爷了!”

    郦妃浅笑一声,伸手拨乱自己的头发,然后哧哧几声将她那透明露三点装扯出几道破口,露出半边白花花、颤巍巍的胸口,以及小腹、大腿等要害部位。末了,她又用指甲将自己胸上、胸脯、小腹刮出道道瘀痕,笑道:“三少爷,不知嬴圣君看到这般情形,会不会让人杀了三少爷呢?三少爷又会不会甘心引颈就戮呢?”

    三少顿时脸色变得铁青,秦霓儿在旁愤然道:“好不知耻的女人!竟出这种手段陷害三少!你半夜出门,内衣都不穿,要是让我父皇看到你这德行,他会信你才怪!更何况,有我为三少作证,你们陷害不了他的!”

    郦妃掩嘴娇笑道:“小妹妹,你知不知道?其实穿这身衣服,是嬴圣君的要求呢!你身为他的女儿,却不知道他的嗜好。他可是很乐意自己的女人脱得光光给其他男人看的呢!再说了,这宫里边儿,除了侍卫就是太监,又哪有其他男人了?那些侍卫自然是不敢正眼看我的,而太监么,就算让他们看了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你替三少作证……呵呵,你想过没有,若你真的还得你父皇的宠爱,为何这三年来,连想见他一面都不得?”

    秦霓儿脸色煞白,摇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我父皇还是会相信我的……”

    西门无敌笑道:“好了,这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接下就该办正事了。三少爷,准备一下吧,那侍卫的手段,可是厉害得紧。无招无式,却拳可崩山,脚可裂地。要是让他碰着一下,就算三少你身着宝甲,也得筋折骨裂!”

    说罢朝郦妃微微点头,郦妃猛地往西门无敌身上一扑,满脸带笑,嘴里却发出被十八条大汉轮奸般的惨叫:“来人哪!有刺客!啊,救命啊!不……不要过来,我跟你们拼了……快来人哪……”

    凄厉的声音刚刚发出,便听虎啸殿外响起两声浑厚的,极有穿透力的大叫:“不好了!快来人,有人闯进了虎啸殿,意图强夺虎啸,污辱郦妃娘娘,快来人呀,啊……啊……”

    最后的两声“啊”,却是在模拟惨叫,看来殿外那两个迷天宗的魔门弟子,配合十分到位地做了全套戏份。

    西门无敌抱着郦妃,看着三少,语带笑意地道:“三少爷,嬴圣君就快来了。做好准备吧!”说话间将郦妃猛地往三少这边掷来,郦妃在空中发出阵阵惊呼惨叫,直往三少身上撞来。

    三少拉着秦霓儿往旁边一闪,谁知那郦妃却像灵蛇一般,全身上下竟柔若无骨,在空中转了一圈,便又向三少追来。

    三少心中恼恨,极想一掌震飞这女人。但若他真是出手打郦妃的话,那罪名岂不是更被坐实?

    正犹豫间,殿外响起一声猛虎般的咆哮:“谁敢动朕的郦妃,谋朕的虎啸,朕灭他十族!”

    咆哮声中,虎啸殿紧闭的大门轰地一声倒了下来,一条身穿明黄色绣五爪金龙长袍,满头白须白发的魁梧身影疾电般掠了进来。

    这人正是千古一帝,始皇帝嬴圣君!

    只见他须发戟张,威武天成,虽然已老迈昏庸,可是此时雷霆震怒之下,却自有一股霸皇的威严。

    此时郦妃正在紧追三少,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郦妃惊呼一声,一掌拍在自己心口上,喷出一股鲜血,转向大门处飞去,边飞还边吐血。

    嬴圣君掠进殿中,一把接住郦妃,失声惊呼:“爱妃,爱妃,你怎样了?你怎地伤成这样?”

    郦妃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无力地伸出手,抚着嬴圣君的脸,颤声道:“圣上……幸好,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

    嬴圣君威武的脸上满是悲愤之色,他抱着郦妃,大声道:“爱妃,是谁打伤了你?是不是他?”说着,他一指西门无敌。

    现在这个环境,一身黑袍,鬼魅一般的西门无敌自然是首选的怀疑对象了。由此可见,穿上一身撑头的衣服,有时候做坏事都不容易被人怀疑。

    郦妃点了点头,道:“除他之外……还有那……那年轻人……他是……逍遥山庄的三少爷……秦仁……霓公主……带他进虎啸殿中……想窃虎啸……妾……拦阻他们……他们便对妾……大打出手……那秦仁……还想污辱妾的身子……”

    秦霓儿大叫一声:“贱女人,你少胡说八道,父皇,你听我说,分明是这贱女人……”

    “住口!”嬴圣君一声虎吼,打断了秦霓儿的话:“朕没你这个女儿!朕对你疼爱有加,如今你却勾结外人,窃我镇国之宝,从即日起,你便是叛国重犯,朕赐你一死,看在父女之情上,你自尽吧!”

    秦霓儿顿时俏脸煞白,晃了两晃,险些栽倒。她摇着头,凤眼含泪,喃喃道:“不,这不是真的……父皇,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杀你的女儿?不……”

    西门无敌这时阴森森地说了一句:“三少爷,这狗皇帝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不能让他活下去。若是他活下去的话,咱们逍遥山庄满门近万人的性命便算是到头了!小人斗胆,恳请三少爷为逍遥山庄着想,除掉这个狗皇帝!”

    嬴圣君怒吼一声,道:“你们竟想弑君?哼,在这天圣宫中,朕才是唯一的生杀大权决定者!逍遥山庄果然心思不正,亏朕还信任逍遥山庄大少爷秦风多年,并对他委以重任,你们对得起朕吗?”

    三少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是百口莫辩了。嬴圣君连他的亲女儿都不相信,又怎会相信他这个外人?西门无敌虽然成功陷害了他,但至少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不杀嬴圣君的话,逍遥山庄的确没办法保全了,庄中上下,的确会给嬴圣君下令处斩。

    三少是转生的现代人,骨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忠君的思想。杀个皇帝对他来说,跟杀个跑龙套的配角没有任何区别。最多最多,杀掉皇帝之后,他会小小地骄傲、激动一下。

    但是这皇帝毕竟是秦霓儿的亲爹,毕竟是年轻时有着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要让三少动手杀人,三少暂时还没办法下定决心。

    可是嬴圣君却显然毫无顾忌了,他大喝一声:“龙九,替朕杀了秦仁!秦霓儿若敢反抗,连她也一并杀了!”

    三少摇头暗叹一声,对西门无敌道:“这一次,你又赢了。”

    西门无敌却道:“三少爷,不可大意!那龙九想来是第九代嬴氏贴身侍卫,‘真龙宝鉴’威力无穷,千万别大意受伤!”

    嬴圣君冷哼一声,道:“你连‘真龙宝鉴’都知道?看来你逍遥山庄早对朕的江山有所图谋!”又对郦妃柔声道:“爱妃,朕先命人送你回去休息。”

    郦妃抓着嬴圣君的手,摇头道:“不……圣上……您万金之躯……怎能亲身犯险……”

    嬴圣君无比自负地一笑,道:“爱妃,你未见过朕年轻时驰骋疆场的样子。朕这‘霸皇无敌’的称号,可不是平空得来的!来人哪!”

    一声召唤,宁照蒿立即带着大队大内侍卫涌了进来。

    “照蒿,你带几个人,护送郦妃回养心殿休息养伤。把最好的御医都给朕叫来,告诉他们,要是郦妃身上留下半点疤痕,朕便诛他们十族!”

    宁照蒿恭声道:“臣领旨。圣上,这两个小贼何劳圣上出手?让侍卫们杀了就是,圣上万金之躯,实不宜沾染下贱之人的血液。”

    嬴圣君哼了一声,道:“小蒿子,朕知道你一片忠心。只是朕多年没有杀人,天下人都忘了朕的江山是怎样打下来的了!让侍卫们退下,有龙九在,朕绝对不会有半点损伤。更何况,在这虎啸殿中,朕便是天下无敌!”

    宁照蒿道声:“遵旨!”扶起郦妃,与两个小太监一道扶着她慢慢出了大殿,那随宁照蒿来的大队大内侍卫也纷纷退开,退出了殿门之外。

    嬴圣君一步步朝西门无敌走去,身上的气势渐渐发出体外,那真龙黄袍渐渐给气劲鼓起,满头的白发如被狂风吹拂一般,胡乱飞舞起来。

    西门无敌对向他步步逼近的嬴圣君视若不见,只是提醒三少:“三少爷小心,那龙九已经潜伏在旁,随时可能出手攻击!”

    三少略带疲惫地摆了摆手,道:“先管好你自己吧,皇帝老儿的功夫可不是假的。”

    又对秦霓儿道:“霓儿,我不想死,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拼了。”

    秦霓儿茫然地点了点头,道:“我还想活着嫁给你,所以只能拼了。”

    嬴圣君闻言气极,吼道:“龙九,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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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绝色风流介绍:
“秦风,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要做大侠,行侠仗义!”
“秦雷,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也要做大侠,锄强扶弱!”
“秦仁,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我要做采花贼,泡尽天下美女!”
……
“秦风,你为什么练武?”
“为了行侠仗义,锄强扶弱……重生之绝色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绝色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绝色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