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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绝色风流全文阅读

作者:大种马     重生之绝色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绝色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你是怎么死的 第四节

    “呼——这下连胳肢窝儿的毛都剃干净了……”三少泡在大澡盆里,一脸惬意地在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上涂抹着皂角。

    满脸的大胡子已经刮了个干干净净,那张所谓帅惊天下的脸又重见天日。篷乱的头发也修理了一番,梳了个相当精神的发髻。

    他有着一张足以让所有韶华已逝的人嫉妒不已的英俊年轻的脸,两鬓却已染上霜华。

    但这霜染的发丝,却反而让他更平添了几分沧桑的魅力,再配上他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郁沧桑的眼神,如今的三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凭帅走天下的奶油采花贼了。

    如今的他,更有当情圣的资格。

    现在三少跟叶映雪投宿在岭南边境一小镇的一间客栈中。

    如今岭南虽然兵荒马乱的,但是岭南本就是山区,战乱多在一些大小城市,山区里边儿,那可是连土匪都不怎么乐意来就业的。

    而这小镇还是因与冀省接壤,加之兵祸又未绵延至此,这才在山区中显得异常的繁华。

    镇子不大,也就三五百户人家,但是客栈酒店商铺饭馆却是不少的,全因地处两省交界的交通要道,这人流量大了,镇上人家自然要想办法从中捞点好处了。

    三少与叶映雪初到镇上时,还是被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的。镇子上仅有的三个捕快巡街时,还一度以为两人是流窜作案的山贼。

    虽然三少在几天前才客串作过一把骗子,可是山贼这很有前途的职业,三少暂时还没兴趣。

    所以三少非常嚣张地把那三个捕快狠揍了一顿,一人捶掉了几颗大牙,接着又将一张两千两的银票狠狠地砸在了三人身上,叫了一嗓子:“带老子去镇上最好的客栈!给老子找一个理发匠来!还有,照着少爷我的身材,买个四套最好的衣服鞋袜。嗯,内衣也一并买了!剩下的钱,你们拿去看病吧!”

    那三个捕快顿时心花怒放,也不顾三少刚刚暴捶他们一顿,立马鼓着腮帮子嘴巴漏风地叫起了三少大爷。正应了那句真理,有钱就是爷!

    接下来就简单了,一个捕快带三少去客栈,一个去找理发匠,一个去买衣服。

    整整两千两的银子,付完房费、理发费、衣服钱,剩下的就算给他们一人镶几颗金牙都还绰绰有余,他们能不把三少当爷供着吗?

    所以说,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钱”字,这是一条永恒地真理!

    正舒舒服服地搓着身上的污秽,叶映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赤条条地绕过屏风走了进来,二话没话就跳进了澡盆,撒娇般地往三少身上一躺,说:“情哥哥好香!小雪也要变香香!”

    叶映雪的头发也修理好了,三少亲自动手,给她理了个齐眉短发。外貌给人的感觉是女强人的叶映雪,理了这齐眉短发之后,看上去倒多了几分小女生的娇俏,与她现在的心理年龄倒是真正合拍了。

    三少和叶映雪在三年见早已坦诚相见不知多少回了,现在叶映雪光溜溜地进来,温柔可人的身子整个儿地偎进三少怀里,三少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一边说着些逗幼儿园小朋友的笑话逗得叶映雪咯咯直笑,一边用皂角替她涂抹全身,然后又卖力地搓了起来。

    搓了一阵子之后,叶映雪身子整个儿地酥软下来,俏脸晕红,鼻中发出极其诱人的哼哼声。原来三少为了给她洗得更干净,特地在几个比较不容易洗,却容易积聚细菌污秽的隐私部位多搓了几下,偏偏那些地方又是极为敏感的地带。叶映雪给他一阵搓弄之下,渐渐动了春情。

    哗啦啦地一阵水响,叶映雪翻了个身,硕大的胸脯挤压着三少的胸膛,小手一把抓住三少的小兄弟,哼哼道:“情哥哥,玩卟卟,小雪要玩卟卟嘛!”

    三少此时也给叶映雪的一对丰乳挤压摩擦得来了精神,小兄弟一柱擎天,正欲奋力一搏。现在叶映雪主动提出了要求,三少咬牙切齿地道:“好,小雪,哥哥我就舍命陪君子,跟你大卟三百回合!”

    一番云雨过后,叶映雪缩在三少怀中沉沉睡去。

    三少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冀省的面积不大,穿过冀省,就可以回到云省。而他的家,逍遥山庄,就在云省中部的凌云山。

    一别三年,恐怕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这三年间,也不知娘会流多少泪,我可是娘最心疼的幺儿呢!

    或许……或许我家老头子会骗她,会把我掉下悬崖的消息一直瞒着。可是以娘的精明,就算瞒又能瞒多久呢?

    老头子最重亲情,他嘴上不说,心里自然是思念得紧的。虽然他有三个儿子,可是最宝贝,与他少年时心性最相近的,还是我这三儿子,说不定那老头子会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抹泪。

    嘿嘿,血手修罗遮天手流泪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吧?

    对了,还不知道西门无敌跟老爹老舅的那一战最后结局究竟是怎样呢!掉下悬崖时他们三个还未打完,打下悬崖后他们三个会否又继续打起来?

    还有老大老二,他们两个,这三年来武功一定又大为精尽了吧?

    也不知老大的密探干得怎样了,说不定已经升职了,又说不定已经因贪赃枉法给革了。不过,以老大的性子,他会贪赃枉法吗?

    还有老二,他是游侠心性,不适合做大事,跑江湖就是他最大的爱好。那华太傅的女儿,虽然被西门无敌操纵着害了他一次,他想必是不会有半点记恨的吧?不知道老二是否已经带着心爱的女儿开始跑江湖了。

    乔伟、黎叔这两个老狐狸也不知混得怎样了,两个老家伙会不会去逍遥山庄呢?

    还有……还有那些女人,还有我的表姐,她们……该不会因为以为少爷我挂了,就迫不及待地找人嫁了吧?

    应该不会的,娘的,三年时间,她们中最大的柳飘飘和表姐,今年也不过二十一岁,还远没到嫁人的时候呢!

    那朵傲雪的寒梅,也不知怎样了。她是唯一一个,真爱少爷我,却又不愿与少爷我长相厮守的。对她而言,可能跑江湖,要比在家养孩子要有趣多吧!

    说到孩子……咦,照说少爷我上过的女人也不少了,尤其是跟小雪,三年来也做过不少次,每次都没采取过什么避孕措施,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肚子还没大起来呢?

    难道小雪脑袋摔坏了,连生育能力也没了?

    还是因为少爷我……少爷我是死精无精?

    我拷,这可不得了,那岂不是说少爷我这辈子连后代都不用想了?妈的,不会这么背吧?嗯,有时间要找个名医好好看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少爷我可不想做个不孝之人。

    想着想着,三少渐渐睡了过去,睡梦中时而嘴角泛起微笑,时而眼角淌出泪珠,那笑中,竟然含泪,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逍遥山庄的老家人秦朝人扛着扫帚,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地走到山庄大门前,准备开门清扫门外的空地。

    当他打开大门后,忽觉有人正站在门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揉了揉有些昏花的老眼,秦朝人仔细朝那人望去,看了一阵之后,突然瞳孔一阵收缩,然后狂呼一声:“鬼啊!”两眼翻白卟嗵一声栽倒在地。

    被疑似为鬼的三少爷牵着叶映雪大摇大摆地往庄子里走去,经过昏倒的秦朝人身旁时不屑地说了一句:“这么英俊你说有鬼,秀逗!”

    三少走进大院,朝主屋行去。那主管药剂的老家人秦寿,正端着头晚试验的壮阳药剂残液准备倒掉,刚走到院子便劈头撞上了三少。

    三少对着秦寿嘻嘻一笑,秦寿顿时大喝一声:“我身强体壮,阳气逼人,百邪不侵,百鬼回避!”然后一仰脖子将半坛子残液喝了个干干净净,虎吼一声:“怕了吧!”

    三少点了点头,绕过秦寿继续向前走去,秦寿已经抓着自己变异膨胀的命根子鬼哭狼嚎般冲出了庄门,下山找窑子去了。

    一路之上,三少不断地跟所遇的家人们打招呼,一个微笑,一次招手,一句:“嗨,早上好。”

    于是乎,三少所经之处,无不鸡飞狗跳。几乎所有的人要么大叫有鬼然后晕倒在地,要么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称:“人有人路,鬼有鬼路!三少爷您在地下一路走好,莫要走错路了……小的们已经给您烧了上百个上品的纸扎美女,你就不要上来找小的们玩了,小的们玩不起呀!”

    穿过了主屋,到了中院,只听“咣铛”一声,一个陶罐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少循声望去,只见杜晓妍呆呆地站在院子里,脚下那破碎的陶罐残渣中,还漾着几片热腾腾的小米粥。

    三少向着杜晓妍展颜一笑,柔声道:“晓妍,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杜晓妍看着三少,摇摇晃晃地向着三少走来,眼中瞬间滚下大串珠泪,脸色无比苍白。

    “秦郎,真的是你吗?你来带晓妍走吗?秦郎,晓妍思念了你三年,每日都在祈祷你来带晓妍走。若不是秦伯伯和秦伯母每日劝解,晓妍真想一死了之。现在可好了,你终于来带晓妍了,不要再扔下晓妍,天涯海角,炼狱黄泉,晓妍都要跟着秦郎。”

    说话间,杜晓妍已走到三少面前,一头扑进了他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背,头埋在他胸膛上放声大哭起来。

    三少暗叹口气。杜晓妍是他转职情圣后第一个试验目标,因此也是所有的女子中,对三少用情最深的一个。她对三少,可谓至情至爱。三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她准备纵身一跃,却被黎叔拉了回去,哭晕在黎叔怀里时的情形。

    生死关头,方能见真情流露!

    但是……现在杜晓妍显然也误会了。

    三少心中郁闷,心道难道这鬼是大白天出来的吗?虽然现在只是清晨,可是好歹太阳也冒了小半边头了啊!

    抚着杜晓妍的头,三少深情地道:“晓妍,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不是鬼魂,也不是幽灵,而是真真正正,活生生的秦仁,你的秦郎。”善良的谎言,纵那深情并不见得有多真,可是如果谎言能让人感到幸福,三少情愿一生不说真话。

    这,就是三少现在与曾经的不同。曾经的三少,是绝对不会有让人幸福这种想法的,他一心想的是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加舒坦。

    杜晓妍猛地止住了哭声,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三少,道:“你……你说的是真的?”然后那放在三少背后的手缩到三少腋下,使力一掐。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响起,三少倒吸凉气,不住叫着:“痛痛痛痛痛痛痛……轻点儿我的好妹妹!痛死哥哥我了!”

    杜晓妍见三少还怕痛,先是一喜,然后又喜极而泣,大声哭了起来。三少完全无可奈何,女人果然水做的,要不咋来这么多泪呢?

    “太好了……你还活着……呜……秦郎,你可知,这三年来,大家是多么担心你?你好坏,明明活着,却不肯回来看我们一眼……”

    三少手足无措,一边替杜晓妍抹眼泪,一边还要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嘴里说个不停:“好晓妍,好妹妹,你就别哭了,我回来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哭成这样像什么话?不是哥哥我不回来,实在是,实在是因为哥哥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哥哥在山谷里做了三年野人你知不知道?三年哪,你看我头发都白了……虽然头发白了是更帅一点,可是这也证明哥哥我真没办法啊……”

    正安慰杜晓妍时,一声冷哼突然自旁响起:“没有办法?只怕未必吧!我看你是跟这姓叶的女人厮混了三年,乐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第二章 糜烂之嫩叶初萌 第一节

    ‘绝对知道。‘三少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此时正满面寒霜,眼神冷酷,不知道其内心究竟是何种想法的怜舟罗儿,一脸严肃地说:‘罗儿,你太小看我秦仁了,我又怎会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你看我这不是刚刚脱困,第一时间就赶回逍遥山庄来了吗?‘

    怜舟罗儿看着三少,她看到了三少耳旁那斑白的两鬓,那正记载着风霜的痕迹。

    他是真的吃了大苦的。

    怜舟罗儿心中如是想。

    可是他为什么还在笑?而且笑容还是那般讨厌,却让人有一种难言的温暖自心头升起,就像是沐浴在阳春三月的阳光之中。

    看到那笑容,她感到自己心中那冰山一角崩塌了一块,三年的思念化为压抑不住的泪水压眶而出,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这三年来她何止千万次地问过自己的那个问题。

    她曾怀疑自己,对三少究竟是何种情愫。

    她不远千里,与秦霓儿一道追杀三少,那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在三少遮天手将她笼罩,眼见就要将她的生命吸走之际,他猝然收掌,让她的剑得以穿过三少的肩头之时,她心中涌动的,究竟是复仇的快意,还是错伤挚爱的悔恨?

    现在她知道了,在看到本以为已经死了三年的三少时,她什么都知道了。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处可消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其实早在少年初见她时,便已将爱的种子播进了她心里。她所恨的,只是少年不循正法,却行那采花贼之恶事,还错采了她的表妹。

    这便是一切误解的根源,少年的玩世不恭、纵意花丛,便是仇恨滋生的温床。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随着少年坠崖之后又再出生天而消散。

    恨没有了,剩下来的,便只有爱。

    萧湘月来到了院子里,甄洛来了,柳飘飘也来了。

    得到了下人通报的秦逍遥故作镇定地走了进来,在跨过门槛时,颤抖的腿却把门槛踢了个粉碎。

    铁灵儿与秦逍遥并肩行来,笑意盈盈的脸上,却淌着晶莹的泪珠,若不是秦逍遥颤抖着双手将她搀扶,她恐怕已经走不动了。

    乔伟、黎叔、黎小叶风一般冲了过来,乔伟老远就发出声声大笑,那颤抖的声线正标志着他心头的激动。黎叔满头的白发白须无发自动,他眼角洋溢着暖暖的笑意,老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黎小叶看着三少,满脸的欣喜。在这爱做梦又爱花的女孩儿眼中,三少仿佛变成了一朵在朝阳下盛放,正映射着金色光芒的玫瑰。

    朝阳终于努力地挣出了群山的拉扯,跃进了空中。无所不在的金色阳光自天际柔柔洒下,初夏的阳光将逍遥山庄的院落变得无比温暖。

    那暖人的阳光,一如流淌在阳光照射下的诸人心中,那热烈如火的思恋、亲情、与爱意……

    ※※※※

    酩酊大醉的三少在萧湘月的服伺下回到了自己住了十五年的房间中,一路上他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又语带呜咽。萧湘月只微笑着听他胡说,那如花笑靥之上,却在月下淌着两行清泪。

    她是三少的第一个女人,也是除秋若梅之外,最了解三少的女人。

    她至今还记得,在三少与她初渡云雨,共赴巫山之后,三少那吐露心声的一席话。

    可是她今天却发现,三少已经变了。已经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负情薄幸的浪子。

    或许三少内心仍然无情,可是如今的三少,已经知道如何对待那些将爱寄托在他身上的人。纵是谎言,可是动人的谎言,有时不是也比那冷酷的真实更能让人感到幸福?

    进了房,将三少安置在床上躺好,替他除下身上的衣服,又打来热水替三少仔细地擦洗了一遍,萧湘月做好了这一切,帮三少盖好被子之后,烂醉如泥的三少突然对她伸出了手。

    ‘月儿,过来。‘

    ‘三少爷,还有什么事情要月儿服伺吗?‘萧湘月低着头,红着脸走到床边。

    三少不说话,只是固执地伸着手,双眼灼灼地盯着她。

    萧湘月迟疑了一阵,终于伸出手去,握住了三少的手。

    三少猛地发力,将她拉得向前扑倒在床上,倒进了三少怀里。

    三少一个翻身,将萧湘月压到身下,脸上带着当采花贼时,那淫贱的笑容,在萧湘月樱唇上吻了一口,咬着她的小耳朵,轻声道:‘月儿,你是最知道少爷的。现在少爷向你保证,从今后,少爷我再不是从前的那个秦仁。从前的秦仁已经掉下山崖摔死了,现在的秦仁,绝对会对每一个以真心待我的人负起责任。‘

    萧湘月微闭着双眼,轻轻点了下头,轻嗯一声,紧紧抱住了三少宽阔的后背。

    英雄多情,美人多娇。

    三少房外的院子里,凉凉的月光下,杜晓妍手扶着院中的一棵小树,痴痴地盯着从窗口洒出的朦胧,有些耳热地听着里面传出的阵阵呻吟。

    柳飘飘突然幽灵一般自她身后出现,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却有这么多,听着耳热是不?想不想雨露均沾?‘

    杜晓妍有些羞怯地道:‘飘飘姐,你说些什么呢!月儿妹妹是秦郎的第一个女人,今夜自然要先陪她了。‘

    柳飘飘轻笑一声,突然一脸坚毅地道:‘我准备冲进去。‘

    杜晓妍惊道:‘你说什么?‘

    柳飘飘看着杜晓妍,一字字地道:‘我准备冲进房中,与月儿联手,双战秦哥哥,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杜晓妍一脸羞涩,捂着双耳道:‘哎呀羞死人了!飘飘姐你怎能说这些话?这房中私事,怎能……怎能……‘

    柳飘飘极其妩媚地一笑,‘幸福,是*自己争取的!‘

    说着,一脸大义凛然,义无返顾,虽万千人吾往矣的神情,大步朝着房门走去。

    杜晓妍想了又想,终是没勇气与柳飘飘一般,冲上前去,正待回自己房时,却见怜舟罗儿又走了过来。

    ‘她干什么去了?‘怜舟罗儿看着柳飘飘散的背影,冷冰冰地问杜晓妍。

    杜晓妍羞声道:‘飘飘姐她……她说是去助月儿妹妹一臂之力……‘

    怜舟罗儿顿作咬牙切齿状,冷声道:‘想不到柳飘飘竟如此大胆,不仅与我想到一处,还在我之前出手!不行,不能让她夺了先机!晓妍,你我均会武功,不可能输给柳飘飘,你可愿随我一起冲进去?‘

    杜晓妍顿有头晕目眩之感:‘罗儿姐姐,你怎地……怎地……‘

    怜舟罗儿轻嗤一声,道:‘秦仁小贼当日……嗯,总之这般阵仗我已经历过一次,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不愿去,我独去与柳飘飘、萧湘月争斗便是!‘

    说罢也是一脸大义凛然、义无返顾、虽万千人吾往矣的神情,大步朝房门走去。

    杜晓妍喃喃道:‘她们……怎地都如此大胆?虽然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可是……‘

    ‘可是什么?‘黎小叶突然幽灵一般出现在她身旁,鬼魅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杜晓妍吓了一跳,看清了黎小叶后,小手拍拍胸脯,长呼一口气,嗔道:‘黎姐姐,你怎地也是这般神出鬼没?咦,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学飘飘姐和罗儿姐姐那样……‘

    黎小叶不屑地道:‘从我认识秦仁到现在,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你以为我会像怜舟罗儿她们那样自甘堕落,把个破男人当块宝?我是见今夜月色好,出来赏月的。‘

    ‘可是……可是你赏月为何要到秦郎的院子里来?‘杜晓妍有些不信。

    黎小叶嫣然一笑,道:‘我走错路了,这便回去。‘向着三少的房门处望了一眼,道:‘晓妍,柳飘飘刚才有句话说得很对,幸福,是*自己争取的。今夜三少爷刚刚回来,若是错失机缘,迟了一步,以后诸女之间,可能就会分出高下了。‘

    杜晓妍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咦,你不是说走错了路吗?怎地飘飘姐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走错路会错这么久吗?‘

    黎小叶有些尴尬地一笑,‘是错得有些久,没办法,逍遥山庄院子太大了,一时转不出去。你抓紧机会,我这便走了!‘说着,逃也似地跑出了院子。

    杜晓妍看了看黎小叶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走到三少门前的柳飘飘和即将走到门前的怜舟罗儿,一咬牙一跺脚,用力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握成拳头,道:‘幸福,是*自己争取的!‘

    然后施展轻功,飞快地朝着怜舟、柳二女追了过去。

    房中,正挥汗如雨地与萧湘月奋战的三少忽听门板被砰地一声踢开了。

    萧湘月惊呼一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三少飞快地抓过一件内衣,挡住自己的要害,看着一脸媚笑的柳飘飘、一脸冰冷的怜舟罗儿和一脸羞怯的杜晓妍。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三少吃惊地看着三个女子,不知不觉,他的声音已有些变调。‘深更半夜,为何闯入我的房中?私闯民宅是有罪的,你们……‘

    说到这里,三少突然瞪大双眼,嘴巴也张得老大。

    因为他看见,柳飘飘竟已开始宽衣解带。

    而怜舟罗儿,也是咬牙切齿了一阵,然后边小声嘀咕着:‘是不是敲晕其他人呢?‘边动手解起了自己的衣扣。

    杜晓妍羞答答地说:‘秦郎,一别三年,晓妍实在……实在是……‘说着,她竟也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三少不觉已开始额冒冷汗。

    ‘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三少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连大腿都在颤抖:‘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人太多了,救命啊……‘最后那声喊,却是因为柳飘飘已然带着一股香风扑了过来。

    ‘救命……呜……‘三少的嘴被柳飘飘的嘴堵住,双手正在乱挥,却感觉抓上了一对软绵绵,圆溜溜,又极富弹性,令人销魂的物体。三少百忙中用眼角余光一看,只见手里抓着的,正是怜舟罗儿一对淑乳。

    怜舟罗儿还是一脸冰冷的表情,只不过脸上已经泛上了红晕。

    三少彻底绝望了,他强行从柳飘飘两片烈焰红唇下挣脱,带着哭腔叫了一嗓子:‘苍天哪……你为何这般对我秦仁……也罢,今日我秦仁便舍生取义,以身伺虎……母老虎们,记住,一定要排队呀……‘

    床很大,大到足以挤下十人左右。

    如狼似虎的男人与温柔似水却热情如火的女人在这人生的另一个战场上殊死搏斗。

    床上的肉体翻滚叠加在一起,肉浪滚滚,呻吟声、娇喘声响成一片。

    可口的樱桃在舌下俏然挺立,幽谷中的春潮伴着灼热的喘息泛滥成灾,涂抹在肉体与床单上。

    颤抖,迎送,身体紧绷如弓,冰山也被大力的撞击摧垮,冰冷如霜的女子肌肤泛出欲火灼红的光芒。

    整间房中充满着淫糜的气味,男女的体液味道更加猛烈地刺激着他们的情欲,以一敌四的英雄施展出浑身解数,见招拆招,尽降来敌于胯下。

    ‘吱呀‘一声,门栓已被踢坏,因而未能关得严实的门又被人推开了。床上正战得热火朝天的人们顿时停止了动作,全都一脸讶异地看着来人。

    来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嘟着小嘴,一脸不快地走到床前,边脱衣服边说:‘情哥哥好坏,跟这么多姐姐玩卟卟也不叫上小雪……‘

    ‘关……关门啊!‘三少看着片刻就脱得赤条条的叶映雪,叫唤了一嗓子。

    ‘谁有空关门呀!再说了,知趣儿的,听到声音就会自动走开了……‘怜舟罗儿一把扑倒了三少,就要往三少身上跨坐,却被叶映雪一把推开:‘轮到小雪了,你们都玩这么久了,不要抢小雪的情哥哥!‘

    ‘我……拷……‘三少不知是凄惨还是愉悦的惨叫声顿时从大开的房门传出,在夜空中一直传了老远……

第二章 糜烂之嫩叶初萌 第二节

    清风习习,夜凉如水。

    逍遥山庄一座幽雅的别院内,其中最高的一栋三层小阁楼上,黎小叶正坐在那屋脊上,香手托腮,怔怔地望着那挂在山巅树梢上的明月。

    不时有阵阵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自阁楼对面的一重院落中传来,空气中都似能隐隐嗅到那种让人心慌脸红的味道。

    但是黎小叶却似浑然不觉。

    甄洛站在院子里向上看了看,然后走到阁楼下推门而入,片刻之后,便自阁楼天窗上了屋顶,提着个小灯笼,小心翼翼地走向黎小叶。

    黎小叶听得身后瓦片响动,回头一看,见是甄洛,忙起身迎了过去,扶住甄洛,道:“洛儿,你怎地也上到这里来了?你又不会武功,在房顶上行走很危险的。”

    甄洛摇了摇头,嫣然笑道:“黎姐姐,洛儿见姐姐独自一人呆在屋顶,似怀着满腔心事,便想为姐姐分忧。”

    黎小叶扶着甄洛,行到屋脊上坐下,幽幽地长叹了口气,道:“我时常一个人到屋顶上来想心事的,除了三少爷,你是第二个注意到我的人。”

    甄洛笑道:“原来黎姐姐是在想三少,罗儿姐姐她们都到三少房中去了,为何黎姐姐却不去呢?”

    黎小叶俏脸晕红,嗔道:“你这小妮子,怎地也学三少爷一样口不择言?莫不是曾跟他厮混一段日子,也跟着他学坏了?”

    甄洛掩口笑道:“黎姐姐这话好没道理。论起跟三少厮混的时间,洛儿还不及黎姐姐长呢!黎姐姐都没学坏,洛儿又怎会学坏?黎姐姐还没回答洛儿的问题呢,不要转移话题哦!”

    黎小叶摇了摇头,道:“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他的女人,可我不是。虽然义父曾起意将我许配给三少,可是直至现在,我还不清楚,自己对三少究竟是何等情怀。”

    甄洛香手托腮,笑看着黎小叶,问道:“那黎姐姐对三少爷,究竟是怎样的看法呢?”

    黎小叶注视着那轮明月,有些迷茫地道:“我也不知道。初识三少时,我以为他是个无行浪子,无耻小人。可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却越来越看不透他。有时候,他会像个饱经风霜的智者,有时候,他又会像个深情浪漫的诗人,有时候,他也会像个大英雄一般,顶天立地,双手擎天。可是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像一团烂泥,让人见着了就讨厌。”

    甄洛吃吃笑道:“原来三少爷在黎姐姐心中,还有这诸多形象。可是洛儿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黎小叶苦笑道:“那是因为你年纪小。看到喜欢的男人,就会忽略他所有的缺陷,只注意到他好的一面。”

    甄洛摇头:“洛儿年纪虽小,可是懂的事情却不少。洛儿觉得,三少并不是那般变幻多端的人,他只不过一切随心所欲,率直坦诚罢了!他心里想的什么,就马上表现出来。智者也罢,诗人也罢,英雄也罢,甚至是烂泥都好,那只不过是三少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心境反映罢了。他这样坦率的人,便是永远只是一团烂泥,也自有可爱之处呢!”

    黎小叶哑然失笑:“洛儿,看来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年纪小,心里的想法却是这般别致。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既然你也是三少的女人,为何今夜不去与怜舟罗儿她们一起,向三少讨巧卖乖?今夜可是三少重回人间的第一夜,你若是不抓紧时机,日后若是让她们得了宠,那可就不划算了!”

    甄洛摇了摇头,微笑道:“洛儿不喜欢与多人大被同眠,即使是女子,甄洛也不希望除了三少之外,让其他人看到洛儿的身体。洛儿的美丽,只为三少保留,也只为三少展现。再说……”甄洛忽然低下头去,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三少若心中无爱,任何女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不会有亲疏之分,远近之别。若他心中有爱,即使洛儿不与别的女人争这一昔之宠,他也自会惦着洛儿。”

    黎小叶笑道:“洛儿何需这般想?姐姐虽然生来自傲,但是在洛儿面前,却是再也傲不起来。而怜舟罗儿等女,固然是个个国色天香,但是又有哪一个能及得上洛儿你了?比起你来,她们都要稍逊半分呢!”

    甄洛笑道:“姐姐不必安慰洛儿。其实洛儿知道,黎姐姐所以不愿与三少在一起,是因为清楚三少的为人。三少是‘修罗魔瞳’的拥有者,将来定能闯下一番大业。成为一国之霸主也好,成为一地之诸候也罢,三少将来都会拥有许多女人。所谓至尊无爱,至霸无情,三少那样的男人,女人对他而言,永远只会是附属品。他即使表现出对我等的关怀,也只是尽一个男人的责任罢了,他心中,其实也是无爱的。”

    黎小叶叹道:“洛儿何必这么清醒?即使三少只为责任,不为真情,但女人求的,不就是男人的关怀与爱护吗?在乱世中,只有掌握至强武力的男人,才能给我等小女子幸福,跟着三少,即使得不到他的真爱,可至少也能衣食无忧,身踞高位,一生荣华。可是若为人如洛儿这般清醒,那幸福也便会大打折扣了。”

    甄洛淡淡地笑着,说:“黎姐姐讲这些话时,可曾想过,你自己也正是因为太清醒呢?我们和杜晓妍不一样,杜晓妍她分不清真情和谎言。只要三少对她好,她便心满意足。即使那真情其实是假,她也会为谎言而幸福。但是我们,却不可以。”

    黎小叶又摇了摇头,道:“其实……晓妍那样的人,才叫真幸福啊!知道的太多,人太清醒,其实正是痛苦的根源。三少曾言,这世间,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江湖。所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三少的心其实也是孤独的,他其实也是因为太清醒,所以孤独痛苦,所以才玩世不恭。”

    甄洛道:“姐姐原来是懂三少的,既然懂三少,那么想必姐姐现在已不讨厌三少了吧?”

    黎小叶辩道:“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

    甄洛笑道:“姐姐不必辨解了,同为女人,洛儿怎会不知道姐姐的想法?姐姐因为太清醒,太清楚三少的为人,所以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所以诈作不知自己已对三少情根深种。所以呀,姐姐才会同三少一样孤独痛苦,所以姐姐才会羡慕杜晓妍的糊涂。姐姐,你说得很对,我们女人,在乱世之中,活得糊涂一点,其实才是最大的幸福。”

    黎小叶怔怔地望向三少的院子,喃喃自语:“可是……我能糊涂吗?”

    她没注意到,此时的甄洛,也和她一样,一脸落寞地看着三少的院子。

    两个人顿时静了下来,再不说一句话。两张落寞的俏脸,消融在漆黑的夜色里。

    ※※※※

    日上三竿以后,三少才勉强从人堆中爬了出来,手脚颤抖地穿好衣服之后,三少回望一眼那张大床,摇头长叹:“唉,尸积如山,惨烈,惨烈啊!”

    颤巍巍地,三少准备到镜前梳头。刚往镜子前一战,马上被镜中映出的人影吓了一跳,“鬼啊!”二字已到了嘴边,却被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那镜中之人,正是三少自己。

    只不过三少现在的形象确实与鬼无异了。脸色惨白,嘴唇乌青,眼眶深陷,周围浮肿成黑色。头发蓬乱如稻草,颈子、脸上还处处印着深紫色的吻痕。

    有气无力地梳理了一下头发,三少心怀恐惧,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生怕惊醒了床上众女,将他拖回去以吃早点为名,再将他狠狠拾掇一番。

    关好房门之后,三少长呼一口气,马上发足飞奔,谁知道双腿虚浮,使力之下险些栽倒,幸好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牢牢扶住了。

    三少连声道谢,抬头一看,却见扶他之人,正是老头子秦逍遥。

    此时秦逍遥正满脸寒霜地看着三少,一脸不悦之色。

    三少顿时讪笑起来:“早啊,老头子,出来逛啊?嗯,逛逛好,多逛逛对身体有益,呼吸新鲜空气,对肺也是有好处的嘛……”

    “不争气的东西!”秦逍遥冷冷地打断了三少的话:“还早?看看太阳都多高了?你小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跟鬼简直没两样!

    “老爹,我……”三少有苦难言,刚想说话,便又被秦逍遥打断了。

    “不就是一晚上连御五女吗?五个女孩儿就把你折磨成这样子?你还配当我秦逍遥的儿子?”秦逍遥口沫横飞,恨铁不成钢地斥道:“想你老爹我,当年最高记录是独战一十三人,照样屹立不倒!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才十八岁,正是如虎似狼的大好年华,怎么五个女孩儿就把你掏成这样?我教你的欲火焚身真气、翻云覆雨神功是做什么用的?有了那两样神功,别说十三个,三十三个都不在话下!你小子,岂有此理!简直气死老爹我了!”

    三少耸拉着脑袋,畏畏缩缩地听着老头子训他,忽然朝着秦逍遥眨了眨眼。

    秦逍遥怒道:“眨眼干什么?你眨眼干什么?眨什么眨?很好玩是吗?老爹我现在在训你,给老爹我立正站好,好好听我教育!你,你还眨!”

    说还没说完,便觉耳朵被一只光滑细腻的手揪住了。秦逍遥心中一惊,顺着那手扭着他耳朵的方向转头一看,只见铁灵儿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秦逍遥顿时全身发麻,就像掉进了冰窖似的,全身冷得都要发抖了。

    “逍遥,你好手段呀!”铁灵儿笑盈盈地说:“一晚上连御十三女,这么好的记录,不知道是跟谁哦~~~原来,你除了跟我坦白的几个情人外,还另有情人呀!”

    秦逍遥讪笑道:“灵儿,我刚才是……是吹牛来着……”

    铁灵儿笑着摇了摇头:“别唬我了,你的德行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人从来不吹牛,因为你说要做成什么事情,就一定能够做成。你的本事,我们都是心里有数的。来,跟我来,咱们到房中好好谈一谈,人家真的很想知道,你一晚连御十三女的招数呢!阿仁哪,早餐呢,都放在厨房里,你自己去拿,全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娘和爹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了啊,反正你的女孩儿也够多的……”

    说着,提着秦逍遥的耳朵转身就走。秦逍遥满脸焦急,偷偷地向着三少连打手势,意思是让三少帮着求情。三少却故意抬头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老头子。

    他心里这个得意呀,“嘿嘿,老头子,谁叫你敢教训我的?一晚连御十三女算什么?要知道,少爷我昨晚可是全凭体力,真枪实弹大战五女的。五个丫头都被少爷我杀得大败亏输,跪床求饶,眼下已经全昏睡过去了!少爷我可是半分真气都没运起,哈哈哈……三年野外生存,少爷我这身体,已经是钢筋铁骨了!少爷我的金枪,已经是实打实的洞房不败了!哇哈哈哈……”

    嘴里哼着“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地笑,”三少背着双手,施施然朝着厨房走去。大战整夜,只睡了半个时辰便起床,三少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路上,三少遇上了正静立在院子里,摆出一个架势,却迟迟不动手打拳的乔伟,不由好奇地问道:“伟哥,干嘛呢!”

    乔伟神情严肃地道:“偷听洗澡。”

    三少愕然:“偷听洗澡?偷听谁洗澡?干嘛要偷听?为什么不偷看?”

    乔伟严肃地道:“小叶子在洗澡,不敢偷看,只好偷听。”

    三少顿时板起了脸,切齿痛骂:“为老不尊!道德沦亡!淫贱无耻!”然后小声问道:“在哪儿洗呢?”

第二章 糜烂之嫩叶初萌 第三节

    ‘老爹教了我绝世的轻功,我却用它来偷看洗澡……‘三少一脸悲愤地仰望苍天,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低下头,轻轻地揭开了房顶上的一块瓦片。

    黎小叶现在正在洗澡。

    她一天要洗两次澡,睡前一次,早上起床后,做完了早饭,吃过饭之后还要洗一次。

    本来每天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已洗过了澡的,可是今天为了等某个纵欲过度的家伙,她不得不在厨房多做了一遍早餐,然后才回自己的房间来洗去厨房里染上的烟尘。

    现在她正躺在浴盆里,仔细地擦拭着一双雪白笔直的长腿。

    她的腿圆润如玉,晶莹的皮肤仿似看不到半点毛孔,肤色除了白便再无半点异色。

    大小适中的胸脯一半没在水里,一半露在空气中,那两粒粉红色的蓓蕾,沾着晶莹的水珠,令人一见垂涎。

    三少现在从上往下看的方位,正好将黎小叶的一双淑乳和那两粒蓓蕾收于眼中,而她的下半身,也因躺坐的姿势,被三少瞧了个清清楚楚。

    两条长腿一条伸直,另一条微曲着,两腿间那稀疏的黑色在水波下散发着令人头脑充血的的幽暗光泽。

    三少突然感到已近虚脱的身体又充满了力量,他的某个部位昂然抬头,用最愤怒的情绪抗争着三少的双眼给予它的刺激。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偷看洗澡……

    哗啦啦一阵水响,黎小叶站了起来,看样子已经洗完了澡,准备擦干身子穿衣服了。

    三少暗叹一口气,心道少爷我来得太迟了。不过擦身子这一出好戏也是值得一看的,于是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黎小叶,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干什么?‘一个仿佛幽灵一般的声音在三少面前响起,三少抬头一看,只见黎叔手里提着个擀面杖,蹲在他面前,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三少脸上泛出灿烂的微笑,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轻嘘了一声,小声道:‘黎叔,最近房子被白蚁蛀得很厉害,少爷我正在屋顶上抓白蚁呢!小声点,这些白蚁贼精,别把它们全吓跑了!‘

    黎叔冷哼一声:‘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抓白蚁?白蚁在哪?‘说着,不动声色地把那擀面杖举了起来,‘逍遥山庄是狼窝虎穴,小叶每次洗澡我老黎都在旁边守护,到今天为止,含恨死在我‘降狼十八擀面杖‘之下的,已经不下百人!你要是交不出白蚁来,哼哼……‘

    三少低下头,叹了口气,摇头叹道:‘为何……为何我这么诚实的一个人,你都不相信我?也罢,既然你一定要看白蚁,我给你看便是!‘三少说着,伸出握得紧紧的右手,然后猛地摊开,道:‘白蚂闪亮登场!‘

    黎叔一看三少手心,顿时啼笑皆非:‘我拷,三少,你还真当我是白痴啊?这他妈明显是一只蟑螂,不要以为我连蟑螂都不认识!‘

    三少讶异地道:‘什么?这是蟑螂吗?这就是蟑螂?不会吧?我一直叫它白蚁的!难道真是蟑螂吗?我拷,长见识了,真的长见识了!谢谢黎叔指点,既然不是白蚁,那它对屋子应该没威胁了,少爷我也就不必忙了。再见!‘

    说着,三少不转身,不扭头,就那像蹲在屋顶上,飞快地,如一片羽毛般向后飘了出去,甚至连脚都没动一动。

    黎叔看着三少展现出来的身法,愕然自语:‘怎么可能?手脚不动,怎么就飘出去了?这身法……怎么看起来,看起来跟西门无敌很有几分相似?‘

    三少飘离了屋顶,在空中伸展开四肢,以一口真气悬在半空之中,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朝着黎叔挥了挥手,笑嘻嘻地道:‘黎叔,少爷我去吃早点了,你继续守着,记着多打死几条狼哦~~~‘说罢身子轻如鸿毛,化为一道淡烟,在空中转折飞出,身形只几闪便消失不见。

    黎叔这下真的惊讶不已了,因为三少在空中闪动时,是身子在一个点上闪一下,接着便出现到空中的另一个点中,中途几乎完全看不到三少身子飞行的轨迹!

    这种身法,还真是与西门无敌像到了极点!

    黎叔正纳闷间,乔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房顶之上,蹲在三少揭开的那片瓦前面,低头往下看着,声音无比低沉地说:‘老黎,你发现没有,三少爷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完全与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般无二。昨天第一眼看到他时,我还以为三少的武功已经被废了!当时连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大家好不容易才见着三少活着回来,都不愿提这伤心事罢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三少的武功,已经进境到‘天道无形‘的境界了!‘

    黎叔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三少现在的境界,教人根本无法看出他的深浅。恐怕只有同样是达到‘天道无形‘境界的老爷和大少爷,以及已至‘霸杀道‘境界的二少爷方能看出三少的深浅。‘

    乔伟点了点头,道:‘想不到……我们两个枉为四大魔头中第一第二的宗师级高手,可如今却连天道的门槛都没摸到……惭愧呀!‘

    黎叔道:‘老乔,不要忘了,我们两个本是魔道中人。这天道,却是想都不用想了。而霸道,也不可能是我们能进入的境界。我们的武功,‘岁月不饶人‘和‘幻魔手‘,都是神奇之极,本不应属于人世的功法,练至最高境界,就不是凡人所能抗衡的功法了!可惜,我至今无法参悟‘幻魔手‘最后一重‘幻魔随心‘的境界。‘

    乔伟也摇头道:‘‘岁月不饶人‘的‘岁月无痕‘,我也未能明悟。唉……‘

    两大魔头同时长叹一声,黎叔忽然举起了擀面杖,沉声道:‘老乔,为何你与我说话时总不抬头?你盯着这洞,却是在看什么?‘

    乔伟抬起头,一脸无辜道:‘我都七十的人了,看看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看的时候,小叶子已经穿上内裤肚兜了……‘

    黎叔咬牙切齿地道:‘那也可以看到大腿和胳膊!该死,你也知道你是七十的人了!为老不尊!道德沦亡!淫贱无耻!‘说一句,便挥出一棒,一连三棒都敲在了乔伟的头上,乔伟闷哼三声,终于如滚地葫芦一般从房顶上滚了下去,卟嗵一声摔到地上。

    黎叔手持擀面杖,神威凛凛,正气凛然地傲立于屋顶之上,背后是金黄的太阳。他举棒一指正躺在地上数星星的乔伟,大声道:‘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

    三少蹲在屋檐下,一手端着碗香喷喷的小米粥,一手拿着一个烧鸡腿,边啃鸡腿边呼噜噜地喝着粥。

    甄洛端着一盆刚洗的衣物自厨房屋檐前经过,三少见是甄洛,忙用那鸡腿向着甄洛招了招,叫道:‘洛儿过来,少爷有话问你。‘

    甄洛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三少鼓着腮帮子,边嚼着鸡腿边道:‘洛儿……你这是给谁洗的衣服?庄子里这么多下人,你为何还要自己洗衣服?‘

    甄洛笑道:‘这是给老爷和夫人洗的。下人们手脚粗笨,老爷和夫人的衣服都是价值极高的织品,洛儿怕被下人们洗坏了,便向老爷夫人讨了这差事。‘

    三少笑道:‘哟,这就学会讨好未来的公公婆婆了?‘

    甄洛脸一红,扭过头去,嗔道:‘一大早就没好话,人家不理你了。‘说罢作势欲走。

    三少笑道:‘你脸皮怎地这般薄?少爷说的又怎么不是好话了?看看你,都羞成什么样子了。难道将来正式过了我秦家的门,你还敢不叫我老头子和老娘为公公婆婆?‘

    甄洛只作没听到,小脚飞快地迈步。

    三少又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小洛儿,昨晚少爷力战群雄,你怎地没去了?看你现在这样子,功力定比其他姐姐们更加深厚,少爷我未逢一败,实在寂寞呀!今晚便找你试招如何?‘

    听了三少这番露骨的话,甄洛干脆由小跑变为飞奔,端着盆子飞快地跑掉了。

    三少呵呵大笑了一阵,又撕咬着鸡腿,喝着小米粥,心里转动着种种念头:‘洛儿的体态容貌,怎地变得这般妖妩了?嗯,虽然过了三年,当年的小丫头也变成了成熟的女人,可是那种诱人至极处的风姿,连少爷我这般心境都险些承受不住……便是普通武人,不,即使是一流好手,也不见得能抵挡得住!这般祸水,倒是与那九阴圣女有一拼!洛儿……讨好我爹娘,倒是很有手段呢!嗯,也许是为了得宠,先找个好*山吧!正常正常。倒是那九阴圣女……不是说好要泡少爷我的吗?妈的一别三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给别人泡掉了。不可能,她对少爷我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已是非我不嫁,不可能给别人泡走的。嗯,如此极是,少爷我帅惊天下,谁与争锋?‘

    三少得意洋洋地想着,又喝了一大口粥,随即又犯起愁来:‘今晚……究竟是先去洛儿那儿呢,还是先把小叶子给办了?唉,小叶子这身子也被少爷我看了,若再不办了她,岂不是太没良心,太对不起她了?嗯,决定了,就先去小叶子那里。嘶……要是黎叔守在那里怎么办?不怕,大不了干掉黎叔,强行闯关,然也!‘

    三少左边脑子动着肮脏念头,右边脑子却在想着自己的大哥二哥以及秦霓儿、铁轩轩。

    昨日与全家人一起喝酒之时,父亲告诉三少,当日三少坠崖之后,西门无敌便似失了兴致一般,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秦逍遥等人也曾动过念头去寻三少,但是当时能找到的,再长的绳子放下去之后,都没办法到底。想绕路下到谷底去寻三少,也是没有办法,那深谷根本就没有一条路可以下去。

    而当几日后,秦逍遥等人终于用无数绳子结了一条足够长的绳子之后,却发现,那绳子即便系了石块也无法垂至谷底,只因山风太烈,绳子总被吹得飘来飘去。而若系的石头太重,石头的重量加上绳子本身的重量,放到谷底被风一吹,便又给崖壁磨断了。

    如是试了无数手段之后,秦逍遥等人终于绝了下谷的念头。

    怜舟罗儿已与其父断绝父女关系,杜晓妍无家可归,甄洛也说无处可去,便都跟着秦逍遥回到了逍遥山庄。乔伟和黎叔被聘为逍遥山庄客卿,带着黎小叶到了逍遥山庄。萧湘月与柳飘飘本就在逍遥山庄住过一段时日,武林大会时二女并未去天平山庄,得知三少‘死讯‘后自然悲痛欲绝,无处可去的她们,也都回了逍遥山庄。

    铁轩轩给带回了铁血啸天堡,三年来曾不止一次来信询问可有三少下落,自己也在江湖中四处奔走,说是要寻三少。而秦霓儿,因其特殊的身份,没有到逍遥山庄,而是去了京城,三年来也时不时来逍遥山庄探望一番怜舟罗儿。

    星河剑圣秦风还是继续当着他的密探。自武林大会以后,凡真正的侠义之辈近乎完全被铲除,剩下的全都投*了魔门。如今与魔门公然对抗的,只余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

    而大秦皇帝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认为魔门没有多大危害,并不派遣官家势力清剿魔门,反而在暗地里对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多加掣肘,致使逍遥山庄与铁血啸天堡处处受制,在与魔门的对抗中节节失利。

    秦风是皇家密探身份,加上有秦霓儿帮着说话,以前深受秦皇宠信。可是近三年来,秦皇却逐步收回原大内七密探的权力,并增派了另七名密探,明为互相辅助,其实却是用来与秦风等七密探节制抗衡的。

    秦风渐渐失宠,原本准备倚仗秦风的身份对抗魔门的计划彻底流产。便连秦霓儿,也渐渐在秦皇面前说不上话了!

第二章 糜烂之嫩叶初萌 第四节

    三少怀疑,那新增的七密探乃是魔门中人,专一对付秦风等人。纵使他们武功不如秦风,但是只需要处处破坏秦风对抗魔门的计划便行。而秦风,也因那七人的身份,不能随意大开杀戒。

    因此这三年来,秦风还只是在初时与秦霓儿合力摧毁了分雨楼,却让分雨楼主独孤鸿渐走脱,其后就一直无甚进展了。

    为此,乔伟联系在杜家密室找到的大内御酒推断,魔门可能已经渗入宫中,建议将斗争重心移往京城,江湖争斗可暂缓。于是秦风便与秦霓儿一道,留在京城办事。

    而老二狂雷刀神,这三年来一直在外奔波,名为浪迹江湖,实则在余遗力地四处清剿魔门中人,以及与魔门勾结的各势力。

    但是魔门如今相当狡猾,秦雷刀神穷三年之力,也只清剿了些小猫小狗,根本就没伤到魔门的骨干。

    如今岭南暴乱,秦二少听说暴动可能与魔门有关,便跑去参了军,准备去平息叛乱。

    三少对二哥如此热衷于平息叛乱是相当不屑一顾的。他是来自地球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对“王候将相宁有种乎”此类的标语有着天生的好感。

    既然没人生下来就是王候将相,也就是说,任何有机会的人都可以当上王候将相。朱元璋是个无赖,刘邦是个流氓,他们两人不一样建立了强盛的大帝国?

    而且农民起义是最难镇压的,因为老百姓根本就是杀不完的,你镇压完一头,另一头又暴乱起来了。这起义就像火种一样,一旦燃起,很容易就会形成燎原大火。

    在三少心中,二哥是受了正统封建思想的毒害,满脑子忠君爱国,行侠仗义。可是三少又哪里知道,老二参军镇压农民起义,其实是另有打算呢?

    至于那个华太傅的女儿华玲珑,如今已经跟老二正式确立了关系,两人虽无夫妻之名,却早有了夫妻之实。三年来华玲珑跟着老二浪迹江湖,有家也不回,现在老二参军,华玲珑也跑去参加了女兵营。

    想到华玲珑,三少不由轻轻一笑。那静时如洛神一般婉约的女子,在说话做事之时,却透着一股子飒爽英气,更兼性情泼辣,或许只有老二才能受得了她那性子。

    也只有老二的霹雳性子,才有办法镇压下她的泼辣,两口子同时发起脾气来,估计会有一番好打。

    想到老二拿着狂电奔雷刀跟华玲珑对砍的样子,三少就暗自好笑。

    三少边想着心事,边啃鸡腿喝小米粥,不觉已经吃得干干净净。随手把骨头扔掉,又使了股巧劲将碗掷进了厨房灶台上,掏出手巾擦净了嘴手,三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哼着小曲出了院子,边走边盘算起带哪些人去京城了。

    不错,正是去京城。无论大哥秦风及那毒死人不赔命的秦霓儿是否在京城,三少都要去京城一趟。因为那里,有一个女子正等着三少。

    那或许是三少这一生,唯一的一个灵魂知己了,本以为自己的心将永远孤独的三少,却意外地遇到了宋清。那个只余下三年生命,纯得不掺丝毫杂质的少女,同样是带着记忆转生的人,也只有她,能真正成为三少灵魂上的知己。

    ※※※※

    夜色很快到来,逍遥山庄亮起了。

    和家人吃过晚饭,三少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小女孩叶映雪由萧湘月陪同着,去三少的房间里找三少时,却发现三少已不见了踪影。

    “不管了,就在这里等情哥哥。”叶映雪打着呵欠,滚倒在三少的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萧湘月看着婴儿般熟睡的叶映雪,苦笑着摇了摇头,替她除下衣服,盖上被子之后,悄悄退出了房外。

    所有的女子中,也许只有叶映雪一个人,能如此毫无顾忌地要求与三少同床共枕了。昨夜五女的一昔疯狂过后,萧湘月深为自己的疯狂感到汗颜。

    可是她也是被动的受害者,昨夜另几个女子,可是在她之后闯进来的,她可没存着六人大战的念头,她可是很害羞很害羞的。可是最后却被当时疯狂的场景所感染,不知不觉间自己也参与了疯狂当中。

    站在院子里,萧湘月看着晴朗的星空,幽幽叹了口气,发誓再也不做这般疯狂的事了。

    “人家又不是不知羞耻的女子!”她如是想。

    可是,疯狂也是有瘾的……

    ※※※※

    黎小叶铺好床被,吹熄了油灯,正准备宽衣上床时,忽然发现原本紧闭的窗子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借着泻进屋里的月光,黎小叶清楚地看到,一团黑影坐在椅子之上,一双闪亮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是谁?”黎小叶压低了声音惊呼一声,作出了搏击的架势。

    那坐在椅子上的黑影缓缓站了起来,取出火折子吹燃,照亮了那张年轻而苍老的脸。

    脸是年青,可是发却已苍老。

    黎小叶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这时候不但不应该松口气,反而应该更加紧张才对。

    三少爷的德行,莫非她不知道吗?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义父就在我隔壁的屋中,你……”黎小叶有些惊慌,又有些脸红地说道。

    此时三少已经点着了油灯,他晃熄了火折子,一步步走向黎小叶,笑道:“黎叔已经被我干掉了,他妄想拦阻我,现在已经给我五花大绑地扔到猪圈里去了。”

    黎小叶有些愤怒地道:“你怎能这般对他?他毕竟是为了保护我才……”

    三少打断了黎小叶的话:“阻我者死!我三少爷想到一个地方,还没人能阻得了我!嘿嘿,黎叔自不量力,活该今晚与猪共舞。小叶啊,三年的时间,你可知,少爷我……”

    不知不觉间,三少已经行到离黎小叶只有一步,鼻尖都快碰上黎小叶的鼻尖了。

    黎小叶飞快地后退一步,在避开三少的同时,打断了三少的话:“你想说,少爷我好想你是吧?这样的话就不要对我说了,你去对晓妍说的,她比较吃你这一套。我嘛,就不用了,我黎小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够份量在三少心里占一席之地。”

    三少不以为忤,微笑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小叶,我可不想对你用强。”

    黎小叶听到三少的前一句话后不由一怔,深为其中无奈的意境所感动。可是听到后一句话之后,她有些愤怒了:“那你想怎样?难道要我主动在你面前宽衣解带,然后投怀送抱吗?”

    三少严肃地点了点头:“这是天经地义的。”

    黎小叶啼笑皆非:“你这人怎地这般无耻?”

    三少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问道:“咦,你今日才知道少爷我无耻吗?”

    黎小叶简直要晕倒了,偏生这时三少又迫上前来,黎小叶被迫再次后退一步,这一退却已退到了床边,再也无路可退。

    三少呵呵笑道:“小叶,你对我可真好。你看,嘴上说不愿与少爷我亲热,事实上,却这么主动地带少爷来到你床边了。”

    黎小叶感到自己已经被彻底打败了,把心一横,眼睛一闭,道:“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快点完事,然后离开!”

    她这本是以退为进之计,以为三少见她这样便会索然无味,主动离开。但是她却低估了三少的无耻,三少只嘿嘿一笑,道:“舍生取义,以身伺虎,少爷我喜欢!好,既然你提出这种请求,少爷我便成全你!若是不成全你,岂不是显得少爷我太没有天良了吗?”

    说罢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黎小叶,一个热吻朝她唇上重重地印了下去。

    黎小叶的眼睛霎时瞪得老大,她紧闭着嘴唇,呜呜叫着,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三少,身子奋力地挣扎。

    可是又哪里能够挣脱?

    三少用牙齿撬开了她紧闭的双唇,细细地品味了一番那香甜的红唇,然后强行叩破玉齿关,将舌头伸进了黎小叶口中,寻找她那丁香小舌。

    黎小叶一时又羞又急,从未与男人如此亲热的她,只觉三少那充满雄性味道的身躯紧紧压迫着她的身体,令她身体霎时间一片燥热。

    宽阔的胸膛压迫摩擦着她娇美的胸脯,胸脯顶端上阵阵触电般的酥痒不住地袭来,令她浑身发软。而三少下身那昂首挺胸的凶器,又正好顶着她下身最敏感的部位,顿时让她的身体酥软如泥。

    三少捉着了黎小叶的香舌,贪婪地纠缠吮吸着。黎小叶此时竟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最有力的武器,她忘了用牙齿来狠狠咬侵犯她的那条舌头一口,只是用力地用自己的小舌将三少的舌头往外推。

    可是她又哪里是三少的对手了?三少的舌头久经沙场,如今是一条沙场老舌,与金枪小弟并称金舌郎君,黎小叶未经过严格训练的小舌头,怎可能拼得过金舌郎君?

    或许……黎小叶是怕伤着了三少,才不咬他吧,只是这一切,暂时都无法考证了。

    三少奇袭得手,那搂着黎小叶的双手空出一只来,闪电奔袭玉乳山,只一击,便将其中一山一手掌握。

    更加强烈的快感刺激着黎小叶,她的呜呜声已经变成了浊重的呼吸,伴着浅浅的呻吟。

    三少娴熟的调情手法令黎小叶不能有丝毫抗拒,未经战阵的处子被情场老将的情圣挑逗得春心荡漾,春情萌发,眼神已变得迷离。

    “攻必克者,攻敌之不守也!”深明兵法之道的三少见黎小叶已经放弃抵抗,马上趁胜追机,一连攻陷两山之后,又千里突袭桃花源。

    当指尖轻轻解开裤带,伸入亵裤,招发拨草寻蛇,指尖顿时陷入一片泥泞的温热沼泽当中。

    黎小叶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她呼呼地喘着气,似有所惊觉一般,一手死力地将三少往外推,另一手则拼命地想拉出三少那只作怪的大手。

    “狭路相逢勇者胜!”多年以后,三少如是教育他诸多儿女中其中最正直的一人:“你老爹我,当年可是遇强越强,永不言败的!否则的话,如今如何会有这般成就?记住,就算对方是天下第一美女,你也要勇敢地扑上去,让她臣服于你身下!当然,有你老爹我在世一天,这天下第一美女,可是没你的份儿了!”

    据民间野史传说,三少的那个儿子,就是因为三少的这番话,才与三少翻脸,然后离家出走,在江湖上闯下偌大名声的。虽然父子俩最终又合好了,但是三少的那个儿子,一辈子都在想着如何能打倒自己老爹……

    日后的野史暂且不理,现在的三少,正在充分发扬狭路相逢勇者胜的伟大精神,与黎小叶展开最后的争夺。

    很显然,黎小叶败了,败得很惨。

    她的力气比不过三少,因此花园宣告失守,三少的惊寂指长躯直入,直到最后的屏障前才停下。而黎小叶,已经被三少手上散发的热力弄得浑身无力,瘫软在三少怀中。

    那泥泞温热又有着无穷吸力的、沼泽,将三少的手指陷了进去,三少享受着手的触感,然后在黎小叶败倒的那一刻,将黎小叶轻轻放平在床上。

    衣物飞扬,三少替黎小叶也替自己除去了那层层障碍,当他的擎天之物长躯直入,义无返顾地进军那春潮泛滥成灾的沼泽之中,温热狭紧的感觉令他舒服得发出呻吟之时,黎小叶眼角淌下两行清泪。

    处子的落红沾染上床单,在这初夏,又一簇桃花盛开。三少温柔地动作着,舔净黎小叶眼角的泪珠,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耳语:“每一个微不足道的事物,都有其美丽的内在世界。小叶,三少的遮天玫瑰,今生只为你盛开。”

    如此动人的情话,终于彻底叩开了黎小叶的心门,她流着泪,呻吟着,伸手紧紧抱住了三少的脖子,长腿夹住了三少的腰。

    月光下,猪圈里,某个与猪共舞的前辈高人发出一声狼嚎般的长啸:“秦仁,我要你血债血偿……”

第三章 碧血洗情天 第一节

    乔伟端着个大海碗,蹲在猪圈前,就着猪圈里的臭味扒拉着红烧肉和水晶肘子。

    喷香的米粒挂在乔伟嘴边,乔伟的舌头灵巧地一卷,便将米粒卷进了嘴里。晶亮的猪油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猪圈里几头特立独行的猪用充满苦大仇深的眼神,看着这个在它们面前,大肆咀嚼它们同类的老魔头。

    而老魔头则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被手指头粗的牛筋捆得跟个粽子似的黎叔,黎叔身旁还偎着几头白嫩的小猪。

    “你是说……三少爷只用了一招就制住了你?”乔伟鼓着腮帮子,不断地咀嚼着,含糊不清地问道。

    黎叔满脸悲愤地仰望天空,用无比沧桑的声音道:“他是偷袭!你明白吗?是偷袭!如果正大光明,明刀明枪地跟我干的话,我老黎绝不会败得如此凄凉!再说,三少爷突然会点穴了,我哪里知道三少爷什么时候学会点穴的?”

    “连点穴都会了?”乔伟沉吟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实力的。如果……正大光明地跟三少爷动手的话,你能撑住几招?”

    黎叔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才长叹道:“十三招半。但是,你也知道,若我达到‘幻魔随心’的境界的话,三少爷现在的本事,应该没法子胜过我。”

    乔伟嗯了一声,道:“那我可以跟他打十四招。还好,我没有个义女会惹到三少爷夜袭。”

    说着,乔伟站起身来,端着碗转身就走:“我去挟几筷子菜,你等一会儿。”

    黎叔怒吼起来:“妈的,老乔,你就没打算先把我放出来?你就忍心让我留在这里任这些小猪如此蹂躏?”

    乔伟回过头,深情地望了黎叔一眼,道:“我头上,还有三个大包。”

    ※※※※

    “我随风而来,随风而去……”三少喃喃地念了一句,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靴根上的马刺顿时让胯下坐骑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逍遥山庄里,秦逍遥正指挥着家人进行着一项浩大的工程。

    “你们,把这架屏风搬走。对,还有后院的那几棵荔枝树……”

    “老爷,荔枝树移到京城也没法子种活的,就算能侥幸种活,但水土不服,也结不出果子啊!”

    “嗯,这倒是个问题。罢了,荔枝树就不用移了。把柿子树移走就行了。咦,黎前辈,你怎地抱着两头小猪?这些粗活给下人们做行了,您怎地亲自动起手来了?”

    抱着一箱子金银珠宝的乔伟笑道:“老黎最近跟这几头小猪生出感情来了,所以才亲自动手的。庄主老爷,你呀,就别管他了。”

    肋下夹着两头小白猪的黎叔阴沉着脸色,冷声道:“别在这乱嚼舌头。这两头小猪曾各自咬过我两口,哼,它们以为混进猪群我老黎就认不出它们来了,娘的,胆敢伤我老黎的猪,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这两个家伙,今晚我老黎就亲自动手,做烤乳猪!”

    “噜噜,噜噜……”两头浑不知大祸临头的小猪天真无邪地叫着,很惬意地享受着黎叔强壮的臂弯。

    逍遥山庄大举搬迁,准备全部迁往京城。

    而三少,已经孤身一人先行一步,策马狂奔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

    云省省城乌云城。

    城守李昊伫立于城头之上,浑身浴血,手持一把布满缺口的长剑,仰天狂呼一声:“圣上……”

    嗖……一枝铁箭穿过他的心口,透体而过,带出一串血珠。

    “李大人!”李昊身后仅余的,不到五十的秦军守军齐声悲呼。

    李昊高大的身子摇晃了两下,一头栽下城头。

    城下,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总数在两万以上。其中有近三千人穿着抢来的秦军盔甲,手持夺来的标准军队武器。而剩下的,则是穿得五花八门,武器也是各式各样,砍刀、木桩、皮鞭、梭标、石头等等,不一而足。

    当李昊的尸体一跌下城头,马上有一群人一涌而上,将他身上的盔甲剥下,便连那满是缺口的剑都夺了下来。

    然后,李昊的尸体便被剁成了肉片。

    射出了那一箭的黑衣独眼壮汉笑着背上了长弓,抓起丈八长的点钢枪,一指城头上最后的几十个秦军守兵,吼道:“投降者,不杀!”

    那些秦军士兵默默地握紧了手中已损坏得近乎报废的刀枪,一言不发。

    那独眼壮汉钢枪一挥,马上有大队人马呐喊着沿着城门两旁的阶梯往城头冲去。

    无力的抵抗只持续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城头上的秦字大旗便已落下,升上一面血红为底,上绣一个斗大的“战”字的大旗。

    “一千五百人的守军,在我军里外夹击破城之后,死守最后一堵城墙,却让我付出四千多人的代价。大秦的军队,果然战力犹存!”

    黑衣大汉看着那飘扬的血色“战”字旗,喃喃自语。

    大秦历七八二年六月二十七,云省省城乌云城被一股云省境内的土匪攻破。云省境内赫赫有名的土匪头子战天王摇身一变,成为义军领袖,煽动贫苦百姓起义,以三万两千人的兵力进攻只有一千五百城防军驻守的乌云城。

    乌云城因地处大秦帝国腹地,所以尽管是省城,却仍只常驻一千五百正规军。

    乌云城守李昊率守军在城已被攻破的情况下,踞守北面城墙,以一千五百人的兵力力拒三万余叛军的左右夹击,击杀叛军四千三百余人,最终寡不敌众,战死殉国。一千五百秦军无一投降,全部战死。

    秋若梅就是在战天王的叛军完全控制了乌云城,正派人冲洗城头上的鲜血的时候,从北面城门进城的。

    她里面穿一件一尘不染的白色劲装,外罩一袭朴素的白裙,那浆洗了无数遍的白裙上,依稀打着许多织工非常精细的补丁。

    她的左手提着一柄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长剑,肩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右手上则抱着一个至多两岁大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长得粉嫩可爱,虽然身上的小衣服都是由一块一块的碎布缝合起来的,但由于做工非常精美,所以穿在身上显得异常漂亮。

    此时小娃娃正坐在秋若梅的臂弯里,一双精灵古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四下张望着,胖胖的小指头塞在嘴里,流着口水含糊不清地说着:“妈妈,饿……要吃奶奶……”

    “乖哦宝宝,你已经两岁了,不能再吃奶奶了。你不是已经会吃小米粥了吗?妈妈等下就给你买小米粥吃好吗?”秋若梅笑着,哄着小宝宝。

    小宝宝点了点头,无比乖巧地说:“好的妈妈,宝宝最乖,宝宝长大了,不用吃奶奶,会吃小米粥啦!”

    奶声奶气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稚嫩可爱,任谁听了都会从心底喜欢上这个娃娃,然而,有些人虽然也喜欢小娃娃,但是他们的喜欢却是非常另类的。

    正在冲洗城头的几个叛军士兵中,有一个额头上绑着红巾,长着一双凶光四射的三角眼的中年汉子直起了身子,眯起眼睛望向正走在城门下的街道上的秋若梅。

    “老狗,去通知二当家的,说有个女的带着一笼上好点心进了城。”那中年汉子脸上露出丝丝淫邪的笑容:“妈的,那女的也是个美女,虽然生过了孩子,可是身段竟一点都没走样。嘿嘿,大当家的最喜欢虐杀美女,要是把她献给大当家的,一定重重有赏!老狗,你他妈倒是快去呀!老子先带人去堵那女的!”

    那个被叫做老狗,长得还真很像一条狗的叛军士兵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下了城头。

    这时,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长得非常稚嫩的小叛军傻愣愣地问:“蛇哥,那女的手里没提什么点心呀!再说了,要吃点心的话,这城里还少了吗?为什么要抢一个女人的点心献给二当家?”

    那被唤作蛇哥的中年汉子三角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泽,凑近那小兵,露出一口黄牙,邪笑道:“那女的不是抱着个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娃娃吗?咱们二当家,从前在山寨里的外号不是叫‘食人魔’吗?水嫩的小娃娃,可是他最爱吃的,嘿嘿嘿嘿……”

    那小兵的脸突然一阵发白,然后捂着嘴飞奔到城头,扶着箭垛哇地一声呕吐起来。

    蛇哥和几个看上去一身匪气的叛军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呼哨一声,带着二十几个叛军涌下城头,拿着武器向秋若梅追了过去。

    而那个正吐个不停的小兵,见蛇哥等人已经跑下了城头,忽然一咬牙一跺脚,站在城头上,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前面抱孩子的那位姑娘,你快跑呀!有一群兵痞要来抓你和你的孩子啦!千万别让他们抓住,他们要把你和你的孩子献给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我们大当家的是个魔鬼,我们二当家的是个吃人的畜牲,千万别落到他们手里呀!前面抱孩子的那位姑娘,你……”

    声音戛然而止,已经走出了老远,却仍听到了那小兵的呼喊的秋若梅愕然回头,只见那近百丈开外的城头上,那小兵一手捂着胸口,胸口上深深地插着一枝羽箭,另一手胡乱地挥舞了两下,然后自城头上一头栽落下来。

    小兵的尸体在城下摔得粉碎,蛇哥收起了弓箭,抓着一把厚背大砍刀狠狠地咒骂了几句,然后带着众叛军飞快地向着秋若梅冲来。

    而秋若梅,则是在看到那不知名的小兵摔下城头之后,一股无名火便自心头涌了上来。

    “宝宝,看来还要多等一阵子才能吃到小米粥了,妈妈要做点事情呢!”秋若梅一边哄着宝宝,一边掏出一条黑色丝巾,蒙住了宝宝的眼睛:“老规矩,不能让宝宝看见。”说着,她飞快地解开外裙,将宝宝放进了怀中,用一条白巾牢牢地缚住。

    “呛!”秋若梅长剑出鞘,那剑鞘与剑柄看似毫不起眼的长剑,出鞘后却如一汪秋水,寒气逼人,剑身便如镜子一般,可以映出人脸上最细微的皱纹。

    “你们这种人也配当秦军?”秋若梅冷哼一声,眼神如寒冰,一剑平平削出,凛冽的剑气化成无垠一片,剑锋所过之处,气温急剧下降,空气中竟凝出片片冰花!

    ※※※※

    乌云城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地,当三少策马奔进乌云城的时候,心中不由生出许多感慨。

    这是他初出江湖后,第一次见识到真正江湖的一座城池,也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享受男女鱼水之欢的一座城池。

    三年前的一幕幕仿如历历在目,三少在城中放慢马速,沿街缓行,寻找着记忆中的一点一滴。

    但是三少现在并未在乌云城中发现记忆中的美好,昔年无比繁荣热闹的乌云城,今日竟静悄悄的,很少能见到街上有行人。

    即使有一两个行人,也都是匆匆忙忙地奔走,仿佛后面有人正在追赶一般。

    三少心中颇感奇怪,一路之上,行人不多,兵却很多。

    而那些有的穿着染着鲜血的,正规的秦军盔甲的士兵,与许多穿得跟土匪一样,手持利器的奇怪人等聚在一起,在大街上三五成群地游荡,不时用不怀好意地眼神向着三少瞄上几眼。

    不时有几条土狗夹着尾巴沿着大街匆匆跑过,嘴里,竟叼着血淋的人手或是人腿!

    三少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极其浓烈的不安,但他并不是害怕城中诡异的气氛,因此这不安来得毫无道理。

    巷子里传来几声惨叫,三声循声望去,只见主道旁的小巷里,十几个乱兵正大笑着追赶几个穿着华丽的肥胖男子。那几个肥胖男子不多时就被砍倒在地,手里抱着的包裹掉到地上,元宝珍珠洒了一地,引来多名乱兵哄抢。

    “乌云城的秦军什么时候跟土匪混到一起了?莫非全都改行做土匪了?”三少心里正想着,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街道中央,被风卷起一抹雪白!

第三章 碧血洗情天 第二节

    三少猛地一夹马腹,骏马飞奔而出,飞快地冲到那抹雪白前。三少俯下身子,伸手一抓,便将那抹正在风中打着转儿的雪白抓进了手里。

    这是一片裙角,看上去是被利器从一条完整的白裙上切下来的,上面还沾着两滴血迹。

    三少将这片裙角放到眼前细细端详,只见那裙角上,留着一块指甲大小,若不仔细观察绝对无法发现的,缝补得近乎天衣无缝的补丁。

    三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将裙角放到鼻子前,细细地嗅了一阵,脸色突然变得无比苍白。

    瞳孔放大再收缩,瞳孔中隐有腥风狂啸,那一双漆黑的瞳仁,竟掠过两道诡异的红光。

    三少猛地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然后紧握着那片雪白的裙角,策马飞快地向前奔去。

    远远地,北城城门的高大城楼已经出现在视野中,那平坦宽阔的大街上,流淌着的鲜血也出现在三少眼中。

    约三十来名叛军正在冲洗着街道上的鲜血,他们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后,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望向三少。

    三少转瞬间已经冲至这群叛军前面,他一言不发地环顾四周,只见这段街道方圆二十丈内,已完全被鲜血染红。

    街道的石板上,街道两旁的房屋的墙壁甚至屋顶上,都涂满了鲜血,无数血脚印和血手印印在街道及墙壁上。原本应当很是平整的街道石板碎裂多处,墙壁上有的地方还留着剑痕刀痕枪孔箭孔。

    那三十来名叛军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清洁工具,悄悄把手挪到了兵器的柄上。

    而三少却浑不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身下马,径直走到街边的一处屋檐下,蹲下身子用手指拈起了一片衣角。

    从质地上看,这片衣角与三少捡到的裙角一模一样。

    接着三少又看到了屋檐下一汪纯由血水注成的血坑中,闪动着晶莹的光泽。

    三少伸手往那汪血坑上轻轻一抚,手凌空抚过血坑,却将血坑中几块闪亮的东西吸进了掌心。

    那是几块细碎的,正在融化之中的寒冰,冰体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三少抬头望天,太阳已经移至西边,夏日的阳光已经很有几分热力。

    三少的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站起身来,尽量露出最和蔼的微笑,看着那三十余已经走了过来,稳稳呈扇形将他围住的叛军。

    “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三少用温柔至极的语气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掏出了几张银票,“谁告诉我了,谁就可以得到这五千两的银票。”

    叛军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长着一只大大的鹰钩鼻,三十来岁的瘦长汉子阴笑一声,说:“如果我们杀了你,你身上所有的银票岂不是全是我们的?又何必多废唇舌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少摇着脑袋,将头低了下去,“看来,我不得不说一句反派经典台词了。”

    说话间,三少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凶光闪过,脸上神情变得无比狰狞,咧开嘴,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近乎咆哮一般叫了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呼……”风声响动,三少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那队叛军还没来得及表露出惊惶恐惧的神情,三少已经在叛军群中现身。

    “砰!”一声巨响,两名叛军同时中掌,身子顿时横飞出去,撞到了他们隔壁的人身上,然后被他们撞到的叛军也纷纷飞了起来,再次撞到另外的叛军们身上。

    就这样,三十来个叛军犹如骨牌一般,一个撞一个地被同伴撞飞,不到三次眨眼的功夫,三十来个叛军全都被撞得飞上了半空,然后在空中发出一阵沉闷的爆响。

    所有飞上半空的叛军身体在瞬间膨胀爆裂,极为缓慢地分解成最基本的血浆,然后扬扬洒下,血水如雨般将那已经被冲洗得差不多干净了的街道,再次染成猩红。

    三十多个人,三少却只出了两掌,击在其中两个人的身上。

    三少这两掌中蕴含的功力,便如最恐怖的传染病一般,由两个人身上传递到三十多人身上,在将他们击上天空之后同时引爆。三少这一手,已与西门无敌当年施展出来的,那一招“众神升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叛军并未死绝,那个叛军小头目被三少有意放过了。

    此时他全身已被血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两腿颤抖着,像看着最可怕的魔鬼一般,绝望地看着向他一步步走近的三少。

    三少脸上此刻又已浮出貌似和蔼的微笑,漫天的血雨没有一滴沾到他身上,除了那双手掌,三少全身上下无一处血迹。

    三少走到那叛军小头目面前,温柔地道:“尿裤子了吗?不要紧,我不会嫌你埋汰的。”

    三少伸出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右手,在叛军小头目的脸上轻轻摸了一下,道:“哭有什么用?哭我就会放过你了吗?乖,别哭了,告诉我,你想怎么个死法?”

    那叛军小头目突然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全身抖得跟打摆子似地,以头撞地,撞得砰砰作响:“大侠!大哥!大爷!我的亲爷爷!您就饶了小人吧!您就把小人当个屁,随手放了吧!您要知道什么,小人一定不敢稍有隐瞒!小人这就告诉您发生了什么事情……”

    声音颤抖地,口角流着涎水,那叛军小头目飞快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生死关头,他突然爆发出所有的潜力,神智变得无比清醒,整件事情叙述起来,竟然脉络清晰,滴水不漏。

    “用五个百人队围攻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子,还出动了弓箭手,最后更是你们的大当家与二当家同时出手,这才以死伤一百二十三人的代价,擒住了那女子……你们,还真他妈有出息!”听完了叛军小头目的讲述,三少用银票抽着那小头目的脸,轻声数落着。

    “不关小人的事!”叛军小头目撞天叫屈:“小人什么都没干,小人本是山寨里最没用的一个,所以平时打仗杀人抢劫的事情小人都不用上场,每次都只做事后清场的工作……”

    三少笑道:“好了,不用急着辩解了,少爷我是非分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嗯,告诉我,那女子和小孩被带到哪里去了?”

    那叛军小头目此时吓得不敢有半句谎言,听着三少语气温和,以为三少真的会放他一马,马上飞快地道:“已经给带去了城守府。自攻占了乌云城,大当家和二当家便占了城守府,改为将军府,那女子和小孩便是给带去了那里!”

    如果这叛军小头目抬头看一眼三少的话,定会发现,三少此时虽然在笑,但是笑容却已经变成了一种说不出来冰冷残酷的讥笑。而三少瞳孔中,也正呼啸着烈烈腥风,闪动着血色的光芒。

    “嗯,很好,你很听话,这五千两的银票,便给你作赏钱吧!”三少说着,两根手指头拈着那五张银票,往刚刚抬起了头,正露出一丝死里逃生又大发横财后,难以掩饰的兴奋笑意的叛军小头目头上拍去。

    无声无息地,那薄薄的银票像铁板一样将叛军小头目的脑袋拍得粉碎,红白之物溅了一地,银票之上却未染上半点污秽。

    “你们起心杀我劫我在先,少爷我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若是饶了你,少爷岂非坏了自己的原则?”三少朝着那无头的尸体嘲讽地一笑。

    随手将银票塞进怀里,捡起一把厚背大砍刀,三少翻身上马,勒转马头向着城守府方向奔去。

    “想不到……少爷我竟然不是死精无精……”骑在马上,三少心里既是焦虑不安又是兴奋不已,“更想不到的是,梅姐竟然肯为我生下孩儿!”

    三少自然知道被抓的便是秋若梅,事实上,当他看到那片雪白的裙角后,便已经知道秋若梅遇上麻烦了。

    裙角补丁上的“天衣无缝”针法,还有令三少无比熟悉的味道,令三少心中再无疑惑。

    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三少为何在初进城时,心中会涌出一抹莫名的不安。却是因为那真正让他牵肠挂肚不已的秋若梅,和他那素未谋面的孩儿遇上了危险!

    “等着我,梅姐!等着我,小家伙!我这便赶来救你们!战天王,战天虎,你们两个畜牲!敢动我秦仁的女人和孩子?老子把你们剁成肉酱!”三少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胯下坐骑在他的内力刺激下,犹如狂风一般飞奔,急促的马蹄声绵密地无一丝间隙。

    在那叛军小头目坦白从宽之后,三少当然知道了这股所谓的义军两个首领是谁。

    一个叫战天王,曾是云省黑风寨的大当家,抢劫勒索无所不作,偶尔会救济一下穷人,所以落了个劫富济贫的好名声。最经典的一句话是:“绝对不要抢穷人,谁抢穷人老子杀了谁!”

    其实谁都知道,穷人哪有东西什么好抢的?家里穷得连做饭的锅都没有了,你能抢个啥?抢草纸擦屁股吗?当土匪的,要抢劫当然是要抢富人了!

    而所谓的济贫,你一个山寨想把生意做大,总得有个好名声,总得招收新人入伙吧?不把穷人巴结着,谁来跟着你当土匪?谁又会协助你抢了富人之后,还不去报官的?

    所以这所谓的劫富济贫,根本就是一句屁话!

    战天王最近觉得黑风寨周围的富人都被抢得差不多了,加上又听说岭南的老百姓在一个叫项启的人带领下起义造反,大杀富人,大肆抢劫,于是也想学那项启,劫掠整个天下。便赶时髦揭竿起义,自组了一支义军,号称战王军。

    战天王使得一手好枪法,更兼能左右开弓,左手能拉开六百石的铁胎弓,右手能开五百石的铁弓,倒是一员实打实的猛将。

    此人最好虐杀美女,行虐待奸杀之事。一想到秋若梅已落进他手中,三少便心急如焚,心乱如麻,心痛欲裂,心怒若狂!

    而另一个叫战天虎,是战天王的弟弟。此人身高一丈有三,弓马功夫不行,只擅步战。擅使两柄铜锤,左手锤重七百五十斤,右手锤重八百斤,号称有万夫不挡之勇。

    战天虎别无其它嗜好,只好吃肉。而自三年前得了一场怪病之后,什么肉都吃不下去,最后误吃了人肉,发现人肉竟能顺利入喉,而且还吃起来特别香,于是迷上了吃人肉。

    而此人最喜欢吃的,是不足五岁的小孩子的肉,两岁以下的婴儿更是他的最爱!

    因此这战天虎获得外号“食人魔”,臭名远扬,可止小儿夜啼。

    一想到战天虎的德行,三少便睚眦欲裂。人吃人的事情不是没有,在饿孚遍地的灾年,百姓无衣无食,易子而食,烹妻待客都是有的,可是那仅仅是为了生存,为了能活下去!

    而这战天虎,纯是为了口舌之欲,便丧心病狂地嗜食人肉,实在天理不容!

    三少不是一个赞成替天行道的人,他根本与大侠二字毫不沾边。

    但是三少现在终于觉得,在很多时候,尤其是在老天瞎了眼的时候,即使自己也是个该遭天谴的恶棍,这时候也该出手替老天爷医治一下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了!

    “妈的,该死的老天爷,你他妈就没看到,那战天虎要吃的,是我秦家三少的孩子吗?妈的,任何一个小孩子,就算将来注定是个恶棍,也不该活生生被人吃掉!就算世上人人皆该死,但完全不懂是非善恶的小孩也不该死!操你妈的老天爷,你狗日的瞎了眼睛,老子今天就血洗这乌云城,让你张开双眼,好好看一看这一片混乱的人世!”

第三章 碧血洗情天 第三节

    我们等待保护自己的英雄,

    轰动好让自己感动。

    染红整个天空,

    成全个人的梦,

    这世界需要有人被歌颂。

    ※※※※

    穿着华丽的大红新装,有如新娘一般的秋若梅躺在床上,默默地淌着眼泪。

    她的双手双脚全被拇指粗的铁链锁住了,固头在钢铸的床架上,因此尽管她的穴道没有被封,她仍无法自行脱困。

    而她躺着的这张床,与其说是床,倒不是说是一架刑具。

    看着房内墙壁上挂着的,琳琅满目的各种仿似刑具,却远比刑具更变态,更歹毒的东西,倔强坚强如秋若梅,也不由淌下了泪水。

    她仿佛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遭遇,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布满细小铁钉的皮鞭往她身上抽落,将她娇嫩的皮肤抽出血花。

    但是她并不害怕肉体上的痛楚,甚至于折磨凌辱,她都全然不怕。

    她流泪,是因为她的孩儿,她那才刚刚两岁零三个月的孩儿。

    那是她和秦仁的孩子,是那次在定州城中留下的结晶,是她在这世上最美好的爱恋,最真心的牵挂的结晶。

    她不怕死,不怕痛,不怕被羞辱,但是一想到宝宝即将落入那食人魔的口中,她便不由泪如雨下。

    她万万想不到,这次只不过是想带着孩儿去一趟逍遥山庄,去看一看三少的家,途经乌云城便会遇上这种不幸。

    当她拔剑冲向那二十多个土匪一样的士卒时,她根本就未曾想到,乌云城已被叛军攻下。

    而叛军,在初掌乌云城之时,也不会在城门上贴上告示,说此城已被我们攻占,来客请绕道行走。

    事实上,叛军在占领乌云城之后,虽然四处驻扎戒严,却并未禁止任何人进城。

    对叛军而言,除了秦军平叛的大军,任何人进城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兴许会碰上行脚的客商,甚至大队的商队也不一定,那不正好可以好好地劫掠一番吗?

    所以秋若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身陷险境。她见那好心提醒她的小兵被兵匪射死,天生一副侠义心肠的她自然会一怒拔剑。

    区区二十几个乌合之从哪里会是她的对手?不消片刻就已被她杀了个干干净净,可是当她将那队叛军杀尽的时候,却发现城门已然紧闭,大队的叛军涌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五百叛军依然是乌合之众,但是他们有弓箭,有长枪,会结最基本的阵法。

    秋若梅被围困之后,死命突围,杀死一百多叛军,但最后叛军头领亲自出手,战天王一箭射中了她的长剑,将她的剑射飞。

    没有了剑的秋若梅并未就此屈服,仍奋力苦战,但是当战天虎的两柄巨锤加入之后,她终于败了。

    她被生擒,宝宝被自她怀中夺走,然后她便给带到了这里,几个老妈子将她洗净之后,将她锁到了这铁床之上。

    现在,秋若梅已经心伤欲死,彻底绝望。

    不相信浪漫的年轻妈妈,你可曾想过,会有保护你的英雄,一骑当千,一刀闯阵?

    ※※※※

    ‘二当家的,厨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想吃清蒸呢,还是红烧?是油炸呢还是水煮?‘一名小头目跪在正躺在城守府主屋大堂里地毯上喝着酒的战天虎面前,小心翼翼地问。

    ‘嗯,那娃娃水灵,红烧、油炸、水煮都会破坏掉原味。二爷我想吃原汁原味,还是用清蒸吧!‘战天虎已经连喝下两坛子酒,现在正准备拍开第三坛酒的泥封。

    那小头目刚应了声是,还没退下,便见一个脸上涂着半尺厚的脂粉的老妈子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对着正在厅里举着石锁,展示那一身蛮横的肌肉的大当家战天王说:‘大当家的,那女子老奴已经和几个老妈子把她洗得干干净净了,现在已经给她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捆在您房里的床上,等着您去恩宠哩!说起来,那女娃的身段还真是好,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就是小腹上有一条伤疤,该是剖腹取子时留下的。‘

    战天王嗯了一声,把两个几百斤重的石锁轰地一声掷到地板上,将地板砸出两个深坑,随手取过一条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剖腹取子才能保持身材嘛!那下面,也才能不变得松驰嘛!你下去吧,等爷爷吃过了饭,填饱了肚子有了力气,再去好好宠那女子。‘

    老妈子和那小头目刚准备退下,便见一个小头目风一般冲进了大厅,边跑边叫:‘大当家,二当家,祸事啦!外面有一个白头发的年轻人打过来啦!口口声声说要二位当家放了他的女人和孩儿,还要两位当家自缚双手双脚出去受死……‘

    砰,一声巨响,却是战天王一脚踢出了石锁,将那小头目的脑袋砸了个粉碎。

    无头的尸体喷洒着鲜血和脑浆,直挺挺地倒下,血腥恶心的一幕顿时让那个老妈子掩口惊呼,随即呕吐起来。

    战天王展示了一下肩膀上雄壮的肌肉,闷声道:‘娘的,扰乱军心者死!把头发染白了装酷,很了不起么?竟敢让我们两兄弟自己把自己绑了出去受死!娘的,也不看看现在乌云城在谁手中!虽然兄弟们都分散到城中驻扎,可是我这将军府里,却是有一千精兵的!嘿嘿……另有三千精兵也都驻扎在将军府附近,以一当千?以为你是‘龙吟圣将‘吗?‘

    战天虎边灌着酒边道:‘大哥,不必烦心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而已,也许此时早已给乱刃分尸了吧!嗯,你,‘他指着那个来请示如何烹制小娃娃的小头目说:‘去厨房传我的吩咐吧!还有,这具尸体也给带到厨房去,精壮汉子的肉,也是很有嚼头的。‘

    那小头目早已吓得面青唇白,身子抖得跟筛糠一般,哆嗦着走到那无头尸体旁,颤巍巍地伸手去拖。

    还没拖出两步,便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叛军号叫着冲了进来,狂嚎道:‘大当家,二当家,大事不好了!那白头发的年轻人已经连破五个百人队,死在他刀下的兄弟已经超过四百人了!‘

    ‘什么!‘战天王虎吼一声,猛兽般的声浪顿时震得整间大厅抖了一抖,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躺在厚地毯上的战天虎也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来人哪,取我的锤来!‘

    战天王则叫道:‘传我令,把将军府周边驻扎的三千精兵全调过来!取我的战枪与铁弓来!爷爷要亲自出去会会那什么狗屁白发年轻人!‘

    ※※※※

    ‘泼……‘黑马的蹄子踩到地面上,却发出一声踩入水中时的声音。

    ‘哗啦——‘随着马蹄溅起的血花轻飘飘地溅向四周,落到地上,又融入更多的血水中。

    血水静静地淌着,将光滑平整的街道石板完全掩盖。浸泡在血水中的尸体有的四分五裂,有的身首分离,总之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在许多地方,尸体已经堆积了起来,形成一个个小型的尸丘。

    就连街道两旁的墙壁,也已被鲜血涂满。

    将军府前的一条长街已经变成九幽炼狱,现在这里是真正的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长街的中央,孤零零地伫立着一人一骑,黑马,蓝衣,长发,两鬓斑白。

    一把已经砍得卷了刃的厚背大砍刀提在那只骨节粗大,已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手上,刀刃上还在不住地往下滴着鲜血。

    而在那一人一骑的周围,则围着五百多名身穿秦军盔甲,手持秦军标准武器的叛军。

    但那些叛军却没有一人敢*近他三丈以内,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极度恐惧的眼神望着他。

    血染长街,横刀立马,豪情万丈,谁与争锋!

    三少慢慢举起了长刀,刀尖对着前方拦阻他的大队叛军。

    ‘滚开!‘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三九寒天穿破墙缝的冰风,令人不由自主冷到了骨髓里。

    嘴角挂着那抹杀机大动时的讥笑,三少缓缓策动胯下黑马,黑马挪动四蹄,似闲庭信步一般在血染的长街上前进。

    离将军府还有一百二十七丈,前方拦着三百五十九个叛军,左边五十七个,右边六十六个,后面还有一百二十三个。

    人数不是问题,天龙永远不会因为鱼虾太多而发愁,一万只兔子也打不过一头猛虎。

    ‘放箭!放箭!‘嘶哑的声音从一名叛军小头目口中嚎叫出来,面对三少的步步逼近,正面拦阻着三少的这名小头目已经面若死灰。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人,不,这绝对不是人,没有一个人能在与一千人的正面交锋中,连斩四百多人,自身却毫发无伤!

    更没有人会用那种残忍的刀法杀人,在战场之上,任何士卒的作战原则都是力求一击毙命,花俏的动作用在战场之上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是眼前这苍老的少年却不同,他的刀根本就是一条毒龙,每每要把正面冲向他的对手撕得四分五裂才会罢手!

    ‘嗡……‘一阵弓弦响动,两百多枝箭稀稀拉拉地飞向了三少。

    三少根本就懒得格挡,箭矢射到他的身上,全都弹了回去,掉落在地。只有当箭射向他的马时,他才会挥刀拨开。

    这些普通叛军射出的箭又怎能威胁到三少?当年连杜公甫那势大气沉的一斧都无法劈开三少身上的‘不坏金丝甲‘,恐怕即使连‘金箭银弓‘萧天赐的金箭都无法击穿三少身上的宝甲!

    ‘挡我者死——狂电!‘伴随着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咆哮,三少猛地策马狂奔,向前冲去。那把满是缺口,处处卷刃的厚背大砍刀猛地直指天空。

    刀光绽现,刀尖之上冲起足有近十丈的光芒!

    犹如狂电一般的刀芒破空激射而出,发出阵阵闷雷般的轰鸣。那激烈的刀芒幻成一柄足有十丈长的巨刀,巨刀之上缠绕着道道金黄色的电流,发出阵阵噼叭之声!

    ‘狂雷刀神‘秦雷当日在武林大会之上那一记惊天动地的霸刀斩,此时竟在三少手中使出!

    ‘奔雷!‘三少又发出了一声叱咤,巨刀斩落,奔雷声大作,狂暴的声响震得街道两旁的房屋墙壁上现出道道裂缝,震得他面前的三百五十九名叛军心胆俱裂,耳孔出血!

    ‘轰!‘巨响声中,那道十丈刀芒终于直劈到地,地面顿时被划开一条长达十丈,深五尺,宽一尺的巨沟。而刀芒劈落的那一刹,三百五十九名叛军中有一半正处在刀芒斩势范围内,在瞬间全给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然后被狂暴的真劲震成了肉糜。而另一半,则是被刀芒劈碎地面时激起的碎石打得骨断筋折,加之被巨响震憾,统统栽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无一人再能站起!

    三少使出了霸刀!

    如果任何一个了解三少底细的人看到三少刚才的那一刀,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今天,是三少首次使刀。从未修习过刀法的三少,竟然能劈出一记比当日秦雷在武林大会上劈出来的那一刀更猛更狂更霸的一刀!

    这,就是三少在崖底三年‘悟‘道修行的成果!

    三少修习的本是掌法,但是器械也本就是人手臂的延长。当悟通那冥冥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武道至理之后,在天道与霸道之间危步行走的三少,将这两道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一法通则万法通,如今的三少,任何随手拾来的武器都会在他手上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即使是一片树叶,一根稻草,也能在三少手中成为至强的杀人利器!

    只要三少愿意,他现在甚至可以将掌劲转化为剑气,使出那无所不在的‘天剑‘!

    而在战场之上,三少最中意的武器就是刀。

    刀若猛虎,简单,直接,豪迈,威猛。所以三少选择了一刀闯阵!

    当三少这一刀劈出之后,围在三少左、右、后三方的叛军再无一人敢上去拦阻,所有的人都被三少那一刀之威骇得肝胆俱裂,再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前了!

    黑马飞驰而去,将军府越来越近,一百丈,八十丈,六十丈,四十丈!

    ‘哧!‘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一枝长有五尺,拇指粗细的铁箭破空袭来,直奔三少面门。那箭来势快逾闪电,声音刚响起时,便已奔至三少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三少猛地一个大仰身,后背已经贴上了马背,那箭擦着三少的鼻梁飞过,射了个空。

    三少还没坐直身子,便又听到三声破空响。这一次,三少凭声音便判断出,这连珠三箭,一射马头,一射三少右腿,另一枝则是射在空处。但是若三少坐直的话,那第三枝箭,便是对准三少的咽喉。

    而三少若是不坐直的话,即使能挡飞那枝射向自己右腿的铁箭,也无法打落那枝射向马头的箭。

    射人先射马,那发出这连珠三箭的箭手深知此理,并作出了最正确的判断。若是对付一般人,甚至是一般的猛将,他这三箭纵使伤不了人,也定能将马射倒。而在战场之上,失去了战马的战将,即使再威猛,战斗力也至少会下降一半!

    可惜,三少不是一般人。

    三少的身形骤然自马背上消失,消失得突然之极,就好像他之前根本就从未骑在马上,而那仍在向前狂奔的黑马也从未驮过一个人一般。

    下一瞬间,三少出现黑马前面的空中,一刀挥出,三声脆响过后,三枝铁箭全给磕飞,深深地扎进了街道旁的墙壁中。

    而三少在磕飞那三枝箭之后,便又回到了马背上,没有一人能够看清,三少是如何回去的!

    这一系动作说起来慢,实际上却快得只有不到三次眨眼的时间!

    黑马继续向前狂奔,而那踩着梯子,站在将军府围墙后射出了四箭的战天王已经变得脸色铁青。

    ‘快……快离开将军府!‘战天王飞快地跳下梯子,抓起*在墙边的铁枪,跃上他的战马就往将军府后门处冲去。

    站在他旁边的战天虎提着两柄有水缸那么大的锤头,边迈开两条长腿跟在战天王马后飞奔,边傻愣愣地问:‘干嘛要逃?逃走了,我的点心怎么办?‘

    战天王道:‘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点心?老子连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不要你,区区一个小孩子算什么?保住了性命,以后你要吃多少就有多少!娘的,那白头发的家伙不是人!他的轻功,老子连听都没听说过!看样子至少要五千人才能干掉他了!再说了,老子们这不是逃,这是战略转移!在这小小的将军府中,兵力如何展开?等到了外面,老子关了四面城门,用所有的骑兵结阵围住他,再用步兵结大阵困住他!老子们有两千弓箭手,何必跟他拼命?关门打狗,这道理你不懂吗?‘

    战天虎歪着头,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高手的血肉是大补,我要生吃了他!‘

第三章 碧血洗情天 第四节

    残阳如血,血色的阳光给乌云城镀上一层血红。

    将军府的厨房里萦绕着腾腾的蒸汽,大锅里的水已经沸腾,正冒着滚滚水泡。

    一个还未放在锅上的大蒸笼里,全身赤裸,被洗得干干净净,同时也被凉水冻得面白唇青的宝宝给细小的棕叶捆住了手脚,蜷在那蒸笼里,用已显沙哑的稚嫩声音哭叫着。

    “妈妈,宝宝痛……妈妈,宝宝好冷……妈妈呀,你在哪里……宝宝要妈妈……”

    没有人理宝宝,厨房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锅里的水发出滚滚的咕嘟声,灶肚里的柴火不时响起一两声噼叭,厨房外嘈杂了一阵子的院子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了下来。

    宝宝的哭声渐渐微弱,哭累了的宝宝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噙着眼泪看着那空空的厨房大门。

    透过那大门,正好可以看到一抹残阳。血红的色彩映在宝宝眼里,宝宝的眼睛似乎也染上了一抹血红。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宝宝敏锐的耳朵马上捕捉到了那已听惯了的声响,幼小的心灵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安宁。还未正式学会思考的宝宝,出奇地有了此生第一次思维清晰的自主想法:宝宝不怕……

    马蹄声在厨房门前停下,宝宝瞪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门外。

    一条高大的人影映入宝宝眼帘,那高大的人影遮住了门后血红的残阳,逆着阳光的方向令宝宝没法看清那人影的长相,可能就算能看清宝宝也不会形容。但是宝宝已经可以很准确地分辨出九种颜色,宝宝看到,那人影的两鬓,是雪一样的纯白。

    “那是妈妈衣服的颜色!”宝宝这样想着,冻得苍白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几乎是飞奔一般的,那有着斑斑白发的人影奔到了蒸笼前,将宝宝一把抱起,伸手一抚,那捆得宝宝无法动弹的棕绳顿时纷纷脱落。

    宝宝现在看清这人的脸了,他很好看,脸上挂着像妈妈一样的微笑,眼神也是跟妈妈一样。虽然他身上有着一股难闻的腥味,可是宝宝并不反感,当他将宝宝抱起来的时候,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掌心淌进了宝宝体内,在宝宝四肢百骸中温柔地流动,那寒冷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被他那双大手捧着宝宝感到自己好像回到了妈妈的怀里,宝宝咯咯大笑起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他的鼻子,奶声奶气地叫着:“叔叔,叔叔!宝宝喜欢叔叔!”

    他用双手捧着宝宝,将宝宝高高举起,年轻的脸上绽出最温柔最温暖的笑容,“哈哈,有小茶壶嘴儿,是个儿子,我秦仁有儿子啦!”

    他像个孩子一般大笑着,双手举着宝宝,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然后笑容一敛,满脸严肃地说:“以后不准叫叔叔,要叫爸爸!知道了吗?叫爸爸!或是老爸、老爹、爹爹、最帅的老爸………什么都行,总之不能叫叔叔!”

    宝宝没有回答,他咯咯笑着,身上的寒冷早已在三少温和的内力下驱除一空,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乌青的嘴唇也变得粉嫩。

    三少一手抱着宝宝,风一般掠出了厨房,继续向下一间房间搜寻而去。宝宝没有事,他心花怒放,可是还有一个让他始终牵肠挂肚的女子,还不知怎样了。

    ※※※※

    秋若梅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光滑的脸上遍布泪痕。

    她从未曾哭出声音,即使哭泣,她也只是默默地流泪。

    房外曾嘈杂了一阵,不过现在安静了,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秋若梅从未想过会有人来救她,她向来独行江湖,行侠仗义,被她帮过的,多是些贫苦百姓,弱质妇孺。在江湖中,她根本就没有一个朋友。

    更何况,魔门势力已遍及天下,强如逍遥山庄、铁血啸天堡而今亦只能联手与魔门对抗,方能保持平衡局面。如今的江湖早已经黑白不分,是非颠倒,英雄寥寥。

    而那比她小了几岁的少年郎君,如今也已魂归天外,恐怕尸骨都已成灰。

    她还能祈求谁来救她呢?

    正伤心绝望间,那紧锁的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了。

    秋若梅紧闭着眼睛,心道:“来了!”眼见这被凌辱的命运无可避免,秋若梅暗暗用牙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只待进来之人一有异动便嚼舌自尽。

    突然,一阵熟悉的笑声传了过来,秋若梅听在耳里,心中大震,这不是宝宝的笑声吗?

    “妈妈,妈妈,宝宝来了,妈妈今天好漂亮哦!”

    宝宝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秋若梅心痛欲死,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该千刀万剐的恶贼,竟把宝宝带到这里来,让宝宝看我遭受凌辱!不,绝不能让宝宝看到,我一定要死,没人会对一个死人感兴趣的!

    秋若梅张开了嘴,粉红的小舌尽量伸出口外,两排雪白的贝齿正准备狠狠咬下时,忽听一个略带着几分惫懒,却让人听了无比舒服,无比温暖的声音传入耳中:“梅姐,嚼舌自尽可是很痛的,还是不要了吧?”

    秋若梅心神剧震,难以置信地张开双眼,只见一个有着斑斑白发的少年抱着光溜溜的宝宝,站在床前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熟悉的蓝色长袍,在梦中念了一遍又一遍的惫懒笑容,亲手抚过,亲口吻过的俊脸,好像有一点贼兮兮,有一点下流,却总是无比温暖的眼神……

    他,不正是自己日夜思念,原以为早已魂归天外的秦仁吗?

    “梅姐姐,小弟来了,你怎地一句话都不跟小弟说?”还是那嬉皮笑脸的说话方式,还是那亲切又略带点无赖的称呼与自称,少年还是那少年,只是他的身躯更加雄壮,双鬓也变成了斑白。

    只是他的双眼中,依稀有泪光闪动。

    原来你还活着……

    抱着宝宝,三少走到床边,看着穿着新娘一样的盛装的人儿,伸出手去,轻轻拭净了她眼角的泪珠。

    粗大的手掌抚过那四条缚着她的铁链,拇指粗的精铁锁链就像豆腐一样,片片碎裂。

    刚得自由,她便自那铁床上猛地坐起,紧紧的拦腰抱住了三少,俏脸紧*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强壮有力的心跳,眼泪不知不觉又涌了出来。

    她没有说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体温,感受着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发梢,感受着这难得的,失而复得的喜悦与这片刻的安宁。

    夕阳的余辉透过窗口,血色的光芒映在她大红的新娘盛装上,为她更添一抹艳红。

    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

    三少牵着黑马,慢慢地向将军府外行去。

    秋若梅将宝宝兜在怀里,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提着她那把圣兵一级的宝剑。

    宝宝看看妈妈,又看看三少,小脑袋里并不怎么明白他们的关系,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喜欢上了这位叔叔。

    “叔叔……”宝宝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句。

    “叫爸爸!”三少笑着回望了宝宝一眼。

    秋若梅略带娇嗔地看了三少一眼,拍拍怀里的宝宝,柔声道:“叫爹爹,这是你的亲爹爹呢!”

    宝宝想了想,小声地叫了一句:“爹爹。”接着又咯咯笑着说:“宝宝喜欢爹爹!”

    “嗯,”三少点了点头,道:“叫声最帅的老爸来听听?”

    宝宝甜甜地叫道:“最帅的老爸!”

    “哎,好乖!”三少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对了,宝宝有名字吗?”

    “就叫宝宝啊!”秋若梅笑道,“宝宝的大名,就叫宝宝,我取的。”

    三少皱眉道:“一个男孩子,就叫宝宝?这合适吗?将来长大了,也叫宝宝?就这样让他成天被人宝宝,宝宝地叫?”

    秋若梅笑道:“宝宝无论长多大,永远都是你我的宝宝呢!秦宝宝,这个名字不好吗?”

    三少无语,跟女人讲道理,那是永远都行不通的。不过秦宝宝这名字也不错,将来长大了,若是宝宝自己觉得不好听,也可以再改一个名字嘛!

    当下三少喃喃自语道:“改成什么好呢?秦始皇?不好,是个短命的。秦皇岛?也不行。秦桧?我拷,我都在想些什么……”

    “阿仁,你在说些什么呀!”秋若梅问道:“自语自语地嘀咕什么?对了,你快给我说说,你掉下山崖后的事吧!武林大会我没有去,后来听说你掉下了天平山庄后深不见底山崖,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呵呵,这叫福大命大!”三少得意洋洋地道:“你仁弟弟我可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怎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不过坠崖以后的遭遇嘛,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总之,我有很多奇遇就是了。像三千年才成形的灵兽灵丹,我可是得了好几粒的。世上已经绝种的,可增千年功力的奇花异草我也是采到好几株了的。上古高人埋骨的山洞也被我找到了几处,得到了好几本秘籍,自然也都是练了的……”三少爷欣喜若狂之下,已经开始头脑发昏,胡言乱语了。

    秋若梅撇了撇嘴,“什么得天独厚?分明是祸害遗千年……”

    “梅姐姐,独自带着宝宝,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没什么了,看着宝宝一天天长大,一点点苦又算什么?”

    “为什么不去逍遥山庄找我爹娘?只要你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宝宝,我家老头子和老娘一定会开心死的。”

    “找你爹娘?我用什么身份去找他们?别忘了,我并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女子未嫁先孕,还产下孩儿,你说你爹娘会怎样看我?我可不愿被人在背后指点。”

    “呃……梅姐,你还是这么有个性,当了妈妈都没一点改变。嘿嘿,连身材都没半点改变,还是和少女时一般哦~~~”

    “小淫贼,口出妄言,讨打!”

    “啊,饶了我吧英雄……”

    一路谈笑着,三少左手牵着那黑马,右手提着一把新捡来的斩马刀,出了将军府,过了那条血染的长街,向着北城门方向行去。

    一路上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夕阳将二人一马的影子拖得老长,在光洁的街道上缓缓跳动着,一时间有着说不出的凄凉诡异。

    到了一处街道转角时,正跟秋若梅说笑着的三少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梅姐,好像……有人已经活得很是不耐烦了,小弟去送他们一程吧!”说着,三少放开马缰,双手握着斩马刀,大步走到街道转角处最后一栋土石结构的房子前,站在那灰色的墙壁前深吸一口气,然后飞快地横刀一斩!

    匹练似的刀光幻作无垠一片,将那房子拦腰斜斜截过,一阵低沉的闷哼响起,接着便是阵阵凄惨的哀嚎。

    被腰斩之人不会立即断气,有足够的时间可供大声惨叫,以表达被腰斩之人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凶手的强烈控诉。而如果下刀够快的话,被腰斩之人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分为两半,以及鲜血和内脏慢慢流出的全过程。这当然是相当刺激的一件事,所以那屋子后的惨叫声也就显得相当凄惨了。

    “轰隆”一声,那间房子自被刀芒掠过的那一线开始斜斜地滑落崩塌。最后上半截的房子整个儿地彻底地滑了出来,倾向一旁塌成一地废墟。躲在房子后面的,大约二十名叛军已经给那将整间房子都砍倒了的刀芒斩为两截。

    四十截残躯散在地上,有的已经断气,有的打着滚拼命抓起肠子什么地往肚子里塞,有的则大声怪嚎着爬来爬去,在身后拖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而当那房子倒塌后,前方宽阔的大街上,已经列好阵势,严阵以待的大队叛军顿时出现在三少和秋若梅的眼前。

    望着前方的刀海枪林,看着那一片片闪亮的箭簇,和那一队队排得整整齐齐的骑兵,三少将斩马刀扛上肩头,回首笑道:“梅姐,请把宝宝的眼睛蒙上。我来时就已说过,今天……要血洗乌云城!”

第三章 碧血洗情天 第五节

第三章 碧血洗情天 第六节

    大秦国都天京城,前天下第一名将,“龙吟圣将”、国公宋无在天京的府邸,正位于城内住着王公贵族的朱雀街。

    如果现在有人摸到宋府后院的话,定会听到,后院中充斥着阵阵时强时弱,绝不寻常的古怪声响。

    那声响有如猛兽咆哮,细细一听,又会发现世间任何一种猛兽都没有那般能将人的心神都震荡的古怪咆哮。

    那声音犹如金铁交鸣,却悠长雄壮,间中夹杂着丝丝暴戾残酷的气息。

    如果硬要形容,只能用传说中,代表着天之威严的神龙咆哮来形容。

    真正清楚这咆哮来源的,只有国公府里的宋无等人。

    因为此时,宋无正和岭南五友在后院的一间兵器房中,围成一个圆圈,六个人十二只手死死贴在一方非金非木、外型古朴的长方形盒子上。

    那盒子现在正极其激烈地摇晃震荡着,盒盖不时掀开一条细缝,透射出道道极其强烈刺眼的金黄色光芒,似乎里面正有什么东西急着要破匣而出一般。

    宋无已是满头汗水,贴在盒子上的双手青筋暴现,雄浑的真气源源不绝地自掌心输入盒子之上。

    站在他左边的“青竹翁”祁云山此时也是满脸大汗淋漓,雪白的须发尽数无风自动,胡乱飘扬。他大声道:“老宋,今日究竟是怎么了?龙吟怎地会如此暴戾,竟想自行冲破天印,脱困而出?”

    “孤直公”狄无功也道:“对啊老宋,龙吟不是只听你的话吗?你为何不劝服它安静下来?已经折腾了一个时辰了,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就得给龙吟弄散架了!”

    宋无大声道:“我也没办法!龙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连我的劝也不听!封存了它如许多年,它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天印里边,从来都没有闹过今日这般情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引得它连天印几乎都可冲破了!问它,它也不告诉我!”

    “寒松叟”靳归闲大骂道:“娘的,这龙吟好强的力量!合我们六人之力,再加上天印,也只能勉强困住它!老宋,只听说这东西是天兵,是前朝祭祀太公望的武器,可是它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有如许强的力量?”

    宋无道:“我也不知!龙吟从未告诉过我这些。依我看,龙吟根本就不是凡间之物,与那虎啸一样,应当同为天神造化!我等区区凡人,如何能镇得住发起了性子的龙吟?”

    靳归闲又叫道:“娘的,老宋,我老靳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主人!这龙吟不是你的宠物吗?怎么地你都管不住它?”

    宋无大惊:“老靳,千万别乱说话,龙吟脾气很大的!”

    靳归闲不屑地道:“它能把我怎样?我老靳莫非还怕一件武器不成?”

    话音刚落,便听盒子内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一股汹涌如海潮般的古怪力道透过盒子击在靳归闲双掌上,靳归闲怪叫一声,仰天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深深地陷进了墙砖内。

    “老靳!”宋无及另四友齐声大叫。

    只见靳归闲呼地吐出一口长气,怪叫道:“娘咧……果然好大的脾气!”

    宋无等见靳归闲没事,顿时都放下了心来。

    宋无一边不断地输入内力进入天印,协助天印镇住龙吟,一边焦急地说着:“龙吟,你究竟是怎地了?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这里是京城,你可万万不能脱出天印。否则你一现身,京城的百姓就要遭无辜之殃了!难道是因为虎啸也在京城中,你急着要见虎啸?若真是这般,你也用不着着急啊!虎啸封存在皇宫‘虎啸殿’内,如果圣君不启封的话,就算你能进入皇宫,也见不到虎啸啊!”

    ※※※※

    “擒贼先擒王!”三少的目光越过重重包围,锁定到战天王和战天虎身上,“梅姐,支持片刻,小弟取了两个土匪头子的人头,便来助你!”

    秋若梅道:“你尽管去,不用担心我,有隐身袍在身,叛军伤不了我!”

    三少点了点头,此时围在二人周围的叛军骑兵同时呐喊一声,挺枪朝着三少与秋若梅冲来。

    三少绕着秋若梅与黑马飞快地转了一圈,手中长枪一记横扫,枪尖透出三丈长的枪芒,如利剑般将最前的一排骑兵尽数斩为两截。

    然后三少足不点地腾空而起,长枪脱手掷出,化成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战天王与战天虎两兄弟的方向射去,沿途串糖葫芦一般一连洞穿了十几名叛军骑兵,最后将三名骑兵的身体串在一起,带着他们的尸体朝着战家兄弟飞去。

    三少则脚踏虚空,犹如天马行空一般紧追在长枪之后,借三名骑兵的尸体为掩护,趋近战家兄弟。

    战天王本已弯弓搭箭,但三少却被三具尸体挡住,他的箭无论如何也射不到三少。心念疾转之下,战天王猛地转将铁箭对准正与众骑兵奋力拼杀的秋若梅,瞅准空隙一箭放出,铁箭破空尖啸着飞射秋若梅。

    而战天虎则虎吼一声,脱手掷出左手那重七百五十斤的铁锤,直往空中的三具被长枪串着的尸体砸去。

    三少听得弓弦响动,便知战天王已经放箭,凭声音他已辨出箭乃是射向秋若梅,于是飞快地取出折扇,展开后随手掷出。

    折扇去势比铁箭更快,堪堪挡在铁箭之前,铛地一声大响,铁箭给挡飞出去,折扇则旋转着飞回三少手中。

    与此同时,战天虎的铁锤已然掷到,轰地一声巨响,那三具尸体给铁锤砸成了肉末。

    铁锤去势未尽,直取三少。三少清啸一声,一掌拍在铁锤之上,水缸般大的铁锤竟给他生生拍成了漫天铁块,呼啸着砸进地上的步兵群中,将大片步兵射得千疮百孔,有如蜂窝。

    战天王见三少如此神勇,心神剧震之下,手中不敢怠慢,对着三少射出连珠五箭。

    三少此时已经迫近两人,离两人的距离不足十丈。

    他随手一扯腰带,将那“混天绫”抓在手中,内力到处,束衣成棍,束布成剑,两丈长的混天绫顿时给他抖得笔直,犹如利剑一般将那连珠五箭尽数劈断。

    劈断五枝铁箭的同时,三少又迫近五丈,那战天虎狂吼一声,迈开大步向着三少冲去,一锤冲着三少当胸捣来。

    三少手握混天凌,朝着巨大的铁锤直刺过去,哧地一声轻响,铁锤竟如豆腐一般给混天绫刺了个对穿。混天绫余势未尽,笔直地插入战天虎胸膛,透体而出,带出一溜血线。

    三少回臂一收,混天绫闪电般抽出,战天虎偌大的身子摇晃两下,轰然倒地,食人魔食人不成,反丢了性命。

    战天王见亲弟弟战死,顿时睚眦欲裂,狂吼道:“妈的,老子要你的命!”

    纵马飞快地奔向三少,点钢枪抖出数十朵碗口大的枪花,将三少上半身完全笼罩在内。

    三少嘿嘿一笑,道:“这是战场上的本事,如何与天下第二的高手较量?”

    手握着混天绫随手一挥,那纯白色的混天绫竟然激射出剑气一般的光芒,平平掠过之后,战天王的枪花消失一空,战马与三少交错而过。

    战天王一拉马缰,哗地一声响,连马头都一并扯断。原来战马早已给三少一剑扫断了脖子。

    战马轰然倒地,战天王手提长枪,一个翻腾,离开了马背,刚落到地上,忽觉身体一阵摇晃,竟有些失去平衡的感觉,卟嗵一声向前栽倒在地。

    战天王暗骂倒霉,双手一撑地面,却怎样也站不起来,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他并不是倒地了,而是他的身体早已给三少那一剑连着马头一起齐腰削断了。只是三少那一剑实在太快,导致他不但没有感到半点痛苦,而且还能施展出身法,直到落地之后,才因用力过猛,致使上半截身子自下半截身子上脱离,这才倒了下来。

    鲜血瞬间便将战天王淹没,无尽的痛苦自断体处袭来,战天王顿时抓着自己流出体外的肠子狂嚎起来。

    三少也不废话,走到战天王那半截身子前,一剑削断了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的痛苦。然后又将战天虎的脑袋也割了下来,手提着两颗血淋淋的脑袋,三少腾空跃起,凭一口真气悬在半空中,虎吼道:“贼首战家兄弟已授首,人头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雄浑的声浪几乎席卷了整个乌云城,正围着秋若梅苦攻的叛军骑兵和步兵顿时全都停止了攻击,回过头朝着三少望去。

    悬浮在空中的三少,背后是挂在城楼上的血红夕阳,夕阳的血色光芒与地上的鲜血融在一起,天与地在这一瞬间恍若不分。

    而在一片血红的天地之中,在那条分界线上,悬浮着一个魔神般的身影。

    他一手提着两个怒目圆瞪的人头,一手握着一柄两丈长的无柄怪剑。

    他全身浴血,衣袍早已给鲜血染红,脸上也沾染着斑斑血迹。

    他一头长发无风自动,那斑白的两鬓是这血色的世界中唯一的异色。

    他的一双瞳仁冰冷,尽管相距甚远,但是几乎每一个人都看清了他瞳孔中的映象。

    那是一望无际的血色平原,冰封千里的平原之上,涌动着滔天的血海。阴沉的,翻滚着墨云的天空中,闪动着血色的闪电。白骨堆积的,直插入云的山峦之上,一个嚣狂的身影悬在空中,高举着血淋淋的双手,一头长发尽指向天,在腥风中放声狂笑。

    在这一瞬间,在看清了他瞳仁的那一瞬间,所有正面向三少的叛军都失去了斗志。

    步兵丢掉了武器,骑兵翻滚下马背,所有人都颤抖着跪伏于地,极尽虔诚与卑微地以头抢地,磕头磕得砰砰直响。

    浮在空中的三少又回过头,从左至右向着城墙上那些暂时还没有逃走,人数已经由一万六千人逃到只剩下万余左右的叛军缓缓扫了一眼。

    一看之下,那城墙上的万余叛军也全都颤抖着跪了下来,满怀恐惧地向着这个魔神一般的存在拼命磕头。

    秋若梅怔怔地看着空中的三少,在这一刹,她只觉得三少无比陌生。

    她从未见过三少这个样子,她甚至无法肯定,那悬在空中的三少,究竟是不是她的郎君。

    她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宝宝,不知何时已经抓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此刻正睁大了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空中的父亲。

    宝宝的脸上,溢着甜甜的笑意,可是嘴角,却绽出一抹若有若无地,与星河剑圣、三少一般,杀机大动时的讥诮之笑。

    城墙上的万余人,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长街上的一千余人,还有那些听到了三少的震吼,壮着胆子偷偷开门出来窥探情形的百姓们,近五万人同时对着那个空中的身影顶礼膜拜……

    我们等了一个又一个英雄,

    看谁在最后成功。

    染红了谁天空,

    成全了谁的梦,

    只是为了叫千万人鞠躬。

    ※※※※

    天京城,燥动了近一个半时辰的龙吟终于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完全不明白龙吟为何而燥动的宋无等人舒了口气,纷纷抹去额上的汗水,连声称奇。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宋无长叹一声,拍了拍封存龙吟的天印,道:“龙吟啊龙吟,你既不是想见虎啸,今日却又为何如此燥动?现在却又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你啊你,我们几十来的老伙伴,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吗?”

    天印里没有分毫动静,龙吟也不再咆哮,安静得就像从来没有燥动过一般。

    “呼……”独处在闺房,听着龙吟咆哮了半天的宋清拍了拍胸口,也终于舒了口长气,“唉……那怪物……”摇了摇头,不愿去回想关于龙吟的半点东西,她转了个念头,自语道:“那秦三,也不知何时来京城找我。难不成,他在骗我?”

第四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第一节

    大秦国都天京城,某处很隐密的地下室里,一年四季的装扮都跟个鬼一样的西门无敌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仔细地聆听着一名魔门探子的回报。

    “禀至尊,秦仁重出江湖,于乌云城一役,一举瓦解由原黑风寨匪首战天王、战天虎统率的两万七千叛军。战天王、战天虎授首,目前乌云城已经被逍遥山庄的人接管。另,逍遥山庄已经举庄搬迁,除了留守乌云城的人外,其余人等均已望北而来,对于具体目的,尚在查探之中!”

    保持着一贯淡淡的语气,西门无敌用那依旧飘渺无定的声音说:“哦?秦仁还没死?你肯定瓦解叛军的人是秦仁?”

    那全身裹着黑袍,连脸都蒙着黑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魔门中人的探子单膝跪地,沉声道:“是的至尊!秦仁的影形图已经传遍本门弟子。乌云城一役,本门弟子混在叛军中的折损近半,剩下的弟子寻机逃出乌云城,带回了这个消息。那些从乌云城回来的弟子说,瓦解叛军的人绝对是秦仁,他的相貌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白了一些头发!”

    “许多弟子都亲眼看见了秦仁?那应该是秦仁没错了!”西门无敌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似兴奋,似欣喜,又似欣慰,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淡淡地说:“秦仁带了多少帮手?瓦解两万七千人,秦仁带的高手,至少也有近千吧?”

    那探子犹豫了一阵,道:“禀至尊,那秦仁……乃是一个人。”

    “什么?”西门无敌的声音再起波澜,“你确定秦仁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冲击千军万马,还把他们彻底瓦解?”

    那探子道:“属下也是不信,但所有从乌云城带回消息来的弟子都是这么说的。属下猜想,这能以一己之力,打垮两万七千大军的,当世也只有至尊能够做到。秦仁不过一黄口小儿,怎可能有这般本事?”

    西门无敌沉吟半晌,缓缓道:“两万七千大秦的军队,尤其是北疆常年与胡虏交战的铁军,本尊也只能逃,不能打。或用袭扰战术,将他们一一歼灭,但那需要很长的时间。两万七千土鸡瓦狗一般的叛军……本尊或可一战斩其近半人马,但要彻底全歼,相信不会有那么傻的人,硬生生等本尊将他们一一杀掉,杀至中途,定有大半人会逃跑。所以,便是对付叛军,本尊一样只能将其瓦解,无法将其全歼。”

    那探子道:“至尊谦逊,属下佩服!据回来的弟子说,那秦仁也是如至尊所说一般,先破其骑兵,再破其弓箭队,然后斩杀匪首,令匪军军心大乱,不战自溃。不过秦仁在那一战中,据说也是杀掉了两千多人的。”

    西门无敌微微点了点头:“只杀了两千多人,便将叛军瓦解,秦仁看起来比本尊想象的还要高明!对了,他现在用的什么武功?可还是那遮天手?”

    那探子答道:“回至尊,秦仁此役……好像没有使用掌法。他先是用刀,据说曾劈出当日狂雷刀神在三年前武林大会上使出的那一记霸刀。接着用枪,据说他的枪法,已经不逊于当世任何枪法宗师。最后用的是一柄长两丈的无柄怪剑,而那剑法,也是凌厉至极。由始至终,秦仁都没有用过掌。”

    西门无敌的声音中带着点笑意,道:“哦?秦家三少如今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了吗?连霸刀都能劈出来?好,不枉本尊对他特别看重!战场之上,尤其是一个打几千的战场上,本来就应多用杀伤范围广的长兵器。若是本尊上阵,本尊还会选十几丈长的流星锤。呵呵,抡起来的话,方圆三十丈内,就没一个人能近身了。好啊!秦仁啊秦仁,你终于活着复出了,本尊以为你死了,还伤心老长一段时间呢!嗯,对于秦仁的去向,有没有调查清楚?”

    那探子道:“回至尊,秦仁也是一路望北而来,具体目的也不甚清楚。”

    西门无敌点了点头,手指头在椅子扶手上慢慢敲击着,缓缓说道:“逍遥山庄举庄搬迁,其目的不外乎两个。一是去燕省的铁血啸天堡,与铁空山联手对抗本门。其二,就是来京城。最近秦风在京城购置了一珠宝大商的豪宅,以秦风平日的为人,不该如此豪奢。所以,逍遥山庄来京城的可能性大一点。如今秦风与秦霓儿都在京城,那秦仁,应该也是来京城。逍遥山庄都来了京城,铁血啸天堡不会不作出反映。这下可热闹了啊!逍遥山庄、铁血啸天堡,还有那龙吟公宋无,都来到了京城……真是龙虎际会啊!好,我西门无敌最怕寂寞,如今,也正好趁这热闹,好好玩上一场!你先退下吧,继续查探秦仁及逍遥山庄的消息,一有情况马上回报!”

    “遵命,至尊!”那探子对着西门无敌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身影一阵蠕动,便平空消失在黑暗里。

    幽暗的密室中,西门无敌静静地独坐,随手端起放在旁边几上的一壶香茶,放到唇前一尺处,轻轻一吸,那茶水便化作一条晶亮的水线,钻进了那笼罩着他真面目的真劲面具中,淌进了他口里。

    饮下一杯香茶之后,西门无敌沉默半晌,突然说道:“进来吧!”

    一阵钗环轻响,伴着一缕香风飘进了密室,西门无敌左侧的墙壁上,裂开一个小小的门户,一名体态无比妖娆的女子盈盈走了进来。

    她浑身是一片耀眼的艳红,那张未着粉黛的素面如同镜花水月,怎样也看不真切。但是尽管如此朦胧,这女子的美艳与妖娆,都已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来形容她都显不足,倾国倾城、祸国殃民或许勉强能形容一下。

    这女子走到西门无敌身侧,对着他盈盈一拜,樱唇轻启,吐出无比动听的娇嫩声音:“女儿拜见父亲。”

    西门无敌声音中透着笑意:“怎地又叫起我父亲来了?我不是吩咐过你吗?在四下无人的场合,还是不要叫我父亲的好。”

    这女子轻笑一声,道:“至尊,人家叫得顺口嘛!”

    西门无敌呵呵一笑,道:“只怕你叫我父亲,是另有所图吧?本门历来的九阴圣女,都是给门主做鼎炉,修炼无上魔功的。可是你这当代圣女,至今却仍是完璧。你知本尊向来不愿用强,也不主动投入本尊怀抱,叫了本尊一声父亲,本尊即使对你再有心,也不好意思对你下手了。”

    这女子,自然就是魔门九阴圣女了。她娇笑着接口道:“父亲天纵奇才,惊才绝艳,无须鼎炉也可将本门至典练至极处,还要女儿作甚?父亲将来是九五至尊,对天下女子予取予求,还需在乎女儿一人吗?”

    西门无敌失笑道:“诸多借口,怕是你心中仍念着那秦仁吧?”

    九阴圣女笑容一敛,随即又略带恨意地道:“秦仁死了已有三年,女儿念着他又有何用?女儿从小到大,万千男子皆拜倒于女儿裙下,在女儿面前仍能把持得住的,天下间仅有父亲与秦仁两人。父亲是心怀雄才大略的奇男子,可那秦仁不过是个贪花好色的无耻小人,反倒不将女儿放在眼里,女儿自是耿耿于怀……可惜,女儿此生再无征服他的机会了。”

    西门无敌微笑道:“女儿难道不知,那秦仁其实并未死吗?”

    九阴圣女轻呼一声,语气间颇有些急切地道:“此话当真?”

    西门无敌点了点头:“本尊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假过?那秦仁非但未死,还功力大进,在武道上已经达到了一个超乎想象的境界。现在秦仁正在前来京城的路上,不久之后,你便有机会看到他。怎么,听你刚才的口气,似乎有些喜出望外,迫不及待了?”

    九阴圣女娇嗔一声,道:“父亲,你怎能这般取笑女儿?女儿那是……那是急于征服此生最大的敌人,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

    西门无敌哈哈大笑,道:“你今年已有十九岁,年纪也不算大,和秦仁嘛,倒也是般配的。不过要将那秦仁连人带心一并征服,仅*你的处子之身还不够啊!”

    九阴圣女道:“女儿的媚功媚术如今均已至大成境界,女儿不信那秦仁尝了女儿之后,会舍得离开女儿。”

    西门无敌摇头道:“你太小看身具修罗魔瞳的男人了。他能同兼天道、霸道,于两道之间危步而不走火入魔,一颗心必定坚逾金钢。说得明白点,就是冷酷无情。冷酷无情之人,对欲望与诱惑的抵抗力也是极其惊人的。本尊观那秦仁至今为止,并未曾爱过任一女子。你要打动秦仁的心,难。”

    西门无敌却是不知,三少并不是从未爱过任一女子。那探子报告消息不尽详实,并没告诉他三少为何要与战天王的叛军冲突。如果西门无敌知道,三少是为了秋若梅和秦宝宝一怒拔刀的话,那么西门无敌或许会对三少有所改观。

    或者说得更明白点,如果西门无敌知道三少心有所爱的话,他若想对付三少,也会变得更容易一点!当然,西门无敌是否愿意借三少的女人来威胁三少还是未知之数。或许他老人家,为了能够不再寂寞,反而故意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呢?

    九阴圣女听了西门无敌一番解说后,沉默半晌,轻声道:“那依父亲所见,女儿该使何种手段?”

    西门无敌沉吟道:“你自小在魔门长大,见惯了本门的阴暗伎俩,从未曾体会过人间尚有真情在。若想打动秦仁的心,你首先要自己付出真心。而付出真心对你而言又谈何容易?你之情是为艳情,你之欲是为魔欲,你让男人臣服的手段,无非是你的美艳与魅术,何曾用过半点真情?而那些臣服于你的男人,心里想的也都是你的肉体,想的也只是与你春风一度,又有几人会对你付出至死不渝的真情?因此,你第一步要做的,是弄懂什么叫真心、真情,征服你自己的心,放下你高傲、妖艳的姿态,以一个平常女子的心态去接近秦仁。接触日久之后,或能令秦仁生情。”

    九阴圣女迷迷糊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何以父亲也懂这许多道理?父亲曾言一生虽有无数女人,但却无半个爱人,为何父亲却对这真心真情如此了解?”

    西门无敌呵呵一笑,带点沧桑意味地道:“高手寂寞……这个道理,用在情场上,也是一样的。”

    九阴圣女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道:“我懂了,父亲您的才智、武功均冠绝当世,普天之下,没一个女子能配得上您,是不是因为这样,您才没有半个爱人?”

    西门无敌摇了摇头,未曾回答,道:“好了,关于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你去让人通知公子羽,让他做好准备。秦仁一到京城,大秦帝国这头鹿,我们便从鹿头开始下刀吧!”

    九阴圣女应了声是,缓缓地退出了密室。

    密室里又只剩下西门无敌一个人,他默坐半晌,伸手取茶壶倒水,却发现壶早已空了。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西门无敌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来回踱了几步,然后走到墙壁前,伸出食指,在那花岗石打成的墙上挥指疾书。

    石粉簌簌而落,西门无敌刚刻好两个字,手突然一抖,接着长叹一口气,引袖一拂,便将那两字拂得无影无踪。

    密室里,再度安静下来。

    ※※※※

    “梅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匹马太可怜了一点?已经驮着我们走了近千里的路了。”

    “是啊,它好可怜哦,驮着你、我、宝宝三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这么远路了。你看,它都累瘦了,怎么办才好呢?”

    “呃……小弟有个很好的提议……”

    三少牵着黑马的缰绳,哀声叹气地徒步行走着。秋若梅抱着宝宝,坐在马背上,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三少。

    “梅姐,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再买一匹马,反正我身上也带了不少银子,有的是钱。你又何必把小弟赶下马来呢?你看小弟已经走了两百多里路了,鞋子都磨穿了两双,你就行行好,让小弟也上来坐一程吧!”

    秋若梅笑容可掬地说:“阿仁,你不是说马太可怜吗?你要是买了匹马,一样是要坐到马背上,在这太阳底下赶路,一样会很累的。”

    “可是梅姐,现在你们坐的这匹马一样在太阳底下赶路,一样很可怜啊!”

    “它是心甘情愿的。它可是一匹雌马哦,你没看出来吧?它说不定也做过妈妈,知道当妈妈的苦,所以呢,驮我和宝宝是心甘情愿的。至于你这个自宝宝生下来就没尽过什么责任的爹爹,它是不会理你的。谁叫你三年来都不露面呢?”

    三少嘀咕了一句:“当年是谁不要跟着我回逍遥山庄,非要一个人跑江湖的?”

    秋若梅盈盈笑道:“是啊,某些人当年身边美女如云,忙都忙不过来,本姑娘可是为了给某人尽量制造与美女同处的时间、空间,这才主动离开的。现在倒好,有人反咬一口啰……”

    三少彻底翻起了白眼:“梅姐……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秋若梅嘻嘻一笑:“跟你学的啊!跟你说话的时候学的,教宝宝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用了你的语气……”

    三少马上抗议,“梅姐,你怎么能用我的语气教宝宝?当心教坏小孩子!”

    秋若梅笑道:“宝宝怎会跟你一样?宝宝是天下最乖最听话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会是天下第一的英雄侠士,绝不会学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采花贼!”

    宝宝咯咯大笑,猛点其头:“最帅的老爸是坏蛋!宝宝要做大侠,专打坏蛋!”

    三少一脸悲愤地仰望天空,哀号一声:“苍天哪!你放过我吧!宝宝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大侠……天哪,我还要不要活啦?父子相残啊……”

    秦宝宝……就是三少那个最正直的儿子。

    ※※※※

    “咦,到京城了也!”三少手搭凉篷,望着前方天京城高大肃穆的城墙。

    “你没来过京城?”秋若梅问道。

    三少有些赧然地道:“呃,没有时间,忙嘛……”

    “哦,原来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小子。”秋若梅一脸自傲地道:“梅姐姐我可是来过三回京城的,地面儿上熟得很。没关系,不认识路姐姐带着你,不会迷路的!行了,别看了,进城吧!准备点碎银子,京城的城门税很高的。”

    “对了梅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肚子上那条疤,是你自己用天衣无缝针法缝出来的吗?”

    “啊,你讨打!看剑!”

    “我拷,救命啊,谋杀亲夫哪……”

第四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第二节

    天京城,朱雀街,宋府里的午饭还在准备之中时,门房宋江颤巍巍地一溜小跑来到宋无书房,恭声道:“老爷,门外有一年轻人,指名要见老爷。”

    宋无放下书,看着宋江道:“年轻人?要见老夫?可是京城中哪家官宦子弟?又或是哪位年轻官员?拜帖呢?”

    宋江答道:“回老爷,那年轻人小人并不认识。小人在京中留守这么多年,官面上的人也见过不少,倒是未曾见过那年轻人。至于拜帖,却是没有。”

    宋无沉吟道:“难道是江湖上的朋友?他有无通报姓名?”

    宋江道:“那年轻人只说老爷见了他自见分晓,小人问他姓名,他只笑而不答。”

    宋无摇头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没有问清姓名来历,为何要来通报老夫?老夫这国公府虽不像有些王公贵族一样,对来客分三六九等,但是让我宋无亲自接见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却是鲁莽了些。”

    宋江忙道:“小人也是这个意思,可那年轻人坚持说与老爷熟识,只是当时情景微妙,他不愿告诉小人。还说他此来意义重大,小人若不通报,有了过失,却是小人担待不起的。”

    宋无失笑道:“宋江啊宋江,枉你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这些唬人的把戏你也信吗?”

    宋江有些羞赧地道:“小人本来也以为他是唬人的,可是……可是他只轻轻推了一掌,手掌还没沾着小人,小人便莫名其妙地从大门前到了院子里……”

    宋无神情一肃,道:“哦?会功夫?这么说,他是用武力威胁于你,令你不得不来通报老夫了?”

    宋江羞惭地点了点头,没敢应声。

    宋无起身道:“知道我宋无的名头还敢在宋府门前显露功夫,想必是自恃有两下子了。也罢,不必请他来书房了,万一真是来讨野火的,打坏了老夫的书房也是不值。老夫就亲自出去看看,究竟是哪个武林世家的子弟这么大胆!”

    当下宋无在前,宋江随后,二人出了书房,直往前院大门方向行去。宋无身为国公,这府邸自然是极大的。两人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由书房走到了前院。

    前院大门虚掩着,宋无目力过人,透过那一丝门缝,看到门外依稀有个人影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前台阶上,好像还在悠然自得地摇着折扇。

    “等候主人时居然坐在地上?毫无风度!”还未见面,宋无心里对那人就有了成见。

    到了门前,宋江抢先一步,推开大门,然后垂手肃立一旁。

    宋无大步跨出门槛,干咳两声,还没说话,便见那背对着他,着一身宝石蓝长袍,坐在台阶上的年轻人回过头来对着他灿烂一笑,道:“龙吟公,两月未见,别来无恙否?”

    宋无闻言一愣,他见这年轻人长相英俊潇洒,标准地一表人材,但是翻遍记忆,却总是无法找到这年轻人的样子。然而听他语气,却似无比亲切熟悉,好像还真的跟他很熟一般。

    宋无正思索间,那年轻人已经站起身来,合上折扇插到领子里,理了理衣服,对着他眨了眨眼,笑道:“龙吟公莫非忘了在下?却不知龙吟公可还记得那一万两的银票?”

    宋无此时正觉这年轻人眉目间依稀有些熟悉,而那斑白得不似少年人的两鬓,好像也有些印象。此时听这年轻人一说,宋无顿时想了起来。

    ***,两月不见,两月前我不正在自岭南前往京城的路上吗?

    这小子,不就是那诈作被车撞伤,勒索了他一万两银票的野人小贼吗?

    宋无顿作惊喜状:“原来是你!好啊,你总算来京城了!”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三少了。

    三少与秋若梅进了京城,找了间客栈住下之后,三少便开始四下打听龙吟公宋无的府第。

    龙吟公多大名头?虽然他向来低调,但还是刚回京城消息便已传开消息。

    三少随便找了几个人一打听,便知道了宋无的府第,让秋若梅帮他打扮了一番,便一个人前来宋府了。

    秋若梅和宝宝自然是要留在客栈里的,还没听说过有谁携妻带子的出门泡马子的。

    此时三少见宋无一脸惊喜状,顿时呵呵笑道:“可不正是在下吗?龙吟公总算是想起在下来了。没想到啊,龙吟公也是性情中人,你我不过一面之缘,见到在下却如此惊喜,想来这些时日定然很是思念在下了。”

    若论恬不知耻,三少认了第二,天下间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宋无哈哈大笑着,伸出大手用力地拍了拍三少的肩膀,大声道:“好哇,没想到你剪了胡子,修了头发,样子却原来这般潇洒,颇有老夫年轻时的风范啊!嗯,见到你,老夫自然是极为惊喜的。老夫正愁着,被人敲诈了一万两银子,就算报官,官府也没办法抓到一个样貌不清的野人啊!这下可好,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走,跟我去官府,老实坦白你的行为,或许罪责会轻一点!”

    三少满脸的笑容顿时凝固:“龙吟公,你没开玩笑吧?区区一万两银子,你也报官?”

    龙吟公脸色一沉,道:“当日老夫急于赶路,没那闲暇与你计较。再加上老夫不屑出手对付敲诈的小贼,是以放了你一马。一万两银子自是不多,可是被你敲诈成功,却令老夫始终耿耿于怀。不必多说了,跟我去官府领罪!”

    龙吟公一脸悲愤,大力推攘着三少就往门外走。

    三少大叫:“等等等等!龙吟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却不是让你这样羞辱于我的。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本少爷这便还给你!”

    宋无不为所动,沉声道:“我砍了你的头,然后说把你的头还给你,这能行吗?”

    三少大叫道:“砍头跟敲诈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不要强辞夺理!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三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头朝着宋无猛点:“你是怕少爷我追走你的女儿!你就是不想你女儿跟少爷我在一起!你好阴险,好歹毒的用心!”

    宋无嘿嘿一笑,道:“老夫也不怕被你看出来!我家清儿是大家闺秀,纵使她对你有情又如何?一个敲诈勒索的小贼,纵是长得再帅又有什么用?”

    三少正色道:“我警告你啊,不许再这么说我!当日本少爷敲诈你是情非得已,是为了生存!本少爷可是有正当职业的!本少爷可是有身份有来历的人的!熟归熟,你再乱讲话我一样告你毁谤!”

    龙吟公丝毫不为所动:“老夫虽然离开京城日久,朝野之内无甚交情深厚的官员,但老夫与当今圣上乃是生平挚友,但凡官员都会给老夫几分面子!若论告官,你是无论如何也告不过老夫的!少废话了,若是不想到大牢里吃上几天牢饭,你这便走吧,再也不要来我宋府了!”

    三少愤然道:“宋老头,你能代你女儿作主吗?她今生非我不嫁,若是赶走了少爷我,误了清儿终生,我看你这当爹的怎样向她交待!”

    宋无眼中厉芒一闪,沉声道:“我女儿的事我自有分寸,无须你来多事!”

    三少冷笑:“龙吟公,我看你也是明白人,清儿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宋无也冷笑:“小贼,老夫是清儿的亲爹,自小看着她长大,若论了解清儿,天下间谁人能及得上老夫?”

    三少摇了摇头,道:“无论什么事情你都知道?”

    宋无斩钉截铁地道:“老夫当然什么都知道!”

    三少道:“那我问你,清儿的身体状况,你可清楚?”

    宋无面色一寒,须发暴竖,沉声道:“休得胡言乱语!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三少察言观色,便已知宋无对宋清的情形有了相当深的了解。

    当下三少摇头微笑,道:“本少爷是否胡言乱语,我想你最清楚,用不着少爷我多说。生当如夏花,只为绚烂一瞬。星空无限,亘古不变的恒星虽然久远,却平淡。而那短短一瞬的流星,却也有刹那辉煌。每个人,都是希望在自己生命即将完结时,能留下足够刻骨铭心的回忆的!”

    宋无细细品来,只觉三少说的每一句话都似蕴含着很深的哲理,宋无本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自然懂得其中的意思。听了三少这一席话,心中不由对三少大为改观。

    长叹一口气,宋无道:“你怎知道,清儿此生已所余无几?莫非你也看出她身患三阴绝脉?可是你看来并不通武功,与普通人无异,莫不是精通医道?”

    三少此时天人合一,强如宋无也看不穿他的底细。而宋无在见到三少之后,再回想宋江形容的三少的功夫,自然将三少的手法归为障眼法了。

    三少心念疾转,三阴绝脉?这倒没听说过,应该是某种绝症,而且已经为宋无所发觉。而以宋无的本事,对此症亦是无可奈何,估计凭大秦帝国这时代的医学水准,是无法治好宋清的病了。由此看来,宋清的二十岁大坎,果然早已命中注定。

    “龙吟公明鉴,在下,呃,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是在武道上的造诣却也有一点。这个,以武入医,观察入微之下,自然就发现清儿的身体状况了。如若不是清儿身体如此,龙吟公认为在下会在骗到了一万两银子之后,还千里迢迢跑来京城自投罗网吗?”三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总不能告诉宋无,其实宋清自己已经知道自己的命没几年了吧?

    这一对父女,互相将自己所知道的苦苦瞒着,只是为了不让对方伤心,其中深情,连三少这没心没肺之人,也颇为感动。

    宋无绕着三少走了几圈,上下打量了一番,摇头道:“你小子满口胡言乱语,明明不通武功,至多会几手障眼法,却说对武道有所造诣,莫是欺老夫老眼昏花不成?”

    三少呵呵一笑,道:“龙吟公难道未曾听过天人合一之说吗?”

    龙吟公眼前一亮,道:“天人合一?不可能!传说中,天人合一的境界,自太古以来,只有前朝祭祀太公望与前朝开国君主武王姬轩辕达到了天人合一境界,你年纪如许之轻,怎可能有那般境界?年轻人,做人要脚踏实地,吹牛皮可是不好的。”

    三少笑而不答,掌心向地,掌背朝天,缓缓举起了手掌。

    四周的空气在三少举掌的同时变得狂乱起来,分作七股疯狂地涌动,向着三少的掌心汇聚而去。七股微型的旋风在三少身边生成,旋转着,呼啸着,将三少包裹在中央。

    而宋无,则在这一刹感到了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

    他感到三少那只抬起的手掌,根本就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座山。一座平地突起,有着无限威严,高不知几许的山峦。那山峦散发着凝重的威压感,令他只能仰视。

    手举起的过程,就是山峰平地拔起的过程。

    而三少身旁环绕的旋风,便是将那山体完全围绕着的大风,似抽走了所有的空气,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强凌天地!”宋无心中突然生出了这种想法,“小贼的武功已经无迹可循,果然达天人合一之境,其势足可强凌天地!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怎可能有此般修为?”

    宋无的惊讶还没结束,一阵高亢激昂,如金铁金鸣般的龙吟声骤然响起。那雄壮无比,又掺着些许残酷暴戾的龙吟之声如浪涛一般层层叠叠,自后院汹涌而来,震得整间宋府都似抖了一抖!

    “糟!”宋无失声惊道:“龙吟又躁动了!不能让它破印而出!”

    刚准备冲进宋府,扭头一看三少,只见三少如临大敌一般,神情无比凝重,那本是稍稍提起的“势”此刻更是疯狂提升起来!

第四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第三、四节

    又一声汹涌澎湃的龙吟声响起,这一次,不仅是宋府,连整条朱雀街都被震惊了。

    许多达官贵人府上的家人都跑出门外,想一探究竟。

    而那些正在朱雀街巡逻的御林军也纷纷向着声源处赶来,在御林军听来,那声咆哮分明是凶猛至极的猛兽方能发出,若是让猛兽在朱雀街出笼伤人的话,那里住着的达官贵人们追究起来,他们可担当不起!

    宋无听龙吟的咆哮更加暴躁,也无心再理会如临大敌的三少,展开身法飞速朝着后院掠去。

    为了防止龙吟突然躁动,岭南五友就住在后院,随时可出手协助天印镇压龙吟。但是宋无知龙吟生性傲慢,在没有他出面安抚的情形下,岭南五友一味地暴力镇压,是绝对无法镇住龙吟的!

    但是尽管宋无已将身法提至最快,却还是迟了。当宋无如一阵狂风般卷进后院时,只见一道金光穿破了那间武器库房的房顶,冲天而起,流星闪电一般朝着前院飞射而去。

    直至此时,宋无方有闲暇细想:“龙吟为何如此暴躁?又为何偏在那秦三提气之后发出咆哮?难道龙吟此举完全是为了针对那秦三?可那秦三又是何人?为何会引得龙吟如此?”

    一边想着,宋无一边疾转身又向前院冲去,而那武器库房内的岭南五友也都冲了出来,祁云山腋下夹着封存龙吟的“天印”,边跑边大叫:“老宋,龙吟今日好像发疯了,我们五个根本无法镇住它!”

    宋无头也不回,叫道:“形势不妙,吾等速赶往龙吟所去之处,尽量困住它,不要让它伤及无辜!”

    却说站在前院大门前的三少,自提气向宋无展示自身武功引发龙吟狂啸之时,便只觉一股蕴含着无限威严,又带着点凶残暴戾的气息,伴着那声咆哮向自己逼来。

    三少完全不明所以,根本不知自己得罪了何人。但是那股气息却是三少生平仅见,如许威严,仿佛睥睨苍生的霸主,正在向他发出挑战!

    三少向来不甘屈从于人,遇强愈强,见那股气息如此明目张胆地向自己发出挑战,骨子里的傲气和凶性顿时全被激发出来,瞬息间便将功力提升至十二成,然后凌空跃起,自空中越过宋府院墙。

    三少刚过院墙,便见空中激射来一道无比灿烂的金光。恍惚间,三少只觉那道金光便似一条须如剑、牙如刀、眼似铜铃、角似怪枪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地向着自己扑来。

    “妈的,想不到世上竟然真的有龙!”三少吃惊之下,忽觉意气风发,长笑道:“你是龙,我便降龙,看我‘降龙十八掌’!”随手一掌击出,却不是“降龙十八掌”中任何一掌。

    很显然,三少并不会“降龙十八掌”!

    那金龙突然发出一声颇为人性化的冷哼,铜铃大的双眼猛地一瞪三少,两道金光自它眼中透射出来,竟毫无阻滞地穿透了三少的身体!

    三少顿时如遭雷击,身形陡地悬停在半空中,手脚发麻,无法自控,那一掌却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出去了!

    那五爪金龙飞快地掠到三少身旁,绕着三少的身体一阵盘旋,然后巨大的龙头凑到三少面前,狭长的马脸正对着三少,恍如实质的目光凝视着三少的眼睛。

    在与金龙对视的那一刹,三少只觉脑海中突然硬生生闯进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小子,想不想称王称霸?”

    三少一愣,下意识地在脑海中答道:“关你屁事?”

    那金龙咆哮一声,道:“小子,放尊重点!吾乃天兵龙吟!”

    三少翻了翻白眼:“老子管你是天兵龙吟还是天将虾米?你凭什么跟老子这么嚣张?”

    那金龙哈哈大笑,笑声竟也如人类一般,只是声音中明显地带着金属的摩擦音:“小子,性子挺嚣张啊!好,我喜欢!我再问你一次,想不想称王称霸?”

    三少嘿嘿一笑:“造反是诛九族的死罪,你别当我是法盲。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再跑去告密,我岂不是会成为国家公敌?告诉你,就算少爷我真想造反,也不会在这京城明目张胆地喊出来!”

    金龙吼道:“别在这里推三阻四!吾身为天神造化的天兵,自前朝起就一直屈居于虎啸之下,他为君,吾为臣!非吾不愿为君,实是一直未遇明主!而你身具修罗魔瞳,与吾天生凶煞之性极为合拍。若与你并肩作战,吾之实力便可最大发挥,而吾亦可助你一臂之力,令你雄霸天下!”

    三少无奈叹道:“实在没见过你这种家伙,五爪金龙本就代表君王,没想到你居然还逼我造反!”

    那金龙道:“废话少说,你是天命所归的乱世巨星,虽然成败并未天定,但唱一曲震惊乱世的绝唱,还是有你一份!”

    说话间,金龙那大头猛地张开巨口,向着三少噬来。三少此时身体无法行动,眼睁睁看着金龙的巨口噬落,心下狂叫:“我拷,这不是出尔反尔?刚才还在说帮老子造反,现在就要来吃本少爷了,妈妈的!想不到天下还有比本少爷更卑鄙无耻的家伙!”

    但是实情并非如三少料想一般,那金龙的巨口虽然朝着三少一口吞来,却如一道根本不存在的虚影般穿过了三少的身体。当那金龙巨大的身体穿过三少之时,三少只觉心口一阵剧痛,恍惚间金龙的声音又在三少脑中震荡而起:“吾已吞下你九滴心血,自此后吾二人心血相连,除你之外,吾再不奉任何人之号令!”

    龙吟声落时,金龙已经完全穿透三少的身体。

    三少与金龙对话的时间看起来很长,事实上却仅有短短一瞬。

    这一点,宋无和岭南五友最为清楚。

    当三少腾空飞起之时,宋无及岭南五友已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前院,而他们只见三少一掌朝着金光拍落,掌势只在空中稍稍停顿一下,便继续拍了下来。

    而那金光却似未有丝毫停顿,笔直地穿透了三少的胸口,然后又是一声龙吟响起,那道金光便朝着祁云山手上的“天印”扑来。而三少,则在空中摇晃两下,如骤然失去所有的力气一般,直挺挺地自空中跌落。

    那五爪金龙由始至终根本未曾存在过,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三少的幻觉。而金龙与三少的对话,也不过是在三少意识之中进行,外人根本无一人知晓。

    事实上,“龙吟”的金龙形象,从古至今也只有三少看到过。它的前两任主人,前朝祭祀太公望、龙吟圣将宋无,全都未曾见识过“龙吟”的完整形象!

    这当然又是因为三少身具修罗魔瞳之故了!

    却说那金光朝着天印扑来,祁云山慌忙打开天印,迎接金光。金光扑进天印之后,天印便自行合上,龙吟也不再躁动。

    而三少,却没有一个人理他,任他自生自灭地掉到地上,摔得砰一声大响。

    祁云山将龙吟交还与宋无,宋无手捧着盒子,岭南五友围在他身旁,议论纷纷。宋无等人所讨论的,当然是龙吟为何无故自怒,现在又为何安静下来,所有的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全都忽略了三少的存在。

    这时,一队御林军急匆匆地跑到宋府门前,一名御林军小军官站在门前大声道:“宋国公,府上无恙否?方才小人等听到朱雀街有猛兽咆哮,不知是何等猛兽闯入了朱雀街,小人等是特地前来擒捕猛兽的!”

    宋无懒得与那些无论什么事情总是迟来一步的御林军打交道,冲着宋江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摆平。

    宋江在龙吟咆哮之时就被吓得不轻,现在还在全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走到门外,强自镇定下来,干咳一声,对着那御林军小头目说:“这位大人有心了。只不过我家老爷乃天下第一名将,却是比任何猛兽都要威猛的。无论是何种猛兽,到了我国公府前,也都会自行绕路的。这位大人还是去别家大人府上看看吧!”

    那小军官点头哈腰地道:“您说的是,国公威名冠盖当世,人比虎猛,小人却是多虑了。”告辞后,那小军官便带着这队御林军匆匆离去,去寻那根本不存在的猛兽了。

    而宋无等人,犹自把三少撇在一旁,自行议论着,一边议论一边朝着后院走去。将离前院之时,宋无总算想起了三少,回头吩咐了宋江一句:“叫几个人,挖个坑把这小子埋了。”

    三少此时正好悠悠醒转,听到宋无的话后,没事人一般猛跳起来,指着宋无大叫道:“宋老头,你好没良心!你家里养的怪物到处乱跑,眼见便要伤人,多亏少爷我奋不顾身地拦了下来,才免了你一桩祸事!你倒好,竟然对少爷我不闻不问,还要将少爷我活埋,我要告上朝廷,朝廷!”

    宋无回头看了看三少,只见三少脸上灰一块,白一块,头发上还沾着些草叶,不由呵呵一乐,道:“原来你还没死,老夫以为你已经给龙吟干掉了呢!好了,这件事我宋无多谢你了。我们现在还有事,就不留你了,你请自便吧!”

    宋无本来也怀疑龙吟震怒是与三少有关,但是他并不知道龙吟与三少之间的交流。而且他又亲眼所见龙吟似将三少透体而过,三少现在却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由此可见,龙吟并不是为了杀三少才破印而出的。在宋无想来,龙吟此举或许真是巧合,还真是多亏了三少将龙吟截回。

    当然,用什么东西酬谢三少却是不必了。宋无现在只希望三少赶紧离开,越快越好,省得给他的宝贝女儿找些麻烦。

    但是宋无显然低估了三少的无耻。

    三少见宋无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也不答话,伸手抹去脸上的灰尘草叶,伸着脖子用力一吸,大叫道:“哇,好香啊——”

    抬头看了看天,只见日头已经移到天空正中了,当即笑逐颜开地道:“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想来龙吟公府上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少爷我闻香知菜色,龙吟公府上的饭菜,准备得还是很丰盛嘛!莫非龙吟公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在下将前来府上拜访,因此特地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宴来招待在下?何必呢?无需如此客气,在下虽然自小身娇肉贵,锦衣玉食,但好歹也是当过三年野人的,粗茶淡饭就可以了嘛,呵呵呵……”

    三少一边笑着,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无等人身后,随他们而行。

    宋无猛地回头,冷冷道:“秦公子,人贵有自知之明。老夫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难道你非要老夫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伤了彼此的和气不成?”

    三少一脸惊奇地道:“咦,龙吟公何出此言哪?在下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啊!在下知道龙吟公将设宴招待在下,所以不用龙吟公相请,自己就跟上来了啊!”

    宋无不由一阵头晕目眩,钢牙紧咬之下,狂吼一声:“龙吟出印!”说着伸手便往天印上的机关按去。

    祁云山等人慌忙拉住宋无,众人纷纷劝道:“老宋,算啦!一个小孩子,也值得你如此动怒?何必要出动龙吟呢?你不就是要赶他走吗?我们哥儿几个动手就可以了,何必要弄到血流成河呢?”

    宋无犹在不停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自第一次见这小子起,老子就从没省心过!娘的,这小子简直就是老子的心头刺,眼中钉!老子非要杀他而后快!你们放开我!”

    眼看着宋无及岭南五友乱作一团,三少好整以暇地整好衣服,取出折扇,扑楞楞地扇了起来,边扇边好心地提醒到:“几位老人家,动作尽量小一点,轻一点。龙吟公年纪大了,别让他闪了腰……”

    第四章乱花渐欲迷人眼第四节

    三少爷一张嘴是出了名的气死人不赔命,在乌鸦嘴这一绝艺方面,也是有着很深的造诣。

    他话音刚落,便听“咔嚓”一声脆响,宋无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而岭南五友也纷纷放开了手。

    宋无左手扶腰,右手搭在祁云山肩膀上,牙关紧咬,腮角青筋暴现,额上大汗淋漓。龙吟公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三少,眼中仿似要喷出火来。岭南五友也全都转过了头,满脸悲愤地望着三少。

    三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何必呢?何苦呢?少爷我都说了,这么剧烈运动,又不运功,是很容易闪到腰的。”

    “你……好……”宋无颤抖着,伸出右手狠狠地指着三少,脸色突然又一变,那只伸出来的手连忙再度扶到祁云山肩头,“快……快扶我去药房擦跌打酒,老靳、老连,你们两个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

    靳归闲与连辛玉应了声好,捋起袖子就向三少走去。

    三少奇道:“咦,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地现在就要动手赶人了?你闪腰又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本少爷把你弄闪腰了的,为何要赶我?两位老人家,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不要伤了和气嘛!喂喂,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家小姐的好朋友,给点面子好吗?”

    不理会三少的叫唤,靳归闲和连辛玉一人夹着三少一只胳膊,架着他就往外走。

    三少不愿对宋无及其友人用强,只得任着二人架他出去。就在三少将被架出大门之时,忽听一个绵软动听的声音说道:“两位叔叔且慢动手!”

    三少听到这声音,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清儿,你总算是及时出现了!”说话间,循着宋清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素雅的宋清未着粉黛,婷婷玉立于前院旁一处回廊处,手扶着廊柱,秋水般的双眸凝神看着自己。

    靳归闲与连辛玉对视一眼,又向宋无望去。宋无见女儿都给惊动了,情知今日真个无法赶走三少了,不由长叹一气,道:“算了,老靳、老连,你们放他下来。唉,秦公子,舍下午饭已准备好,你就留下用餐吧!”

    说完,宋无便在祁云山等人的扶持下,往药房走去。靳归闲与连辛玉无可奈何地放下三少,向着宋无等人追了过去。

    宋清这时才发现宋无行走有异,忙向宋无快步行去,道:“爹爹,您这是怎么了?怎地,怎地走路都需几位叔叔扶着?”

    宋无摇了摇手,道:“小意思,闪了下腰而已。不必管爹爹了,你还是去招呼那秦三吧!”

    宋清走到宋无身旁,抓着宋无的袖子埋怨道:“爹爹,您怎地这般不爱惜自己?闪了腰虽不严重,但怕是半个月内也无法行动自如了,这又是何苦?”

    宋无呵呵一笑,道:“哪用半个月之久?你爹爹身强体壮,功力深厚,至多三天就会完好如初。”说着,淡淡地瞄了三少一眼,道:“清儿,有些事,你可要自己把握住了。爹爹自小宠着你,什么事情都依着你,是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希望你这次,不要看走眼。”

    宋清脸上一红,娇嗔道:“爹爹,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呀?女儿又不是……又不是……那个,女儿跟秦公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宋无摇头苦笑道:“普通朋友会千里迢迢从南方赶到京城,专诚前来寻你?清儿,莫把你老爹当老糊涂啊!”

    宋清不依不挠,扯着宋无的袖子一气猛摇,宋无大叫道:“别摇了,再摇你爹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了!老祁,咱们快闪!”

    祁云山等人忍着笑,加快脚步架着宋无一溜烟跑开了。

    宋清看着父亲等人落荒而逃似的背影,不由掩嘴一笑,旋即望向三少,略显苍白的俏脸上不由飞上两片红霞。

    她向着三少盈盈走去,明眸深深凝视着三少,心中不由已渐渐翻起波澜。

    来到京城这么久,却仍不见三少来寻她,她本已对三少的承诺渐渐失望,现在三少却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果真专程寻来了京城,不由令她惊喜交集。

    而现在的三少,外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次相见时,他如同野人一般,不修边幅,身有异味。可是今日,他穿着斯文整齐,长发梳得一丝不乱,斑白的两鬓为他平添了几分沧桑成熟的感觉。

    相貌自不必说,“帅惊天下”这四个字可不是胡乱盖的。而他的眼神,直如春日里的阳光般温暖,嘴角挂着的那抹懒洋洋的笑意,让人一见之下便全身舒坦。

    若真论起感情,宋清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自是谈不上有多深,如她所说一样,两人之间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宋清虽然身在大秦帝国,可是她的思想却是地球上二十一世纪的想法,自然知道在她的时代,世界过于现实,感情太不牢*,一见钟情只是小说家言。

    她之所以会思念三少,全因三少与她一样,有着相同的遭遇,相同的人生。在这世上,若论起知己,恐怕世间只有三少一人能当她知己。

    三少看着宋清,微笑道:“我来了。”

    宋清点了点头,浅笑嫣然:“我知道,听到你的声音之后,我就知道你来了。虽然你的样子比起我们初见时完全不同,但还是认出了你。”

    三少一脸落寞,仰望苍穹,道:“想不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声音!唉,我就知道,凡与我交往过的女子,无不对我刻骨铭心。所谓一遇秦仁误终生,就是这个道理了!”

    宋清轻哼一声,笑道:“好不要脸,你以为你是杨过?你的声音这么难听,化成灰我都记得!”

    三少骇然道:“不会吧?我号称三重刘德华,男人中的极品,我的声音会难听?”

    宋清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你……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当真是毫不知羞!”

    三少大义凛然:“我一向实话实说,有一说一,撒谎,不是我的强项。”

    “好啦,不要再乱盖了!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去吃饭吧!”宋清说着,一把抓住了三少的手,拉着他就往饭厅方向行去。

    三少的大手被宋清温暖细腻的小手握着,一时间只觉心猿意马,浮想联翩,口中却正气凛然地说道:“清儿,男女有别,你别这样好不好?当心给别人看到……”

    宋清行走间看了三少一眼,见他神色有异,便知他在想些什么,当下笑道:“你呀,真是口不对心。男女有别这个说法,应该不会从你嘴里说出来吧?我可是把你当现代人看的,不要告诉我,你到了这大秦帝国,还当真守了大秦帝国的礼法!”

    三少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说的也是,现代人牵手很平常的。我呢,当然不会是个拘泥礼法的老古董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到快进饭厅时,宋清才松开了三少的手。

    二人进了饭厅,却见宋无及岭南五友、宋无正妻宋张氏已在厅内饭桌上坐成一圈,候着两人了。

    大秦帝国男尊女卑,男女不能共坐吃饭,女子只允许在旁另开一桌。但是龙吟公宋无却对这些礼法有点不屑,平时妻子女儿都是可以上桌的。

    三少见宋无等人正襟危坐,不由惊奇地道:“咦,龙吟公,你不是去擦跌打药酒了吗?怎地这么快就搽好了?”

    宋无顿时满脸的不爽,对着三少怒目圆瞪。

    宋清忙拉了一下三少的袖子,三少顿时醒悟过来,整了整衣服,双手抱拳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秦三,拜见龙吟公,拜见伯母,拜见各位前辈!”

    三少这礼补得周到,龙吟公碍于女儿夫人的面子,也不好再对三少横眉竖眼,勉强摆出慈眉善目的样子,强笑道:“秦公子多礼了,快与清儿入座,就等着你们俩了。”

    两人走到桌前,宋清坐到了母亲旁边,三少则坐到了龙吟公与祁云山中间。

    刚一入座,宋无与祁云山便假笑着看着三少,三少被两个老人看得全身都不自在,笑着小声说道:“龙吟公,能不能让我坐到清儿旁边?”

    宋无笑吟吟地小声道:“想趁机占我女儿便宜?你想得倒美!”

    三少小声嘀咕道:“你把本少爷看成什么人了?我岂会是那等无赖小人?我心一片赤诚,可昭日月。我坦坦荡荡……”

    三少的自我吹嘘还没结束,宋无已经举起了酒杯,大声道:“今日秦公子不远千里来京城拜访老夫,老夫甚为感激。虽然秦公子此行是为上次敲诈老夫一万两银子负荆请罪,但老夫念在秦公子迷途知返,认错态度诚恳,倒不失为一位有担当的男儿汉,因此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秦公子,老夫先敬一杯。”

    三少还在啄磨龙吟公说话的语气和措辞好像不怎么对劲,宋无已经将酒一饮而尽。无奈之下,三少也只好干了一杯,然后又回敬了一杯。

    接着岭南五友逐一敬酒,三少酒到杯干,忙得不可开交。

    酒过三巡,三少空着肚子饮下已有不下两斤酒,见众人都放下了杯子,刚准备提起筷子夹两筷菜填下肚子,宋无又举杯来敬,口称:“为我大秦帝国又多一迷途知返的有为青年干一杯!”

    三少不得不马上放下筷子,连说过奖多谢,与龙吟公再碰一杯。

    刚刚喝完,岭南五友又逐一杀来,敬酒辞千奇百怪:“为我大秦帝国国运昌盛干杯!”

    “为今天天气不错干一杯!”

    “为隔壁王大人家的门房喜得贵子干一杯!”

    “为这碟粉蒸肉做得肥美可口干一杯!”

    “为……”

    可怜三少粒米未沾,一片青菜都未入口,酒却喝了一杯又一杯。而宋无及岭南五友却是一人敬酒之时,另五人则拼命吃菜扒饭,给肚子打底。一来而去,三少也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只勉强记得,那三十年陈的老酒都已开了十二坛,其中有一半是进了自己肚子。

    宋张氏一脸惊疑地看着宋无及三少等人,对宋清小声道:“清儿,你爹,什么时候跟这位秦三公子如此熟络了?上次大将军王贲故意跑到我们家蹭饭,你爹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只敬了一杯就再也不举杯了,今日却是为何?”

    宋清抿嘴笑道:“可能……秦公子与父亲甚为投缘吧!”

    宋张氏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样也好,有几个忘年交,倒可以让你爹老得更慢一点。”

    宋清听宋张氏一本正经的语气,不由只想捧腹大笑。她是何等玲珑之人?早就看出老爹与五位叔叔是商量好了,故意来灌三少的。但是她也不急,那陈年老酒虽然酒性奇烈,可是若论酒精度,充其量也就十几度左右。她就不信,身为一个地球上二十一世纪转生的人,一点十几度的黄酒就能将其灌醉。

    可是宋清显然忘了,三少虽然是带着记忆转生,却不是带着身体转生。他现在这副身体虽然强壮无比,但是对酒精,也并不是完全免疫的。至于以内力解酒,若是一边喝酒再以内力解掉,那喝酒又有什么意思?

    三少并不是没有看出宋无等人的启图,但是他也是受了前世思想的影响,心想十几度的酒能把少爷我灌趴下?少爷我当年做学生的时候,可是连六十度的二锅头都能整一斤半的!

    过份自信之下,三少心里反而存了把几个老头子灌醉的心思。再过几轮,三少只觉自己状态大勇,捋起袖子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是男人的用坛子喝!”说着也不顾别人的反应,自己抱起一坛酒张口就灌,宋无等人则张大嘴看傻瓜一般看着他。

    三少一气灌完整坛酒,仰天长笑三声:“我是天下无敌的!”然后卟嗵一声,干净俐落地倒了下去。

    宋无顿时仰天大笑起来:“饶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夫的洗脚水!来人哪,拖出去挖个坑埋了!”

    宋清顿时惊道:“万万不可!爹爹,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第五章 兄弟 第一节

    宋无马上讪笑起来:“清儿,爹这不是,这不是开个玩笑么?秦公子上门作客,我怎么会把他活埋了呢?你爹是这种人吗?”

    岭南五友同时点头:“就是就是,清儿,你就是信不过你爹,也得信我们五个老叔叔呀!”

    宋无愕然:“咦,怎么你们的信用比我还要好吗?”

    宋清狐疑地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几个好像有点狼狈为奸的感觉?”

    宋无笑道:“怎么会呢?别人不知道爹爹,清儿你还不知道吗?爹这就让人把秦公子送回去。老靳老狄啊,秦公子来的时候说他住的是哪间客栈来着?”说着转过头,背着宋清对着靳归闲和狄无功眨了眨眼。

    靳归闲装作细想的样子,犹豫着说道:“老宋,好像是……‘兴隆客栈’吧!”

    狄归闲点头道:“没错,就是开在玄武街上的‘兴隆客栈’。”

    宋无一脸善意地微笑:“那么,就请两位兄弟,把这位秦公子送回去吧!嗯,记住,请辆马车把他拉回去。”

    靳归闲和狄无功飞快地行动起来,一人抓着醉得跟滩烂泥似的三少的一条腿,倒拖着他就往门外走。

    宋清忙道:“靳叔叔,狄叔叔,你们就这么把人拖出去?”

    靳归闲一拍脑门,道:“哟,你瞧我这脑子,我都喝酒喝糊涂了。这秦公子又不是条狗,我们怎么能这么拖呢?老狄,你也是的,我们都拖反了,你怎地就不提醒我一声?”

    狄无功嘿嘿笑道:“我这不也是喝糊涂了么?”

    两个老头一边笑着,一边将三少调了个方向,一人抓着他一只手,拖破麻袋似地就往门外走。

    宋清叹了口气,道:“两位叔叔,还是让清儿来帮你们送秦公子回去吧!”

    宋无干咳一声,笑道:“清儿啊,秦公子这次来呢,是指名来拜会爹爹的,从理论上来说呢,他是爹爹的客人。这送客嘛,自然是爹爹安排了。等他下次再专门拜访你,你再安排送客,这才合规矩嘛!再说了,这里是京城,不比岭南。你一个大家闺秀,送一个既无功名,又无家世的醉鬼出府,传出去可是不怎么好的嘛!你继续吃饭,啊,吃饭,靳叔叔和狄叔叔会把秦公子安全送到的。”

    宋清心知父亲是存心要让三少出丑,但现在既然父亲已经开了口,讲了番道理,她也不好违拗。只得坐在饭桌前,眼睁睁看着靳归闲和狄无功将三少拖了出去。

    出了饭厅,靳归闲回头瞄了一眼,见已脱出宋清的视线范围,便向狄无功打了个眼色,然后两个老家伙又飞快地将三少调了个方向,继续提着他的两条腿,倒拖着他出了宋府大门。

    出了朱雀街,来到菜市场,一路上行人如梭,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靳归闲和狄无功。几个御林军士兵见两人倒拖着一人,便上前来询问,靳归闲只拿出一面国公府的腰牌,便将他们打发了。

    靳归闲看了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菜市场,站在大街中央,道:“就扔这儿吧!”

    狄无功犹豫着说道:“扔这儿能成吗?”

    靳归闲道:“没问题,就扔这儿。”

    狄无功道:“可这街上车来车往的,给车压死了咋办?那清儿还不得把咱俩给哭死啊?”

    靳归闲点头道:“嗯,这倒是个问题,给车压死了肠子什么的都给挤了出来,死相也不大好看。咱们干脆费点力,挖个坑把他埋了。”

    狄无功啊了一声,道:“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靳归闲无奈地道:“可是你应该看得出来,老宋不愿让清儿与这小子混在一起,所以日后最好不要让这小子出现在清儿面前。”

    狄无功摇头道:“清儿性子拗得很,咱可不能为了老宋得罪清儿。”

    靳归闲想了想,点头道:“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只好两头不得罪,把他扔到路边儿算了。反正出来的时候,老宋冲着咱们眨眼,也没明说到底怎么对付这小子。”

    狄无功道:“言之有理!那就扔到路边儿吧!”

    当下两个老家伙将三少倒拖着走到街边,将他往阴沟旁一扔,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菜市场鱼龙混杂,治安最乱,京城的小痞子小混混大多都在这一带厮混。在靳归闲和狄无功拖着三少来时,早有一群混混盯上了三少。等两个老家伙走后,那群小混混一拥而上,将三少身上的银票、珠宝什么的值钱物事全都一扫而空。

    毕竟是天子脚下,民风斯文,这群混混非常厚道地没有把三少扒得精光,衣服什么的都给三少留了下来。

    而三少,却对外界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醉酒后的他,睡得异常香甜,嘴角还挂着婴儿般纯净的微笑。

    在三少正睡得浑不知人间是何世的时候,正从菜市场大街上经过的一男一女,于不经意间看到了阴沟旁摆成大字酣睡的三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奇。

    然后二人大步走向三少,其中那女子走动时,水绿色的长袖中缓缓滑出了一柄无鞘袖剑!

    ※※※※

    午后的岭南府笼罩在夏日狂野的阳光里,气候本就无比沉闷的岭南,在现在这个时候更是酷热难当。

    大街上稀稀拉拉地看不到几个行人,就连那些平素相当活跃的项启义军,现在也都缩在军营里睡着午觉。

    岭南府城门上,岗楼和箭塔里的义军士兵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睡着午觉,只有极少数精神好的,躲在阴影里无精打采地聊天打哈欠。

    项启的义军如今差不多已经攻占了整个岭南,而朝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对岭南的暴动没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派出一些小规模的军队前来平叛。

    规模最大的一次平叛军,居然只有三千人,结果被三万叛军一个包围,小半个时辰就杀了一半,俘了一半。

    项启的义军号称“项王军”,目前有正规编制的,可以称得上精锐的义军部队已达八万之众,而且还有多达二十五万的民军听项启号令,其兵力可堪雄师二字。

    而项王军的士兵绝大多数是身强体壮的农夫、佃农、樵夫、猎人等最低层的百姓,以及对朝廷感到失望,对百姓抱以同情的大秦帝国低层士兵。他们对富裕者有着天生的仇恨,无论那些有钱人究竟是善是恶,全都同等对待,杀其全家,抄其家产,夺其口粮。

    连龙吟公宋无这种日行一善,月行一大善,季行一巨善的大善者,都给曾给受过他恩惠的造反百姓逼得大开杀戒,被迫逃出岭南,可见其余富户遭遇该如何之惨。

    最受压迫的阶层在被逼得走投无路后,爆发出来的力量往往是强到可怕的,而他们因愚昧而产生的破坏力也是相当恐怖的!

    项王军与战天王、战天虎两个土匪所率领的“义军”完全不同。

    岭南民风剽悍,小规模暴乱自大秦帝国建立以来,就从未间断过。

    为防民乱,岭南设有岭南大营,总计五万兵马。

    暴乱突发之后,岭南大营被数十万计的暴民攻占,五万岭南大营的秦军,被杀死杀伤三万七千余人,余者全部投*义军,自身也成为造反者的一员。岭南大营里的武器装备被劫掠一空,项王军*岭南大营里的装备就武装了六万人,再加上从岭南府等大小城市的驻守军队、朝廷派来的平派军队手里夺来的装备,项王军足足武装了八万人!

    项王军拥有一万五千多匹战马,两万张硬弓,七千把强弩,刀枪盔甲无数。

    项王军中有铁匠,亦可自制武器、盔甲,岭南矿产又丰富,因此除了那八万正规军外,二十五万民兵,也有近十万人用上了锋利的长枪、大刀。

    剩下的民兵,武器虽然都是自己做的,比如削尖的竹子、嵌上了磨尖了的铁条的木棍、钉满了钉子的木桩、镰刀、锄头、钉耙等等,但是加上那些几乎从生下来就开始劳动的贫苦百姓的一身蛮力,即使一根尖竹竿,都能捅穿一个未着凯甲的士兵的身体。

    以项王军目前的实力来看,就算放到七国之乱的战国时代,亦可成为一方小诸候。

    而项王项启虽然只是一个泥腿子,但是他极擅用人,又非常擅长煽动人心,因此心甘情愿跟着项启造反的能人异士也是不少。有精通兵法的隐士,也有极擅练兵的教习,甚至连精通内政、善理财务的人才都有,也不知项启是从哪里找出来的。总之,在那些人才的帮助下,项启将项王军打理得井井有条,战斗力日渐上升,已经渐有可与大秦正规军一较长短的势头。

    当然,比起北疆常年与胡虏交战的铁军来,项王军还只能算是一个刚学会怎样握剑的孩子。只不过,大秦帝国中,除了北疆的铁军,就只有东海的水军战力最强。其余各地的军队,因自大秦一统天下之后,多年未有征战,军纪日驰,军备日懈,战斗力早不复当年横扫六合,一统天下时的莫可抵挡了!

    所以,岭南大营被破之后,其余大小诸城的秦军,根本无力抵挡项王军的人海战术。甚至还有几个小县城,被项王军大兵压境,还没开打就出门投降了。

    项王军势力日益增大,义军将士也渐渐生出懈怠自大的情绪。尤其是目前已经成为项王军大后方的岭南府,这种情绪更加严重。

    农民起义最大的局限就是其眼光与思维不怎样开阔,导致贫民出身的义军战士很容易被眼前的局势所迷惑。连战连胜之后,许多义军将士都认为秦军如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有的甚至认为,可以在一年之内打到天京城,杀掉嬴圣君,烧掉天圣宫。

    而有的项王军将领,则在封了官职之后,便开始奢侈淫逸,追求享乐起来,浑然不觉自己几个月前最恨的就是自己现在这种样子的人。

    仇富,但是自己一定要富,富起来后可能还会比以前自己杀掉的那些富人更加可恶,这就是许多人共有的心态了。

    劫富济贫,也只是这种心态的一种表现。

    现在,项王军大元帅,项王项启,正带着五万标准装备的正规军及十万民兵,总计十五万兵力,在岭南与冀省交界处陈兵备战,准备一举攻下冀省。而岭南尚未落入项王军掌握之中的几个中小城市,则由留守岭南的义军正规军及民兵负责。

    岭南府地处大后方,无仗可打,留守城中的三千正规军及一万民兵,成天无所事事,除了睡觉打牌巡街搓麻将之外,就只剩下偷鸡摸狗嫖婊子偷汉子上房揭瓦撒尿和泥了。

    连城门前的守卫都在睡觉,其军情之懈怠便可见一斑。

    现在,岭南府城前两个义军士兵正坐在护城河旁边,一边洗着脚丫子,一边聊着天。

    年纪稍长一点的军汉唾沫横飞地说道:“你知道吗?那天晚上老子嫖的那个婊子,那可真叫一个爽啊!娘的,那股子清纯可人劲儿,真他妈爽到老子骨头缝里去了!娘的,一边干她还一边哭,那哭声啊,叫声啊,让老子火气一次比一次大,结果愣是干了七回,她都昏过去了老子才收兵。那还不算什么,你知道那婊子是谁吗?”

    年轻一点,看上去还才十三四岁,小娃娃一般的军娃一脸痴呆地问:“是谁?”

    那年长军汉一脸兴奋地道:“操他娘的,那婊子竟然是岭南府前城守大人的小女儿!妈的,标准的千金小姐啊!以前咱们可是不敢拿正眼瞧她啊!前城守大人给咱们砍了之后,他一家老小,男的全部砍头,女的全部卖入妓寨,谁能想得到,现在咱也可以想上就上了!娘的,所以说,造反就是好哇!这千金大小姐咱都可以随便上了,以后攻下了天京城,那皇帝老儿的后宫嫔妃,咱还不是可以五钱银子就干一回?”

    那军娃吞了口唾沫,有些艰涩地道:“可是……城守大人的小女儿,人挺好的,我以前做叫化子的时候,她经常施舍。逢初一十五,还有白面馒头和小米粥派……”

    那年长军汉不屑地道:“这叫做收买人心,知道不?就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娃娃才记着他们的好。你可别忘了,要是没有那些吸血蚂蟥,吸咱们穷人的血肉,你用得着去做叫花子?要不是吸光了咱们的血汗,那城守小姐有钱施舍给你?有钱派给你白面馒头和小米粥?”

    军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满脸犹豫地说:“这么说,城守小姐她那是吸了我们的血肉,然后又用我们的血肉来收买人心?”

    那年长军汉笃定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么说的。富人呐,全都是些为富不仁的家伙。若没有剥削咱们的血汗,他们凭什么赚到那么多钱?凭什么有钱显摆,有钱施舍?”

    军娃愣愣地说:“难道富人就没一个好人?”

    “没有!”年长军汉斩钉截铁地说:“要真有好人,咱们还造反干嘛?”

    军娃仔细想了想,但是他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还真是没办法想通这其中的道理。犹豫了一阵,说道:“我从五岁开始当叫花子,从来都是别人给我钱和吃的,我还真没让别人从我手里搜刮到什么东西。我造反,也是看大伙儿都反了,跟着混口饭吃,倒也没想过那么多。对了,大哥,你为什么要反?”

    年长军汉想了想,道:“我家里的田被地主霸占了,一家老小全饿死了。最可怜的是我那才十四岁的女儿,饿死之前,竟然还给……”说着,他的声音竟然哽咽起来,眼睛红得像充血,又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竟然还让地主家的恶霸儿子给糟蹋了!娘的,所以老子要反,老子要杀光那些恶霸,抢光他们的钱,抢光他们的田,吃光他们的粮食,搞死他们家的女人!”

    军娃点了点头,似带着点惆怅的意味,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年长军汉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又满脸兴奋地大说起来:“好了,别说不开心的事情了!老子再给你讲讲那城守小姐。你是不知道……”

    两个义军士兵都不知道,有一男一女,在他们身后站了老大一阵子。

    其中那男的手里还提着一把大得惊人的无鞘长刀,刀本来已经举了起来,但是最终却无声无息地放了下来。

    如果那男的想要杀死两个义军士兵的话,两人根本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但是现在,这一男一女很显然是要放过他们了。

    这一男一女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是何时来的,两人就像像两只幽灵一般,来得突然,也去得突然。当两人悄无声息地自那两名义军士兵身后离开,从城门进了岭南府之后,城上城下的守卫竟无一人发现二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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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绝色风流介绍:
“秦风,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要做大侠,行侠仗义!”
“秦雷,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也要做大侠,锄强扶弱!”
“秦仁,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我要做采花贼,泡尽天下美女!”
……
“秦风,你为什么练武?”
“为了行侠仗义,锄强扶弱……重生之绝色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绝色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绝色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