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 未 央
魏伯在厂里极有威望，也是留存的老人之一。
跟随魏伯魏妈来到厂部南头的筒子楼里，三个儿子和二个女儿已等候在家中。
见到秦凡，二儿子魏名光笑着说道：“小子可以啊，几十号人都没把你逮住，够灵活。”
小女儿魏名珍瞪着眼睛问道：“你什么时候和他们家的婉晴搞在一起，你本事不小嘛。”其余的儿女也在旁边戏笑。
“少说两句！”魏伯斥道。
魏妈领着秦凡来到炭火盆前，要解开他的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伤。魏名珍也跟了过来,秦凡一时无语,她们还把他当作六七岁的孩子。检查了一遍，只有手臂上几道瘀青，那是他格挡留下的伤，魏妈放下心，她真怕秦凡在这里出事，要是万一，她怎么跟语华交待。
“你跟邢家的婉晴到底怎么回事？”魏名珍魏大姐还在追问，秦凡的伤在她眼里压根不是事，小时候几个哥哥在外面受的伤比现在的秦凡多得多。
“别问了，快来吃饭。”魏名珍的大嫂招呼他们。又转过头向站在门口的吴玉和李进军笑道：“二位要不要也在这吃两口。”
吴玉如何没有听出大嫂的音，忙拉走进军：“谢了大嫂，家里在等着呢。”
秦凡无心吃饭，随便扒了两口，心里的疑问急想问问魏伯和魏妈，只有他们知道以前发生的事。魏妈见他吃得这么少，忙劝多吃点。
“妈，你别劝了，他现在的心思全在婉晴那小丫头身上了。”老大魏名维笑道。
“这么小就谈恋爱，看我不告诉你妈。”魏大姐吓唬道。
“你们还把他当小孩看。”一直没吱声的老二魏名国笑道。
“在我们面前，他不就是孩子吗？”老大魏名维不以为然道。
秦凡知道魏家全家人都把自己当成小六子，尤其是魏妈。
儿女媳妇女婿散去后，秦凡问魏伯：“魏爸爸，阮婉晴的亲爸是谁？为什么她妈认定是我妈害死了她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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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寒风拍打着窗户。
屋里一片死寂，婉晴呆呆地坐在床边，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白墙。脑中如面前白墙一样空白，谎言，都是谎言。
阮雨曦也懊悔地坐在床边，激愤之下脱口说出隐藏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后，看到婉晴惨白的脸，心里一阵惶恐，她不知道婉晴会不会想不开。可她想不通的是：婉晴怎么会跟林语华的儿子谈起恋爱。不应该啊，想来算算，那小孩应该比婉晴小好几岁。
环视屋里，老邢和儿子为了躲避家里压抑的气氛，早早躲了出去，只有呆呆的婉晴坐在床边。
看着呆呆的婉晴，雨曦心中又泛起一阵愤恨。但转念一想，这真不能怪婉晴，他爸被打死时，亲妈丢下她，婉晴也不过几个月大，一直是自己含辛茹苦地带大她。
想起少年酷似语华的脸，切齿恨道，把自己全家害得家破人亡，还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也给毁了，难道现在还要毁了婉晴。
“不行，坚决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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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婉拒了魏妈的留宿，魏妈流着泪嘱咐秦凡要经常来看看她，又吩咐老大魏名维送送秦凡。可没一会，就看到魏名维进了家门，生气地刚想责备，魏名维笑着解释道：“吴玉和李进军那两个小子就在墙根底下等着呢。他们三兄弟要说说话，我也不好跟着。”
“不会出什么事吧？”魏妈担忧地问。
“会出什么事？凡子已长成大小伙子了，就你还把他当小孩。”魏伯一抖手里的报纸，安慰老伴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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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玉和进军护送下，先回到棉花胡同96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便急急向家走去。满头的问题要找妈妈弄明白。
妈妈和妹妹秦颖依偎在一起，看着电视互相议论，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小女孩，看着电视里的连续剧，一脸的不屑。
看到秦凡进门，妈妈只是淡淡地问：“吃过了没有？”还未等秦凡回话，沙发上的小女孩跳了起来，说声：太晚了，要回家。
秦凡心里满满的问题，没搭理她，妈妈和妹妹秦颖笑道：“小月月，你不是找你秦凡哥有事吗？”
唐月扭了扭腰，回道：“下次再问。”秦凡知道她找借口。
妹妹秦颖送唐月回家，实际两家离得并不远，妈妈打着毛衣，瞅了他一眼，问道：“有什么事要问我的？”仿佛秦凡的脑门上写着：我有事问你。
秦凡刚想开口，妈妈急急打断道：“你等会，让我把这一段看完。”
看着妈妈仍显美丽的面容，秦凡心里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会害人，忽然他失去想探问清楚的念头，陪着妈妈看那狗血的琼瑶剧。
“说吧，想问什么？”终于等马景涛的咆哮咆完，妈妈问道。
“没什么事，不想问了。”秦凡无精打采地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上的结束字幕。
“到底什么事？”妈妈审视地看着儿子。
秦凡想了想，问道：“阮雨曦，妈妈认识吗？”
“谁？你说谁？”妈妈仿佛没听清，又追问道。
“齿轮厂的阮雨曦。”
“你问她干嘛，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找过你？”听清后，妈妈紧张地问道。
“你认识她？”从妈妈的问话，秦凡知道她们是认识的。
“何止认识，她还是我的校友呢，只不过比我低两届，怎么你问这干嘛。”妈妈并不否认。
“比你小？那她的女儿怎么比我还大？”秦凡算了算，惊奇地问道。
“她那女儿不是她亲生的，你问这干什么？”妈妈一下警觉地问道。片刻她像想起什么，问秦凡：“我记得你大舅给你洗的那些照片，照片上有一个女孩，好像雨曦，那肯定是她女儿，我说当时看照片，怎么觉得那么眼熟。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和她什么关系？”话里透着紧张。
没等秦凡解释，秦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紧张地问道：“雪梅说你在外谈了个女朋友，该不就是那女孩？我跟你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你趁早给我断了。”
秦凡只听进婉晴不是雨曦亲生的这句话，不禁惊讶道：“那婉晴的亲妈是谁？”
“婉晴？”秦妈咂摸了一会，大怒道：“甭管她亲妈是谁，你都要给我，跟她断了来往，要不然，你不要认我这个妈！”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断 绝
不带这样玩的。秦凡暗道。
看到秦凡不以为然的样子,秦妈更加恼怒,站起身来,指着他怒骂道：“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保证，你是我儿子，别的事怎么都行，就这事没得谈。”
“妈，到底怎么回事？”秦凡奇怪道，难道她和阮雨曦真有化不解的仇恨。
“你别问怎么回事，妈只要你答应，和那个叫婉晴的女孩断绝来往，否则......”秦妈语无论次起来。
“那我到底要知道怎么回事吧？”秦凡不死心地问道。
“不需要知道，妈求求你，和那女孩断了吧，听妈的话，好不好？”秦妈又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秦凡沉默地看着妈妈，他不知如何回答，难道真是妈妈害死婉晴的亲爸？这不可能啊，平时妈妈连和人吵架都不会吵的人，怎么能有那份的胆魄去害人，那如果不是她做的，为什么现在竭力反对他和婉晴在一起？
望着捂着脸哭泣的妈妈,秦凡一时傻了眼；在他记忆里，妈妈在他面前哭也就两次，一次是和父亲吵架，抱着小秦凡哭过；还有一次发现小秦凡背着她偷偷下河游泳，那次哭得最厉害，吓得跪在地上抱住妈妈的腿，指天发誓再也不敢了，现在妈妈又被他气哭，他心里也非常难受。
正在这时，妹妹秦颖走了进来，见妈妈在哭，哥哥傻站在面前，遂问道：“你惹妈妈生气了？”
秦凡和妈妈都没有搭理她，仍旧傻站还是傻站，哭泣还在哭泣，秦颖见此情景，尖叫一声，扑到秦凡身上，又抓又拧，嘴里骂道：“你竟敢惹妈妈生气，你不是好哥哥，你，你......”小脸也气得通红。
“行了，颖儿你过来。”秦妈拉住秦颖，直视秦凡道：“我不管你如何决定，如果你和那女孩断了，我们还是和和睦睦一家人，如果你还一意孤行，那妈也没你这个儿子。”
“妈，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不认哥哥啊！”一旁的秦颖急了，她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自己出门送个人的工夫，家里就出现了这样的变故，爸爸出差还不在家，小脑袋急速转着，想弄清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哥，你快答应妈妈，快啊，你快......”秦颖摇着哥哥的手臂，一迭声地劝道，最后哭腔中带有一丝哀求。
秦凡叹了口气，这真是自找的，搂住妹妹，看着妈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妈妈，我答应你，但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清楚，你答应我什么？”妈妈并不上当，紧跟着问道。
“我答应你，从此以后再也不和婉晴来往。”此话一出，秦凡的心如裂开一般疼痛，再也不想问为什么，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儿子踉跄的背影，秦妈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秦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刚才哥哥说的是什么？什么不和婉晴来往？”
打发走女儿，秦妈坐在沙发上，眼前的电视机里仍旧传来哭笑声，她却再也没心情继续追剧，往事如海水般涌来。
曾几时，花也似的少女，甜甜地喊着：语华姐姐，语华姐姐。十五六岁的雨曦，秀丽可爱，同一学校的校友，林语华如照顾妹妹一样宠着雨曦，而两人之间的反目，却是雨曦那英武帅气的哥哥出现，起初，对她的哥哥颇有好感，而她的哥哥对语华也惊为仙人，两人逐渐交往多了起来，可当语华知道他已有妻室时，愤怒地问他，为什么欺骗她时，他竟无耻地说，只因没有早一点遇见她。
所受的家教不容许她插足别人的家庭，怀着少女初恋破碎的心，和他断绝了来往，也和雨曦渐渐疏远，可没成想，在她从江城老家回来的第一天，雨曦竟跑来说，是她害死了她的哥哥，并疯了似地要她抵命，她只是感到好笑，却怎么也没发让雨曦相信，她哥哥的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雨曦压根不相信她的解释，只反复地说：是她那天晚上让人带信给他哥哥。而她哥哥赴约后，就再也没回来，几天后拉回来的是满身枪眼的哥哥。
气极的语华，面对阮雨曦的胡搅蛮缠，只能不言不语，雨曦愈发地认定凶手就是她。
那段日子里，流言沸沸扬扬，被人指指点点，语华差点没能挺过去。
现在为了报复她，竟把黑手伸向了秦凡。
坚决不行，为了儿子，自己也要和她斗到底。
柔弱的秦妈，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片刻秦妈哭骂道：“死鬼，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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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秦国华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帮着熟客，终于把那一万把漆刷子推销出去，还挣了二千元钱，熟客老黎殷勤地在县城的一个小酒馆里，请秦国华喝酒。
“老秦，这次要不是你，我就亏发大了。”老黎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这都是小事，我在商业部门做这么多年，下面的乡、县谁不给我面子，就是到省城，他们也要给我几分簿面。”几杯酒下肚，秦国华开始吹嘘起来。
“那是，那是，要不然，我怎么不找别人，只找您呢。”老黎继续奉承道。
“你找我就找对了，不是吹的，你下次还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秦国华拍着胸脯，打着包票地说道。
“好，好，你看，事情也办完了，听说这里的万佛湖不错，要不在这玩两天再回去？”老黎提议道。
秦国华心一动，却又想到老婆孩子都在家，出来这么多天，老婆肯定急坏了，想想还是怎么解释。想到这，摇摇头说道：“老黎，谢谢你的好意，家里人还在等着呢，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明天就回，下次有机会再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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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凡不知婉晴怎么样了，想着还是到齿轮厂看看，再问问魏伯魏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迈脚出了院门，就听秦妈冷冷的声音：“你想到哪里去？”
“妈，你在这呢，我想到店里看看。”秦凡撒谎道。
“你那也不能去，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呆着！”秦妈厉声地说道。
“妈，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你怎么还限制我自由了？”秦凡堆着笑说道。
“颖儿，你出来，看住你哥，今天你那也不能去。”秦妈武断地说道。
应声而出的秦颖，笑着对他做着鬼脸。
第一百二十三章 高 兴
雪梅如丧尸女友般地看着他，晶莹洁白的牙齿咬着秦凡的肩头衣服。
郑慧慧好像脑后长着眼睛，哼哼着：“你们俩能不能这样狗血啊，真受不了你们俩。”
心不在焉的秦凡扭头一看，吓了一跳：“雪梅，你中了什么邪，这样看着我。”
雪梅松开口，只顾自己嘿嘿笑着，没办法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就在刚才，秦凡的妹妹秦颖匆匆跑来，悄悄在她的耳边告诉她：哥哥已和那个叫婉晴的女孩断了。
她不相信地再次确认，秦颖发誓地说是自己亲耳听到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解放了，两个女孩相互搂着高兴得不能自己。
秦凡只是感觉今天的雪梅怪怪的,早晨看到吴玉就问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吴玉摇了摇头说：如平时一样，只是厂里的人议论一番。自己也想问问自家的老爷子，结果被劈头盖脸一顿揍。
秦凡又问道：“那董敏现在怎么样？”
“董姐已在家卧床休息，听说没什么大碍，噢，昨天，黑皮被他老爹揪着耳朵到董姐家赔礼道歉，你是没看到黑皮昨天那个熊样。”秦凡并不想知道黑皮怎么样，只想知道婉晴的具体情况，心里对董敏的愧疚，也极想她的情况。
“吴玉，这几天你辛苦下，婉晴和董敏的情况，你仔细打听告诉我。”秦凡交待道。吴玉点点头，心里也十分难受。
下午放学时，秦凡发现身后跟着两个小尾巴，雪梅和秦颖，他转过身问道：“你们一直跟着我干嘛。”
秦颖理直气壮地说道：“妈妈让我和雪梅姐看着你。”得意地看着哥哥，意思是你敢不听妈妈的话，我就敢告诉妈妈。
秦凡不想惹妈妈生气，还是怕妈妈的血压太高，万一把她气坏了，那这个家就毁了。
老老实实地带着尾巴回到家中，见秦爸正跟秦妈说话，见三人进门，遂停止了交谈。
秦凡想了想托词要到饭店里看看，只是没想到妈妈竟同意了。秦凡迟疑地问道：“我真是到外公那里去。”
秦妈看了他一眼，奇道：“不是同意你去吗，怎么了，你还想作什么瞒着妈妈？”
“妈，那我去了。”秦凡暗喜道。
“等等，让雪梅陪你去，正好你顺路把她安全送到家。”秦妈吩咐道。又把雪梅喊到身边，在雪梅耳边低低嘱咐了几句，雪梅听着连连点头。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秦凡也没法，带着雪梅向二店走去。
“妈，你不怕哥还去找那个叫婉晴的女孩？”秦颖在旁焦急地说道。
“傻丫头，妈心里有数。”秦妈有点疲惫地说道，心里想着小的小的不让人省心，老的老的也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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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店的生意出奇火爆。
秦凡和雪梅进了门，满眼都是人，坐无虚席。
“忙得过来吗？”秦凡问道，张玲玲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回道：“忙得过来，没想到，这两天来吃饭的人这么多？”
二块钱吃饱，三块钱吃好，这里环境比别处好，价格也不比别处贵，上菜也比别家的快，饭还是免费，汤也是免费，傻子不到这里就餐。不错这就是后十年的中式快餐，这里靠近医院和剧院，流动人口比较多，总店的套餐明显不适合这里。
虽然每人消费不多，但胜在翻台也快，每桌平均要翻四五台，以火车座坐四人计算，每人平均三块钱，四人就是十二块，按翻四台算，一餐的收入就有四十八块钱，与总店的五十套餐持平，但火车座所占的地方要比总店的包厢要小得多，一个包厢宽裕点能放三个火车座，挤一点能放四个火车座。
总店的五十套餐包厢，好一点只能翻两台，收入也就一百，而这里创收却接近二百。
开饭店主要还是人气，虽然对面也有饭店，看人气明显不如这里。只是张玲玲等几个服务员辛苦些，但看她们脸上满是喜庆。
服务员不停地穿梭着传菜，后厨的师傅也在热火朝天地忙着，秦凡和雪梅站在那，竟显得多余，想找个座吃饭，扫视了一圈，座座有人，赶上饭点，想吃上饭还真不容易。
“走，到总店去。”秦凡对雪梅说道，雪梅点点头，对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点晕。来不及和张玲玲打招呼，就急急出了门，外面还有人进去找座。
“你这要赚多少钱啊？”雪梅惊讶地问道。
“没你叔挣得多。”秦凡敷衍地回道。
总店明显要比二店冷清了许多，再加上今天是周一，包厢还有两间是空的，但气氛要比二店清雅很多。
来到画室里，微微已安排饭菜，并泡好了茶。
“你这过得真是少爷的日子。”雪梅戏笑道。秦凡没应她，靠在躺椅上，只觉身心疲惫，婉晴的事始终堵在心里。
“不许皱眉。”随着雪梅的嗲声，秦凡皱起的眉头被一双小手慢慢地抚平，嘴唇又被雪梅轻轻吻了吻，接着自己又害羞地伏在他的怀里，听着怦怦的心跳声。
雪梅只想和秦哥哥这样永久下去，每天枯燥的生活使她非常得厌倦，而现在每天背着书包上学，只为了能每天见到她的秦哥哥。
今天听到秦哥哥和他女朋友断绝来往时，她当时都快幸福得晕了，只是见到秦凡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是蛮心疼。
“你吃了饭，就回去吧。”秦凡劝道，晚上到师院去找婉晴，带着雪梅终究不是事。
“我不，你到哪，我就到哪。”雪梅噘着嘴回道。
“你不怕你妈来找你？”秦凡吓唬道。
“怕，我也要跟着你。”雪梅紧紧地抱着秦凡，撒娇地回道。
秦凡无奈地闭上眼，这肯定是妈妈交待雪梅这样做，这时秦凡到是盼着雪梅的妈妈快来把雪梅带走。
“你是不是把我支走，然后去见婉晴？”雪梅窥破秦凡的心思，心里不舒服地问道。见秦凡避而不答，雪梅想了想又劝道：“秦哥哥，你可是答应你妈妈的。”
秦凡头疼地睁开眼，望着雪梅，哑哑地问雪梅：“你能不能帮我见婉晴一面？”说完后，只觉得自己很是无耻，明知道雪梅喜欢自己，还跟她提这样的要求。
雪梅惊讶地望着秦凡。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 结
雪梅惊讶地看着秦凡，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帮他见婉晴一面，这跟她什么事，她也只见过婉晴一面，秦凡在说混话呢。
不一会，委屈地扑簌簌流下泪来，翕着鼻子问道：“我怎么帮你啊？”
秦凡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跟雪梅说这事，自己真是昏了头，见雪梅委屈地流泪，心里也非常难过。拉着雪梅的手直往自己的脸上抽着，愧疚地说：“雪梅，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雪梅抽回自己的手，皱着眉说道：“你把我的手打疼了。”
两人尴尬地坐着，相互的眼睛却不敢相视，良久，雪梅蚊子般的声音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秦凡摇摇头，再也不愿在雪梅说起婉晴的事，自己昏了头忘了在一个女孩面前是万万不能提另一个女孩的铁律。自己还幼稚地还想让雪梅帮忙，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我回家了。”雪梅说着起身就走，秦凡张了张嘴，却不知想要说什么。
门外，许微微奇怪地问道：“雪梅，你怎么不吃了饭再走。”没有听见雪梅的回应，只传来咚咚地脚步渐远的声音。
“你们吵架了？我看雪梅怎么哭了？”微微端着托盘，托盘上还摆着两碗饭和三碟炒菜，两小碗肉汤。
秦凡阴沉着脸，无语。微微放下托盘，小心翼翼地退出门去。
雪梅出了饭店的大门，再也止不住自己心里的委屈，眼泪扑簌簌地流着，进了家门，客厅里只有妈妈和奶奶吃着晚饭，见雪梅进家，妈妈随口问道：“吃饭了没有？”
雪梅没有回应，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扑在床上哇哇地哭出声，妈妈慌忙跑进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欺负你啦，是不是秦凡欺负你了？”雪梅仍旧哭着，妈妈跳起来，骂道：“敢欺负我女儿，我找他去。”说着就往外走，却被雪梅死死拉住，抹着眼泪，翕着鼻子说：“不管他的事，是，是，是我考试没考好。”妈妈收住脚步，怀疑地看着她问道：“真是考试没考好？上次考试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你考得还不错啊，你们最近又考了？”
雪梅躲避着妈妈审视的眼光，垂着头嗯了一声，妈妈长叹一声，无奈地说：“死丫头，你就骗妈妈，老实说，是不是跟秦凡吵架了？”依旧是垂着头，依旧是嗯了一声。
妈妈又跳了起来，骂道：“还说不是他欺负你，还跟我撒谎考试没考好，你，你，你......”气得不知说什么好，被欺负了还撒谎给他遮掩，这真是没救了。
“妈，妈，你不要生气，秦凡真得没有欺负我，只是，只是......”雪梅看着妈妈也不知说什么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冷静下来问道。
雪梅犹豫了一会，就把刚刚发生的事对妈妈说了一遍，赵妈妈听得糊里糊涂，仔细地问道：“你说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雪梅点点头，“他还让你帮他找他那个女孩？”妈妈又问道。
雪梅又点点头，赵妈妈气笑了：“他这是干吗，把你当成什么了？”
“我该怎么办啊？”雪梅无助地问道。
“怎么办？你彻底给我跟他断了。一脚踩两只船，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听妈妈的话，趁早跟他断绝来往。”赵妈妈劝道。
“可我，可我，可......”雪梅不舍地自语道。
“可你什么？可你舍不得他，是吗？他有什么好？听妈的话，以后你考上大学，要什么好男孩没有，比他好的多得是。”赵妈妈有点恨铁不成钢。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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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秦凡裹紧身上的大衣，笑脸甜语加从店里拿的糕点零食，送到宿管大姐的面前，低声下气地请她找一下婉晴。
宿管大姐一脸不乐意地把糕点零食扫到抽屉去，嘟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快要熄灯了，好吧，你在这等着，我帮你喊一声。”
不一会，宿管大姐从楼上下来，眼睛闪烁地跟秦凡说了声：“她不在。”
虽然秦凡严重怀疑宿管大姐的话，但也无法，想了想向大姐要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在纸上写了五个字“阮岗，送信人。”想了想又在送信人下面划了二道杠。
“麻烦大姐见到阮婉晴，把这给她”秦凡把纸递给大姐，拜托道。
“这什么呀？”大姐接过扫了一眼，却不清楚五个字的意思，心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会玩了。
秦凡叹口气，站在楼下，仰头望着婉晴寝室的阳台，很久。
寒气渗透着身体，秦凡裹了裹大衣，步履缓慢地向校外走去，昏黄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阳台的阴暗处，婉晴紧紧地捂着嘴，眼泪如珠般地流下，心如刀绞般地疼痛，看着秦凡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冲动，想飞奔下去，扑进他的怀里。
“笃，笃笃。”的敲门声。
不一会宿管大姐来到阳台，见满脸泪水的婉晴，心疼地把她拉进宿舍里，责备道：“外面这么冷，你不想好了。他人走了，给你写了短信，喏，给你。”
婉晴急忙接过信，只见上写：阮岗 ， 送信人。却不知什么意思。
“早点睡吧。”宿管大姐劝道，走到门口又嘟哝一句：“这小伙不错。”
婉晴把纸翻来复去看了几遍，还是猜不透其中的意思，难道是说阮岗就是我的亲爸？他的死与送信人有关。
可秦凡从哪知道这些信息，是从他妈妈哪里？婉晴摇了摇头，她现在脑中还是一盆糊涂浆，上周六晚上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平时善良美丽极宠她的妈妈，像变了个人似的，从未打过她一巴掌，却像疯了似地打着她，当时她害怕极了，也迷惑极了。
等妈妈冷静下来，问为什么，妈妈只是冷冷看着她，逼着她必须和秦凡断了来往。又问自己的亲爸是谁？可妈妈闭口不说，也不说自己的亲爸是怎么被秦凡的妈妈害死的。
想到那晚外面乱哄哄，都在喊“杀死人了。”她又紧张秦凡会不会被人打着。结果第二天，却是董敏被打伤进了医院。可自己无法去看望敏敏，妈妈已把敏敏也恨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婉晴盯着纸上的字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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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盯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发愣。
坐在前排的郑慧慧回头调笑道：“今天，你的小棉袄没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谣 言
望着空荡荡的座位，秦凡竟感到自己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在雪梅粘着他时，他也慢慢习惯雪梅各种各样的粘人，甚至有时还有点烦她。
现在她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不觉感到极不适应，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知是昨晚把她气很了，还是把她的心伤透了，或是生病了？
“嗨，怎么变成孤家寡人了？”先是肩头被重重拍了一下，接着便是汤奕的调侃声。
“你们两家住的近，你应该知道雪梅怎么没来？是不是生病了？”秦凡忙问道。
“哎哟哟，雪梅都恨不得粘在你身上，你还不知道，你不知道谁人知道？”汤奕怪声怪气地说道，周围的同学嘿嘿地笑起来。
“不知道，你拍我干吗？”秦凡问道。
“嗯，是这样的，再过几天就要到元旦了，我们班要搞个班级迎新晚会，找你商量商量，出个节目呗。”汤奕眨眨眼忍着笑说道。
“拉倒吧，你也知道我五音不全，去年迎新晚会，我一张口，全班人都笑了，我从头唱到尾，同学们从头笑到尾，到后了还有人埋怨我，说肚子笑得疼死了。我不干，你找别人吧。”秦凡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自己这段时间烦心的事都没处理好，哪有什么心情参加什么晚会。
见秦凡提起去年晚会的事，周围的同学想起当时的情景，愈发地笑了起来。
汤奕忍住笑又劝道：“秦凡，你想好了，这可是我们高中最后一次迎新晚会了，你要是不参加，别回头后悔，再说你也要支持支持我的工作嘛。”
秦凡拍拍头，倒把汤奕是班里的文娱委员给忘了。
“再说，全班都有，每人都要出一个节目，谁也跑不了，我只是通知你，准备准备好节目吧。”说完傲骄地走了。
吴玉和进军围了过来,“你和雪梅吵架了？”吴玉不怀好意地问道，“关你什么事。”秦凡没好气地回道。话刚出口，立时警觉自己又说错话，忙对吴玉说道：“这两天为婉晴的事烦着呢，好兄弟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
吴玉同情地看着秦凡，好好的出了这狗血的事，放在哪个人身上都很难受，把进军一拉，溜到一边商量怎么帮秦凡。
“赵雪梅人呢？”好奇的。
“你们不是吵架了吧？”关心的。
“你把赵雪梅藏哪那了？”调侃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嘿，赵雪梅把你给甩了？”开玩笑的。
“平时你们两同进同出，今天是怎么了？”猜测的。
“你是不是把赵雪梅的肚子搞大了？”有恶毒的。
秦凡愈是想静静，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愈是过来寒暄几句以示关心，弄得他烦不胜烦，可谣言就在不经意中滋生出来。
等下午快放学时，隔壁班的见面熟的同学跑过来，神神秘秘地小声问秦凡：“听说你把赵雪梅的肚子弄大了？”
秦凡摸不着头脑，反问道：“这谁他玛说的？”
“没，没，我也只是听别人这样说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凡一眼。
秦凡懒得再搭理他们，从书包里掏出一包中午去华侨商店买的甜点和零食，递给身边的吴玉：“给。”
“什么好东西？送我的？”吴玉喜滋滋地问道，说话间就想拆开包装；秦凡没好气地说道：“这是送给董敏姐的，你要是想吃，下次再买给你，记着一定要带到。”
吴玉严肃回道：“那是一定带到，董敏姐为我兄弟挡那么一棍，我感谢她都来不及呢。”
“知道就好。”秦凡也极想看看董敏恢复的怎么样了，可她家和婉晴的家就在一个楼道里，万一去探望时再碰到婉晴的妈妈，都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后果。
吴玉珍重地把包裹放进书包，和进军，还有四班的姜楠，往学校后门走去。
姜楠还是一个没完全发育好的女孩，胆怯、瘦小，也是吴玉他们厂的，跟进军关系极好。只是秦凡的记忆里没多少印象。
“秦凡，你来一下。”老彭远远地喊道。
秦凡嘀咕着，老彭又有什么事找他？
“彭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秦凡还是满脸堆笑地问道。
“赵雪梅，怎么回事？”老彭问道。
“我不知道啊，有可能生病了吧，也有可能有事，她没请假吗？”秦凡奇怪地回道。
老彭踱着步，想了想措词，问道：“你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啊。”秦凡诧异地说。
“你们，你们是不是有了？”老彭局促不安地问道，被老彭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糊涂的秦凡，不知老彭到底想问些什么。
见秦凡瞪着迷惑的眼睛看着自己，老彭一咬牙发狠道：“有人说你把赵雪梅的肚子弄大了，是不是真的？”
老彭下午听到这消息时，头发根都要竖起来，前车之鉴，四班梁文涛的事就是没处理好，导致四班的班主任跟着后面倒霉。眼看着还有半年这届的毕业班就要毕业，别在这时出那样的丑事。
“谁在造谣，谁，谁。”秦凡一下懵了，接着脑火地问道。
“这是造谣吗？无风不起浪，最好没这事，如真有这事。”老彭顿了顿，也不知道真有这事，自己该怎么处理？
“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老彭扬长而去；只留下秦凡在风中凌乱，这真他玛的日鬼了，秦凡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这谁跟自己过不去？
秦凡回过身，发现妹妹秦颖站在离他不远处。
“你把雪梅姐怎么了？”秦颖红着脸问道。
秦凡都快要哭了，怎么都在问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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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消停会？”赵妈妈嗔怪道。
雪梅燥心地抱着被子，在房间走来走去，昨晚做噩梦踢了被子，受凉拉了肚子，被妈妈强拉着在家休息。
“妈，我好了，下午我可以去学校了。”雪梅撒娇地说道。
“我说好了才叫好，你给我好好回被窝躺着。”妈妈象是窥破她的心思说道。
雪梅苦着小脸，睡，睡，都睡大半天了，也不知秦凡是不是去找那个婉晴了，再一想今天自己没去上课，那其不是就秦凡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那里。
看着雪梅抱着被子站在那发呆，妈妈长叹口气，如何不知女儿在想些什么，自己也曾年轻过，也曾经历过情感的起起伏伏。
“梅儿，你是真得很喜欢秦凡？”妈妈问道。
“谁喜欢他，他就是个大骗子！”被妈妈说破心思的雪梅，抱着被子，跺着脚嗔怪道。
妈妈笑了笑，收拾好针线，去准备烧饭。
雪梅抱住被子，倒在床上，嘴里喃喃道：“你这个大骗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 重
捱到天晚吃过饭,雪梅在房间里又转了几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想了想带了两本书,就和妈妈说了声,要到汤奕那补补课,没等妈妈同意,快步走出了家门。
“女大不中留了。”奶奶努着嘴叹道。
“妈，雪梅不是说找汤奕补课吗？”赵妈妈掩饰道。
“你信她的鬼话，肯定去找那姓秦的小子；哼，跟你当年一样。”奶奶斥道。
“那，那我现在追她回来？”赵妈妈说完放下饭碗就要起身，奶奶瞅了她一眼，哼哼道：“人能追回来，可心是追不回来了。”赵妈妈站在那为难，这追不是，不追也不是。
“坐下吧，那姓秦的小子再不好，他也不会对雪梅不好。”奶奶吸溜地喝着稀饭，看着儿媳为难站在那，慢悠悠地劝道。
雪梅出了门并没有像她所说到汤奕家里，而是反方向地朝饭庄走去；进了门，许微微瞧见了她，没等她开口问，便微微地摇摇头，表示秦凡还没有来，雪梅突然松了口气，发觉自己如果见到秦凡，真不知说什么。
心又不甘地上了楼，许微微犹豫了下，便为她打开了秦凡房间的门。没有秦凡的房间显得空寂，微微见雪梅脸色不是好看，遂问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煮一碗姜片红糖水。雪梅羞怯地摇摇头，示意微微自己就在这坐一会，店内正直上客高峰时，微微也不便于久陪。
环顾四周，墙上挂着秦凡画的一些画，其中还有雪梅的肖像画，雪梅盯着自己的肖像画，沉思起来。
“笃，笃，笃。”敲门声，雪梅一阵心喜，忙去开门，门口处却是汤奕，汤奕探探头往里张望。
雪梅心里笑自己，如是秦凡，还用得着敲门？有些失望的雪梅一拍汤奕的头，笑说：“鬼头鬼脑的，看什么呢？”
汤奕见只有雪梅独自一人，捂着头嚷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说到我家补习功课，骗鬼呢，害得我到你家差点说岔了，就知道你在这里。”吴奕的大嘴，噼里啪啦地埋怨雪梅。
雪梅紧张地问：“我妈怎么说？”
汤奕嘻嘻笑着自夸道：“幸亏我聪明，假说你带错书了。”说罢转着眼珠，收起笑脸，围着雪梅绕了一圈，担心道：“雪梅，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真生病了？”
“又再搞什么怪？昨晚睡觉蹬了被子受凉了，怎么脸色有那么差么？”雪梅四处找镜子。
“那好，那好。不是哪回事就好。”汤奕捂着胸口放下心来说道。
“哪回事？不就拉肚子么，搞那么紧张，嗯，什么不是哪回事就好？你说什么呀？”雪梅听着不对劲，转头问道。
汤奕犹豫了半天，终于在雪梅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雪梅的脸立时涨红了，气得眼泪扑嗒扑嗒地落下来，哽咽着说道：“这是谁这么恶毒，造这个谣啊，这不害死人吗？”女孩们也都知道四班梁文涛的女朋友下场。
“你和秦凡到底得罪谁了？”汤奕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单纯的雪梅想了想，摇摇头回道：“你知道我的呀，我会得罪谁？”
汤奕宽心道：“没有就好，明天到老师那说清楚就行了。”
“为什么要和老师说？”雪梅奇道。
“哎呀，你是不知道，这事已传到彭老师耳中，老彭当真了，晚上放学，还把秦凡训了一顿。”汤奕叽喳地说道。
“那你早上给我请假，没说清楚？”
“说清楚了啊，说你肚子疼不能来上课了啊。”汤奕复述道。
“谁要你说我肚子疼啊，就说我生病不就行了么。”雪梅急道。
“那还不是一样，嘁！”汤奕翻着白眼不以为然回道。
见雪梅低头不语，汤奕转着话题地问道：“过两天，班里要搞晚会，你要是病好了，是不是也要出个节目，我就指望你了。”
雪梅仍旧不语地看着她。
这晚，雪梅没有等到秦凡，她也知道秦妈妈不会让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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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还没好，不在家休息，你来干嘛。”秦凡见雪梅的脸色仍旧很差，关心地问道。
再一次见到秦凡，雪梅不知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嗯。”了一声。
“到底什么病？要不要我陪你到医院去？”秦凡心疼道，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雪梅病恹恹的样子，作为男人逃不过对于生病中女孩的那种心疼。
“没什么。”雪梅强笑道，心里却极不舒服，不舒服的是班主任老彭的一句话，虽然知道老师也是为她好。
嗅着秦凡身上自己熟悉的味道，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心里却在骂自己真是不争气，自重、矜持都抛到脑后。闭上微微红肿的眼睛，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小猫一样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秦凡怀着愧疚的心情，双手搂住雪梅。
站在礼堂外的老彭，看着相拥的秦凡和雪梅，气恼雪梅，早晨才说她，作为女孩子要自重，自重。可转脸就这样了，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老彭的黑脸愈发地黑了，如此下去，有可能谣言变成真。到那时，自己带的这个班就要出丑出到家了，连带着他也会在教育系统出丑出名。
“咳，咳。”老彭重重地咳了两声。相拥的两人转过脸，静静地望着他，一点分开的意思都没有；“咳，咳咳，咳咳。”老彭又连重重咳了几声以示警告。
“彭老师，你生病了？”秦凡故作惊讶地问道，搂着雪梅的双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羞涩的雪梅也是作鸵鸟状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你们俩是不是要气死我，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学生，检查，检查，你俩给我写检查！再有把你们的父母叫来。”老彭咆哮道。
“彭老师，您声音太大了，我家雪梅病还未好，您不怕把她吓着了。”秦凡厚颜地笑道，对老彭也有点不悦，听风就是雨，谣言也当真。怀里的雪梅扑哧一声，忙捂着嘴，推开秦凡，向老彭鞠了个躬，道歉地说：“彭老师，对不起，刚才确实身体不舒服。”
老彭气得身体直发抖，对雪梅的道歉并不理睬，却指着秦凡吼道：“你还是我学生吗，有你这样对老师说话的吗？你，你你......”
秦凡把雪梅掩到身后，不慌不忙地回道：“彭老师，作为学生我们尊敬您，可你昨天也不能听风就是雨，您也不做调查就认定我们俩有那种事，昨天我已给您解释过了，可您早晨又把雪梅训了一顿，我们都不知自己错在哪，我是男人无所谓，雪梅是个女孩子，污言秽语泼过来，您让她怎么活啊？”
雪梅在旁听着心里却感到有种强辞夺理的味道，躲在秦凡的身后偷偷抬眼看着老彭，感觉老彭的黑脸白了几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捂 盖 子
下一秒，雪梅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秦凡走上前,挨着老彭低声细语地说道：“彭老师，您看我昨天已和您老说过我和雪梅绝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我们也和四班的梁文涛不一样，他们还是小屁孩，而我和雪梅都是成年人了，再说，您看谣言一张嘴，您就当真，我们还是您老的学生，不说没这事，即使有这事，您老也要把这盖子捂着，哪有自己给自己掀盖子，您老说是不是？”说得忘乎所以，不记得自己的身份，竟伸手揽住了老彭的肩头。
不远处的雪梅眼珠子快掉下来，身后赶来的吴玉和进军忙问：“这是怎么回事？秦凡是不是疯了？”雪梅闻声点点头：“我也觉得秦凡疯了，可我喜欢。”
吴玉斜了雪梅一眼说：“你也疯了。”
老彭黑脸透红地喝道：“像什么话！把手放下，你还像个学生吗，还掀盖子，捂盖子，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的臭盖子，能自己捂住，要不是罗校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立即刹住口。
秦凡听了半截话，犯起嘀咕，忙问：“我的臭盖子？彭老，您别乱说话，我哪有什么臭盖子啊？”
望着这混不逆的学生，老彭心里也是惊骇，初听到那事时，自己一万个不相信，可回想俩人平时虽没有肢体言语上的异样，但俩人的眉眼来往，只要细心的人都能看出端倪，只有这小子还浑然不知，只觉得自己隐藏的极好。
见此时的秦凡得意忘形，老彭再也忍不住：“丁芸，丁老师回来了。”
秦凡轰地站在那里，傻了。老彭冷笑着问道：“怎么了？你心里有鬼？怎么不说话了。”
缓过劲的秦凡忙堆着笑脸回道：“呀，您怎么知道我心里只有您。”
“滚，滚，滚蛋！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学生？”老彭气极败坏地骂道。
秦凡刚想要回怼，张开的口被身后的小手捂住，扭头看到雪梅惊慌苍白的脸，吴玉和进军也上来把他往后拉，吴玉边拉边向老彭为秦凡道歉：“彭老师，对不起，最近秦凡受了刺激，头脑不作主，在乱说话，您不要怪他。”
“滚，滚，都给我滚蛋！”老彭余怒未消地骂道。
等四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老彭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自嘲道：作为老师该有的涵养就这么脆弱，被学生怼几句，就怒火上脑，定力不足啊，跟校长比真是差远了。
礼堂外的这一幕，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里。
被吴玉和进军拉住的秦凡，脑中只有“丁芸回来了”。涨红脸的秦凡，挣脱开他们的拉扯，刚想迈脚向外，吴玉像是知道什么，急得抽了秦凡一耳光，低喝道：“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老老实实在教室呆着。”雪梅尖叫着把秦凡护在身后，怒视着吴玉，虽然不知他们说什么。
秦凡脸上一痛，头脑清醒过来，吴玉说得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看似平静的校园，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看着他。
拉住激动的雪梅，对吴玉点点头，谢道：“好兄弟，打得好！”雪梅愣住了，半晌才骂道：“你们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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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彭夹着教材，来到年级教师办公室，刚放下教材，坐在对面的二班班主任汪杰笑道：“老彭，你可要当心，刚才我看那女孩的脸色很差，不行的话，赶紧让她回去休息，不然在学校出了事，你担不了责任的。”
“砰”地一声，把汪杰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老彭说道：“老彭，你发什么神经，好心好意劝你，你拍什么桌子？”
老彭压着火，讥笑道：“那我谢谢你的好心，我就不明白，学校里的谣言也忒多了点，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关心比比刁刁的事。”
汪杰跳起来：“老彭，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不知好人心哪，无风不起浪，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周围的老师见起了冲突，纷纷围过来劝止。
“我想问你，你是听谁说的？大家又是听谁说的，说话的人是亲眼看到，还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老彭颈着脖子问道。
“好了，好了，老彭，老汪都消消火，没这事不是更好吗，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旁边的老师劝道。
“老彭，你来一下。”门口罗校长喊道。
老彭悻悻地平复自己的情绪，跟着罗校长来到校长办公室。
俩人落座后，罗校长劝道：“老彭，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犯不着跟人辩解，清者自清，谣言是不长久的，你主要还是要稳定学生们的思想和情绪。明年高考我还指望各位能提高我校的录取率。”
老彭闻言想了想，自己也是关心过头，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忙回道：“罗校长说得是，我们作为毕业班的老师，主要精力确实应该放在教学上；可我班的秦凡也太特殊了，我真怕他再出什么事。”
罗校长想了想，说道：“今天，丁老师办好辞职手续，已经离校，看样子她也不会再见秦凡，这个隐患应该消除了，而且据我了解，秦凡谈的女朋友，不是你班的赵雪梅，应该另有其人。再者说离他们专业考试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他好像没时间，也没那精力忙其他事情，除非他拿自己的前途不当回事。”
老彭点头回道：“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相视，都苦笑着摇摇头。
罗校长回想自己刚闻听丁芸和秦凡之间的特殊关系时，积年的心脏病差点复发，紧接着就是后怕。
这要是把这丑事揭开，说不定就是两条人命，而自己肯定是要离开目前的岗位，个人事小，而学校的名誉也会受到损害，学生家长怎么看？上级部门怎么看？社会各种人等怎么议论？想想都后怕，冷静下来，这事怎么也得把盖子捂严，不过好在秦凡那小子半年后就会离开学校。
只是没想到却是丁芸率先辞职离开。难安抚的到是那些“别有用心”的老师，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怎么就不考虑学校的名誉，非要把这盖子掀开。
老彭没有把丁芸老师回来的消息告诉秦凡这个事说给罗校长，却在猜测秦凡和罗校长有什么关系，每次秦凡闯祸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坏事不扬不表，好事不表不扬，听闻校长和秦凡的外公是救命之恩，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秦凡坐在座位上，并不知罗校长和老彭为他和丁芸的事，能以这种方式解决而感到庆幸。
头脑中缠绕着的想法是丁芸姐回来，自己竟一点也不知道。
看着坐立不安的秦凡，雪梅却在想秦凡把她掩到身后这一细微的举动。
小脑袋里浑浑想着，秦凡心里还是有她的。
只是他们说的话，自己却听不懂，还有吴玉从哪来的那么大得胆子，敢打我的秦哥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失 落
僵坐在座位的秦凡,各种念头充斥于脑中,讲台上的老师,偶尔飘过来的眼神,或鄙视,或暧昧,或幸灾乐祸。
这是错觉，错觉。秦凡打起精神告诫自己，不是所有人知道自己和丁芸的关系。
下课铃响，秦凡如释重负地松懈下来。
“秦凡，你来一下。”历史老师下了课走到门口，回身招呼秦凡。秦凡搓了一把僵硬的脸，讪讪地走向苏老师。
两人来到学校东南头一处僻静的角落，秦凡递过一支烟，却被苏老师一巴掌打落，低喝道：“你还要迷到什么时候？”
秦凡又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佯作不知地问：“苏老师，你说什么啊？”
“你别跟我装糊涂，现在你什么都不能做，要是真喜欢她，一定要学会放手，你们俩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你觉得没有家人、朋友的祝福，你们能走到一起？”虽然苏老师没提是谁，秦凡却知道他说的是谁。
沉默片刻，秦凡弹弹烟灰，苦笑着问道：“她现在哪里？我想见她一面。”
苏安平气道：“凡子，你醒醒吧，这绝对不可能，你还想把事情闹大是不是，愚蠢！真是愚蠢！”
看到秦凡垂下头，苏安平想起中午罗校长交待的事，尽量使自己语气温和地劝道：“她已在昨天办好辞职手续，现在应该离开皋城了，你们的事到此为止。你还是考虑考虑你的前途，再者说你们俩真能走到一起？”罗校长委托他安抚秦凡，就怕秦凡犯糊涂做傻事。
临走从秦凡手里夺过烟，斥道：“年纪轻轻少抽点烟，还有你和你同桌赵雪梅在学校里，注意点影响，才多大就学会了卿卿我我，你简直就是一混蛋。”又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
苏老师没走多久，吴玉拐了进来。
“有没有烟？”秦凡问道，吴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半盒烟，弹出两支烟，递给秦凡一支，并为他点着，自己也吸了一口问道：“你这几天最起码要表现好点，我总感到有人在盯着我们。”
“少往脸上贴金，盯你干吗？”秦凡猛吸两口，不屑地说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盯你的。”吴玉讪讪笑道。接着又很猥琐地小声问道：“凡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跟丁老师有一腿。”
“滚，滚，滚蛋，这事是你能问的吗？”秦凡不耐烦地怼道。
烟雾在眼前散开，弹弹烟灰，转头对吴玉交待道：“这事你不要和进军乱说，听到没有！”吴玉答应着，眼珠却在骨碌乱转，心里已大致确定自己听到的事情是真的。
秦凡又想起什么问道：“你见到董敏，她现在恢复得怎么样？”吴玉暗自笑道，现在他自己的一摊事还没解决好，还有心情问董敏的情况，真是心大。见秦凡瞪着他，忙说：“你让我带的东西已带给她了，董敏姐恢复得很好，说是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了。至于婉晴姐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就知道你们躲在这里，你们抽那么多烟干吗？”雪梅也顺着音找了过来，伸手把两人手里的烟给掐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昨天没来学校，今天你们就变得怪怪的，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望着默不作声的秦凡和吴玉，雪梅疑惑地问道。
吴玉干笑道：“哪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和他也只是躲在这抽支烟，这不，还给你逮个正着。你们慢慢聊，我先闪了。”说着话，也不等他俩应声，扭身拐过墙角就不见了。
嗅着秦凡身上仍未散去的烟味，雪梅微微皱着眉问道：“秦哥哥，是不是还在为婉晴姐姐的事发愁。”这也是她今天能想到的，困扰秦凡最大的事了。
秦凡静静地看着她，不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雪梅委屈地说道：“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说完心里还是一阵难过。
秦凡心疼地搂过雪梅，爱他的雪梅已是卑微到尘埃中，又捧出一朵花。
他凭什么让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这么委屈自己。
吻着雪梅的秀发，秦凡喃喃地说道：“雪梅，我真不值得你喜欢，我就是一混蛋，一流氓。”
雪梅用手捂住他的嘴，不准他再说下去，头顶着秦凡的下巴，哼哼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喜欢。”
嗅着少女的体香，秦凡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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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秦凡，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明白自己不能再去想找芸姐，她瞒着他，不与他相见，实际上是在保护他。虽然比较伤感，但也只能这样，也许芸姐的伤感更甚。
毕竟两人的这层孽缘关系是见不得光，为了各自的幸福也只能不相见，也许是此生再也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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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年的最后一天。
高三各班级都在布置元旦晚会的现场，汤奕拉着雪梅、郑慧慧、卫虹、柳晓英等十来个女孩摆桌的摆桌，贴墙花的贴墙花；另一些人在往各桌上分着糖果、花生、瓜子之类。
秦凡已记不清往年元旦晚会的情景，饶有兴趣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女孩们叽叽喳喳地欢笑，男孩们各自较劲想在晚会上露一手。
吴玉戳戳秦凡问道：“今晚你准备了什么节目？”
秦凡看着吴玉和正吃得不亦乐乎的进军，反问道：“你们准备什么节目？”
吴玉笑着一指进军说道：“我们只负责吃。”进军塞着东西，连连点头，秦凡看着这两个家伙也是无语了，想了想问道：“以前我们三人不是在一起唱过《智斗》吗？”
“拉倒吧，那是那一年的事了。”吴玉摇摇头，表示词都忘了，“我没忘！”进军鼓着腮帮说道。
“那就这样定了，你来刁德一，进军来胡传魁。”
“阿庆嫂谁来？该不是你来唱？”吴玉问道。
“怎么了，我来不行吗？”秦凡信心十足地说道。吴玉和停止嚼动的进军相互对望了一眼，忽然两人高声狂笑起来。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愣住了，齐齐看着这两个快笑岔气的家伙。秦凡也傻了眼，自认自己唱过，还唱得可以，难道以前出过丑的？
汤奕和雪梅跑来，好奇地问：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事。
秦凡摸不着头脑，没好气地说道：“这两货鬼上身了。”
吴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秦凡说道：“他要唱阿庆嫂！”
汤奕和雪梅没觉得有什么好笑，吴玉强忍着笑对两个女孩说道：“到时候你们要是听着不笑，我吴玉跟你们姓。”
秦凡翻着白眼，老子以前就唱得这么差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缺失的晚会
弱化低配版的《智斗》最终没有使吴玉跟了别人姓。
此时的学生们没像后世的学生能放得开，像马仁看似高高大大的大小伙，在同学面前表演诗朗诵时，声音竟有些颤抖。反到是女孩们表演得很是自然，尤其是汤奕、雪梅、慧慧、卫虹四人的女声四重唱《让我们荡起幸福的双桨》，少女声音特有的清澈、空灵使这首歌听起来别有一番感触。
孙爱武的舞蹈妖娆媚人，可这时的学生都不大能接受这反串，只觉得隔应。秦凡还好点，毕竟在前世看过众多的男生妖娆舞姿，当孙爱武舞蹈结束时，教室室里出现了冷场，秦凡看不过去，高喊一声“好”后率先鼓掌，随着也是希希拉拉的掌声；这时，秦凡却看见孙爱武抛过来的媚眼，媚得秦凡也是一阵恶心，两手也拍不到一起。
雪梅在旁也瞅见了，揪着秦凡的耳朵，轻声啐了一口：“不要脸。”一边的吴玉、慧慧吃吃地笑起来。
节目的表演不紧凑、不连贯、不主动，把主持人汤奕急得满头是汗，常常宣布完下一个节目后，伸出手从坐着的同学中抓上去表演。也有主动的，如欧阳雅子同学，大大方方上台朗诵朗费罗的《雪花》：
从天空的怀里飞出，
从云裳的褶缝里抖落，
飘向森林的棕褐光秃，
撒向田野的寂寞空阔，
轻柔无声，缓缓飞扬，
雪花儿飘降......
“这是谁的诗？”雪梅扭头轻声问道，正在静心聆听的秦凡头也不扭地说道：“美国的朗费罗。”心里只是奇怪，欧阳雅子是从哪里知道这首诗的。
台上的欧阳雅子向秦凡这边瞥了一眼，秦凡只觉耳朵一疼，却是被雪梅揪住耳朵，满含醋意地嗲道：“不准看！”
在赵卫东跳着太空舞时，汤奕走到秦凡、吴玉桌前，低声说道：“下面就是你们的，做好准备。”吴玉撇撇嘴，忍住笑点点头。
门口的老彭倚靠在门边，低声和站在身边的老苏说着什么，老苏只是点点头。
“下面一个节目，智斗，表演者：秦凡，吴玉，李进军。大家鼓掌。”汤奕模仿电视主持人的派头。掌到是没鼓，笑声到是响起。进军忙往嘴塞颗糖，跟着秦凡、吴玉来到中间空地。
秦凡想了想，把边上没人坐的课桌搬到中间，权作茶桌，又把雪梅蓝色碎花围巾系在腰间，三人站位站好，然后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谁唱第一句，听得同学又有人笑出声，秦凡见吴玉、进军都瞪着自己，忽想起，忙从口袋掏出烟，嘴里戏文道：“参谋长，烟不好，请抽一支，胡司令，抽一支。”然后这两货真抽了起来，门口的老彭刚想进来阻止，被老苏拉住。
“这个女人不寻常。”吴玉到是没忘词。
“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秦凡也把这一句唱得很到味。
“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相比较进军要平淡点。
门口处老苏猛然叫声好，廊道上其他老师也闻声走了过来，都很奇怪怎么有学生唱他们那个年代的戏。
......
“老苏，瞎叫什么好？阿庆嫂唱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刁德一把词改得不伦不类，那胡传魁哪是唱，简直就是背书嘛。”闻声而来的谭主任埋怨道。好好的一出戏给唱得什么乱七八糟。
老苏也后悔喊好喊早了。
起先开头几句把同学们也镇住了，鸦雀无声竖起耳朵听，可愈听愈笑了起来，这不就是搞笑版的《智斗》么。
听到同学们的哄笑声，看到同学们仰起的下巴，或是女同学趴在课桌急速抖动的肩头，厚着脸皮，坚持唱完。
看到秦凡和吴玉不着调地咿呀唱着，教室外的老师直摇头，教室里的同学却拍着桌子大笑着叫好。
“笑死人，你们真能搞怪。”汤奕满脸绯红地笑道。
“你能不能正经点，尽遭践自己，可惜你这副好皮囊了。”郑慧慧惋惜地对秦凡说道。
“我们要是正儿八景地唱，没过几年，你们就会忘得光光。歪着唱，说不定你们能记几十年。”秦凡不以为然地回道。
雪梅死死拉住他，哼哼道，自己笑不动了。像是把同学们的笑点都耗尽似的，后面同学的表演让人看得索然无味，表演者自己也敷衍了事。
秦凡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效果，对于他来说，这本是缺失的晚会。
在前世里，秦凡也只跟吴玉、进军来往多一点，其他的同学基本不来往，也压根不知雪梅暗恋他这个事，也没溶入这个集体里。实际算起来在这个班上呆得时间，也仅仅四个多月的时间，而这二个月也是复习高考最紧张的时候，同学之间的感情也没时间交流。
这是个苍白的时空，多年后，同学之间的来往几乎都忘了还有秦凡这个人。
真正的这一日，也是在江城的街头海吃一顿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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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结束后，三三二二的学生，有的还结伴在校园里闲逛，也有的看准对象，鼓起勇气表白。出了门，已找不见吴玉和进军，雪梅紧紧跟着秦凡，寸步不离。
“天太晚了，你还不回去？”汤奕跑来喊着雪梅。看着雪梅为难的样子，秦凡笑道：“都回，都回，我送你们回家。”
雪梅暗恨汤奕多嘴，本想和秦凡多呆一会。哼哼唧唧地说道：“我饿了，我想吃大戏院旁边的小吃。”
“你还别说，我也饿了。”汤奕说完看着秦凡。郑慧慧和卫虹也围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垂头丧气的吴玉，看起来表白并不成功。
秦凡懒得理他，几年后，年轻女孩往他身上扑的也不知有多少，每次秦凡见到他，身边的女伴都不是先前见到的那位。
“吴玉，你把进军找着，晚上我请客。”秦凡豪气地说道。
等秦凡他们来到大戏院旁的“红房子”时，已有**位同学跟在后面。挤进棚子时，小小的棚子竟被他们坐满了；在寒风瑟瑟等候客人的老板，见有客上门，喜形于色，这是一家三口搭的棚子，夫妻俩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左右，还有五、六岁的女孩。
大锅里都是一些卤好的素干、素面筋之类，油锅里还炸着臭豆腐，另有一锅专门下面条和馄饨、饺子。
数着人头，让那夫妻俩给每人下一碗馄饨或饺子，又七七八八地拿了些素干、素面筋，又让老板切了四盘卤牛肉。
看着五、六岁的小女孩也帮着爸爸妈妈，为秦凡他们拿来吃的东西，秦凡把进军喊过来，从他兜里挑出几颗糖果，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背着手，看看秦凡手里的糖果，又回过头来看看妈妈，女人揉揉女儿的头笑着道谢说：“还不快快谢谢叔叔。”
“你到底拿了多少东西？”汤奕也想翻翻进军的口袋，被雪梅一把拉住，向姜楠努努嘴，两个女孩吃吃地笑着。
吴玉嚷着要喝几口，秦凡知道这家伙情场失意，也不拦着他。
秦凡、吴玉和进军闷声不响地吃着，偶尔碰上一杯。女孩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突然，汤奕冒出一句：“哪不是丁老师吗？”
第一百三十章 疑 梦
“哪不是丁老师吗？”汤奕喊道。秦凡和吴玉对视了一眼,吴玉故作诧异地问：“哪个丁老师？”
汤奕盯着埋头吃饺子的秦凡，嘴里回道：“噢，看错了。”不知是汤奕真看错了，还是言语的试探，秦凡也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却不免多想，这汤奕真是自己平时看到的大大咧咧吗？
忍着酒意把雪梅和汤奕送到家，转头向饭庄走去，街口一个僻静的角落，站着秦凡熟悉的身影。
“芸姐。”秦凡醉意朦胧地喊道。
......
似梦似幻，秦凡和身下的女人激烈交融着，梦幻里女人的脸面也在变幻着，芸姐变幻成雪梅在身下呻吟，不一会儿，呻吟喘息声又变成了婉晴，接着是董敏、欧阳雅子......许微微。
许微微?秦凡一下惊醒过来，手里仍旧抓着柔软丰满**，抬起迷茫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像被烧红滚烫的鉻铁烫了一样，秦凡疾收回手，尴尬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微微揉着被秦凡抓痛的**，皱着眉含羞道：“来收拾房间，看你被子被蹬落床下，正想给你把被子盖好，可你......”微微羞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秦凡环视空落落的床面，揉了揉头脸，问道：“你来时，就我一人？”微微奇怪地看着他，呆了片刻，回道：“就你一人，没其他人啊。”只是没说自己刚进来时，见到得是一丝不挂的秦凡仰躺着酣睡，被子是落在床下。
惊羞地走出门，又怕秦凡冻坏，忍着羞意，再次进门，拾起被子为他盖上时，却瞥见黑色阴影中的死蛇，只是一愣神的工夫，就遭到秦凡的黑手。
“没什么事，我出去了。”不等秦凡的回应，微微急急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秦凡裹着被子，呆呆地坐在床上，混乱的脑中明明记得，昨晚遇到的就是芸姐，可人呢？难道是梦？
掀起被子，映入眼帘的是床单中一片污迹，这不是梦，秦凡暗想道。
“微微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门外楼道上传来雪梅的嗲声。不一会，雪梅带着外面的寒气走了进来。
“大懒虫，就知道你昨晚酒喝多了。”雪梅自顾自地说着。
见是雪梅，秦凡又裹着被子躺在了床上，雪梅嗔道：“都几点了，起来陪我上街买衣服去。”
见秦凡木木地躺在床上不作声，雪梅撒娇地上前，猛地掀开他的被子，嘴里喊道：“起来了，真是大懒虫......啊！”紧接着就是刺破耳膜的尖叫声。
“你，你，你流氓！”雪梅指着秦凡，仍在尖叫道。
“是你掀我被子的，怎么成我流氓了。”秦凡苦笑道。
“你，你......”雪梅指着他却不知说什么，突然想起刚刚在门口见到满脸羞红的微微姐，忽地，心就像坠入冰底。嘴唇哆嗦着问道：“昨晚你和许微微睡在一起？”
秦凡瞪着她喝道：“赵雪梅！不要乱说话，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这关系到一个女孩的清白，可不能由着雪梅乱说。
“那你这样算怎么一回事？”雪梅被自己的念头噬得快要疯了，眼眶里噙满了泪水质问道。
秦凡紧了紧被子，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昨夜喝了酒，蹬了被子，许微微刚刚进来收拾房间，看到了什么。”
雪梅歪着头想了想，心里缓过劲来，又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看着雪梅脸上哀愁喜乐变幻，秦凡没好气地说道：“你能不能先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雪梅犯傻地问道。
“我起来要穿衣服！”秦凡看着满地散落的衣服头疼似地说。
雪梅张张嘴还想怼，但转念一想，自己没有这家伙脸皮厚，万一搞急了，他真能光着屁股蹦出来。
等雪梅悻悻地走出里间，秦凡忙下床划拉着衣服，穿戴齐整，又把房间里的窗户全部打开，心里暗道：幸亏雪梅和许微微还是姑娘家，房间里弥漫着男女欢爱的气味还分辨不出，要不然真是有口说不清。
推开窗户的秦凡下意识向楼下瞥了一眼。忽然推窗的手顿住了，楼下正在忙碌的许微微，转身的背影竟与芸姐有七八分相似。
难道昨夜自己遇到的不是芸姐，而是眼前的许微微？秦凡有些糊涂了。
下楼出门，秦凡隐约感到微微在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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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巷口，就是鼓楼商业街，元旦的晴朗天，街面上人很多，大都是趁放假出来买点东西。
来来往往的人们，对头顶上的条幅司空见惯，只是捂紧了自家的口袋，防止被偷。
两旁的商铺里商品，也比往年品种多了不少；也有不少商贩直接在街边牙子摆了起来。
陪着雪梅沿街逛着，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对逛街那是情有独钟，买不买是一回事，但逛街的瘾那是一定要逛足了。
雪梅兴高彩烈地这家看看，那家瞅瞅，秦凡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心里一直想着昨夜跟他在一起的人是谁。
“你是不是不乐意陪我？”雪梅嘟着嘴，不高兴地问道。
秦凡打起精神，看了看雪梅手里的冬袄，虽说颜色样式要比以前要好得多，但在他眼里却是土得掉渣，对雪梅摇摇头说道：“这些衣服都不适合你。我们再到别处逛逛吧。”
走了一圈，秦凡一件也没看上眼，雪梅是越逛越没劲，拽着秦凡衣襟，嚷着脚疼。
秦凡背着哼哼唧唧的雪梅，又逛了一会，秦凡只觉得自己腿发软，好像昨夜透支太多了。
走到一僻静的巷口，见巷口一摊上挂着的衣服还不错，放下雪梅细细挑看着，摊主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大姐，见有主顾上门，便滔滔不绝地吹嘘自己的衣服怎么怎么好看。
秦凡到是瞥见摊位后面有一大蛇皮袋，知道这是从广州或武汉汉正街弄来的洋垃圾，五十或一百元钱一大包，都是从国外收集的旧衣服或是从死人扒下来的衣服，大多都带有病毒。但架不住衣服的款式新颖，爱美的女孩并不知情，所以这类的生意奇好。
秦凡选了几件，雪梅正要试穿，他急忙拦住，说这些衣服不能穿，把雪梅和摊主都给说愣了，雪梅奇怪地问道：“不能穿你买它干吗？”
让摊主把衣服包好，又跟她讨价还价了一番，摊主不高兴地嘟囔着：“给女朋友买衣服还这样小气，真不像男人。”雪梅听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秦凡。
“不讨价还价，你卖衣服有什么乐趣？”秦凡开导道。摊主收着钱，给逗乐地回道：“小妹妹，你这男朋友真会说话。”
提着包好的衣服，领着雪梅穿胡同走小巷，来到给店里做过员工服装的谢记裁缝铺，把包好的衣服往老谢面前一丢。
“老谢，按这些衣服的样式各做一件。”秦凡交待道。
雪梅在旁哼哼道：“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舒 服
“你不回家睡？”
雪梅眯眯瞪瞪地就往床上爬，秦凡拦住她问道。
“先让我眯一会。”雪梅眯着眼咕哝着，“先等会儿，我换个床单。”秦凡想起那有污迹的床单。
“床单不是干净的么？还换什么换，我睡了，到时间喊醒我。”雪梅打着哈欠，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地睡了过去。逛街也是体力活，秦凡也感到很累，可此时他不能休息。外面的张玲玲和许微微在等着对帐。
“过节费和加班费都发下去了？”秦凡用冷水洗了洗脸，在冷水的刺激下，稍稍打起精神问道。
“发下去了，服务员每人过节费三十，加班费二十，厨师过节费也是三十，加班费是四十。”坐在办公桌前的玲玲回道。
秦凡伸手接过玲玲和微微手里的账本，随口问道：“上个月那边怎么样？”
“累是累点，可比这边的生意要好多了，就是那边的客人太粗俗了。”张玲玲抱怨道。微微掩口笑起来。
秦凡摇摇头苦笑，人的素质没办法改变，翻了翻账本，粗略地看了下，账目简单也很清楚，两个店上月盈利约有三千多，这边店前几个月，每月一千，二千不等，对照收上来的钱约有八千多。
又和玲玲闲聊了几句后，便让她们去忙各自的活；当微微跟在玲玲刚出门，就被秦凡喊住，微微忐忑不安地再次进屋，不知秦凡还有什么事交待。
秦凡注视着她，说道：“微微，上午对你无礼，我向你道歉。”微微红着脸摇摇头，想想不对，急忙又点点头，可还是觉得不对。
看到微微局促的样子，秦凡又问道：“你上午到我房间，可听到什么？譬如我说了什么。”许微微垂着头，俏脸又染起红晕，想了想告诉秦凡，当时她只听到他说：别走，别走。
“昨夜是谁值班？”秦凡又问道。
“小陆师傅。”
看着出门如惊兔似的微微，秦凡认定昨夜绝不是她。
拘谨的陆师傅回忆说，昨夜只听见秦凡一人进门，当时自己迷迷糊糊地还问了声。
“有没有其他人？”秦凡追问道。
陆师傅摇摇头：等他起来，只见二楼画室门口秦凡的背影，别的就什么也没见到，早晨也没见有人出门。
“许微微什么时候来的？”秦凡又问道。
“许微微，大约快九点半到店的。”陆师傅想了想回道。
见鬼了，秦凡暗骂了一声；请走陆师傅，坐在圈椅上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下面的微痛和不适，表明昨夜发生的事绝对不是梦。
窗外的阳光直射在身上，暖洋洋使人犯困，不一会儿，秦凡就沉沉地闭上眼睛。
“妈，哥哥，肯定在店里，我累了不想走了。”秦颖为表孝心，特意陪妈妈逛街，可没多久她就后悔了。
“你呀你，就知道整天呆在家里，这还没走几步就喊累。”秦妈怜爱地说道。
“妈，你看你该买的都买了，等下次吧，让哥陪你买东西。”秦颖苦着脸说。秦妈看她已拎了不少东西，而这里离饭店也不远，那就先把东西放到饭店里。
“微微姐，我哥在不在？”蹦蹦跳跳的秦颖进门就问。许微微点点头，指了指二楼，又从秦妈手里接过买的东西。秦颖没在意微微的脸色，一路喊着“哥，哥。”进了门，屋里却空无一人。
秦颖觉得奇怪，刚刚微微姐还说哥哥在楼上，怎么没人呢？又仔细地环视一圈，看到床上隆起的被子，暗笑道：哥哥真会享福。走到床边，正要伸手掀被子，却露在被外的两个头吓了一跳。
秦颖瞪大眼睛，好一会才看清，是哥哥和雪梅姐互相搂着，正酣酣睡着。秦颖捂着怦怦的心跳，轻手轻脚地退出门，这才轻轻地嘘了口气。
“你哥在不在？”没觉得妈妈已来到背后，惊得秦颖差点跳了起来，怕妈妈进门看到那一幕，忙拉住妈妈，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雪梅姐也在。”
秦妈看了看怪怪的秦颖，犹豫着想推门进去，被秦颖死死拉住，小声喊道：“妈，他俩睡在一起。”
虽是一直担心的事，可一但成事实时，秦妈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看看一脸惊惶的秦颖，又看看虚掩的木门。
良久，秦妈叹气着，和秦颖轻轻地走下楼。
还在梦中的秦凡并不知道，妈妈和妹妹已来到店里。
梦里的秦凡，在火车站焦急地寻找着，人群中显出婉晴的脸，急急地挤过去，却又不见她的踪影，开动的火车，车窗里探出唐月的身影，只隐约听她喊道：别忘了我。秦凡茫然四顾，却发现身在一处公园里，粉嫩玉琢的小女孩张开胖呼呼的小手，喊道：爸爸，抱。张开双手却抱了空，远处的雪梅在花丛中向他招手，睁眼细看时，花丛中是像似丁芸的背影，跑向花丛，只是花丛变成脚下的高楼，高楼摇摇欲坠地轰然塌陷下去......
“哈欠！”秦凡只觉得鼻子发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梅顽皮的笑脸，正用发梢扰着他的鼻孔，只觉得还在梦里，回了声：“别闹！”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再仔细地看看笑嘻嘻的雪梅，惊奇地问道：“我怎么睡在这？”
“我怎么知道？醒来就见你啊啊地喊着。”雪梅翻翻白眼，又羞赧地回道。
今天真是见鬼了，自己记得明明在外间的桌上睡着的，什么时候又跑到床上的，还和雪梅睡在一起。
看到秦凡迷茫的眼神，笑嘻嘻的雪梅哼唧道：“人家睡得好好的，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爬上来的？肚子还被你哪什么东西顶得难受死了。”说完眨了眨眼睛。
秦凡紧张地把屁股往后缩了缩，用手摸了摸，发现身上的衣服还在，虽然只是毛衣毛裤，松了口气问道：“睡好了，就起来吧。”
雪梅却享受睡在他怀里的感觉，紧紧地抱住他，哼唧道：“再让我抱着睡会，真暖和，你不知道我冬天一个人睡觉，总是感觉被子不暖和，怎么焐也焐不热，还是抱着你睡，热乎舒服。”
“天已黑了，你要是不怕你妈找来，你就睡，等你妈发现我们睡在一起，不把你的腿打断，我跟你姓。”秦凡吓唬道。
雪梅眨眨眼，反驳道：“要打，也是把你的腿打断。”
秦凡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便挣脱开，穿好外套，回身对雪梅说道：“你也快起来，在这吃点，然后回家。”
“我不。”缩回被窝的雪梅，又作出人见犹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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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楼的秦凡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秦妈揪着耳朵，拖进无人的包厢，接着劈头一巴掌，骂道：“你是想气死我吗？你看你干得好事，你，你，你......”
身后的妹妹秦颖幸灾乐祸地作着鬼脸。
秦凡反应过来，辩解道：“妈，这那跟那，压根就不是你瞎想的事。”
秦颖补刀似地反驳道：“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
“雪梅就在楼上，不信，我把她喊下来，你亲自问问她。”
“我就问你，你们就是想在一起，那个什么，也要等你们大学毕业后才可以。”秦妈说完，发觉自己漏说了一句，忙强调说道：“要到你们结婚后才可以！”
秦凡哭笑不得，揉了揉耳朵，苦笑道：“妈，我和雪梅青青白白，被你这么一说，雪梅还怎么出去做人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兄 弟
“不要再狡辩，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秦妈斥道，儿子大了，自己还真看不透，想几个月前，还在不平儿子没有女孩喜欢，这到好，一个还不知道断没断，另一个已和他睡在一起，还不知道下面是不是还有。这时秦妈觉得还是以前好，虽然没有女孩喜欢凡子，最起码不使她担惊受怕。
再不管，说不定那一天，某个女孩挺着肚子上门，那自己和老秦的脸就给这小兔崽子丢完了。
“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每天必须给我七点钟到家，最迟不得超过八点，听清了没有？”妈妈要把秦凡套牢，还有半年就要高考，可千万不能在这时出事，虽说“严打”刚刚结束，那谁知明年会不会再来一次。
正厉声说话的秦妈，被进门的雪梅打断，秦妈的脸色，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换了笑脸，拉过雪梅的手，怜爱地问道：“有没有被我家凡子欺负啊？跟干妈说，我给你做主。”
雪梅笑盈盈地看了看秦凡，吐了吐舌，转脸讨好道：“秦妈妈，凡子没有欺负我，还给我买了新衣服，凡子对我挺好。”
秦颖在她身旁胳肢她，还在自己的脸上划着，示意雪梅姐不害羞。秦妈不管在一边互相嬉闹的两个女孩，逮住秦凡继续训斥着，这也是做给雪梅看的，意思是你们俩个都要老老实实的。
雪梅也收敛了嬉闹，和秦凡点头答应着。秦妈见秦凡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她的话，他听进去了没有，听进了多少。
说道最后，秦妈自己也不知再说些什么，挥挥手叫三人出去。外公捧着茶壶走了进来，问道：“现在凡子能不能听进你的话？以我看，你的话算白讲。”
外公对前一段时间秦凡没听他的劝，盘下老曹家房子搞二店的做法，颇有微词。
秦凡看着雪梅和秦颖，躲到一边唧唧咕咕说着悄悄话。烦恼地摇摇头，再三地告诫自己不能喝酒，不能醉酒，结果每次喝了酒都要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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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学校。
秦凡惊讶地看着吴玉的脸，沉声问道：“谁打的？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你？”吴玉捂着脸上的瘀青，眼光躲闪地回道：“没，没，没谁，是我自己不小心......”
“是我打的。”进军瓮声瓮气地回道。
秦凡奇道：“好好的，你打他做什么？”
进军一指吴玉：“你问他，我都不好意思说。”
“到底怎么回事？”秦凡更加奇怪地问道，自打小认识他们，就没见过他们红过脸，尤其是进军，都是任由吴玉怎么打，怎么骂，都是傻呵呵地乐。
吴玉直摆手，进军还是忍不住气，把那晚在大戏院旁喝酒以后的事告诉了秦凡。
原来，那天吴玉的表白被拒绝后，心情沮丧地多给自己灌了几杯酒，和秦凡他们分手后，吴玉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喝迷糊了，把姜楠误认作卫虹，搂住女孩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自己内心的爱意，结果把瘦弱胆小的姜楠，吓得哇哇乱叫。
进军扯了几次，都没扯开，到最后急了，一拳把吴玉打趴在地，然后是进军把醉昏过去的吴玉，扛着回家。
靠在秦凡身上的雪梅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秦凡也是无语。
“那天要不是我酒喝多了，就凭你，能打到我？”吴玉捂着脸，吸溜吸溜地说道，“还是兄弟，下手这么重，牙差点都快被你打掉。”进军又是原来的样子，嘿嘿地乐着，也不反驳。
“原以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它玛的倒好，为了一个女人，就把我打成这样，你还是我兄弟吗？”越是说话不利索，偏偏越是话多。
还没等秦凡说话，旁边的雪梅不乐意了，生气道：“什么手足？什么衣服？吴玉，你在乱说什么啊。”
吴玉捂着脸不说话，直直地看着秦凡，秦凡知道他心里不高兴，瞥见远远的姜楠，孤单的站在那，看着同学们交谈、嬉闹。便向雪梅努努嘴，示意雪梅去陪陪姜楠说说话。
见秦凡想支走她，雪梅不高兴地扭扭身，秦凡哄着她说，他要和吴玉、进军说说话。
“你还是把我当外人。”雪梅生气地喊道，最终也只是跺跺脚以示抗议后，乖乖地向姜楠走去。
“以后雪梅在场，像那样的话少说，记住了没有？”秦凡看着吴玉交待道；吴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可又扯得腮帮子一阵疼痛，免不了龇牙咧嘴。进军仍旧嘿嘿地笑着。
秦凡不知道是不是卫虹的拒绝，对吴玉打击太大，毕业以后再见吴玉时，发觉吴玉对待每一个对他好的女孩，都是玩世不恭的态度。还记得他曾跟某个女孩说过的精句：我也许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但是我会和你啪啪啪，直到你老公出现。
当时秦凡还嘲笑他，真想做《幸运查克》里的查克·罗根，吴玉听不懂，嚷着让秦凡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这两天，你们可见到婉晴和董敏？”秦凡问道。
“只见到董敏姐，婉晴姐有好长时间没见到。”进军回道。
“董敏姐差不多全好了，还向我们打听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看她。”吴玉补充道。
秦凡苦笑着摇摇头，这几天被妈妈禁了足，那都不能去，即使出去，还有两个小尾巴跟着，现在妈妈也不太放心让雪梅一个人跟着了，弄得妹妹秦颖怨声载道。
刚想再仔细地问问她们的情况，雪梅嘟着嘴回来了，抱怨说：“姜楠就像是个闷葫芦，几乎不说话。”
“那是跟你不熟。”进军咧咧嘴笑着说。
“姜楠就是一个小话唠，你是没见她和进军说话，基本上都是她一人说话，要是跟你熟了，你都恨不得把她的嘴缝住。”吴玉头疼地解释道，一想起每次放学的路上，两个寡言少语的男孩，想听或是不想听，身边的姜楠都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吴玉心里真有那么一种把她的嘴缝起来的冲动。
又偎在秦凡怀里的雪梅不相信地说：“真的假的？你们不是在瞎说吧？”
问这话的雪梅也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多面性。
秦凡记不清是谁说过：女人是这个地球上最奇怪的动物，女人的欺骗性远远高于男人，当男人自以为骗过了女人，那也只是女人假装被男人骗过的样子。所以女人也是一种危险动物，最危险的还数漂亮的女人。
尊重生命，远离危险。
想到这，秦凡的嘴角微微翘起。
“你笑什么？”雪梅盯着他的脸问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放 手
看着怀里的雪梅,柔弱、文静、可爱，这是半年前的印象。也是在别人眼里的印象。
“你跟不熟的人话多吗？”秦凡笑问道。
雪梅歪头想了想：“说的也是，在别人面前，我都懒得说话，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愿意说这么多话。”说完，瞪着亮亮的眼睛小声问道：“这是不是说姜楠喜欢上了进军？”
“你才看出来。”刮着雪梅小巧的鼻子，秦凡回道。
“讨厌！”雪梅轻嗔道，又像小狗似地在他的怀里嗅着。吴玉、进军已离得远远的，受不了雪梅的黏乎，秦凡也快受不了。
自从那一次的同床共眠后，雪梅愈发地不顾别人怎么看她的眼光，只要没旁人，撒起娇来更为热烈。她的闺友汤奕曾当面怼她：跟着秦凡这个流氓，雪梅也快不要脸了。
雪梅也有不快乐的那一天，周六的下午，秦凡仍旧逃课，只留下她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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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古城墙上，秦凡眼巴巴地望着浮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盼望能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从河面吹来的风依然寒冷，低矮的云层泛着灰黑，河面粼散着白光，远处垃圾堆里被寒风吹来的碎纸片旋转飞舞着。
秦凡紧了紧身上的皮袄，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终于看到一前一后走来的董敏和婉晴。
“婉晴，我在这。”秦凡朝她们挥挥手，闻声的婉晴，却躲到了董敏的身后，和转头的董敏说了几句，董敏伸手止住秦凡上前的脚步，没有往日的嬉闹，满脸严肃地对秦凡道：“凡子，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在这等了。”
“为什么？”虽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幕，秦凡还是忍不住问了为什么。
“你们俩都这样了，再继续下去，是没有结果的，而且你不知道婉晴现在有多难吗？”董敏反问道。
看到董敏身后的婉晴，一脸的憔悴，完全失去往日的温和和沉静，低垂的脸是苍白无光，秦凡心里非常难受。
“我们可以想办法的，我已问过了，那年发生的事，完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婉晴，你...... ”
“别说了，凡子。”婉晴打断道：“凡子，谢谢你喜欢过我，可现在，现在，我已答应我妈妈......”低头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凡子，到此为止吧，我不能再伤了我妈妈的心。”
见秦凡张口欲说，极力挤出笑脸劝道：“你现在还年轻，肯定会找到比我好的女孩，忘了我吧。敏敏，我们走。”说着没等董敏反应过来，便一个人匆匆往前跑去。
“婉晴！”秦凡喊着，刚想追去，却被董敏拦住：“别去追了，追上了又能怎么样呢，就是当年的事跟你妈妈无关，你觉得你们各自的父母，能让你们继续交往下去？我劝你，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再看看。”说完，没等秦凡再说话，就急急地去追赶婉晴。
秦凡呆呆地望着她俩的背影，却没见到婉晴满脸的泪水，也没能感受到婉晴空如死灰的心。
背影已失，只留下秦凡落寞地站在桥头前的陡坡上，寒风依旧，他却感到通身的刺骨，哆嗦着从衣兜里掏出烟，点燃，当烟雾吐出时，身心仿佛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歪坐在土坡上。
久久坐在坡上，远远望去，秦凡如呆木一样。
秦凡也不知再想些什么，只觉得脑中空空如也，耳边只有河水拍打河岸的哗哗声。
恍如有人喊他的名字，秦凡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满脸心疼的雪梅。问道：“你怎么来了？”
雪梅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问话，正努力地想扶起他。
当俩人狼狈地走进饭店时，秦凡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管不顾地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动一分一毫。
微微跑进来，问雪梅是怎么回事，雪梅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和微微把秦凡的冬衣褪下，起了炭火，微微摸了摸秦凡的额头，呀地一声说：好烫。
秦凡再次醒来时，饭店已经打烊。额头上覆着条凉凉的毛巾，嗓子眼里火烧火燎地疼痛，转过头，却见雪梅坐在炭火盆前打着盹儿，“水，水。”秦凡喊道。
“你醒了，这就给你倒去。”雪梅惊醒后，慌忙去拿泡好的凉茶。灌了一壶的凉茶，秦凡感觉好多了，望着雪梅忙前忙后，秦凡自责道：“雪梅，委屈你了。”
雪梅没说话，又给秦凡换了条毛巾，坐在床边，为他掖好被子后才问道：“大冷天，跑到河头坐着干嘛，这下好了，发烧了吧。”
雪梅知道秦凡周六的下午都要到桥头会婉晴，今天秦凡走后，她实在气不过，一下课就急急忙忙地赶往浮桥边，途中却见到婉晴满脸的泪水。后又见到秦凡木呆呆地坐在土坡上，雪梅说不清自己是气愤还是心疼。
屋内除了炭盆里红红的木炭，发出轻微的炸裂声，还有俩人的心跳声。
“雪梅。”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望着雪梅柔美的脸颊，秦凡不知说什么好，像雪梅这样的女孩，在别人的眼里，妥妥得就是小公主，心疼都来不及，那还能像女仆一样忙来忙去的服侍人，自己也不知道雪梅看中他哪一点。
“你想说什么？”雪梅轻声问道，虽然已经知道秦凡和婉晴已不可能在一起，可雪梅心里并不是像自己以前想得那样高兴，眼前总是浮现婉晴姐脸上的泪水和凄凉的表情。
“我已好多了，看你也累坏了，要不你早点回去，不然你妈妈又要找来，到时我可扛不住。”秦凡强笑着说道。
“我不，别刚刚才好一点，你就想赶我走，告你说，我妈在你睡时已经来过了，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呢。”雪梅骗道，实际上是她把妈妈气走的。
秦凡嘿嘿地笑着，这丫头骗人都不会骗，脸上的表情和说谎话时的不安早已出卖了她。
“坏蛋，你笑什么，我说得是真的。”雪梅强撑着说。
也许和雪梅说说话，秦凡的心情不似桥头时那么难受，不愿再多想他和婉晴的事，虽然比较可惜，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比起前世的婉晴失踪，或是不在人世而言，现在的状况不是好了很多，最起码婉晴还活着。
作为过来人，万分清楚，强求婉晴和自己在一起的过程，是多么的艰难，多么的痛苦，即使勉强结合在一起，两家的父母怎么处？婉晴会觉得幸福吗？
如果真是爱她，就要忍痛放手，让她平平安安结婚生子，如她所愿，安安静静地过着幸福的日子。
“雪梅，谢谢你。”秦凡真诚地向雪梅道谢。
雪梅懵了，极少见过秦凡如此正经，而自己喜欢的却是他漫不经心懒散的样子。
“我看你还在发烧，说得什么胡话，什么谢谢的屁话，我听不懂。”雪梅说着说着突然带出了脏字。见秦凡偷笑，回悟过来，羞恼地一把抓起秦凡额头的毛巾，往他身上抽着，边抽边骂道：“你这坏蛋，你还笑我，还不是跟你学的。”
屋里的笑骂声，透过窗户传到了屋外。
黑夜里的天空，扬扬撒撒，下起了**年的第一场雪。
第一百三十四章 自 在
恍恍惚惚感觉自己身边有人,还未睁开眼,鼻中吸来的是丝丝少女的体香,伸手摸到的是长长的秀发。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雪梅像小猫似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看着雪梅微微颤动的睫毛，秦凡真有些糊涂了，自己百分百记得昨晚老赵和赵妈妈跑来，把他们的宝贝丫头押回去的，这映像肯定没错，可眼前搂着他睡得正香的，也是雪梅。难道自己又在做梦？
“你醒了，睡得真舒服。”雪梅伸了伸懒腰，懒洋洋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跑来睡的？”秦凡确定这不是梦。
雪梅调整了一下使自己更舒服的姿势，抱紧秦凡，哼哼道：“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一大早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跑到家里来，昨晚也没睡好，正好到你这来补觉，嘻嘻，还是抱着你睡觉舒服。”
见雪梅肆无忌惮地把腿架在自己的肚子上，秦凡真被弄得哭笑不得，也不知老赵俩口子平时是怎样教育女儿的，雪梅自己心也太大，难道不知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吗？
秦凡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反而在前世的某一段时间里，成了渣到极致的渣男，夜夜新郎，甚至还有齐人之秽乐。
看到偷偷窥视自己的雪梅，秦凡板起脸道：“你个女儿家的，你不知道你这样是很危险的吗？”
“有你在，还能有什么危险？你可不能吓唬我。”雪梅无动于衷地哼唧道。
秦凡不知雪梅，实际上只感到在他这里才自在一些。每日在家里总是听爸爸妈妈絮叨，说这样不能做，那样也不行，弄得雪梅表面顺从，心里却很烦躁：在他们眼里，自己还跟三、四岁的小孩一样，相比较还是在秦哥哥这里更自在些；至于什么危险？有什么危险，秦哥哥不就像自己床头的大狗熊，任她这么着都行。
雪梅却不知道自己在跟一头表面温顺的老虎嬉闹，任由她顺毛，任由她揪耳朵摸尾巴，可一但虎性发作时，分分钟钟就会把她撕碎。
秦凡再一次苦笑，自古大叔爱萝莉，现在在这具年轻的躯体里就是个大叔的灵魂；压制住内心的骚动，问道：“你家来了哪些人，你叔佳胜和薛姨去了没有？”
雪梅吃吃地笑着说道：“他们俩就惨喽，都在问他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家里快成批斗会了。”
“也是，你叔和薛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孩子？”秦凡也觉得很奇怪。
“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到外面乱说，我听说有一年薛姨怀了孩子，都五、六个月了，结果被他们的仇家踹到了肚子，小孩没保住。后来薛姨就再也没怀上了。”雪梅面露悲伤的神情，小声说道。
秦凡后悔问她这个事，沉默片刻，调侃道：“你才多大，就知道生孩子的事？”
雪梅奇怪地看着他，接着把架在肚上的腿往下一蹭，哼唧唧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
“笃，笃笃。”的敲门声，掩盖了秦凡的哎哟声。
“谁？谁在敲门？”俩人相互问着，不一会，微微端着饭菜进来，见他们俩还在床上腻味，不禁脸一红。
“什么时候了？”雪梅问道。
“十二点了，这是中午饭。”微微笑道。
“糟了，我要赶紧回去，不然要被爸妈骂死。”雪梅花容失色地找着衣服。边穿衣服边问道：“下午你干吗？”
秦凡自觉还有点低烧，再看看外面，白雪皑皑，刚出被窝的身体打着寒颤，想想也没什么要紧事，遂回道：“还能干吗？继续睡呗。”
“大懒虫！！”翻着白眼就往家里跑去。
俄了两顿的秦凡，还是没什么胃口，有一口没一口地逼着自己吃着；“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别这样糟践自己。”一旁收着桌上已经凉透的早餐，微微红着脸，忍不住劝道。
知道微微误会了，秦凡辩解道：“微微姐，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把雪梅当作妹妹一样看待。”
微微转瞬间把泡好的茶，端到秦凡的手边，脸上却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情，秦凡见她不相信，又解释道：“再说我跟她还小嘞。”
微微手里忙着给炭盆里添炭，并不应声，只是心里想着：骗鬼嘞，还小？那天都快被他......
看着忙来忙去的微微，秦凡对她的印象还是比较满意，虽说微微在处事上要弱一点，但胜在心细、勤快。
微微直起身道：“等会我再来收碗筷，你尽量多吃点。”
“微微姐，不用那么麻烦，等到晚上一齐收。”秦凡倦怠地靠在圈椅回道。
见秦凡的脸色一片潮红，微微不由自主地上前摸了摸秦凡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皱着眉自语道：“怎么还是有点烧？”
“不碍事，病去如抽丝嘛，哪有好的那么快得。”秦凡笑着说道。见微微站在那，低头在想什么，秦凡遂问道：“微微姐，现在你们厂怎么样了？”
“不好，好多姐妹都没什么事做，好长时间都没有拿到工资了。”微微回道，自觉庆幸能到饭庄上班，也减轻了家里的压力，父母的唉声叹气使她一丝也不敢松懈，相对那些姐妹，自己不知要好多少。想到这微微大着胆子问道：“秦哥，我们这里还需不需要人？”
“怎么又在同情谁了？”秦凡擦擦手问道。
微微想了想，便把厂里的情况，熟识的小姐妹们委托的事说了说，秦凡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大致也知道再过几年，她们的日子更难过，甚至还有些女工受坏人的蛊惑，跑去所谓的“水上舰队”陪客卖身。
看到微微神色黯然，秦凡又问道：“今天，我外公来了没有？”
微微打起精神回道：“昨夜雪下得太大，今早派人劝老太爷不用来了，雪天，也没什么人上门。”
秦凡满意地点点头。
微微见秦凡不再言语，便退了出去。
望着窗外的雪景，秦凡打着哈欠又钻进了被窝。他不知道的是，没过多长时间，雪梅又溜了进来。
当秦妈气哼哼踏雪而来，进了门准备兴师问罪时，却见儿子搂着雪梅，俩人睡得那叫一个香。一旁的微微也傻眼了，她不知雪梅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妈没有叫醒他们，只听微微说秦凡昨夜发烧，所以没回家。秦妈跺跺脚，终含着忧虑回家去了。
而秦妈刚走没多久，佳胜和薛婷为了躲避老太太的啰嗦，也来找秦凡，等看到秦凡和雪梅相拥而睡时，薛婷笑着把正惊讶的佳胜拉出门去。
此时的秦凡还在睡梦中遨游，对身边所发生的事毫不知觉。
直到掌灯时分，醒来的秦凡像是魔怔似地，看着怀里还在酣睡的雪梅。他清楚地记得雪梅是中午前离开的，这啥时又溜进他的被窝里？
“见鬼了。”秦凡咕哝着。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该 不 该
“你还知道回家？”秦妈眼皮也不抬地问道。
“嗯，知道。”秦凡心虚道。
“病好了？”又问道。
“嗯，好了。”老老实实地回道。
“以后，不准再去饭店，把你画画的东西都搬回来，还有离雪梅远点，”秦妈下着最后的通牒。
“搬回来可以，离雪梅远点，这你要和雪梅她自己说去。”秦凡翻翻眼回道。
“你！你不能跟她说吗？”秦妈奇道。
“我说没用。”秦凡也十分头疼，现在雪梅不再像以前那样听话了，而是选择性对她有利的听话。
秦妈怀疑地看着儿子，雪梅那么喜欢他会不听他的话？
秦凡想了想，安慰妈妈说：“妈，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相信我；再说这段时间我会很忙。”说着扬起手里刚收到的中工、北电、中戏招生简章。
“你把你的身体照顾好，别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虽然知道讲了也是白讲，出于担心，秦凡还是提醒道。
“我能不操心吗？”秦妈摇摇头道。但转念一想，秦凡还真让她没怎么操心，本来最主要的是操心他的学业，结果证明她的操心都是多余，有时她也在奇怪儿子是怎么念的书。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班里垫底的，一直到五年级还是那样，当时都快把她愁疯了，结果到小学毕业考试时，儿子竟能考入重点中学；初中升高中也是如此，初一、初二还是班上垫底，甚至到了初三上半学期，仍旧是班上倒数，只是进入下学期后，成绩才提了上来，也是在她意想不到得是，秦凡顺利地考入重点高中。
现在高中同样如此，她和秦爸已是麻木了，不管怎么担心，结果都在那摆着。
“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着秦妈收起手里正织着的毛衣，回房和秦爸商量商量儿子的事。
不一会，秦凡就听到妈妈在房间里吼道：“都几点了，还再下！”紧接着便是收拾棋子的声音和两个老男人的嘀咕声。
秦凡暗笑着摇了摇头，拆开简章仔细地看着，考虑到底报考中央工艺哪个专业。可又想到在中工的那两个货，在前世四月份的上窜下跳，到处煽动，结果不光自己被开除，也导致整个皖省的考生止步于中工门外。
“凡子，睡了没有？”门外秦妈问道。
看看桌上的闹钟，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妈，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秦凡起来开门道。
“给，把东西收好。”说着秦妈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他的口袋里。接着秦妈用手点着秦凡的额头，羞恼地说：“你，你呀，我该怎么说啊？”
秦凡掏出妈妈刚塞进的东西，仔细地瞅了瞅，惊得他差点笑了起来。塞进口袋的是：套套！他并不知道昨天妈妈又撞见雪梅和他睡在一起。
“妈，这什么意思？”虽然知道妈妈担心什么，秦凡还是装着糊涂问道。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非给我弄出事，才，才......”秦妈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传统保守的她，已是鼓起她自认为最大的勇气，准备和儿子把这事说明。可真要开口，心里的勇气却似退潮的海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知道妈妈再担心什么，秦凡苦笑着把那东西重又放入袋中，埋怨道：“妈，你真是瞎担心，我跟雪梅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秦妈心累极了，也懒得再听儿子的谎话，自己也是过来人，怎能不知道这时的孩子，正值青春萌动，好奇，冲动，不计后果的年龄段。儿子都和女孩睡在一起了，还跟自己说：不是那么回事，骗鬼嘞！
看着妈妈一脸的不相信，秦凡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母子俩相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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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敛起心神，着手准备初试报考的作品，文化课也按步就班地紧张复习。
至于饭店里的生意，放手让玲玲和微微用心管理，佳胜找过他几次，只是简单地交流各自的想法。
也曾有再找婉晴和董敏她们谈谈的念头，想了想还是狠心把这念头掐断。
别的事情都好处理，只有在怎么处理和雪梅之间的距离，颇费心思。
使秦凡头疼的是雪梅已完全放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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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雪梅好奇地问道。
秦凡放下画笔，又眯起眼，看看画的虚实是否处理得当。
“这是什么啊？”雪梅又提高声音问道，秦凡瞥了一眼，心里暗暗叫苦，雪梅手里拿着得，赫然就是那晚妈妈给的套套。
“不知道，是我妈硬塞给我的。”秦凡打着哈哈说道。
“骗人，你妈妈会给你这种东西？”雪梅不相信地问道。
“这什么东西啊，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她给我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秦凡干脆装到底。
“难道你知道这东西干什么用的？”秦凡反问道。
“我当然......不知道，所以才问你。”雪梅差点说漏嘴。
秦凡不愿在这事继续，遂问道：“你不在家看书，跑到这，你爸妈不说你吗？”
雪梅苦着脸：“那能不说呢，可我在家看不进书，只有到你这才能看进。”没说的是，在家里老是想着秦凡现在在干嘛，心不安哪能看得进书。
看着她面前，半天没翻一页的历史书，秦凡轻叹道：“到我这，你真的能看进去书？”
雪梅也注意到眼前没翻一页的书，小脸羞红道：“我，我这就看。”秦凡没再搭理她，继续修改面前的画。
时间静静地流逝。
放下手中的画笔，秦凡看着完成的作品，自我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看到雪梅木木地坐在书桌前，苦着的小脸，变幻着各样的表情，面前的书仍旧没翻一页。
“咳，咳。再想什么呢？”问过后，秦凡有点后悔，真怕她说出女孩和女人的共用语：你猜！
“噢，没想什么。”回过神的雪梅，摇摇头，似乎要把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
“画完了吗？”雪梅问道，秦凡点点头。
雪梅像是满血复活般地蹦到秦凡的腿上，歪着头，看着他白皙精致的脸。
“还没看够？”秦凡笑道。
“唉，书要是像你的脸就好了。”雪梅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疯话，占据脑中所想怎么也甩不出去。
“你该回家了。”秦凡准备推开她说道；却被雪梅搂得更紧，在他耳边哼哼道：“再让我多待一会，好不好？”
望着惹人怜爱的雪梅，秦凡一时心软，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好吧，就一会儿。”
出神地望着他的雪梅，突然满脸绯红，哼哼地问道：“秦哥哥，我想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要给你这个东西？”
秦凡的脸一阵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