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后 事
脸色戚戚的许微微点了点头,复述道：“救上来时，已经没气了。”
秦凡微微叹了口气，暗自想着，常俊真是一刀毁了三个家庭，可怜韩雪儿对他的一片痴情。
雪梅却在他的背后流着眼泪，这时，张玲玲从里面走了过来，秦凡忙问道：“玲玲，办好了吗？”
玲玲点点头，说道：“爷爷说了，后面的事让你不要管了。”接着看到秦凡身后的雪梅在擦着眼泪，奇怪地问道：“雪梅，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秦凡回过身，看到雪梅眼泪汪汪，知道她为韩雪儿之死难受，想给她说一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说什么，玲玲又轻声说：“爷爷昨天抽了好多的烟。”
“爷爷在吗？我去看看。”看着雪梅，“要不你先回家？”
雪梅擦了擦眼泪，拽着秦凡的衣襟，也想去看看秦凡的外公。
后堂的里间，小师傅们正哚哚地配着菜，外间的座椅上，外公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爷爷抽太多的烟不好。”雪梅收拾起刚才难过的心情，上前撒娇道。
外公忙掐灭烟，看着雪梅慈爱地说：“不抽了，不抽了，听梅梅的。”这一老一小，不知什么时候看对了眼，有时雪梅说的话比秦凡说的话还管用。
“那边的事，我已找人办了，你就不要操心了，你也不要东忙西忙的，该收收心了。”外公唠叨着。
“我们家凡子在学校可认真听课？”外公又向雪梅问道。
“这......”雪梅冷不妨外公这样问她，她一下为难起来，正为难时，窗外，许微微喊道：“雪梅，你妈妈来了。”
雪梅松了口气，冲秦凡做了个可爱的鬼脸，跟外公告辞就出了门。窗外，“妈，你怎么来了？”雪梅撒娇的声音。“死丫头，到底谁是你的家？天天不粘家，你是把家不当家，你现在就跟我回去。”雪梅妈絮叨声。
“梅梅不说，你给我说说。”外公看着秦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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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客厅里，雪梅妈妈和奶奶在看着重播的《红楼梦》，雪梅心不在焉地戳着作业本，脑子里还是想着韩雪儿，想着她跳下寒冷刺骨的河水里，那该有多么的绝望。想着想着又想到秦凡，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再也无心作业，只想跑去和他在一起，侧耳听听屋外传来妈妈和奶奶低语的声音，还有宝玉和黛玉的对白声。
悄悄地打开门，趁她们没在意，溜出了大门，朝饭庄跑去。听到大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赵妈妈叹着气和赵奶奶说道：“你这孙女，心是完全野了，真是收不回来了。”
奶奶眼睛望着电视，嘴里却说：“我是管不着，那天天好，你再陪我到庙里烧柱香。”
赵妈妈暗自里摇了摇头，心里埋怨老赵在外应酬，应昏了头，女儿的事现在是不管不问，指望她来管，只怕女儿会恨她的。
玲玲和许微微见雪梅进来时，都不禁相视会心一笑，指着楼上示意秦凡还在楼上。
秦凡停下手中的画笔，看着推门进来的雪梅，饶着头问：“你不怕你妈、你爸找来？”
“怕，怕，我也要来。”雪梅笑眯眯地说道，她有时也恨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画得什么？”关上门，走到秦凡的身后，两手很自然地搂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偏着头问道。
还没等秦凡回答，她到是叫了起来：“我看出来了，你画的是常俊。”
本想安安静静地给逝去的常俊画一张相，可被雪梅一闹，反而心里的感受被冲的七零八碎，重新拿起笔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秦凡只得苦笑着放下了笔。
“咦，你怎么不画了？”雪梅诧异道；女孩呼出的气息抚着秦凡的耳边，后背被女孩鼓鼓的胸挤压着，秦凡的心已静不下来了。
“明天要考试了，你还跑来，不在家复习功课，你爸妈不说你？”秦凡想了想问道。
“哎呀，你真是，我不想听什么，你就说什么。”雪梅鼓着嘴不开心地说道。
“你考试如果考不好，你爸会把我的腿打断的。”秦凡吓唬道。
“真的，你不是吓我的吧。”雪梅惊慌地问道。
看到她花容失色的样子，秦凡又不忍再逗，这时雪梅回过味，咬着他的脖颈，哼哼叽叽地说：“就知道吓我，就知道欺负我。”
“别咬，别咬......嘶。”贝齿蹭着脖子时，秦凡心里就觉得不好，只是慢了一点，脖颈一疼，反手捏着她的鼻子：“松口，快松口，你真是属小狗的，动不动就咬人。”
“疼。”揉着鼻子嘻嘻笑着，并不是真疼，可秦凡却有点头疼，和雪梅之间的关系，还真不好处理，如果只是简单地拒绝，干脆到是干脆，那以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话秦凡又不忍心。
也试过婉转地跟雪梅说过两人之间的关系，雪梅反而说道，她喜欢她的，至于他喜欢谁，她也不想问。
秦凡隐约知道她在做什么，看她把秦妈、秦颖哄得开开心心，再加上外公的喜爱，使她有足够的勇气黏着他，不论他说什么。
揉着被咬的脖颈，秦凡皱着眉头责备道：“雪梅，你又在胡闹，你叫我见到人怎么解释？”
雪梅眨眨亮亮的眼睛，收起笑脸，小声问道：“你是怕婉晴姐看到？”
对着镜子察看的秦凡，有点不高兴回道：“知道，你还这样做，你是成心的吧？”
“就是成心的，就是成心的。”雪梅耍起小性子，心里却是怕秦凡真生起气来。
“你，你.....”你了半天，却又不忍心说出那个“滚”字。
“笃，笃笃。”有人敲门。
看着没有笑膜样的雪梅没动，秦凡问了一声：“谁？”
“还有谁，我，佳胜。”
门开后，佳胜和薛婷走了进来。
“雪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佳胜明知故问道，在楼下那个叫玲玲的女孩就告诉了他。
薛婷比他要有眼力见，瞧两人的脸色都不似平日的笑模样，知道这两人肯定有了小小的不愉快。拉过雪梅小声问她是怎么回事，雪梅偎在她的怀里，悄声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薛婷背着秦凡和佳胜，举起大拇指，示意雪梅干得好。雪梅像是被重新输了血，又活蹦乱跳起来。
佳胜也听说常俊的事，恰好晚上饭后消食，散步走到这里，就上来安慰安慰秦凡。
两人说了一些常俊和他小恋人韩雪儿的事，佳胜倒是对韩雪儿的殉情唏嘘不已。
秦凡知道佳胜不会无缘故地跑来，遂问道：“上次让你们准备的活动都备好了吗？”
佳胜笑问道：“这不是，正想问你几个事情？”
佳胜冲薛婷笑笑，薛婷会意地拉着雪梅，推说要参观一下秦凡的画室，看看他已画好的作品。
第一百零七章 推 进
“箱箱有奖，还能说得过去，买一赠一，万一有人叫起真来，还真有点麻烦。”佳胜笑着说道。
“买一箱赠一瓶，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太多虑了。就怕有奖销售还是禁止？”秦凡想起年傻子搞的有奖销售。
“那就改成优惠销售。”佳胜接话道。对于龙酒在年关能不能大销，在秦凡那天拿出方案时，他已笃定今年会过个肥年。
心情舒畅时，佳胜挤挤眼，问道：“怎么，小两口又闹矛盾了，我可告诉你，你不能欺负我们家雪梅，不然的话，我哥非把我腿打断！”
秦凡被他的话说得哭笑不得，扭着脖颈，指着咬痕咝咝地说道：“你自己看看，谁欺负谁？”
“你大男人，怎么这么娇气。”佳胜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这话聊不下去了，不过秦凡想了想自己也是，被小女孩咬了一口，还跟孩子似地找人诉说，在佳胜眼里，典型地是属于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是女孩喜欢你，谁有事没事咬你一口；这也许是女人占有欲的一种表现。
“明早我派人去拿条幅，噢，对了，你看*明敏的展牌，再安排人给画出来。”临走时，佳胜又补充道。
“要多少？”秦凡问道。
“多多益善。”见秦凡望着他，佳胜估摸着说了个数字：“三百块吧。”
秦凡吓了一跳：“要这么多？”
“这次想把饭店、小百货都放一块。”
雪梅和他们离开时，走到秦凡面前，低着头认错道：“秦哥哥，对不起。”
身后的薛婷暗笑,雪梅的小心思也太急了点,总想给秦凡惹点误会，好让他的女朋友知道，他还和其他女孩有亲密的交往。
雪梅转过头，见薛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不禁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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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想起外公的话，是该收收心了，离明年的报考也就四个月的时间，报考的作品却没几张，没有好的作品就通过不了初试，初试都没有通过，意味着今年一年是白念了。
安排好时间，秦凡是一刻也不敢松懈，白天文化课，晚上绘画时间，店内的师傅和服务员们基本被秦凡画了遍，雪梅也跟着改变了自己的学习时间，白天文化课，放学后也不回家，直接跟着秦凡到饭店，先蹭吃噌喝，然后就在秦凡的房间里复习功课，到点再和秦凡腻味一会然后回家，每天如此，雪梅觉得这样的幸福日子应该再长一点。
可令她不舒服的是每周六的下午，秦凡都会提前走，她知道他去干什么，包括班里好多同学也都知道她的秦哥哥去干什么，这时他们的眼光使她心里极不舒服。
以前的周六、周日是她最开心的日子，现在却变成了最难过的两天，幸好她还可以去秦凡家里，和秦妈妈叙叙话，跟秦颖聊聊秦凡的事，每次知道秦凡并没有带婉晴到家里，秦妈妈和秦颖压根就没见过婉晴，心里就是一阵窃喜。
薛姨和叔叔都看好他，薛姨经常传授怎么获得男人欢心的经验，有些听得雪梅面红而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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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并没有多想自己和雪梅的关系，除了学习和绘画，剩下的就是婉晴的事。
饭店里的事，秦凡基本可以放手了，二店因为天气原因，装修进度比较缓慢。
车间里都是一些老员工，按计件记酬，也是比较放心的，此外展牌制作打包给史萍，秦凡只是偶尔去看看。
史萍是在学院的一间不常用的教室里，把大一的美术生有愿意挣钱的同学集中在这里。
来送白版的秦凡，倚在门边，看着她在讲台上讲解制作流程，下面的同学大约有十来位。
看到倚靠在门边的秦凡，史萍笑着迎了过来。
“老崔没过来帮你？”秦凡问道。
“他呀，他心里那个坎还没过去；再说上次他画得直骂娘，他走得是纯艺术路子，和我们不一样。”史萍边说边上下细打量着秦凡。
“干吗这样看着我。”秦凡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你除了长得好看点，其他也没什么不老实啊，怎么会有人骂你是流氓？”史萍问道。
“怎么回事？”秦凡问道。
“我们系里的萧蕾，听到你的名字，不只一次说你是小流氓；你又什么时候招惹她了？”史萍八卦地问道。
“谁，小蕾，这人谁啊，我不认识她。”秦凡想了想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个叫小蕾的女孩。
“你真的不认识？”史萍盯着秦凡的脸问道。
“我真的不认识。”秦凡苦笑着摇摇头，也不想再聊下去了，看军子他们已把货下完，就想去看看婉晴。
史萍拉住他，向过道口努努嘴，秦凡疑惑地转脸望去，原是那个小尤物走了过来。
“真得不认识？”史萍又追问了一句。
秦凡是真的想不起自己和她有什么瓜葛，摇摇头：“不认识。”
小尤物快走到他们面前，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当看清其中一人时，忍不住：“流氓。”
声音虽然很小，史萍和秦凡却很清晰地听见了她的骂声。被一个女孩三番五次地流氓骂着，秦凡有点恼火，只想到自己也是在不经意间瞟了她一眼，就被她记恨这么久。
“这位同学，先别走，有事问你一下。”秦凡出口道，谁知小尤物不仅没停步，反而走得愈发得快了。
史萍嘲弄地看着他，秦凡还是摸不着头脑，遂问道：“史萍，你和她熟不熟，要是熟的话，帮我问问她，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说我是流氓？”
“你真得没欺负过她？”史萍看他不像撒谎抵赖的样子，想想自认识秦凡后，没见他干过什么流氓的事，再说他还有女朋友在管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秦凡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活见鬼。
远处军子向秦凡喊道：“秦少，货下完了，要不要和我们走？”秦凡朝军子挥挥手，示意他们先回。
“十五天时间足够吗？”秦凡问道。见问到正事，史萍收起嘻嘻哈哈的神情，盘算了下点点头回道：“足够了。到是把钱准备好，小女子这边缺钱了。”
“你还缺钱？你爸妈都是双职工，就你一个宝贝丫头，还不把你宠上天？”秦凡失笑道。
“你家里不也是一样，那你在外挣什么钱？”史萍反驳道。
秦凡想想也是，不再和她口舌，看看时间快到婉晴下课的点，忙和史萍告辞。
“萍萍，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小流氓的？”正看着远去秦凡背影的史萍，被身边的女声问话吓了一跳。扭过脸嗔怪道：“蕾蕾，不带你这样的，会吓死人的。”
想起刚才秦凡的委托，好奇地问道：“秦凡到底把你怎么着了，一见到他，就骂人是流氓，这流氓二字，可不能随便说的，万一有人当了真，真会把他抓进牢的。”
第一百零八章 风 声
董敏碰了碰婉晴，指着远处说：“那人是不是凡子？”
婉晴眯起眼，看了一会，嘴里嘟囔着：“怎么不上课，又跑来了。”
“凡子。”董敏试着喊了一声。
正在四处寻找的秦凡听到有人喊，望喊声望去，却见婉晴和董敏怀里抱着材料，从教师宿舍区走出，忙迎了上去。
“你今天又逃课了？”婉晴劈头问道。
“我来是有事的。”秦凡解释道。
“噢，不是专程来看我们的。”董敏怪笑道。秦凡把来送材料的事说了说，又交代婉晴，周六不来接她，让吴玉或进军来陪她们。
“你周六有事？”婉晴问道；每周六能见到秦凡，已成了习惯，少见一次就少一次快乐。
“嗯，要陪一个朋友到山里去考察。”这是前两天和佳胜约好的事，也是拖到现在。
“能带我们去吗？”董敏问道。秦凡摇摇头说：“我们这次考察应该很辛苦，没法照应你们。”
婉晴拉着董敏责备道：“你就凑热闹。”又对秦凡说：“你也是，你还是学生，怎么能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她现在十分不理解秦凡，主要的精力不放在学习上，反而做着她不太了解的事。感到很郁闷，以前她说什么话，秦凡都能听进去，这段时间她发现他对她说的话是阴奉阳违，心里微微感到有些不舒服。
秦凡感到婉晴有点不高兴，也明白婉晴是为他好，遂哄着说：“这事是前几个月就定好的实在推不掉，我答应你，这次帮忙过后，一定好好学习。”
“油嘴滑舌。”董敏讥笑道，她才不相信他现在说的鬼话。
“爱信不信。”秦凡回怼道。
“只有婉晴相信你的鬼话。”董敏来劲了回道。
“只要婉晴相信我就足够了，别人爱干嘛干嘛。”秦凡继续怼道。
“好了，你们俩真是欢喜冤家，见了面就怼。”婉晴笑着拦在两人中间。
“你等会还有什么事吗？”婉晴问道。
“没什么事了，就是看看你，等会就回家，家里就我妈和我妹在家。”秦凡回道。见婉晴欲问，索性继续说道：“我爸出差到外地，要有几天回来。”
“哦，那你快点回吧，代我问阿姨好。”婉晴不舍地说道。
“代什么代，你直接跟他回去不就得了。”董敏笑着劝道。
“敏敏，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婉晴跺着脚娇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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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你还知道回来。”妈妈问道。妹妹秦颖往哥哥秦凡身后看了看问道：“雪梅姐呢？”都习惯雪梅和秦凡一起，见秦凡一人回来反而觉得奇怪。
“梅梅没和你一起？”妈妈也奇怪地问道。
“雪梅只是我同学，你们真是多想。”秦凡边说边接过妈妈递来的碗筷。
“我觉得雪梅姐挺好。”秦颖嘟囔着。妈妈赞同地点点头。
“雪梅是挺好，可我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层关系。”秦凡无奈地解释道。
“你呀，你呀。”秦妈用筷子点着儿子。
饭桌上少了秦爸的唠叨，略有些冷清，三人微微都有些不习惯，秦颖扒了两口饭，看着哥哥，想问问雪梅姐提到的那个人是谁。
秦凡看了看妹妹，喝了一口汤后，说道：“有话别憋着，说出来别咽着。”秦颖想了想终于还是没问。
“你那婉晴真比梅梅要好？”秦颖想问的话，却被秦妈直接挑明地问道。
“你说谁？”秦凡佯作吃惊地问道。妈妈和妹妹同时撇撇嘴，这装得真假。
看儿子不想说,妈妈心忧道：“我不管你到底喜欢谁，但我只要求你要把学习搞好，不然的话，明年你要不考取大学，那我的脸就要给你丢尽了。”妹妹秦颖在旁也点头称是。
看着妹妹严肃的小脸，秦凡好笑地问妹妹：“我如果考不上，是不是也把你的脸丢尽了。”
秦颖用力地点点头：“还真是丢尽了。”心里颇为后悔在同学面前吹嘘哥哥怎么怎么厉害。
“有男同学给你小纸条吗？”秦凡突然问妹妹。
秦颖一愣，忽涨红了脸，强词夺理地说道：“说你的事，干吗要扯到我身上。”说完，丢下饭碗，回自己房间。
秦凡和妈妈面面相觑，妈妈忽地脑中警铃大起，女儿才多大，怎么就......想着想着就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秦凡见成功地转移了妈妈的火力，安心地吃着饭，没吃几口，沉默片刻的妈妈问道：“丁芸还没回来？你和丁芸到底有没有事？”一直不想问也一直不敢问的秦妈，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有关儿子和丁芸的风声还是传到秦妈的学习里，有要好的同事开玩笑地说，他儿子真有本事，说得秦妈的脸都快挂不住了。
“妈，你又听信外面的传言，我现在真是怀疑有人居心叵测，想搞臭丁老师。”秦凡心虚地回道。
秦妈注视着儿子，她真是弄不懂自己生得儿女，这传言她是有几分信了，想起以前的种种迹象，相应地对照，她愈发地相信秦凡和丁芸之间有问题。如果这是真的，那将是这个小城里最大的丑闻。
秦妈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暗暗思量那妖媚狐狸再也不回来才好，心里已认定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受了丁芸的诱惑。正值男孩荷尔蒙旺盛的年龄段，有哪个男孩会抵得住成熟丰润的挑逗。
“妈，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秦凡见妈妈在愣神，筷子敲着碗说道。
“梅梅，知不知道？”秦妈回过神，鬼使神差地又问道。
秦凡的脑中一阵警铃大作，这问话是个坑，不管是回答知道，还是回说不知道，都是变相地告诉妈妈，这事是真的。
“没有的事，她想知道什么？”秦凡没有丝毫犹豫地回道。心却在想，要赶紧转移话题，不然妈妈会没完没了的问下去。
“我想知道什么？”刚进门口的雪梅听了后两句对话，好奇地问道。
如救星一般，秦凡忙站起，迎着雪梅，殷勤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过来。”
感受到秦凡从未有过的殷勤，雪梅受宠若惊地嗲声说：“不是到店里看见你不在，我想你说不定在家呢，这不我就来了。”
秦妈见雪梅来了，也不好再当着雪梅的面问儿子，只得热情地和雪梅问长问短。
“秦妈妈，你们刚才说我想知道，是什么意思？”雪梅还是没忘刚才听到的对话。秦妈望着儿子，秦凡甩锅似地四十五度仰脸，心想看你怎么说。
“我想问得是他喜欢你，你知不知道。”秦妈一字一句地说着。
“真是这样的吗？”雪梅激动地心砰砰直跳，笑脸飞起一片红晕。
“凡子，你说呢？”妈妈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凡。
对于妈妈的神回答，秦凡目瞪口呆。
第一百零九章 改 期
看着雪梅亮亮的大眼睛殷切地望着自己，秦凡不得已地点点头。
“噢。”地一声，就见雪梅搂着秦妈傻笑着。
秦颖闻声出来，雪梅见了又把秦颖搂住，一起进了妹妹的房间嘀嘀咕咕起来。
妈妈看着儿子，问道：“你真得喜欢梅梅？”秦凡苦笑着，要不是有婉晴，自己还真有些喜欢雪梅这种性格。
“妈，喜欢跟那种喜欢不一样的。”秦凡弱弱地说道。
“说什么呢，妈听不懂。”妈妈装糊涂回道。
秦凡摇摇头，这真是永远不要跟女人讲道理，包括自己的妈。
秦颖的房间里。
“我哥真这样说的？”秦颖半信半疑地问道。
雪梅拍着秦颖的头：“那还有假，秦妈妈也听到了。”
“就是，你跟我哥这么般配，我想不出哥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你。”秦颖也为她高兴。
“那我是不是改口叫你嫂嫂了。”秦颖兴奋地说道。
雪梅收起笑脸，歪着头想了想回道：“嫂嫂，这个词听起来好别扭，感觉我好大了哎，还是喊我姐姐吧。”
看着玉人一样的雪梅，秦颖是真心喜欢她，至于那个叫婉晴的人，认识吗？不认识，她也不想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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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被秦凡送回家已是很晚，进屋后见爸妈和奶奶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雪梅乖巧地依偎在奶奶身旁，陪着他们一起看着电视，只沉浸在幸福中的雪梅，没注意，三位大人对她这么晚回来，闭口不问。
静静的房间里只有电视里的声音，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雪梅嘿嘿的笑声，三位大人，惊诧地看着雪梅，回过神的雪梅见三双眼睛看着自己，她也羞怯地把脸埋在奶奶的怀里，奶奶慈爱地摸着雪梅光滑的头发。
老赵站起身，走出门，来到院落中，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宝贝女儿已完全陷了进去，每次看着雪梅被爱慕冲昏了头脑，就像挖着自己的心头肉一样疼痛。老赵不知要为宝贝女儿选什么样的朋友，他压根就没想过雪梅会找另外一个男人，每天只要想到这事，头就一阵阵的痛；但他知道自己已无法阻止。
夜晚的星空中，圆圆黄黄的冬月挂在树枝上，赵妈妈轻轻地走近来，为他披上棉大衣，轻声地劝道：“老赵，别自找烦恼了，女儿大了，有她自己的选择，我看那秦凡小伙子对我家雪梅还不错，就让他们自然的发展，现在雪梅的心思完全在那秦凡身上了。”
老赵狠狠啐了一口，不满地斥道：“妇人家，你知道什么，雪梅找什么样的人，也不能找秦凡。”
“为什么？我看秦凡挺好的啊。”赵妈妈不解地问道。
“就是他太好了，太优秀了；你知道吗，有时我和他说话，感觉就像和同辈人说话一样，你说这样的人，我们的女儿能拴住他的心，那还不是委曲求全，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那你说这么办？”赵妈妈听到老伴说自己对女儿不心疼，不舒服地问道。
老赵无语地看着老伴，片刻，俩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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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中午，学校大礼堂的台阶上。
坐着的秦凡、吴玉和李进军三人，懒洋洋地在晒着太阳。有一嗒没一嗒地说着闲话。
“吴玉，明个下午，你带我去接一下你婉晴姐，我明天有事要到外地去。”秦凡扭头对吴玉说道。
“凡子，你还在担心什么？大白天的，再说婉晴姐又不是小女孩了，何况还有董敏姐陪着，你真是瞎几巴担心。”吴玉不以为然地回道。
“吴玉你要是不乐意去，就不要说那么多的怪话，不乐意是吧，进军，你去。”秦凡不舒服地说道。
“你让进军去，他不把你卖得干干尽尽，我跟你姓，你敢吗？”吴玉仍旧不以为然地说道，一旁的进军嘿嘿地憨笑着。
秦凡一时语塞，吴玉不去，秦凡还真拿他没办法。吴玉说着怪话，实际是他对秦凡的风流账也不痛快，赵雪梅就算了，既是同学，又是雪梅自己巴巴地往秦凡身上贴，可现在又冒出一个初中部的丁老师，这他玛算怎么回事。
虽然凡子一口否认，可他还是相信有这回事，仔细回想，有许多次秦凡的行踪太古怪了，还有他们三人在一起谈论起女人时，每次秦凡说得就跟真的一样，如果没有经历过，他能说得那么的像真的。
有时真为婉晴姐不值。扭头瞅瞅秦凡白皙俊俏的脸，吴玉心里暗骂道：女孩们真是瞎了眼，竟都喜欢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他玛真是没天理！
望着不远处的枯草丛里，几只麻雀在蹦蹦跳跳地觅食，吴玉想了想，对着麻雀说道：“好了，我答应你，可说好了，我这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婉晴姐。”
听着吴玉阴阳怪气的话，秦凡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回想吴玉，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的，好像是他跑来问自己，是不是和丁芸有不正当关系开始的。
“嘿，你们在这里晒得快活！”背后的嗲声响起。三人回仰头看去，果然是满面桃花的雪梅走来，走到秦凡面前，不客气地歪坐在他的怀里，眼睛还冲着吴玉、进军眨啊眨的。
“真受不了你们。”吴玉咕哝着，拍拍屁股上的灰，扯起李进军，丢下一句话：“哼，我们走，让你们浪去。”
“雪梅，这真得影响不好。”秦凡不自在地说道。
“影响谁？他们不是走了么，这里只有我们俩，这还能影响谁？”雪梅又眨眨眼狡辩道。
没有深入地交往，真不知这表面上文弱秀气漂亮的女孩，骨子里却是热情似火，秦凡真是有点顶不住了。
“咦？你还会害羞脸红？”雪梅两只大眼睛，满满的笑意看着秦凡，惊奇地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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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秦凡和佳胜并没有走成，原因是薛婷有了一点小小的状况，再加上佳胜和薛婷，考虑到影响秦凡太多的课程，有些不妥，就把时间改在了周日。
当周六下午秦凡出现在浮桥的西头时，婉晴和董敏都十分意外。
“怎么，你今天没去山里？”婉晴以为凡子听了她的劝，放弃了进山考察，回头专注自己的学业。
“对，也是怕影响上课，改在了明天，当天去当天回。”秦凡解释道。
见秦凡并没有完全放弃进山的计划，婉晴微微有点失望，董敏却为秦凡开脱道：“大男人就应该出去走走，婉晴，你有些想法，我觉得太求稳了，再说了，凡子他也不是光出去玩，他这是在干实事，总比那些口头花花的人强多了。”
婉晴和秦凡都惊奇地看着她，均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第一百一十章 酒 窖
周日天朦朦亮,饭庄的门就被敲响。
秦凡睡意朦胧地背着包，出门上了车，军子也不多话，开车急驶，不一会佳胜和薛婷上了车，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雪梅。
“你怎么来了？”坐在副驾驶的秦凡，打着哈欠回头问雪梅。
“你们忙事，我是去玩的。”似乎昨晚也没睡好，雪梅无精打采地回道。秦凡看看佳胜，佳胜却指了指薛婷。
秦凡也不愿多想，歪头又沉沉地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车外已是冬阳明媚，车内笑语盈盈。不知佳胜说了什么，大小美人笑得前仰后和。
“还有多长时间到？”秦凡问正开车的军子。
“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坐在后座的佳胜回道。
县路的路况比秦凡想象的要好得多，路的两旁是高大的白杨树，树后是农田，在广大的农田中是一片树林隐映着十来间的农屋。不远处是高高低低的群山。越过三座山口，进入山腹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近九点左右，车停下，已是到了次行的目地地。
秦凡双腿微麻地站在车旁，举目四处眺望，如沿路所见的村子一样，只不过略为大一些，约莫有一百五六十庄户，户户的房屋都是依山而建。秦凡一行人快走进村口，村口出迎来，两个身着蓝棉袄的农民。
“赵老板，你可来了。”两人热情地握着赵佳胜的手。
“陈村长，柳支书，你们好，大强，人呢？”佳胜问道。正说话间，从不远处的农田里站起一人，边系着裤腰带，边向这边跑来，远远地喊道：“叔，叔，我在这呢。”
佳胜笑骂道：“懒人屎尿多。”
另两人见秦凡和雪梅学生模样，只是冲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转头邀请佳胜一行人去村委会坐坐，佳胜回头问了问秦凡，便请他们领着到酒厂看看，村长和支书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秦凡。
他们心里想什么，秦凡并不再意，让他们陪着向酒厂走去。
如前世他到其它酒厂一样，农舍几乎见不到人，只是农舍的门前，堆放的都是收捡的空酒瓶。
拐过几间农舍，就见一土垒的围墙，不大的门边挂着木制牌匾，上写：河口酒厂。
进入厂区，说是酒厂，实是酒作坊，几间平房，权作为车间和库房。据佳胜介绍，这个酒厂是个村办酒厂，现因经营不善，已全面停产，实际上年产量并不高，这也许和当地的酿酒工艺有关，销量因受到市场的激烈竞争和政府的调控，本就弱小的酒厂连招架的工夫都没有就败下阵来。
想想这时的白酒市场，茅台、五粮液和泸州老窖这些排名前三的名酒出厂价暴跌，茅台价格更是暴跌一半，五粮液和泸州老窖价格甚至都一度跌落到了五十元左右。
这种情况下，普通白酒自然也跟风降价，一些规模不大、营销不佳、市场占领不稳的白酒自然就销量暴跌，带来的产品滞销和资金断裂也就很正常了。
而河口酒厂就是这样的失败者。但前世里，在翻过年后，白酒行业就会迎来一个快速发展期，尤其是后五年间的广告营销会使得白酒产业都呈现出一种近乎于疯狂的增长势头。当然是在确定历史的进程没有改变的情况下。
转了一圈，在秦凡的眼里，没有一处是他满意的。在前世他曾在大大小小的酒厂考察过，对于白酒的生产和经营都有一定的了解，但其中一事令他最深恶痛绝，那就是每个酒厂后面都有一条臭水沟。
陈村长、柳支书再没有眼力见，也知道在前面走的那个俊小子，才是今天的正主。虽然心里犯着嘀咕，还是殷勤地上来问问秦凡，对此有什么看法，秦凡只是冲佳胜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那个佳胜的远房亲戚大强说道：“叔，你们还没看看，我们村有一口古窖池，说是明朝年间的。”
“在哪里？”秦凡颇感兴趣地问道。
“就在村后。”大强回道。
当大强领着众人来到村后，就见一排农舍的后面，有一口井，旁边躺着一块小碑，抹去上面的浮尘，露出石碑上的文字。上刻：“河口德兴酒坊窖池”，旁边的小字，隐约是明弘治十五年字样。
秦凡仔细地看了看，确定这是口发酵窖池，但是不是明朝的还有待考证。又抬头问陈村长，这里面的窖泥，他们可曾用过。村长和支书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秦凡笑着对佳胜说道：“早知道，把文物局的老蒋请来。”
佳胜虽然心里很着急，但面上却看不出。秦凡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可以往下谈谈。”
至于怎么合作，怎么投资，秦凡不想太多知道。时间还早，佳胜和薛婷跟村长、支书商谈下面的事，秦凡、雪梅由大强陪着在村里转转玩玩。
“是雪梅妹妹吧，我们这里还有一处好玩的地方。”大强殷勤地说道。
“大强，我们都是亲戚，不要那么客气，就喊我小梅吧。”面对大强殷勤，雪梅有点不自在。
秦凡微微一笑，山里的孩子很少看到漂亮的女孩，能鼓起勇气和女孩说话，不多见。跟着大强翻过村后的小山坳。
“小梅，你看就是这里。”大强指着山坳处的泉水说道。
“大强哥，这有什么好玩的？”雪梅疑惑地问道。
“哈，我们这处的泉水是热的。”大强得意地说道。雪梅惊奇地看着微微冒着热气的泉水。
“真的哎，秦哥哥，这是真的呀。”雪梅用手试了试，微烫的泉水温暖着她微凉的小手。
秦凡并不觉得奇怪，在离这不远处，后世开发的几处温泉疗养院，吸引了大批游客。
“在我们这里，大人小孩冬天里都在这洗澡。”大强又得意地说了一句。
秦凡就见雪梅忽地把手缩了回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雪梅也觉得自己失态，忸怩地走到秦凡身边，使劲地掐着秦凡。秦凡忍着疼，解释道：“傻丫头，这是活水，不想你想得那样。”大强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在一旁讪讪地陪笑着。
“那边还有一处泉水，是不是也是温泉？”秦凡为了避免两人的尴尬，指着另一处的泉水问道。
“噢，那个不是，不过那里的水也是温的，不如这里的水烫。”大强想了想，又接着说：“那水里的鱼很奇怪，会咬人。”
雪梅听了小脸一白，秦凡拍了拍她手又问道：“不是会咬死人的鱼吧？”
大强摇摇头说：“这到没听说过，只听村里的人说过，只要人脚伸到水里，马上就有好多鱼咬你的脚。”
秦凡失笑道：这不是后世的鱼疗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养 老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害怕么？”雪梅偎在秦凡身边紧张地问道。秦凡笑着摇摇头，走到那泉池边的石板上，脱去鞋袜，先试了试水温，点点头正好，接着坐在微热的石板上，把双脚浸入水中。
没一会，成群的鱼儿围着他的脚趾和小腿咬着，一阵酥痒到骨子里的感觉，舒服得秦凡直哼哼；雪梅蹲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
秦凡突然想吓吓她，猛地大叫一声，雪梅跟着哇哇叫着，拼命扯住他的衣服往上拖。秦凡没料到背后的憨小子大强，薅起衣领就把他拖上岸来，秦凡哭笑不得。
见雪梅还在哇哇地乱叫，忙安慰她，只说逗她玩的，雪梅生气地站起身盯着他：“吓我，好玩吗？”见雪梅第一次跟他生气，秦凡讪讪地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过说真的，被小鱼咬着是真舒服，要不你试试。”
雪梅也是第一次看到秦凡的孩子气，见他向自己道歉，心早已软了，向大强道了谢后，问秦凡：“真的很舒服吗？”
“骗你干吗，真得很舒服。”秦凡笑着说道。
“你刚才就骗我。”雪梅不相信地说道。
秦凡见大强重新走回山梁，随口道：“那是逗你玩的，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不试试，这感觉真的很好。”
“那我真的试了。”雪梅犹豫道。
当雪梅把雪白的双脚浸入水中时，紧张的身体快僵硬起来，秦凡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说：“不要怕，没事的。”
“啊，好痒。”雪梅一下把脚翘了起来，还有小鱼儿在脚背上跳跃着。
鱼疗结束，雪梅却上瘾了，只因听秦凡说小鱼儿会吃掉她脚上的死皮，使脚更加光滑，更加白皙，虽然半信半疑，可中途翘起的脚，在冬日的照耀下，感觉是比平时的要白许多，还有那说不上来的羞羞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两人穿戴好，走上山梁，见大强无聊地靠在树上，嘴里不知嘀咕什么。
“大强，你们山里有洞穴吗？”秦凡看着已站起的大强问道。
“有啊，有很多呢，可是近一点的洞里面，都被村里的小孩拉过便便的，”大强尽量使自己说话文雅一点。
“近的洞穴多吗？”秦凡感兴趣地问道。大强扳着手指数数，抓了抓头发，不确定地说：“大约十来处吧。”
“如果不远，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秦凡问道。
大强望望日头，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去，中午赶不回来，再说山洞也没什么看头。”
秦凡想了想，这事还不能太急，一切都要等佳胜那边谈好。
“大强哥，你有女朋友吗？”雪梅突然问道。
大强一愣，忙说：“还没有定。”雪梅扭头看着他，不知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没定。大强见她不明白，解释说，家里托媒人给说了一家，可那家还没给个准信。
“你才多大，你爸就给你说婆姨了？”雪梅不相信地问道。
“我十八了，我们村像我这么大的，有的都有小娃了。”大强憨憨地笑着。
看看时间还早，就让大强领着村前村后，山前山后转了一通，基本和佳胜说得差不离。
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流着鼻涕，摇摇晃晃地跑过来，稚嫩声音喊道：“大强哥，找你半天了，我爷让你们到家吃饭。”
来到村长家里，大屋内七七八八坐了有十几个人，有的正低头交谈着，有的人却在思索着，大屋旁边的厨房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高矮胖瘦不一的妇女们。
大强领着他们走进大屋，屋里的老人吧嗒着抽着旱烟，看到雪梅不禁赞道：“好标致的女娃。”
大盆的菜端上来，无非是一些山里的野味，还有自家养的鸡、鱼、鸭之类，基本上都是肉食。
秦凡心想这山里人生活水平不错么，佳胜看出他的疑惑，低声笑着对他说道：“这基本上是他们过年的标准。”还是好面子。
喝得酒，就是他们酒厂库存的河口酒，酒香，喝着辣。好客的村民轮流敬酒，秦凡菜没吃多少，酒喝了不少，急得雪梅左挡右拦，到最后几乎要和他们翻脸，看到雪梅急得涨红了脸，陈村长笑道：“这女娃子要得。”又对秦凡问道：“大男人还让女娃子挡来挡去，你还能不能喝了。”
这时佳胜拦道：“他酒量浅，再说他也是个娃子。”
陈村长借着酒胆，晒笑道：“还娃子，在我们这里，像他这样的，早就娶婆姨生娃了。再说，要是娃娃，你这个大老爷们怎么听他的？”佳胜语塞。
薛婷解围道：“他酒量确实不行，我来提他喝。”
“我不和女人喝酒。”陈村长放下酒杯说道。
陈村长在村子里辈份颇高，村办的这个酒厂让他烦透了心，这几年起起伏伏，酒厂一直效益不好，以前还能勉勉强强度日，最近几年却一落千丈，想关闭又觉得可惜，好不容易牵到赵佳胜这个肥牛，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他，换点钱，还还外债，再给酒厂里的职工发发遣散费，自己拍拍屁股回家养老去了。
本来和赵老板谈得好好的，可这姓秦的娃娃一摇头，那赵老板就有点退缩了，亏得每次来，老子好酒好菜招待着。陈村长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借喝酒发难秦凡。
秦凡哪知道村长心里的小九九，只以为山里人好客，也不想给佳胜为难，硬着头皮又喝了几杯，最后喝趴在了桌上。
等他昏沉沉地醒来，酒宴不知什么时候散了。隔壁房间里陈村长、柳支书还在和佳胜为各自的利益争着。
秦凡揉揉脸坐起，雪梅红着眼递来一杯热水，埋怨道：“不让你喝，你还逞能，你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
秦凡抱了抱雪梅，歉意地说：“这次是逞能了，下次不了。”
雪梅捧着他的脸心疼地说：“还下次，你会喝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
“傻瓜，我怎么会死了，你别胡思乱想。”秦凡醒过味来，怎么说着说着，竟像夫妻间的情话，自己给雪梅带偏了。
稍微清醒点，扶着雪梅走出里间。
“酒醒了，你来跟他们说说，我和他们说不清。”佳胜笑道。
陈村长和柳支书绷着脸，只觉得赵老板再开玩笑，让一个小娃娃跟他们谈。
秦凡也不跟他们啰嗦，理了理思路，把自己的想法逐条地说给他们听。时不时陈村长和柳支书打断一下，秦凡耐着性子再一一给他们解释一遍。说完，喝了口水，静静地等着他们的反应。
半晌，陈村长咂咂嘴和柳支书说道：“这娃真是了不得，怪不得赵老板要听他的。”柳支书也连连点头。
出了门来到院落，看着远山绿水，听着村里的鸡鸣狗吠，秦凡回头对跟来的佳胜和薛婷叹道：“这里真是养老的地方。”
薛婷先大笑起来，佳胜笑骂道：“不看你人，还以为你已经七老八十呢。”
随后而来的雪梅端着茶杯，莫名其妙地问：“谁？谁七老八十？”
惹得佳胜和薛婷又是一阵大笑，雪梅茫然地看着他们，不一会跺着脚气道：“你们，你们就会欺负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梦 魇
秦凡揉了揉太阳穴,皱眉说道：“这酒上头。”接过雪梅手中的茶杯，咕咚灌了几口。
“怎么说，他们同意吗？”秦凡问道。
“他们俩还不敢拍板，说是要和其他人商量商量。”佳胜并不着急地说道，刚才听秦凡这么一说，他真感到当初选这里，是小了点，也只能供应附近的几个县，至于做到全省想都不敢想。
“你真要在这搞，后期投入应该不少。”秦凡盘算了一下说道。佳胜点点头说：“主要要建一个灌装车间，设备就要不少钱。”
雪梅站在一旁，知道他们再说酒厂的事，只是想不通秦凡怎么会知道这些，如果说暑假时帮叔叔出的注意，还说得过去，毕竟有他老师指点，开饭庄也不奇怪，外公原本在旧社会就开过，可酒厂的事，他怎么也懂，叔叔还这么相信他，这还是我的同学吗？
雪梅绕着秦凡转了一圈，看看还和自己认识的一样。秦凡奇怪地问道：“雪梅，你在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我认识的秦凡。”雪梅隐约感到自己和秦凡不是同年龄段的人，他应该和叔叔一代，甚至比叔叔薛姨他们还要大。刚才在屋里听他说的那些词，像什么“资本重组”“股份制”“生态环境”“酒与文化”这些她都听不懂。在一旁看着他说，觉得很奇怪，就像他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人控制一样，雪梅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是不是吓着了？”薛婷上来搂住雪梅笑着问道。
雪梅点点头，小声问道：“我和他同学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发现他还有这一面。”薛婷暗笑，今天才知道，以前谈事时都是把雪梅支开，至于自己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薛婷问道。雪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地和薛婷说起温泉的事，小鱼咬脚的事，薛婷故作兴趣地听着，实际上，她和佳胜还在温泉里洗过鸳鸯浴，想想都脸红。
当秦凡他们返回时，车的后备箱被塞得满满的山货。秦凡刚想爬上副驾，却被佳胜挤到后座，嘴里说道：“半路我和军子换换手。”
刚坐在后座，雪梅裹着军大衣就靠了过来，这时的汽车那又什么暖气空调，全是裹着大衣像粽子一样。
秦凡的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爬上车闭上眼头一歪就睡了过去。薛婷碰碰雪梅，小声笑着说道：“你看看他，真会享福。”
秦凡发现自己漂在空中，周围却是一片灰白，偶尔从黑暗中露出一张人脸，想仔细看时，可怎么也看不清，只是心里知道那是婉晴，不一时又见水淋淋的婉晴冲他喊道：凡子，救我。不远处的董敏却在咯咯地笑着，看着逐渐隐去的婉晴和董敏，他大声地喊着回来，发觉自己压根喊不出声。我漂亮吗，又有一个女孩出现他的面前问他，他迷惑这美如似妖的女孩极像菲菲，忽地似妖的女孩陡显出狰狞的面容。 他的心如嘣出一般；身后的雪梅脸色惨白地怒斥：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飘忽中又见一双微蓝的双眸，盯着他的眼睛，嘴里如念咒一般，他却听不清一字一语，只是全身感到火热......
等秦凡喘不过气从梦境中惊醒时，车外的天已黑，他极力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却模模糊糊只记得那微蓝的双眸。雪梅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酣酣地睡着，秦凡一阵燥热，推着雪梅轻声喊道：“雪梅，雪梅。”雪梅变了个姿势，眼睛都未睁开，却把他搂得更紧了。
旁边的薛婷小声笑着说：“雪梅还像个孩子。”
推开不脱雪梅的秦凡，只得像抱着孩子一样抱着她，望着车外，想着刚才梦里的情景，不知这代表什么。
脸上一阵瘙痒，却是醒来的雪梅用手轻轻地挠着，黑暗中亮亮的眼睛看着他，并不言语。没一会又扭着身，轻声埋怨道：“秦哥哥，你裤子里装了什么，硌得我不舒服。”
秦凡不知她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定定地看着她亮亮的眼睛，雪梅仿佛想起什么，脸羞得通红，屁股下的感觉愈发敏感。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车开到饭庄的门口，佳胜让军子一故脑把车上的山货，全送到后厨，秦凡想阻拦，却被佳胜瞪了一眼：“我们拿回去，也烧不出什么好味。到时你们烧好了，我们过来吃，不便宜你。”秦凡想想，还真是这个理。
雪梅迷迷糊糊地跟着秦凡上楼，薛婷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小声骂道：“睡昏了，你想干吗，还不跟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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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玲玲领着许微微进了秦凡的房间。
炭火盆里的炭火很旺，秦凡坐在圈椅上，抱着茶壶，对她们交待：“北门的饭店已全部布置好，人员也要到位，玲玲，你在那边更要费心，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商量解决，实在无法解决的报道这边来，再强调一点，服务，要有全城最好的服务。微微，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弱，这样是管不住下面人的。”
张玲玲笑着插话说：“一点不错，不说其他人，就陶绢就能把她气哭。”对于她这个同时进来的好姐妹，玲玲也头痛，微微的性格是太软弱了点，说了许多次，效果不显。当初她真担心秦凡会把她开掉。还好老板念着旧情，现在车间的女孩谁不羡慕她们，穿着漂亮衣服，拿着比她们高的多的工资，吃饭还不要钱。
“玲玲，微微，你们平时也再意点，有谁能力强的也可以推荐嘛。”秦凡不太想从社会招人，因为不知来人背后的复杂背景，还是从这群女工中提拔比较好，大都知根知底，还容易满足。也方便张玲玲和许微微她们管理。
她们俩均表示自己留意，张玲玲又交待微微：“我走后，老板这里，除了老板的朋友外，店内的女孩一律不给进。”
出了门。微微嘀咕道：“玲玲姐，店内的女孩不给进，秦老板没说啊。”
张玲玲一戳微微的头，小声骂道：“这还用问，雪梅特地交待得，谁敢不听。”
微微好奇地问：“难道秦老板真会娶她？”
张玲玲犹豫起来，虽然雪梅基本天天都来，但她想起鲜有几次到饭店的婉晴，也许老板娶得应该是她，那雪梅怎么办啊，想到这，她到有些可怜雪梅。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 业
二店开业，秦凡只是露了个头，外公虽然不高兴，但开业那天还是在店坐镇，相熟的客人闻讯也来捧捧场，极少有哪些不开眼的来闹事。
近十点左右，秦凡放了爆竹，就赶回学校，下午模拟考试是不能缺考的。实际上各种名目的考试考得差生叫苦不迭，而那些学习比较好的学生已习以为常了。
雪梅却是极怕考试，或是说现在极烦考试，考得好还作罢，要是哪一次哪一门考差了，家里爸妈啰嗦就算了，甚至老师说她，心里也不会那么难过。可被秦凡喋喋不休地说她，雪梅就有点受不了了。有时顶嘴说他还没有她考得好，考得多，有什么资格说她。
可那一刻，却见秦凡的脸沉静得怕人，有两次雪梅道歉撒娇都没有使秦凡开开笑脸，从此后，雪梅再也不敢说有资格没资格的话。
下午的考试是英语和数学两门，这两门对于秦凡来说只是副科，可来可不来，但秦凡知道要是他不在，铁定雪梅那门课会考不好。
英语考卷发下来，英语老师鲁亚全看到秦凡，故作惊讶地问：您还亲自来参加考试，唔，好像没印您的卷子。
卫虹和郑慧慧在前排嗤嗤地笑着，班上也有些同学小声笑了起来，秦凡哈哈大笑两声，笑道：“鲁老师，您说得笑话好好笑。”
鲁老师愣住了，他没想到秦凡竟敢这样说他，雪梅紧张地扯着秦凡的衣袖，班上的同学也愣住了。片刻，鲁老师涨红了脸大吼道：“考试！”
秦凡并不想在学校表现得异类，比如英语，前世里的前妻是大学英语系教授，在她的鞭策下，秦凡的英语水平也略高于他周围的朋友英语水平，如果需要，他都可以背诵大段英文版的《红楼梦》，但现在有必要吗，有必要打脸吗？
此时非彼时，真的没那个心情，拿过卷子，只是认认真真地做起题来，而被鲁老师怼过，讽刺过的学生此时的心里，可是乐得不行。
数学考试，秦凡是认真也不行，这还真不是你认真了就能做出来的，秦凡头疼地看着考题，又看看四处走动的老彭，总觉得老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还没等数学考试结束，教室外又有人找秦凡，老彭不乐意地对来人说，等考试结束再说。
秦凡从窗户看去，认识，是二店的后厨小师傅，不禁犯起疑惑，难道二店出事了？草草地把答题胡乱写一通，交卷走人；店里出事秦凡并不怕，但怕把外公给惊着了，如果外公有个好歹，那秦凡也没好日子过了。
老彭对秦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今天能过来参加数学考试，已是出乎他的意料，像这样早早交卷，又匆匆忙忙地离开，又在他的意料之中。总觉得这个学生比他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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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小师傅姓殷，名咏均。
路上急急地告诉秦凡，有人来找茬，店里的桌椅，碗碟被摔坏不少；秦凡心急地问道：“没惊着我外公吧？”
小殷回道：“来人闹事时，老太爷，还没来，张姐在店里应付。”
秦凡听他这么一说，心放下一半，赶去的脚步也就没那么急了。接着又问了一些其它，小殷也不太清楚。秦凡犯了嘀咕，到底是谁不长眼的，在开业的当天来闹事，这有多大的仇？
等秦凡和小殷到了二店门口，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在看热闹。好不容易挤进店内，张玲玲迎上来，低声说道：“下午来两人，非说这房子是他们的，说我们无权在这开店。”
说着指指坐在大堂的两人，一个是正说得吐沫星乱溅的徐老妇人，另一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两人的脚下有一堆碎片，身边也有些被损坏的桌椅。
秦凡走过去问道：“这些都是你们砸得?”
那妇人斜着眼，一歪嘴：“你谁啊，关你什么事？小屁孩，滚不边去。”站在她身后的汉子，歪戴着棉军帽，伸手就想把秦凡推开。
秦凡看到这两人，没多想，先把人撂出去，有什么事，有什么理到外面说去，在店内闹事，还砸坏东西，这胆也是够大的。
这时见汉子伸手过来，也没多想，搂裆一脚，双指望眼睛处一插，转到他的身后，一个大脚把他踢出大门，门口的人群往后一退，闪出一片空地，汉子一手捂着下裆，一手捂着眼睛，躺在地上不停地惨叫。
肥胖的妇人气极，向秦凡的脸上抓来，秦凡一闪身，错过妇人的手，扯着她戴着耳环的耳朵，也往门口扯去，巨痛使得妇人杀猪似地叫起来。
“报警了吗？”秦凡擦着手，向一旁看傻了的张玲玲问道。
“报，报报，报了......”玲玲结结吧吧地说道，她真是没见过老板这么狠的一面，在场的女孩们和师傅都看得目瞪口呆。
“谁在闹事？谁他玛的在闹事！”门口传来吴玉嚣张的声音。
“吴玉，进军，把这两人扔远点！”看到随后而来的吴玉和李进军，秦凡不客气地说道。
“大家伙，你们评评理，他们占我们的房子，还打人，这有没有天理了，老头子，你睁开眼看看吧，这还有天理吗？”门口的妇人，坐在冰冷的石板上撒泼地喊着。
进军上前就是两个嘴刮子，打得妇人金鱼眼鼓起老高，汉子仍旧在石板上翻滚。
“别动手，先别动手。”人群分开，警察遵循他们事后到的一惯传统，嚷嚷着走了进来。
秦凡见来人，嘴一咧，认识，水井拐派出所的陈警和张警。
张警急问道：“你怎么能打人呢？”
这时那肥胖的妇人像看到救星一样，抱着陈警的一条腿呼天喊地嚎起来。
秦凡看着尴尬的陈警嘿嘿地笑着，他知道警察也对这些撒泼的妇人们头痛。
“走，走走。都跟我们去派出所，简直无法无天了。”张警不耐烦地喊道，也不知他是说谁。
秦凡吩咐张玲玲把店内收拾好，尽量不影响晚上的营业；又把吴玉留下，防止还有人来捣乱。李进军却被那妇人坚持要把他抓起来，门口的人群没戏可看，也就三三两两的散去。
还是七拐八拐，进了派出所内，妇人开始她撒泼的表演，秦凡无语地看着她，他也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到他这里来闹，谁给她们这个胆子的，显然陈警和张警也想知道原因，可听了半天，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第一百一十四章 保 证
询问了多时,秦凡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起来也是狗屎糊的。
眼前撒泼的妇人原是独子曹贵晨老爷子后娶的老婆，也是个二婚，只是没过几年，这妇人出了不可说的问题，老爷子，一气之下赶走了她，并把遗嘱重新修改，全部留给了亲儿子曹贵晨，只是老爷子死后，没想到曹贵晨会把家败得干净，而眼前的这个妇人一直说这家产有她一半，却又找不到那个败家子，前几日才知败家子已把房卖了。
也不知是何人给她出注意，要她到店里闹，于是就出现了今天这一幕。
等这一切问清楚后，秦凡哭笑不得,也恶心得不行,开业的好日子,被这两货搅得恶名在外。
“没我什么事了，陈警，再见。”秦凡还要回店内看看。
“你不能走，你把人打坏，怎么算，你不能走！”那妇人仗着在派出所里秦凡不敢动手，扯住他的衣服不让走。
“徐秋琴，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把人家店里的东西都砸坏了，人家还没找你赔，噢，你到蹬鼻子上脸。”急性的张警斥道。
“我说大姐，你看是你先到人家店里闹事的，不仅影响人家的生意，也损坏了人家的东西，你的事应该找曹贵晨，你找人家是不是找错对象了。”陈警慢条斯理地说道。
徐秋琴却揪着秦凡不放，仍旧撒泼地骂道：“你们警察就是这样为我们老百姓服务的？我被人打了，我被这小子打了，你们眼瞎了，还是装着看不见......”脏言秽语出口不止。
“够了，姨，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自家的事关人家小秦什么事？你还不放手！”一边做记录的小轩忍不住叫道。
“姨？”秦凡诧异道。
“你还知道叫姨，你不帮自家人，你还帮外人，你的心让狗吃了，你不就仗着长着妖精的脸，混到这里，还不知你和人睡过多少觉，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这小子长得好看，你又想和他日，你还嫌我丢脸，我呸！我还嫌你给我丢脸呢！”徐秋琴转过头冲小轩骂道。女警小轩把手中的记录本一丢，气得满脸通红地走出审讯室。旁边的汉子不禁叫道：“妈，你怎么能这样说妹？”
秦凡听得目瞪口呆，也气恼这个叫徐秋琴的妇人，真是骂人不眨眼。反手给了她一耳光，妇人一懵，接着顺势坐在地上呼天喊地叫道：“打人了，打人了！”
等陈警张警掰开她的手，秦凡趁机摆脱了她。陈警向门口的小轩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秦凡离开这里。
“对不起。”小轩把秦凡送到大门对他道歉说。
“你怎么有这样的姨？”秦凡疑问道。虽然知道皋安这个小城里，沾亲带故，拐弯抹角都能叙上亲，但眼前的女警和那恶妇是天壤之别，怎么看都不像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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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里，外公已在那等着他，见面就责备道：“不让你再开店，你非不听，你知道那女的是什么样的货色，在这一带出了名的恶妇，别人想躲都躲不掣，你到好，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我看以后这样的事有的闹。”秦凡只是讪讪赔笑着。
“这里的事，以后你不要管了，你答应我得，要把你的学习搞好。”外公还是关注秦凡的学习。秦凡连连点头，不想拂了外公的好意。
后厨门口，玲玲和雪梅在说着什么，并不时用手比划着，雪梅笑吟吟不停地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秦凡走过去问道。
雪梅扑过来，笑着说道：“玲玲在说你是怎么教训那个混蛋的。”
“你下午考试考得怎么样。”秦凡问道。
“不知道，还好吧。”雪梅敷衍地回道。
“你俩不能注意点么，这么多人搂搂抱抱，也不害臊。”背后秦妈不满地说道。
“妈，你怎么来了？”秦凡惊讶地问道。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事，你尽管瞒着我和你爸，等你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秦妈不满地说道。
秦凡松开雪梅，不清楚妈妈是怎么知道这个店的，当时和外公说要瞒着妈妈的，因为让她知道，这个店就开不成，坚决反对是肯定的。雪梅见他眼睛询问她，忙摇摇头，吐了吐舌头，表示不是她告诉秦妈的。
“别看了，是我学校同事跟我说的。你不好好学习，你尽干这些事情，是不是没有你挣钱，我们一大家子就要饿肚子？你考不上大学，你挣那么多得钱有什么用？你......”秦妈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伤心，气愤伤心却不是针对儿子，而是秦爸老家那帮人，要不是他们无休止地要这要那，他们家何至于弄得有上顿没下顿的，何止于凡子放着学习不学，想办法挣钱贴补家里。
听着妈妈的唠叨，秦凡也知道妈妈是为他好，忙拍着胸脯保证明年一定考上大学。
听到他的保证，秦妈终于停了数落，又转向雪梅：“梅梅，我并不反对你们俩好，可我也希望你也能考上大学，这样你们在一起不是更好吗？”雪梅羞惭地点点头。
秦妈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男孩和女孩，也不忍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忙去，自己去找外公说说话。
“秦哥哥，万一我考不取怎么办，是不是你妈妈就不喜欢我了？”雪梅突然冒出一句。
“你怎么能考不取呢，尽问傻话。”秦凡安慰说道。
“秦哥哥，我现在真是怕我自己考不取，要是考不取，那我什么也没有了，到是你也不会理我了。”说着雪梅眼眶里噙满了泪。
秦凡知道刚才妈妈的话，给了雪梅很大的压力，使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秦少，有人找。”楼下玲玲喊道。
秦凡和雪梅一起朝楼下望去，从楼梯走来女警小轩，雪梅忘了自己眼里还有满满的泪水，惊讶地说道：“姐姐，你真漂亮。”
小轩看着秀气的雪梅笑着回道：“妹妹你也很漂亮啊。”
秦凡不清楚她来的目的，以为那妇人又搞出什么妖蛾子，正想问时，却见小轩赔礼道歉说：“我那姨，砸坏你店里的东西，看看需要赔多少钱，我来赔给你，”
“你赔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秦凡有点懵，连连问道。
“我那姨是出了名的不讲理，撒泼惯了，没人能制住她，是个可恨之人，但也是可怜之人，不过没人同情她。我只是希望秦老板不要再找她的麻烦，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小轩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鬼使神差地跑来对秦凡说这么一通话。
“这个警察姐姐很漂亮啊。”望着女警远去的背影，雪梅赞叹道。接着又转头问道：“秦哥哥，你觉得那位姐姐漂亮，还是我漂亮？”
这是所有直男都会答错的问题，秦凡不是直男，当然知道怎么回答：“雪梅漂亮，当然是雪梅漂亮。”雪梅虽知是哄她开心，心里也是满足无比。
然后雪梅要死要活地又问了一句：“那我和婉晴姐，谁漂亮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 是 流 氓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又被派出所逮进去了？”史萍开玩笑地问道，秦凡从一幅展板上的画抬起眼，奇怪地问道：“你从哪里听到的？”
“你现在是皋安城的名人了，想不知道都不行。”史萍仍旧调侃道。
“名人？你太抬举我了。”秦凡不无否认地回道。
“那不是名人，就是流氓。”史萍语出惊人地说道。
“流氓？谁是流氓？”秦凡摸不着头脑，反问道。
“你啊，现在怎么看怎么像。”史萍憋不住笑地说道。
“我对你耍流氓了吗？怎么我就是流氓了。”秦凡还是不解地问，知道史萍有点人来疯，但再疯也不能乱说。
“你到是没有对我耍流氓，可你对小蕾耍流氓了。”史萍忍住笑说道。秦凡听了好奇地问道：“你可听她说什么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快告诉我。”
“耍玩流氓不认帐，你还是男人吗？”史萍眯起眼睛看着秦凡。秦凡有点恼，不再搭理。
“生气了，不就说你几句吗，这么小气。”史萍又笑着说道。
看看左右没人，就小声地把小蕾跟她说得话原原本本地倒给秦凡,起因是去年的五月初,小蕾在师院隔壁的农机校内学画,那是几个师院美术系学生办的画室,某日晚,小蕾去厕所方便,在筒子楼昏暗的过道里,被迎面走来的三人,抵在墙角,抓了几下胸,三人其中就有秦凡。而小蕾以后只见过秦凡，另二人再也没有见过。
秦凡却是越听越糊涂，不禁叫道：“我什么时候到那里抓过她的胸？”
“小声点，你是嫌别人听不清怎么着。”史萍急忙捂住他的嘴。
秦凡定定神，又竭力回忆着，仍旧对小蕾说得那晚发生的事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史萍传过来的话也不像是假的，哪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首先这事是真的，可不是他干的，这已经可以确定，哪是谁干的？另外两人是谁？为什么女孩一个劲地认定是他？
“你能把小蕾叫过来吗？有些事我想当面跟她问问。”秦凡试探地问道。
“拉倒吧，小蕾现在见到你，就跟见鬼一样。”史萍的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拒绝道。
秦凡再一次仔细地回想，十分肯定地说：“小蕾看错人了，我没有干过这事！”
“真的没有？”史萍也疑惑起来，自认识秦凡以来，根据她的观察，秦凡不像是干这龌龊事的人，可小蕾信誓旦旦地咬定是他。这事透着奇怪，那这两人肯定有一人在撒谎。
秦凡也很奇怪，如果不是，那自己为什么每次见到她，脑中只有她胸部的印象，想到最后，秦凡也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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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和人打架了。”一见面，婉晴问道；秦凡无奈地点点头，身边有个卧底李进军，婉晴和董敏对他的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是我又要说你，学生就要把学习搞好，学人做什么生意，生意是那么好做得吗？钱挣多了都是祸害，你还没听说，我们厂里有个人做服装生意，赚了点钱，被人盯上了，夜里被几个人打得半死，身上的钱被抢的尽光，我......”婉晴又絮絮叨叨地说着。
婉晴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很难过，愈是不喜的事情，愈是听得多，虽然只是敏敏说的多，唔，还有寝室里的室友说话的口吻：婉晴你现在可以啦，你男朋友这么会挣钱，以后你都不用去上班了。诸如此类的话，只是使她恶烦。
秦凡知道她是担心他，忙对她说：“现在都交给我外公了，我不会再管了。”
婉晴点点头，转念又说道：“你外公年龄这么大了，你要他多注意身体啊。”
“你真是操心的命，你这么操心，说不定人家还不领情呢。”董敏一旁撇着嘴说道。
还没等秦凡和婉晴两人开口，对着秦凡问道：“你和那小妹妹是怎么回事？在学校里又搂又抱的，算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脚踩两只船？”
“我不是和你们解释过了吗？怎么又问？”秦凡道。
“你最好没事，不然的话。”董敏说着，用手指作出剪刀样继续说道：“就把你那玩意儿咔嚓剪掉。”
“你是我什么人，再说要剪也是婉晴姐剪，跟你没关系吧。”秦凡调侃道。
董敏恼羞成怒地跳下课桌，伸手向秦凡下面抓去，秦凡骇了一跳，忙斥道：“董敏，你疯了。”
婉晴也忙拉住董敏，嚷道：“敏敏，你怎么当真了？”
“我这是替天行道！”董敏嘴硬道；脑中又想起秦凡和他老师的亲密动作，还有惹人怜爱的女同学。
秦凡怀疑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婉晴和董敏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问道：“听到什么？”
秦凡自嘲地摇摇头，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忽然心里泛起一丝的不耐烦，反而念起了雪梅的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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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吴玉跑来，幸灾乐祸地嚷道。
秦凡正要问，一张口却被雪梅塞进一颗蜜枣，吴玉嫉妒地看着秦凡，雪梅嘻嘻笑着也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旁边的进军却自顾自地剥着包装吃着。
“到底怎么回事？”秦凡咽下枣问道，吴玉现在逃课比他多得多。
“工商局里的人跟那些商户们打了起来。”吴玉咕哝着。
等吴玉把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秦凡不禁摇了摇头，在秦凡这里作的条幅，他们收商户们是每条十五元，而发布费却要每条二十元，当商户们不管不顾地自己悬挂上，工商局的胡科长就带着人强扯，商户气不过，当场就干起来，质问胡科长，为什么别的城市发布费只要五元每条？
鸿图广告公司也被人堵了起来，有些商户订制的条幅不能按时缴货，原因不明。秦凡心里明白这是量少的原因，量少就不能备货，不像他从老廖那里备了十几匹布料，接单就能马上制作。而鸿图接单后还要到省城临时进货，有时还进不到布，量少布商不愿卖，即使卖，价格方面也是高出不少，无形中也增加了制作成本。
只是鸿图是唯一有申请广告发布资格的公司，不少商户只能忍气吞声。
“玛的，谁是流氓？”秦凡暗骂道，“这才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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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梅梅，求票啊！”
雪梅：“啥票？”
秦凡：“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盘 算
“真的？假的？”郑慧慧瞪着疑惑眼光问道。柳晓英哈着手，点点头，一边的卫虹拿过卷子，仔细地看着，口里喃喃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以前考试他还经常抄我的呢。”
“难道是抄雪梅的？”郑慧慧疑问道。
“喏，这是雪梅的卷子，她还没有他考得多。”柳晓英又找出雪梅的考卷，卫虹接过对比着看，郑慧慧嚷道：“这是怎么回事？平时看他吊儿浪当的，从没看他认真学过，怎么考得比我们还多？这真是没天理了！”
“数学呢，数学他考得怎么样？”卫虹不甘心地问道。柳晓英笑着说道：“数学吗，比较稳定，还和以前一样。”
卫虹和郑慧慧对望了一眼，松了口气，心里平和了许多，不然的话，一个艺术生考得比她们都好，那她们的压力真是山大。
望着窗外正和雪梅笑作一团的秦凡，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摇摇头，表示这几个月真看不懂他，逃课多，旷课更多，说话还没个正形，不知雪梅看上他哪一点。
三人再加上汤奕，现在都不愿和雪梅说话，一说话雪梅张口秦凡，闭口秦哥哥，说得她们都不能接话，还不能说秦凡的不是，说不是，雪梅是真跟她们急。
“你们说，雪梅是不是彻底完蛋了？”汤奕凑过来问道。
三人看了看汤奕，然后齐唰唰地点点头。
教室外的秦凡心情非常好，他自己也没想到英语考试还能考个高分，英语老师鲁亚全眼中的差生，班上同学眼中的渣男，破天荒地考个全班第二。想着上节课鲁老师阴沉的脸，秦凡觉得奇怪。
以前秦凡对鲁亚全老师并没有恶感，只是和其他同学一样奇怪整日里西装革履，长得还算帅气的他，却娶了拉里邋遢的老婆，不仅邋遢，而且脾气也不好，经常两口子关起门吵架干架。
秦凡对鲁亚全老师的恶感，来自那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和丁芸姐卿卿我我聊天时，不知何时聊到他，秦凡清清楚楚地看到丁芸的脸上，现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当他追问时，丁芸却摇摇头不愿再提起。
“彭老师来了。”雪梅戳戳秦凡说道，秦凡却看见进军又往嘴里塞了几颗蜜枣，还往口袋里装了一把，一把掌拍了过去，笑骂道：“吃着，还拿着，搞得没吃过一样。”
雪梅拉住他，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他是带给楠楠吃的。”
“谁？谁是楠楠？”秦凡问道。
“还不是四班的姜楠。”吴玉酸溜溜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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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爸终于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
“嘘，轻点，你爸在睡着呢。”妈妈警告刚进家门的秦凡。
“怎么回事？”秦凡问道，要说旅途劳累也不会累成这样。妈妈摇摇头，无声地在厨房忙碌起来，妹妹秦颖呆在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到了吃晚饭时，秦爸还没睡醒。
从妈妈断断续续的唠叨中，秦凡大致听出来龙去脉，秦爸没有听秦妈的劝，还是送车回去，面子是给了，可下面的老二、老三、老四不干了，一致要求他们结婚，也要按老大的标准办，包括大女儿也要高标准的嫁妆，秦爸只是一个迟疑，四个小侄就吵得翻了天，一点没顾及到自己的父亲已身染重病，秦爸本想和二嫂商量，把二哥送到江城大医院里好好治疗，结果，二嫂也被四个儿女气得卧床不起，只有小女儿有孝心地看护着自己的爹娘。
秦爸坚持把二哥送到江城中医院，并为此从留在江城工作的老同学那里借了大约一千多元钱，可没几天医药费就不够了，这不秦爸匆匆忙忙赶回来，再想办法筹钱，几天的劳累和没有休息好，回到家中和老伴没说几句话，就倒在床上昏昏入睡。
秦凡嚼着饭，若有所思地看着妈妈，满面愁容的妈妈叹着气，六神无主地望着卧室的房门。
“妈，吃饭，你别把自己的身体愁坏了，等爸起来，我们再商量商量。”秦凡劝道。
秦凡并不愿把事情大包大揽地接过来，前世里秦爸借了一屁股债，终于把二伯的病情控制住，没有继续恶化。
等二伯清醒过来，坚决要求出院，回到家中，老大要娶的女方又提出，必须要有新房才愿意嫁过来，否则退婚。一大家子老老小小都望着秦爸。
当秦爸咬着牙，又从外地同学借了一千元钱丢给他们盖房，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回到家里躺了二天二夜，把秦妈和妹妹秦颖吓得够呛。
而秦凡正在江城大学培训，对此毫不知情，秦爸和秦妈也一直瞒着，直到他考取大学，又一次的老家要钱，才从爸妈的吵架中知道这么一回事。无法想象当时爸妈是怎么挺过来的。
秦凡盘算了一下，这小半年自己挣了多少钱，设计费五千，策划费一万，制作费前前后后也有十三、四万，除去买房的四万多，装修费一万五，服装费、员工工资杂七杂八得也有小五千，给丁芸姐陆陆续续寄了有一万五，广告牌进出还有近一万没有收回，贴补家用小二千，自己的人情往来也有一千多，七减八减，秦凡发现自己手里并没有多少钱。
大概所剩也就六、七万，家里藏着一万，店里放着一万作资金流动，还有二万是他刚办了身份证到银行开户存下的，当时银行的工作人员好一番盘查。还有三万多在佳胜那里没拿。
这些家里人并不清楚，只觉得他在外折腾，大不了也就挣个几千块钱，一店和二店的产权所有人，秦凡仍旧满着外公和妈妈，只说是租的，他是不想给他们更大的刺激，担心他们受不了，如果是因为这个而出什么意外的话，那秦凡的罪过就大了。
秦凡细细想来，到明年上半年，估计快钱就没那么好挣了，除非是到外地，走贸易差价，这也是此时挣快钱的主流。可他还是个学生，要是出走几天，家里非翻了天，再说身上带万把块钱出去，安全不能保证，危险系数太大，钱多并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所以秦凡也只是想想而已。
“哎呀，你终于醒了。”随着秦妈的关心，秦爸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卧室，眼眶凹陷，颧骨凸起，眼圈发黑，身体虚晃着坐下，端起碗狂吃起来。
“你慢点，别噎着。”秦妈心疼地劝道。
秦爸仍旧狂吃不已，秦凡也心疼地暗道：这都饿成什么样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妥 协
秦凡还是拿出五千给了妈妈,只是跟妈妈商量,对秦爸说是从同事那里借的,而且嘱咐妈妈要分批给,秦凡知道自己的老爷子是什么性格。
对外人大方的很，就是秦凡收集的邮票、小人书也给他送了不少给人，有的还是绝版，为此以前的秦凡还和秦爸吵过，常常气得快吐血，可在他眼里，那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送了也就送了吧。
“老实交代，你从哪挣这么多的钱？”秦妈瞪圆了眼睛问道，见儿子随随便便就拿出这么多的钱，秦妈心里有点发虚。
“给人做设计挣了二千，画牌子挣了一千多，帮别人做条幅又挣了二千多，这是我全部家当，都给你了。”秦凡怕吓着妈妈，故意隐瞒了实情，就是这样，还是把秦妈吓了一跳。
“谁会这么傻，给你这么多钱？”秦妈拍着胸脯疑问道。
“妈，现在不是说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有的人就是挣钱容易，而且都是你们看不起的生意，或是你们不在意的事情，比如我们城里收破烂的田大头，你知道他一年挣多少钱？”秦凡胡诌道。
“多少？”秦妈对于社会上这些事情虽然知道一点，但不是那么清楚。
“五、六万，没想到吧。”秦凡估摸着说了数字。
“假的吧，你哄我。”秦妈不相信。收破烂的每月能挣四、五千？秦凡笑了笑，觉得自己都是说少了，真正的田大头一年利润十多万，只是后来收破烂的人多了，利润才一年不如一年，可此时可只有他一家干这行业。
“那你们学校门口卖茶叶蛋的老太太，还有卖一些小零食的小摊贩，你可知道他们每月赚多少钱？”秦凡想了想问道。
“这我知道，我听同事说过，每月他们能挣二、三百吧。”秦妈不确定地说道。
秦凡伸出手说道：“能挣四、五百。”
“这么多？”秦妈不相信，这已超出她的认知，于是秦凡给她算了一笔帐，老太太从早到晚每天能卖出三、四百个蛋，一个茶叶蛋卖五分钱，每天能卖十几块钱。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秦妈喃喃道：“这比我们上班挣得还多。”虽然教师的工资上调不少，每月也就一百多点，再加上今年什么东西都涨价，明显钱就不够花。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秦妈问儿子，心里疑惑他每天上学，知道的比她还多。
“到饭店吃饭的人说得，再说到外公那里吃饭的大部分也是这类人，你以为都是一些单位的领导，或是做大生意的。”秦凡这话还真没说错，像刚才说到的田大头，不说每天，那也是三天两头地往饭店跑，一是外公烧菜烧得确实好吃外，还有就是这田大头看中了店里的某个服务员。
秦妈把手里的钱又数了一遍，心里却不好受，秦爸老家那边像个无底洞，花完了他们两口子，现在又要花她儿子挣来的钱，凡子都知道家里困难，想办法出去挣钱，二伯家里孩子已是成年人了，却只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只知道向他们要钱，一不如意，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秦妈越想越心里难受，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刚下班的秦爸，闻声跑了过来，推门看到秦妈在哭泣，秦凡一头雾水站在那里，不分青红皂白，照着儿子耳刮子扇过去，嘴里还骂道：“我让你惹你妈生气，我让你惹你妈伤心。”噼里啪啦一顿打，秦凡都快给打懵了。
秦妈尖叫着扑上来，捶打着秦爸，哭喊着：“是你惹我生气！是你惹我伤心了！呜呜......”
秦凡溜出房，只听秦爸低声下气地哄着秦妈，站在院子里摸摸头心想着：这叫什么事啊。两个都莫名其妙，看样子这顿打是白打了。房里妈妈的哭声渐弱渐小，责备声却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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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店的生意并不好，比总店差了很多。
秦凡仔细询问玲玲，进来吃饭的都是些什么人，那种套餐点的多，那类套餐点的少。
“都差不多，每天只有那些从老店过来的熟客点那么一桌到两桌，其余的客人只是进来看看，看到价格大多都摇摇头就走了。”玲玲苦笑道。
不应该啊，秦凡心里犯着疑惑，当初决定开二店时，自己还在周边考察了一番，四周有黄梅剧团、皋安第二人民医院、黄梅剧院、县文化馆等单位，稍远一点的是工人文化宫和皋安造纸厂。
外公抱着秦凡送的紫砂壶走了过来，听了秦凡的分析，笑了笑说道：“你只看周围有这么多的单位，那你没想到这些单位都有自己的食堂，而且这些单位效益都不是那么好，就是那些单位的领导也不敢跑到这里吃饭。”
秦凡想想也是，二店就开在街边，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领导到这来吃饭，不是找戳么。总店好在是巷里，比较隐蔽些。
“改，把临街的大桌撤掉，全改成火车座，套餐制改为点餐制，每天推一道特价菜，再推一些优惠卷。”秦凡立即决定道。
“那要不要停业几天装修？”玲玲问道。
“停什么业，座位和餐桌在外面做好后，直接调换就行了，无需停业。”秦凡笑道。
秦凡又想起什么，对张玲玲说道：“过几天，我印一批宣传单页，你带店里的服务员，到周边几个单位发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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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秦爸又夹着他那黑色的皮包，准备到外地出差。秦妈急了，质问道：“钱不是给你借到了吗？怎么还要去做那事？”
秦爸闻听知道她误会了，忙堆起笑脸解释道：“昨天外地的一个老客户，一车的油漆刷把，找到我，想让我帮他推销掉。”
秦妈还是怀疑地问道：“你真的不是找你那同学？”
“那能呢，这次我就带着他到下面县城、乡镇跑一趟。”秦爸继续解释道，这几天他的心里压力也非常大，毕竟借来的钱都要还得，甚至都想瞒着老婆偷偷摸摸地跑两趟。至于单位那些人该怎么说怎么说，随他。
只是怕老婆生气，老家里的事没有和她商量就自作主张，确实伤了她的心。
那天又昏头昏脑揍了儿子一顿，听了老婆解释后，自己也心疼不已。
秦妈沉默了片刻，突然骂道：“这叫过得什么日子，老得老的不着家，小得小的也不着家。”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奇 怪
“别看了，肯定没来，我们走吧。”
“敏敏，是不是上次我说他说得太过头了？”在浮桥上没有看到那个想念的身影，到了城墙根也没有见到秦凡，婉晴有点失落地问董敏。
“嗨，说他怎么了，还不能说了，再说你也是为他好，一个大男人说说就不见，整一个小孩脾气，不用睬他。”董敏说着说着话锋一转：“你也是，凡子对你这么好，他在外面挣钱多，也不是给你花吗？你呀你，满脑子还是才子佳人，这诗那诗的，能当饭吃，我到是希望凡子多挣点钱，我就可以每天蹭吃蹭喝，下辈子不愁。”愈说愈高兴，竟手舞足蹈起来。
婉晴失落的心情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嘟囔着：“敏敏，你这疯丫头，没羞没躁的，什么下辈子不愁。”
“此处有掌声。”城墙一处凹陷里传来懒散的声音。
“坏小子，滚出来。”董敏欢呼道，喊过后，却发现自己也是满心欢喜。
冬日的寒风把秦凡从浮桥上吹到城墙根，又从城墙根把他吹进那处凹坑里。
董敏：“给我捂捂手。”话还未说完，秦凡只觉得脖后一凉，苦笑道：“敏敏，别搞得你是我女朋友一样。”
感受到冰凉手指传来的温暖，董敏哼哼道：“暖暖手而已，不要这么小气嘛，别忘了刚才我还为你说好话呢。”
秦凡望着笑眯眯的婉晴，心里直犯嘀咕，婉晴真是把他当作男朋友吗，怎么对董敏这种举动，丝毫没有感到不快。
“什么好话？你说的尽是歪理，人的最高追求是精神层次的追求，诗难道不是精神表现的一种，你不也是喜欢顾城那首诗：黑色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婉晴总是慢半拍地反驳道。
“是，我承认我喜欢那首诗，还有他其它的诗，可我也要吃饭啊，这有什么问题吗？”董敏不以为然地说道。
婉晴无奈地摇摇头，秦凡知道她是师院文学社的成员，时不时地诗歌交流，这时的文艺青年们，最推崇的就是“朦胧诗”代表人物顾城和海子、芒克等诗人。
秦凡不忍心告诉婉晴，几年后，先是海子自杀，再是吓跑情人，砍死妻子，自己吊死在树下的顾城，所谓不疯魔不成诗，说的大概就是像顾城这样的人。
“好了没有，别得寸进尺。”觉察董敏的手尖顺着脖子轻抚他的胸膛时，秦凡受不了说道，董敏嬉笑着抽出手：“小气。”
秦凡玩笑道：“你大气，那也让我捂捂手。”说着假装伸出手，董敏忙躲到婉晴背后，啐道：“流氓！”
看婉晴并不生气，秦凡悻悻地说道：“噢，只准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这真没有天理了。”两女孩皆笑。
秦凡看着她们有点弄不懂，这两人，姐姐不像姐姐，妹妹不像妹妹，董敏对自己动手动脚，婉晴也不恼，不怒，不吃醋。秦凡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得喜欢自己，还是把自己当作男闺蜜一样对待？
瞧见婉晴发冷的样子，秦凡把风衣一撩：“丫头进来。”婉晴犹豫了一下，顺从地钻到他的腋下，董敏见此不管不顾地钻到另一边，无视路人惊诧的眼光。
秦凡左拥右抱没得意几分钟，腰就被董敏拧了一下，调笑道：“齐人之福，快活吗？”
一路上董敏折腾得没个正形，秦凡被她弄得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婉晴也只是偶尔说说：别闹。
送到渡口，并没有看见婉晴妈妈的身影，遂提议陪她们回家。
“你不怕碰见丈母娘？”董敏笑问道。
“不会这么巧吧。”秦凡不信地回道。两女孩暗笑。
轮渡到了对岸，就进入了她们生活二十多年的地方-----皋安齿轮厂，也是皋安最大的工厂。
秦凡对齿轮厂并不陌生，上小学时就经常在这玩，厂里魏伯家的小女儿小五和秦妈下放在同一乡里，两人的关系很好，也连接着两家的关系密切起来。小学暑假里，秦凡常常找魏伯最小的儿子小六玩耍，也就认识了小六的两个小尾巴------吴玉和李进军。
小六比秦凡他们大了三、四岁，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们这帮孩子的头，只是可惜的是，在秦凡他们上初中时，已上高中的小六攀爬，从他们厂门口经过的拖拉机，失手从拖拉机上跌下，伤了头部，还没送到医院就断了气，魏伯一夜间白了头，这也是秦凡他们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恐惧。
老厂建于六十年代，厂里的人员却比较杂乱，有支边的知识青年，有外地转来的劳改人员，有从上海来的技术人员，也有退伍回来的军人，还有少量的本地人。
工厂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的小社会，家属院里有自己的医院、商店、招待所、食堂、澡堂、米店，还有苗圃。给秦凡印象最深的是家属楼和厂区的灯光篮球场，很大，没有电视的那些年，经常在球场放露天电影，常常影幕正面和反面坐了黑压压的大人和孩子。
“听说你小时候经常来我们这里玩？”婉晴笑着问道。
秦凡点点头，就把和魏伯家的关系说了说。
“魏伯？是不是他家小儿子爬拖拉机摔死的那家？”董敏想起什么问道。
秦凡点点头，稍有点难过地回道：“就是他家。”
“那么帅的大男孩就那样死了，真可惜！”董敏落寞地说道。秦凡奇怪地看看她，听出她的语气不一般；婉晴在他耳旁轻声说道：“那是她暗恋的人。”
秦凡惊奇地问：“这么巧，你不是骗我吧，我怎么没印象。”
婉晴笑着一推：“当时你就一个小屁孩，那有人家小六长得帅气。”
这时从路边空地，两、三群正打康乐棋的人群中，跑来提着杆的吴玉，奇怪地问秦凡：“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不能过来？”秦凡没好气地说。这时从那堆人群里传来一声喊：“吴玉，你他玛玩不玩，到你打了。”
秦凡闻声看去，人堆里站着比别人高半头的黑皮，见秦凡望来，不怀好意地瞪眼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子抠掉！”
秦凡并不害怕，只是奇怪，厂里相对来说，是个半封闭的小社会，在此生活的人，基本上都是互相认识，即使黑皮不认识自己，那也该认识婉晴和董敏，再说吴玉主动跑来打招呼，也应该是她们的朋友，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敌意。
还没等秦凡有所反应，一边的董敏发火道：“黑皮，你现在胆子肥了，连姐的朋友都敢出言不逊，你是不是不想好了，要不要我告你爸妈去。”
黑皮仿佛刚看到董敏一样，黑脸如狗脸一翻般地堆着笑说道：“哎哟喂，这不是敏敏姐嘛，你看我这张臭嘴，该打，该打。”说着用手在黑脸上轻轻抽了两下。
“这什么人？”秦凡低声问吴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快 跑 啊
“我说老大，你来了也就来呗，你不能收敛些，你看你，左婉晴右董敏，你是不知道她们两人是我们厂里的两朵花，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你到好，全给你一人占着，你这不是惹起众怒么”吴玉苦恼地噼里啪啦一通埋怨。
婉晴笑着一拉秦凡的手说道：“甭理他们，也就欺负欺负外面的人，嘴凶得狠。”
“吴玉，你到底还打不打，这么多人等着呢。”黑皮又冲着吴玉喊道。这时人群里有人嘀咕：“这从哪来的小白脸？跟那两朵花什么关系？”接着又有人调侃黑皮：“人家两朵花喜欢的是小白脸，你这大黑脸人家不喜欢。”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黑皮阴沉着脸对那嘀咕的人说道。人群里低低地一片哄笑声。
吴玉走回去跟他们解释道：“我同学，来，接着打。”
婉晴拉着秦凡，越过他们，向里面的筒子楼走去，董敏跟在后面。身后传来几声口哨声。
这时，天已暗了下来，不远处的篮球场，四周灯光也亮了起来，场上十来个青年穿着绒衣争抢着篮球。厂门口涌出下班的工人，筒子楼的一楼楼前，是工人自盖的平房，大半是家属做点小生意，有卖面条馄饨的，有卖烧饼粉丝汤的，也有卖一些烟酒杂货的。
到了一栋老旧的红砖楼房，婉晴停住了脚步，回身说道：“我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跟在后面的董敏戏谑道：“都走到门口了，还不去拜见丈母娘，噢，对了，第一次上门没带礼物，是不能让他进门。”
秦凡和婉晴被她说得哭笑不得，筒子楼里有人听到董敏的说话声，探出头问道：“敏敏，是你吗？死丫头，外面这么冷，还不回屋里，你想冻死！”
董敏吐了吐舌头，又戏谑道：“小白脸，我先回家了。”回过头向问话的人走去：“妈，你赶快进屋，别冻着。”
秦凡拉着婉晴的手轻声说：“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婉晴并没有回应，只是眼睛直直地看向秦凡的身后，秦凡转过头，却见婉晴的妈妈从楼道走来。
“回来了，哦，这是你朋友？怎么不请人到家里坐坐。”裹着围巾穿着蓝色工装的婉晴妈妈，对婉晴说道。
婉晴犹豫着该怎么介绍秦凡，秦凡到是主动跟她的妈妈打招呼：“阿姨，您好，我也只是送送婉晴，天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婉晴妈妈在昏暗的楼道灯下，只是随意的一瞥，心里还以为是婉晴的同学，而且还是女同学，听到秦凡的说话声，已走到家门，掏出钥匙开门的她，转过身，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地打量着秦凡。
当看清秦凡那张清秀白皙的脸时，她却像见到鬼似地，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也把秦凡吓了一跳，忙问道：“阿姨，您没事吧？”
婉晴见到妈妈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住摇摇晃晃的妈妈，不解地问道：“妈，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和他谈朋友？他是不是姓秦？”婉晴妈妈强撑着问道，婉晴犹豫了半天，微微点了点头。
婉晴妈妈又向秦凡问道：“你妈妈是不是姓林，叫林语华，你爸叫秦国华。”
秦凡隐约着感到不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妈是叫林语华，我爸秦国华，阿姨，您认识他们？”
得到肯定回答后，婉晴妈妈阮雨曦再也撑不住颤抖的身体，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里提的饭盒也跌落在地面上，婉晴尖叫着想扶起妈妈，却冷不防被妈妈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接着颤抖的手指着秦凡，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他是谁？你爸爸就是被他妈妈害死的，啊，啊，啊，你这个死丫头啊。”说完朝着婉晴劈头盖脸一顿乱打。
过道来往的人，不知发生怎么回事，上前来劝道：“晴晴她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打什么孩子？”楼道里左邻右舍也纷纷打开门，探出头，互相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冰冷地上的阮雨曦，已被远久的仇恨激愤到只是双手拍着大腿，哭骂道：“你爸爸就是被他妈妈害死的，你爸爸就是被他妈妈害死的，你......”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
不知缘由的众人，也不明所以的乱传话，整个楼道乱哄哄，话是越传越走样，传到最后竟是“有人杀人了”。
这时有人想起要抓住眼前的“凶手”。当秦凡感觉不妙时，过道的前后出口已被人堵得严严实实，楼外还有不少闻声赶来的人。
见事态已快失控,秦凡来不及多想,斜见过道里,家家门口堆放的蜂窝煤或破旧家具,一转身蹬上煤堆,又跳向另一家的门口的破旧家具,身后除了婉晴妈妈的哭骂声,又响起“别让这家伙跑了”“抄家伙揍他”“快叫人堵住他”的叫喊声。
几个连续地跳跃，便跃到过道门口，门口涌来的人并不清楚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无数的声音在喊。
秦凡落到离门口不远时，门口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撞开一条口子，侧身逃了出去，但没跑几步，又被人拦住，却是刚才会过面的黑皮他们，吴玉在旁一见秦凡狼狈的样子，忙拦住黑皮：“这是我同学，不要动手，这里肯定有误会。”
“有人杀人了！”这句话已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误会你玛个头，滚一边去。”黑皮一挥手将吴玉推到一边，领着人气势汹汹地打向秦凡，十几根球杆逼得秦凡连连后退，转头回望，门口跑来的人却被董敏拦住。
董敏被惊动出来时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开门出来正好看到秦凡撞开拦在门口的人，又听里面的人嚷嚷“杀人了”。她心里觉得非常奇怪，刚和秦凡他们分手不过几分钟，怎么就发生这样的变故？
虽然还没搞明白，可本能地拦住楼道里要去追秦凡的人，要追的人见董敏拦住他们，有点发懵，问道：“董敏，我们要追杀人犯，你拦我们干吗？”
董敏倔强地站在那里，嘴里喊道：“他是我朋友，怎么可能杀人？要是杀了人，是谁被杀了？”
“不管是不是你朋友，不管有没有杀人，先抓到再说。”人群里有人喊道，并用手推搡着董敏，董敏被推得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好几步，恰好秦凡也在躲避后退，见她快倒时，伸手拉住了她。
混乱中，秦凡连躲带夺，身上还是挨了几杆球棍，黑皮没想到自己瞧不起的小白脸这么经打，不由得火起，看准了抡起球棍向小白脸的后背砸去。
虽然感到后背有危险，秦凡却再也躲不开，绷紧后背准备硬抗时，听得背后有人闷哼了一声，急回头眼见是董敏硬生生地替他扛了这一棍。
董敏忍着背痛，吐出嘴里的腥血，朝秦凡喊道：“快跑啊！”
第一百二十章 乱 糟 糟
秦凡并没有跑，也跑不了。
抱着已晕过去的董敏，脑子里一片糊涂；这它玛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凡暗骂道。
黑压压的人群把他，还有闻讯赶来的进军、鲍亦勇和他的几个徒弟围在中间，吴玉也从人群中走出，站在秦凡的身后，几个人把秦凡和董敏围在中间，与面前的叔叔、伯伯、兄弟对峙着。
躺在秦凡怀里的董敏，嘴里不时冒出血沫，秦凡用手不停地擦着她嘴边的血沫，嘴里也不停地喊道：“董敏，你醒醒，敏敏，你醒醒啊。”
人群里有人喊道：“快把她送到医护室去！”
董敏的爹娘从人群里挤了进来，见女儿成了这般模样，敏敏妈哭喊着冲上来，对秦凡又撕又咬，敏敏爸从秦凡手里抱过女儿，转身就向厂部医院跑去。敏敏妈撕扯了一阵，呆了呆也跟着跑去。
地上还静静躺着断成两截的球杆，罪魁祸首的黑皮却不知去向。人群里又有喊道：“李憨子、鲍亦勇、吴玉，你们是不是我们厂里的人，怎么帮起外人来。”
吴玉大叫道：“他是我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怎么会杀人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鲍亦勇也在喊道：“那有在厂里这么多人的时候杀人？是谁造的谣？我相信我这位兄弟。”
人群里起了一片骚动，有的人想想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时杀人。有人叫道：“保卫科的人来了，请大家让一让。”
几个着蓝大衣，手臂套着红袖章的男人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押着秦凡向保卫科走去，进军和鲍亦勇紧紧跟着，吴玉却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除了需要在家做饭的男女，其余的都跟着他们，那时的娱乐活动极少，生活中也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能够消遣，如今这样的大事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有些人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也有些人觉得外面的人竟然到他们地盘上惹事生非，也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在秦凡的身后咒骂着。
秦凡头脑昏沉沉，机械地跟着蓝大衣们，“你爸爸就是被他妈妈害死的。”婉晴妈妈如魔咒般的话语，罩在他的头上，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美丽、温柔的妈妈会害死人。
进了厂部的保卫科办公室里,一道蓝色斑烂的门把看热闹的人群当在了外面。
“你给我出去。”一个蓝大衣推搡着进军。进军也不说话，倔强地站在秦凡的身后，看到秦凡的风衣已被扯烂得不成样子，把身上穿的军大衣脱下，给秦凡披上，仍旧黑着脸，站在秦凡身后。
“这是李老头的憨儿子。”窗外有人认出，喊道。窗户挤满了人脸。“这孩子，到是有情有义！”又有人赞道。
“说，你为什么杀人？”另一蓝大衣厉声喝问道。还没等秦凡张嘴，窗户外就有人喊道：“听阮大姐说，他杀了她的老伴。”
人群里马上有人反驳道：“你真是瞎几把乱讲，刚才我还看到老邢头带着儿子往家走，还向我打听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可能是他？”
“那里面的那小子杀得谁？”
“你们可知道？”
......
“我是听阮大姐原话这样说的：他害死了阮婉晴的爸爸。”
话还没说完就被反驳的人打断：“你是抬杠怎么地，我刚才都说了，就刚才老邢头还问我......”旁边的人拉住他小声说道：“是不是说得是小孩的亲爸爸？”
“小孩的亲爸爸？小孩的亲爸难道不是老邢头？”反驳的人疑问道。
旁边的人在他耳边解释着，可说着说着，自己也感到不对劲，不禁骂道：“阮婉晴的亲爸死得时候，这小子还没出生吧，这，这叫什么事。”
周围的人乱哄哄地交头接耳，“你可知道阮婉晴的亲爸是谁？”“那谁知道。”“你回去问你爸去，估计老一辈人知道。”“......”
屋里的人听着外面众人的议论，面面相觑，蓝大衣们碰头商量了一下，其中两人出门去找源头------阮雨曦。
没多大会儿，人群分开了一条道，急急走来的却不是婉晴的妈妈，而是两位老人，后面跟着吴玉。
秦凡看到来人，是魏伯和魏妈，他们是被吴玉喊来的。魏妈一见秦凡，心疼地抱着他的头说道：“我的儿呀，谁打你的。”
外面的人又乱哄哄地相互打听：“老魏家，有这么小的儿子吗？”
魏伯和蓝衣人低声问了问情况，却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等去婉晴家了解情况的人回来。
又有一人出门问众人，有没有人被打伤的，众人皆摇头，魏妈到是骂道：“被打伤的人在这里，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家伙，这么多的人打一个孩子，我的肝啊。”说着又搂住秦凡流下眼泪。
秦凡仍旧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脑中一片空白。
去了解情况的人终于回来了。
几个蓝衣人急忙询问，那两人却摇摇头，任凭他们怎么问，阮雨曦连门都没有开，更没有只言片语传出。
魏伯仿佛知道了怎么回事，又和蓝衣人说了几句话，蓝衣人犹豫了片刻，就让魏伯把人带走。苦主都没有了，还扣着干嘛。
秦凡却没有跟魏伯魏妈走，只是问厂里的医护室在哪里。魏伯疑惑地看着吴玉，吴玉忙把董敏替秦凡挨了黑皮一闷棍的事说了一遍，魏伯点点头，几人便拥着秦凡向医护室走去。
围观的人见没有什么好戏可看，又想起家里还没有做饭，便一哄而散。
来到医护室，董敏已经醒来，只是脸色苍白，爸妈也在病床边坐着，见秦凡进来，敏敏妈反倒不好意思，只是没说什么。
魏伯魏妈和敏敏爹娘走到门外低声交流，把空间让给了秦凡和董敏。
“到底怎么回事？”董敏虚弱地问道。
秦凡摇摇头，他也不清楚，这事发生的太突然，只有婉晴妈妈的只言片语，从她几句话里，秦凡推测道，她和自己的爸妈认识，还有婉晴的爸爸不是她的亲爸，她的亲爸爸是被他的妈妈害死的。哪婉晴的亲爸爸是谁？
问董敏，董敏也茫然地摇摇头，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婉晴还有一个爸爸，还是亲的。
“谢谢。”秦凡低下身轻轻地说，没想到在几十分钟前，三人还有说有笑，几十分钟后，一人躺在病床上，一人被当作杀人犯遭到围攻，还有一人被关在家里，还不知怎么样，也许最伤心的就是她了。
董敏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说：“我可不用你谢谢，你知道我嘴馋，你，你，你明白我的意思......”说完，忙用手拉着被子盖住羞红了的脸。秦凡却笑不出来。
医生催促他们离去，要让病人好好休息，虽然经过检查没什么大碍，医生也不敢大意，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秦凡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蓝票塞进董敏的手里。
他也知道董敏为他做的这些，不是能给钱就能还得了的。
秦凡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