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日 常
再一次的模拟考试结束,同学们一片哀嚎,除了雪梅,不降反升。至于秦凡是不予考虑的。
“雪梅，你是怎么复习的？”前排的郑慧慧转身咨询道。她是非常奇怪，平时雪梅也不见她多么勤奋，而大多是和秦凡这个小流氓厮混在一起，都不知有多少同学想看雪梅的笑话，看她喜欢一个她不该喜欢的人的下场。
尤其是喜欢雪梅的男生，不无恶意地这样想。只是雪梅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失望。
“不是跟你们一样吗？还能那样复习？”雪梅也疑惑道，对于自己能考得好，也是觉得奇怪。
“还好朋友呢，有什么好方法也不告诉我？”慧慧略有不高兴地说道。
“哎呀，慧慧真是没有，顶多就是秦凡问得多一些。”雪梅急了，脱口而出。
郑慧慧不乐地回道：“不说算了。”转回身，旁边的卫虹凑到她跟前嘀咕些什么；雪梅委屈地掐着秦凡的腰肉，还未等秦凡喊痛，慧慧又转身问道：“雪梅，你告诉我，秦凡问你什么？”
雪梅松开掐肉的手，想了想回道：“他问的大都是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像什么宋朝那么的富有，为什么会被野蛮民族所灭？还有唐朝打胜了，为什么还要送公主去和亲？还有......”雪梅边想边说着，慧慧听了撇撇嘴，这些问题都不是考试范围内，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大致就这些，我也不清楚，只是他问过后，原来背得书上的东西不是那么快忘了。”雪梅又想起来说道：“秦凡说这是你问我答学习方法。”
慧慧又回身和卫虹小声的嘀咕着。秦凡摇摇头，这你问我答法都快把他弄疯了，他问雪梅的问题还是在课本上，可雪梅问的问题就五花八门，而且常常在问着正常问题时，突然问道：“套套，你用过吗？”或“这套套怎么用？”
也幸亏他心里时刻保持着警惕，不然真被她问破，那东西他何止用过。
雪梅也快被自己弄疯了，时不时就想到，那东西真是秦妈妈给的？还有秦妈妈给秦凡这东西是什么意思？秦凡跟别的女孩有没有用过？ 有些想问问秦妈妈，可又不敢问，也不好意思问。
秦凡不知道的是，雪梅最上心的就是每周日的中午，抱着他午睡的时刻，完全没考虑这样做的危险。
秦妈也很郁闷，自从知道儿子和雪梅睡在一起后，时时刻刻观察着他们，有次，要好的同事到家中闲聊，看到秦凡和紧跟其后的雪梅，同事不禁开起秦妈的玩笑，秦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把她担心的事告诉了这位同事，当同事仔细地看了看雪梅，劝秦妈说，她是杞人忧天，那个叫雪梅的女孩还是元身。当秦妈松口气时，同事开玩笑地说，是不是你儿子不行啊。
说得秦妈更为担心起来，几次张口想问问儿子，或是雪梅，可又脸红地啐了自己一口，这种事怎么好问。
秦凡并不知道雪梅和妈妈不着调的想法，只是忙着把几个学校需要的作品寄了过去，然后就是等待，等着初试的通过，和寄来的复试通知。
吴玉陪着秦凡去车间里看了看，又和郑慧慧的小姨对了对帐，收到的钱，给车间里的女工发了发奖励。有女工大着胆子上前问，秦凡饭店里还需不需要人，毕竟在车间里干活，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挣的钱不像张玲玲、许微微那么稳定。
秦凡只能和她们说等一等，吴玉跟秦凡商议道：“不一定要做饭店，卖卖衣服也不是很好吗？”他们厂的，有人在汉正街进货回来卖，也赚了不少钱。秦凡知道高中毕业后，吴玉立马就跑到那里进了一批货，回来后做了一年，赚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记得好像是十万元左右。然后做的人多了，第三年又不知怎么得做起医药生意，做了多年后，和几个朋友做起房产，然后......就坐到了轮椅。
“你想做？”秦凡问道。吴玉点点头说道：“我想这个寒假跟我们厂的陆哥跑一趟汉正街，进点货卖卖。”
“需要多少钱？”懒得啰嗦，直接问道。
“五千？”吴玉不确定地问道。
“给你八千，掌掌眼，多进点好看的衣服。”秦凡知道这货进衣服大多卖不出去，不过好在他的表姐眼光不错。“把你表姐带上。”
“哪个表姐？”吴玉奇道。
“不管你哪个表姐，或是你认的表姐，只要愿意跟你去的就成。”秦凡懒得问那么清楚。
“钱，期末考试考完给你。”秦凡说道。
“这也没几天了。”吴玉嘀咕道。
考试在纷纷大雪中结束，同学们无论是考得好的，还是考得差的，无不欢呼解放，这半年不是大考，就是小考，考得学生们叫苦连天。
“叫什么叫，放假了，也不能放松自己，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不抓住眼前的每分每秒，将来你们会后悔一辈子的。”讲台上的老彭训斥道。
雪梅每分每秒地跟在秦凡的身后，跟着他回家，跟着吃饭，又跟着他到了饭庄，看他在安排过年放假的人事值班，年三十这天不忍心让员工不回家过年，只得委屈自己值班，雪梅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我呢，还有我陪你值班呢。”
离过年没有几天，当地人家家都在准备年货和年夜饭，这个时候对于过年还是有那么一种过年的气氛，秦凡左右没事，也帮着妈妈烫蛋饺，或是和面包饺子，雪梅跟在后面笨手笨脚学着做。
“雪梅，你不回家帮你妈做点事情？”秦妈看到雪梅不灵活的样子，忍住笑问道。
“她们嫌我碍事，让我该到哪到哪，这不，我就到这里了。”雪梅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嘻嘻笑着回道。
多一个人仿佛家里更热闹些，再加上雪梅还是个小话唠，有时秦妈妈也给她逗得直笑。
吃年夜饭，只是家里四人还跟平时一样，围着四方桌，门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声声不断，门对联一一贴好，吃着比平时丰盛不知多少倍的饭菜，然后撂筷子看春节晚会。
事先和妈妈说好的，晚上要去店里值班，秦妈不舍地说道：“要是店里没啥事，就早点回来，明天还要给外公外婆他们拜年。”
秦凡一边点头，一边套上大衣，这时唐月穿着红艳艳的羽绒袄走进来，这小丫头自长大后几乎年年过来陪秦凡兄妹俩守夜。
看到秦凡套上大衣，奇怪地问道：“这大过年的，你还到哪里去？”“要去店里值班，店里今晚没人。”秦妈一边给秦凡整理衣领，一边回道。
“那我能去看看吗？”唐月迟疑地问道。
“你去干吗，冷冰冰的大房子有什么看头，来，陪阿姨看电视，颖儿，你也来。”秦妈不以为然地说道。
唐月眼睁睁地看着秦凡的离去，忽然觉得这个年过得真没意思。
秦凡并不知唐月在想些什么，也不愿多想，眼前的她还这么小，好像才上初二，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雪在脚压下，发出吱吱的声音，除了不间断的鞭炮声，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
昏黄的路灯在地上的白雪映射下，似乎比平时亮了一些。
当走的浑身发热，终于走到巷口，再走几步，就到店门口了。
这时秦凡发现店门口前蹲着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 十 夜 * 媚 香
秦凡定眼细瞧，却是雪梅冻得哆哆嗦嗦地蹲在门口。
秦凡心疼得不行，喊了一声，忙过去把雪梅搂在怀里，“傻丫头，不知道敲门到里面去啊。”秦凡伸手敲着门，喊着里面的人。
雪梅牙齿打颤地哆嗦道：“没想到这么冷，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迟。”不久，小师傅打着哈欠开了门。
“快烧点热水，炭火盆起着。”秦凡吩咐道。
“已给你备好了，茶也给你泡好了。”小师傅讨好地回道。
“刚才你雪梅姐敲门，你没听见？”秦凡有点生气道。
“我真没听见，外面炮竹声太大了。”小师傅辩解道，秦凡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来不及再说些什么，抱着雪梅就往楼上跑；进了门，见炭火被烧得旺旺的，茶壶里的茶水也是滚烫，秦凡也不好再责怪小师傅，拿出过年值班费，又拿出从家里带的糕点糖果，说着吉利话，把小师傅送出门，又锁上门。
上楼进门，见雪梅披着被子，围在火盆前，手拢着热热的茶壶，嘻嘻地对着秦凡笑。
“你这傻丫头，就不能多穿点吗？”秦凡心疼道。
看着秦凡心疼的样子，雪梅心里美美的，感到秦凡是真得喜欢自己了，要不怎么会心疼成这个样子。
“你来，你爸你妈不说你？”秦凡疑问道。
雪梅嘬了一口热茶，笑吟吟地回道：“跟他们说了，到你这坐一会，他们不同意，我就摆臭脸给他们看。”
秦凡把剩下的糕点糖果瓜子花生倒在桌上，问道：“你等会不要回家守夜吗？”皋安的当地人都有年三十守夜的习惯。
雪梅剥开一颗大白兔糖，塞进嘴里，嗲声道：“我不知道每年守夜有什么意义，每到年三十守夜，就我一人孤零零地不睡觉，无聊死了。”说完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字，忙呸呸往地上呸了两口。秦凡笑着道：“呸什么，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有那么多的臭规矩。”
“话不能这么说，老年人听见了会很不高兴的，晦气。”雪梅也笑着解释道。
“现在好点了吗？要不再加点炭？”秦凡问道。雪梅扑上来，坐在他的怀里，笑着说：“这样才好点，还不用加炭，嘻嘻。”
搂着香气扑鼻的雪梅，“怎么这么香？”秦凡疑惑地问道。
“嘻嘻，这是薛姨的香水,我偷偷用了一点点,你闻闻可香了。”说着雪梅伸出手腕凑到他的鼻前，一股暗香透鼻而入。
“香不香？好香吧。”雪梅炫耀地说道
只是秦凡感觉这香的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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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又不知跑那去了？”赵妈妈嘀咕道。
吃着饺子的薛婷和佳胜相视一笑，被赵妈妈瞥见，埋怨道：“你是她叔，你也不劝劝她，整天疯疯颠颠地不着家；还有你，雪梅跟你关系最好，你就不能替我说说她吗？”
“你和哥，都惯着雪梅，我们那敢说啊！”佳胜头也不抬地说道，说完冲着碗里的饺子开战。
“不说雪梅，你们跟那小子这么熟，就不能劝劝他，对我们家雪梅放手吗？”赵妈妈改变说法道。
赵佳胜扑哧一笑：“大嫂，你别说这话，人家可是求我们放过他呢。”薛婷也在旁笑着点头。
老赵在旁一声不吭地吃着饺子，整个人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吃，吃，就知道吃，家里的事不管，女儿的事也不管，你这爸当得，有什么用啊。”赵妈妈开启了啰嗦模式。
“大过年的，少说两句。”老太太呵斥道。老太太也觉得小儿子说得有些道理，冷眼看孙女，每天在家就像失了魂一样，只有出了家门才像魂回附体，现在只求那小子能好好地待雪梅。
“回头，你去把雪梅喊回来。”老太太对薛婷吩咐道。
薛婷面露为难的神色，敷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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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炭火太旺了。”秦凡咬着舌尖，使自己清醒一下说道。
“我觉得正好，好舒服。”雪梅两眼迷离地搂紧他。
秦凡觉得有些奇怪，以前和雪梅在一起，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种燥热的感觉。知道吃羊肉和狗肉容易燥热，可回想想晚上的年夜饭没吃这些东西啊。
没想多久，这种燥热且带有懒洋洋的感觉使得他也懒得动弹，俩人静静地搂抱着，没有一丝声响，良久，雪梅转头换了另一面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聆听着他怦怦的心跳声。
“秦哥哥，要是我们永远这样多好。”雪梅喃喃地说道。
“嗯，永远这样。”秦凡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外面忽地鞭炮声响起，远处的新年钟声也隐隐地传来。
“雪梅该回家了。”
“讨厌！”
“要不我送你回去？”
“讨厌！”
“你再不回，你爸会把店门砸了。”
“讨厌，讨厌，讨......”说着掀开秦凡的毛衣和内衣，阿乌一口。
“嘶！”秦凡只觉胸口一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痛，痛，松开，快松嘴。”
头从衣服领口伸出，笑嘻嘻地说道：“再给你盖个章，你是我的。”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雪梅，秦凡忍不出在她红润的嘴唇亲吻了一下。像点燃火线一样，雪梅伸出双臂挽紧秦凡的脖颈，与他热吻起来。秦凡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沦陷了。
楼下传来“咚咚”得敲门声。
“讨厌。”俩人都知道谁在敲门，雪梅咕哝着松开秦凡，穿好衣服，伏身又在他的颈部轻咬了一口。这时敲门声更大了些。
“哗啦”一声，秦凡打开门，门口老赵黑着脸站在那，“臭崽子，雪梅人呢？”
“爸。”背后的雪梅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给我滚回去！”老赵厉声道。秦凡讪讪陪笑着，看着父女俩离去的背影，一拍脑袋想起什么，冲着老赵的背影：“赵叔，新年快乐！”
“滚蛋！”远远传来老赵的怒吼声。
“你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不远处的另一边，薛婷笑着调侃道。佳胜也哈哈笑着。
“你们怎么来了？”秦凡明知故问道。
“怕你一个人寂寞，我们两来陪陪你。”佳胜开玩笑地说道。
引入楼上落坐，薛婷见床上凌乱的被子，促狭地冲秦凡一笑，秦凡难得脸一红，对这美丽如妖的女人来个视而不见。
给俩位泡好茶，奇怪地问道：“三十夜，老太太能放你们出来？”
佳胜感觉酒喝得有点多，面色驼红地叹道：“老太太太能说了，这不她刚睡，我们就出来透透气。”
左右无事，三人东西南北闲聊了会，闲聊中，从薛婷身上若有若无地飘来和雪梅身上相同的香味。
秦凡想了想问道：“薛姐，今天雪梅喷得是什么香水？”
薛婷故作不知地回道：“不就是女孩家常用的香水，怎么你对香水也感兴趣？”
秦凡摇摇头：“只觉得这香水，香得有些奇怪。”
薛婷掩口娇笑着说：“凡子，我发现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再 见 菲 菲
屋里还弥漫着暗香，秦凡打开窗，窗外的寒风随之而来，心头的燥热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想起那如妖的薛婷，不知她给雪梅支了多少招？自问自己对雪梅是哪一种的喜欢，却惊讶地发现雪梅在心中的份量愈来愈重，平时和雪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清晰地印在脑中。
“哥，你还不起来，马上就要吃中饭了。”秦颖在床边喊着，秦妈也在房间里四处巡视着，鼻子也微微嗅着，房间里并没有她们担心的事，秦凡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妈妈和妹妹，忙穿衣洗漱，嘱咐来接班的员工看好店，便随着妈妈和妹妹向外公家走去。
当地的习惯大都是年初一到长辈那里拜年。秦凡他们去得算是迟的，还未到巷口，就见表弟、表妹们喊道：来了，来了。
平时空荡荡的房间里到处都是人，大都是一年也见不到一次的亲戚，给外公、外婆和二外公、二外婆说着拜年祝福的话，外公和外婆还按着老俗给秦凡和秦颖压岁钱，钱不多，像秦凡这样的小辈也就十块钱，主要是小辈们太多，数数都有十来个，比秦凡还小的表弟、表妹们轮流给二老磕头，然后笑咪咪地从同样笑咪咪的外公、外婆手里接过红包。秦爸还没来，听妈妈说今天也在单位值班。
外公在店内的收入也算比较多，今年餐桌上的菜肴也比往年丰盛许多。按老一辈的讲究，过年桌上是不能出现炒菜的，可外公知道秦凡好这一口，竟亲自下厨炒了几个炒菜。
舅舅、姨娘们相互打听是谁的面子这么大，竟让二老破了规矩。都知道外婆最忌讳过年时，餐桌上有炒菜出现，往年也有小辈们吵吵着要吃，却被外婆一顿训斥：平时吵吵就算了，到过年了还要吵（炒）吗？
当然过年的忌讳不止这一个，还有很多。
即使秦凡和秦颖已长成大人，主桌上仍没有他们的座，只能和表姐、表妹、表弟们坐在一起。平日里和他（她）们就没什么来往，只是匆匆扒完饭，跟长辈们告辞，按往年的流程，长辈们喝完酒吃完饭，牌桌支起来，麻将摆上，一桌不够，两桌。鏖战到晚饭时间，吃完后再继续鏖战。没轮到的，就凑到电视前，再把年三十的春节晚会看一遍。
有时舅舅、姨娘，有的走得近些，不免有这样那样的矛盾，这时趁外公和二外公都在时，各讲各的理，甚而争吵起来。
秦凡挺怵这些人在过年时吵起来，自己的身份毕竟是小辈，容不得他说话，一般情况下，要么找本书看看，要么到街上逛逛，实际上，过年逛街是最没逛头的，家家商铺关门，只有路边有人卖一些烟花炮竹之类的。
秦凡刚走出巷口，就被一个女孩拦住，秦凡瞅了半天，终于认出是外公家的邻居，魏伯伯家的魏菲菲。
“真认不出了，怎么变得这么漂亮？”秦凡脱口而出，这真不是违心的话，在他眼前，完全是一个跟以前不同的菲菲。
“秦凡哥哥，那天实在对不起，我，我错怪你了。”菲菲羞红着脸道歉道。
看着像是另外一人的菲菲，秦凡真不敢认。“你怎么变成这样？”秦凡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魏菲菲露出悲戚的神情：“自从我哥哥走后，我再三反省自己以前的荒唐事，我不能再走哥哥的那条路了，所以，所以......”
对她的话，秦凡半信半疑，从前那个小太妹给他的坏印象是太深了，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回头细想,也许家庭的巨变对她的打击太大,大哥被毙,二哥、三哥还在外潜逃，大姐早已远嫁他人，家里只剩她与痛不欲生的爸妈相依为命，失去大哥的撑腰，原先被她欺负过的人，又返过来报复她。
看到她垂泪欲泣，秦凡心一软，劝慰道：“菲菲，你还小，不要想那么多，好好把日子过好，多陪陪爸妈。”
“可我怎么能把日子过好呢？”菲菲牵着他的衣袖问道。
“你把学习搞好，将来考上大学，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秦凡把她领到路边，从巷口进出的行人，都很奇怪地看着他俩，大过年的，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哭？
“我缺课太多，补不回来了，考上大学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奢望。再说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也没法念书。”菲菲沮丧地回道。
秦凡无语，象她这么小的年纪不念书，还能干吗？
“秦凡哥哥，听说你开了两家饭店，你看我能不能去那上班？”菲菲依然牵着他的衣袖恳求道。
“胡闹，你还是个学生，上什么班，我记得你今年高二了吧。”秦凡不悦地说道。
“可我实在学不进去，要不这段时间放假，我到你那先学习学习，秦凡哥哥，家里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每天看着爸妈唉声叹气，我，我......”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秦凡见不得女孩在他面前哭，想了想她家的情况确实如此，看着哭泣的菲菲，恍惚间又见到小时候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喊着“秦凡哥哥”的菲菲。
“好了，别哭了，这样你过两天去试试看。”秦凡终于松了口。菲菲闻言，破涕而笑，甜甜地笑道：“就知道秦凡哥哥最疼我。”秦凡却听着有些别扭，心道自己什么时候疼过她？
“行了，就这样吧。”说完朝她挥挥手，示意再见。可刚走没几步，回头看时，却见她一步一频地跟着他。
秦凡停下脚步，问道：“我不是答应你了么，你还有其他事？”菲菲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没地方去，我现在不想回家，我想陪你走会儿。”
秦凡有点哭笑不得，出来逛逛，还能粘上一个小尾巴。皋安城就那么大，带着她，万一碰上熟人，难免要解释一番，解释不到的，难免会惹人猜疑。
想了想，问道：“常妈妈，你认识吗？”菲菲点点头，常俊小时候也和他们在一起玩过。
“陪我去看看常妈。”秦凡说道。
“不是说初一，不能到别人家去的么？”菲菲想起当地的习俗，不解地问道。
“常妈妈是别人吗？”秦凡不以为然地回道。
在路边卖了些水果和糕点，便带着菲菲往常妈妈家中走去。
仍旧是低矮简陋的平房，到了常妈住的屋子，门是紧闭着，门上没有贴春联，门口也不见有放鞭炮的痕迹。
“常妈，在家吗？”秦凡上前敲敲门。不一会，从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是俊儿回来了？”
秦凡鼻子一酸，说道：“妈，是俊儿回来了。”
身后的菲菲，疑惑地看着秦凡。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 思 难 猜
正如外婆所说，常妈现在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年前外婆准备了年货送过来，本想把她接到家过年，可下面的小辈们坚决反对。外公也没点头。
给常妈拜完年，秦凡就退了出来，靠在门边点燃一支烟，静静听着，菲菲抱着常妈痛哭，两人同是失去亲人的痛，免不了相互找到慰藉。
看着脸上还有泪痕的菲菲走出来，秦凡扔了烟头，问道：“你看常妈平时就一人，要不你经常来看看她？”
眼睛还是红红的菲菲，摇摇头说道：“我不会来了，我怕自己受不了。”
秦凡沉默了片刻，对菲菲说：“也罢，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再说。劝你还是好好在家陪爸妈过个年，初五、初六到棉花胡同96号找我。”
“你刚还说让我过两天就去，怎么又要等到初五？”菲菲不乐意地噘着嘴说道。
“傻丫头，你去早了店里也没人，头先，是我说错话了。”秦凡抱歉道。菲菲也无法，还不是秦凡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说歹说，终于把菲菲劝回家了。秦凡摇摇头，不知接纳菲菲是好事还是坏事。
初二拜年，是给二外公、二外婆拜年，也即是外公的弟弟和弟媳，他们的孩子比较多，四个男孩，两个女儿，也是秦凡母族隔了一层的亲戚，秦凡随爸妈也就去应个景，吃完饭就溜了出来，舅舅和姨娘们，再加上秦凡的父母，饭后凑了几桌开战。家家如此。
初三也还是走亲戚拜年。初四不宜出门。
初四的上午，雪梅就如飞出笼子里的小鸟，飞到秦凡的怀里，直哼哼说：往年从没有像今年过年，感觉那么无聊。
“你再无聊，也要让我起来啊。”秦凡想推开趴在他胸口的雪梅。“我不，就让我趴一会，你不知道我奶奶家的亲戚有那么多，明天又要开始拜年，真没意思，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满脑子都是你，要不是我爸我妈看得严，我早就跑来找你啦......”雪梅伏在他的胸口碎碎叨叨地说着，纤巧细嫩的手抚着秦凡精致的脸。把这张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被碎叨昏的秦凡由着她，把自己的头拨弄过来，拨弄过去，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可不一会，雪梅突然停止了碎叨，脸上也慢慢浮起了红晕。
清醒点的秦凡抬头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雪梅把羞红了脸埋在他的怀里，哼唧地说道：“你又顶着我啦。”昏了头的秦凡反应过来，但这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本就是男人的正常现象，再加上雪梅在身上扭来扭去，秦凡也感到难受。
“起来了，吃过中饭，带你去烈士公园。”秦凡想推开她，雪梅也不回应，只是紧搂着他不让动。不一会儿，雪梅又开始扭来扭去。
“好玩吗？起来吧，你这样扭来扭去，我很难受。”秦凡不想再这样下去。
雪梅嘻嘻笑着跳下床，羞着问道：“你怎么会觉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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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公园，也渐渐人多了起来，门口处大多是卖气球、棉花糖、糖葫芦、烤红薯之类的，为嘴馋的雪梅买了糖葫芦、棉花糖。
烈士公园是秦凡和雪梅，自小每年清明都要来祭奠英雄的地方，在里面转了一圈，拍了几张照片，这也是过年所必需要做的事，再说雪梅穿上秦凡那次给她选的冬袄，更是多拍了几张。
说起冬袄，雪梅心里又充满了喜悦，那些表姐、表妹、堂姐、堂妹们都跑来问：她的衣服是从哪里买的？从她们的眼睛里，雪梅看到了羡慕，这也让她小小地虚荣一下。
看着雪梅兴趣盎然，秦凡却就显得兴致不高，打起精神又陪雪梅逛了两圈。想起吴玉年前要卖服装的事，便告诉雪梅，去吴玉那，看看他的生意如何。
出了门，过了公园门前的九龙桥，桥对面就是云路商业街，云路街与解放路交口就是皋安大厦，大厦门前的空地，有许多私人支摊卖衣服的，秦凡不确定吴玉是不是在这卖。
过了岔路口，没走几步，雪梅就指着人堆叫道：“吴玉，吴玉。”秦凡瞅了半天才瞅到，越过吴玉，见与他一同忙碌的英气女孩怎么那么眼熟。
走到他们跟前，秦凡喊道：“吴老板，生意兴隆。”吴玉和那女孩回头看向秦凡。
“董敏，你怎么在这？”秦凡没想到那眼熟的女孩就是董敏。
“我怎么不能在这，允许你挣钱，就不许我挣钱吗？”一如既往的说话风格，说完，眼睛就向秦凡身边的雪梅瞟来。
雪梅也看清有一面之交的董敏，下意识地往秦凡的身后一躲，又瞬时想到了什么，挺着胸脯从秦凡的身后闪了出来，挑衅似地挽紧他的胳膊，眼光不惧地也看向董敏。
认出秦凡身边的女孩是雪梅后，本已黑下脸的董敏，忽地脸笑出花来，走近前来，拉着雪梅的手，笑着问：“这是雪梅妹妹吧，啧啧，真漂亮，人也漂亮，衣服也漂亮。”是人都经不起夸，何况是单纯的雪梅，见英气漂亮的姐姐这么夸她，雪梅头有点晕，不知所措地看看秦凡，又望望董敏，不知自己说些什么。
“秦凡，借这漂亮的妹妹说说话。”说着，亲热地上来搂住雪梅，要往一边走去，惊慌失措的雪梅想向秦凡喊，不要让她被董敏拉走，可又觉得这么做有点丢脸。
“董敏，你可不要乱来！”秦凡正色道。
“嘁，是你在乱想什么啊，我只是看小妹妹的衣服穿的好看，想和她说说话，你以为什么。”董敏讥讽道。
秦凡无语地向正看着他的雪梅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怕。
看着走向一边的她们，吴玉问道：“你就这么放心让她们在一起？”
“这有什么不放心？”秦凡不解地问道。吴玉见他象是装糊涂，也懒得再说什么。
“你进什么男装啊？”见架上挂着不少的男装冬袄，秦凡皱着眉问道。吴玉黑着脸不回应，这句话一路上不知被董敏说了多少次，他是真后悔去找董敏合伙，来回的路上，本是能言善辩的吴玉，被董敏怼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在汉正街小商品批发市场里，因为进什么样式的衣服，两人竟吵了起来，互不相让，最后两人妥协，各人各自进货，董敏进得全是女装，也有一部分童装。吴玉进得大都是男装。
年前的销售，证明了董敏的眼光，钱是挣到了，可吴玉觉得自己的心堵得慌，一点高兴不起来。
“你来就来吧，还把赵雪梅带着，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半晌，吴玉冒出一句。
看着那边有说有笑的董敏和雪梅，正觉得女人真奇怪的秦凡，听出吴玉话里有话，遂问道：“有什么话直说，有什么屁就放！”
吴玉想了想，酸溜溜地说道：“你难道不知董敏姐喜欢你？”
“你再瞎说什么？”秦凡瞪着吴玉。见他不信，吴玉摇摇头，这次进货，一路上，董敏十句话里七八句里就有秦凡的名字，什么秦凡怎么有你这样的朋友，或是秦凡肯定不会选这些衣服等等，就是傻子，也能听出她的心思。
“我瞎说？那我问你，凭什么敏姐为你挨那么一棍子？”吴玉索性把话点破。
“你......”秦凡不知怎么回了。看着董敏和雪梅有说有笑地走过来，秦凡便问道：“你们进这些货好像没多少钱嘛。”
吴玉也见到她们走来，便回道：“我们第一次进货，不知什么货好卖，所以少进些；唉，这次真得亏敏姐，要不然依我的话，那真是亏得家都不认识，这一行真不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干的事。”
走近的董敏斥道：“现在知道后悔了，要是听我的，会赚得更多。还跟我吵架，胆肥了。”吴玉讪讪赔着笑。
“你们先忙着，晚上到我那去，我们聚一聚。”秦凡不愿吴玉在他和雪梅面前，失了面子，忙向她们告辞。
望着秦凡和雪梅渐渐远去的背影，刚刚还满脸笑容的董敏已是面如死水；背后的吴玉，正应付前来选衣服的女顾客。
“敏姐，你来和她们说。”背后的吴玉唤道。遇到能说能侃的女顾客，吴玉有些应付不了。
“哎。”董敏应了一声，转身时，抹了一下快麻木的脸，伸出手，手竟是湿湿的。
第一百四十章 牵 挂
“你和她说了什么。”秦凡好奇地问雪梅。
“都是女孩家的事，你问这些干什么。”雪梅摇摇头不肯说。秦凡奇怪平时雪梅是什么事都会跟他说的，不知董敏给她灌了什么毒鸡汤。仔细看看雪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秦凡和雪梅在店内等了很久,也没见董敏和吴玉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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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到店里的第一天表现，出乎秦凡的意料。
许微微刚见到菲菲时，非常喜欢这清纯美丽的小女孩，秦凡把她交给微微，嘱咐她好好地带带她，微微抿嘴笑道：“她还是个孩子啊，你让我带什么带？”
“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把她当作普通服务员对待就行了。”秦凡也不方便把菲菲的事告诉微微。
“你这是雇佣童工。”微微仍旧抿嘴笑道。
一上午的时间，菲菲也不知打破了多少碗碟，微微没法，只能安排菲菲扫扫地，擦擦桌子。
原以为菲菲会跑上来，向他诉苦，可一天快过去了，秦凡也没见到她的影子，把微微喊上来一问，微微赞许道：“这女孩能吃苦，刚开始不熟，打碎了不少碗碟，现在她又主动到厨房洗碗。就是不大爱说话。”
临到打烊，菲菲也没找他，跟其他的服务员一样下班。
秦凡也没主动找她，只是暗中观察。正好过年期间，吃饭的客人并不多，也方便她慢慢适应。
不知董敏和吴玉太忙了，自初四那天邀请后，他俩一直没来过。秦凡的心里很不舒服。
又捱了两天，秦凡忍不住独自跑到她们卖衣服的地方，却见只有吴玉一人在那里。
“怎么只有你在，董敏人呢？”秦凡问道。
“她去进货去了。”吴玉胸前挂着仿皮包，一边数钱一边回道。这时，秦凡才发现角落处坐着怯怯的姜楠，女孩好像挺怕他的，并不敢上前打招呼。
“你混蛋，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去外地进货去，出了事怎么办？”秦凡生气地叫道。
吴玉停止数钱，奇怪地看着秦凡道：“谁说她一个人去的？你生那门子气，你当我傻，我叫进军陪着敏姐一块去的。”
秦凡没好气地说道：“这看看年就要过完了，怎么又跑去进货？”话虽是这么说，心却放下了大半。
“敏姐说是要进些春季服装。”吴玉解释道。
“那天让你们去吃饭，你们怎么没去？”秦凡又问道。
“那天忙得有点晚，再加上敏姐站了一天，想早点回去休息。”吴玉闪闪烁烁地回道，没好告诉秦凡的是，那天，当他刚提出时，却被董敏黑着脸呵斥说：要去你去！
秦凡沉默片刻，努努嘴，问道：“姜楠在这能不能帮上忙？”
“你别小瞧姜楠，我们卖衣服还真卖不过她。”吴玉夸道。
“董敏什么时候回来？”秦凡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吴玉脑子像是没转过来，停了片刻，回道：“走了有两天了，明天不回，后天肯定回来。”说完心里直慌到，怎么现在凡子说话跟女人似的，这一句跟下一句根本是两回事。
“我知道了，明后天我再来。”说完秦凡拍拍屁股走了。
“哎，你......”吴玉心里骂道，这次怎么不请我们吃饭了，就他玛的这样走了，这老大越来越不像老大，真是见色忘友。
过一天，董敏没回。
再隔一天，董敏仍旧没回，吴玉有点心慌。
又翻过一天，董敏还是没回。
“到底怎么回事？当时你为什么不跟着去，为什么要派那没脑子的进军？”秦凡愈发担心起来，有些失态，又有些恼怒地吼道。
吴玉也慌里慌张地自语道：“这不应该啊，也许是在路上耽搁了？不会出事的，绝对不会出事的。”
“出事就晚了，要是下午董敏再不回来，吴玉！你给我等着。”秦凡有些口不择言地吼道。
“哎哟哟，你叫谁等着？”秦凡身后传来，调侃而又疲惫的声音，闻声转头看到，董敏已走到秦凡的跟前，背后是进军蹬着借来的三轮车，车上堆着几大包的衣服。
“敏姐。”秦凡放下心喊道。
“还算你小子有些良心，是不是怕我出事？你也太小看我了。”董敏的态度明显与那天不一样。
瞅着后面的进军，进军却躲闪着他的眼光。
秦凡知道进军，对董敏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完全是问什么，答什么，说不定，路上已把秦凡卖得干干净净。秦凡怀疑自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那里长几根毛，董敏想知道的话，进军也毫不犹豫地告诉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我就放心了。”秦凡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
看着他们从车上卸下那几大包，解开后，一件接着一件往外拿时，秦凡皱起了眉头。
“你们准备就这样直接对外卖？”秦凡语气有些不好地问道，因为摊开后，他看清董敏这次进得货，全是洋垃圾。
想起那天董敏把雪梅拉到一边，肯定是雪梅把身上的衣服怎么来的都告诉了她。
“这衣服要熨好了才能卖。你看这款式怎么样？”董敏不顾路途的疲惫，喜滋滋地问秦凡。
“难道雪梅没跟你说，这样的衣服是怎么来的？”秦凡疑惑地问道。
“说了，不然这次我们专门找这样的进货，我们运气还算不错，买了十包，只有三包不是，有个阜阳的到了血霉，跟我们一样，也买了十包，只有两包是衣服，其他的八包全是碎布条。”董敏碎碎叨叨地自夸着。
秦凡是知道这见不得光的买卖，如同赌石一样，卖家并不保证包包都是衣服，有衣服的，也有其他东西的，这就看运气，好的话像董敏第一次去买，十包里有七包里是衣服，已是运气奇好，运气差的，十包里只有一包是衣服。而且每包里不全是衣服的也很多。
秦凡把董敏拽到一边，细细地把衣服的来历和种种隐患告诉了她，又把怎么处理的方法也说给她，这些也是在前世里吴玉告诉他的。
“这要多长时间啊，必须要这样做吗？”董敏本已疲惫的身体晃了晃，硬撑着问道。
“进军，进军，你们有几晚没睡了？”知道问董敏，她也不会说，进军也是透着疲惫回道：“有两天两夜没睡了。”
秦凡转过身骂道：“你们真是要钱不要命！吴玉，把包封起来，暂时不要卖，进军、董敏回去睡觉。”
“你......”董敏刚想反驳，却再也控制不住睡意，一头累倒在秦凡的怀里。吴玉、进军惊慌地近来，秦凡摆摆手对他们道：“累得，睡着了。吴玉把车推过来，我带她到店里休息。”
把董敏放倒三轮车里，秦凡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蹬着车向饭店方向骑去。
骑到店门口，秦凡抱起董敏往店里走去，微微、陶绢迎了过来。“微微，你跟我上来，小陶，你把车推到后面去。”说完，并不多话，抱着董敏就往楼上走，身后跟着微微。
把董敏放倒在床上，让微微把她的外衣脱去，盖好被子，起好炭火。吩咐微微，不要让人来打扰。
“雪梅，来了怎么办？”微微为难道。
秦凡见问，也是头疼，要是不让她进门，那也不知雪梅会不会疑心。“她除外吧。”
微微下楼来，瞥见柱下的菲菲探头探脑地向楼上望着。
“菲菲，看什么呢，不去做事了。”忽然听到身后的微微问声，菲菲惊得一跳，难得在微微面前红着脸说：“没看什么。”
可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微微：“秦凡哥哥刚刚抱上去的女孩是谁？你认识吗？”
“还说没看什么，那女孩是谁，你不能自己去问你的秦凡哥哥，嘻嘻。”微微学着她的话说道。
看着菲菲离去的背影，微微自言自语道：“你还有多少姐姐妹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嚣 张
看着床上甜甜入睡的董敏，秦凡忘了她和自己的互怼，心里竟有丝丝的心疼。
秦凡知道进货的辛苦，都不知那些几大包的衣服，她和进军是怎么弄回来的，这时的交通不似十几年后的交通，基本上都是转车转车再转车，也没有什么物流，全靠自己把货弄回来。
路上的治安也不太好，运气不好的还有可能碰上打劫，小偷小摸更是家常便饭，有的商贩还没进到货，钱就被偷的情况时时发生。有时秦凡想想都感到后怕，怕的不是钱被偷，怕的是路上人出事了。
坐在圈椅中，手里虽拿着本书，却一字也没有看进去，听着床上董敏的呼吸声，想到两次遇到她，都想问问婉晴的情况，可每次都没有机会。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微微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问道：“要不要喊她起来吃个饭？”
“让她多睡会吧，两天两夜没睡觉，估摸这时也喊不起她。”秦凡轻笑道。微微吐吐粉粉的舌头，扭着近似芸姐的臀部，轻轻地退了出去。
没多大会，楼下传来吵闹声，秦凡只是皱了皱眉，仍旧扒拉着碗里的饭粒，渐渐吵闹声更大,间杂着女孩的怒骂声；秦凡奇怪这大过年的是来吃饭还是来闹事？这时楼下传来一个张狂的声音：“给脸不要脸是吧，我们老大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可知道我们老大要钱有钱，要什么那......”接下去的话就很秽语了。
秦凡轻轻放下碗筷，心里奇怪谁这么张狂，在这里看上谁了。
刚刚走到楼梯口，就见许微微羞恼地正想上楼。一同下了楼，就见两个青壮在扯着陶娟，刚刚污言秽语就是从他们口里喷出。
别的包厢客人，有的也探出头看热闹。
“放手！”秦凡喝道。
“你谁啊，哪档里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其中一人看到秀气的秦凡，仍出言羞辱道。
秦凡也不言语，出手连击说话人的喉头和腋下，另一人呆呆地看着那人捂着喉咙，咳咳地蹲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肚子一阵剧痛，也随着那位，躺在他的身边。
“怎么回事？”看着哭哭涕涕的陶娟，秦凡问道。
没等陶娟开口，旁边的菲菲嚷道：“陶姐去给他们上菜，他们的老大，摸陶姐的屁股，还叫陶姐陪他喝酒，陶姐不乐意，他们就跟着出来说那些难听的话。”噼里啪啦一通说，话音里竟透着兴奋。秦凡瞥了她一眼，漂亮得不像话的脸也满是惊奇和兴奋。
“哪个包厢？”秦凡问道。
当陶娟领着秦凡进了包厢，菲菲也跟了过来，包厢里还有四人，看样子也喝得多了，见陶娟和菲菲进来，不禁嘎嘎地笑着说：“黑子、皮蛋还能办点事，小妹妹快到我们老大那里。”
众人均没发现秦凡已站在那被称老大的身旁，转过头问陶娟：“他是哪只手摸你的？”
没等陶娟说话，老大转过醉熏熏的脸，轻浮地向秦凡的脸伸出手：“这小丫头也不赖。”
秦凡不再跟他啰嗦，抓起他的头发，狠狠磕在桌上，紧接着伸手抓住桌上跳起的筷子，下一秒，跳起的筷头已抵住那人的耳眼。
秦凡仍是平静地问道：“是哪只手？”包厢里其他人，均站起来，有的握着酒瓶，有的向秦凡这边冲来。
“哪只手？”手里的筷子往耳眼里抵了抵。
“痛，痛。”被称老大的人估计酒已吓醒，偏着头，两手张开趴在桌上，接着呼道：“你们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我说老板，我今天酒喝得有点多，喝昏了头，冒犯了陶小姐，我这就给她赔礼道歉去，哎呀，痛，痛，老大，老，老大，轻点，轻点......”
“哪只手？”仍是那平静的声音。众人木呆呆地看着秦凡，脊梁骨透进一股寒气，被称老大的额头，爆起串串汗珠。
“怎么回事？”赵佳胜挟着包，挤了进来，身后跟着薛婷、军子。
“田老大。”佳胜认出满头是汗的人。
见他们认识，问佳胜：“很熟？”
佳胜点点头，正欲为田老大求情，秦凡把筷子一撂，同时也撂下一句话：“让他给陶娟赔礼道歉，这事就算了了。”说完，也不和佳胜絮叨，径直走出门去，门口的两人相互搀扶着，见秦凡走出，忙闪到一边。
“你不做事吗？跟着我干嘛？”秦凡回身，看着满眼都是小星星的菲菲问道。
没提防秦凡突然转身，菲菲忙问道：“秦凡哥哥，我要是被人欺负，你会不会......”
“不会！”秦凡嘴里嘣出两字，脚趾头都会猜到，这丫头想找个像她大哥一样的靠山，好去欺负人。
“你......”菲菲一下被噎住，片刻，跺跺脚转身走了。
楼下的吵闹声，压根就没有影响董敏的酣睡。
没多大一会，佳胜和薛婷走上楼，秦凡把他们拦在了外间，免得给他们瞅见董敏，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你今天下手有点重。”刚落座，佳胜笑道。秦凡摇摇头没言语，听到佳胜喊那人田老大时，秦凡就知道筷下的人是什么人了。
田老大就是靠收破烂起家的，平时欺软怕硬，手底下有几个人捧着，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仗着有钱，很不得要横着走路。
秦凡知道前世田老大的下场，挣钱来得太容易，紧接着就迷上了赌博，最后是败的一干二净，还倒借赌场的高利贷，还不上，便过上了四处躲避的日子，再之后，就没有他任何的消息。
对于这样的人，秦凡压根就不想认识，更谈不上去深交。
今晚发生的事，秦凡必须这样处理，如果缩起头来做乌龟，下面的人怎么看，没有安全感，谁傻子跟你后面做事。对于外人来说，只能助长他们得寸进尺的念头，也使他们更加看轻了秦凡。
“道歉了吗？”秦凡向正端来泡好茶的微微问道。
微微看了佳胜一眼，点点头回道：“道歉过了。”
“胜哥，我俩也不是外人，我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和他来往。”秦凡劝道。
“为什么？”佳胜不解地问道。
“你觉得一个不自律，不自重的人，值得你去交往吗？”秦凡反问道。
佳胜还想问些什么，旁边的薛婷拽了拽他。秦凡当作没看见，问道：“你们怎么今天有空？”
“嗨，今晚要请工商局的几个头吃饭，马上年都要过去了，该忙的事都要忙起来了。”
秦凡想起什么，问佳胜：“广告科那姓胡的也在？”
“请他干嘛，这次请的都是企业科的人。”佳胜随口答道。说完也想起什么，笑着问道：“你那工作室还没批下来？”
秦凡笑笑说：“这个人很奇怪啊。”
这时军子在门口说：“胜哥，人来了。”
临走时，军子冲秦凡笑了笑。
等他们走后，正欲关门，却见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吴玉？”
“敏姐呢？”
秦凡往里间努了努嘴，示意董敏在里面，来不及说话，吴玉便窜到里间，秦凡玩味地坐在那，品了品香茶；不一会，吴玉讪讪地走了出来。
“坐，喝茶，喜欢敏姐？”秦凡突然问道。
吴玉一愣，嗫嚅地“嗯”了一声。秦凡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借着端杯喝茶，吴玉掩饰自己的难为情，放下茶杯时，心却一横道：“我喜欢她，不行吗？”
“行，行，怎么不行，我只是怕到最后你又要抱着别人哭。”秦凡逗趣地说。
吴玉像是被针扎的一样跳起来，“干嘛，你想把敏姐吵醒？”秦凡翻着眼说道。
吴玉恶狠狠地低声说道：“只容许你喜欢婉晴姐，就不容许我喜欢敏姐？”
“我也没反对啊，你激动什么，难道我说不容许了吗？”秦凡轻笑道。
“你......”吴玉一细想，刚才秦凡还真没说，靠！自己白激动了一场。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不放心。”
“我是真不放心！”吴玉老老实实地回道，心想着，里面那张床不知有多少女人睡过，也不知秦凡这小子睡过多少女人？
“行啊，你不放心，你就把她背回去吧。”
吴玉又嗫嚅起来，摸出烟。
“想抽到外面抽。”
吴玉想了想又把烟塞回烟盒，索性把脸撕开了说道：“我是怕你把敏姐给睡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醉 酒
秦凡口里刚喝的茶水被这句话呛得咳个不停。
“谁把谁睡了？”门口跳进来笑吟吟的雪梅，只听得话尾，笑着问道。
秦凡掩饰道：“说什么呢，你董敏姐在里面睡觉，不要吵。”
吴玉也觉得自己失言，低着头不在言语。
雪梅好奇地跑进去看了看，出来靠在秦凡的肩旁，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秦凡就把事由与她说了一遍。
“那吴玉有什么不高兴？”看见吴玉的脸色，雪梅奇怪地问道。秦凡向吴玉问道：“要不要说？”
吴玉难堪地摆摆手：“就当我胡说。”不说还好，雪梅好奇心更要追问，撒着娇地问道：“到底说些什么呀？”
看着秦凡张口欲说，吴玉跳起，嘟囔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狼狈地落荒而逃。
“他为什么骂我们狗男女。”雪梅沉下小脸问道。
“他吃错药了。”秦凡敷衍道。
“你们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雪梅仍旧不开心地问道。
“有什么瞒头的，也就是吴玉喜欢董敏，董敏在我这休息，他不放心，跑来看看，就这么个事。”秦凡不以为然地解释道。
“吴玉喜欢董敏姐？这不是在做梦？不过，董敏姐睡在你这，我也不放心。”雪梅担忧地说道。
“我在你们眼里算什么，一个个都把我当流氓了，既然当我是流氓，为什么还要跟着我？”秦凡耍起无赖。
“谁把你当流氓，人家只是担心嘛。”雪梅也急道。
“你看我像那些流氓加冲动的人吗？”秦凡仍旧不依不饶地问道。
“哎呀，你是好人，你是好人这样可以了吧。”见秦凡生气的样子，雪梅忙安抚道。
秦凡见好就收，不再言语，雪梅到问起另外一件事：“那小女孩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见到我，总是拿哪种眼神看着我？”
“谁？什么眼神？”秦凡奇怪地问道，店里的人都知道雪梅和他是什么关系。
“那个叫菲菲的小女孩，什么眼神，就是那种被人抢去宝贝的眼神。”雪梅迷惑地问道。
“那是看你比她漂亮。”秦凡随口说道。
“骗人。”雪梅嘤咛一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没有哪个女孩被说比别人漂亮更开心的事，虽知道有时也是骗人的鬼话。
董敏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当她醒来时，迷糊了一会，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直到看见秦凡坐在圈椅上，仰着头呼呼睡着，想起自己困极了栽倒在秦凡怀里的事，瞅瞅自己的衣服已被褪去，心里稍稍紧张了一下，又仔细感觉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当秦凡醒来时，床上已空无一人，看样子是董敏已经离开。正要站起，只觉得肚子上被塞了什么东西，抽出一看，哭笑不得，只见纸条上写着：“谢谢，你这个小流氓。”旁边还画着伸出舌头的鬼脸。
快到开学时，吴玉和董敏、进军的衣服卖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大部分是男装，一个寒假，他们各自挣了一、二千块，吴玉把借秦凡的钱还回来时，财大气粗地非要请他吃饭。
“真不想再去上课了，考上大学有什么用，毕业后工作，拿到的工资一年还不到我们一个月挣的。”酒桌上，吴玉大放厥词地说道。一旁的进军边吃边点头，姜楠掩着嘴偷笑。
“哎，你那小妹妹怎么没来？”董敏不理吴玉，向秦凡问道。
正挟着猪蹄的秦凡想都没想地回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
“你恶心不恶心啊。”董敏笑着轻轻捶了他一下，这时，秦凡发觉整个包厢静了下来，原本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吴玉沉着脸，喝着闷酒。
“怎么不说了，听得正高兴。”秦凡胡诌道。
“你听到什么，也罢都是我自讨没趣。”说完又灌进一杯酒。
秦凡放下手中的猪蹄，擦擦手道：“怎么没听道，你说的都是一些瞎扯蛋，你还想休学卖衣服？这次要不是你敏姐，你现在还能在这喝酒，说不定现在正抱着一堆衣服在哭着呢。”
董敏在旁戳着秦凡，让他不要在说下去，多少给吴玉留点面子。秦凡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再说，卖衣服这么赚钱，皋城人不是傻子，过完年，肯定有很多人上杆子跑去进货，可你看看老百姓还有多少钱来买新衣服？卖衣服的人多了，买衣服的人少了，货都压在手里，时间一长，潮流再一变，压在手里的衣服更卖不出去。”
秦凡没说的是：今年经济增长突然下降，物价飞涨，社会有些混乱，尤其是在思想方面，老百姓还如往常一样的犹豫不定，以前做生意的好多人又返回了单位上班。个体生意有些清淡，人们手里的积蓄迅速贬值，去年老百姓突击抢购的家用物资还有很多。
商贩生意人的日子普遍不好过，老百姓都在风仪私人个体户挖了社会主义的墙角，做生意的就是走后门送礼，低买高卖，没有创造价值，是整个社会的蛀虫。
听到秦凡这样一说，吴玉泄了气，又给自己灌了一杯。
“少喝点，酒不是好东西。生意也不是不能做，最起码等你毕业后，再商量商量，不一定要做服装生意。”秦凡劝道。
一旁的董敏本是和吴玉心里想的一样，还打算去学校里请假，再接着干，听秦凡这么一说，心里犹豫起来，戳戳秦凡，小声问道：“这衣服真不能再卖了？”
秦凡前几日也为前世吴玉的假像所骗，谁知道吴玉啥也不懂，这次幸亏董敏拿主导意见，不然的话，吴玉就要在寒风中飞泪度日；哎，不对呀，董敏什么时候变得有这样的眼光，自己还记得董敏穿着垫得高高的肩头。
仿佛窥破秦凡的心思，董敏嗔怪道：“看什么看，就知道你怀疑我，没眼光，不会穿衣，怎么会挑衣服的。”
秦凡还是疑惑地点点头，董敏伸手在他脑门上一弹，笑道：“你给婉晴挑衣服，我在旁边是白看的。”刚说完，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偷眼看看秦凡，果不其然，秦凡的情绪垂落到谷底，半晌没在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酒地喝着。说是该放手的，可哪有那么容易。
“婉晴还好吗？”秦凡问道。
“还是跟以前一样，上学，回家。这个寒假又回上海老家了，虽然不是她真正的爷爷奶奶。”董敏回道，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尤其是看到婉晴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几次心疼地落下泪。
后面的酒基本上喝得都是闷酒，尤以秦凡和吴玉喝得多，进军几次被姜楠拦住，董敏原先喝得是饮料，估计心情也不是很好，后来陪秦凡和吴玉喝了几杯。
当秦凡感到自己醉意朦胧时，不记得董敏吴玉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许微微吃力地把他扶上楼，服侍他入睡，然后就再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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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鸡鸣声，把秦凡叫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怔了一会，忽然感到身下有人正在把玩着自己硬硬的东西。
秦凡感到自己的头发根都要竖起，猛地掀开被子，看清那女孩时，秦凡惊讶道：“怎么是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欺 凌
“怎么是你！”秦凡惊讶中又有些脑怒地问道。忍着一脚把她踹下去的念头，铁青着脸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魏菲菲本是嘻嘻哈哈的笑脸，见秦凡铁青吓人的脸，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也被吓住，闷在被窝绯红的俏脸，也渐渐转成煞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晚上和爸妈吵，吵架，赌气出来没，没地方去，只能到店里躲一躲，夜里太冷了，我，我实在受不了......呜呜，呜......”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也不知她说得话是真是假，秦凡穿好衣服，径直跳下床，开开门，弹出一支烟点燃，暗自想到，菲菲是怎么进到他的房间。
前世里生意场上的尔诈我虞，多次的陷阱，算计使他百倍地小心，也不知这个女孩出于什么目的，都让秦凡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酒真是要戒了，回想每次喝多酒，总是出一些他不可予知的事。
楼下已有人声，那是早班的员工。
秦凡掐灭烟头，转回房间，菲菲仍坐在床上，披着被子，垂着头一声接一声地抽泣。
“昨晚，你是怎么进来的？”秦凡坐在圈椅上问道。
“昨晚我试着推门，那门没锁。”蚊子般的声音传来。
“那你知道刚才做过什么事？”秦凡仍旧绷着脸问道。
菲菲煞白的脸又羞红起来，哼哼唧唧地道：“我只是好奇。”
秦凡一时无语。
“把衣服穿好，不管什么原因，回去和你爸妈道歉认错；明天你也要开学了，就不要到店里来了。”秦凡想了想，缓和着语气劝道。
“我不，求求你，秦凡哥哥，你就让我在这里上班吧，我不想去上学！”菲菲仅着内衣，扑过来抱住秦凡的腿恳求着，语气中竟有一丝恐惧。
“穿好衣服，这事没得谈，好好为了自己也要上学！”秦凡斥道，本有些因她改变外貌而产生的好感，荡然无存，哪有学生不上学的？
菲菲默默地回身去找自己的衣服，秦凡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过早发育成形，凹凸有致的身体。只想着以前蛮横、无理、叛逆的小太妹。
没有哭声，也没有言声，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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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的几天里，秦凡已把那晚的事抛在了脑后，店里也很少去打理，毕竟年后的生意都不太好，直至有一天雪梅问道：“昨天我见你那小妹妹身上、脸上都有伤，我问她，她也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秦凡一时没反应过来：“谁？谁小妹妹？”
雪梅嗔怪地揪着他的耳朵，大声说道：“你的，是你的小妹妹，魏菲菲！”
“她怎么了？什么伤不伤的？”秦凡没过脑似地继续问道。
雪梅见秦凡心不在焉,推了他一下,生气道：“是魏菲菲，你怎么对你这个妹妹这么不上心？脸上、身上都有伤，好像是被人打的。”
“笑话，她不打人就算好的了，还被人打，你说什么？被人打伤了？”说到最后，秦凡回过味。
等秦凡放学赶到店里，只见菲菲静静地等在后堂的门口，听微微说，菲菲每天放学后，总是等外公忙完，再搀着或随着外公回去，每天如此。
秦凡想看看她的伤势，却被她用手挡开，外在的只看到额头处有一处於青，脖颈处也有，至于身上的就不清楚是不是也是这样。
雪梅问她：“菲菲，你这是被谁打的吗？”
“我摔的。”菲菲冷冷地回道。看到菲菲不愿告诉他们实情，秦凡想了想，还是等外公忙好，问问他老人家，毕竟两个老小每天同路，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可等外公忙完后，告诉秦凡的也是如她所说，不小心摔的。只是外公最后添了一句话，菲菲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临走时，外公为难地跟秦凡悄悄地吩咐，如有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凡知道外公心也软了，以前看到菲菲，眉头就皱起来，可开过年后，菲菲像变了个人，在外公面前又表现的乖巧，店里的员工还都喜欢这个漂亮的女孩。
“怎么办？”雪梅也听到外公的吩咐，问道。
秦凡考虑了一会，让雪梅代他请一天假，他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一个人行吗？”雪梅担心地问道。“要不要让我叔派两个人？”
“我又不是去打假，只是去看看，要他派人干什么？”秦凡知道雪梅担心他。
“答应我，一个人千万不要打假。”雪梅想想不放心又啰嗦了一句。
次日的清晨，秦凡早早地来到老四中的门口对面，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缘故。老四中坐落于南门口，距南门锥子并不远。
秦凡对于老四中了解的不多，大多是从同学口中得知的一些印象，只说老四中是皋安城几所中学里最乱的中学，也是这些中学里升学率最低的中学。
学校门口，由于长年没有修缮，显得格外破旧，校门口的不远处，就是各家各户开店做小生意的商贩。
没过多久，远远看见菲菲独自背着书包，向学校走来，秦凡向身后的巷口退了退，以免菲菲看见了他。
快走到校门口，门口处有一女孩焦急地迎向她，远远地看到两人低头在商议什么，不一会，俩个女孩结伴向学校里面走去。
没什么异常啊，秦凡嘀咕着，常常发生事的地方，大都在校门附近，校内极少。想了想还是到她们学校里转转。
刚走两步，就见菲菲和那个女孩被里面的四、五个女孩推搡出来，远远地不知那两边在争吵着什么，被推搡出来的菲菲两人，又被拉扯到离校不远的一个巷口里。
等秦凡穿过街道，来到巷口时，映入眼帘的是，那五个女孩已经对菲菲和她的女伴拳打脚踢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没有钱，你们来学校干嘛。”“魏菲菲，你这婊杂的，你也有今天。”“哈哈，你有本事让你大哥活过来。”“......”
两个女孩相互抱着头蹲在墙角处，也不反抗，只偶尔被踢得疼不过，“哎哟”“哎哟”地呻吟着。
秦凡实在看不下去了，女人动起手怎么比男人还要阴毒，这些人踢人专找女孩敏感的地方踢。
“够了！”秦凡拉着站在后面的女孩头发，把她们扯到在地。
在前看起来是个头的女孩，回身看见一个小白脸，把她的同伴扯到在地，气势汹汹地逼上来骂道：“你算哪棵葱，敢动我的人，你他玛地......”
“啪，啪啪。”没等她骂完，秦凡扫手给了她两耳光，女孩被打得愣在那里，片刻，回过头朝巷口深处狂喊道：“齐哥！齐哥！有人打了我，你他玛的快点来。”
回过脸恶狠狠地叫道：“小婊杂的，有本事，你等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赶 考
“啪啪。”又是两耳光。
虽说秦凡从不打女人，但眼前这位，满口的污言秽语，不打停不了口，女孩捂着脸惊惧地看着他；这是从巷内窜出四个小混混，约摸都在十六、七岁上下，秦凡警觉地看着他们，在这个年龄段是最易冲动，最是不管不顾的，极易伤人。
奔在最前的混混，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想先发制人，把秦凡踹倒。他快秦凡比他还快，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趁他身子前倾，还未跪下时，紧接着一个膝顶，顶在那人的下巴，当时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紧随其后的三人愣在那，不知是上前，还是扭头就跑。
“还要打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老大怎么倒的都没看清，摸不清眼前的小白脸是什么来头，只感觉比大毛还要厉害。
女孩忘记捂脸，只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滚蛋！”秦凡怒喝一声，三人中还有一人蠢蠢欲动，秦凡指了指他，往他那里踏出一步，三人惊得一声呼啸，丢下手里的家伙一冒烟的工夫已溜得不见人影。
“你过来！”秦凡一指那女孩，女孩哆哩哆嗦地挪前几步。这时，秦凡瞥见巷口处，学校的老师匆匆从这走过，扭头看到巷内发生的事，只是皱皱眉，事不管己地匆匆离去。
“我不管你们和菲菲以前有什么怨仇，从现在起，不准你们骚扰她，我保证她也不会找你们麻烦，听见没有？”秦凡大声呵斥道。
起先听到女孩中有人说：让你大哥活过来这句话。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以前肯定是菲菲仗着大毛无法无天，眼前这些人估计也是菲菲欺负的对象，只是大毛死后，菲菲没了靠山，风水轮流转，活叫她被人欺负。
这事找她们学校的老师，也是“活该”了事。
五个女孩站在秦凡的面前，倚仗倒的倒，跑的跑，一个个老实的跟什么似得。菲菲被那女伴扶起，也不上前，也不道谢，只冷冷地看一眼，扭头就走，女伴急了，想拉住她，却被她挣脱开，女伴只得跑到秦凡跟前，鞠了个躬，然后急急追赶菲菲去了。
五个女孩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秦凡不发话，谁也不敢走。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记得以后离菲菲远点，要是还敢那样，别怪我不客气。都给我滚蛋！”四个女孩扭头就跑，谁也顾不上谁，被打的女孩，望了望还躺在地上抽抽的齐哥，又望了望秦凡，捂着脸也扭头往学校跑去。
秦凡苦笑着，这叫什么事啊，要不是外公发话，他才懒得管这些破事。
慢慢踱出巷口，在老四中的门前晃了晃后，也不去上课，直接回店，店离学校并不远。
到中午时分，秦凡又去老四中附近走了走，主要怕那个叫齐哥的，怀恨在心，报复菲菲。
下午放学时分，站在巷口的秦凡看到菲菲从自己的面前走过，接着，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跟在菲菲后面的，脸上有五指红印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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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的露面后，秦凡不再理会这件事。
老彭把陆陆续续寄到的初试通知书，递给秦凡，假模假式地鼓励一番。
秦凡看着通知书上的时间和地点，颇有些头痛，只有中工在金陵有考试分场，北电、中戏在本院，上戏也在本院设考场，考试的时间非常紧凑。
最好的方法是去京都，放弃上戏。可秦凡知道四月份的运动，到时能不能进去，还两难说。再说北电秦凡要报考的舞美专业只招8名，中戏只招12名，中工所报考的专业相对来说要多点20名。
这种事只能自己拿主意。
忙着备考，在学校待得时间就极少，隔三岔五地和老崔、黄峥、还有不是很熟的两个画友商议，是不是结伴同行，每个人报考的学校都不太一样，大家只求能否短时间的结伴。
每晚，雪梅都要到店里跟秦凡黏糊一会，秦凡不在身边听课的日子里，觉得非常孤单。即使到秦凡这里，待得时间也不是很长，总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人来找秦凡。她很不开心。
两个店的生意也渐有起色，民以食为天，到哪都要吃饭。
魏菲菲也不像那天的冷淡，渐渐对秦凡也有了好脸色，放学后仍旧到店里，等着秦凡的外公下班，然后一老一小相伴着回家。
吴玉也曾到店里找过秦凡，咨询手里的存货怎么处理，秦凡笑骂道：孬子，还不赶紧保本卖，即使亏本卖也要把它卖出去，千万不能压在手里，厂里的青工也多，即使一时拿不出钱，家在厂里，还怕他跑了不成。
到了临走的那天,秦凡一边检查要带的东西,一边在等候老崔他们, 雪梅天还没亮就跑了过来,在他的身边转悠,一边叨叨着在外面要小心安全,要吃好,要休息好,要......
秦凡立起身，把她拉住，吻了吻，说道：“在家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也就十几天我就回来了，不用你那么担心。”
雪梅抱住他：“我等你回来。”把脸埋在秦凡的怀里，久久不愿松手。
告别雪梅，和老崔他们一起到外地赶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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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皋安城坐长途汽车，晃到省城，又直奔火车站，在等车时，一行五人中的一人，不小心被贼偷了钱和初试通知书，其他四人面面相觑，如果只是钱被偷，大家凑凑还能解决，只是初试通知书被偷，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时间也不允许留下来陪他报警破案。
登上火车，只留下他孤零零地一人。
四人唏嘘一番，坐在咣矶咣叽的火车上，不一会儿，就忘了那个倒霉蛋。
火车里到处都是人，各种气味充斥在车厢里，更离谱的是车厢里还有人吞云吐雾，车厢过道上也站满了人。
秦凡几十年都不曾有过这种体验，竟有些受不了了。
火车到了蚌埠站，秦凡、黄峥和老崔分手，这个倒霉催的老崔直接奔京都，秦凡、黄峥还有另一人则直下上海。
背包画板成了考艺的学生标志性装备，车上见到不少这样的人，这也是秦凡他们潜在的对手。
第一百四十五章 错 乱 时 空
从蚌埠上车的人都在瞥目有没有空座。
秦凡也无聊地抬起眼，看着陆陆续续上车的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现记忆里熟悉的人影。
“叶晓琼！”秦凡脱口喊道，不远处的女孩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看是谁在喊她，黄峥也疑惑地站起，转身看去，见那女孩，也兴奋地挥挥手：“晓琼，在这呢。”
挤得满脸通红的叶晓琼，背着画夹，双手搂着包，也看到黄峥，便奋力地向他们挤过来。
“你什么时候认识晓琼的？”黄峥想了一会奇怪地问道，秦凡也在好奇他怎么也认识她，反问道：“你和这个女孩认识？”
“当然认识，去年在江城大学的美术培训班里，我们是同学。”黄峥解释道，说完又继续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对于黄峥的不依不饶，秦凡有点头疼，在想怎么解释时，晓琼挤过来，一拍黄峥的肩头：“真巧，你也坐这趟车。”说完也不客气地把黄峥往里直挤，本是三人坐位，坐了四人。靠中的一位小姐姐不乐意地叫道：“挤啥，挤啥。”
秦凡忙站起，对小姐姐说道：“不好意思，要不，你坐我的位子？”
靠窗的位子谁不乐意坐，那位小姐姐谢也没谢一声，直接坐下。“你不认识他？”黄峥指着秦凡，问晓琼。
晓琼看看站在过道边的秦凡，摇摇头道：“我哪认识他，你们是一起的？”
又仔细地看看秦凡，回头跟黄峥品头论足道：“黄峥，你看他像不像沈冰？”
“像吗？别说还真有点像，只是沈冰看起来比他要嫩多了。”
“我觉得比沈冰要帅气多了”晓琼大大咧咧地说道，一点也不顾忌秦凡就在她的身旁。
“谁是沈冰？”秦凡问道。
“老三中的，这次也到江城培训了，听说还勾搭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黄峥有点吃味地说道。
“什么叫勾搭，真难听。”晓琼撇着嘴道。
“哪女孩叫什么名字？”秦凡好奇地问道。
“叫周惠，江南女孩，小巧玲珑的，啧啧。”晓琼八卦道。秦凡愣住了，难道时空里无人缺席，自己没有在江城，是那个沈冰代替了自己？那自己又代替了谁？
“我到觉得我们这个培训班里就数你最漂亮。”黄峥嘴上像是抹了蜜一样。
“就知道你在胡说，你要是真觉得，你为什么不追我？”女孩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甜滋滋的。
“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喜欢的是沈冰那小子。”黄峥有点惋惜地说道。
“我是喜欢他啊，怎么了？”晓琼不掩饰地说道。
秦凡咧咧嘴，知道晓琼这女孩胆大无比，在培训班里，常常穿着短裙，就跑到秦凡的宿舍里，让男孩的眼光都没地放，往往熄灯后，也赖着不走。每次上午的文化课补习，都要坐在他的身后，完全不顾忌他身边的周惠，时不时地用笔戳一下，假装问一些问题。
但这时空里，却和他无关。
“你这朋友的性格也有点像沈冰。”晓琼小声嘀咕道。
“你不是又看上他了，我告诉你，他可是花花公子，身边都不知有多少个女孩。”黄峥警告道。
“我去那边抽支烟。”秦凡懒得再听他们胡说八道，找了个借口。
两个车厢的交接处，也坐了不少人，找到稍稍人少的地方，点燃一支烟后，望着车外的景色，想着以前的往事。
“嗨，给我来一支。”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来到秦凡的身后，自来熟地一拍他的肩头说道。
接过烟，熟稔地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的烟雾，笼罩着秦凡注视的目光。
“我好像认识你。”晓琼不确定地自问道。
“我可不认识你。”秦凡缓缓地说道。
“是吗？你不认识我，为什么看到我就能喊出我的名字？”晓琼调侃道。
秦凡掐灭了烟，暗自苦笑，何止是认识，对眼前这个女孩简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甚至现在还记得她屁股底下的痣。
只是现在和他全无关系，过去的几个月是属于另外一个人。
晓琼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眼前人，但意识里却感到和他很熟很熟。两人静静地相互注视着。
“哟嗬，这小娘皮，长得不赖。”通道飘来流里流气的声音，二人扭头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长得很油腻的中年人。
这是在火车上吃偷饭的人，在每条线上都有一批人，常年累月在车上扫一遍；每每都有乘客下车时才发觉自己的钱包或行李包不见了。
也许很少失手的缘故，使得这批人在车上越来越猖狂。而真正使这样的人消声灭迹的，要到二十多年后的高铁出现。
“你吃你的饭，怎么也想改改口味？不怕把牙嘣掉？”秦凡懒懒地回道。
小偷似乎才发现秦凡的存在，笑嘻嘻地转动着手指间翻飞的刀片：“俺牙口好着呢，小子，给我滚蛋！”通道间还有其他人，却没有英雄，也如往常的畏惧，和见惯的逃避。
秦凡暗叹道：每每身边出现漂亮女孩时，好像总是伴随着麻烦。瞥瞥晓琼，见她只是玩味地看着他。
“不滚是吧，那就让你见见血。”色心膨胀的偷贼威胁道。
“好吧，见见就见见。”秦凡边说边伸出手指，呼吸间，偷贼手指间的刀片落在地上，食指和中指肉眼可见地冒出血珠。
偷贼只是觉得自己的指头被什么点了一下，翻飞的刀片便不受控制地顺着指腹滑了下去。
不声不响溜走的偷贼，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没有捡。
仿佛没有发生这件事似的，晓琼笑着说道：“你们这样的人，都长着一张骗人的脸。”
“是吗？你被骗人的脸骗过？”秦凡轻笑道。
“你看我是像被骗的人吗？”晓琼不屑地回道。
看着眼前用心生活的女孩，秦凡突然失去说话的兴趣。
望着沉默不语的秦凡，晓琼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奇怪自己何时变成了好奇的猫，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极想了解这个看起来十分腼腆的男孩。
“你听黄峥说，你画得很好，为什么不去考中美和浙美，还有川美和鲁美？”晓琼转而问道。
“不感兴趣。”秦凡不知用什么话来解释，只能搪塞道。
“嘻嘻，你不是不感兴趣，你是怕。”女孩讥笑道。
车外的景色已变得有些灰暗，火车不知疲倦地咣矶了大半天，还是在轨上卧着。
金陵站。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陪 考
金陵站。
黄峥挥手向他们告别。
“他有点疯了，报了那么多学校，能考得过来吗？”看着出站黄峥的背影，晓琼摇摇头说道。
剩下的旅途，秦凡忍受着晓琼这个好奇鸟，狠不得把秦凡的底摸得光光的。虽然有点烦,不过转念一想,有个话唠的女伴也抵消旅途的寂寞。
“我跟沈冰真得很像？”秦凡问道。
晓琼仔细地又打量了一番，摇摇头：“猛一看，是很像，不过沈冰的学生气更浓一些，你就像个小流氓，不像个学生。”
“你很喜欢他？”秦凡调侃道。
晓琼怅然道：“喜欢过，可他像木头。”
秦凡暗笑，哪是木头，是被她吓着了，热情似火，胆大妄为，班里的男生大多都望而止步，都更喜欢温顺柔美的女孩。
在列车的报站声中，两个埋头昏睡的男女醒了过来。出了新客站南口，在人头攒动中奋力挤上破旧的始发公交车。
“怎么这么多的人？”晓琼被挤得挂在秦凡的身上，小声嘀咕道。这也是多数人来到这里的第一印象。
像蜗牛一样站站停停，终于停在华山路附近，两人匆匆先到学校报到，上戏还没有后世漂亮的校门，只是门礅上挂着白板黑字，如中美一样。
校内到是几十年未变，仍是绿草、多树、洋楼。进进出出的大都是学生，在一处洋楼前排着几路长队，是各个专业的考生，最靓丽的是报考表演系的男女。
晓琼看了看表演系的考生，撇撇嘴：“长得那样，还考表演？”然后一戳前面的秦凡：“长得这么衰，还没你好看呢。”
秦凡没好气回道：“要说就说你自己，不要拿我说事。”看着长长的队伍，秦凡觉得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明明知道上戏面向他们省只招收二名，（其中一名还是委培）而来报考的约有上千人。
是重温考艺的路程，还是其他的原因，秦凡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住哪？”报到后出来，晓琼问道。看看黑压压的考生，脚趾头也知道学校附近的旅馆、招待所估计都住满了，花了时间到那些地方去，不如到附近的居民区里问问。
跟秦凡他们有
此想法的考生不少，问了几家，大多都短租出去了。好不容易有一家有一间很蹩脚的房间，却只能睡一人。
“你在这住吧。”秦凡说道。
“那你呢？”晓琼问道。
“我看前面胡同口有一家澡堂，我就在那休息，还能洗洗澡，车上挤得都有点味了。”秦凡知道住的地方不能离学校太远，不然的话，做公交车会把人尿都能急出来，在前世里秦凡就犯了这样的错误，等赶到考场，已是迟到了二十多分钟，差点被取消考试，结果在监考老师的怜悯目光下，草草地结束了考试。
“这样可以吗？”晓琼转头问房东。
“来赛，来赛。”老年房东也听懂晓琼略带口音的普通话。
安置好一切，还没等喘口气，晓琼又提议道：“下午还有时间，我们到外滩去看看。”
秦凡却提不起兴趣，浦东的建设还在纸面上，到那也只是看看租界时的建筑，和浑浊的黄浦江，更别说东方明珠还在某些人的脑中。
拗不过晓琼的热情，只得打起精神，坐着闷罐似的公交车，沿着延安路晃到外滩。
“嘿，你们也来玩啊。”高高帅帅的小伙，上前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在他周围还有三四个男男女女。
“你谁啊。”晓琼翻着白眼问道。
“在上戏里，我见过你，认识一下，周杰，也是来考试的。”周杰热情地想和晓琼握手，完全无视秦凡的存在。
晓琼飞快地抽回手，周杰一点也不感到尴尬，继续说道：“啧啧，你长得这么靓，怎么不考表演系？”
“你别吓着人家小女孩。”周杰身后靓丽女孩一口京片子嗔怪道。并向他努努嘴，仿佛这时才看到秦凡，伸出手重新自我介绍道：“西安的周杰。”
“秦凡。”秦凡轻轻握了握，淡然道。知道这家伙在后世有一段时间被黑的很惨，也不知那个叫心如的女孩怎么想的。
“可惜了，你们俩都应该考表演。”周杰仍作惋惜状。
“你傻不傻啊，他们要考，你不是多两个竞争对手吗？”那个靓丽的女孩讥笑道。
说完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八七的剧雪。”
秦凡心一动，握握手问道：“你们班的马晓晴还在学校吗？”
剧雪一愣，反问道：“你认识她？她已退学了啊。”不过自己想想也不觉得奇怪，马晓晴在进校时就拍了许多影片，说不定眼前这位大男孩是她的影迷。
相互了解后，剧雪暗自摇了摇头，内部听说这届舞美专业录取名额，已被内定。
外滩上的人大多是外地人，本地人几乎不来这里。
“你到底有多大？”剧雪疑问道，交谈中，秦凡给她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从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也不像是他这样年龄段的男孩。
“我十八啊。”秦凡笑着回道。
剧雪疑惑地看着他，这比剧组里有些人还要成熟，好几次自己都错觉成一位大叔。
前方的周杰和晓琼聊得热火朝天。
“你不吃醋？”剧雪含笑道，闪烁的眼光观察着他。
眼前这位大美人也这么八卦？秦凡耸耸肩：“都不是小孩子，说几句话而已。”
剧雪掩口笑道：“好玩。”
几人逛了外滩，又逛了南京路，除了秦凡身上有点钱外，那几个身上也没多少钱。
“还是这里舒服。”秦凡泡在澡堂的水池里，热水泡去浑身的疲惫。女人逛街，不是男人所能忍受的。
落在最后的周杰到是和秦凡成了难兄难弟。
门口处，头发湿漉漉的晓琼扯着嗓子喊道：“秦凡，秦凡，我先回去了，明天我等你！”
澡堂里的大爷、大叔们学着晓琼说话，捏着嗓子哄笑道：“我等你。”
“一群老不正经！”秦凡笑骂道。
头一天的初试，就有上千人被刷了下来，进入复试的也就百把人，令秦凡惊奇的是，晓琼也进入了复试，一切如表象一样进行着。只有圈里的人知道，他们只是陪考。
面试结束后，两人就急急忙忙地往火车站跑去。因为第二天中工在金陵艺术学院设的考点，只有一天时间接收考生的报到。
快离开时，秦凡恍惚间觉得婉晴仍在这里。
夜。凌晨二点。
火车停在金陵站台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错 认
寒夜的金陵街面上几乎见不到人。
秦凡和晓琼两人实在困的不行，瞥见巷内的小旅馆，一头扎了进去，睡得迷迷糊糊的老板，收钱开房后又嘟嘟囔囔地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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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秦凡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吵死了，都快被你折腾没气了。”晓琼仍旧闭着眼睛咕哝。
我靠，自己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秦凡暗自想道，掀起被子，他和晓琼没着一丝，两人的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
“快起来了，都到一点了。”秦凡推着晓琼。
“困死了，你怎么还不老实？”女孩仍在咕哝着。
“痛，痛，你轻点。”秦凡皱起眉头喊道。女孩终于睁开了眼，看着秦凡呆滞了几秒。
“啊。”两人同时尖叫着。
“你先把手松开！”秦凡被捏得受不了急喝道。
晓琼松开手，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问什么。秦凡把点燃的一支烟塞进她的嘴里，讥讽道：“上错人了吧？”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让女孩投怀送抱的程度。
缓过劲来的晓琼嘴硬地嘟囔道：“你还是人吗？被你占了便宜，还说这样的怪话。”
起床退房，小旅馆的老板揉了揉眼睛，暗自想到，今凌晨明明是两个女孩来开房的，怎么出来个男的？
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目，微微有些尴尬的两人一前一后。
公交车上，晓琼也羞恼地离秦凡远点，晃动的车走走停停。
“流氓！”看着车窗外的秦凡听到晓琼一声怒喝。心里直骂女孩疯了，竟在车里这么多人面前瞎喊。
“谁他玛流氓，你在瞎喊什么？”随后一个猥琐声音使秦凡转过头，只见羞恼的晓琼，被两个长相也很猥琐的人紧紧地贴在身上。秦凡挤过去把晓琼拉在身后。
“哟，来个伸头的，我，靠......”话未说完，便捂着裆扭曲着脸蹲了下去，另一同伙头发被攥着，头脸撞向后车门，“
嘭，嘭，嘭......”一声接一声。
“打架下去打，什么素质！”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坐在座位上小声嚷道。“打得好，早就该教训这些渣子。”坐在后座的老人大声赞道。
“吃亏了没有？”秦凡问跟在身后下车的晓琼。女孩翻翻眼，摇摇头。
“你没吃亏，你喊什么喊。”秦凡有点哭笑不得。
“我吃亏还少吗？”女孩突然爆发地喊道。
“你们俩怎么了？怎么吵架了？”从远远跑来的黄峥，看到两人神色异常，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你报过名了？”秦凡问道。
“你俩快点去，四点就截至报名了。”黄峥催促道。
办完手续，又从黄峥手里接过旅馆的门卡，递给晓琼。这是前几天分手时，委托他订的房间。
“你俩一张门卡就行了。”黄峥开玩笑地说道。晓琼只是一声不吭瞪了他一眼。
“她平时也是一个人独立独行？”秦凡向黄峥问道。
“她就喜欢一个人，我就奇怪一个女孩出门在外多不安全，尤其长得象她这样，你俩在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黄峥八卦地问道。秦凡想了想，这一路上因为她动手还不少。
初试放榜后，秦凡三人的名字均在榜上，黄峥口里的沈冰也在榜上。
“那不是沈冰和周惠吗？”看完榜走出校门的黄峥突然指着，正坐在校门口花坛台阶的两人道。
秦凡好奇地看向二人，女孩还是那女孩，面色腼腆的男孩戴着眼镜正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她，女孩神色黯然地坐在那里不吭声，秦凡知道女孩初试没通过。
“你俩还真有点像。”黄峥啧啧地说道。
“你机会来了。”秦凡转身跟晓琼玩笑道，正盯着沈冰看的晓琼，闻声怒目圆睁：“秦凡！你混蛋！”
秦凡讪讪地摸着鼻子，看向莫名其妙的黄峥。
专业课考点仍是金陵大学里的礼堂，仍是昏黄的顶灯，只有座椅，没有课桌。所有的考生仍如前世一样叫苦连天。
考完的考生均摇头，对考取这所学校已没有往日的信心。
次日面试结束后，晓琼却跑来问道：“你能陪我去杭州
吗？”她知道秦凡下面的学校不准备考了。
“你不是有同伴吗？”秦凡奇道，明明看到有两人说要和她结伴同行。
“我就问你陪不陪？”晓琼气急道。
“我去陪你，你会考不好的。”秦凡好心地回道。
“你......”女孩气恼地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又转回身用手指戳着秦凡心口，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等着，我会找你的！”说完转身就走，再也没回头看秦凡一眼。
秦凡摇摇头，等再次见面时，也许是路人。
“你去不去京都？”已收拾好行李的黄峥问道，他也要赶到鲁美去考试。
秦凡想了想回道：“去看看。”还是想办法找到那两个货，尽量说服他们，别让他们蹦跶得太欢。
一路北上的列车，沿路不停地有学生模样的人，陆陆续续地挤上列车，最后满眼都是学生。
“秦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明就里的黄峥疑惑地问道。
看着满脸兴奋，或近狂热的学生，秦凡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渐渐地从邻座的学生交谈声中，听出端倪的黄峥眼眸中，显现出极度的兴奋。
“我不去考了，我要和你一起去京都。”黄峥昏头道。
“滚蛋，好好考你的试，瞎参合什么？”秦凡低声喝道。
话音刚落，秦凡只觉得四周一静，抬眼看时，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秦凡讪讪地向四周拱拱手，说道：“各位大哥大姐们，我们只是去参加考试的学生，你们说的，我们不太懂，有什么话说的不对，请大哥大姐们多多谅解。”
“你们吓唬小孩干嘛。”有一大学模样的女生笑道。
车厢尽头有人站在茶水台上，正激动地说着什么，不时地引来一片的叫好声，看着好似被洗脑的学生，秦凡又禁不住地摇摇头。
“啪”正摇着的头，被刚才出声解围的女孩拍了一下。
“你就不能装着听不见吗？非要惹出什么事来？”女孩小声警告道。
“我......”看着鼻翼两旁点点几粒雀斑的女孩，秦凡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同时又懊恼地摸摸头，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头被一个小姑娘拍来拍去。
“你们是哪所学校的？”秦凡问道。
女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女孩叫道：“你在怜悯我们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京 都 行
京都行
秦凡认怂般地垂下眼皮，再抬起眼，却是清澈无邪。
“我眼花了？”女孩揉揉眼睛自语道。
“你刚问什么？噢，你问我是那个学校的，金陵师范大学。”女孩回道。面对不设防的女孩，秦凡感觉自己就是一头大灰狼。
“你们都不上课，都去京都？”秦凡无聊地问道。
女孩刚要回答，却只听见车厢内众人唱起革命歌曲来，响声雷动，一点也听不清说话的声音。黄峥满脸通红地扯着嗓子。
这一路秦凡痛苦不堪，想眯一会都是奢望。
天蒙蒙亮时,火车终于喘息着停靠在站台上。
等秦凡他们下车后，都傻了眼，“你们别乱跑，跟在我们后面，听见没有？”女孩大姐姐似地叮嘱道。
站台上密密麻麻地都是人，到处都是呼朋唤友的声音，下车后却再也挪不动脚步，人挤人，人推人，相互间说什么也听不清，一个个被挤得满脸通红，不时前面有大喇叭声音传来。
好不容易挪出站，站前广场仍是满眼的人头和满脸的狂热。黄峥这货终于没听进秦凡的劝，也跟在后面。
（略）
等秦凡费尽了大半天的时间，远远都能看到中工的工艺楼时，两人精疲力尽地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光华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在意他们，人人都在张着嘴像是喊着什么，路面上散落着鞋子、衣服。
撑着发麻的双腿，再次挪到校门口时，又一次的傻眼了。
迎着涌出的学生，湿了又干的衣服，再次湿透，校园里玉兰花在盛放，地面上却是摔碎的水瓶、烧焦的被褥和分不清的破烂。
残阳下，校园里到处都是奔跑的学生，拉住一个正跑着的学生，向他打听学生宿舍在那里，学生只来得及说了半句话，就被人拉走。
“黄峥，我们既是找到地方，怕也是找不到人？”秦凡沙哑着说道。
“找不到就不找了，跟着他们走。”黄峥红着眼回道。
“再怎么着，也要想办法弄点吃的，老子快饿死了。”秦凡苦着脸，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道，这他玛快一天没吃东西，谁受得了。
“学校不是有食堂吗？我们到那弄点吃的。”黄峥也饿得不行，两人还未拔腿，这时从校门处，开来两辆解放卡车，刚停稳，四处的学生从各方涌了过去，秦凡和黄峥被人群簇拥到车下，车上的人把车下的人一个个拎了上去。
“别拎，我不是......”秦凡刚喊半句，立刻闭起了嘴，因为他看到有人不善的眼光。
秦凡欲哭无泪，挤在车上，仍有学生不停地往车上爬。另一辆车的车头也坐上了人，两辆车缓缓地开出了校门。
可开到了东单，汽车再也开不动了，满街上到处都是人，秦凡已饿得两眼冒光，车下还有人往上爬。
望着下面的人山人海，秦凡心里只觉得作为一个清醒的人是多么的渺小。
（略）
管不了黄峥了，秦凡早已把画板扔了，想找那两个货的念头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一个念头：搞点吃的。
看着人海一样，京都站已去不了了，想法去南站或西站，秦凡迈着疲惫的双腿又顺着白天来路走去。
终于在一条小巷里找到快打烊的小饭店，秦凡不管什么价钱，只说有什么吃得尽快上。
等秦凡摸到南站时，已是夜里十二点多，车站仍就是满满的人群。找到一处避风的角落，秦凡坐靠在墙上，闭上眼想念棉花胡同96号那张属于他的床，那张温暖无比的床。
（略）
人群一阵骚动，有些胆小的女孩哭出声来，远处也有人在不停地大声说着什么。初春的北方寒夜，尤其显得格外的冷，依靠在秦凡身边的两个女生不停地发抖。
秦凡想了想，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把两个女孩搂在怀里，看看是不是能互相取暖。
随着远处的**声音传来，车站里的人不时地随之骚动，紧接着就有穿制服模样的人，大声呵斥着。
（略）
第三天的下午，秦凡才登上南下的火
车。
坐在秦凡身边的女孩已沉沉地睡去，秦凡支撑了一会也如她们睡去。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火车已在铁轨上停了多时。
“怎么回事？”长得象猫样的章雯揉着眼睛，看向车窗外，疑惑地问秦凡。
“听说有学生拦车要北上。”秦凡把听到的告诉她。
“这是火车哎，怎么能拦住的？”女孩惊讶道。
秦凡耸耸肩，这时人疯狂起来，什么事干不出。怀里的苏萌萌闭着眼哼唧道：“秦凡，你那里还有吃的吗？”
秦凡也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凑什么热闹，章雯是刚到京都站就与男友走散了，苏萌萌也是和同学被人群挤散的。看着秦凡无害的脸，两人大着胆子靠了上去，像是抓了根稻草。
“等下一站停了，我下去买点吃的。”秦凡抖了抖空包，那晚买了许多的吃食，两天两夜被三人扫了一空，多了两张嘴，架不住吃。
沿途靠站时，三人看到月台上，还有许多兴奋的学生坐上北去的列车，秦凡摇摇头，这时去的人恐怕到站后，连站台都出不了就被撵回来。
“下次碰到这样的事，打死我也不去。”章雯啃着玉米说道。
“也不知你男朋友怎么样了？”苏萌萌故意问道。
“分手，坚决分手，那有这样人，把我丢了都不知道！”章雯气哼哼地说道。
车到徐州站，女孩们终于站起身，向秦凡告别，苏萌萌念念不舍地说道：“别忘了有空到我们学校来玩，我等你。”
开动的列车，还能远远地看到她们拼命向他挥手。唉，但愿她们以后不要人云亦云。
兜兜转转，疲惫至极的秦凡回到家中，被哭着的妈妈一顿臭骂。妈妈已从电视里看到了（略）。
“妈，我不是安全到家了吗？先让我睡会，再告诉你。”秦凡打着哈欠说道，心里也知道妈妈这十几天的担惊受怕。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 外
秦凡是睡到次日的中午才醒。
睡梦中还回响着履带压在街面的嘎咔声和刺破夜空的哒哒声，
面对妈妈再次的询问，秦凡喝着白粥，撒谎道自己只是在江南几个学校考试，压根就没有北上京都。
妈妈没有戳穿秦凡的鬼话，只是躲在厨房里暗自抹泪；秦凡不知道在他熟睡时，细心的妈妈已从他的衣服口袋里，翻出历次的车票；更不知道他在京都时，妈妈每日打开电视，看到乱象时内心的煎熬。
走到厨房的秦凡看到妈妈默默地流泪，搂住妈妈说：“妈，我不是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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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没有去京都？”雪梅问道。这也不止她一人这样问了，老彭、老苏、罗校长。还有吴玉和其他同学。
秦凡一口咬死自己压根就没去过什么京都。
“看你的书！”秦凡不客气地回道。
“噢。”
......
“电视上烧死的人是不是真的？”雪梅又好奇地悄悄问道。秦凡一声轻呕，那种焦味，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不由他反胃。
“还骗我说你没去？”聪慧的女孩压根就不信他的鬼话。
皋安城仅有的两所大专院校，在前几天，也组织学生举着条幅在城里的主要路段，比较文明地走了一圈。各中学已接到通知，严禁中学生上街游行。
没过二、三天，老崔、黄峥也灰溜溜地跑回来，黄峥沮丧地说道：“今年算完蛋了，我还有那么多的学校来不及考了。”
老崔在京都的几场考试也不理想，据他称，当时那有什么心思考试，这时却庆幸有命回来。秦凡向他打听那两个货的情况。
“他俩啊，是他们学校里闹腾的最欢一批人，学生证、团员证直接被他们订在校门上，还跑到其他学校鼓动，我看这两个家伙完了。”老崔比秦凡
早去几天，有些情况知道一些。
狂热的头脑清醒下来，两人都感到后怕。秦凡却在庆幸事态很快被平息，如若不然的话，真如后世某些国家和地方的“颜色革命”所造成的后果，那也不知国家要倒退多少年。
专业考业已结束，该收收心把文化课好好的复习，现在各大院校是越来越重视文化课，像以前因为专业课突出而被破格录取的，几乎不再出现，那怕专业课考得再好，文化课的成绩达不上线，照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以后我怕不能经常到你那去了。”雪梅沮丧地说道，爸妈已下死命令，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严令雪梅要把学习搞好。雪梅不知道的是，她爸老赵已私下找过秦凡，放出话来，只要两人都考取大学，至于他和雪梅怎么着，他再也不会管了。
“这样也好，一齐努力考取大学。”秦凡给她打气道。
“我不去，你可不能干坏事。”雪梅不放心地说道。
“我能干什么坏事？”秦凡好笑道。
只是他没想到，没过几天，坏事就被他做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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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秦凡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
女孩不发一声地扑过来，仿佛那事没做完，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相互撕扯着对方，房间里两人的衣服被四处乱扔......
（略）
当房间里的喘息平静下来，抽着烟的秦凡再次问道：“你来就是找我？”
“先让我睡会。”女孩软软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秦凡实在想不明白，晓琼跑来的原因，难道她真得爱上自己了？想想却觉得有点荒唐。
当他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时，看到晓琼趴在他的胸口上，亮晶晶的眼眸盯着他的脸。
“现在可以说了吧。”秦凡懒懒地问道。
晓琼收回目光，沉默着，她自己也弄不清怎么会头脑一时发热就跑了过来，还把自己送上门，给这个小流氓占便宜。
“我不是说了，让你等着，我会来找你的。”晓琼哼哼道。
“说重点!”
晓琼气恼地捶了下
，继续说道：
“那天，我在车站上看到你和黄峥，登上到京都的火车，等我考完试，只听说那边出事了，我也买了到京都的票，可到了却不给出站，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又不知你有没有出事，就昏头昏脑地找过来；秦凡，你说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我可不想做某人的影子。”秦凡讪笑道，心里却不信她说的话，清楚地记得那天她看向那男孩的神情。
“你混蛋！”没料到女孩突然翻脸，死劲地拧着腰上的软*肉。
秦凡忍着疼，哭笑不得，前世里自己离开江城后，和她就再也没有瓜葛，再者说现在也只是和她，在考试中结伴同行几天，再加上那晚的意外。
“哎，哎，你别哭啊。”晓琼满脸泪水，无助地看着他，她没想到自己这几天的思念，会是这样的结果。从在火车上的第一眼，她就说不清地被他吸引，心里挂念的身影渐渐被他所代替，那种熟悉的感觉始终缠绕着她。
“晓琼，你看我们互相都不怎么了解，你怎么会爱上我呢？你不觉得这是不是......”秦凡说不下去了，暗骂自己，这不是典型地提了裤子不认账。自己也是昏了头，已有过那次的意外，怎么就不长记性。
“不是像你说的，我第一眼就感到我们很熟很熟，虽然我们之前没见过面，那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别狡辩，我已问过黄峥了，在火车上是你喊我名字的，你跟我说，我们从没见过面，你是怎么知道的？”女孩一连串地质问道。
秦凡头疼地看着她，张张嘴，却又无法解释。
“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前世的爱人？”女孩脑洞大开地问道。
“晓琼，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不回去搞好文化课，跑到这里来说什么爱不爱的，这事等高考以后再说，好不好？”秦凡劝道。
晓琼想了想：“好，就依你，考完我就过来。”
秦凡傻眼了。
“笃，笃笃。”敲门声，应该是微微送餐上来。
秦凡忙喊道：“放在外面就行了。”
听到关门声后。
“待会再说，先起来吃饭。”
“不，你喂我。”晓琼不知怎么想的，竟撒起娇来。
第一百五十章 荒 唐
“这就是你画画的地方，挺好的，比我那强多了；哎，这饭店也是你的？店里这么多漂亮的女孩都是服务员？不说你真是花花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你......”
“打住，打住。”秦凡作出暂停的手势，拦住晓琼的不停问题，这女孩现在才想起秦凡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
“你能不能自己起来吃啊。”秦凡勉为其难地喂了两口问道。
“不能，谁让你刚才那么猛得折腾我，我都快散架了。”女孩仍旧撒着娇说道，一点没有女孩的羞涩。
秦凡不知道前世的他是这么的烂，十七、八岁的秦凡压根就不知道怎么拒绝；擦着前世的屁股，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处理，面对不管不顾偷着笑的晓琼，秦凡思前想后，还是把这位哄走。
想法是美好的，身体却背叛了头脑。
两日的昏天黑地，终于把这位主送上了车，车里的晓琼扔下一句话“考完，我会再来的，你等我。”只留下秦凡在路边头痛，这丫头真是说道做到。
回到店里，恰好和菲菲打了个照面，菲菲轻轻地冷哼了一声，便擦身而过，微微和陶娟竭力忍住鄙视的眼神。
秦凡知道在她们眼里已是彻头彻尾的混蛋，现在头疼的是这事怎么能瞒住雪梅；现在秦妈已把雪梅看作板上订钉的儿媳，自己却在这作混帐的事。
房间里还留有晓琼的味道，秦凡坐在圈椅里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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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中旬，中工的专业考试录取通知书寄到学校，当老彭把通知书递给秦凡时，由衷地说道：“恭喜你。”班上的同学羡慕嫉妒恨，都在小声议论：这小流氓都能拿到京都学校的录取通知，这真没天理。有的却说：只是专业通过，还有文化课呐，又不是真正的录取通知书。
中工需要秦凡提供他在高中时期，老师给的评语和各期的奖惩情况，老彭抽出秦凡往年的档案，撕碎扔到一边，又重拿了一份重新填写起来。
雪梅没有祝贺他，只是脸色灰灰地低着头不说话，秦凡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没几天，上戏
的通知也寄到他的手里。晓琼也来信报喜道，她也拿到浙丝和苏丝的通知书，只是浙美、中工的没拿到。
老崔这年一所学校也没拿到，黄峥只拿到中工的通知书。
还有一个多月的复习时间。雪梅更加的努力。秦凡也把所有的杂事放到一边，在煎熬中煎熬，心无旁骛地复习再复习。
等到六月底，秦凡却放松下来，好好调整一下学习的节奏，以便适应高考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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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高考终于结束。
“自由了，秦哥哥，你可要好好陪陪我。”雪梅撒娇道。
秦凡却在想着晓琼临走时说得话：“考完，我会再来的。”
她来后怎么办，雪梅怎么办？他怎么跟雪梅解释。提着心过了十来天，晓琼仿佛失踪一般，即没来人，信也没来一封。
去年申请的工作室仍旧没批下来，前去咨询时，却得到没有广告发布证，营业执照不能办。再到广告科去办理广告发布证，却又被告知没有营业执照，广告发布证是不能办的。
秦凡给他们绕的有点晕，按照他们的说法，这营业执照永远也办不下来，这真是荒唐。
佳胜的酒厂也在热火朝天地搞了起来，其中秦凡和雪梅又去了一趟，仍去做了一次鱼疗。至于建厂秦凡并没有给什么意见。
等雪梅的录取通知书已拿到时，秦凡这里还是空空如也，虽在雪梅面前强作镇定，可心里也知道，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如前世一样，被挡在了外面，在拿到专业通知书时，秦凡就去信询问自己的专业排在第几时，那时那两个货还在学校，得到的是秦凡的专业考试名次排在第五名，而这次的文化课考试成绩又远远超过他们的录取分数线。
当再次去电询问时，得到的消息是这两个货被开除了。
秦凡郁闷极了，自问自己明知道历史的轨迹不会因他的重生而改变，还偏偏走以前的老路。
时间不等人，只得又打起精神，出去考了省内的几所大学，等秦凡拿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时，已时八月中。
一波三折，把家里人的
心情弄得忽上忽下，雪梅看到他的通知书时开心地眯起眼，可不一会又自责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因为她想起“灵不灵”的事，这一切跟她在菩萨面前祈愿的一模一样。可是现在她又不敢告诉秦凡。
送进军参军当兵的那天，秦凡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原因是吴玉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婉晴姐有谈了个男朋友。
当秦凡酒醉醒来时，苦笑自己还是忘不了，和婉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再一想，自己抗不过命，却把婉晴的命运改变了，虽不是最好的结果。
酸酸的想了一夜，难道自己还要按照前世的老路再走一遍？
“心里还难受？”雪梅跑来问道。秦凡张张嘴，却不好回答，不知是问喝多酒的难受，还是听到婉晴有男朋友的那种难受。
看着秦凡纠结的样子，雪梅扑哧一笑：“好了，好了，知道你难受。”笑完，如小媳妇一样拿着纸扇，为秦凡扇了起来。
班里有几个同学如她一样被皋安师院录取，雪梅报的专业竟是中文系，不过下半年婉晴她们会出去实习，也避开见面的尴尬。
“这次我班考得最好的就数雅子。”雪梅一边扇着一边絮叨着。
“唔。”没有交集的，秦凡也懒得问。
“听说是被外国语学院录取了。”雪梅仍在絮叨着。
“柳晓英可惜了，就差那么几分。”雪梅惋惜道。
“哎，你知道吗，郑慧慧和卫虹也考在皋安师院，可惜她们报得是别的系。”雪梅小嘴得不得地说着。
“哎，你跟我说说话啊。”见秦凡半天没反应，猛扇了几下，不满地说道。
“唔，我喜欢听你说话。”秦凡拍着马屁地说道。
“哎，你说开学后，我能到你们学校找你吗？”雪梅又想起什么来问道。
“你想去就去呗，怎么这样问？”秦凡奇道。
“还不是怕你又有了女朋友，我去不方便吗？”雪梅盯着他问道。
“你瞎想什么，你不就是我女朋友吗？”秦凡像是想开了回道。
嘤咛一声雪梅扑在他的怀里，如雨点般地吻着他的脸。